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回頭走了不遠,就遇見了如意公主的丫鬟
家都各自相安無事。
否則那些國家可能就真的要倒黴了,但他也确信,鴻國基業不倒,并且還會走上又一個鼎盛時期。
衣久島仗着有金剛罩在身,卻還是燒壞了七竅以及皮膚,而其他人則是死得死,重傷的重傷。
更重要的是,一時間石灰裏多了許久大大小小的毒蟲,看得莫小棋頭皮發麻。
被人拉上深坑的衣久島已經是身上未着寸縷,更慘的是,他身上燙得一片糜爛,僥幸未死卻也活不了多久了。
石灰坑邊,莫小棋問他:“你可知仰阿莎的下落?”
他痛苦不堪,閉口不言,莫小棋一皺眉,其實這人也沒留下來的意義了。
于是又将這大費周章的衣久島給推進了石灰坑裏。
并非她殘忍,而是這些毒軍更加殘忍可怕。
若讓他們活着,恐怕只會有更多人死亡,這是莫小棋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原本在此之前,她很是擔心無法拿下衣久島,此刻事情解決,甚至有點不敢置信。
她唯恐有詐,讓趙鴻意派人去探了好幾圈,在确信解決了衣久島之後,她才兀自松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好辦了,只要找到仰阿莎,一切問題就都完美解決了。
但當她找到仰阿莎的時候,兩人剛一見面,仰阿莎便突然驚叫一聲。
“好痛……肚子……”屠自斐驚慌失措,他也是第一次當爹,根本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一聽仰阿莎說肚子疼,慌得扶着仰阿莎不知道該怎麽辦。
“屠自斐快,先扶回去躺着,我馬上幫她看看。”莫小棋眉頭一皺,立馬小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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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莎,阿莎你別怕,有我在。”莫小棋焦急安撫着仰阿莎伸手到她胯間摸了一把,“別擔心,不是早産,有沒有下墜的感覺,或者是別的情況?”
仰阿莎搖頭說:“只是覺得肚子疼得厲害。”
她并沒有要早産的狀況,肚子的胎動也很正常,難道,是吃壞了肚子?
她還是先點一堆火照明仔細幫她看看為好。
然後她掏出了火折子想要點一堆火,仰阿莎輕聲阻止道:“別,可能會引來敵人。”
所以,這丫頭該不會吃了很久的生冷食物吧?
“別怕,衣久島和他那些毒軍都已經死了。”莫小棋低聲安慰着,攏了攏地上的雜草然後将其點燃。
屠自斐幫忙搬來些幹柴,這才讓火堆穩定襲來。
“小棋,阿莎她怎麽樣了?孩子怎麽樣了?”屠自斐焦急不已,而莫小棋卻沒急着回答他,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山洞角落裏的橘子樹枝上。
“這麽冷的天,你就給她吃橘子?”她已經徹底無語了,而屠自斐正自責不已。
莫小棋覺得腦仁疼,低聲說:“別怕,只是吃多了生冷食物,胃疼而已,你指的那個位置是胃。”
安撫了仰阿莎之後,她立即讓趙鴻意準備銅鍋小竈,就地煮了一鍋野菜瘦肉粥給仰阿莎吃。
吃了熱氣騰騰的粥,她這才臉色好看起來,無奈道:“若不是我現在這種情況,那衣久島早便死得難看了。”
“不必擔心,那衣久島死得比你想得凄慘。”莫小棋抿嘴笑了笑,将如何殺死衣久島一事講了一遍。
而仰阿莎聽完哈哈大笑,沒想到衣久島竟然會死得如此憋屈,并且還是死在一個完全不會用毒的人手裏。
這種死法,對于一個苗疆人來說,已經是憋屈非常了。
就在此時,山洞外傳來一聲大喝:“你們是何人?”
話音剛落,便聽見門口暗衛們的慘叫,仰阿莎這才艱難起身出去。
“阿珠那,快幫他們解毒,他們是我的朋友,來救我的。衣久島已經死了。”她焦急喊道。
阿珠那松了一口氣,這才上前給中毒的暗衛們解藥。
“聖女大人,我剛想回來告訴你這個喜訊。”阿珠那臉上帶着笑,有人目睹了衣久島憋屈無比的死法,而苗疆的危機竟然用這種方式結束了。
她從未想到過,完全不會用毒的人竟然能夠殺死衣久島。
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啊!
但莫小棋卻不以為然,她的大炮可還沒有派上用場啊!白白花了這麽大的功夫搬運進山。
聖女的護衛們已經全部撤回了苗寨中,阿珠那帶着衆人往寨裏奔去。
族中那些長老已經所剩無幾,寨裏的勇士們更是被害得幾乎死絕。
莫小棋覺得這種戰鬥的方式很蠢,比誰的毒厲害,這有什麽可比的?
“小棋姐你不知道,咱們苗疆人自小與醫藥毒蟲為伴,自然是以這些為榮。”仰阿莎大着肚子坐在椅子上逗着一只小蜘蛛。
莫小棋看得頭皮發麻,這裏的人,将那些毒物當成小寵物小可愛,她可不行。
光是用眼睛看已經很為難了,當時接受那只小蠱王,她可是鼓足了勇氣。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二百四十章 快生了
苗疆的事情就這樣被解決之後,莫小棋派人去接了樹兒過來彙合。
萬萬沒想到,樹兒一見到仰阿莎就摸着她的肚子直喊妹妹。
仰阿莎抿嘴笑着,她也覺得肚子裏是個女娃娃,因為這孩子乖順又安靜。
“樹兒,你怎麽知道是個妹妹呢?”莫小棋好笑道。
又沒有B超機,他一個小孩子還能知道是男是女?這根本就不可能,但樹兒卻笑呵呵地說:“我就知道是個妹妹。”
“哦?那怎麽打個賭怎麽樣?就賭明年一年的零食。”莫小棋看着仰阿莎圓溜溜的肚皮,卻不知怎的,恍然間聽到一個小女娃的笑聲。
她環顧四周尋了尋,這寨子裏都是吊腳樓,他們又在高處,哪兒來的小女娃?
