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流雲是浮曲院大丫鬟,又是姑娘跟前的頭一個, 平日院裏的小丫鬟待她如同半個主子, 如今見她站在廊下,都是大氣也不敢出。

銀心低着頭, 不敢去看流雲,只輕輕走進去服侍。

到了晚間用膳, 銀心看了一桌子都是流雲愛吃的, 不由心中更是一顫一顫,不曉得姑娘這是什麽意思。

待茵茵吃完,銀心小聲問道:“姑娘, 奴婢留一點給流雲姐姐……”

茵茵只道:“不必留了, 咱們浮曲院難得有這樣豐盛的吃食,你且分一分,讓小丫鬟們也都吃點。”

外頭流雲眼圈紅紅, 死死咬着嘴唇。

等入了夜, 流雲才得以回到自己屋子。沒一會兒,銀心端着食盒進來。

流雲撇過臉:“你這是做什麽, 回頭姑娘知道了,咱倆都要挨罰。”

銀心說道:“你以為我的動作,姑娘瞧不見?我的好姐姐, 餓了這麽久, 快吃吧。”

流雲忍着眼淚,就是不肯吃。

銀心又道:“流雲姐姐,姑娘最是看重你了, 若你有個三長兩短,她還不急死?再說,我雖不曉得發生了什麽事,但姑娘何曾這樣罰過你?定是你做得實在不對啊。”

流雲撅嘴:“我是為了姑娘好。”

銀心一向聰明,只字片語就明白大概的情況,便道:“我還記得一年前家宴上,我自作主張,将夫人賜的玉墜給姑娘戴上,讓姑娘生了好大的氣,你當時是怎麽與我說的?”

流雲眼神一閃。

銀心嘆了口氣:“我知道,你覺得姑娘待你,總與待我們不一樣,且你是真心實意為了姑娘。但是流雲姐姐,旁人覺得咱們姑娘軟弱無知,我們難道不知道自己姑娘的性子?她可是那種需要旁人替她拿主意的人?”

流雲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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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心見她轉過彎來,又道:“流雲姐姐,你待姑娘真心絕非作假,但是姑娘需要的,是能協助她,聽她的話之人,不是由着自己性子來的人。比如這次,姑娘既然已經應了要嫁入煜王府,自然有她自己的想法。”

流雲不會将老太爺等人知道姑娘寫話本子的事情告訴她,便也沒做聲,吃了幾口平日愛吃的菜,到底還是擔心,又細細叮囑銀心,晚間照顧好姑娘,明日更要寸步不離。

銀心見她想通,這才松了口氣。

第二日一早,茵茵便起來用早膳,想了想,擡眼看到銀心在屋裏,遲疑片刻才問道:“流雲呢?”

銀心面露難色,還是老老實實的說:“流雲姐姐在院子裏教訓小丫鬟。”

茵茵一愣,起身走到廊下,果然見流雲正端着籮筐,雖是教訓小丫鬟,臉卻只對着外頭,那小丫鬟壓抑着哭嚷,面上卻無一絲被訓斥的難過羞愧。

銀心解釋道:“今早小丫鬟說,六姑娘院裏的丫鬟在咱們院門口探頭探腦,流雲姐姐氣不過,立馬爬起來……”

茵茵心下好笑,揚聲喊了:“流雲。”

流雲立刻閉了嘴回來,許是昨日受了罰,這會兒見着姑娘,倒不敢像從前那樣随意,只小心翼翼行禮站在一旁。

茵茵從書桌前收拾了一匣子的信,遞給流雲。

流雲好奇得瞧了瞧,全都是從前祁家郎君寫給姑娘的,她不明所以:“姑娘這是要做什麽?”

茵茵勾了勾唇角:“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從前我膽小忍讓,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迫害,若不回敬一二,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她既然想要我的命,我若是不讨回一點利息,豈不是太叫人失望了。”

流雲眼前一亮,上前一步跪在姑娘跟前問道:“姑娘,那奴婢是要怎麽做?”

