第25章 金屋藏嬌(一)
在這裏的日子過得果然很惬意。陸天忱畢竟是大公司的老總,他可不是什麽整天游手好閑的闊少爺,所以他還是每隔幾天才能抽空來看我。這是我巴不得的,他總也不來才好呢。而那個保姆李姐是個話不多的女人,為人很勤快,樓上樓下裏裏外外收拾得幹幹淨淨,除了侍候我,幾乎不多說一句話。這也很令我滿意,我不喜歡太聒噪的人,整天喋喋不休地煩你。可是總也不說話反而倒有些沉悶了,在她侍候我吃飯的時候,我不免主動搭了茬。
“李姐,你知道我是陸先生的什麽人嗎?他有說起過嗎?”
李姐就笑了,“他沒說過,我也不知道,只交待我好好服侍你就是了。”
“那你覺得我該是他什麽人呢?”我問。
“呵呵,不知道,總之是很重要的人呗。我們當保姆的,就是幹好主人交待的事,主人家的事可不能亂摻言。”
“呵呵,明白了,你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保姆,所以陸先生才雇你的。”
聽了這話,李姐的臉上便露出了自豪的神情,“這可不瞞你說,不管在哪個主家,臨要走的時候,都給我塞紅包呢。都說舍不得我。”
我微笑了,她的身上有許多我老家的女人們身上的那種特質,樸實,厚道,勤快,善良。
“李姐,以後你不必把我當成什麽主人,就當我是您的妹妹或女兒好了。在這裏我也沒什麽親人,孤苦伶仃的。”
“喲,大紅,你可不敢這麽說。那陸先生對你多好啊。我眼見着呢,那可不是假的,是真好。”
我低了頭,是我不知好歹了嗎?我何嘗不知他對我的好?可是他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我難免對未來我和他的結局産生疑慮。
“李姐,今天你幫我個忙,出去給我買一斤細絨線,要質量最好的,藏藍色,再買一副最細的針,我要織一條絨褲。”
我把身上的錢掏出來,這是我唯一的錢,也是唯一屬于我的東西。車禍那天,我被陸天忱送往醫院,除了一身血跡斑斑的衣服再就一無所有了。那身衣服也早被扔掉,唯一的就是衣袋裏的幾百塊錢被小張掏出來給了我。我很珍惜這幾百塊錢,一直小心奕奕地留着了。因為我知道一旦我有個什麽不測,這點錢也好夠我打點一時的。如今看樣子也許我暫時不需要什麽錢了。天天無所事事,不如找個營生幹一幹。
我給了李姐五百塊,她卻不要,“陸先生交待了,你的一切花銷都是他出,他把錢留得足夠。”
“別的是別的,這個是我自己的,你得拿着,送人禮物咋也得自己花錢不是?”我說。
“喲,你是要給陸先生織毛褲呀?呵呵,他要知道了,不得高興成什麽樣子呢。”李姐接了錢,樂呵呵地收拾去了。
我懷疑這個李姐根本就什麽都知道,甚至比我知道的都多。我給他織毛褲就至于那麽高興嗎?什麽意思嘛。
我坐在輪椅上面,搖着它在樓上轉來轉去。這也算是我的活動,我不必總固定在一個位置了,我也可以來來回回地‘溜達’了。前前後後的風景看了個遍,最後才會停留在陽臺上,曬太陽,小憩,遠眺,果然很舒暢。陸天忱給我安排的這個環境果然不錯。只是我不知道他買這套房子本意是什麽?難道他的家人都不知道嗎?如今他把我放在這裏,還有沒有別人知道?我是否被金屋藏嬌了?我幾乎不敢想這些,我只能聽天由命,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李姐為我買回了絨線,是我喜歡的那種藏藍色,細細的、軟軟的。無聊的日子太長,我不如為自己找個事做,織出一條絨褲來。坐在陽臺的靠椅上,将頭開起,一針一針地織起來,線球在我的眼前滾來滾去,手上的針穿梭着,将那線絲盤旋扭轉。李姐靠在欄杆上,望着随着我的手飛快翻動的針,感嘆道,“哎喲,大紅,看不出你還會這一手啊?真了不得。只是這麽細的線,啥時候能織完啊?我看着心裏都着急。”
“呵呵,李姐,只要心中不煩躁,平平靜靜的,就不會覺得着急。過一段時間你突然一看,就會發現驚人的變化了。不信你等着,晚上你上來看,肯定會織出來一兩寸的。”
到了晚上,李姐用托盤把我的飯送上來,紅燒雞翅,菠菜拌豆芽,小白菜湯。她把托盤放在桌上,才回頭看我的成就。一下午的時間,針上已經挂上了大約一寸寬的線片兒。她伸手摸了摸,驚嘆道,“哎呀,真的就織這麽多了,怎麽這麽厚實呢?”