該不會……她瞄準了仰阿莎的肚皮,該不會是那肚子裏的小娃娃在笑吧?
她不由抖了抖,深覺得有點可怕。
但她既然都能重生到這個世界了,那還有什麽可怕的?要說可怕,她才是最可怕的一個吧?
“阿莎!”屠自斐遠遠喊了一聲,仰阿莎樂颠颠地起身沖他揮了揮手。
他不知從哪條河溝裏弄了好些魚,說要給仰阿莎炖湯喝,看着他們一家人幸福和睦,莫小棋覺得很是欣慰。
這頭,趙鴻意沉着臉上了樓,首先就嘆了一口氣,然後說:“信鳥傳來消息,父皇薨了,朝堂上突發惡疾,心悸而亡。”
莫小棋猜測這可能是心髒病突發,年紀大了,的确容易生這樣的病。
他們對着北方上了三炷香之後,決定啓程為老皇帝奔喪,但就在要出山的緊要關頭,他們竟然被朝廷的人馬圍了起來。
對方稱是圍剿作亂的山匪,不問青紅皂白也不管趙鴻意是不是當朝宣王。
被堵回寨子裏後,趙鴻意才說:“恐怕,是朝中有人故意而為,是不想我們回去。”
莫小棋憂心忡忡,她擔心有人想要她們的命,又擔心京城裏的朋友們。
但趙鴻意說:“看樣子他們也沒有惡意,恐怕只是想要将我堵在這裏一陣子。”
便是不用想也知道,是想要登基當皇帝的人,趙鴻意猜測,是他的二皇兄,洛王趙穆然。
他的猜測果然正确,信鳥又帶來消息,說是洛王正在主持朝中大局。
衆大臣上言說:“國不可一日無君,還應盡早請回宣王登基。”
但又有大臣說:“宣王離經叛道,敢為天下所不為,娶一個寡婦為妻,這樣的人,不足以做一國之君,眼界太小。”
當然這種借口并不能讓衆大臣信服,宣王仍然是呼聲最高的人選。
但在苗寨中安生慣了的趙鴻意,此刻卻不願意回到朝堂之中了。
反正被圍着也是圍着,他閑來無事約了屠自斐和阿珠那的丈夫去釣魚。
莫小棋則帶着樹兒陪在仰阿莎身邊,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仰阿莎便要生孩子了。
朝堂那邊不斷傳來消息,幾個王爺明争暗鬥起來,個個都想當皇帝。
而衆大臣卻已經選定了趙鴻意為新皇,迎駕的龍辇已經在來苗疆的路上。
“小棋姐,到時候鴻意哥當了皇帝,你可就是皇後了。”仰阿莎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臉幸福笑容。
“算了吧,我可對皇後這個職位沒有興趣,皇帝三宮六院,我不得氣死。”莫小棋真是一點興趣也沒有,若要她當皇後,她寧可守在這苗寨中安度一生。
可……趙鴻意呢?他想當皇帝麽?自古以來。皇帝這個位置就吸引了不少人,趙鴻意生在皇族,是不是也對這個位置有想法呢?
關于這些事情,她不曾去問趙鴻意,可那迎駕的龍辇已經在來苗疆的路上……
她要跟他走麽?又該跟他走麽?
她猶豫不決,仰阿莎卻說:“若我的阿斐膽敢三妻四妾,我必定毒死一個算一個。”
反正她絕不容許有別的女人和她分享阿斐。
莫小棋笑了笑說:“那屠自斐可真慘,畢竟這個時代的男人個個都想三妻四妾,我看隔壁瓦樓裏的阿妹,倒是時不時送些這春季裏稀罕的瓜果給他。”
本是打趣的話,卻惹得仰阿莎眼淚連連非要去毒死那個阿妹,弄得莫小棋是尴尬無比。
又是道歉又是賠禮,又安慰了好一陣,這才将事情平息下來,也算是保住了那個阿妹的命。
可偏生這時候,屠自斐和趙鴻意以及阿珠那的丈夫提着魚回來了,那阿妹一陣小跑,跑到屠自斐面前就塞給他一條腰帶。
更巧的是,仰阿莎剛好看到了這件事,這下可氣得她不輕,苗疆女子送男子腰帶,這種意思再明顯不過。
“阿斐……”她喊了一聲,屠自斐握着手裏的腰帶一愣,擡頭就看見自己的媳婦兒大着肚子朝他扔石頭,他堪堪躲過那石頭,這才喊了一句:“阿莎,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可仰阿莎根本就不聽解釋,眼淚大顆大顆就掉下來了。
偏偏這種時候,她下身如洩洪一般迅速濕透。
莫小棋一看不妙,喊道:“阿莎,快,你要生了。”
“阿珠那大姐麻煩你燒水準備幹淨衣物和毛巾,仰阿莎馬上就要生了,羊水已經破了。”她焦急不已,趕忙扶着仰阿莎就往屋裏走,可這樣羊水就漏得更快了。
飛鷹輕功極好,趕忙從屋頂飄下來幫忙将仰阿莎抱到了屋裏,然後退了出去。
樹兒在門外焦急地喊:“妹妹,妹妹你堅持住,哥哥在這裏等你。”
這小鬼頭,莫小棋滿是無奈,阿珠那讓人燒水之後,請來了寨子裏的接生婆。
“放心放心,聖女大人就是我接生下來的叻。”接生婆慢慢吞吞的,一點也不着急的模樣。
可這是仰阿莎已經痛得不行了,莫小棋心裏一慌,就想看看她有沒有開宮口。
一瞧,好家夥,宮口已經開了三指了。
“阿莎你別慌,還不到用力的時候,陣痛還要持續一會兒。”她安撫着仰阿莎。
“嗯……痛……”仰阿莎覺得肚子的疼痛一陣一陣的,可那痛又好像是肚子,而是後腰,一時間她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哪裏在痛了。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二百四十一章 遺诏
“會越來越痛,疼痛越來越密集,堅持不住的時候,就快要生了。現在開三指了,你再堅持一會兒。等開到八指就能用力了。”莫小棋快速說道。
可那接生婆白了她一眼說:“你懂什麽,痛了就要用力,一會兒痛過勁了,拿什麽力氣生?”
