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修真界重新洗牌

葉策愣住了, 這什麽稀奇古怪的方法?玩呢吧。

是他上唐淮星,還是唐淮星上他啊?無論哪個,都不符合原著精神!再說了, 以唐淮星較真兒的勁, 真上床了,說不定還要負責。葉策和他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 完成任務後, 就拍拍屁股走了。

那可就是拔吊無情啊!

葉策都已經能預見滿屏吐槽彈幕了:渣攻一時爽, 菊花火葬場!

呆半晌後, 他還是食言了。厚顏無恥地說:“我還是個寶寶。再等兩年。”

古人20歲及冠, 取表字,随後成家立業。無論是葉策還是江曦,現在都是18未成年。

唐秀瑤的眼神帶上濃濃的鄙夷之情,一副“看吧。我早說過,你做不到的”樣子。

葉策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來,摸摸鼻子,“不打擾您了啊,回見。”走到一半的時候, 忽然想起原著中的情節。

唐秀瑤在書裏的身份設定是來歷不明的世外高人。看起來好像是隐藏boss, 但實際就是一個NPC。他負責給唐三提供劍譜,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唐三淪為廢人, 唐門被四大世家圍攻,他統統不在,別說施以援手, 簡直是人間蒸發。

但倘若唐三的絕世劍道成了,唐門也不至于那麽慘。可唐秀瑤也是因為唐三通過了昆侖山試煉,才心血來潮教他劍法。

但這和葉策的任務矛盾。

葉策折了回去,重重的一巴掌拍在唐秀瑤身側的茶幾上,“啪”的一聲,茶杯飛起又落下,叮叮當當的。

他兇神惡煞地說:“小瞎子至今仍能握劍,靠的是其他四官!試煉在即,這個節骨眼上,你卻封閉他的嗅覺和聽覺!你是不是存心想讓他死在昆侖山上?說!你是哪個宗門派來的奸細?!”

唐秀瑤眼皮也未擡,掀起茶蓋吹了吹,“倒不如你說說,你效力于哪個世家?他好端端瞎了十三年,你一來,害得他又聾又蠢。是不是想讓他成為廢人?”

“……”

葉策被他說得啞口無言。他也不知道唐淮星想什麽,難道是江曦的男主光環在作祟嗎?這是一本無CP小說,江曦和唐三都是鋼鐵直男,他也沒往其餘方面想。

所以百思不得其解了。

他索性跳過這個“誰是內奸”的話題,開門見山地說:“你封閉他的感官,令他有可能随時随地陷入四面受敵的處境,總該教他自保的方法。你是劍道大宗師,有沒有什麽劍法傳授給他?”

唐秀瑤道:“有。我的畢生絕學,落花驚雨劍。只要他學會了,論單挑,放眼修真界沒有一個能打的。”

葉策問:“你怎樣才願意教他?”

“把屠城黑金取來給我。”

葉策面露訝異:“你已經知道黑金下落了?”

唐秀瑤冷冷地說:“為何這次昆侖試煉,只有登仙譜前20名仙門才有資格參加,并且只能派出兩名弟子?往常的千人隊伍,如今縮減至40人。四大世家在打什麽鬼主意,你當真不明白嗎?”

葉策道:“他們想減少競争對手,奪得黑金。”

唐秀瑤不置可否,站起來轉身離開,“誰将黑金給我,我就教誰劍法。”

葉策尋思着,這次試煉自己一定得去。只要拿了黑金,交給唐淮星,讓他給唐秀瑤,這樣即使唐三沒有通過試煉,也能獲得絕世劍法。

而自己也能順便将主線任務給完成,一舉兩得。

***

葉策走後,唐淮星停下練劍。失去嗅覺,令他無法感知身處何地。櫻花與桃花一同落下時,無法分辨誰是誰。失去一側聽覺,令他無法第一時間感受到腳步從哪裏來。

只有靜下心,全神貫注地和劍溝通,才能立于天地間,掌握陰陽道。

但是靜不了。實在是……太亂了。

他坐在花樹下的石頭上,右手握劍,左手捂住胸口,不明所以。

葉策回來後,就看見這麽一副場景。唐淮星蒙着白色的眼紗,低垂腦袋,側臉猶如美玉,五官淡墨如畫,神色很是恭謹,仿佛正在參一道天機禪意。

葉策背着手,小步颠上去,彎下腰湊到他面前,笑着說:“小瞎子,你在想什麽?”

