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2
三年後。
酒吞靠在機車上,天有些冷,他點了根煙,猛吸了幾口又吐掉,扔到地上踩滅了,一會茨木就要出來了。
他聽說煙在監獄裏算是一種貨幣,就算不抽,搞一些,賭過來搶過來,就能拿來買人情換東西之類的,但他想象不出來茨木抽煙。
他想象不出來一會從這扇鐵門裏走出來的茨木會是什麽樣子。
事實證明他可能想的多了些,門開了,出現在那裏的茨木除了頭發被剃短了看着有些年輕以外和過去并沒有什麽差別,一看見他眼睛就睜大了,笑得沒邊沒際的,接着就跑過來,穿的有點少,還沒來得及說話酒吞先把身上那間皮夾克脫了給他蓋身上。
茨木彎彎眼就笑,“摯友。”
這一句叫下來仿佛一下子咔噠,一切都走上了正軌,回到了從前,酒吞給他扣上拉鏈讓他自己拉,然後自己跨上機車轉了轉發動,頓時嗚嗚的鳴聲,突突突地響,茨木有點猶豫。
“摯友你車呢?”
“賣了,”酒吞說,“別廢話上來。”
于是他們一路突突突地開回市區,機車快風特別大,把兩個吹得淩亂得要死,到了以後也看不出來到底哪個才是剛從號子裏出來的了。
兩個人找了個飯館坐下,酒吞領着,茨木就跟着,坐下來以後酒吞把菜單往茨木面前一推,大有一副霸道總裁有的是錢你随便吃的架勢,然而茨木看都沒看一眼只盯着酒吞笑,笑着笑着就直接笑着說。
“摯友我們去殺誰?”
酒吞把自己手裏的菜單就放下了,皺着眉,“你什麽毛病,剛出來就想着殺人。”
茨木振振有詞的很,“我本來就不是犯事進去的,要是論治罪我在裏面呆幾輩子都不夠,突然就讓我出來了,還是摯友你來接我的,肯定就是又有人要我們做事了。”
想了想又說。
“上次不也是這樣。”
他說的上次是酒吞把他送進去的那次,也是這麽領出來,那時候他們還是你是警察我是賊,哪裏是如今這樣子。
酒吞也不反駁,拿起桌上的茶。“你想的真清楚。”喝了一口才說,“是,有兩個人要殺,但是現在先吃飯,開工也等你回到最佳狀态。”
茨木不服氣,“我一直是巅峰狀态,在裏面鍛煉也一天都沒有松懈的,就等着這一天呢。”
酒吞露出一個有點複雜的神情來,“你就這麽自信你還能出得來?”
茨木就很高興,眉飛色舞的,“沒有,就是覺得,摯友你應該不會就這麽丢下我不管的。”話一出口又覺得自己說的有點過,急忙又解釋道,“摯友當年攔着他們不讓殺我,肯定是為了之後還有自己的打算的,如果當時覺得實在不行沒辦法了,肯定就讓他們直接殺了我了,我想來想去,還是聽從摯友的安排。”
酒吞看着他,然後把那份菜單推過去,“好了知道了,好好看,想吃什麽都行,想換地也早點說。”
茨木點點頭,翻開看,然後點了一桌子酒吞愛吃的。
吃完這頓以後酒吞就又讓他上了機車,起初茨木以為是要回家,他有點期待他們過去住的那個房子,心裏又覺得租來的房子沒必要守着兩個房間,酒吞肯定早就換地方了。
到後來才發現根本不是去家裏,他們一路朝着碼頭就去了,在近棧橋的地方下了車。
“送你進去的那個,”酒吞突然說,“死了,仇家搞死的。”
茨木眼睛睜大了。
酒吞不緊不慢地說,“不然你也出不來。所以以後這事情就算是過去了,你再沒這個仇家了。”
小港停着個小型的船,仿佛是在等他們,茨木這個時候了也不多問,直接就跳了上去,回頭要扶酒吞的手,酒吞問他。
“會開嗎?”
茨木點點頭,酒吞也跟着點點頭,說,“你先去啓動,我去把這臺機車處理一下。”
茨木轉過身轉了鑰匙開了發動機,亮了操作面板,調了幾個開關以後轉過頭來要告訴酒吞好了,只見酒吞把那輛機車朝外一推擋在兩人身前,然後一下就跳進來把他撲倒在地,緊接着幾發子彈砰砰打了過來打在那輛機車上。
茨木迅速爬起來就一把抓住了發動杆,然而一只手覆了上去一把槍指着他的頭。
“別動。”是個女人的聲音。“茨木前輩。”
茨木握緊了手,“白狼。”
酒吞起身站在二人對面,臉上沾了爆炸的碎屑和灰,白狼的槍指着茨木的太陽穴,她對着酒吞說道。
“酒吞前輩,請您跟我們回去。”
茨木不顧太陽穴的槍握着操縱杆一拉就啓動了船,白狼幾乎是愕措地對上茨木帶着笑意的眼。
“你這種人,”茨木不在乎地笑道,“是下不去手的。”
說着就一把抓住了她握槍的手朝着船外就摔了出去,在聽見一片水聲的同時追兵也跳上了船,源博雅站在酒吞和茨木二人面前,他面朝酒吞,他與酒吞就雙雙舉起槍對着彼此的同時,茨木也舉起了白狼原本就已經上膛的槍朝着源博雅的太陽穴。
“我不知道我不在的這幾年你們結了什麽仇,”茨木說道,“但你最好想清楚,在我面前舉槍對着他的沒有活着走出去的。”
“茨木。”源博雅卻對茨木說道。“別跟這個人走,當年的事情…”
酒吞嗤笑了一聲,“他不跟我走,難道跟你們回去繼續坐牢。”
博雅又急着要說什麽,酒吞突然一槍向下打碎了他腳下的船板,他一腳踩空下去的功夫,一把奪過了槍,将人丢出了船。
船已經開出很遠了,人力不可能游過來,博雅與白狼并不是有計劃地追擊,現在已經毫無勝算。
酒吞把槍丢在操作臺上,越過茨木自己開始掌方向。
茨木這才松了口氣,整個人像是松氣了的皮球一樣,轉過身,背靠着操作臺往下滑,最後坐在地上擡着頭看酒吞,過了一會,拉了拉他袖口。
“摯友,”他說。
酒吞在他頭頂上有些不耐煩地甩開那只不安分的手,“你可安生點吧,小混蛋。”
茨木就說,“我喜歡你。”
酒吞驚訝地睜大了眼低頭看,正對上茨木那雙亮得能發光的眼睛。
“上回沒來得及說,”茨木搖了搖頭,“我一直挺後悔的,一直在想這次出來一定見面第一句就要告訴你的,可是沒說,挺慫的是不是。”
然後又說,“這回,是不是其實根本沒有什麽雇主?”
酒吞不看他,海面的風聞起來像血和生鏽的槍。
“是,根本就沒有什麽雇主,”他說道,“是我,我雇的你,所以自打你走出那個監獄你的命就是我的,我想要它怎樣它就該怎樣,你最好給我牢牢記住。”
茨木在下面伸展了伸展手腳,靠在操作太上擡頭惬意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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