莫小棋已經懶得和她解釋了,只覺得這個接生婆一點也不可靠,幹脆就讓阿珠那将其送了回去。
仰阿莎漸漸感覺疼痛越來越密集了,她才呼喊道:“小棋姐,我受不了。”
滿頭是汗的莫小棋掀開被子一瞧,宮口開了四指,還早得很。
“別急,還早,還不能用力,阿珠那,有人參片麽?有糖麽?”她想讓仰阿莎趁着還有精神,趕緊吃些東西。
阿珠那出門去取食物和人參,屠自斐在外面急得不行,轉來轉去,一見她出去,就拖着她問:“怎麽樣,生了嗎?阿莎她沒事吧?”
阿珠那也不知道說什麽,扭頭就走了,這讓屠自斐更加心慌着急了。
他聽說女人生孩子會要了女人半條命,他不要仰阿莎死,只盼着孩子能夠趕緊生出來。
可這種時候,他再判什麽都是無用,一切還要看仰阿莎自己。
莫小棋一看這不行啊,趕忙讓阿珠那扶起仰阿莎在屋裏來回轉悠,阿珠那不懂這是幹什麽。
“多走走,能幫助開宮口。”莫小棋這樣解釋,可羊水已經破了,這種時多走很是危險。
但也是無可奈何,宮口要是一直不繼續開,這孩子可怎麽生?
仰阿莎一直痛,痛到了晚上,燭火搖曳間,莫小棋一看已經開了八指,趕忙說:“聽我的,用力,要一鼓作氣,像吹蠟燭那樣去用力。”
可第一次生孩子的仰阿莎實在是摸不着門道,用了許久的力氣也沒有作用。
急得不行的莫小棋幹脆說:“來,我數一二三,數到三你就給我用力,就像平日裏拉便那樣,給我用力。”
“不行啊……痛……小棋姐我想拉屎。”仰阿莎已經覺得自己不行了,外面直打轉的屠自斐一聽她要拉屎,更加心慌了。
“阿莎,阿莎先別急着拉屎,咱們先拉孩子。”他扯着嗓子吼,莫小棋聽得是心煩意燥。
幹脆也扯着嗓子吼他:“你給我閉嘴。”
“阿莎你別急,想拉你就用力。”莫小棋拍拍她的手,開始指揮,“一、二、三!用力。一、二、三!用力。”
跟随着莫小棋的節奏,她果然就看到了一團毛茸茸的黑頭發,胎位很正,情況很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仰阿莎感覺身子一輕,仿佛囤積了千百年的大糞都從肚子裏出來了一般。
莫小棋三下五除二用酒精消毒了剪刀剪去了孩子的臍帶,便給孩子清理口腔裏的穢物邊說:“是個胖乎乎的女娃娃。”
“我就知道是女孩。”仰阿莎面上一喜,可又哭了起來,是個女孩,以後是不是也要和她一樣生孩子經歷這麽痛的事情。
她覺得好難過,忽然覺得男孩也挺好的。
“阿莎你先別起來,躺好,還有紫河車沒有出來。”莫小棋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将孩子交給了阿珠那清洗包裹。
但她怎麽也沒想到,仰阿莎的紫河車竟然一直沒有調出來。着急的她一咬牙就說:“阿莎,你躺好,我看你要幫你掏出來。如果那東西一直不下來,你就麻煩了。”
“好。”仰阿莎已經懵了,十分聽話地躺好。
莫小棋先在熱水裏洗了手,然後又把自己的手放在酒精裏泡了泡,雖然這樣仍然不安全,可總比那玩意兒一直在肚子裏不出來強啊!
做好準備後,她将手伸了進去,摸準了那玩意兒就開始往外拉。
幸好過程輕松,順利給弄了出來。
外面等候的屠自斐聽見孩子的哭聲,眼淚都下來了,想推門進去,可阿珠那已經把門打開了。
他也沒顧得上看孩子,就沖到了床邊,可仰阿莎背對着他,一句話也不說。
這是還在生氣啊!
他急得抓耳撓腮,舉着那腰帶解釋道:“阿莎你看這根本不是腰帶,是給孩子的背帶啊。”
說罷,他把那背帶放在仰阿莎面前去,仰阿莎回過頭來,眼淚汪汪地說:“阿斐,我想睡覺,還有我想喝魚湯。”
屠自斐聽完這是原諒他,這才破涕為笑道:“好好,喝魚湯,鮮魚湯。”
莫小棋收拾好後,這才将時間留給了人家一家三口,趙鴻意牽着樹兒等在外面。
“娘,怎麽樣,是妹妹嗎?”樹兒一天天真,“娘,你什麽時候能給我生個妹妹啊?”
“很快。”趙鴻意代莫小棋回答道。
莫小棋白了他一眼,這才說:“樹兒你去找毒狼叔叔下棋,娘親有事和爹爹說。”
“是談生妹妹的事情嗎?”樹兒眼睛一亮,但旁邊的毒狼已經将他抱起,施展輕功離開了。
毒狼很是喜歡樹兒,認為他是個可造之材,武學奇才,一心就當起了這孩子的師傅。
雖然他少言寡語,但對樹兒一向不錯,樹兒也從不怕他。
被莫小棋拉着進了屋後,趙鴻意才皺眉說:“小棋,你是不是想說回京城當皇帝這件事?”
莫小棋點頭,将門關上之後,才從自己的包袱裏取出了一只火漆密封的卷軸。
“這是父皇留下來給我的,我一直不曾看過。”莫小棋說完便将東西遞給了趙鴻意。
趙鴻意扣掉火漆,展開一看,臉上立刻沉了下來。
“怎麽了?”莫小棋疑惑問道。
而趙鴻意則在莫小棋想要看那遺诏之時,将其點燃,莫小棋一慌,奪下遺诏在地上踩滅。
拿起來一看,遺诏上是傳位與宣王趙鴻意的,既然如此,他燒什麽燒?
