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暗夜

昏暗的燈光,陳舊的幾近破敗的木質家具,濃重的油煙味四溢,沒有收拾的碗碟被胡亂堆在廚房裏,引來一群貪婪蒼蠅的光顧。這裏絕不是一個适合居住的地方,即使你刻意忽視掉那若隐若現的□□聲。

葉橄榄打開門,将書包扔在沙發上,一天的學習加打工已經讓她非常疲憊。她想躺下來休息一下,可沙發上淩亂的男女內衣扼殺了她的想法。她皺起好看的眉頭,把自己的書包又重新拿起來放到幹淨的板凳上。

感覺有些餓,她卷起袖子,想要給自己下一碗面。可髒亂的廚房,讓她本就皺起的眉頭又緊了一些。深深吐出了一口氣,葉橄榄有些無奈又有些認命的開始收拾起來。她一邊有些機械的洗完碗碟,又擦洗着地板,一邊開始回憶今天上課時将自己折磨的痛苦不堪的空間幾何。自己的數學總體不錯,可這個知識點真的是個硬傷。越拼命想補回來,結果卻越糟糕。看來有些東西還真是強求不來。

在自己虛脫之前,葉橄榄終于如願的坐在桌子旁,吃起了面。她吃的認真,精細,透着一股對食物的虔誠。倘若有人在,一定會覺得這個略有些蒼白的小姑娘美的驚心動魄。

房間裏的□□聲還在繼續。

葉橄榄收拾完碗筷,慢慢走到一扇門前。她停住腳步,咬唇,在斟酌。最終,她擡手敲了門。可能是她的敲門聲太小,也可能是裏面的人太投入,竟一直沒人應門。脾氣終于被消磨幹淨,她硬着頭皮推開門。

說實話,在推開門的一剎那,葉橄榄就後悔了。剛剛推門時自己只是憑着一股氣,可她忘了,門後的世界,是她一直刻意回避的,□□的,不堪的。

一個男人正□□着身體在另一具□□的身體上聳動,突然的開門聲并沒有打斷床上的兩人。不知道是太過沉溺沒聽見,還是覺得被看了活春宮也無所謂。眼前的肉體糾纏,耳畔的□□不斷,雙重沖擊,讓葉橄榄愣怔在原地。終于回神後,她有些慌張的想要關上門。畢竟,無論性子怎樣沉穩,自己只是一個十七歲的高中生,眼前的一切對她的考驗實在是太大了。

在她要關門的一剎那,一個男人,不,準确的說是一個男孩的聲音想起:“我在想,你能撐多久,看來還真是個小丫頭。”同樣十七八的男孩子,卻四五十歲的口氣。他□□着下床,看了一眼捂着眼睛的葉橄榄,嗤笑了一聲。開始穿衣服。

床上的另一個人這才注意到門前杵着一個人,有些慌亂:“橄榄你個死丫頭怎麽不敲門,還不快滾出去!”

“我可以證明,她可是敲了好久,只是你......沒有聽見而已。”妖冶的男孩子明明在笑,嘴角卻挂着譏諷。他站起來,從葉橄榄身邊走過。

葉橄榄看着這個和自己同歲的男孩子,心裏一陣悲涼。那麽漂亮的男孩子,卻活得像不容于人間的孤鬼。男生女相本應富貴,于他,确是災難。

屋裏的女人穿好了衣服,神情有些不自然。葉橄榄心裏發苦,這種事情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只是沒有像今天那麽直接的相對而已。覺得抱歉?又何必。覺得不安?又怎麽會。

“橄榄,媽媽......”

“今天周五,明天橄榛要從學校回來,要麽你明天出去,要麽就不要讓他再來,我不想讓橄榛.......接觸這些東西。”林洪梅有些不自然,卻還是點了點頭。

橄榄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她很困,想睡覺,可沉甸甸的書包提醒她還有很多的作業沒有做。明天弟弟要從學校回來,自己答應他要陪他出去玩的。明天不去打工,本身對自己來說就是奢侈,她不能太放縱自己,作業今天必須做完,周日弟弟回校自己還可以去打工。她還真的想他了。橄榛才十三歲,剛上初一,可他的住校還是自己竭力要求的。想着送他上學那天,他拉着自己的衣角不願放自己離開的情形,橄榄的眼睛有些酸澀。雖然不舍,可她不願弟弟見到那些不堪,那些,自己承受已經夠了。

她擡頭看着發黃的牆面,她想自己不應該怪媽媽的。是她在自己和弟弟最無助的時候,把他們從孤兒院領回來,免受了作為孤兒的苦楚。開始的時候,他們也很幸福。只是養父的背叛與出走徹底摧毀了美夢。不能生育的女人最終沒能挽留住自己的丈夫。曾經的誓言,都變成鋒利的匕首,将那個美麗的女人折磨的體無完膚。堕落,絕望,都變得理所當然。那個時候,她已經十四,已經稍懂人□□故,每天都活在恐懼中,害怕和弟弟又被送到需要靠搶奪,才能果腹的孤兒院。可這個頹廢的女人,卻從沒有讓他們離開。不管是害怕太孤單,還是出于不忍,葉橄榄覺得自己都應該感謝的,感謝這個女人雖然自己遍體鱗傷,還是願意給她和弟弟一個家。況且,弟弟就讀的學校的學費和住宿費都不低,因為自己的私心,媽媽都默默承受了下來,從未抱怨過一句。自己打工的錢,也就夠自己的生活費和學費而已。

所以,自己沒有立場去怨恨什麽。沒有理由去責怪那個苦命的女人,為何不檢點一點,讓自己活的更純粹一些。還有那個一直在黑暗中行走的少年......

橄榄拒絕讓自己繼續想下去,開始拿出卷子,與數理化裏的妖魔鬼怪抗衡。她喜歡做題時的感覺,尤其是遇到難題,會很興奮。那種與難題的竭力拼殺與抗衡,那種全身心沉溺其中的暢快,可以讓她暫時忘卻現實的糾葛。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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