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妖

01

我叫王奕析。

我穿越了。介于穿越已經成了個大爛梗,我就不再贅述了,我現在想說的只有一點——我,穿到了王二喜的身上。

我知道你不知道我說的王二喜是誰。

最開始我也不知道。直到某天我腦子一抽,百度了下有沒有哪個成功人士和我同名同姓,結果,手一抖,搜成了王二喜。

02

還不如沒搜到。

03

那個和我的名字相似還鼎鼎有名的王二喜,出自蒲松齡寫的《聊齋志異》。有關于王二喜的那篇,文名兒特直白也特有泰國風,叫做《人妖》。

它講的是……不重要了。

我現在就想告訴你這個故事的高-潮。

高-潮便是,王二喜,被閹了。閹了之後還不算完,他還被閹了他的人碧血洗銀槍了。

04

哦,現在不能說“他”了,該說“我”了。

畢竟我魂穿的這具身體,和我上具用了一十八載的殼子,真是一模一樣。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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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某些初中生的作文中,曾出現過諸如“司馬遷遭受了一次又一次的閹刑”的語句,但現實是,我不行。

雖說真男人就不能說自己不行,可這點,我真的不行。

你來你也不行。

更何況,我穿的這還不是個真男人,而是個打扮成女裝大佬的騙_奸犯。

06

都說作為熟知劇情的穿書者,定能憑着對劇情的熟知成就一番大事業。而我熟知的劇情是,王二喜,因為受了胯-下這一刀,免去了頸上那一刀。

那麽,問題來了,你要挨哪刀?

不管你選擇挨哪刀,我選擇不挨刀。……盡量不挨刀。

07

暫且把挨刀與否放到一邊,眼下最大的難題是,身為沒錢沒糧沒外挂的魂穿者,我,就要被李老太掃地出門繼而餓死街頭了。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我穿來時的時間點,恰好卡在了原身王二喜憑借着凄慘的身世以及高超的手藝,博得了李老太的同情與喜愛,因此得以借住在了李老太家。

李老太同大多數的老年婦女一樣,善良,心軟……實際。原身王二喜有着一雙巧手,縫紉刺繡無不精通,繡的那蝴蝶恨不得翅膀一振,就從繡布上飛起來,而我,只能幫老眼昏花的李老太紉紉針鼻兒。

原身王二喜繡的荷包做的衣服能拿出去賣錢,李老太從賣得的銀錢中刨去花在原身王二喜身上的食宿費,淨賺。到了我這兒,我除了能紉紉針之外,餘下的作用也就是和李老太唠嗑了。

賠錢不說,還浪費口水。

李老太之前見過原身王二喜做活兒,因此她看着抱着個針線簸籮啥也不幹的我,倒沒往我技能點清零這方面想,李老太想的估計是,我這是吃慣了她家的飯,開始發懶了。

中華民族是個特別委婉特別含蓄的民族,委婉又含蓄的李老太,用半盤清水煮白菜,一點都不委婉含蓄的告訴我,要麽幹活,要麽滾。

李老太年紀大了,和我一起吃的這麽清湯寡水的倒不覺得有什麽,可我不行。穿過來的這具身體才不過十□□,正是大口吃肉大口吃馍的年紀,沒了肉和馍,只吃了幾片菜葉的我,只能抱着個咕咕叫的肚子,坐在院裏曬曬太陽,以求少挪少動,減少消耗。

吃完飯抹完嘴的李老太瞥見在院子裏挺屍的我,心塞的翻了個白眼,出門找人閑扯去了。

08

李老太回來的時候,我正為了摘掉身上“吃閑飯”的标簽,舉着斧頭對着柴火發光發熱。說是劈柴,其實就是沒事找事幹。李老太院中的柴火,早劈的整整齊齊的碼在牆邊了,我所謂的劈柴,就是把那種比其它柴火肥了一圈的胖墩柴火,挑出來進行二次加工。

劈柴這項活計,凡是看過幾部古裝劇的,估計都知道這活計該怎麽做。它一共分為兩步,第一步,把木頭立起來;第二步,劈。

電視劇中的步驟簡單明了,但電視劇這種東西,都是來源于生活卻又高于生活的,其最高于生活的一點就是,電視劇中的木頭它立的起來,生活中的木頭,它立不起來。

等我好容易找了個牆角,把木頭立在那裏時,手中的斧頭還沒往下落,就被身後傳來的聲音止住了。

“好妹妹,你這身量可劈不了柴火。”

《紅樓夢》中寫王熙鳳初登場時,是“人未見形,先聞其聲”,語文老師告訴我們,曹雪芹這樣寫,是為了體現王熙鳳的潑辣性格和她在賈府中的超然地位,但此時此刻,我可以負責任的說,老師,你講錯了。曹雪芹這樣寫的目的只有一個——凸顯王熙鳳的動人音色。

說話的人笑着拿過斧頭放在一邊,邊放邊對李老太道:“這有的柴火是劈的粗了點,等他回來了我說說他。”

“不用不用,”李老太說着一把把木頭丢進了柴火堆裏,“多虧了你們我這孤老婆子才能不缺柴火用,這樣就挺好了。”李老太說罷對我使了個眼色,說:“這是東邊的……”

“叫我婉姐就行。”盤靓條順音色美的婉姐笑盈盈的牽過我的手,溫聲道:“一看見你我就喜歡的緊,咱們以後就以姐妹相稱,我叫你喜妹,行嗎?”