唐淮星早就聽見他的腳步聲了,仿佛這是獨一無二的。因此也沒有被吓到,擡起頭認真地說:“想你。”

葉策心底裏好像有什麽東西被觸動了一下。

過了良久,他笑着說:“想我做什麽?”

“想你去了這麽久,還不回來,是不是路上出了什麽事?”

“我能出什麽事兒。”

“雲傾樓脾氣不好,回來找你出氣。”

“那就出呗。大不了被他打一頓。看在唐門的面子上,他也不會打死我的。”

“不能打你。”唐淮星嚴肅認真地說:“你是唐門的人,不能被欺負。我練劍,保護你。”

看着他蒙着眼紗,一本正經的模樣,葉策突然就很心疼。這個人,被罵了,欺負了,一聲不吭。但如果有人冒犯唐門,欺負小弟子,他一定不會饒過他們。他畢生追求極致劍道,不是為了成仙成聖,只是為了守護唐門。

葉策伸出手撫摸他精致的眉,說:“你剛瞎的時候,吃了很多苦吧。”

唐淮星道:“都過去了。”

一定很苦很難,所以才不願提及。

葉策突發異想,問:“你想讓劍宗成為第一仙門嗎。”

唐淮星道:“大姐想的。”

葉策贊嘆:“令姐真是志向遠大。”

唐淮星:“所以她答應和段家聯姻。”

葉策奇道:“你也不是什麽都不懂啊。”

“唐先生告訴我的。”

怎麽哪都有唐秀瑤?葉策都要懷疑他是大boss了!因為原著中,唐淮月成親不久,就病逝了。而唐門對外的事務,托付到了江曦身上。

見他久久不答,唐淮星問:“你在想什麽?”

“沒想什麽。”

唐淮星:“你總是走神。”

葉策在他身邊躺下來,腦袋枕着手,翹起二郎腿,看着漫天缤紛的花雨,問:“你當初怎麽就把我帶回唐門了。不怕我是壞人嗎?”

唐淮星:“如果不帶走你,雲傾樓會殺了你。”

在金字塔上站的越高,越向往無上的權力。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修真界流傳一句話,得到黑金者,可得天下。四大世家表面高風亮節,其實暗裏都對黑金瘋魔了。

但是黑金認主。只有上一任主人的血脈全部斷絕死光,它才能成為下一任主人的利器。因此,得到黑金還不夠,想要發揮出它的威力,必須把江家人趕盡殺絕。

蕭離的占蔔結論一出,四大世家火速趕往杭州。一旦有懷疑對象,就帶回本家,暗中處理。這事,因為大姐警告過,唐門是不參與的。這次收妖途徑杭州,救下葉策,純屬偶然。

唐淮星:“既然遇上不平之事,就得管。”

難得做件好事,卻為唐門埋下禍根。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葉策抖着腿,“好好的修仙環境,偏生學人間皇朝那套利欲熏心的東西,弄的烏煙瘴氣,導致玄門不像玄門,整天內鬥,只能讓唐門去匡濟天下。四大世家?四大窩瓜吧!小仙門被欺負得太慘了,是時候翻身農奴把歌唱。咱們幹他一票,做龍頭老大吧。”

“做了老大,就可以不受人欺負了。只要你想,也可以讓其餘仙門不欺負弱小。”

唐淮星仔細思考了他的話,半晌後點點頭說:“嗯。”

“那就做老大吧。”

好覺悟!

看他這麽配合,葉策開心死了。原先還以為是個小古板呢。一個翻身麻溜地站起來,也順手把他拉起來,說:“你教我劍法吧。聽說唐門的劍法天下無雙呢!”

“好。”

***

江曦是廢柴,不代表葉策也是。他現在只是整了容,并不是換了一副身體。葉策對自己的智商和天資還是很有自信的。

唐淮星自後手把手地教他,兩人的身體貼得嚴絲合縫。他對着葉策的耳廓說:“抱誠守真。”手上順勢挽了一個劍花。

熱氣噴到臉上,癢得葉策邊縮脖子,邊笑。

“你還是在旁說吧。我自己來。”

“好。”唐淮星放開他,走到樹下,微微側着左耳,聽他出劍的風聲,判斷他的劍招。

葉策邊比劃着,邊問:“聽出什麽了?”

