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又到了周末,最近安定國和花自芳忙着最後的訂婚事宜,常常在周末時四處跑,畢竟流程他們可以不管,但是婚戒還有當天穿的禮服之類的東西就需要他們這對準新人親自去準備。

或許是因為突破了警戒線的緣故,自從那晚兩人在海邊吻得喘不過氣後,比起以前,他少了幾分老實,多了幾分無賴。

尤其近來他日漸嚣張,總愛不顧別人視線,展現自己愛摟摟抱抱的毛病,和幾乎随時都像處于發情邊緣的狀态。

今天他們要試穿訂婚當天穿的禮服,安定國一進婚紗店,就感覺眼睛快被華麗的燈光和無處不在、閃閃發亮的反射物體給刺瞎,可為了能第一時間欣賞到花自芳穿禮服的美麗模樣,他還是耐住性子坐在沙發區裏伸長脖子等着。

上輩子當過豪門少奶奶的花自芳,對于自己适合什麽款式的禮服早已娴熟于心,上次她自己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挑了一件基本款,然後請設計師幫忙修改過了,今天不過是重新試尺寸而已。

換好了禮服,在禮服秘書的幫忙下踩上鑲着金色亮片的高跟鞋,在她慢慢轉過身的同時,禮服秘書也拉開試衣間的簾幕,讓她穿着禮服的模樣一寸寸展露在安定國的面前。

安定國從事保全業,穿梭一些名流宴會是常有的事,也看過不少名媛淑女穿着高級訂制禮服,卻從來都不覺得怎樣,但當此刻眼前簾幕拉開的剎那,他幾乎是屏着呼吸,瞪大了眼看着她怡然站在試衣臺上的身影。

她穿着一件白色平口的蓬裙禮服,胸前用另一塊乳色的布料抓绉垂下,一條酒紅色布的長巾環繞綁在腰側,打了一個簡單的結固定,白紗上還有幾朵乳色布料抓绉的玫瑰花縫在上面。

她長長的頭發簡單在腦後绾了一個斜髻,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典雅又有一種浪漫的風情。

安定國不自覺的站起來,幾次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似乎有點不敢相信這樣美麗的女孩會是他的新娘。

花自芳看到他臉上失神的表情,抿着嘴輕輕一笑,拉着裙擺稍稍轉了轉,“怎麽樣?好看嗎?”

安定國深吸一氣,過了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好看……”

他幾步走上前,第一次嘗到仰望她的滋味,她就那樣安靜的站在那裏,抿着唇、低下頭,微笑凝望着他。

他忍不住牽起她的手,慢慢将她帶下試衣臺,然後又輕輕将她摟入懷裏。

這件禮服完全将她身材的優點突顯出來,平口抓绉的設計把她的胸部襯托得更顯豐滿,而那條酒紅色的腰帶則是将她的腰肢勒得更加纖細,似乎只要他稍微用點力就會将她的腰給折斷。

花自芳笑盈盈地望着他,小手撫上他的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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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皺着眉,以為你覺得不好看。”

她這套禮服穿起來效果如何,其實她自己心裏有數,不過就目前看來,或許這效果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好。

安定國是皺了眉,卻不是因為不好看,而是太好看了!

如果不是知道訂婚時來的基本上都是彼此家人,他還真不基讓她穿成這樣出現在衆人面前。

“好了,那就确定這套了。”

她瞄了眼剛剛禮服秘書站的地方,發現人已經不見了,只好推推他。

“幫我去把人叫回來,就說這套我們訂下了。”

“等一不再說。”

他的聲音突然有些沙啞,攬住她腰肢的手倏地收緊,薄唇毫不客氣的直接覆上她的。

花自芳吃了一驚,沒想到在這個随時有人會過來的地方,他竟然敢吻她,還吻得那麽深入?

她俏臉染上一抹困紅,不知是氣的還是因為害羞,想推開他,反而被他将雙手反剪到身後。

“別鬧……唔……定國……”

安定國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一樣,不滿足地在紅唇上輕輕咬了口,然後随着她優美的頸項落下點點碎吻,直到在乎禮服上緣的自皙重重印下一吻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放開她。

花自芳只覺得最後被他吻過的地方有點刺激的麻痹和微微痛感,等他退開,她連忙從他懷裏抽身,轉身對着全身落地鏡一看……幾乎恨不得瞬問掐死這個不分時問撒野的魯男人!

“安定國!你怎麽可以把吻痕弄在這裏?”

