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二人最終還是決定不告訴單秋陽他們。單秋陽是典型的南方人,一到冬天就特別怕冷,顧思年到了冬天就會帶着他往南走,差不多要等到過年那幾天才回來。他們兩兄弟怕父親擔心,反正也沒什麽大事,便決定先瞞着他們,等他們回來了,顧鈞估計也好的差不多了。
繼續上班自然是不可能了,連帶着單晖都把工作帶到了醫院裏。因為瞞着親戚朋友,也沒什麽人來醫院看顧鈞。顧鈞閑着沒事,除了看電視就是看他哥。
三餐都有專人做好送來,都是些湯湯水水的補血養氣的。剛開始的時候,因為傷着是右肩,他只好用左手拿着勺子吃飯。他故意手不小心抖了下,把湯撒出了大半。于是單晖便一聲不響地拿走他的碗,拿着勺子一勺勺喂他,還要堅定心智抵抗他的眼神騷擾。
“哥,我想洗澡。”
吃完飯正在筆記本上回郵件的單晖手下一頓,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醫生說你不能碰水。”
“只是上面不能碰水,下面可以洗。”顧鈞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單晖被他一本正經的口氣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合上了筆記本放在一旁,問他:“那我扶你進去?”
顧鈞看着他的眼睛,一臉無辜地認真說道:“我一個人洗不了。”說完還向他示意了一下肩膀上的繃帶。
這下弄得單晖內心愧疚了。本就是因為他,顧鈞才受了傷,人只不過想洗個澡自己還在這裏別別扭扭的。而且反正兩人身體構造都一樣,有什麽好介意的。
單晖扶着人一起走進了浴室。因為是高等病房,裏面的浴室格外大,還帶了個按摩浴缸。單晖讓顧鈞先坐到浴缸邊上,自己彎下腰開始給他解上衣。
單晖鼻間充斥着顧鈞身上的氣息,清冽,幹淨。單晖莫名地有些手抖,他迅速地鎮定了下來,把扣子都解開後,脫掉他的上衣放在了一側。他找了塊幹淨的毛巾,浸了浸熱水,擰幹後慢慢地一點一點掖在他的身上。
算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顧鈞身上的肌肉。他的肌肉練得結實漂亮,隔着毛巾都能感受到隐藏在皮膚下的磅礴的力量。只是不知道以後這完美的上半身會不會被那個刀疤給破壞掉,他心疼地小心掖了掖那處周圍的皮膚。
顧鈞哪兒會看不出單晖心裏在想什麽。他從很以前開始眼睛就只随着單晖一個人轉,他只要伸伸手,顧鈞就知道他想要什麽。
他伸出左手幫單晖理了理耳邊的碎發,逗他:“男人身上有點疤才有男人味兒。”
單晖被他的話逗樂了,輕輕呸了一聲。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上半身已經擦了三遍了。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你先自己脫掉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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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鈞依言乖乖地站起來,用左手解開了褲扣,并用腳一下下蹬掉了褲子。單晖看着浴室瓷磚,眼角餘光不小心瞄到那裏,內褲被拱出了鼓鼓地很大的一坨。顧鈞在他哥轉過身背對着他時,故意用腳用力踢了一下浴缸,嘴裏還哎呦一聲。
單晖聽到果然急忙轉過身來,奔到他眼前,以為他是不是不小心摔倒了。
“差點就摔倒了。”顧鈞站在那裏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單晖嘆了口氣,只好認命地蹲下,一點一點撥下顧鈞的內褲。顧鈞的那裏沒了內褲的束縛,一下子就彈到了他的面前。
不得不說,顧鈞的那裏發育的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而且顏色竟出奇地粉嫩……
想着反正看也看了,單晖也豁出去了。他讓顧鈞腳放在浴缸裏,身體坐在浴缸邊上,扯過淋浴頭開始認真地幫他洗起來,當然除了那裏。
但他真的怎麽都想不明白,明明他都沒碰那裏一下,為什麽那個地方竟然會自己慢慢擡起頭來?
單晖簡直滿腦子都是黑人問號??????
偏偏當事人還一臉無辜淡定地解釋了一句:“今晚喝的甲魚湯。”
甲魚湯他也喝了好嗎!這不是擺明騙三歲小孩嗎!而且那裏明顯越來越精神了好嗎!
于是他只好把淋浴頭遞到顧鈞的左手上,示意他剩下的自己解決,讓他洗完再叫自己,便逃似的出了門。但卻不敢走遠,只把浴室門關上,自己靠在了旁側的牆上。
誰知道這破浴室的門隔音性這麽差,他簡直都想投訴了。
裏面陸陸續續地傳來顧鈞刻意壓抑着的呻吟聲,那聲音聽在單晖的耳朵裏,竟莫名地帶了些……性感?
想到這裏,單晖覺得自己渾身都逐漸開始熱了起來。
好吧,他承認那碗甲魚湯還真有那麽點效果,而且可能還不止一點點。
他覺得再繼續偷聽牆角下去,自己下面也要開始不對勁了。便離開那裏,大冷天地開着窗,迎着冷風欣賞起了夜色。
也不知過了多久,裏面終于又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單晖等水聲停了,便自覺地走進去幫他穿褲子。
剛一進去,就被撲面而來的雄性味道所包圍。單晖的臉不受控制地越來越熱。顧鈞把這一幕都看在眼裏,看到他哥的臉變得越來越紅,白裏透粉的,簡直讓人恨不得想撲上去咬一口。
經過一番手工運動,那裏釋放過明顯小了不少,但尺寸還是格外地驚人。單晖在心裏唾棄自己,這個時候還瞎想什麽呢!
