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羅曼蒂克

“看着我。”

林頌音因為許見裕驟然壓下來的視線,感到一陣不自在。

“現在,你在和我見面,不應該被我看穿。就算被我看穿,你也要說,不,我不喜歡他。”

林頌音還在震驚許見裕說的那句話裏,他的目光隔着頭盔的玻璃依然很清晰。

她矢口否認。

“你不要亂說,我不喜歡他。”

許見裕終于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樣才對。”

“我本來就——”

許見裕卻将視線看向林頌音身後,他的視力很好,雖然在上學的時候總是熬夜看球賽,但是兩只眼睛到現在都是5.0。

許見裕看到柏澤清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好笑地想着:如果柏澤清手心下是自己的頭,或許他的頭骨會被捏碎。

這倒是讓他想起周五那個下午,他坐在車裏,而柏澤清和林頌音正站在一起進入商廈,那時柏澤清将她擋得嚴嚴實實的。

短短的幾天。

當然這些,他都不會對林頌音說。

“你喜歡他,他卻看着你跟別的男人走,你不想氣一氣他麽?”

“我才沒這麽無聊。”林頌音看着他摩托車這麽高的後座,轉移了話題,“我到底怎麽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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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麽上車的話,我教你。”他的視線依舊落在柏澤清冷到沒有一絲溫度的臉上,漫不經心地擡起林頌音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門童已經将柏澤清的車開了過來,但是柏澤清遲遲沒有反應。

他看着許見裕那雙手隔着頭盔捧上林頌音的臉,又将她的胳膊擡起。

他感受着長久建立的秩序被另一個人人為地破壞着,他試圖平靜了幾天的情緒再一次開始波動,柏澤清體會到來自手背上遲來的痛感,他再一次痛恨自己為什麽要答應易競的請求。

激烈的愛情迫使他不得不正視一切與後悔有關的陌生的情緒。

他還不打算認輸。

柏澤清不打算看下去了,現在停下,他還是他,離開那個名為“林頌音”的弱點,他還是一個完整而正常的人。

“左腳先踩在踏板上,”許見裕說,他看到柏澤清坐進了車裏。

許見裕出于禮貌,回看了一眼那個正站在黑色賓利車前,卻沒有進去的男人。

他抽空打了個招呼,真有趣。

許見裕輕嘲地笑了一下後,手臂環住了林頌音的腰,輕而易舉地将她抱着側坐上他的摩托車。

随後,許見裕什麽也沒說,自己也坐了上去,戴上了他的頭盔。

回過頭,他看到林頌音的手并沒有挨過來。

“忘記給你準備手套了。”

他說着話,用戴着手套的手,将她的兩只手塞進他的皮衣口袋裏。

這個動作本該讓林頌音很不自在,但是因為他手上的厚手套,所以并不會有他們在做什麽親密肢體接觸的感覺。

下一秒,柏澤清那輛車就這樣從他們旁邊飛過,林頌音甚至聽到了車胎滑過柏油馬路的聲音。

她沒有去看車裏的主人,因為她已經道過別了,所以心裏那點微不足道的情緒什麽也不算。

她心情平靜地摟着許見裕的腰。

坐在摩托車後,怎麽也是要摟住前面人的腰,林頌音沒那麽矯情。

“不要想太多。”許見裕說。

林頌音說,“我本來就沒有想。”

林頌音從來沒有坐過摩托車,特別是車速這麽快的。

幾乎是許見裕剛将車發動沒多遠,她就被這個遠比電動車快出許多的速度吓得立刻抱緊了他。

臉被頭盔保護着,手塞在許見裕的皮衣口袋裏,林頌音倒沒覺得冷。

過了好一會兒,她想起來她還沒問許見裕,他們要去哪裏,就發現他已經将車停了下來。

她最後還是被許見裕給扶着下了車。

林頌音下來以後,才看到許見裕那輛紅色跑車。

所以,這摩托車不會是他開車看到,所以臨時起意租的吧?

