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溫泉
溫泉有些深,四壁貼了光滑的玉片,四個方向各有一排階梯。蕭翎原本坐在臺階上,将謝子尋抱在懷中,此時一推,謝子尋便被沉甸甸的鎖鏈拽向池底。
他不會水,又不能龜息,此時四肢酸軟,連掙紮都掙紮不動,當即嗆了一大口水,從口鼻到喉嚨都澀痛難受。
蕭翎緊追着他,看着他像沉淪的水妖一樣落下去,便向下一沖,抓住他的手,把他往上一提,低頭吻了上去。大片肌膚親密接觸,使蕭翎的靈氣浸染到謝子尋身上,而唇間渡來的氣息也讓謝子尋從窒息中掙脫出來。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狼狽過了,連不能修行的凡人都不如。
蕭翎帶着他沉到水底,細膩的白石凹凸不平,外通的水流溫柔輕緩。他一邊不停歇地給謝子尋渡氣,一邊輕松地探進一夜承歡的密處。
微燙的水流随着手指湧入,激得謝子尋渾身一掙,猛然睜眼,想将蕭翎推開,這一着并不奏效,倒是帶得兩人的身軀在水中微微起伏,長發更是四散,如同濃密烏黑的水藻,絲絲縷縷地搖擺着。
蕭翎知道他受不了,刻意用手指撐開穴`口,引泉水灌入,謝子尋只覺體內一片熱燙,還有微微的流動感,讓人十分難堪。他怒極,齒關狠狠一合,幾乎想咬斷蕭翎舌尖。
蕭翎知機,一手捏住他下颌,逼迫他張開嘴,自己抽身而去,然後傳音道:“子尋,我知你不喜我輕薄,可是身在此處,我若不渡氣給你,你恐怕要溺死了。”
謝子尋落到這個處境,明明是他一手促成,他倒說得好無辜,真像是個伸出援手的好心人了。
他傳音過去,謝子尋卻沒有回複,吐出最後一點氣息,連呼吸也沒有了。他心中其實已有死志,他原本不介意委曲求全,一來門中大禍,不能使師兄為自己的擔憂,必須及早返回,二來只要過得此關,以後如何回報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然而蕭翎根本不和他好好說話,打定了主意什麽都不要,就是要欺辱玩弄他,與其無限期地淪為別人的玩物,不如一死。
“我傷重無力,逃不得,殺不得,但是性命總能自己做主吧……”他模模糊糊地想着,窒息感越來越重,讓他想要呼吸,可是這裏只有水,一口便侵入肺腑,然後是嗆咳,吸入更多的水。
那些溺水的人,就是這樣死的。
蕭翎繞着他轉了一圈,心裏有些驚訝,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和惱怒。謝子尋方才向他求和,他以為他已經服了軟,只想再接再厲給他個教訓,讓他乖乖巧巧地在自己懷中取憐,沒想到這個人這麽犟……
如果換成別人,害怕謝子尋出事,可能早已将他帶出水面好言安撫,蕭翎卻不願這樣做,自己明明占盡優勢,怎麽能這麽憋屈地向謝子尋低頭?
他游近謝子尋,指尖在他眉間一點,靈氣汩汩流入,沿着經脈周轉,強行運起龜息之法,同時像他背後一拍,震出入喉的泉水。謝子尋泛紫的唇色霎時回暖,痛苦的神色也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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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下昏暗,深碧的水波中只有蕭翎指尖是亮的,它安靜地閃爍在兩人交纏的身體之間,仿佛一對交尾的鲛人泣下的珍珠,映着他們容顏。
此時天地寂靜,視線因為波光而扭曲,一切都顯得夢幻而不真實。蕭翎看着懷中沉靜的人,心裏終于生出一絲憐惜。他咬住謝子尋唇緣摩挲,下`身借着水的潤澤,輕而易舉地攻入甬道深處。
謝子尋不言不動,雙目緊阖,像是已經昏過去,蕭翎卻能感覺到他驟然加快的心跳,他點在謝子尋眉間的手指下移,張開手掌托住謝子尋後背,輸入的靈氣綿綿不絕。