茵茵見她聰明,滿意的拍拍她的頭:“你去祁家尋他,将這一匣子書信還給他,什麽都不要主動說,若他追問,你……”

流雲眼睛一閃一閃,點頭應道:“若祁家郎君執意要問,奴婢便說,姑娘就要嫁入煜王府了,恐再無見面的機會。順道,再說說,姑娘您不論在哪裏,都會祝福他一生一世幸福安康。”

茵茵拍拍她的腦袋:“你這腦袋轉得倒是快。”

流雲咧嘴一笑:“從前姑娘……從前奴婢就知道,姑娘最讨厭的,便是這種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白蓮花。六姑娘最喜做出塵仙子,咱們姑娘,便也學一學好了。”

銀心見她二人說這些,不再避着自己,便知曉姑娘這是想要重用她,便也鼓起勇氣問道:“可是姑娘,六姑娘關注着咱們院裏,若是知道了,保準不會讓流雲姐姐去得成。”

茵茵笑了笑:“這好辦,你倆先去正院放一放風聲。五姐姐怎會看着六姐姐這樣為難于我?”

銀心歡喜的點頭,這便出去安排去了。

只流雲細細想着,又道:“姑娘,六姑娘可惡,五姑娘也不遑多讓,姑娘,難道咱們就坐以待斃,将來五姑娘登上高位,可沒什麽好日子過呢。”

說完她又難過起來,如今姑娘要嫁入煜王府了,哪裏還有将來的事情?退一萬步,就算姑娘能去賀家做妾,人家三皇子将來成了皇儲,這賀家妾室,又怎能與皇儲側妃相較?

茵茵看着窗外:“前途是什麽,我也不知道,但是既然他處心積慮想要得到我,我想來也能談一談條件的吧。”

流雲不大明白,問了句:“什麽?”

但茵茵不再說話,只坐着發呆。可惜原書只是個網絡小說,後面的政事她也不大愛看,更沒有仔細去研究,大魔王有林希與賀源做左膀右臂,是怎樣敗在三皇子手中的呢?

她既然被陳穎婷與陳媛媛逼上絕路,倒不如想了法子襄助少桓,左右都是一生,與其繼續委屈憋屈,幹脆想法子看是否能絕地逢生,哪怕跟着少桓,最終失敗,也好過現在畏畏縮縮什麽都不做的好。

主仆三人出了府,等甩開跟蹤的人,便兵分兩路,流雲獨自去往祁家,茵茵則帶着銀心,往南城門去了。

還是之前那家布行,裏頭的夥計丫頭見了茵茵,忙上前行禮。

二丫上前笑道:“小姐您可算來了,咱們店裏上了最新的布匹和成衣,我們掌櫃還想着,要不要送到貴府去,讓小姐您親自挑選呢。”

茵茵點點頭:“上回的布匹我很滿意,所以這次是過來瞧看別的樣式。”

說話間,便去了二樓,茵茵回頭對銀心說道:“你就在樓下守着,我想試試她們家的成衣。”

姑娘從來更衣都只要流雲跟着,銀心也沒覺得奇怪,只行了禮守在樓下。

二丫領着茵茵上來,将二樓的門關上,站在門口也不再跟着了。茵茵心知少桓就在裏面的那扇門裏,不知怎的,竟有些忐忑不敢上前。

只是想到今日來,是與他好生談談,便鼓起勇氣,推門進去了。

少桓果真在裏面,他坐在椅上微眯着眼,并沒有對着門,而是對着窗外,但窗簾拉上,屋裏并不亮堂,有些暗暗的看不大清楚。

他語氣有些冰涼:“既然是你相約,怎的這麽晚才來?”