吻痕剛好落在平口禮服上的五公分處,衣服根本遮不住,一個鮮豔的紫紅痕跡就這麽明顯地留在她白皙的皮膚上。

剛剛禮服秘書全程幫她換衣服,現在平白多出這一個吻痕要說不知道他們剛剛做了什麽,那絕對不可能。

安定國下因她的怒火而有半絲內疚,反而滿足的看着她胸口上的吻痕,洋洋得意。

“別生氣了,我去叫人幫你把禮服換下來。”

他現在無賴多了,對于她那小小的怒氣已經有了抵抗力,并且還把她偶爾的怒火當情趣看待。

他那皮皮的口吻和迅速閃人的功力,讓她只能在試衣臺上幹跺腳,拿他沒辦法。等到禮服秘書回來後,她也是忍着害羞看對方将視線特意避開她胸口,幫她将禮服換下來。

等到換回自己的衣服後,她板着小臉走出來,看到他依舊笑嘻嘻的模樣,氣得不想理他。

準知他卻不屈不撓的緊跟在她身邊,企圖牽她的手,幾次被她甩開仍不斷努力,直到終于将她的小手緊緊握在自己手心為止。

她忍不住瞪他一眼,低斥道:“安定國,你再亂來我要翻臉了!”

“我沒有亂來啊。”安定國一臉無辜。

他有亂來嗎?有嗎?他只是吻自己老婆而已這樣算亂來嗎?當然不算吧。

他的眼神明顯說出他內心的想法,讓花自芳覺得有點無力,只好繼續板着臉定在他旁邊,至于被他牢牢握住的手,她就當作沒這回事了。

“生氣了?”他讨好的靠到她身邊,小聲地問着。

她完全無視他,沉默的自顧自地在一旁沙發區坐下,等着跟店員讨論其他的事情。

但安定國可不是那麽容易就放棄的人,他挪了挪位置,将自己靠她更近,再接再厲的問:“真的生氣了?真的生氣了?”

花自芳坐的位置也因此一挪再挪,挪到都快要從椅子上摔下去了,她終于忍不住回頭低吼,“安定國!你真的三十歲了嗎?怎麽還這麽幼稚?”

他咧嘴笑得很得意,“嘿嘿,你終于理我了。”

被他這樣一回話,她所有的聲音全都噎在喉嚨裏,不知該說什麽了。

對一個打不怕、罵不怕,擺臉色也不怕,甚至還喜歡看你生氣的男人,她該怎麽辦?又能怎麽辦?

憋了許久,她最後只能罵出一句,“無賴!”

天呀!為什麽她一開始會以為他老實又可靠?

“我是無賴,不過你很快要成為無賴的老婆了。”呵呵,他的老婆……光想都讓他心中快樂得直冒泡泡。

“你……算了,我說不過你。”

花自芳忽然發現她根本沒辦法在口舌上說贏他,因為他有自己的一套邏輯,之前那種憨厚困窘的模樣,在兩人關系确定又有了更深的接觸後,似乎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安定國拍了拍她的頭,臉上帶着笑,然後低聲在她耳邊說:“好了,剛剛是我不對,不過那也是因為你真的太美了,所以我才會一時忍不住。”

花自芳也不是那麽愛計較的人,聽到他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道歉後,也轉過臉來,“你這到底算道歉還是把責任丢給我啊?”

“呵呵……都有。”

她氣惱得撾了他胸u一拳,斜瞪他一眼,雖不再說話,卻已不像剛剛那樣排斥他靠近。

哼!這次就這樣原諒他吧,畢竟她不是真的剛滿二十歲的小女生,而是跟他年紀差不多的熟女——即使只是心理年齡,但也不能老像個小女生那般跟他計較這些事。

只可惜,花自芳沒體認到安定國是屬于那種“給點陽光就燦爛的無賴男,剛想着不跟他計較,他的手馬上又不規矩地摟上她的腰,雙眼亮晶晶的望着她。

“既然都已經被人看見了,那趁還在等她們修改禮服的時候再吻一次?”他下是說說而已,說完同時不等她同意就又直接吻了上去。

兩人就這樣又吻又打鬧的,在這小小的沙發區裏營造出屬于他們小情人的戀愛氛圍。

不遠處的禮服秘書一臉羨慕的看着他們,唉,又是一對甜蜜到讓人撾心肝的佳偶,這世上的好男人又少了一個。自己出現的時間可能要再延後一點了,畢竟剛剛她可是接收到那個新郎斜瞪過來的視線……壞人好事可是罪過,這點職業道德她還是有的。