NO。不行,我決絕。穿了個名為王二喜的人就夠傷的了,再喜妹喜妹的叫下去,我哭給你看你信不信。

09

沒哭,也沒拒絕。

在婉姐的視線中,我的脖子叛變了。

長相好的人做起事來總是容易一些,雖然我是個gay,但是出于對美人的欣賞,這個叛變來的有理有據。

強調一點,我的脖子是單純的因為對婉姐美貌的欣賞才叛變的,并不是因為什麽gay蜜情懷。即便我是個gay,但和大姐姐小妹妹之間的手帕情誼是絕對不會有的。我的定位是鐵骨铮铮的硬漢型gay。熊攻你知道嗎?我就是那款。

……不過現在這麽說估麽着說服力就不是很強了。畢竟我穿着女裝,還有了個新晉昵稱,喜妹。

婉姐和李老太閑聊了幾句後,就把話頭扯到了正題上。婉姐拍拍我的手背,道:“家裏現今就我一個人,我成天一個人悶在家中也是無趣,你能來我家陪我住幾天嗎?”

怪不得李老太回來後整個人身上都泛着一股喜氣,敢情兒是給我找到下家了。

老實說,從李老太家白吃白喝了這幾天,我心裏也過意不去。既然有人願意收留我,那我也沒什麽好推卻的。更何況,這樣一來,就能避開原文中馬萬寶從牆縫中偷看王二喜的情節,長在我胯-下的好兄弟,或許能躲過被砍頭的悲劇了。

10

從牆縫中偷看(僞)小媳婦兒,你說說馬萬寶這是什麽人品。

11

小說中影視劇中形形色色的穿越者有很多,其中一朝穿越便衣食無憂的幸運兒有之,衣食皆憂穿越後就裸-奔的苦逼人士也一抓一大把。我的情況比那些被迫裸-奔的穿越同胞要強很多,至少我有衣服穿,而且還有替換裝。

婉姐跟着我進屋去收拾衣服,那衣服今早剛晾幹收起來,還沒來得及疊。我把衣服随便一疊,就準備去婉姐家長期駐紮。婉姐看着我疊的衣服,淺笑着搖搖頭,又把衣服展了開來,攤在床上重新疊過。

人比人,氣死人。婉姐疊衣服的手法,既利落又好看。等婉姐三下五除二的疊完衣服,她也不讓我拿,徑自把衣服往懷中一抱,就拉着我往外走。

李老太以歡送瘟神的态度把我送出了家門,連句“再來玩兒”之類的客套話都沒說。

婉姐家就在李老太的東鄰,婉姐領我進了一間廂房後,又給我找出幾套她還未穿過的衣服,才坐下來休息。

“聽李媽說,你是受不了公婆的打罵,才跑出來的?”

不是。首先,我是個男的,不會有公婆。其次,原身王二喜這麽說,是為了給男扮女裝的自己安一個雖然狗血,但是人民群衆喜聞樂見的人設,好接近這些個八卦且單純的閨女少婦。

不得不說,原身王二喜也是騙-奸界的一把好手。

婉姐看我一直低着頭沒答話,大約以為我是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中難以自拔了。她低嘆了口氣,安慰道:“你放心,從我這兒不會有人欺負你,你安心的住下就行。”說話間,婉姐把我摟進了懷裏,還不時捋着我的後背以示寬慰。

哪怕再不想承認,我也必須要說,我個單身了十八年的熊攻,在婉姐的身上感受到了男友力……和波濤。

要是原身王二喜沒被我鸠占鵲巢,我琢麽着他這會兒能激動的一蹦三尺高,可我這魂穿版王二喜,只能通紅着一張臉從婉姐的懷抱中掙紮出來。

在這裏,我要着重的表揚一下婉姐的高尚品行。她的高尚品行,主要體現在對易臉紅人士的關愛上。她一沒說我的臉紅了,二沒點破我臉紅的原因,只雲淡風輕的換了個話題。

“夫君這陣子出門去了,應該這幾天就能回來。他人很好,也極好相處,等他回來了你也不用怕他。”

除去馬萬寶,我誰也不怕。

我應着點點頭,把內容轉移到了我最關心的問題上。“不知郎君怎麽稱呼?”

躲來躲去躲進敵軍大本營中的劇情我看的多了,我不傻,沒道理讓這樣的劇情從自己的身上上演,提前打聽清楚婉姐老公的姓氏名字,才好為接下來的日子做打算。

“夫君姓馬……”

馬……賣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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