我笑道,“我織的針法是‘一針半’,又費時又費力的,這樣厚實暖和,要是光織平針,現在二寸也有了。”
李姐啧啧贊嘆着,“真能幹!大紅啊,你長得這麽漂亮,又這麽心靈手巧的,給誰當媳婦誰不樂死?誰能不把你當寶貝兒一樣供着?”
她這話又讓我想起了秦劍北,他當年娶到我也差點沒樂死呢,也曾經當寶貝一樣供着我了。可是時間真的會讓一切改變,我現在又是誰的寶貝?我有些酸楚,拿起筷子吃飯。
李姐大約看出了我的不悅,知道自己大約是說錯了話,忙又說,“大紅,我也侍候你十來天了,我這些年侍候的人也不在少數了,我會看人。你是個特別好的女孩子,不挑剔,不任性,又随和又大方。這麽好的女孩子怎麽能不幸福呢?你看着吧,李姐我說話肯定沒錯,你肯定會比誰都幸福。”
我眼圈紅了,又有些想哭,我會比誰都幸福嗎?是的,我要求得很低,我該得到幸福的。
“謝謝你,李姐。”
“其實吧,對一個女人來講,什麽是幸福啊?有吃有穿有人疼,不辛苦不遭罪那就是幸福了。”李姐嘆道。
我倒是有些奇怪,她一直以來都不太說話的,今天怎麽突然話多起來了?她說得也對,也符合我對幸福的定義,不缺吃不少穿,有愛的男人疼,就夠了,只是我這樣簡單的要求,可以得到嗎?
第二天,我睡夠了起來,溜達一圈,吃了飯,就又坐在陽臺的卧椅上織絨褲,手上已經有差不多二寸了。專心致志之時,竟然沒有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陸天忱突然出現在我身旁,竟吓了我一跳。
“你走路都沒有聲音嗎?”我驚叫。
他笑,“我走路當然有聲音,是你太專注了。”
說着他坐在我的輪椅上,低頭瞧我手上的東西,驚訝地問,“你還會幹這個?”
“當然會。”
“這織的是什麽?”
“絨褲。”
“給誰的?”
我擡頭看了看他,“如果你不嫌棄,就送給你。”
他的臉上露出了萬分驚喜的樣子,“真的嗎?你是在給我織絨褲?”
我點頭,“是的,我想我沒什麽可以為你做的,就送你一條手工的絨褲吧。”
他俯過身來意圖靠近我,我連忙叫道,“紮到你,這針可不是好玩的。”
他只好退回去,又坐在輪椅上,仍然很激動的樣子,“真是太好了,可是,這麽細的線,你得什麽時候才能織完呢?可不要累到你。”
“可是,我的腿什麽時候能好呢?我什麽時候才能站起來自由地行走呢?在那之前,我有的是無聊的日子,織這個豈不是正好?”
他點點頭,“說的也是,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呢。你一個人住在這兒,我又不能總來陪你,定是會無聊的。所以……”他突然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拿過一把吉他來,“所以我給你買了一把吉他,沒事兒的時候,自己彈彈唱唱,解個悶兒。喜歡嗎?”