蕭氏的功法和青冥宗不同,靈力也相異,加上謝子尋受傷之後沒有療養,經脈有損,蕭翎莽撞地輸入大量靈氣,就好像六龍拉的巨車從斷橋上駛過,謝子尋周身經脈刺痛,骨髓裏彌漫着幽幽的寒涼,但身體浸在溫泉水中又暖得發燙。
他不出聲,蕭翎也不知道他的苦處,而且蕭翎已經明了,謝子尋不是那種外表冷淡內裏柔弱的白梅花,他心裏是堅韌遒勁的梅根,打破冰霜的外殼,裏面更讓人無法下嘴。
蕭翎甚至有點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能達到最初的目的——摧折謝子尋,讓他屈服、戰栗、落淚,不是在床笫之間,而是在他清醒的時候。他破天荒地意識到,世上是有一些人永遠不會低頭的,即使逼迫他搖尾乞憐,他心裏仍在反抗,在蔑視和嘲諷。
那就來試試吧,劍鋒正面相當,該是誰輸誰贏。
靈力形成的避水幛讓泉水無法進入口鼻,蕭翎雖然造孽,但到底是讓謝子尋舒服了一點,可惜謝子尋并不想要。
與其活着受人淩辱,不如赴死來得幹淨。他現在連死也不能。
于是他大部分精力都用來克制自己不要亂動,在蕭翎面前,他的所有掙紮都會被弄得像在迎合,反而是自取其辱。
蕭翎扣着他的腰,陽`物狠狠頂入,就感覺到內壁不可抑制的收縮擠壓,緊貼着他,柔軟滾燙。他用力抽出,那些不受謝子尋意志左右的部位就跟着他顫抖,軟嫩的黏膜急着合攏,然後被蕭翎更用力地頂開,長驅直入,碾過隐秘的地方,換得謝子尋腿根一繃,然後沖進更深處。
泉水的熱度讓謝子尋筋酥骨軟,很好地緩解了昨夜過度勞累留下的酸疼,經脈裏的刺痛也漸漸麻木了,鎖鏈只鎖住了謝子尋自己的靈力,卻沒有阻礙蕭翎靈力的運轉。
屬于別人的靈力按照別人的意願在自己身體裏流轉,謝子尋感覺像有一條蛇在經脈裏鑽來鑽去,一廂情願地按照蕭氏心法的路線流動,幸而謝子尋經脈裏的關竅已經全部打開,才沒有因為回路不同引發慘劇。
但現在的感覺還是很糟糕,腿間含着別人的性`器,從未留意過得地方被進攻碾磨,快感令人難以防備,像灼燙的火沿着脊椎燒進腦海。身體受人擺布,靈力也逃脫不了,蕭翎含着他的唇,将靈氣納回體內,形成一個循環。
謝子尋整個人都被打開,像中空的葦管,任由蕭翎從這端注入辛辣滾燙的酒液,又從那端吐出。
蕭翎卻沒覺得自己得到了那麽多,謝子尋說得好聽一些像在沉睡,說得不好聽就是一條死魚,除了誠實的內壁波動起伏,帶着腿根也時不時繃緊,連手指都不動一下。
水裏不好着力,蕭翎的力道也就沒有昨晚那樣大,經歷了一夜暴風驟雨之後,謝子尋完全可以忍受這樣的攻勢。
蕭翎不高興,放開他的唇,輸送靈力的手也移開,謝子尋又嗆住,終于痛苦地睜開眼,蕭翎被他無意識的一絞絞得頭皮發麻,險些松了精關。
不提容貌如何,謝子尋的身體實在是難得一見的尤物。
“子尋,你真想溺死嗎?”蕭翎又傳聲道,“死了倒也沒什麽,只是你死之後,我會把你扔在水中,過了十天半月,你就會浮腫、發脹,肚子像懷孕一樣鼓起來,頭發落得一根也不剩,那時候,誰也認不出你,你就是我養的一只水鬼,永遠也逃不掉。”
謝子尋根本不理他。死後的事,誰還在乎。
蕭翎按着他的腰,任他怎麽掙紮都被牢固地楔在自己身上。他又給謝子尋輸入靈氣,同時傳音給他:“子尋,你知道你是死在什麽地方嗎,我常在這裏沐浴,哦,現在還有你,水裏有你的東西,當然也有我的,你想想,你都吃下了些什麽?”
實際上,這口溫泉引了活水,無聲地把污物送走,留下清澈的新水,不過謝子尋不知道,他露出厭惡之色,側頭咳出一口水,然後幹嘔了一下。
蕭翎看到他動容就很愉快,親昵地咬了咬他耳垂,然後把他死死按在池底,拉開他的腿按向頭頂,靈力沿着足腕懸鐘竅湧入,自己跪在他腿間,每次都有意頂到最深處,将整根陽`物都塞進他身體裏,然後全部抽出,讓泉水灌入,再進入時又将泉水擠出。
謝子尋任他揉來弄去,無力地望着頭頂深碧的水波,始終無法理解蕭翎的想法。情`欲真的那麽重要嗎,雖然交`合帶來的快感不容否認,但和誰在一起不一樣呢,蕭翎為什麽就盯上了他?
天下男子女子,總有一個願意在蕭翎床上婉轉承歡,陪他玩各種各樣的把戲,為什麽他不要兩廂情願的,偏偏要來強迫他?
為什麽世上會有這樣的人?
為什麽蕭允的侄子會是這樣,他不是他一手教養長大的嗎?