趙鴻意擰眉,一直盯着遺诏看,那遺诏上的意思。
倘若他繼位為帝,父皇的暗衛即刻便會殺掉莫小棋,太過聰明的女人,會為禍國政,這是老皇帝的理由。
可趙鴻意根本就不會聽,所以那遺诏還有一份藏在京中老皇帝寝宮的房梁上。
想必老皇帝忠心耿耿的暗衛此刻已經拿到了那密诏。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二百四十二章 男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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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意,不必多想,一切自有天命。”她并沒有露出驚恐神色,而是十分淡然。
生死自有天命,她也從來不信自己一個死過一次的人會這麽輕易再次死去。
屠自斐一心看護孩子,整顆心都撲在了孩子身上。
小孩子沒有出生之前,他或許并沒有當父親的覺悟,也滿心以為自己不會有太多感觸。
可真正看到那個屬于自己的孩子,他便從此淪陷為了寵女狂魔,便是那小娃娃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想辦法去取來。
他時不時便抱着自家女兒傻笑,樹兒說他魔障了,他卻用看采花大盜的目光去看樹兒。
但凡生了女兒,便看所有人都不是好人。
這句話在屠自斐身上很好的應驗了。
但樹兒喜歡那小妹妹,成日便往小娃娃面前鑽,眼看着過了一個月,孩子的黃疸已經散幹淨了,這才長得稍微可愛了些。
“阿莎,阿莎,你再給我生個女兒吧。”屠自斐抱着自家閨女,目光全然落在了孩子身上,仿佛懷中抱着的是稀世珍寶,但他多麽希望這珍寶能夠一變二。
實在太可愛了。
仰阿莎翻了個白眼,不耐煩的說:“不生不生。疼。”
屠自斐沒有回答她,只是悶悶笑着,但仰阿莎話鋒一轉便說:“孩子已經滿月了,也該找一只蠱蟲為她傍身了。”
苗疆的孩子一出生滿月,便會開始用自己的血喂食蠱蟲,這只蠱蟲便是護那孩子一生。
可屠自斐卻不願意,他哪裏舍得孩子日日受滴血那種苦?愣是搖頭說:“不行不行,我會保護她一輩子的,你要是成日要拿針紮她手指頭,我可不答應。”
饒是如此,最後還是仰阿莎戰勝了屠自斐,她親自挑選了一只十分霸道的蠱蟲為孩子傍身。
用針紮手指頭的時候,屠自斐幾乎快要哭暈過去,可那孩子是聖女一族,天生的命就該如此。
“各人有各命,也說不上好與不好。”莫小棋嘆了一口氣,看着那瓷盅裏的蠱蟲将那滴鮮豔的血吞噬殆盡。
她只是擔心,擔心趙鴻意會真的為了當皇帝将她斬殺,并非她不信任他。
而是,皇位的誘惑實在太大了。
眼見那迎接聖駕的龍辇就快到達苗疆,她和趙鴻意都自覺避開了這個話題。
她不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也不知道他心裏怎麽想。
每每躺在他身邊,她便輾轉難眠,思來想去,決定和趙鴻意坦白。
可最終也沒有說出口。
這日屠自斐為了給仰阿莎補充營養上山打獵,趙鴻意覺得有趣也跟着一塊兒去了。
可回來的,卻只有屠自斐一人。
屠自斐受了重傷,說是遇到熊瞎子襲擊,趙鴻意為了救他,被熊瞎子追下了山崖,生死未明。
莫小棋哭幹了眼睛,暗衛們幾番尋找,卻都沒有結果。
而就在舉行葬禮這日,迎接聖駕的龍辇也終于到達了苗疆。
劉丞相跪在那衣冠冢前,泣涕如雨,最後莫小棋哭着掏出了一卷火漆封住了卷軸說:“劉丞相,這是從前先皇留下的密诏。”
三月後,洛王趙穆然根據先皇遺诏,在京城登基為帝。
宣王趙鴻意戰死苗疆,是為忠勇。
而宣王妃莫小棋也終于帶着樹兒回到了京城。
“娘親,那以後是不是只有咱們自己住在王府裏了啊?”樹兒一臉天真,他原本不想回京城,可是白爺爺和楚爺爺都來信說特別想他。
那他就回來看兩位爺爺啦。
他舍不得屠叔叔家的小妹妹,可是京城好像更加好玩,娘親告訴他說京城有更多的小妹妹。
郎婉婉夢想成真做了皇後,大着肚子召見了莫小棋和樹兒。
莫小棋入宮的時候,郎婉婉正高坐在鳳位上,周身華貴,俨然已不是當年的庶女。
“小棋姐。”郎婉婉看見莫小棋便熱情喊了一聲,而莫小棋十分懂規矩,按着觐見皇後的禮儀行了大禮。
郎婉婉笑得眉眼彎彎,親切道:“小棋姐不用多禮,咱們乃是妯娌,都是自家姊妹。”
話雖然這麽說,她可眼睛裏的得意和高高在上表露無遺。
她終于成為了皇後,也終于完成了庶女翻身的夢想,只是她怎麽也想到,她那個姐姐竟然入宮成了貴妃。
郎雲舒俨然就是個騙子,她曾在她面前說喜歡的是家裏的教書先生。
可結果呢?她還是一樣入宮了,虛僞的女人如今終于被她壓在身下,她感到萬分得意。
平日裏最喜歡的事情便是每日早晨的請安禮,看着曾經不可一世的姐姐跪在她面前,她感到無比得意。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懷孕了,只要誕下龍子,她就可以地位永固。
而郎家如今也依靠着她的勢力逐漸膨大。
見莫小棋一面,不過是為了還當初的恩情,她賜給莫小棋無數奇珍異寶。
但莫小棋卻笑着說:“不知皇後娘娘能否賞我美男一打?”