“摩托車是你租的?”

許見裕甩了甩自己被頭盔壓亂的頭發,幫林頌音摘掉她頭上的頭盔。

“我買的。”

林頌音沒說話,看着他和車行的老板說,先把車放在這裏,有空來取。

許見裕走出車行的時候,見林頌音又回頭看了一眼,以為她舍不得摩托車。

“舍不得?天氣暖點的時候,再載你兜風。”

林頌音搖了搖頭,“我只是奇怪,你給我戴的頭盔來的時候放在了哪裏。”

“秘密。”

等坐上許見裕的跑車,林頌音忍住沒有去好奇,副駕前的液晶屏是做什麽用的。

“你想去哪裏?”許見裕坐着,卻并沒有急着将車開出去,只是惬意地靠在椅背上。

林頌音現在安穩地坐在了車上,又開始忍不住地去思考許見裕說的話,她不喜歡易競還有她喜歡柏澤清的話。

他是在試探還是在做什麽呢?

“不是你跟他說,”她懶得在許見裕面前稱呼易競為爸爸了,“你要帶我在江市轉轉的嗎?”

許見裕望向她,“你知道,那只是一個借口。”

林頌音無法理解地看着這個人。

許見裕忽然很有興致地問:“我沒有找你要聯系方式,反而通過你爸爸聯系你,奇怪麽?”

“你本來就奇怪。”林頌音想起他們從第一次在巴黎見面,他似乎哪一次都做了點奇怪的事。

許見裕不在意地笑笑,半晌又正色道:“因為我想知道,我不找你,你會不會想我。”

“想我,為什麽不要你的聯系方式,為什麽不找你。”

林頌音沒想到他還真的有原因。

“你說真的假的?”

林頌音才不會相信他這麽快就對自己情根深種。

“假的,”許見裕說,“我剛剛看起來是不是很深情?”

“嗯,深情到有點肉麻。”林頌音點了點頭,“所以,我們到底要去哪裏啊?”

“你呢,想去哪裏?”

林頌音打了個哈欠,其實她最想回去睡覺。

她還沒開口,就聽到許見裕問:“你很困?”

林頌音點了一下頭。

“那我知道去哪裏了。”

說完,他沒有給林頌音任何考慮的時間,直接将車駛了出去。

林頌音狐疑地看着他,他怎麽就知道要去哪裏了?他不會要帶着她去開房吧?

許見裕像是感知了她的眼神,哈哈笑了起來。

“你好像想得有點遠。”

林頌音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許見裕又笑:“我在你心裏,就這種形象?”

“不然呢?”

“你對我誤解很大。”

林頌音沒有想到,許見裕帶她來了電影院。

他直接包了一個IMAX廳,甚至毫不關心這個廳裏現在在放什麽電影……

林頌音跟着他,很費解地問:“我很困,所以你帶我來看電影?”

“我每一次看電影都會睡着,你喜歡坐前面還是後面?”

林頌音看了一眼,好像還是第一排最舒服,因為可以把腳往前伸,但是林頌音還沒坐過最後一排。

“那後面吧?”

電影院裏播的甚至還是上周五,她和柏澤清看的那部電影。

兩人在光線昏暗的電影廳坐下後,林頌音将身子靠在後背上。

過了一陣子,許見裕随口說:“其實,更想帶你去學校的教室的,從前上課的時候睡得最好了。”

林頌音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我也是。”

“你最喜歡睡哪節課?”許見裕問。

林頌音想了想說:“思想品德課?”

許見裕故意翹起嘴角,露出一個有點壞的笑。

“看得出來。”

林頌音哼了一聲,“你看起來也好不到哪裏去。”

許見裕笑得更加開懷,“這樣看,我們是同一類人了。”

林頌音沒說話。

“不是困麽?睡吧。”

林頌音閉上了眼睛,但是黑暗裏,她發覺自己睡不着。

她在座椅中換了幾個姿勢,依然找不到那個最舒适的姿勢。

“睡不着?”許見裕側身注視着她。

林頌音“嗯”了一聲。

“要我給你唱搖籃曲麽?”他問。

林頌音有兩秒鐘沒說話,“你以為我今年三歲嗎?”

