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婚禮
其實我一直都覺得你比我幸運的多,因為你可以選擇愛我或是不愛我,而我卻只能選擇愛你或者更愛你。但是愛情就像是一個天平,你我都在不停的向天平的兩端增加愛情的砝碼,無條件給予的愛情,與一味索取的愛情最終都會使天平坍塌。
“那一刻,我原諒了墨心,不,說原諒這個詞也許不太準确,因為墨心并沒有做錯什麽不是麽。我記得我對墨心說真正的喜歡是能寬容另一個人的錯誤,是能夠不計前嫌的去喜歡。其實我現在想想卻覺得很可笑,對我來說,比起所謂的寬容,更多的應該是舍不得。又或者說,這是一種過度的寬容?也就是所謂的縱容吧。”楚然摘下眼鏡,用手指一邊按着太陽穴,一邊說道。
“那天晚上我和往常一樣送墨心回家,雖然墨心一直是拒絕的,但是我執意要送她。在地鐵裏我一只手扶着扶手,另一只手就一直摟着她。一開始墨心試圖把我推開,但是她越是推,我就越是用力,因為那一刻我真的很怕如果我放手了,可能就再也見不到她了。那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什麽,直到我把墨心送到家門口,在我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墨心再一次拉住了我的衣服。我知道她并沒有很用力的去拉,可不知道為什麽,我卻一步也走不動。我轉過身來,很清楚的聽到墨心小聲的說了一句‘楚然哥,對不起’。不知為什麽,那一刻我竟有一種想哭的沖動。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去問墨心‘墨心,你喜歡我嗎?’墨心低着頭沒有看我,也沒有說話。我對她說,其實我很羨慕你,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此刻的你是沉默的,你有選擇的權力。你可以選擇喜歡我,或者不喜歡我。但是我只能選擇喜歡你,或者更喜歡你。愛情是一條需要用一生去走完的路,但是與其他的路不同的地方在于這條路需要兩個人去走。我知道你在這條路上受過傷,于是你開始質疑這條路,你開始質疑你自己是否能有能力,有勇氣再繼續走下去。于是我出現了,你在某個轉角遇到了我。我說,不如我們一起走吧,你呆在原地猶豫不決,因為你不知道這個人是否就是你要找的人,你更怕的是這個人在半路上抛棄了你,就像以前一樣。我沒有辦法給你答案,而曾經受傷的經歷也會告訴你不要去相信所謂的諾言,因為你越是相信,當諾言被打破的時候你就會傷的越深。墨心,我不會騙你,所以我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不要停滞不前。也許,我不是那個能陪你走到最後的人,也許我們不能像其他人一樣從起點走到終點,可是那又能怎樣呢?有一天當你回頭望去的時候,你會發現,我們已經走過了很多美麗的風景,而這些風景或許比其他所有的景色都要漂亮,這就已經足夠了。”
“墨心擡起頭看着我,并沒有說話。我撥開了墨心的斜劉海,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然後就轉身離開了。”說着,楚然掏出手機,盯着黑屏幕發了會兒呆。
“離開後不久,我收到了墨心的微信。內容很簡單,可我至今都記得。‘楚然哥,路上小心點,到家了給我消息’。這一直都是我以前發給墨心的微信。”楚然微笑着說
“後來你怎麽回複的?”我好奇地問道
“‘如果我們走散了,別害怕,等着我,我一定會回來找你。’那個時候我把這句話打在了聊天欄裏,可最終也沒有發出去。後來我只是簡單地回複了一下,我到家很快,不要擔心。而那句話,也成為了我最後都沒有對墨心說出口的一句話。”楚然的眼神暗淡了下來。
“你有覺得後悔沒說過麽?”我問道
“算是有吧,我只是覺得大概是因為自己還沒有資格說這種話吧。現在我也是終于明白,那個時候自己有多麽幼稚,多麽自以為是。我曾經認為自己有能力拉着墨心的手在這條路上走下去,所以我走在墨心的前面給她帶路,卻完全忘記了回頭看她一眼。當我突然意識到這些回頭再去看她的時候我才發現,墨心的身上早已滿是傷痕,而她的臉上也挂着殘留着淚痕。于是我終于明白,我不是那個能帶着她走到終點的人,我沒有那個資格,也沒有那個能力。”楚然非常痛苦的說到
“後來的事情,就和之前說的一樣。墨心朋友的婚禮如期舉行,而墨心也在婚禮現場遇見了小黑。我不知道他們之間交談過什麽,也不知道婚禮的當天發生了什麽。我猜,那應該是一場喜氣盛大的西式婚禮,而這場婚禮的結束,卻也成了我和墨心之間的感情葬禮的開始。”不知為什麽,楚然笑了。不是苦笑,也不是冷笑。如果硬要說的話,那應該是一種嘲笑,是一種對于自己的執着的嘲笑,是對自己的癡情的嘲笑。
“婚禮結束之後,墨心并沒有立刻回來,她和朋友,當然也包括她的初戀男友在內,一起在那個城市玩了大概3天左右的時間,而在這段時間當中,我和墨心幾乎沒有什麽聯系。有的時候早上發給她的微信要等到晚上我已經睡了的時候,墨心才會很簡短的回複一下。我并沒有問她為什麽這麽晚才回信息,而墨心也并沒有做出任何解釋。我嘗試着告訴自己也許墨心只是因為老朋友許久未見,玩嗨了而已。你知道麽,人總是會有一種叫做危機意識的東西,而當把這種東西放到感情中的時候就尤為明顯。你覺得我有可能不去擔心墨心的初戀男友麽?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可是人不就是這樣麽,越是面對自己恐懼的危機,就越是會為自己找借口來逃避。”楚然自嘲的說到
“當我再看到墨心的時候,是我在車站接她回來的時候。墨心帶了很多行李回來,她一個人拎不動,而她父母又恰好有事沒有辦法去接她,所以這種事只能我來。那個時候我天真的以為會有一個溫馨的重逢的畫面,但是我錯了。沒有溫馨的畫面,沒有深情的擁抱,取而代之的是墨心不斷回避的眼神與動作。墨心把行李都交給了我,因為只有這樣才會使我沒有辦法再去拉她的手,而我也深知這一點。回來的一路上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沉默中度過的,直到分別的時候也沒有多說什麽。我試圖再去親一下墨心的額頭,但是墨心很別扭的躲開了,可以說她躲得很尴尬,但卻很堅決。我沒有強求她什麽,因為在那一刻我很清楚的意識到,墨心變了,我最擔心,也是最為恐懼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楚然拿起星冰樂的杯子貼在額頭上,閉着眼睛敘述者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