“你的劍意。”

所謂劍意,即劍之所指,心之所至。

“哦,是什麽?”

唐淮星沉默半晌,随後說:“齊天。”

葉策問:“那你的劍意是什麽?”

“遂初。”

齊天未免太過狂放,而遂初在現今動蕩之際,又太不容易。

葉策笑了笑,“你小時候怎麽練劍的?也是你爹在旁聽着,看着嗎。”

“最初在練功房裏,掌握後,再去比武場。”

他帶着葉策來到唐門的練功房,這裏布滿機關陷阱,稍一不慎,就皮開肉綻。

葉策道:“你給我也蒙上眼睛,試試呗。”

唐淮星道:“會很疼的。”

“沒事。我不哭。”說完後,撲哧笑了起來,捏了捏唐三的臉,“你小時候哭了沒?”

“沒有。”

唐三淚腺不發達,痛到極致,也只流血不流淚。

他今天戴的是白色眼帶,解下來給葉策系上,“注意躲避暗器。用我教你的劍招,将它們打飛。”

話說完後,慢慢地走到一旁,摸索着牆壁,按下開關。

霎時間,成千上萬根細如牛毛的金針從四面八方襲來。葉策側耳細聽,閃身躲避,揮舞手中木劍,嘩嘩——一堆金針落在地上。

第一輪暗器發射結束。他伸手一摸,後背紮成了刺猬,疼得龇牙咧嘴,“這就是傳說中的暴雨梨花嗎?”

唐三問:“還練麽?”

“練啊。”他笑着說:“我給你唱個歌。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麽?擦幹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麽?擦幹淚不要問為什麽……”

夜半時分。葉策脫得精光,趴在床上。唐淮星坐在一旁,手裏拿着一塊圓潤的黑色吸鐵石,将他身上的金針都吸出來。雖然看不見,也能想象那背部一定青紫一片,血斑點點。

全部吸完後,再給他上藥。用的是徒山醫宗進口的金創藥,敷上去後,第二日就好了。

葉策擡手擦去額頭的汗水,“太酸爽了。你讓我摸摸,背上是不是坑坑窪窪的?”

唐淮星洗幹淨手後,坐到床上,把衣服脫了,露出布滿疤痕的身體。倒不是暗器所致,而是各式兵器所傷。

唐淮星16歲下山歷練,20歲榮譽歸來。雖然沒和四大世家正面剛上,但把其餘仙門打得心服口服。

戰疤是勇敢的标志。葉策覺得小瞎子非常man,值得翹起大拇指表揚。他伸出蔥白的手指按在他背部的疤痕上,問:“還會不會痛?”

唐淮星搖搖頭。

葉策繼續往下找新的傷口,唐淮星忍了半晌,最後沉不住氣地轉過身,精準地握住他的手,說:“不要摸了。很奇怪。”

他緊緊抿着唇,神色似乎有些愠怒,葉策讪讪地收回手,說:“不好意思。”

唐淮星欲言又止,悶了半天後說:“我不是和你生氣。”

他是和自己生氣。對方一點小動作,就讓自己心猿意馬。倘若劍心一直亂下去,如何拿穩劍?談何保護?

葉策笑嘻嘻地說,“我知道。”他湊上前,嘴唇近得快親上唐淮星的耳朵,小聲說:“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很厲害的。當然,有了小虎後,我會更厲害的。”

他像唐淮星初次見他時安慰他那樣,拍怕他的手,“我也可以保護你的。讓我做唐門下任宗主的副手智囊,快刀利器,什麽都可以。”

唐淮星:“我們不養客的。”

唐門不喜戰國的食客之風。一來,自認不是什麽世家強族,只是一個普普通通傳道授業的門派而已。二來,三教九流的人聚集在一起,成天謀劃的是争權奪利,不是修行,沒意思。

葉策打了一個呵欠,揉揉眼睛趴回原位,“就養我一個呗。我只做你的門客,只為你出謀劃策。”

聽的人莫名心動。

***

幽州。

雲傾樓從唐門回到雲山後,就像魔障似的。一遍遍騷擾李氏的情報機構,花重金購買所有關于葉策的消息。他不知道李君從中作梗,至今沒摸透葉策來歷。

一封封廢話和客套話齊飛的密信揉成團扔在地上,不解恨地碾上幾腳。刷的擡頭,熬夜猩紅的眼睛裏迸射出兩道淩厲的冷光,吓得李君差點打翻手裏的茶杯。他佯作鎮定,說:“傾樓,你為何對他如此上心?”