美男?郎婉婉一愣,卻點了點頭應承下來。
不過是幾名美男而已,命人尋來便是。
臨出皇宮之時,樹兒問莫小棋:“娘親,為什麽婉婉阿姨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從前他只是覺得郎婉婉刁鑽潑辣,可眼神卻是自卑的。
現在的郎婉婉,和往日截然不同,他害怕她。
“樹兒,人總是會變的。”莫小棋牽着孩子的手走出了宮禁之中。
又一月後,坊間傳聞說宣王妃身懷有孕,乃是宣王的遺腹子。可也有人說,那是宣王妃豢養男寵得來的孩子。
這日,樹兒和京城王公貴族的孩子們一同入學堂,那些孩子都對着他指指點點。
“聽說了麽?那個樹兒的娘啊,是個嫁了三次的寡婦。克死了三任夫君。連帶着将咱們鴻國最風流倜傥的宣王爺也一并克死了。”有個十歲左右的胖子如是說道。
樹兒聽得幾乎要捏斷了手中的毛筆,但娘親說過,閑言碎語只需要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他要淡定。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二百四十三章 釋懷
可那些孩子的話越來越刺耳,竟然還有人說:“那宣王妃,在王府中豢養面首,成日銀樂,就連肚子裏的孩子都是男寵的。”
樹兒終于忍無可忍了,,毛筆一摔站起來便說:“你們若再多言,我便割了你們的舌頭。”
那些孩子都知道樹兒并非宣王親生,個個都哈哈大笑,并不将他的話放在心上。
可樹兒卻張牙舞爪和他們打成了一團,他不容許有人侮辱他的娘親。
可他年紀小,打不過那些大孩子,被打得縮在了地上,饒是如此,他也沒有服輸。
“我娘不是克夫命,我娘沒有養男寵。”他嘴裏一直吼着,直到那些大孩子打夠了,他才艱難爬起來,又吼,“我娘是全天下最美麗的女人。”
放學的時候,莫小棋坐着馬車去接樹兒下學,可一看樹兒便知道他挨了欺負。
而那些打他的孩子都在旁邊指指點點,樹兒嘶吼一聲:“你們都滾。”
他抱着自己的娘親,嘤嘤哭泣道:“娘,你不是克夫,娘你不是寡婦……娘……嗚嗚嗚……他們說你養男寵。”
這回莫小棋算是知道了具體情況,樹兒恐怕是為了她才會挨打,她一轉頭看着那些在旁邊嬉笑的孩子,臉上生出一絲怒氣。
敢對她的孩子動手,便對方是天王老子她也不懼。
“樹兒,那些對你動手的人,你可都一一記得名字?”她蹲下來,輕輕用手絹為樹兒擦去臉上的污漬。
樹兒點頭說:“娘親,我都記得。”
莫小棋笑了笑,斜斜看了那些孩子一眼便說:“辱人者人恒辱之。”
她從不想參與這京城中的大小事情,可此刻樹兒受傷,那些孩子的父母,一個她也不會放過。
三日後,京城畫報揭秘,說是劉丞相尋回來那個私生子,根本就不是劉丞相的血脈。
而是他的小妾同別人生的。
劉丞相勃然大怒,順着畫報的線索一查,果然如此。連夜便将那小妾連并那十歲大的孩子攆了出去。
而周禦史家也同樣爆出,貪贓枉法,與敵寇勾結。皇帝不出半月便查明了真相,将一家貶到了苦寒之地。
另外幾家,也同樣爆出了各種醜聞。
一月後,莫小棋拿着手裏的畫報唇上帶着幾分微笑,她不過是順手牽了個頭,怪只怪那些大人底案太多。
這時候,一個身穿白衣的美男坐在了莫小棋身側,溫和一笑便說:“我的王妃,如何,結果可還滿意?”
“滿意,十分滿意。”莫小棋抿嘴笑笑,将畫報遞給了那美男。
“趙鴻意,你好好的非要詐死,害我背上克夫的罪名。”莫小棋感到十分頭疼,她面前這個白衣美男赫然便是死在苗疆的宣王趙鴻意。
他仿佛卸下了王爺的氣派,真真實實成為了一個不問世事的閑散男寵,成日便在府中陪着莫小棋。
“小棋,你說,若我不詐死,你死的便是你了。”他絲毫不懷疑老皇帝那些忠心耿耿的暗衛的鐵血程度。
那趙穆然不是想做皇帝麽?他便将這位置給他,在苗疆之時,他便用信鳥聯系了趙穆然。
趙穆然自然十分欣喜就接受他的提議,着手安排下來。
這種結果大家都喜聞樂見,趙鴻意并不排斥這樣的結果。帝王之位固然誘人,可什麽也不比閑散度日來得痛快。
“哼,你倒是敢動手。”莫小棋皺了皺眉鼻子,伸手撫摸着自己的肚子。
她懷孕了,回到京城的時候她便發現了這件事,還能是誰的呢?無非是那一路上扮成車夫相随的趙鴻意夜裏對她動手動腳。
“老婆,你都懷了我的孩子了,這回跑不掉了吧?”趙鴻意得意洋洋,自打他聽說莫小棋曾回到原來的世界時,他便有危機感。
倘若她真的走了,那他該怎麽辦呢?
于是趁着她洗澡,他偷走她那塊随身的玉佩。
“喂,現在可以還我玉佩了吧?”莫小棋哭笑不得,一手摸入趙鴻意的胸膛之中。
可裏面并沒有玉佩,只有砰砰跳的心髒。
“玉佩沒有,這顆心倒是可以給你。”趙鴻意也不知從哪來學來這許多酸腐的情話,張口便來。
莫小棋咧嘴露出嫌棄的表情,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卻已經被人按住:“想跑?”