“三歲的話,我會帶你去玩滑滑梯。”

林頌音都要被他的無厘頭給逗笑了,“你走開吧,三歲小孩都不放過。”

許見裕也不再玩笑,準備起身。

“你要幹嘛?”林頌音問。

“讓人來把電影的音量調低一點。”

“還可以這樣嗎?”她疑惑地問,“不過還是算了吧。”

許見裕只好作罷。

“因為我在你身邊,所以你睡不着麽?”

林頌音自認為自己是一個防備心比較重的人,“我們現在還不熟,在你身邊能睡着才有問題吧。”

許見裕點了點頭,聲音難得聽起來沒什麽張揚的情緒,就像是随口說出的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

“那他呢?”

林頌音自然知道他在說誰。

“你對我也太好奇了一點。”

“我承認。”

林頌音覺得和自己很有可能結婚的對象聊自己已經結束了炮友關系的男人,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可能他們有錢人之間的關系更加複雜,所以這不算什麽?

她在柏澤清身邊是可以睡着,因為可能從他去酒吧接她回來,從墓園外找到她以後,他總是讓她覺得很安全很踏實。

“可能我是有點喜歡他。”林頌音覺得這沒有什麽不好承認的,“但是,喜歡只是喜歡,那對我來說意義不大。”

感情不會影響她做出該做的選擇。

“所以,為了氣他,去跟別人做一些事,太幼稚了,這樣不是會讓自己更加想着那個人嗎?”

因為在意,才會想要氣對方吧。

許見裕覺得有道理。

電影院的光線隐藏了他面上一貫的不正經。

“那聊聊我們吧。”

“我們有什麽可聊的?”

“你知道我其實不想聯姻麽?”許見裕自顧自地開口。

“嗯,現在知道了。”林頌音回道。

正常人,誰會想聯姻?

許見裕扯了扯嘴角,他爸為了被人認可想要砸錢進上流社會,他可不想。

花錢做這樣的事,太冤大頭了。

頭頂的光線在偌大的空間裏顯得這樣明顯。

許見裕側頭看向林頌音,聲音聽起來很坦誠。

“我不喜歡做冤大頭,所以我本來不打算聯姻,就算迫不得已要和聯姻對象見面,我也會搞砸。”

林頌音想到昨天,一開始出現的那個目光陰鸷的男人,所以一開始許見裕是想讓那個男人來搞砸那次見面的嗎?

“那你為什麽又這樣?”

許見裕将手枕在自己的腦袋下,用那雙會放電的眼睛看着她。

“你很聰明的,猜一猜。”

林頌音沒有躲避他的目光:“因為你對我有點好感。”

許見裕笑了。

“我喜歡,你說這句話一點都不害羞的樣子。”

林頌音不覺得這有什麽好害羞的。

“但是你的喜歡和好感是有前提的。”她對上那雙目光有點撩人的眼睛。

許見裕聞言更感興趣了,他往林頌音的方向湊了湊,像是情人之間在密語。

“什麽前提?”

林頌音很認真地說:“因為我一無所有。”

這樣的人遠比真正的上流社會的千金好掌握多了。

許見裕靜了幾秒,許久,他才收回了自己那道欣賞到有點複雜的目光。

“我們打個賭吧。”許見裕說這句話時的聲音有些磁性。

“什麽賭?”林頌音直覺,他要說的和他們結婚的事有關。

“下次再告訴你。”許見裕倏地從口袋摸出手機,像是做一件很尋常的事一般,将自己的手機塞到她的懷裏。

“總之不是會放你走的賭。”

不過他手上一瞬間的遲疑暴露了他其實并沒有自己看上去的那般自然和自信。

“你的電話號碼。”他說。

林頌音接了過來,“你不是會跟易競聯系嗎?怎麽不問他?”