看到吉他,我才想起原來我還會這個,我還曾經當過歌手。這是我竭力回避的一個過去,我不想回憶那段日子,因為那會讓我想起阿文,我想他。我抛掉的所有過去當中,我最想的就是他,最惦念的也是他。
陸天忱見我盯着吉他發呆,就問,“怎麽了?不高興?”
“哦,沒有。”我連忙鎮靜一下自己,“我很喜歡,以後我又可以彈吉他了。”
“那就好啊,以後我想聽,就可以到這裏來聽了。”陸天忱把吉他放在旁邊,又看着我,“怎麽樣?在這裏呆得還習慣嗎?”
“挺好的。”我低頭又織了幾針。
“就沒有什麽想說的?”
我擡頭看了看他,是的,我确實有想要說的,只是一直沒有張開口。
“想說什麽盡管說,不要憋在心裏。”他鼓勵我,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
“你可以幫我做幾件事嗎?”我終于鼓足勇氣,我想知道某些結果。
“當然,你說。”
“我想知道阿文的情況,我出事的時候他也正在住院呢,不知他身體怎麽樣,姚錦江有沒有為難他?”
“哦,這個沒問題。之後我去過一次勿忘我,看見他在臺上唱歌了,應該是沒問題。如果你還想知道更具體的,我派人去打聽。”
“好的,謝謝你。另外,我還想知道師範學院歷史系四年級的一個叫莊晏的同學的情況。你能幫我打聽到嗎?”
“沒問題。”
“還有,我想要你幫我弄一張電話卡,我偶爾該往我的家裏打個電話,別人不管,家裏人會惦記我的。”
“這個我倒是沒想過,是我疏忽了,對不起。這件事我會盡快辦。”陸天忱似有歉意地說。
這是我第一次開口求他,既然求一次,就求個通透,以後我再也不求他。
他又跟我聊了一會兒,我們聊了司瑞琪。時間可以淡化一切,現在的她已經不再痛苦不堪,全心全意在工作上了。這讓我很安心。他又問了我的家庭情況,當得知我還有兩個妹妹在念書時,驚訝地問道,“你以前是不是一直都在經濟方面幫助家裏了?”
“是啊,要不光靠我爸媽,哪能支撐得過來?”我嘆道。
“那你現在……”陸天忱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把你家的地址給我,我抽時間給他們寄過兩萬塊錢去。”
“不,我不要,不用了。”我連忙擺手拒絕。這算什麽?我怎麽能要他的錢?
“我借你的,行不行?你打個欠條給我,以後你傷好了,賺錢還我,行了吧?你總不能讓家裏老人和妹妹受苦吧?”
他說着真的就從包裏拿出一支筆和一個記事本遞給我,“自己寫吧,今天欠陸天忱兩萬元,擇日歸還。”
我看了看他,忍不住笑了,“我才不寫,但是我肯定還你。”
“行,但是還要有利息的,還錢的時候請我吃飯。”他笑。
氣氛輕松起來,我們又聊一會兒,後來,我有些累了,腰酸背痛,就要回房躺着,陸天忱不讓我坐輪椅,而是把我抱回了床上。我的身子着了床,他卻沒有松開手,随着我一起躺在了床上,将我擁在懷裏。
“大紅,讓我陪你躺一會兒,好嗎?”他柔聲說。
我沒吭聲。我知道我無法拒絕他。
他躺着,懷裏擁着我,沒再說話,也沒有什麽動作。屋裏靜靜的,只有我們的喘息聲。我等,等他的下一步。
良久,他輕輕嘆了口氣,“大紅,為什麽你什麽也不問我?問我為什麽對你這麽好?問我有什麽企圖?”
我仍然不吭聲,事實上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可是你又一點也不反抗我,對我的安排言聽計從。你是信任我嗎?可是我分明覺察到了你的冷淡。你的身體離我很近,可是你的心離我卻很遠。”
他突然捧起我的臉,急切地問,“可是,我想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你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我想跟你交流,我想懂你的心,明白嗎?我不要你那麽禮貌地跟我說話,我不要你拒我于心靈之外,哪怕是你萬分讨厭我,請你說出來好嗎?”
