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相似相斥
“人跑了？”楚娥剛回來，帶着外面的晨露進來了，天慢慢熱起來了，只是半夜還是要涼一點，楚娥出門的時候還是穿着無數年不變的黑大衣，她尤其偏愛黑色。
一進門就聽見楊姍剛挂掉電話，楊姍驚訝的轉身看向楚娥，“你怎麽知道？”雖然知道楚娥非人的本質，但還是被她驚住。
“很簡單啊，我看見人了。”
“啊？！”楊姍睜大着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該說什麽好，問為什麽不直接把人抓住？還是問為什麽要直接說出來告訴她？
楊姍完全知道答案，那就是“不在意”。只要楊姍沒有提前說注意的地方，那麽楚娥就不會按照一般的邏輯做事。
楊姍沒有想到魏平會跑掉，就算逃掉了也不會想到楚娥會碰見這個人。
她深知楚娥的尿性，只好皺着眉給楚娥強調，“下次碰見案子的嫌疑人不要放過他們，不，不僅是嫌疑人，受害者也一樣。”
“啊，這麽說，前兩天還有一個小丫頭拉住我，那個似乎是受害者。”楚娥随意的點點頭，用實際的言語告訴楊姍她會做到。
“啊！我差點忘了，那個女孩是不是叫阿珍？”
“名字嗎？我不知道，不過就在這附近住，她媽媽跟看小偷一樣看着她不讓她亂跑，嘿，這也太好玩了。”
楊姍瞪了一眼楚娥，嫌棄她說的話，但是也沒有說什麽，就又打了個電話給小王，“喂？之前那個我們小區2單元的小女孩還記得嗎？有什麽動靜嗎？”
“我幫你查了，有3個男人非住戶，曾頻繁前往這裏，之前不确定是不是和小女孩有關系，不過現在這三人中的一個已經被抓了，他參加了之前的聚會，正在接受調查。”
“那剩下的兩個人呢？”
“案子破獲了以後，各個媒體不是報道了嘛，然後那兩個人應該也會知道吧，最近幾天的監控沒看見他們。”
“那就把他們也算進去，他們和這個案子肯定也算關聯了。”
“……這個不歸我管啊，姐，而且張隊知道我幫你查案，有點不高興，你和他有什麽恩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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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姍在電話這邊表情都僵掉了，“案子重要還是我的事情重要啊，你給張隊說清楚這個小女孩的事，他不會不管的，小女孩那邊我會再走一趟的，犯人的事交給你們，我不插手好吧。”
楚娥在一邊喝水，餘光瞥見楊姍抓起衣服就出門了。
沒什麽表情的放下杯子，呆立了一會兒，又照常回到床上睡覺。
楊姍走到小女孩的家門口，還沒按門鈴，就聽見裏面踢裏哐啷的響動，面色嚴肅地按門鈴，沒人理會，又瘋狂地敲起門來，“開門，快點開門！”
裏面沒有響聲了，又過了一會兒才有人出來，是小女孩的媽媽，把門打開了一個小縫，勉強的笑着，“請問有什麽事？”待看清是誰後臉色就變了，“是你啊，怎麽都跑上門來了啊，那天是不是你報警的啊！差點害死我了你知道嗎！”
楊姍根本沒有廢話，直接把門推開，那女人根本比不過楊姍的力氣，踉踉跄跄地扶住牆，嘴裏又不幹不淨，“幹什麽啊你！搶劫啊！”
被楊姍一巴掌扇了過去，把人扇到地上，居高臨下地語氣冷冷的，“我現在很不高興，你不要廢話，你女兒在哪？我來救她。”扭過頭對着室內喊：“阿珍，姐姐來救你了，快點出來吧。”
室內一片狼藉，雖然被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但還是可以看出來曾經有過厮打。
楊姍又看向那女人，嘴角譏笑着，女人狠狠地看着她，阿珍打開了廁所的門，悄悄露出半邊臉，看見楊姍了，才把門大開，走了出來，女人見狀要沖過去，被楊姍攔下，“過來吧，阿珍，姐姐帶你走，給你找個好媽媽和好爸爸。”
女人一聽就急了，撲上去要抱住阿珍，又被攔住，就要打楊姍，楊姍一個手就按住了人。
找了一根繩子把女人先捆住，打了轄區的電話，讓他們派人來。
轄區的支隊把人帶走了，因為女孩身上有非常明顯的傷痕還有血跡，趕緊給處理了，這樣的母親不如沒有。
楊姍答應給她找一個好的家庭那就一定會負責到底，她問阿珍：“你希望新家庭是什麽樣子？”
“只有我一個孩子，他們都胖胖的。”
“為什麽要胖的啊？”
“能吃飽。”
楊姍聽到這話心疼的抱住阿珍，“你放心吧。”
“能不能把爸爸帶着一起？”
“可以啊，都沒有問題。”