她說着這樣的話,但還是在通訊錄裏留下了自己的號碼。

許見裕餘光注意到她的動作後,神情舒展。

“你不是不喜歡他?”

林頌音把手機遞給他的時候,忍不住說道:“你不要亂說。”

“這裏只有我和你,不要緊張。”

他忍住對她說“你要試着相信我”的欲望。

林頌音得到他一半的保證以後,精神終于松弛了下來。

接下來,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林頌音閉着眼睛,感覺到困意,雖然她依然還是沒有睡着,但是她沒有那麽緊繃了。

而許見裕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不,他知道的。

他有點想知道,她在說自己一無所有的時候在想什麽。

電影結束以後,林頌音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許見裕也站了起來,“走,帶你去玩。”

“玩什麽?”

“想玩什麽玩什麽。”

“不會是影院門口的娃娃機吧?”林頌音對抓娃娃沒什麽興趣。

兩個人走出影院,許見裕開玩笑地說:“帶你去開卡丁車?”

誰知道林頌音眼睛亮了一下。

這下換許見裕驚訝了。

“你真想玩?”

“感覺比娃娃機有趣。”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會搬離禦林別墅,抓的娃娃都不知道放在哪裏比較方便。

許見裕正在思考,迎面看到了一對情侶。

他頓了幾秒後,對林頌音眨了下眼睛,攬住林頌音的胳膊。

“柏二哥。”他笑着打了個招呼。

林頌音幾乎是聽到他叫出這個姓後,就猜到了這個人一定和柏澤清有關。

她沒想到許見裕看着和柏澤清并不熟悉的樣子,竟然還認識他的哥哥?

“诶?見裕。”

這家電影院有柏澤澈的投資,他剛工作完,帶着女友來看電影,沒想到會遇見熟人。

說是熟人,其實算不上,柏澤澈只是去韓潤開的Hyperfox談項目的時候,在那裏遇見過許見裕幾次,柏澤澈和柏澤清的性格不同,他天生愛交朋友,和許見裕聊過幾次天,也交換過號碼。

“寶貝,等我一下。”許見裕低下頭,親昵地對林頌音耳語。

林頌音被他這聲“寶貝”肉麻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不知道許見裕在柏澤清二哥面前演什麽戲。

只是很快,她又想到在裏昂的時候,有一次她躺在柏澤清的床上,半睡半醒時曾誤接過柏澤清二哥給他打來的電話。

當然,她只是“喂”了一聲,在聽到對面的陌生男聲後,她及時閉上了嘴巴,把柏澤清給晃醒。

好在柏澤清反應很快,說是房間的人工智能。

大約是柏澤清“不近女色”的人設實在是維持得太過長久真實,這麽離譜的借口,柏澤澈竟然毫不懷疑,相信了!

不過即便如此,林頌音還是心虛地沒敢在他面前開口,只是硬着頭皮對許見裕哼了一聲。

許見裕被她的這副模樣逗笑,又看了她兩眼,和柏澤澈寒暄了幾句後,才又摟着林頌音的胳膊離開。

等到他們進了電梯,許見裕才收回手。

“忘記了,這似乎是他二哥開的電影院。”他說。

“你是不是故意來這裏的!”