雲傾樓氣極反笑,“李淩,你和我裝什麽糊塗?蕭離的占蔔結果,往往都是你先知道,然後再通知段家,最後才是我們雲山!這次他說什麽了?江曦已經不在杭州了!!!”

他将書桌拍得哐哐響,咆哮道:“為什麽這麽湊巧?江曦不見了!唐門多出了一個葉策!枉你們李氏自稱“包打聽”、“百事通”,為何連一個區區賣茶蛋的平民身份都挖不出來?”

李君無辜道:“身份挖出來了呀。他就是一個賣茶葉蛋的孤兒啊!”

雲山的首席門客慕容楣附和道:“對!他只是一個賣茶葉蛋的!能掀起什麽風浪?要我說,公子您實在杞人憂天。雖然您和二公子在他和唐淮星手上吃了幾次虧,但都是前幾次沒帶我去的緣故!他這都是不入流的市井無賴手段,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只要我在,他絕不會威脅到雲山!”

李君好像覺得,慕容楣說出這句話後,雲傾樓的眼神更想吃人了。他放下茶杯,擦擦汗說:“登仙譜馬上刷新了。蕭離占蔔出,這次還會有一個關于世家門下客卿能力的排名。姑且不論葉策是否和江曦有關聯,想知道他有幾把刷子,到時候看看榜上有沒有他不就行了嗎。”

慕容楣連連點頭,“難不成唐門會因為他一個人,就上升整體排名嗎?別忘了,雲山可是有僅次于段家的百人客卿團!”

雲傾樓面部表情稍緩,聲音仍舊硬邦邦的,“那就借你吉言了。”

六月二十日。

時隔三月,金光開道。昆侖山颠的封禪臺上,天降異榜。

衆多仙門,尤其是四大世家,早就翹首以待。烏泱泱地站滿一群人。他們心裏有數,前四排名是不會動的,這次主要來看新的門客榜單——封玄譜。

“你說第一名花落誰家?”

“那還用說?肯定是段家啊!他們可是網羅了天下能人異士,打造了一支300人的智囊團。”

“不一定。雲山也有100人的加強連!”

“李氏不是招攬了一名機關大家嗎?聽說師承魯班。”

“根據蕭離占蔔,這個封玄譜榜上有名的人啊,尤其是前三位,憑一己之力就可翻雲覆雨!”

“噓。安靜安靜。來了!”

驚雷滾滾,隆隆巨響後,天外傳來一道震世之音。

【登仙譜開封——】

一張九重天宮外的雲霞織就的卷軸徐徐展開,燙金大字閃閃發光。

第一名金陵段氏

第二名隴西李氏

第三名姑蘇唐門

第四名西都蕭氏

第五名幽州雲山

第六名江夏徒山

……

衆人都嘩然了。尤其是雲傾樓,臉色陰沉沉得像個有天大冤情的惡鬼。緊接着,另一道卷軸從天而降。

【封玄譜開封——】

第一名 段氏許如雲

第二名 唐門葉策

第三名 李氏朱小八

第四名 雲山慕容楣

……

杭州城樓外樓茶館。

“旁友,侬曉得更早哦新聞伐?”(朋友,你知不知道今天的新聞)

“曉得,曉得!雲噶銀瘋特勒!”(知道,雲家人正在發瘋呢)

一個外地來的修士轉頭問,“什麽事啊?”

“你沒看各大主城的今日頭條嗎?修真界變天咯!雷打不動的四大世家排名換了。雲山被唐門擠了名次,掉到第五了!”

“哇——“那修士一張娃娃臉,眼睛瞪得老圓,神情頗為誇張地說:“是雲傾樓殘廢了,還是唐淮星證道了?”

“聽說是唐門多了一個神秘食客。真是不可思議呢。這就好像是,他一個人就可以打掉雲山一個加強連,哈哈哈哈!”

“怪不得雲傾樓要發瘋!哈哈哈哈哈!”

“喜聞樂見!”

“喜大普奔!”

“估計修真界要重新洗牌!”

“我看好唐門!”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