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我總覺得我的職介應該是Saber，”琴酒一劍拍飛一只魔狼，嘆了口氣，“但是實際上我其實是個Assassin啊……”暗殺什麽的，難道不該是刺客的活兒嗎？
“……不是很懂你們二次元，”工藤新一翻了個白眼，“我只知道，當務之急是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到阿裏諾斯山腳下——晚上的迷霧森林可是各種魔物的樂園。”
“我倒不覺得這個森林有傳說中那麽厲害，”琴酒将最後一只魔狼砍倒，一揮劍，鮮紅的血跡便順着劍身在地上劃出一條弧跡，語氣不屑，“什麽落日之後便是魔物樂園，看來誇張這種修辭人們倒是用得相當熟練呢。”
也有可能是你太強了的緣故，完全不是個正常人。
工藤新一暗自腹诽。
“現在感覺怎麽樣？”琴酒将長劍收入刀鞘，走到坐在樹下的少年偵探身邊。
“頭已經不暈了，沒有想要嘔吐的感覺……毒差不多應該解了。”工藤新一感受了下身體的狀态，覺得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
琴酒俯身觀察了下少年偵探腿上的傷口，劃成十字的傷口往外滲着的血液已經變成了正常的顏色，看樣子毒液确實已經流的差不多了，于是直起身，用一種複雜微妙的表情看着工藤新一：“真是服了你了，好好走着路也能被蛇咬……”
工藤新一無辜臉：“怪我咯？”
誰知道草叢裏會躺着條蛇啊？而且還不咬這家夥專門咬他！明明這家夥先趟過草叢的好嗎？
“……好吧你有理。”琴酒搖搖頭，在工藤新一面前背對着他蹲下來：“上來吧。”
“你要背我？”工藤新一看着少年不似成年那般健壯、反而有些纖細的身體，心情複雜。
“不是說最好在太陽落山前趕到山腳下嗎？雖然我沒關系，但是帶着個累贅到底還是有些麻煩的吧？”琴酒沒有回頭，語氣怎麽聽怎麽嘲諷。
“……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抛下身為累贅的我真是謝謝你啊。”工藤新一一臉黑線地朝前傾身，伸手将琴酒披散在背上的長發撥到一邊，随即便趴了上去。
“你應該感到榮幸，我可從沒背過人，你算是第一個。”琴酒說着便直起身子：“東西都帶着的吧？”
“……确實榮幸之至啊我，”工藤新一在琴酒的背上抽了抽嘴角，“幹糧什麽的都在包裹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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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出發。”鉑金色長發的少年說着，像是完全沒有負重一般地朝不遠處能夠看到輪廓的山走去。
“簡直就是個……怪物。”感受到少年與平時毫無二致的輕松步伐，完全淪為累贅的高中生偵探喃喃道。
琴酒挑眉：“明明是你們太弱了。”
工藤新一黑線：“你還記得自己是個人類嗎？”
“大概我已經超越了人類的極限？”琴酒開玩笑似的道。
“……”工藤新一在琴酒的背上翻了個白眼。
你怎麽不說你已經不是個人類了呢？
不過……
趁着少年不注意，工藤新一終于忍不住伸手攏了把琴酒的頭發，感覺冰涼的發絲在指縫間穿過，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嗯，手感真好。
偷偷把玩着琴酒頭發的工藤新一絲毫沒有注意到背着他的少年那一臉的面無表情。
喂喂喂，好歹給我安分一點啊主角小鬼！當他沒發現嗎？頭發有什麽好玩的啊真是……
還摸，趕緊給我松手啊魂淡！
時不時拌幾句嘴的兩人在太陽落山之前成功地趕到了山腳下。
“這就是阿裏諾斯山？”琴酒将工藤新一在樹旁放下，讓少年偵探扶着樹幹站好，随即擡頭打量着這座據說有巨龍居住的高山。
現在太陽并未落山，光線還算充足，然而這座山卻像吞沒了所有的光線一般，黑黢黢的。甚至連山上的樹木也不像是平時見過的那樣翠綠，反而被這山給同化了一般，變成了濃綠墨綠甚至透着黑色的綠色。
琴酒觀察了許久，才發現了一條小路，彎彎曲曲地朝山裏延伸，沒多遠就被層層疊疊的樹木石頭擋住了視線，再看不清楚。
“……那條龍在這種環境下住着，早晚得得抑郁症吧？”鉑金色長發的少年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也許？”工藤新一居然也贊同了琴酒的腦洞。
原因無他，這裏……太安靜了。
他們在山腳下站了這麽長時間，連一聲蟲鳴鳥叫也沒有聽到，周圍甚至連風聲都沒有，連空氣都像是被凝固住了一般。
是因為這裏居住着一個強大到随時威脅着他們生命的家夥的緣故嗎？
不由自主地，工藤新一對即将面對的巨龍産生了深深的忌憚。
“多想無益，走吧。”琴酒說着，看向臉色好轉了不少的高中生偵探：“你的debuff好像差不多解開了？”
“……沒錯，體力已經恢複了，也不再持續掉血了。”工藤新一死魚眼地接上了琴酒的話。
真是謝謝前段時間的不斷被虐啊。