剛剛考完期中考,花自芳正打算回家好好休息幾天,卻被安定國突如其來的出游安排打斷計劃,她被強迫收拾了行李,跟着他一起出發到某座不知名的山峰去露營。

現在對于他的個性,她多少有些了解了,他大部分時候都很好說話,不過仍是有大男人主義的時候。對于堅持的事情,他大多是說一不二,偶爾她若發發小脾氣可以商量,但通常他做的決定她最好跟随。

上輩子的她,就是屬于跟随別人的人,雖然重新活了過來,不過除了下定決心好好把書讀完,并且更重視家人以外,她個性好像也沒特別的改變,所以兩人在一起,大部分的人還以為是他被她牽着鼻子走,殊不知事實上都是她遷就着他比較多,譬如上次去婚紗店時他無賴的索吻,以及這回的野外露營。

露營的人數其實不少,算一算将進快二十個人,只是除了她以外全都是男的,裏面據說有他保全公司的部門下屬,也有他多年的好友。

一群大男人一上山就像回歸山林的野獸,幾乎沒有花太多時間就爬到今天的宿營地點,并且快手快腳搭好帳篷、架起爐火,開始煮起野外快餐,讓她這個女人毫無用武之地。

不過反正跟着他們的腳步爬到這裏,她差不多一到就累得只能趴在旁邊喘氣,等他帳篷一搭好,她更是只能直接在裏頭躺平,待她終于一覺睡醒、掀開帳篷一看,剛好看見太陽下山的尾巴。

她臉紅紅的穿好鞋子走出來,外面一群男人馬上讓出-條路,路的盡頭是那個正忙着在爐火前面看火的安定國。

他臉上留了一堆汗,見她走過來,連忙站起身朝她小跑步過去。

“起來了?休息得怎麽樣?要不要先喝水?還是想先去洗手間?我們剛剛有挖了一個,還在旁邊拉布圍好了。”

花自芳接過他遞來的水喝了幾口,然後被他牽着走到他方才看爐火的地方,坐在他另外用報紙鋪好的草地上。

說他粗魯,但有時他又細心得讓人佩服,以為自己不再期待任何男人給予的溫柔,她卻每次都被他不經意的舉動撩動心弦,一點一滴又陷入感動的漩渦中。

從前別說結婚後,就連在她自以為是的熱戀期,邱義仁也不曾問她渴不渴,關心過她身體好不好。這些話都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關懷,她只是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真的聽見,這簡單的幾句話竟讓她激動又感慨。

安定國不知自己自然的舉動在她心裏掀起風浪,他連汗都來不及擦,一邊看着鍋子裏的飯,一邊盯着另外一鍋湯,繼續安撫着她,“等等就可以吃飯了,如果餓了的話,我背包裏還有一點消化餅要不要先吃?雖然有點幹,不過填填肚子還是可以……”

他說了老半天,卻發現旁邊的她似乎在發呆,愣愣的望着他,不知小腦袋瓜在想什麽。

他擔心的湊到她眼前,關心的問着,“怎麽了?是不是還很累?還累的話先回帳篷繼續休息好了。”

看她一臉蒼白疲累的樣子,他不禁有點後悔,早知道不該讓她硬跟着他們這群大男人一起出來露營。雖然他是想她平常看起來身體有些虛弱,所以才想趁這個機會讓她多點運動,但現在看來他還是太粗心了,他們這群半野人哪能跟嬌弱的她比?

“沒事。”花自芳怔怔的看着他,搖了搖頭。

他關心的眼神,襯托出她一直都不願投入這段感情的自私,明明都忙得滿頭大汗了,他卻依然想讓她去休息,這份愛讓她眼眶忍不住有些泛紅。

“真的沒事?怎麽眼睛有點紅紅的?”

“剛剛好像有吹到風。”她随意找個借口,自己揉了揉眼睛後沖着他笑,“好了,沒事了。有沒有什麽要我幫忙的?”

“不用不用,你休息就好,我這邊也快好了……”

一直注意着他們對話的其他男人們,見狀受不了地窩在一邊,一臉護嫉的竊竊私語。

“啧!真是太沒天理了,定國兄都已經有三十了,竟然還去跟二十歲的年輕妹妹相親?重點是他那種在女人面前連放屁都會節奏混亂的人,還能夠把人家拐到直接訂婚,你們說這世界上是不是沒有天理了?”