茵茵看了看他,額上的頭發散在臉上,有些淩亂,但并不顯得油膩,反而有種憂郁滄桑感。昏暗之中,臉上那道傷疤看着似乎更可怖了些。

她不自覺又想,少桓的身世與她當真有些相似。哪怕努力尋了那寶貝,得了他父親一聲誇贊,可對他為尋寶所受的傷,他父親可不曾有半分心疼問過呢。

她好歹還有祖父疼着,他卻一向都是孤單一個人。

茵茵走到桌前坐了,茶是熱的,她索性自己倒來喝。

少桓久等,沒見她說話,不由得好奇得側過頭去看她,見她之沉靜的自顧自喝茶,便又問:“你尋我,所為何事?”

茵茵冷笑一聲:“本來尋你,是想叫你放我一馬,但現下想想,不是龍潭便是虎穴,又覺得沒什麽好放的。”

少桓不動聲色打量她,又靠在椅上眯着眼,許久才道:“你又怎知我煜王府便是龍潭虎穴?”

茵茵搖搖頭:“所有人都這麽說,我不過是好奇,一個賤妾所出的庶女,何德何能竟被煜王殿下千辛萬苦,算計成煜王妃。”

少桓聽出她的譏諷,也不在意,淡淡說了句:“你知道就好。”

茵茵腹中火氣直沖頭頂,險些就要一拍桌子與他争吵起來。只穿越過來這樣久,她早就能迅速整理自己的情緒。

似乎對着少桓,她總是少了那麽一絲冷靜。因為在意他的态度?

茵茵忙擺擺頭,揮開心中的雜念,眼神左右瞟了瞟,探身朝前,小聲說道:“殿下,我知道你的心思,絕不願屈居人下……”

少桓猛地回頭盯住她,仿佛盯着一個死物。只是一瞬,她瞪大的眼裏,即便強自做出鎮定自持的模樣,卻也能一眼就瞧出裏頭的天真與單薄。

少桓懶洋洋躺回去,心中斟酌片刻,只說道:“這樣的話,可不能亂說。”

茵茵的心撲通撲通直跳,他剛剛的眼神中,分明充滿了殺意,他想殺她?是呢,他可是書中的大魔王,不是她以為的那個溫柔的少桓。

她想了想,岔開話題問道:“你……你晚上沒睡覺啊?眼裏全是紅血絲,臉也紅得不正常。”

少桓微不可見的皺皺眉,說道:“你運氣好,我昨夜剛回來,等明天又要出去。若再晚一天,你就尋不到我了。這陣子不在洛城,你也不要亂跑,我那個三哥,可沒打算放棄你。”

茵茵咬着牙,小聲問道:“你……你不怕與他作對?”

話一說完,就覺得自己愚蠢極了,書中的他,可是最大的BOSS,又怎麽會害怕與三皇子作對?

少桓勾勾唇:“不用謝。”

茵茵一臉的問號,我有謝謝你嗎?她無語的看了看少桓,想到之前他那個殺人的眼神,到底是将心中的話給咽了下去。

她無聲的嘆了口氣,來之前想得那樣好,她要好好質問他,是不是為了所謂祖父手中的軍隊。但剛剛被他那個眼神一吓,她哪裏還敢說?

可是若這樣走,她也不甘心,便小心翼翼問道:“你從前說,三皇子是為了什麽特定的東西,才盯上我的。我查了一通,倒是有些結果了……”

少桓“嗯”了聲,又沒了聲響。

若不是他這聲“嗯”,茵茵都要懷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算了,還是正事要緊。茵茵繼續說道:“我查出來,他可能是以為,從前那消失的五十萬鎮南軍的兵符,在我祖父手中。若我為媵,等嫁過去之後,他再好生……好生待我,讓我去把祖父那個兵符給讨來……”

茵茵細細打量少桓,卻見他臉上浮起一絲笑,不由得心虛,忙又說道:“額,但我祖父說,那兵符并不在他手中啊。”

少桓這才睜開眼看她,臉上的譏諷更濃:“所以你剛剛說我不願屈居人下,你以為我娶你,是為了那兵符?”

“啊?”茵茵半張着嘴,想了想,雖然并不是因為這個,但總不能說是因為她看過的書中,他是大魔王吧。倒不如讓他誤會好了,便又點點頭。

少桓恢複剛剛的姿勢,開口說道:“你祖父有沒有告訴你,為何皇上不喜歡太子?”