“不想跑。那裏也早無我的容身之所了。”莫小棋眼神一暗,那原來的世界裏,她的身體已經埋葬,她唯一擔心的便是那個可憐的孩子。
沒有了父母親的照顧,一個人苦苦在孤兒院支撐着。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時不時拿出玉佩,希望玉佩能夠讓她看到她的孩子。
但哪裏有這樣簡單,她自打上次雷雨交加在孤兒院見到孩子一次後,便再也沒有看見過了。
“莫小棋,我知道你擔心什麽。可是,我們的孩子很快也要出生了。多為他想想。”趙鴻意也不知從哪裏摸出來一塊玉佩,放在了她的手中。
她摸着那溫涼的玉佩,泣涕如雨,是啊,不能再想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她已經無法參與那個孩子的人生了,如果是這樣繼續傷春悲秋,只會徒增傷感。
于是她将玉佩重新還給趙鴻意便說:“喏,男寵,賞你了。”
趙鴻意啞然失笑,握緊了手中的玉佩。
“爹爹,娘親,你們在玩什麽?”樹兒樂颠颠跑了過來,一把搶過了那塊玉佩。
“爹爹,這東西送我可好?”樹兒喜滋滋将玉佩繩子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好,送你。”趙鴻意溫和一笑,伸手摸着樹兒的腦袋。
樹兒喜滋滋搗鼓着那塊玉佩,笑着說:“現在學堂裏再沒有人敢收娘親養男寵了。”
他的爹爹好端端在這裏,怎麽就變成了男寵呢?
“是麽?那可還有人欺負你?”趙鴻意輕笑道。
若再有人膽敢毀壞他和莫小棋的名聲,下次他便是要他們的命了。
雖然他已經不是宣王,可一樣容不下那些宵小胡言亂語。
“走,爹爹教你練劍,下回再有人嚼舌根子,就替他們開刀,那舌頭也不用要了。爹爹給你兜着。”趙鴻意起身抱起了樹兒就往院子裏的空地走去。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二百四十四章 離家出走
莫小棋滿臉黑線,這父子倆是仗着沒有爵位約束便為所欲為麽?
但這些事情都不重要了,她期待腹中的孩子能夠快些出生。
這是真正屬于她和趙鴻意的孩子。
第二年開春,莫小棋的孩子終于出生了,是個胖嘟嘟的小女娃,樹兒成了大哥哥。
這一日,樹兒抱着自家只有三個月的小妹妹在院裏曬太陽,嘴裏逗弄着:“花兒,花兒你慢慢開,等你長大了,哥哥一定幫你找一個全世界最英俊的小後生當夫君。”
他瞧着皇帝家的胖小子就很不錯,但思來想去覺得那胖小子脾氣忒壞,聽說一出生便哭了足足三個時辰。
想來,那胖小子将來也是個禍國殃民的主。
看着自家小妹妹眉清目秀的一張臉,他不由喜笑顏開,自家娘親走過來也渾然不覺。
“樹兒,你帶着花兒做什麽呢?誰叫你偷偷抱她出來的?”莫小棋沉着一張臉,“你的功課複習好了嗎?”
天,這是她溫柔可親的娘親麽?樹兒擡頭看見自家娘親黑惡惡的一張臉,小妹妹又被從懷裏搶了去,立刻便委屈巴巴哭了鼻子。
可這時候莫小棋懷中的花兒也開始哭了。
樹兒原本是想往常只有他一哭,娘親就會哄他,可現在,娘親只顧着哄小妹妹了。
他嚎啕大哭了許久,也不見娘親來哄,慢慢也就收了哭聲,看着娘親将小妹妹抱進了屋裏。
他想,是不是因為他不是娘親和爹爹的孩子,所以受了冷落?娘親從前待他好也是因為沒有旁的孩子。
“娘親……爹爹……”樹兒恍然間,竟然有些想自己那個做了淹死鬼的親爹。
可是天遠地遠,他根本不可能回到仁壽那個小縣城裏去。
如此生氣了半天之後,他決定出門去閑逛,四處散散心。
他小心翼翼避開了府中的眼線,逃出了王府。
走着走着,竟然就走到了河邊,最慘的是,剛準備坐在石頭上,就被人用麻布袋子套了頭。
“誰?誰竟然敢捉弄小爺?”他掙紮無果,被一記手刀打暈,醒來的時候,被捆在一間民宅的柴房裏。
他環顧四周,發現這間柴房裏有一種年代久遠的黴臭味道,并且柴火也有被蟲蛀食的痕跡。
看來,這些柴火堆了很長時間了。他立刻判斷,他所處的位置應該是廢棄已久的民宅。
樹兒本想掙脫繩索,可那繩子系得可真結實,他竟然掙脫不開。
就在他想要掙開的時候,柴房的門被人打開了。
他擡頭,看見一個中年婦女,正惡狠狠看着他。
“就是這小子?看起來細皮嫩肉,也不像窮苦人家的孩子,應該能夠賣個好價錢。”中年婦人側頭對身旁一個瘦小男子說道。
瘦小男子叫華子,他笑呵呵搓着手說:“這可是恩主指定綁的小子。”
中年婦人悶哼了一聲說:“知道,不過,咱們把他往哪兒賣啊?這如今出京城可是都出不去。”
樹兒丢失,趙鴻意勃然大怒,命暗衛們将京城各個出口都守住了。
而皇帝也即刻下令嚴查各個民宅。
華子笑着說:“不必賣出城,花街上的小倌館,近日求購一批少年。”
“這娃娃未免也太小了些。”中年婦人瞧着只有幾歲的樹兒,臉上生出些不忍。
“就是,我這麽小,小倌館是不會買我的。”樹兒立刻幫腔道。
但中年婦人卻又冷冷睇他一眼又說:“你少多嘴,大人說話。”
樹兒癟嘴,沒在說話,但那中年婦人忽的發現了什麽似的,湊到他近前瞧了瞧。
“你這小子……長得可真眼熟。”她這話讓樹兒一愣,樹兒瞧着這中年婦人也十分眼熟。
他躊躇了一下,驚疑不定地喊了一聲:“大,大姑母?”