蕭允……
他恍然想起這是在蕭家,一瞬間希望蕭允能破門而入,發現蕭翎的不軌之行,救他于水火之中。
蕭翎并不知道他正無聲地呼喚自己的叔父,他正弄得舒爽,緊致的內壁沒有因為長久的折磨變得遲鈍,反而越發敏感,緊緊咬着他入侵的異物,每次頂進去都要費些力,但是頂開之後,那柔軟的部分就會乖巧而徒勞地附着他,盡力讨好。
謝子尋已經控制不住自己,輕輕地擺着腰,不知道是想迎上去還是躲開,那動作像是随着水波在起伏,因此蕭翎沒有察覺。他沒有管謝子尋挺立的塵柄,自己用力頂弄了數十回,洩在他身體深處。
謝子尋已經分不清灌進體內的是什麽,只覺得蕭翎終于停下動作,只是陽`物還固執地擠在甬道裏,飽滿地撐着內壁。他的身體未經調教,不能只靠後面得趣,因此塵柄只是挺着,沒有發洩的意思,蕭翎信手撥弄了兩下,并不打算給他弄出來,反而抽身而去,帶着謝子尋浮上水面。
謝子尋一露頭就忍不住大口喘息,感覺像是劫後餘生。在水下的感覺非常不好,生死都受人控制,每時每刻,離開蕭翎就不能活。
他雖然不畏懼死亡,但求生欲是人的本能,而依附別人才能生存的無力感比被人壓在身下還讓人厭惡。他心中蕭允的形象越發鮮明,同為蕭氏之人,這個人比蕭翎要好了太多太多。
蕭翎把謝子尋放在岸邊,讓他撐着泉邊的玉臺喘息,自己沿着階梯上岸,取了一條柔軟幹燥的綢巾拭去水漬。他記着謝子尋沒有得到發洩的欲`望,饒有興致地打量着他。
謝子尋蒼白的面色此時嫣紅一片,長發狼狽地貼在身上,有一绺粘在紅腫濕潤的唇邊。蕭翎沒有把他放在省力的臺階上,因此他全靠雙臂撐住自己不往下滑,從水裏出來之後,自戕之心反而淡了,他還想活下去,尋找機會逃脫。
要回青冥宗……師兄……
蕭翎看到他眼裏又亮起了光,沿着臺沿滑行,慢慢靠近入泉的階梯,以謝子尋的體力,只能從階梯一步步爬上岸了。蕭翎着衣完畢時,他離階梯還有一段距離,卻見披着寬松浴服的蕭翎一步步走來,立時警惕起來,渾身都繃緊了。
他驚弓之鳥的模樣取悅了蕭翎,蕭翎拉住他手臂将他提起一截,然後一手扶住他的腰,将他從水裏拎了出來,他腿一軟,險些跪到地上。
蕭翎順勢攬住他,也不管自己衣衫濕透,一把将他打橫抱起便往外走。謝子尋渾身赤`裸,又不像他一樣恬不知恥,忍不住叫住他:“蕭翎!”
蕭翎喜愛他沙啞低柔的聲音,快活地眨眨眼,目光往他猶自挺立的陽`物和淤痕斑駁的腿間一掃,大發慈悲扯來一件外袍擋在他身後,随意卷了卷,然後将他半遮半露的胸腹下`身靠向自己懷中,再不理他惱怒的呵斥。
溫泉建在室內,蕭翎出了房間,門外站着一個小侍從,看他抱着個人,立刻低下頭緊盯着自己腳尖,生怕看了什麽不該看的去,卻聽蕭翎說:“立湖,把裏面收拾幹淨。”
小侍從諾了一聲,閃身進了屋裏,心裏還回閃着剛才一瞥窺見的白玉似的小腿,只是那腳腕上繞着個黑乎乎的東西,被郎君掩在懷裏看不清了……
蕭翎在蕭家有單獨的別院,平時沒有外客,手下都是些嘴比蚌殼緊的小童,因此穿着浴衣走在回廊上毫不羞恥,謝子尋卻恥得神魂眩然,此時庭中正落着細雨,他耳畔除了蕭翎的呼吸心跳就是雨打蕉葉的“簌簌”聲,真個是大庭廣衆之下……
蕭翎第一次見他緊緊縮在自己懷中,心裏“喲”了一下,故意輕輕颠了颠,像要将他扔在地上,謝子尋頓時靠得更緊。這下倒是收到了蕭翎想在水底得到的結果——他原本想讓謝子尋無可奈何地依靠着自己,為了不窒息緊緊咬着自己渡氣,全身都貼着自己,哪怕被肏哭出來都不敢放手……
這麽看來,他的面子是比命重要嗎?
一路上倒是沒遇到什麽人,蕭翎抱着謝子尋回到卧房中,擋在謝子尋身後的衣服已經沾濕了一片,也不知淌出來的是水還是蕭翎留在他身體裏的東西。謝子尋看了那片水漬一眼,想到一路上液體從後面緩緩流出的怪異感,臉色越發難看。
蕭翎将那件外袍拭淨他腿間水漬,把他放在的榻上,扯過錦被把他赤條條地蓋在下面,然後換了爐香,給謝子尋放下床帏,笑道:“你也累了,睡吧。”
謝子尋并不想睡,但那香似乎有安神的作用,他也實在疲憊,不一會兒就合上眼昏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