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紛紛

暮日西斜,赤光遍地。

蕭翎真是累極,心裏卻還頂着一口氣,無論如何發不出來,立湖一向機靈,看他臉色不虞,忙将清心的散雲香點上,不過片刻便聽到帳內一聲怒斥:“點的什麽鬼玩意兒,撤了!”

那清淡的味道和謝子尋衣上淡香有三分相似,蕭翎一想到他就惱,也不知自己是惱個什麽勁兒。

外面悉悉索索地響了一會兒,香味漸漸散去,兩個小童也不敢再自作主張,更不敢來問,便讓那香爐閑着,慢慢冷了下去。

蕭翎一手枕在腦袋下面,一手拿着那只玉瓶晃着,從瓶底看那一點紅光悠悠來往。

謝子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說他矜持,他又肯忍辱與他交涉;說他高傲,他卻是有傲骨無傲氣,從無盛氣淩人之舉;說他無情,他又會對別人動心。

越想越令人心折。

蕭翎乍然打了個寒顫。

心折個鬼!傻子才會看上個冰塊!

天底下姹紫嫣紅,哪一朵不比那寡淡無味的謝子尋好!小爺我要誰要不到,憑什麽就得吊死在他身上!

他把玉瓶狠狠一捏,“砰”地一聲頓在床頭,翻了個身,決定睡醒就去軟紅軒聽歌看舞喝酒賞美人。

在他粗暴的淩虐下,僥幸從謝子尋手裏存活的玉瓶終于裂開了一道縫。似有若無的氣息安靜而暧昧地蔓延,如菟絲子溫柔的觸須,輕輕纏上了蕭翎。

他睡得異常燥悶,周身像擱在夏天的烈日底下,烘出滿心發不出的怒氣,恨不得摔砸幾件東西才好。他翻了個身,覺得自己半夢半醒,怎樣都睜不開眼,眼前亂紛紛的,也不知是在哪裏。

這時一縷清氣拂來,有人按住他手臂,關切而疑惑地問道:“你怎麽了?”

這一聲沖開了迷霧,蕭翎忽然神思清明,定睛看去,自己卻未在別處,正在慣常待的卧房裏,榻上淩亂地對着衣衫衾備,承幾上香爐冷清清的,也是睡前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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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一回頭,便知自己仍在夢中。

原來是謝子尋正挨着他,身上只披了一件将掩未掩的單衣,長發松松一挽,閑淡懶散。

蕭翎眯着眼睛打量這入夢來的妖孽,餘光四面掃視,找尋自己的兵刃法器。

還未等他找到,“謝子尋”又貌似不解地問道:“為何這般看我,你真是中暑了麽?”

蕭翎觀他情态,确是自己熟識的那人——七情六欲都只輕動一動他眉梢,不明了的人斷然窺不透的。

這樣一想,倒讓人忽然放下了警惕。

他盤膝坐在地上,斜斜地靠着房中置果盤的矮幾,笑道:“你是我的夢嗎?”

“還是入我夢來,要勾我魂去?”

謝子尋一臉懵懂,似不能解他話語。

蕭翎看他模樣,立時起興,捏着他單衣一角撚弄,謝子尋也不去阻止。

“怎的這樣乖巧?”他說着,便拽着衣袖向下扯,未系緊的內衫頓時敞開一個口,露出紅痕斑駁的胸膛。

“別……”

拒絕的話尚未出口,那薄衫便被欺身而上的蕭翎剝了大半。他捏起謝子尋下颌,低頭吻上他的唇,心道:“要他知情識趣小意取憐,果然只有夢裏才能辦到。”

他目光微垂,越過謝子尋鬓發,看到他肩背上一片愛欲殘痕,必定是自己留下的,這樣一想,越發情熱如火。

只因他越見謝子尋被自己弄得狼狽不堪,就越想繼續作弄他,把他歷歷外外都弄遍了,處處都記得自己的名字,才好叫他把別人都抛在腦後!

