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崩潰邊緣
對此一無所知的人正在廚房忙活。柳凡初特意為程曦換上了小碎花粉色情趣圍裙，裸露着美背翹臀，完全真空上陣。頭上戴着粉色蕾絲發帶，一副性感小廚娘打扮。
屋內燈光昏暗，餐桌上擺放着紅酒和香薰蠟燭，以及精心準備的香槟玫瑰。
一切都顯得雅致浪漫，唯獨廚房裏的進展顯然沒那麽順利。
“嘶.......好燙好燙…….”
手上已經劃了好幾條小口，一不小心，鍋裏的油又濺到手臂上。看着垃圾桶裏廢掉的好幾塊焦掉的牛排，菜譜上看着明明挺簡單的，偏偏做起來就完全不是那麽回事了！
他有些委屈的摸摸燙紅的手臂。以前該和哥哥學學怎麽煮飯的，就不用現在來臨時抱佛腳了。
可轉念一想，說不定程曦回到家一看見自己就把持不住直接去床上了，根本沒心思吃飯。便覺得牛排焦一點也沒事，只要自己嘗起來美味可口就足夠了。
他剛把餐盤端到桌上，忽然看見周煜發來的信息。手指點開，是一個視頻——程曦和一個女人在咖啡廳，嗯？還有玫瑰花？
是不太高興，但他還不至于沒腦子。
柳凡初知道哥哥不希望自己和程曦在一起，周煜和哥哥的關系又不尋常。這絕對是周煜布下的陰謀，程曦肯定是去見某個已經康複的病人，她為了表示感激才送花的......
可他還是會忍不住給周煜回電話……
“除了做這種無聊的事挑撥我和程曦的關系，你還會幹什麽？”
周煜早料到他一定會回電話，淡然笑道：”我好心幫你認清現實，你可別冤枉我。我就是想告訴你一聲，就在你住院的那段時間，程曦也給那女孩兒的母親做過手術。她那時候就對程曦一見鐘情了，跟你一樣。”
“哦，那又怎麽樣？程曦心裏只有我一個。”
周煜毫不遮掩的笑出聲，早已準備好這套說辭，“我的小少爺啊，你還真是傻的可愛。程曦要是喜歡你，還用急着去相親？”
柳凡初語氣突然變得陰冷，“你他媽胡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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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煜在心裏說了聲抱歉，為了自己媳婦兒高興，他只能當惡人了—— “我說，就因為你對他死纏爛打，才逼他不得不去跟別的女人相親！”
柳凡初緊緊捏着手機，“不可能......程曦答應我不會去的！我才不信你的這個混蛋的話！”
周煜仍是輕聲細語的，甚至帶着些笑意，可他越是說的平靜，卻越讓柳凡初覺得膽寒，“咱們到底誰是混蛋？你不就是認定了程曦性子好，對誰都客客氣氣說不了狠話才一再蹬鼻子上臉？你不是覺得他喜歡你才将就你吧？”
柳凡初聲音有些發顫，仍強裝鎮定嘶吼道，“你知道什麽？他媽什麽都不懂！憑什麽這麽說？”
周煜冷笑一聲，“用下三濫的手段逼他跟你發生關系，讓他對你心懷愧疚，你就能安心把他綁在身邊了，對吧？”
佯裝的冷靜頃刻間崩潰，褪去僞裝的那顆心卻最是不安和脆弱。短暫的沉默，突然傳來他的聲音，帶着隐隐的哭腔，委屈無助。
明明忍不住抽泣，卻拼命克制着，“不…不是的…..我沒…沒那麽想過……”
周煜始終在心裏祈禱，希望他盡可能多的罵自己，罵得狗血淋頭也沒關系，自己心裏也就好受一點。唯獨害怕他露出那麽一絲脆弱和驚惶，讓自己心裏疼得厲害……
“你還好吧？我其實不是那個......”
“嘟嘟嘟......”周煜拿下一看，對方已經挂斷電話。
手背胡亂抹去臉上的淚，柳凡初立即撥通了程曦的號碼。
放下粉色卡片，程曦努力想要理順事情的來龍去脈......
