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時間一貫過得飛快，沒過多久就得來一個假期，無肉不歡先生還有些不适應，“清明節我該幹嘛？回家掃墓？”
“清明節祭祖。”
“哦，但我從來沒去過啊。要回去嗎？”無肉不歡先生問素食主義先生。
素食主義先生放下書，“反正我不需要。”
“哦。”無肉不歡先生點點頭，“那我還是回去一趟吧。”
“……你故意的？”
無肉不歡先生一臉“無辜”，“什麽故意的？”
“……行了，愛怎麽樣怎麽樣，別打擾我，行嗎？”
“行，再見！”
無肉不歡先生說到做到，當即就訂了車票回家。
素食主義先生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
剛一上車，無肉不歡先生就後悔了，雖說坐車很快，但這一來一回的，還是要花不少時間。他大好的假期啊，就得這麽在車上耗過去了，也是腦子抽風了。
但上都上車了，總不可能中途下車，無肉不歡先生只好乖乖地坐車坐到目的地。
孑然一身的回了家，無肉不歡先生站在家門前猶豫萬分，好幾次想要敲門卻還是放下了手，“算了，還是回去好了。”
正這麽說着，門卻突然開了。
“？”無肉不歡先生看着他媽滿臉的問號，自己也有點懵。
……
“怎麽就突然回來了？在那裏混不下去了？被公司開了？”肖媽一邊切着蘋果，一邊問。
“……您就不能想我點好的？”無肉不歡先生無奈，“這不是清明嘛，公司放假，我回來看看。再說，清明不是要祭祖嘛，我沒見過，想看看。”
“哦，那你算是白跑一趟了，你爸老早就回老家了，你現在去也沒有用了。”
“好吧……”
肖媽把果盤往無肉不歡先生面前一放，“行了，回來了就吃頓飯再走吧啊。”
“行。”
……
無肉不歡先生拿着手機，盯着短信界面，一行字删删減減，最後還是放棄了，“也不回來問一下。”
“哈？什麽問一下？”肖媽站在廚房沒太聽清。
“呃，沒什麽。”
……
把書放下，家裏又是冷冷清清的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素食主義先生喂了會兒金魚和烏龜，又拿着水壺，盯着那盆假花，眼皮直跳。
放下水壺，素食主義先生半倚在陽臺上曬太陽，隔壁屋子的貓正眯着眼睛小憩。
拿出手機，沒有消息。
知道無肉不歡先生在賭氣，素食主義先生自嘲地笑了笑，“這樣，又算什麽？”
他知道他們兩個都在不安，都在猜測，猜測他們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無肉不歡先生的賭氣，何嘗不是一種不安的體現。他們都在盡力，只是這六年的感情，也還是沒有辦法徹底消除這樣的不安。
他還記得無肉不歡先生在他們當初差點分手的時候說，“我在努力地接近你，你也在努力地接近我，可是這樣又有什麽用？最終的結果還不是你變得不像你，我變得不像我。”
正因為不想變得不像是自己，他們兩個都默契地給對方一定的距離，但有的時候，他們的距離，卻太遠了。
就像是六年的時間裏，他不了解無肉不歡先生的家，無肉不歡先生也不了解他的家一樣。
是不想了解，還是說，他們其實從來就沒有做好一輩子在一起的準備？素食主義先生不知道。
他有構想過他們的未來，有在為着這個未來努力着，但是夢想與現實，總是有一定的差距，這個差距的大小，決定了他們的未來能走多遠。
他有的時候想過幹脆放棄算了，他們都回歸到各自的生活裏去，但他又舍不得。人一旦習慣了溫暖，就再也回歸不到寒冷中去了，他就是這樣。
也就是因為這樣，明明在一起了六年，卻在出來工作的時候選擇了分居，相安無事地過了兩年，他以為他們的感情會淡了，他可以舍得了，但沒想到，他還是舍不得，放不下。
他們兩個在這段感情裏，都把自己放在了很低微的位置，但又同樣愛着卑微到塵埃裏的彼此。也就是這樣，他才覺得，退一步，并不算什麽。
……
來了一條短信，無肉不歡先生覺得八成是問自己到了沒有的，結果打開一看，上面只寫了三個字，無肉不歡先生的臉騰的就紅了。
“幹嘛突然發這個？”無肉不歡先生手速飛快地打字回他。
“只是，突然想你了。”無肉不歡先生發誓，這是他聽過的，最肉麻的情話。
無肉不歡先生瞬間就像是失憶了一樣，完全不記得自己是在為什麽而賭氣，跑回家裏的，滿心想着的就是早點回家，早點回去看他。
無肉不歡先生立馬就要定一張回程的車票，打算吃完飯後馬上走，但又一想到自家老媽一個人待在家裏，又有點于心不忍。
“我晚點回去。先陪陪我媽。”
“好。”
……
回到家已經很晚了，無肉不歡先生打開燈，客廳裏空空蕩蕩，心裏莫名的有些失落。
就在無肉不歡先生正打算洗漱休息的時候，門卻開了。
“回來了。”素食主義先生一手提着夜宵，一手關着門。