他把謝子尋往自己懷裏拖,手向他腰上揉了兩把,遍探到身後密處,撫摸挑弄。

謝子尋身軀一顫,瑟瑟地向後躲,被他用力圈住,動也動不得,身下卻慢慢濕了。

蕭翎吻了一會兒,松開唇舌,貼着他嫣紅的臉頰,刻意壓低了聲音道:“別什麽,你都這樣了還叫我別動,那我現在就丢開手,成不成?”

若是真正的謝子尋在這裏,恐怕巴不得如此,偏偏這是個受蕭翎調控的夢中人,便像他往日期望的那樣,柔柔地低了頭,神情都掩住了,卻握住蕭翎的手不肯松,久而見他沒有動作,便在他掌心裏輕輕撓了撓。

蕭翎被他撓得心癢,卻難掩一絲失望:“終究是個假貨,沒意思的。”

但他又指望什麽呢,謝子尋本不會入他的夢,他也不會鐘情于謝子尋,且當作花樓裏春`宵一度,暫且排解燥悶罷了。

那“謝子尋”也不能說是全然虛假,若謝子尋真有個傾心的人,或許他就是這樣縱容他的,将一身傲骨都折盡,冷意化作溫情,柔柔地把人裹在心裏,多少凄風苦雨都替他擋住。

可蕭翎沒見過,既然不是給他的,那這柔情蜜意與虛假何異?

假子尋與真子尋有一點絕似,就是兩瓣蚌殼嘴,身軀再如何不堪煎熬,也絕不肯啓唇說一句求歡的話。

蕭翎将他推倒在地上,手指在猶自濕潤的穴`口弄了兩下,便換上昂揚的陽`具輕輕頂弄。

那密處想來是承歡方畢,緊致濕滑,全無一點幹澀,順順當當地收納了頂進去的柄頭,那逗趣的塵柄卻不往裏進,來來回回地只是試探。

謝子尋被他撐開腿玩弄,胸腹俱是大敞,紅腫的乳珠也立在白`皙結實的胸前,水潤得叫人意亂。

蕭翎騰出空來,握住他擱在身側的手,按到那微顫的紅粒上,還帶着他揉了揉,聲音也有些喘:“我可顧不上了,你自己玩罷。”

這事想起來太恥,謝子尋的手不由自主地滑了下去,又避開了。

蕭翎軟聲喚他:“子尋,好子尋,你弄給我看看吧,我喜歡看你。”實則他即使不如此說,只要念頭一動,身下的人也不得不為他做的。

而在這誘哄中,那握劍執梅風拂月照的手指,就捏住了自身染透欲`望的紅珠,甚是怠慢地揉了揉。

蕭翎也按捺不住,又進深了一截,緊緊地盯着他動作,火氣越撩越旺。無論如何,躺在他身下的人與謝子尋面貌姿态一般無二,若是場春`夢,也是頂頂真實的夢了。

若真有這麽一天,謝子尋對他言聽計從……

他想着,下`身狠狠一頂,盡數沒入謝子尋股間。

“啊!”

伴随一聲輕叫,謝子尋本已昂揚的塵柄又滴下幾滴清露。

“舒服嗎,子尋,舒服嗎?”

“唔……不……”

從這一下開始,蕭翎便沒了閑情去逗他了,次次賣力地往裏撞,務求讓自己舒爽得趣。

謝子尋原先是不情願,現下卻是沒了心力,搭在胸前的手慢慢下滑,直從身上滑到地上,揪住薄薄的單衣拽得變形。

蕭翎沖得厲害,讓謝子尋也向後挪了出去,地上原本堅硬,墊得又少,沒幾下就講謝子尋肩背磨紅了一片,辣乎乎地疼,他也不說,只細細地呻吟。

卧房裏真正有了卧房的樣子,春`宵和合,暖意撲人,低低的呻吟和喘息夾在一起,隐約的水聲一刻不停,肌膚相互摩擦沖撞的聲響也是連綿不絕,聽得人面紅耳赤,又忍不住去想弄出聲響的兩個人是如何抱在一起糾纏。