身為保全部門的二老大,陳浩然此話一出,沒幾個人敢反對,而且其實他們也大多抱着差不多的想法,在心中哀嘆着這種好事怎麽輪不到他們?

關豪雲看了那群嫉妒到眼紅的曠男們一眼,不屑地調侃着,“你們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說你們老大見到女人連放屁都會節奏混亂,你們這幾個又好到哪去?”

真是的,一群曠男聚在一起跟一群怨女聚在一起,會說的話大概都差不多,尤其他們的同事幾乎全是男的,誇張點來說,工作環境說不定連地上爬過的蟑螂都是公的,因此這群曠男們心中的哀怨和嫉妒會如此深厚,實在是可想而知。

“關哥,不要說你都不羨慕。”

陳浩然帶頭噓,其他曠男們也跟着起哄。

關豪雲冷笑的瞪他們一眼,高傲的擡起頭,鄙視這群沒有生活目标可追求的曠男們。

“你們這些人懂什麽?工作就是我的大老婆,愛車則是我的小老婆,我都已經左擁右抱了,當然不需要跟你們一樣,像個欲求不滿的男人老發神經。”

他這番話并沒有震住這群男人,反而引起更多反抗的聲浪。

“關哥又在那發表“工作即是老婆”的宣言啦?”陳浩然小小聲的同樣鄙視回去。

“好假……”

“噗!關哥太厲害了,讓我們拍……馬腿都比不上!”有人諷刺的說。

最後,一群男人毫無意義的嫉妒對話淪為一場肉搏戰,本來只有一兩個對打,後來不知誰不小心多踹了個看戲的一腳,另一個又不小心多揮一拳到隔壁的臉上,所有人頓時沒幾分鐘就全都打在一起。

在一旁注意到他們動靜的花自芳,看見他們打成一團,忍不住擔心的問:“他們怎麽突然打起來了?”

安定國連看都不看一眼,不以為意的說:“沒事,讓他們發洩一下精力,純粹是吃飽撐着。”

今天早上爬山的進度其實本來不只于此,只不過為了配合她的腳程,大家多少放慢了一點速度,所以對他們來說,真的可以算是精力太多無處發洩,讓他們打一場也省得等下沒事找事做。

其實把她一起拉來,也算他小小的私心作祟,公司同仁固定一陣子就會上山做些訓練,只是一想到至少兩三天的時間沒辦法見到她,他就無法忍受,幹脆借着要訓練她體力的正當理由,将人一塊帶上山來。

果不其然,那群男人在飯好了的時候就全都停下手,一個個鼻青臉腫、灰頭上臉的勾肩搭背走來,完全看不出來剛剛他們還像遇到仇人般的在互毆。

吃完飯,男人們也很直接的自己分配工作收拾東兩,完全沒讓花自芳動手,甚至還燒了一大鍋熱水讓她在帳篷裏擦澡。

而就在安定國心猿意馬的在帳篷外站崗時,陳浩然和關豪雲一臉嚴肅的走了過來。

“老大,我看這次我們要提前下山,方才收音機廣播說這一兩天山上可能會有場大雨。”

安定國也是在山裏跑慣的,自然知道山上不大雨絕不能等閑視之,狠狠的瞪了陳浩然一眼。

“上山之前你是怎麽做功課的?我們都已經上山了,才跟我說這一、兩天可能會有場大雨?”

胨浩然一臉無辜,“老大,我功課做再多也比不上天氣的變化快啊!誰知道會突然有個環流靠近啊……”

關豪雲懶得跟他們說廢話,直接挑了重點問:“所以現在到底要怎樣?直接下山還是往前走?”

他們這次爬的山不是險峰,除了現在這個紮營地點外,往前大概再定半天的路程就會有個休息區,那裏提供房子和食物,所以要往一型耽者是回去,就看安定國怎麽決定了。

安定國連考慮都不考慮就做出決定,“當然是直接下山。”

假如沒有意外,豪大雨可能也不會有任何影響,但山上的狀況很難說,而且帶着花自芳,他不想冒險,下山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其他兩人對于他的決定沒有異議,畢竟多帶了一個小姑娘上山,的确是要多注意安全,她可不像他們受過專業訓練。

“好,那我去跟大家說一聲,能夠打包的現在就先打包,明天我們随便吃點東西就直接上路。”

安定國點了點頭,在他們離去後,忍不住皺眉看着已經有幾片烏雲慢慢掩住月亮的夜幕。

現在他只希望那個廣播的氣象預報不準,否則明天下山就更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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