楊姍幫着她篩選家庭，雖然花費了不短的時間，好在阿珍長得好看，喜歡她的人不少，最後選了一個家裏是開餐廳的夫婦，這夫婦人都很和善，都是普通的好人，對孩子的教育也有很好的想法，不溺愛，不打罵。因為他們的父母也沒有這麽對他們，楊姍相信原生家庭對人的影響，所以連這一方面都要考慮到。
他們也不忌諱阿珍帶着親生父親的牌位回家，楊姍站在天使福利院門口送走了阿珍，“要好好過日子啊，乖乖上學，不要挑食，多吃一點。”
阿珍踮起了腳尖抱住了楊姍，明顯比以前陽光，親了親她的臉頰，“再見，但是我們還可以見面的吧？”
“當然，不僅是我，天使福利院的所有人都可以再見。”
這下阿珍才歡喜起來，拼命的揮了揮手，“再見！”一骨碌跑向了新的家庭。
天使福利院裏有一堆新的小朋友，都是之前案子裏小孩子，他們獲得了最好的照顧，給他們找了最友善的家庭，也有的沒有離開福利院。
“這麽心疼啊”楚娥問。
“感覺看到了自己。雖然情況不一樣，但是很像，所以情不自禁地想要幫助她。”楊姍吐露了一些，“雖然每次我都說父母成立了新家庭自己不在乎，怎麽可能不在乎啊，我完全變成了一個多餘的人，他們不是不愛我，要不然還能撐到我高考結束再離婚嗎？可是他們更愛自己，更讨厭對方，我不是最重要的那個，就像阿珍，她媽媽也不是不愛她，只是更愛錢，為了錢可以讓女兒去做那種事，阿珍的爸爸也挺愛她的，只是死得早，對阿珍的愛比不過對死亡的恐懼。”
“偏激了啊，不像你啊。”楚娥調侃着。
“什麽像不像啊，你以為你看到的就是你看到的嗎？人是多麽複雜的啊，你憑什麽以為可以完全了解另一個人啊？”
“說的也是，但是我沒有自以為了解你，我覺得啊，你比我更複雜，我很普通的。”
“普通？你？就憑你神奇的能力就不普通吧？”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你把自己裝成一副大大咧咧的樣，難道不是遮蔽自己極其敏感的內心嗎？”
這次楊姍沒有再說話，半會兒才低着頭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對，你說的太對了，所以我才喜歡你啊，你太棒了。”
楚娥對此沒有什麽反應，卻風馬牛不相及的說起：“之前有一陣子以為我是漢尼拔，你是那個女主角呢。”
“《沉默的羔羊》？”
“嗯。”楚娥帶着笑意說着，“這次知道了啊？”
“看過，但是我不認為自己是把受害者看作羔羊，因為我不是上帝，不是聖子聖靈，只是一個普通的人。你也不是漢尼拔，你沒有把他們當成食物啊。”
“但是他們的确是我的食物啊。”
“性質不一樣，你只把人當作食物和人是你的食物是不一樣的。”
“嗯，你也很棒。”
楚娥把人當成玩具，有趣的才會看上兩眼，無趣的都會被無視，就好像不存在一樣，不會像漢尼拔那樣把所有的人除了那個女主角都當成食物，都能吃兩口，她沒有那麽饑不擇食，因為你會多看兩眼你的牛排嗎？不會吧，遲早是要吃掉的，那裝着牛排的盤子呢？更不會注意了，除非特別好看，楚娥也一樣，她看那些“惡”的載體也是看兩眼，但這兩眼和看盤子一樣，入眼卻是不同的，只有極其不同的載體才會披上顏色變成楚娥眼裏的存在。
而楊姍把人當成安慰自己的存在，只有案子涉及的人才會入眼，不管是否有沒有什麽私心都會去救人，盡力把傷害降低，和案件沒有關系的人她根本不會管，就好像之前那個阿珍，如果不是和案子有關系，她不會更深入的管，只是意思意思的理一下，直到楚娥說和案子有關，才想起來，然後又發現和自己相似，她不會聖母到随便一個人都要救，路上的流浪狗她會打給管理的相關人員，對方是殺是剮還是要救助都随便，她站在法律的限定裏做事，更只在自己眼裏的世界行善。她的确日行一善，只是并非本心，而是習慣，順從。
雖然不像漢尼拔和他的女主角一樣都把世間的人看作食物或者是需要拯救的羔羊，但楚娥和楊姍是一樣的都只看一部分人，入了眼的人，而恰巧對方是顏色最亮的那一個。
盡管兩個人還有所保留，相互試探，但是卻一點點的敞開心扉。
她們兩個人都不覺得自己孤獨，但這種相似性卻讓她們像是磁鐵的兩極盡管相斥卻在一個磁鐵上共存。
她們嘴上永遠都不會承認，她們早已死死的聯系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天使們留評，麽麽噠~更有幹勁了！
兩個人情感升溫，疑點慢慢處理，下一章解決案子，然後就該下一個案子了，敬請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