自蕭翎弄回了謝子尋,時時在他那裏碰釘子,又顧忌着要圓謊,是以不僅好久沒出去拈花惹草,久蓄的欲`望也很少能盡興發出來。

因着謝子尋一身的傷,他再怎樣糾纏調戲,真正得手的竟只有三次,這三次裏兩次失控,一次還得收拾死不低頭的謝子尋,怎樣想都是虧了。

至于最後那一次求歡,原本也沒想着能成,換得一頓好打倒在意料之中,只是謝子尋下手忒狠了些。

這許多郁怒都只能叫眼前這個謝子尋承了去,誰叫他們都生着一張臉呢,平白有一段緣分,劫數也該分去一些的。

他壓着謝子尋縱了一會兒意,頂得他眼角都泛着淚花,身前像是已飽經調教,漂亮的玉莖挺立着,整根都濕漉漉的,倒和蕭翎被擠壓纏裹的那根一樣水淋了。

本該緊合的穴道已被肏開,含着粗碩的巨物無力反抗,只能任由它進進出出,磨得穴`口滾燙發疼,每一下又正頂着敏感的地方,讓人腰肢酸軟,撐也撐不住。

蕭翎猶嫌不足,将人抱起來,兩腿搭在自己臂彎裏,然後自己也站了起來。

謝子尋根本反應不及,被他一連串地擺弄,無意識地呻吟連連,而被他一下抱起來時,終于發出一聲驚叫。

“你……啊……你做什麽……唔!”

蕭翎只管繞過他腿彎托着他的臀,卻不管他上身搖搖欲墜,逼他百般無奈地攀住自己的肩,依偎在自己懷裏。

這樣的姿勢讓穴`口完全暴露,雖然本也是任人抽`插,現下卻更加鮮明地感到無法反抗,被人想如何玩弄就如何玩弄。

蕭翎低頭看懷裏布滿欲色的臉,看到他一邊呻吟一邊淚眼婆娑,心裏又覺得無味又想更狠地玩他,最好讓他大哭大叫,被肏得跑都來不及,卻又跑不掉。

“子尋,舒不舒服?嗯?子尋?”他挺腰上頂,還慢慢地往前走,嘴裏也不停歇地攪擾懷中的人:“喜不喜歡我,喜不喜歡?”

“喜……喜歡……哈啊……喜歡的……”

“啊……輕些……我……我受不住了……唔……”

蕭翎想聽什麽都聽到了,想要什麽都要到了,“謝子尋”軟蛇似的纏在他身上,甬道裏絞得他幾乎要斷魂散魄,然而他暢快地洩了一回之後,滿懷柔情地吻了吻軟癱的人耳根,忽然将他推到地上。

他迎着那雙驚愕的眼,拿衣服擦了擦身,嗤道:“真沒意思。”

地上的人神色凄惶,身上還帶着他弄出來的紅白痕跡,眼睫撲簌簌地抖,卻沒有動作。

蕭翎走到榻邊,翻身躺了上去,仍是最初的姿勢,煩躁地想:“這假貨也假得太沒誠意,莫說三分相似,半分也沒有!”

他含怒帶怨地斥完,身上忽然一松,再睜眼時,屋內兩粒明珠亮着,窗外卻是繁星滿天、銀河浩浩,原來正是深夜,他果然是魇住了。

枕邊一點幽微的紅光,蕭翎一把抄起,只見那滴心血流光溢彩,幾乎要化在他手中。

真是物似主人形,個頂個地難纏!

蕭翎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兒,認命地起身去找新的玉瓶。

千裏之外,靜坐療傷的謝子尋忽然一顫,如雪山夕照,深深淺淺地染上紅暈,一聲壓不住的呻吟溢出,驚破了月色。

亂竄的靈力劃過鬥室牆壁,濺起無數碎石。

謝子尋恨不得把蕭翎一把揪到跟前質問——

“你拿我的心血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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