單晖拿出幹淨的衣物服侍着顧鈞穿好,期間顧鈞的左手還不小心地碰到了自己的嘴唇。他一想到那只手在半個小時前幹過什麽,他就渾身不對勁。
而某人此時心裏都快樂開花了!他簡直都想給那一家子寄張匿名支票來表達下自己心中的感謝之情了!
單晖在醫院陪了他整整一周,後來給他請了兩個女護工,就照常去公司上班了。
傍晚下班回來,帶着晚飯進醫院的時候,才剛走到病房門外,裏面就傳來一個陌生年輕男子的聲音:“你以為誰都有這個待遇嗎?”
單晖開門進去,就看到一個背影高大的男人用叉子叉了塊蜜瓜遞到顧鈞嘴邊,顧鈞見他來了,剛想開口,就被他趁機把那塊蜜瓜塞進嘴裏。
周誠轉身看到他,叫了一聲哥,就被病床上的人不輕不重地踹了一腳:“不許叫他哥!”
周誠簡直都想翻白眼了,好在他早就習慣顧鈞兄控的屬性了,才忍住沒吐槽。
單晖見是熟人,應了聲,但腦海中卻滑過剛才他拿着叉子喂顧鈞水果那一幕,不知怎地心裏有些不舒服。
周誠跟顧鈞從還都穿着尿不濕開始,就玩在一起了。當初二人說好了一起去國外讀大學,誰知顧鈞高一那年突然臨時變了卦,于是他只好一個人去美國留學。好不容易過年回來一趟,打了電話才知道人躺在醫院裏,他向來喜歡看熱鬧,就屁颠屁颠跑來了。
“哥,你帶了什麽啊?真香!”
“都說了不許叫哥!”顧鈞又踹了他一腳。這次周誠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打了他一下小腿,罵道:“去你的!”
單晖看到這一幕,心裏湧出一絲小得意,連帶着看着周誠都順眼了很多。他拿出一碗鮑魚雞湯,放了個勺子遞給他:“喝點兒嗎?”
“好咧。”周誠不客氣地拿過來,拿着勺子喝了一口,“味道不錯,單先生您自己做的嗎?”
單晖被他的稱呼逗笑了,顧鈞聽了也在床上樂個不停。
“家裏阿姨做的,我哪兒會做這些。”他又舀出一碗湯,但沒有勺子了,便犯了難。周誠見狀,把自己用過的勺子遞給他,眼神示意顧鈞:“小鈞鈞無所謂的,對吧?”
單晖也看向顧鈞,顧鈞無所謂地點點頭。他只好拿過勺子,但剛才那點不舒服的感覺又開始一點一點冒了出來。看着顧鈞拿着周誠用過的勺子慢慢喝着湯,單晖心裏突然莫名其妙地覺得悶得慌,他把這歸結于是自己潔癖所造成的,但剛才那一幕又滑過他的腦海。
難道周誠對顧鈞……
他覺得自己受了顧鈞的影響,都有點神經兮兮了。他下意識地看向周誠,發現人喝光了碗中的湯,正愁沒筷子吃裏面的料呢,便自來熟地拿出了保溫盒裏放着的唯一一雙筷子,自己吃完又遞給了顧鈞。
單晖突然就有點看不下去了,他也不知道怎麽了。他借口說回家洗個澡,等會再來。偏偏周誠在這時還體貼得讓他晚上不用來了,反正這地方夠大,他也沒事幹,今天他會一直陪着顧鈞,讓他放心。
單晖回到家随便吃了點東西,洗了個澡就躺上了床,開始胡思亂想。
這就好比一個動物願意把它最柔軟的肚子暴露給你,讓你撫摸,你還沒沾沾自喜完呢,就看到它迅速轉了個身對着別人那樣去了。
他越想越覺得煩躁,到後來想着想着竟慢慢上了火。
不行,他想。他怎麽能允許自己親弟弟旁邊有這麽一個觊觎他的男人的存在呢?
于是大半夜神經兮兮地抓起車鑰匙就往醫院趕。
顧鈞被開門聲吵醒,迷迷糊糊地看到有個熟悉的人影越走越近。
“哥,你怎麽來了?”
房間裏只開着一盞昏黃的小壁燈,單晖的表情明明滅滅地,讓人看不真切。但他敏感地察覺到他哥心情不怎麽好。
顧鈞心裏一下子慌了,難道那酒保被人找到了,所以大半夜地趕着來興師問罪了?
“周誠呢?”
“朋友約他去酒吧了,他就走了。”顧鈞心放下的同時也疑惑道:“怎麽了?”
怎麽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但其實又隐隐約約知道點,只是潛意識裏拒絕承認罷了。
他幫他往上掖了掖被子,“朋友約我到醫院附近來喝酒,順便路過你這裏就來看看你。”
“男的女的?”顧鈞不高興地問道。
“啧,小孩子別管這麽多。我走了,你繼續睡吧。”
他才剛轉了個身,上衣衣角就被輕輕扯住,顧鈞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你陪陪我,好不好?”
這種小心翼翼般讨好乞求的語氣,讓他回想起顧鈞小時候就是這般。不給他糖吃,便會扯着他的衣角,擡起頭來用水汪汪的大眼睛讨好地看着他:“再吃一顆,好不好?”
他在心裏輕輕嘆了一口氣,除了說好,他還能有第二種選擇嗎?
這病房是個套房,本來隔壁就有一個陪護的房間,但他還是向護士借了張折疊的陪睡床,放到顧鈞床旁邊。還裝模作樣地去外面打了個電話,當做回絕朋友的邀請。
顧鈞就算再聰明也不會料到他哥正為自己拈醋吃酸呢。他自作聰明地估摸着他哥不高興十有八九是為了公司的事,然後約了朋友去喝酒。他自然得想方設法讓他哥留下來陪自己,他知道他哥吃他裝可憐的這一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