許見裕又低頭看她,看起來有點委屈,只是這委屈一半是裝出來的。

“不要冤枉我。”

許見裕确實沒有說謊。

假如柏澤清并沒有把她放在心上,他卻時時去找存在感,再去激起對方的鬥志,這樣似乎挺有趣,但是許見裕不打算做得不償失的事。

“走,帶你去開車。”

柏澤澈的目光倒是在這兩人身上留連了許久,一直到看不到人,才收了回來。

今天是周一,原本每一個周五,柏家都會有家庭聚餐。

但因為柏澤清的父親柏應中午喝多了酒,下午感覺到胃有點不舒服,所以柏澤清今天也回來了。

柏澤澈看到他媽消息的時候電影剛結束,他急急忙忙地将女朋友送上車,就開車回來了。

等到他回來以後才知道,柏應只是一點小問題,并沒有什麽,才放下心去餐廳找吃的。

柏澤澈剛走進餐廳,就看到柏澤清正坐在陽臺邊的躺椅上在看資料。

“你還沒走呢?”

“看完資料就走。”柏澤清回道。

柏澤澈關心了一下公司下個季度的新項目,柏澤清不時回應幾句。

柏澤澈聊着聊着,忽然想起今天下午才遇到的人。

原本他不會和柏澤清提起的,但是這幾天有聽人說,許見裕是要跟易叔的女兒相親的,但是今天卻看到許見裕在跟一個他根本沒見過的女人摟在一起,事關他也算從小看着長大的易舒語,他就順嘴提了一句。

“對了,不是都說許家的兒子要和易舒語相親的嗎?怎麽我今天看到他跟另一個我沒見過的女人在親親熱熱。”

柏澤澈也有聽人說,許見裕可能要相親的是易叔另一個女兒,但這種八卦哄不熟悉的人也就罷了,易家和柏家是世交,柏澤澈從來沒聽說過易叔哪裏還有別的女兒,所以他壓根沒放心上。

他說完這句話,沒有注意到坐在躺椅上的人神情變了。

柏澤清腦子裏只剩下四個字:親親熱熱。

他抿緊嘴唇,沒讓自己去問,到底有多親熱。

他已經決定不會再管了。

柏澤澈夾了一片魚,回頭看他:“他不會是打算談着一個,再跟舒語在一起吧?”

柏澤清的身體緊繃。

“他們沒有在談戀愛。”

柏澤澈因為弟弟的這句話,忘記了吃菜。

“什麽?你也知道?你認識?”

柏澤清握着資料的手指攥得很緊,“我不知道。”

柏澤澈一臉莫名,只當是他從他的學弟韓潤那裏聽說了什麽,不過柏澤清的嘴巴一向很緊,并不會去說這些。

“他們不是在談戀愛的話,”柏澤澈瞬間明白了,“你是想說他和那個女人是火包友關系,只是玩玩吧。”

柏澤清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在跳,他發現自己已經開始看不清手機上的字了。

他幾乎咬牙切齒地開口,“他們不是那種關系。”

柏澤澈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到底哪裏來的這麽大的火氣,他遲鈍地打趣:“你怎麽上一天班看起來人都不對勁了?你之前上了那麽久的班看起來情緒挺穩定的啊,哈哈,我女朋友說得沒錯,上班使人發瘋,怎麽連你都不正常了。”

“那是因為你一直在說沒有意義的事。”柏澤清不想再聽下去。

“不是啊,我随口講兩句罷了,而且我也是擔心舒語,畢竟小時候也算看着她長大的,就算有段時間沒見,我也擔心她最後跟一個心裏沒他的男人在一起。”

男人最了解男人了,他回憶起許見裕和那個女人的狀态。

“我看着他對她那黏糊的勁兒,在我面前直接摟着叫‘寶貝’,看着不像是打算分手的樣子,”柏澤澈忽然就猜到了,不過他知道柏澤清不感興趣這些話題,也只是自言自語。

“我懂了,許見裕是打算奉子成婚,到時候有了孩子也就可以逃了和舒語的婚事了。”

柏澤清終于再也無法忍受了,血液在血管裏突突地跳動着。

他倏地站起來,躺椅在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

“我說了,他們沒有在一起。”

柏澤澈皺着眉頭盯着突然對自己發瘋的弟弟,再聯想起他買的不知道要送給誰的粉鑽,終于張大了嘴巴:“你不要告訴我,你喜歡許見裕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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