“李小姐，你是不是......弄錯了？不是周醫生讓你把文件轉交給我嗎？”
“嗯？”李夢影也有些糊塗，低下頭吞吞吐吐說道：“其實之前我就去醫院找過你，但是程醫生你剛好不在。又碰到了周醫生，他也知道我對你……還說你性格比較內向，向來不太主動。所以願意幫我一個忙，安排一次約會。”李夢影試探着望他，“程醫生，不知道這事嗎？”
果然，對方也不知情。
他還記得之前周煜提過要給自己介紹，只以為是随口玩笑……
如果周煜直白了當說相親，自己的确不會答應。程曦卻想不通他非把自己騙來是為什麽。
程曦剛想和對方解釋清楚，手機突然響了，是柳凡初的電話。
他立刻接通：“喂，阿初。”
柳凡初抑制着想哭的沖動，卻仍帶着些鼻音，“程曦，你現在在哪裏？你怎麽還不回家？”
程曦有所察覺，“阿初，你怎麽了？”
他不理會程曦，像要瀕臨崩潰，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聲嘶力竭質問他：“我問你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麽？！和誰在一起？！全部告訴我！”
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盡可能平靜地安撫道：“我在醫院，臨時加班。在家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李夢影見程曦臉色不太好，連忙關切道：“程醫生，你有急事的話就先回去吧。”
“抱歉......”程曦對李夢影說完，立刻起身離開咖啡廳。
“阿初，你乖乖等我，我現在就回家。”
那是女人的聲音。雖然不清晰，但他還是聽見了......
“程曦……你騙我。”柳凡初的聲音突然恢複平靜，接着發出聲笑，有種諷刺的意味。
他是不知羞恥的住進程曦家裏，不要臉的勾引他，像只下賤的母狗一樣求他肏，想法設法和他發生關系。可要是嫌他死纏爛打，不喜歡他，就直接跟他說啊。為什麽要對他那麽好，讓他誤以為程曦也喜歡他......
可想到周煜所說的，以程曦的性格，倒真是個老好人，對每個人都客客氣氣的。
柳凡初突然就想明白了。他脫光了勾引過程曦那麽多次，就是撅着屁股求肏都沒反應。後來程曦也不願意再親他了，不願和他睡在一起，也不再回他短信，還讓他回家......這樣想來，都再明顯不過了。
換做任何一個人那麽黏着他，也許程曦都會對他一樣好。
喂他吃飯，帶他去散步，好心收留他，給他做好吃的糖醋魚，給他晚安吻......只是不會有誰像他一樣死纏爛打而已。
程曦只是天生不懂得拒絕，不會生氣而已啊。
一串串眼淚跟流不完似的低落在地板，他也不搭理。只是不明白，當初怎麽就覺得程曦也喜歡自己呢......
柳凡初突然覺得桌上的牛排，蠟燭和香槟玫瑰很可笑，不過最可笑的還是他自己。
他将頭上的東西摘了，圍裙也脫了，連同餐桌上準備的所有東西通通丢進了垃圾桶……
程曦回到家的時候，發現燈是暗的。
沒有人在沙發看電視，沒有人對他說你回來了，也沒有人再跑來幫他脫外套。
程曦心裏從來沒那麽害怕過，就是面對最為複雜的手術也不曾如此......
“阿初……”
程曦顫着嗓子，喚他的名字。明明他的東西都還在，可程曦在他們的房間，客房，書房，浴室……每個地方都找遍了，也沒看見柳凡初。只在垃圾桶裏看見折斷的玫瑰花，粉色的布料，還有焦掉的牛排。
程曦掏出手機，不停給柳凡初打電話，明明撥通了，卻都沒接。他摔門出去，一邊打電話給周煜。
程曦沒空找他興師問罪，只想知道柳凡初現在在哪裏，“你看見阿初了嗎？他沒在家。”
“呃，是不是回家了？我去問問他哥。”
“有消息通知我。”
“嗯。程曦，那個文件的事兒......”