無肉不歡先生過去接過素食主義先生提着的夜宵，好讓他騰出手來換鞋。
“行了，大半夜的只有這個了，将就一下吧。”素食主義先生換好鞋，把鑰匙扔在桌上就要去睡了。
“你特意出去買的？”無肉不歡先生打開袋子瞅了一眼，是他喜歡的。
“也不算特意，反正沒事做。”
“行吧。”
素食主義先生頓住了腳步，無奈地回過身，捏了捏他的臉，“你啊……”
“？”
“以後我們都不要鬧了好不好？”素食主義先生松開手，“我已經跟家裏攤牌了，我們好好過好不好？”
“你……”無肉不歡先生震驚地看着他。
“你放心，我家裏不支持也不反對。”素食主義先生好笑地看着他，怎麽他做這種表情就是這麽違和呢？
無肉不歡先生盯着他，良久，才像是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一樣，鄭重地點頭，“好！”
……
自從知道了素食主義先生已經跟家裏攤牌了，無肉不歡先生深感自己太慫，這樣不行，于是也計劃着早些跟家裏說清楚。
“你爸媽真的沒有什麽過多的反應？就一個‘哦’字，讓你自己決定？這不科學啊，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持堅決反對的态度嗎？”無肉不歡先生嚴重懷疑素食主義先生話的可信度。
素食主義先生揉了揉眉心，“真的，我家裏人的接受度一向很高。也沒有什麽可奇怪的，就是會問我什麽時候把人給他們領回去，你自己做好準備，我爸媽其實不可怕，就是我妹會比較煩人。”
又是一枚重量級的□□，無肉不歡先生直接蒙圈了，“你說什麽？我是不是幻聽了？”
“這不是很正常嗎？不過沒那麽早，放輕松。take it easy。”
無肉不歡先生哭喪着一張臉，“我easy不起來。”
“醜媳婦也要見公婆，總得經歷的。”素食主義先生安慰道。
而無肉不歡先生一點沒覺得被安慰到，反而更虛了，“要是你爸媽不喜歡我怎麽辦？”
“我爸媽從來不幹涉我的決定，不用他們喜歡，我喜歡就夠了。”
在素食主義先生不懈努力下，無肉不歡先生才稍稍放心下來，“你是說真的，那你爸媽有什麽喜歡的？你先說，我先記一下。”
“……”素食主義先生扶額，感情他白講那麽多了，其實也沒聽進去，“沒那麽早，我現在說你也記不住，好了，放寬心。”
“……行，行吧。”
……
“媽，我……我有話想跟你說。”無肉不歡先生猶猶豫豫地開了口。
“什麽事啊？說完了趕緊挂了，我這菜都要糊了。”
“是關于，我對象的。”
“對象？你有對象啦？快給媽說說，什麽樣的姑娘啊？”肖媽一高興，連菜都不管了。
“……”聽着自家老媽這麽興奮的語氣，無肉不歡先生有些開不了口，“媽，我……我下次放假的時候把他帶回去，我事先說好了，您到時候別不喜歡人家就把人家往外趕。”
“怎麽會，就這麽說定了，你趕緊把我的兒媳婦給我帶回來啊。”
“好。”
挂斷電話，無肉不歡先生有些難受。
“其實，你不用那麽着急的。”
無肉不歡先生笑了笑，“看來，在去見你爸媽之前，你得先過我媽那關。”對于自己無形中又坑了自家男朋友一把，無肉不歡先生還是有些愧疚的。
“不信我？”素食主義先生也笑了。
“別讓我媽欺負你啊。”
“要真欺負了怎麽辦？”
“你是我男朋友，我還能怎麽辦？帶你私奔去呗。”無肉不歡先生半開玩笑道。
……
無肉不歡先生苦着臉盯着桌上的日歷。
“怎麽了你這是？”同事奇怪地看着他，“要放假了你還不高興啊。”
“就是因為要放假了，所以才不高興啊。”
“什麽毛病啊你，走了，拜拜。”同事整理好東西，拎着包就溜了。
“唉。”無肉不歡先生無奈地收拾好東西，回家了。
正坐在沙發上發愁呢，林子一個電話打來，“怎麽了這是？我聽說你最近老是心神不寧的，出什麽事了？感情危機？”
“不是。”無肉不歡先生翻了個白眼，“你就不能往好了想？”
“要是好事你還能這樣？別逗了。”
“我要帶他回家了，見我爸媽。”
“……那挺好啊。”
“好什麽啊，我媽還不知道。”
“……你不會是，還沒出櫃吧？你這樣不行啊，那等你媽知道了，那你就慘了，再說，人一下子經歷大喜大悲很容易……你懂我的意思吧？”
“那我該怎麽辦？”
“嗯，我覺得吧，你可以先心平氣和地跟你媽把話說清楚明白了，再問她願不願意讓你帶他回家。這樣總比到那個時候才知道要來的好。你加油吧。”
“行，我知道了，謝謝啊。我挂了。”
“好。有事再找我啊，哥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作者有話要說： 嗯。他們該吵的架都已經吵過了，該鬧也都鬧過了，該分開也都試着分開過了。全文主旨只有一個字就是：甜！
後續人物會慢慢出現，他們也不會有阻礙的。_(:3」∠)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