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白癡池舒

魏成喻跟在池舒後面走進包廂的時候,楊蕊薇和秦若宜坐在位子上面色尴尬。秦若宜手上還捏着筷子,虛空夾着,眼睛時不時瞟一眼沸騰的鍋。

高俨坐直了晃着酒瓶,往門邊看了好幾眼,似乎在等誰進來。看到魏成喻和池舒進來的時候,高俨整個人松了口氣,起身就要走過來,“你剛去哪了?”

李端磊閉着眼睛仰頭靠在椅背上,呼吸急促,面色暗沉,不知道在想什麽。

靜默到尴尬的氣氛讓魏成喻摸不着頭腦,他這才出去幾分鐘?不是還表白來着嗎……“你們這是——”

楊蕊薇一個眼神殺過來,魏成喻機械噤聲。

沒有看到遲鹿,池舒站在門邊皺眉問道:“遲鹿呢?”

李端磊睜眼轉頭,緩慢起身,然後在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情況下,沖上去狠狠揍了池舒一拳!

池舒防備不及,直接被打得撞上門板,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口腔裏滲出血腥味,池舒低頭舔了舔嘴角,他沒有還手。

李端磊劇烈喘息,上前兩步一把抓住池舒的衣領,又快速擡起手——

“啊——”秦若宜一聲驚叫。

楊蕊薇反應最快,扔了筷子繞過來,直接叫距離兩人最近的魏成喻攔住。魏成喻整個呆了,倒是高俨敏捷,撲上去控住無端發怒的李端磊,朝着他大吼:“李端磊!你幹嘛!你打池舒做什麽!”

池舒擡眼,眼睛裏都是血絲。緊抓着自己領口的手因為極端憤怒而微微發抖,高俨扯不開,轉頭向魏成喻示意,一邊急道:“你松開!你到底想幹嘛!”

池舒反手扣住李端磊手腕,說出口的話很淡:“松開。”

李端磊看着池舒的目光如同面對仇人,池舒說出口話對他而言就像是滑天下之大稽,古怪地笑着:“我松開?那你天天綁着遲鹿算什麽意思?”這一句信息量太大,在場除了楊蕊薇,所有人臉色又是一變!

“池舒,你真的以為你金貴得很嗎?!所有人都要求着你,讓着你?上趕着等你?!”說到最後,李端磊怒到極致,“你既然一丁點都不喜歡遲鹿,你就告訴他啊!耗着他算什麽意思?!”

“別天天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你以為你是誰?既然走得那麽潇灑就別回來啊!你把遲鹿當什麽?他的喜歡在你面前就這麽不值錢嗎?!讓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你他媽有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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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舒從頭至尾一言不發,李端磊簡直要被氣笑了,他也不明白自己算什麽,有力甩開池舒,轉身一把掙開高俨,背朝着所有人,輕蔑:“真不知道是他看不明白還是賤,要不然,就是我賤……”

池舒倏然擡頭,目光很冷,“李端磊你适可而止”。

“怎麽?”李端磊偏頭,卻是看也不看池舒,諷刺道:“這種場面功夫你就知道做了?可惜了,遲鹿不在,他聽不到,你——”

池舒上前就是一拳!

李端磊正愁火氣沒地方洩,被打得跌在地上後又狠命朝池舒踢了一腳!

兩個人都下了死力氣,高俨魏成喻站一旁都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拉開。

楊蕊薇要瘋了,“你們——!讓開!”當下沖上前制止,兩人來不及反應,池舒怕傷着人,又生生受了李端磊一拳。就這一個空檔,高俨和魏成喻見縫插針,直接把暴怒的李端磊拖着死死按在牆上,“李端磊!冷靜點!”

秦若宜捂着嘴,跑上去查看池舒的情況,“池舒!你得去醫院!”

池舒靠着椅背擺手,單手解了領子,深吸一口氣,“沒事,我知道、咳……”

生怕兩人再打起來,楊蕊薇一把拿過池舒的外套,“你!還能走嗎?”

池舒會意接過,點了點頭,看也不看盯着他的李端磊,對其他三個人說道:“抱歉。”

“我送你”,楊蕊薇急慌慌,直接把人拖出了門。

起了晚風,楊蕊薇裹緊身上的大衣,看了看身邊一臉憔悴的池舒,說實話,她還真沒見過這個樣子的池舒。

兩個人慢慢走向停車場,池舒一手拎着外套,一手夾着煙,心事重重地吸着。

“李端磊剛說完遲鹿就拒絕了。然後他就走了。”楊蕊薇笑了笑,“倒是把我們吓着了”。

池舒垂目也不知道在不在聽,煙抽得更兇了。

“其實我也想打你一拳的。不過李端磊今天确實過分了。”