“那麽，就進新地圖了。”琴酒再次擡頭看向高聳入雲的山峰，左手扶上了腰間的雙劍。
“啊，”工藤新一沉聲應道，“天馬上就要黑了，不知道會在山裏遇到什麽，一定要提高警惕。”
“放心吧偵探小鬼，”琴酒的眼中是面對即将開刷的副本的興奮和期待，“絕對會帶你親眼目睹一下傳說中的巨龍的。”
也許是因為居住在峰頂的那條巨龍對山中的生物有着深深的震懾，除了山路因為常年沒有人行走而行進得艱難了些之外，兩人并沒有遇到大型的魔物，甚至連一只蝙蝠也沒有見到。
工藤新一在松了一口氣之餘，又無聲地抿了抿唇，對那條龍的危險程度又加深了一層認識。
越是強大的生物，領地意識就越是明顯，他們兩個侵犯了巨龍領地的小小人類，又将承受那個怪物怎樣的怒火呢？
更何況他們的目的還是把那條龍打倒。
但是……
想到如今依舊生死未蔔的那幾十個小孩子，工藤新一暗自握緊了拳頭，緊緊地跟上前方正在開拓道路的身影。
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放棄。一定、一定要從這個游戲中脫離，把大家救出去！
就算他們要面對的，是屠龍這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別想太多了，偵探小鬼，”那個在前方的身影揮刀砍斷一條藤蔓，頭也不回地道，“任務沒有完成之前，就算把腦洞開出天際也無濟于事，再說了，你應該也不是遇到麻煩就哭着喊媽媽的那種人設吧？”
“我才沒有開腦洞，不對我才沒有哭着喊媽媽！你那是什麽形容啊我說！”工藤新一立即反駁道，企圖用眼神攻擊那個已經将嘲諷技能練至出神入化境地的家夥。
這個人怎麽這麽惡劣的！
“行行行，只要你到時候別被吓得哭鼻子就可以了。”琴酒無所謂地聳聳肩，語氣依舊相當欠扁。
“給我閉嘴啦！”工藤新一簡直要炸毛了。
覺着那個主角小鬼戰意再次漲了起來，琴酒無聲地搖搖頭，覺得自己真是霓虹好反派，時刻關心并且維護着主角的心理健康。
小鬼就是小鬼，哪怕頂着個主角光環，到底還是個沒成年的小少年罷了，還得要他這個反派拉他一把。
這年頭當個反派也不容易啊……不但要走自己的劇情不說，還得陪着主角走地圖，連心愛的手辦也被扣在了主角那裏……
琴酒深覺自己勞苦功高。
“等、等等！Gin你……”
正在埋頭開路的琴酒突然覺得自己的鬥篷被拉住了，于是停住腳步回過頭，還沒開口就聽到了工藤新一的聲音，帶着驚訝、疑惑和不敢置信：“你……你在發光……”
“……啥？”琴酒覺得自己似乎是聽錯了，不然怎麽會聽到這個小鬼在說什麽“發光”……
然而下一秒他就收回了準備出口的嘲諷，因為他從對面少年清澈的瞳孔中，清楚地看到自己渾身上下正散發着微微的亮光，在以黑色為基調的環境中，就像只大號的螢火蟲。
……什麽鬼？
他怎麽不知道他還自帶發光這一屬性的？
琴酒疑惑地擡起自己的手，又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身體，他的身體還是他的身體，只不過正像個燈泡一樣散發着銀色的光芒，而且這光芒還有越來越亮的趨勢。
“雖然還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渾身被光芒籠罩的少年看向自己的同伴，墨綠色的眼睛在光芒的映襯下格外鮮豔，“你先站遠點吧小鬼，目測我得變個身啥的……”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說笑？！”黑發的少年緊緊地擰起眉，“現在身體有什麽感覺？”
“有點……繼二次發育後迎來三次發育之類的……”琴酒的話還沒說完，身上的光芒突然大放，随即整個人就被銀光完全淹沒，不見了蹤影。
“Gin！”宛如白晝的光芒讓工藤新一不得不擡臂遮擋，強光甚至将他的眼睛刺激得流淚，他極力朝光芒的中心看去，卻也只是徒勞。
那家夥怎麽突然……
這麽大的動靜，會不會驚動山上的巨龍？
工藤新一心中焦慮不已，然而目前琴酒情況不明，那條龍又随時有可能出現……
高中生偵探在心中權衡了片刻，一手擋在眼前一手探向前方，咬着牙朝光芒邁出了一步。
指尖穿過光線，一切正常，毫無異樣。
兩步……
依舊正常。
三步……
四步……
Gin那個家夥……到底怎麽樣了？
五步……
六步……
越接近琴酒原先的位置，越靠近光芒的中心，工藤新一邁步就越發謹慎，每走一步花費的時間也就越長。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很長時間，也許只有短短幾分鐘，光芒依舊沒有散去，而工藤新一探出去的指尖突然接觸到了什麽東西。
他條件反射地一縮，随即再次将手伸了過去，同時試探地叫道：“……Gin？”
對方沒有回應，然而工藤新一感受着手下的觸感，越碰越心驚。
那種硬硬的，帶着些微凹凸感的，類似于魚鱗一樣的手感……
還沒等他分辨出那是什麽東西，原本大放的光芒漸漸弱了下來，慢慢到了到了人眼可以忍受的地步，最終完全散去。
在琴酒原本的位置上，出現在工藤新一眼前的，是一大片完全占據了他的視線的，散發着微微冷光的……銀色鱗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