是了,依他小時候那些淺薄的記憶,他認出面前的女人就是當年那個潑辣惡毒的姑母。
他驚喜萬分,心想着這親戚和親戚,再惡毒,總要好說話些。
中年婦人看了他半天,不悅道:“竟然是你。”
她也認出了樹兒。
瘦小男子看她一眼,疑惑道:“你們認識?他剛剛叫你大姑母?”
“哼,是我弟弟的孩子,不過已經離祖叛宗,如今也算不得親戚。再說……我為什麽來到京城,你忘記了麽?”中年婦人冷冷一笑。
“啊,報仇。”瘦小男子嘿嘿一笑,“你說的仇家,該不會就是這小子的娘親吧?”
“華子,你難得聰明一回。”中年婦人贊了一聲。
瘦小男子臉上帶着笑,兩人又重新将柴房門關上,而樹兒已經懵了。
這回慘了,遇到了惡毒的大姑母,看她那模樣,是全然不顧血脈親情了啊。
死定了,他哀呼一聲,門卻忽然又打開,從外面扔進來兩個冷巴巴的饅頭。
“臭小子,別餓死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說話的是樹兒的大姑母,樹兒面上一喜,彎下腰去吃地上的饅頭。
不過費了好半天氣力,他才将饅頭啃在嘴裏。
他心裏盤算着要如何才能逃脫,可不知不覺天竟然已經黑了。完了,說不定這些人就要趁着天黑将他賣出去啊。
這要是賣到民戶家還好,這要是真賣到了小倌館,可如何是好?
那種地方可不是他一個小孩子能夠逃脫的啊!
他冷汗直流,急得不行,就在這時候,柴房門被打開了一個縫隙。
“臭小子?”他大姑母的聲音傳了進來。
他一驚,完了,這老女人鐵定是來報仇了。
他沒敢說話,只是屏住了呼吸打算一頭撞在她身上。
大姑母進門,他就這麽一撞,撞在她懷裏,她卻趕忙扶住他說:“臭小子你老實點,姑母是來救你的,我和你娘有仇,可和你沒仇。”
她也算明白事理,只把仇怨記在了莫小棋的身上。
她怎麽可能看着弟弟的血脈就這樣被賣掉呢?所以趁着天黑大家都去睡覺,跑來救人。
急匆匆解開了樹兒身上的繩索之後,她才探頭探腦拉了樹兒的手出門。
“臭小子你別出聲,姑母帶你逃。”她捏緊了樹兒的手,樹兒一下子感動得不行,原來姑母不是壞人。
樹兒被大姑母一路拽着出了這座廢舊的宅院,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借着月光,他看了自己的姑母半天才說:“大姑母,現在看着您,覺得慈祥不已。”
“少貧嘴,回頭我再找你們算賬。咱們的仇也沒消。”大姑母一把拽好樹兒,“趕緊走,一會兒他們發現了,我可不管。”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二百四十五章 阖家團圓
就這樣,樹兒被大姑母丢在了大街上自生自滅。樹兒可以死,可以出事,但絕對不是在她手上出事。
那可是犯了大忌諱,忘祖啊。
樹兒正打算往宣王府走時,突然電閃雷鳴,他吓得一抖,趕緊躲在了商戶的屋檐下。
大雨傾盆而來,似乎要将這街道清洗個幹淨,他覺得好冷,窩在屋檐下瑟瑟發抖。
就在這時,又一道閃電劈開,天空一瞬間便亮如白晝,他吓了一跳,尖叫了一聲。
胸口此時忽然開始發燙,難不成他發燒了?他胸口發悶,只感覺胸口燙得不得了。
他猛然想起他戴着一塊兒玉佩,趕緊扒拉開衣服一瞧,那玉佩正散發着淡淡紅光。
這東西竟然還是個寶物?難不成是這玉佩看他身體發冷,特意關照他一番?
這麽想着,他也不覺得那麽難受了,雙手捂着那玉佩便覺得手心暖和起來。
噼啪一聲,響雷擊中了某處,剛想往後縮身子,便看見一物輕飄飄落在他面前的街道上,正被雨水無情沖刷。
難不成是哪家的衣服忘了收?被風刮了過來?不對,那東西在動,而且有聲音?
難不成是什麽成了精的東西?
媽呀,他該不會遇上了妖吧?這家夥該不會是被雷劈遭雷劫的妖怪吧?
樹兒已經快被吓哭了,捂着手裏的玉佩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而那大雨中的東西,此刻竟然站了起來,樹兒打眼一瞧,竟然是個人形。
媽啊,還是個修成了人形的精怪,好恐怖啊!
樹兒眼淚都下來了,被人綁架他都不怕,苗疆胡子山裏的各種毒蟲他也不怕,可是現在他面對的是妖怪啊!
那人形冒着雨走到了他跟前,開口就說:“哈喽。”
“哈……哈喽……”樹兒深受莫小棋影響,知道這是在打招呼,可他還是害怕啊,“妖怪大爺別對我動手啊,我身無二兩肉,又瘦又小一點也不好吃。”
那人嘿嘿笑着,玩笑道:“哇嗚……把你清蒸紅燒。”
不對,妖怪怎麽會清蒸紅燒呢?妖怪不是都吃生的麽?樹兒一慌,一道閃電劈響,他這才看清楚,面前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哥哥。
不過這小哥哥髒兮兮的,穿着怪異,還剃了一顆大光頭,莫不是哪家廟裏的和尚?
“小,小師傅……”他喊了一聲,可對方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這什麽情況?樹兒懵了,而且吓得不得了。
又一道炸雷,那光頭摸了他的一把,竟然也吓得不輕後退了好幾步又回到了雨幕裏。
“喂,你那是真頭發?難不成這裏是道觀?”小光頭驚恐問道。
樹兒有點懵,站起來就說:“這裏是京城呀。”
京城?那小光頭從褲兜裏掏出一只方方正正的東西甩了甩,然後那東西發出亮光來。
他照了照樹兒,那東西刺得樹兒眼睛疼。
“喂,你幹什麽。”樹兒跳上去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東西。
“還我。”那小光頭喊了一聲,十分不滿便欺身上前去搶。
但此時樹兒已經看清楚了手裏的東西,這……這……發亮的小方塊上,那不是她的娘親麽?
