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病痛

如果你問我,我想從你那裏得到什麽?我猜我可能會說,我希望你愛我,就像我愛你那樣的愛我,不多不少,不卑不亢。因為我愛的是你愛我

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有這樣一個習慣,就是喜歡把自己的額頭貼在比較涼快的地方。舉個例子來說,當你感覺到煩悶或是無聊而透過窗戶去看窗外的風景的時候,你可能會不自覺地把自己的額頭貼在冰涼的窗戶上,仿佛這樣才能使自己的大腦降溫而使自己恢複冷靜。至少當我的工作壓力繁重或是思路受到阻塞的時候就會有這個習慣,而且我知道,眼前的楚然也是如此。

楚然仍然閉着眼睛把星冰樂的杯子貼在額頭上蹭來蹭去,被子外面的水珠順着楚然的額頭沿着他的臉上流了下來,看到眼前的景象,我放佛覺得楚然在哭一樣。我不知道對于楚然來講,講述着這一切是需要多少勇氣或是覺悟。有人說,男人癡情起來,比女人更加厲害,我想楚然大概就是這種人。至少他對墨心有着超乎想象的執着與熱情,可以說這種執着已經從讓人敬佩的地步跨越到了讓人發笑的地步。畢竟讓人感動的執着與讓人發笑的天真,恐怕也只是一步之遙而已。

“墨心換了項鏈。”楚然突然說道

“墨心的項鏈換了。”楚然放下杯子,呆呆的重複着說道,好像覺得自己沒有說明白一樣。

“她走的時候是我送的她,我很清楚的記得她帶着我送給她的紫水晶項鏈,可是回來之後就換成了一個我之前從未見過的透明水晶項鏈。我沒有去問她項鏈的來歷,不是因為我不在乎,而是因為我不敢,我怕得到的答案是我永遠都不想聽到的答案。”

“在那之後,我們的生活也沒有多大的改變,日子又回到了大學生活,因為專業不同,我和墨心還是彼此上着不一樣的課程,偶爾會在學校碰面,只是墨心卻再也沒有主動要來我家吃飯,而我也沒有再去邀請她。”楚然平靜的說到

“在那之後大概過了半個月的時間,有一天下午我去圖書館複習,因為要臨近考試了,所以圖書館幾乎每天都是人滿為患,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空位置坐了下來,還沒等我坐穩,我突然就聞到了一種非常熟悉的香味從我的左邊飄了過來,我轉頭一看,發現墨心就坐在我的左邊正趴在桌子上睡覺,盡管她的臉是背對着我的,但是我很确定那一定就是墨心,因為沒有人比我更熟悉墨心身上那種獨有的香味。我輕輕的拍了拍墨心,她轉過頭來皺着眉頭雙眼迷離的看着我,然後又把頭趴了下去。我說馬上就要考試了,別人都來圖書館複習,你怎麽跑過來睡覺啊。但是墨心并沒有什麽反應,見她沒理我,我也就沒有繼續煩她,安靜的在旁邊看書。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感覺有人在拽我的衣服,仔細一看原來是墨心。墨心的頭枕着自己的左臂趴在桌子上,右手卻在輕輕的拉我的衣服。我趕緊問她怎麽了。結果墨心用很虛弱的聲音跟我說‘楚然哥,我難受,頭疼’。當時事發突然,我感到不知所措,只能問她要不要去我家躺一會,休息一下,因為我家距離學校的圖書館只有一條街的距離。墨心并沒有說話,我也沒有管那麽多,立刻把自己和墨心的複習資料都裝到了書包裏,然後扶着墨心離開了圖書館。到家裏之後我趕緊安置墨心躺下,然後自己跑出去買止痛藥。墨心疼得很厲害,可是她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産生的頭痛,沒有感冒發燒,而且當時是夏天,頭部受風的可能性也不大。止痛藥并沒有多管用,墨心吃了之後還是疼的睡不着。我突然想起來以前我媽更年期的時候也愛鬧頭疼,那個時候我就自己在網上學各種按摩的方法來減輕痛感,其中屬頭部按摩和足底按摩效果最為明顯,雖然當時的情況和墨心不一樣,但是說不定會管用。于是我就讓墨心躺着別動,自己坐在床邊給她按摩頭部希望能多少減輕點疼痛。墨心躺在我旁邊,雙手抓着我的一只胳膊,因此我只能騰出一只手來給她按摩,可能多少還是有點效果,後來墨心就在我的按摩中漸漸的睡着了。我沒辦法把被墨心抓住的胳膊抽出來,因為怕驚醒她好不容易得來的睡眠,于是我就這樣以一種很別扭的姿勢一直坐在她的身邊看着她,墨心的呼吸聲很均勻,那個時候我想真希望以後能一輩子這樣守護在她的身邊。不知過了多久,我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當我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外面開始淅瀝瀝的下起了雨。墨心依然抓着我的胳膊,只是沒有之前抓得那麽緊。因為之前別扭的坐姿,醒過來之後才感覺到自己的後背和脖子都疼的厲害。但是當時這些對我來說都無關緊要了,我唯一期望的就是墨心的頭疼能好起來。沒過多久,墨心也醒了。雖然頭疼好了一些,可是還是顯得很疲憊。我看時間不早了,就問她想吃點什麽。當時我在擔心因為回來的太過匆忙,家裏幾乎沒有什麽菜,總不能給墨心煮方便面吃吧。結果墨心出人意料的回答了我一句‘楚然哥,我想吃炸雞,學校附近的那家……’我本來想勸墨心身體還沒好就不要吃刺激性這麽大的食物,但是看到墨心當時的狀态,到嘴邊的話就又咽了回去。我讓墨心躺好,自己穿了衣服撐着把傘跑了出去,外面的雨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很多,雖然炸雞店距離我家并不是很遠,但是這麽來回一趟還是把自己弄的非常狼狽。”說到這裏,楚然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在講話。

“值得嗎?”我看着楚然,問道

“我也曾經問過自己這個問題,值得麽?這一切能換來什麽?後來我才明白過來,對于我來說也許沒有什麽值不值得,只有我想不想去做。如果墨心難受的話,我也會跟着難受,可是相比我自己,我更希望她能好受一些,僅此而已。”楚然苦笑着說道

“當我回來的時候,墨心正坐在床上玩手機。看到我一臉狼狽的拎着炸雞回來,墨心的表情顯得有點複雜,仿佛是愧疚與欣慰互相參雜。我讓墨心坐在床上吃飯,自己則坐在床尾給她做足底按摩,希望她的頭痛不要複發。那一份炸雞墨心并沒有吃掉多少,晚上我打着傘送墨心回家,一路上墨心一直抓着我的胳膊,有的時候我感覺到墨心的雙手越抓越緊,就好像一旦松開雙手自己就會摔倒一樣。我已經不記得這一路上是多少次在沉默中度過的了,這次也不例外,只是這次我們卻告別的很幹淨利落,把墨心送到她家樓下之後,我就轉身走了。回來的時候我收到了墨心發來的微信說是讓我路上小心,別着涼了。不知為什麽,我沒有心情再去回複那條微信,直到我到家了之後,我才簡短的回複了一句‘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可是我本來想回複的卻是‘我一定會照顧好你的’。”說到這裏,楚然閉上眼睛,用雙手輕輕地拍着自己的臉,就好像想要給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但卻又不敢用力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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