“你們之間的事……”楊蕊薇猶豫,“我也不好插手,你只要知道,遲鹿心裏從來只有你”,說完嘆了口氣,她以為池舒是接受不了一個男人的感情,無可奈何地理解道:“你要是真的沒那種——”

“我知道。”煙還剩下一大截,池舒一口抽盡,他像是患了深度瘾症,手有些顫抖地在牆壁按下煙頭,“我也只有他”。

楊蕊薇一愣,不置可否,點了點頭,“那就……好……”

池舒擡頭,眼裏一片清明,“我愛他。我沒有愛過任何人。如果給我一次機會,高二那年我會在他之前親吻他,擁抱他”。

“他要什麽我就給什麽。”

“因為離不開的人從來不是他”,光線昏暗,煙灰簌簌掉落,輕得沒有重量,池舒低頭看着,如釋重負一般吐出一句:“而是我。”

楊蕊薇呆了片刻,“池舒……”

池舒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朝楊蕊薇點了點頭,上了車。

遲鹿聽到叩門聲音的時候,正躺在沙發上自我放空,四肢攤開,閉眼養神,屋子裏沒有開一盞燈。

一開始他不是很想去開門。

首先這麽晚不會有人來。其次如果來人,估計也只會是李端磊或者楊蕊薇……李端磊來幹嘛他心裏有數。楊蕊薇最多就是充當和事佬……不過她明天上班,再怎麽樣也只會電話……

敲門的人很執着。

遲鹿火了,閉眼嚎出一句:“他媽有完沒完?!”

戛然而止。

過了片刻,敲門聲固執繼續。

遲鹿睜眼,認命地嘆了口氣,赤腳走過去給人開門,嘴裏念念叨叨:“李端磊你有病吧?這都幾點了?你大爺的,老子——”

門打開了。

池舒撐着門框輕聲對他說:“晚上好。”

遲鹿沒反應過來,有些結巴:“晚、晚上……”

晚你妹啊!

還未說完,眼前一花,整個人就被池舒壓向了牆。煙草的氣味強勢而炙烈,還有酒精的辛辣,鐵鏽的生澀氣息。這些都不是屬于遲鹿的那個池舒,但又确确實實是池舒。

唇舌在瞬間沉湎,遲鹿來不及想其他,就被池舒奪去了所有的思考和感官。

這個吻來得太過突然,也太過粗暴。

遲鹿打心底裏對池舒從不設防,可是當唇被重重咬上,那幾乎要抽出他筋骨的力氣,還是讓遲鹿推手抗拒,“你……”

池舒放緩了力道,卻把人收得更緊,長腿一跨,登堂入室,為所欲為。

遲鹿幾乎無條件的順從讓他心軟,心疼,心酸。

含吮變得溫柔,變得耐心,變得纏綿。遲鹿眼睛紅了,兩只手不知道放哪裏,腰脊靠上鞋櫃,抵得痛。池舒一手細致地摟住遲鹿,微微用力,讓他坐上櫃子,一手拉起遲鹿緊緊扣着櫃沿顫抖發白的手,環抱住自己,體溫過渡,鼻息相交,舌尖軟濡,遲鹿在這場猝不及防的迷醉裏收緊了雙手,仰頭開始回應。

池舒想什麽不重要了。

真的假的也不重要了。

愛不愛,喜歡不喜歡,通通都不重要。

做什麽都三心二意的遲鹿,唯獨在喜歡池舒這件事上,一心一意,百折不撓。

遲鹿盲目的回應讓池舒的心都要碎了。

吻開始變得激烈,牙齒磕碰,舌根發麻,空氣一下變得稀薄,兩個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遲鹿吸氣擡腿想把人推開些許,卻被強硬拒絕。池舒不容置疑地固定住,在遲鹿的雙腿之間卡進一條腿,低頭吻得更兇。

血腥味在這個時候開始變得濃郁,遲鹿在池舒的嘴裏嘗到了血的味道,一下睜大了眼,抱着的手開始推拒,池舒不讓,遲鹿急了,擡手就揪池舒頭發,好不容易——

“出血了?!”

池舒好歹把人放開,屋子裏很暗,室外的燈光在客廳裏延伸,到了他們這,朦朦胧胧。池舒低頭看了遲鹿一會,舔了舔嘴裏的傷口,不清不楚地“嗯”了一聲。

遲鹿毫不留情地拍了下池舒頭,“嗯你個頭啊!我又沒咬你——等下!”

察覺到不對,遲鹿擡手“啪”地開了燈。

“我他媽……”等到看清池舒嘴角,臉頰的傷口和青腫,遲鹿咬牙切齒地罵出一句。

池舒把人抱緊,過了會,“不疼”。

“我疼。”遲鹿摸了摸池舒臉,簡直心疼死了。

“你別疼。我疼。”

“……”

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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