“以後再說，先幫我找到阿初。”
柳清潇之前安排了兩個人住到程曦家附近，說是有情況立刻通知自己。這麽久以來卻從沒出過什麽狀況。看到那個號碼時心裏突然緊張起來。
“怎麽了？”
“二少爺，以往小少爺都很少出門。頂多到附近買點東西就回去。可今晚小少爺突然出門打車走了。我們追出去的時候已經不知道往哪個方向，一……一個小時，還沒回來。”
“一個小時？！怎麽現在才通知我？！！”
“我們以為他很快就會回來。”
“一群廢物！”
柳清潇連忙給柳凡初打電話，可那邊總是占線。即便僥幸打通也沒人接，都快急瘋了，剛穿上外套出門，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程曦連續打了十多次次後，對方終于接了電話。
“喂，你…誰呀......”
是柳凡初的聲音，程曦聽出來他喝酒了。吐字含糊，且背景聲嘈雜，應該是在酒吧夜店之類的地方。
“我是程曦。阿初，告訴我你在哪裏？我馬上過來接你回家。”
“哈哈哈......你騙人…..你才不是......程曦......程曦……他不要我了.......”
柳凡初的酒量遠比程曦好到哪兒去。這會兒不知喝了多少，說話颠三倒四的。還在舉起酒杯和別人相碰，“幹杯！”一群人又爽快的一飲而盡。
“阿初，你現在在哪兒？立刻告訴我。”
“在哪兒?當然是……在外面……找男人啊……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啊？”
柳凡初坐在吧臺旁的真皮沙發，來往經過的人都似有若無地打量着他。目光中透着驚豔和蠢蠢欲動的興奮。卻因坐在他身邊的兩個男人，無一敢上前搭讪。
左邊的男人大概三十歲左右，一身黑色西裝，只顧埋頭喝酒，看着比較深沉。
右邊那個看着比柳凡初大不了幾歲，染一頭白發，穿着妝容都走韓流路線。在周圍一圈五顏六色的彩毛中，卻是唯一一個不顯殺馬特還格外帥氣的。
那人親昵地攬住柳凡初的肩膀，見他一直打電話，湊到他耳邊問：“小美人，誰啊？”
柳凡初若有所思的盯着酒杯，看到的只有一片虛影，支支吾吾地說着：“嗯......我的.....老公......”突然猛地搖頭，誇張的笑起來，“不…不對.....以前是......但現在不是了......”下一秒，他又像是要哭，“他不要......不要我了......”
那人順手攬着他的腰，将人抱到腿上，做出一副疼惜的模樣去擦他眼淚，“啧啧......寶貝兒別哭啊。哥哥心都要疼死了......”
程曦只當他是說氣話。但柳凡初剛剛分明在和別人交談，那邊環境嘈雜又聽不真切，頓時警惕起來，“阿初，誰在你旁邊？”
柳凡初卻不理會他，雙頰因為酒精作用泛着潮紅，雙目略微失焦憐人不已，帶着哭腔問身邊的白發男人，“哥哥......你要不要我？”
那人當下被他這模樣看硬了，“我當然要你！”
柳凡初這才滿意了些，勾起唇角笑的魅惑，繼續問他：“那你.......你想不想肏我呀？”
男人故意湊到他電話旁，說得下流：“當然......哥哥想用大雞巴肏死你，寶貝兒想不想要？”
聽見那男人聲音的一刻，程曦只覺得自己快瘋了。失了方寸腦子裏亂作一團，除了漫無目的的找遍一家又一家酒吧夜店，對電話嘶吼以外卻再想不出任何法子。
“阿初，不準讓別的男人碰你！我求你……告訴我你在什麽地方！或者你馬上離開那兒！不管誰在你旁邊都讓立刻他滾開！！！”
“你現在......知道我沒......騙你了吧！”柳凡初語氣很認真，沖電話裏傻笑，“你不要我……多的是男人……想幹我！”
他的笑容越發勾人，一手拿着電話，一手探至男人身下。一字一刀往程曦心口上戳，“哥哥的......雞巴大嗎？沒有老公大的話……可不準肏我……”