我望着他因激動而漲紅的臉,淚珠一串串地滾落下來,“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一下子又把我的頭埋在胸前,“我知道我什麽都是一廂情願,可是我真希望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地發生,我不想強迫你,我想讓我想要的東西自然而然地來,那麽溫馨,那麽讓人迷戀。”
我知道他想要什麽,傻子也該明白了。可是,如果真的是自然而然地來了,我也願意自然而然地接受,當它還沒有自然而然地來的之前,我該怎麽辦呢?
我和他在床上躺了很久,我知道他在期待我說話,說我想說的話,說他想聽的話。終于,我決定開口,我想我該給他講我的故事。
“想聽聽我的故事嗎?想知道我為什麽會突然從學校走掉嗎?”
“當然,不過你不想說的話,我永遠都不會問,那是你的秘密。”
“我想,我該剖開我的秘密,讓你認識一下真實的我。從前和現在,你對我的認識恐怕是片面的,不真實的。許多東西也許根本就是你想象出來的。”
說話的時候,我和陸天忱都在平躺着,都在看着天花板。聽我說了這句,他翻過身來,“我認識的你是我眼中的你,我心中的你,我相信我的眼睛,相信我的心。”
我苦笑着搖搖頭,“不對,眼見的未必就是實,心也是被眼睛蒙蔽的。你一直說我清新脫俗,可是事實上我清新嗎?我脫俗嗎?可見眼睛是不可靠的。”
我把被淩辱的事講了一遍,只是我略去了莊晏的部分。我不想讓那個可愛的男孩子出現在這樁龌龊的事情裏。
陸天忱一直沒有吭聲,只是仰在那裏靜靜地聽。他也一直沒有回頭來看我,我想,我在他心中冰清玉潔的形象就此就坍塌了吧?
“聽到了吧,陸總?”我突然加上了這個稱謂,極其自然,“一個被禽獸淩辱過的女人,怎麽配得上清新脫俗這四個字?又怎麽值得陸總你如此傾力相救?現在相信了嗎?你的眼睛你的心都是錯的,你看上的你幫助的你憐惜的,不是你心目中的那個女人,那只是個想象的幻影,你把她過于美化了。我本來不想說,不如讓你保留那個完美的形象好了。可是,我想我必須得說了,再不說就對不起你,也更對不起我自己。”
說這些的時候,我沒有流淚,我想我的淚已經流幹了,但是我的心卻很痛,痛得讓我覺得痙LUAN。我希望陸天忱知道了我的底細,從此就鄙視我,冷落我,抛棄我,讓我不要一生一世欠他的情債。
陸天忱慢慢起身,又把臉轉向我,我看到他的眼睛裏盈滿淚花。
“我一直在猜測你離去的原因,我想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不尋常的事,但卻着實沒有想到原來是因為這個。可是你不要因此就鄙視自己,那不是你的錯。也許你認為你的身體不幹淨,但是你的心是幹淨的,不管你被誰淩辱過,哪怕你和一個同XING戀者住在一起,哪怕你在酒吧裏唱過歌,你的心始終是幹淨的。我看中的是這一點。我确定我對你的判斷,如果你沒有遭遇背叛,你就應該是一心一意眼裏只有你丈夫的人。就算遭受多少痛苦,你始終是熱愛生活熱愛生命的,你的心裏一直是追求愛的,不是嗎?”
我閉上眼睛,我想忍住我噴薄欲發的淚水。講我難言的過去我都沒有哭,卻被他短短幾句話給弄哭了。他說的對嗎?我的心是幹淨的嗎?我還配他口中所說的那些溢美之詞嗎?我感覺他的手撫上了我的臉,輕輕地摩挲着。我沒敢睜開眼,我不敢看他看着我時的那個樣子。
“大紅,以後都不要哭了,因為你的苦難結束了。再不會有人欺負你了,你再也不會為生活四處奔波了,我會給你一個幽靜安然的避風港灣,在這裏,你什麽都可以擁有,什麽也不用擔心,什麽也不用惦記,最重要的,你會有一份真摯的愛情,那是我給你的,明白嗎?”