若莫小棋在場,一定認得樹兒手裏拿的東西是一支手機,而照片上的卷發女人赫然就是她的前世。
兩個莫小棋,是長得一模一樣的,只是手機屏幕上的莫小棋更年老色衰一些。
“喂,你為什麽會有我娘親的畫像?不對,畫像哪裏有這麽真,你為什麽把我娘親關在小框框裏?”樹兒炸了,這可怎麽得了?
娘親被關起來,肯定是面前這小光頭的妖法作祟。
“你還我娘親。”樹兒哭了起來,那小光頭一下子就覺得好心煩。
他搶過手機就吼了一聲:“這是我媽。”
“啊?我不管那就是我娘親……嗚嗚嗚……”樹兒哇哇大哭起來,仿佛受到了感染一般,那小光頭也大哭起來。
“嗚嗚嗚……我媽被我爸爸害死了,我沒有媽媽了。”他嗷嗷大哭起來,這回樹兒倒是不哭了。
他一癟嘴就說:“這麽說,那……那那個畫像不是我娘親了?”
小光頭哭着點頭說:“那是我娘才對。”
樹兒眼珠子一轉悠,覺得這小哥哥和他一樣可憐,他雖然有娘親,可娘親只疼小妹妹了。
“小哥哥,咱們同是天涯淪落人,不如結伴流浪?”樹兒生了浪跡天涯的心思,有人陪伴,他也就不用因為害怕而回到王府去了。
于是這小哥倆成了京城的京城的小流浪漢,樹兒很有些本事,知道哪裏能夠偷到好吃的,也總能順利淘換來銀子。
“子豪哥,你看,我就說,那纨绔子弟的銀子,就是好偷。”樹兒嘿嘿笑着将錢袋子扔給了甄子豪。
那甄子豪赫然就是前些日子掉落在京城街道上的光頭。
來這裏幾天他已經摸清楚了,這裏是一個不知名的古代,他可能死了或者穿越了。
但他更側重于穿越,而且是帶着手機一起穿越了。
他和樹兒搭伴過日子倒也惬意,但他總覺得有人跟蹤他們。
這一頭,蹲在大樹上被望了一眼的毒狼的皺了皺眉,心道難不成被發現了?
他守着樹兒有些日子了,本想将其帶回去,但兩個主子都說,任由他去,哪天混不下去了,自然知道回家。
但兩個主子一定沒有想到樹兒會混得如此風生水起,不愧是他和飛鷹教出來的徒弟。
這些日子,輕功倒是見長,不錯不錯。
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一日樹兒和甄子豪預謀對一個纨绔子弟仙人跳。
可剛下手,對方就立馬捉住了樹兒,并說:“好你個小子,找你許多天了,竟然敢對老子用計。”
就這樣,樹兒和甄子豪被綁了起來。
毒狼一瞧,這是幫忙還是不幫忙啊?猶豫了一陣之後,他還是出手打翻了那纨绔子弟和其家仆。
“毒狼師傅……”樹兒一看見毒狼灰撲撲的衣服,就哇哇大哭起來,這可是見着親人了啊。
“我就知道師傅你一直在我身邊保護。”樹兒不傻,他知道毒狼暗中幫了他很多。
“回府。”毒狼沉默半天才說了這兩個字。
樹兒點點頭,但又轉頭看向甄子豪,低聲問毒狼:“師傅,那我能不能帶子豪哥哥一起回去啊?”
毒狼轉臉看着甄子豪,皺了皺眉,點了點頭。
王府裏暗衛這樣多,甄子豪一個小屁孩也做不出什麽搗亂的事情來。
一路跟着毒狼走在回王府的路上,樹兒拉着甄子豪就像一只脫籠的小鳥。
“子豪哥哥,我真的不騙你,我娘親和你娘長得一模一樣,不過我娘親更加年輕漂亮。”樹兒有些得意洋洋。
甄子豪默不作聲,只是捏緊了褲兜裏的手機,這世上真的有人和她的娘親長得一模一樣麽?
“快看子豪哥哥,那就是宣王府。”樹兒一指王府大門,領着甄子豪就沖了進去。
倆人一路奔跑,跑到了鴻鳴軒,莫小棋正抱着花兒在院子裏曬太陽。
“娘親!妹妹。我回來了。”樹兒跳進院子裏,高呼一聲。
被吓壞的花兒哇哇大哭起來,這時候甄子豪也走進了院子。
一進去他便愣住了……面前那個抱着小嬰兒哄的女人,真的和他的媽媽一模一樣。
他不由自主喊了一聲:“媽媽……”眼淚霎時間就下來了,這世上怎麽會有長得這麽像的人呢?
莫小棋聽見有人叫媽媽,身子一震,懷裏的花兒也不哭了。
她擡頭,一眼便認出面前穿着牛仔褲短袖剃了頭發的小男孩是她前世的兒子。
盡管他長大了幾歲,但那種母子親情使得她一眼便将其認出。
“子……子豪……”她趕忙将懷裏的花兒遞給了旁邊的丫鬟,小跑到甄子豪面前。
“媽媽……”甄子豪又喊了一聲,“你是媽媽對不對?”
“子豪,是媽媽,是媽媽。”莫小棋抱着甄子豪,泣涕如雨,可是這孩子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呢?
這太讓她意外了。
兩人相認之後,她才知道,甄子豪從孤兒院跑了出去,雷雨交交的晚上被雷劈中。
而甄子豪的出現讓樹兒更為氣惱,原先有個花兒妹妹便也罷了,如今又冒出來一個親哥哥。
他覺得他好可憐,母愛已經被人剝奪瓜分了。
這一日,他背上小包裹又打算要去苗疆找阿莎小姨,卻被自家爹爹娘親以及子豪哥哥和花兒妹妹攔在大門處。
“不如,一起去苗疆看小妹妹?”莫小棋抿嘴一笑,指了指門口的三輛馬車。
馬車絕塵而去,宣王府從此空置。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