“噢.......嘶……”
周圍的一夥兄弟羨慕得眼都直了，白毛男人受不住的倒抽一口氣，不舍卻又無奈，将不安分的那只手從腿間抽離。
拿過将柳凡初的電話，見上面備注着“程曦”，壞心地舉到自己耳邊，“小美人，哥哥的雞巴大不大，咱們去床上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程曦早已是兩眼猩紅，從來溫文儒雅的男人，卻聲嘶力竭一般罵出本不可能從他口中說出的話，“王八蛋！我肏你媽！！你他媽要敢碰阿初一根頭發我就殺了你！！”
啧啧啧......這麽生氣啊……白毛男人立刻挂了電話。
他有點想笑，又有點納悶。小美人不是說他男人不要他了？明明都快急瘋了，不像啊。
“哼。”柳凡初從他腿間掙脫，跨坐到身旁另一個男人大腿上，舉着酒杯問他，“哥哥......你想不想肏我啊？”
白毛又惡趣味地打開視頻拍他倆。
男人也喝了不少酒，只是摸摸柳凡初頭發安撫着，“乖，別鬧。讓小天陪你……”
柳凡初有點委屈，偏要擡起他下巴，逼男人直視自己，“快說嘛……你想不想……肏我……”
男人擡起頭，和柳凡初目光相觸時，心裏突然漏了一拍。盯着那雙漂亮的眼，含糊地呢喃着一個名字，伸出手癡癡地撫摸他眼睛，“嗯。”
柳凡初滿意地勾唇，又往他胯下探去，嬉笑着轉過頭望着白毛男人，剛好對準了攝像頭，“我要先給哥哥肏...... 哥哥這裏......比你大……”
白毛男人意猶未盡地舉着手機拍攝，不滿道：“怎麽可能？！我肯定比我哥大！”突然心血來潮，“哎哎，小美人兒，要不咱們玩3P吧？我和我哥一起插進去，保證伺候得你欲仙欲死！”
“唔……嗯......”柳凡初還沒來得及開口回答，突然被抱他的男人扳過下巴深深吻住，雙手伸進他的毛衣，溫柔而迷戀地撫摸着背上的肌膚，像是對待傾慕已久的愛人一般。
“唔......不…..不親嘴……”柳凡初有些反感的掙脫開男人的唇，神色不悅。男人倒也不強求，又吻住他的下巴，舔吸頸間及鎖骨處白嫩的肌膚。
白毛男人沒料到他哥會這般失控，臉上有些詫異。
“天哥！等你們哥倆玩兒夠了，也給兄弟們嘗嘗呗！咱們還從沒見過這麽美的男人！”
“行！沒問題！”白毛男人按下終止鍵，用柳凡初的手機把視頻發給程曦才繼續道，“想玩兒他可以，丢條命，還玩兒不？”
白毛把柳凡初從他哥手裏搶過來，心想再折騰下去命就真沒了。他這間剛開的酒吧也得玩兒完。
那夥兒人見他沉着臉不像開玩笑，立馬搖搖頭，各自蹿到舞池跳舞去了。
白毛男人搶走柳凡初的酒杯，攬住他肩膀：“走吧，先不喝了，咱們跳舞去。”又回頭對他哥叮囑了句少喝點才帶人過去。
“我傳來的視頻，幫我查到酒吧地址。現在就要，我等不了，不管用什麽辦法，什麽要求我都接受。”
秦非剛把秦夕言哄睡，接到程曦的電話着實被吓了一跳。聽着明明是程曦的聲音，可又覺得完全不像他。聽得出程曦拼命克制着，聲音仍在發抖，氣息也不穩。沒有起伏的的語調卻寒悚到骨子裏，沒什麽人氣兒。
秦非點開視頻，立刻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兒。沒敢多一句廢話，約莫半分鐘，系統識別到吧臺上模糊的标志，進行了一定程度的計算修複才勉強看清，查到那家酒吧的位置所在。
秦非覺得給程曦戴綠帽的男人自己隐約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只知道以程曦目前受了刺激的極端狀态多半得出事，也立刻開車往那家酒吧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