“對不起,陸總,我想我不配。”
“不要叫我陸總,叫我天忱,以後都叫我天忱。”他突然将我的頭抱在懷裏,他突然給了我熱烈的親吻。
我渾身一抖,但沒有拒絕,也沒有回應,只是任由了他。對他,我沒有厭惡的感覺,但渾身上下卻沒有激起任何波瀾。我知道我不愛他。可是我該報答他。
陸天忱吻了我一會兒,松開嘴唇,捧着我的臉看着我,“也聽聽我的故事吧,好嗎?從我第一次在司瑞琪的辦公室裏見到你,我想我就愛上你了。當時的你對于我,可以說是驚為天人。對天發誓,我陸天忱這一輩子都不愛女色,除了我老婆,這一輩子我都沒有跟第二個女人有過親密接觸。可是那天,我被你擊倒了,我終于理解了什麽叫一見鐘情。從那天開始,我的心裏就一直想着你,想着你那清新樸素的氣質,想着你那張美麗的臉和那動聽的聲音。但是我說服我自己,不要想辦法找你,我不該在女色上失去立場,失去一輩子引以為榮的名聲。可是,那天晚上,我竟然在大街上碰到了你,我不得不慨嘆上天給我們的這段緣分。從那天晚上起,我甚至已經決定一定要想辦法得到你,一定要想辦法讓你愛上我。兩次見面,兩次吃飯,更加深了我對你的印象,你是個內心特別幹淨的女人,你不愛錢,你對有錢有勢的人根本不放在眼裏,所以我猜想,你一定是一個愛情至上的女人,這正是我所想要的。本想着過了五一我就發動對你的攻勢,你可以不愛我的錢,但我還對自己有點信心,我可以做到讓你愛上我這個人。可是你又失蹤了,任何人也尋不見你的蹤影。你知道我當時怎麽想的嗎?我居然有了一種解脫般的快意,我不會失去晚節了,我一生不近女色的名聲保住了。雖然我很痛苦,雖然我瘋狂地想要找到你,可是事業,家庭,名譽于我來講該是最重要的。我慶幸自己沒有走錯路,做過頭。但是誰能想到呢?我竟然又在勿忘我酒吧裏見到了你。你能理解我當時的心情嗎?你根本無法想象我的心情和我對你的愛情。從那以後,我就一心想要得到你,一心想着你,真的。只要有空我就去那裏看你,想方設法了解你,想盡辦法想要接觸你。如今,你就躺在我身邊,剛才我還吻了你,你能想象得到我的心情嗎?你能嗎?”
這一段真情告白他說得很動情,他手捧我的臉,眼睛那樣熱辣辣地看着我。我知道,他動了真情。我對他的了解也加深了一層,本來以為他不過是有錢好色的男人,看上了我的美貌想要獨占我而已。如今聽他所說的,似乎他真的愛上我了?
“所以,大紅,”他又親了我一下,繼續說,“我不會再放你走了,我一定要你留在我身邊,做我的女人。我知道你現在不愛我,但是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愛上我的。我要讓你看見,我是值得你愛的男人,值得你托付終生的男人。現在在你眼前的,不是什麽廣告公司的老總,不是什麽家財萬貫的財主,我就是陸天忱,大你十幾歲,一個懂愛的男人,一個會好好珍惜你的男人,明白嗎?把我的頭銜都抛掉,把我的一切都抛掉,你只看眼前的這個人,只要這個人就可以了,好嗎?”
淚水終于忍不住順着我的眼角流下來,這是我的宿命嗎?老天注定我又要當籠中鳥了嗎?對一個愛你的,又給你一次生命的男人,你怎麽忍心拒絕他?也許用身體報答他是我唯一的選擇,只要他不嫌棄。
陸天忱把我擁在懷裏,親吻撫摸了一會兒,輕輕說,“我不會強迫你的,在你能下地走路之前,我不會動你,但我下決心要你在傷好之前愛上我,心甘情願地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