茵茵愣了愣,搖搖頭。

少桓又問:“那他有沒有告訴你,老三選妃,為什麽選來選去,都要從你陳家女兒中來選?”

茵茵又搖搖頭。

少桓冷笑一聲:“我還以為你聰明,沒想到跟你那兩個姐姐一樣,愚蠢至極!”

茵茵騰的站起來,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怒道:“是,我是蠢,既然我這麽蠢,便不值得你費盡心機弄到手,還請煜王殿下高擡貴手,另選個人磋磨吧!”

她怒氣沖沖,轉身要走,只是少桓伸手将他一拉,她沒站穩,一下子跌到在他懷中。

媽呀,茵茵一個激靈要爬起來,卻被少桓用力按在懷中,還沒反應過來,唇便被他堵住。

茵茵瞪圓了眼,她活了兩世,看過那樣多的偶像劇和網絡小說,初吻總是纏綿悱恻的。可她的初吻,就這麽交代了?

她用力往他肩上一按,許是力氣太大,他悶哼一聲,松了手。

茵茵忙爬起來,怒視着他,用力擦了擦自己的嘴巴,吼道:“你……”

少桓似笑非笑說道:“我怎麽樣?”

茵茵翻了個白眼,想出去,又怕他動手動腳,便只回到桌前坐了,一邊繼續用衣袖擦嘴巴,一邊在心中,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罵遍了。

罵着罵着,茵茵心中覺得不大對勁。對哦,書裏的煜王,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什麽祖宗十八代,他連他自己的爹和哥哥們都不在乎呢。

當然,那樣的爹與兄弟們,也不值得在乎。

齊家人不值得罵,那就罵他當做兄弟的人吧。比如林希……額,不對,林希是陳家人,這不就把自己罵進去了嗎?

還是罵賀源比較好。

茵茵在這邊胡思亂想,卻見少桓起身,一瘸一拐走到桌前坐了。

茵茵蹙眉,分了神問道:“你腿怎麽了?”

少桓挑了挑眉:“等你回去,就會知道了。”

茵茵翻了個白眼,低着頭懶得再理他,可少桓卻一本正經起來。

“老三選你陳家的女兒,包括想要得到你,不是為了什麽兵符,或者說,主要不是為了兵符。看樣子,你調查事情,調查得太不仔細了,你祖父,壓根就沒打算将實情告訴你。”

“當年的事情,誰也說不出對錯來。姜家與鎮南府乃世交,姜皇後與鎮南将軍是自幼一起長大——除了姜皇後,還有姜皇後的親妹妹。姜家與鎮南府從來都是姻親,鎮南将軍尚未出生,便定了姜家女,不過等他們長大,姜囿卻有了別樣的心思。”

茵茵聽得雲裏霧裏,這會兒反應過來:“他想要站隊,支持清俊王?可是若姜家與鎮南将軍的關系更好,不是更因支持岐山王嗎?”

少桓道:“正因鎮南将軍與岐山王關系好,姜囿才不打算将女兒嫁給岐山王。畢竟他只有兩個女兒,長女嫁給清俊王,次女則嫁給鎮南将軍。”

茵茵恍然大悟:“我懂了,這叫做,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

少桓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這個比喻不錯。”

茵茵不好意思幹笑兩聲:“殿下,您繼續時候,我聽着了。”

“可是等到姜皇後的妹妹長大之時,姜囿的計劃,卻被你爹給打亂了。”

茵茵一愣:“我爹?陳勁松?”

少桓點點頭:“不錯,你爹與你三叔那時候年輕氣盛出門游玩的時候,遇見一位小娘子曼妙妍麗,又見她只單身一人,便起了心思……偏那小娘子天真單純,見你爹穿着不俗,便托口說自己是鎮南府的女眷,請你爹送她回家……”

茵茵聽得不耐煩,不由得說道:“殿下能不能直白一點?不要拐彎抹角?這鎮南府的女眷,怎的我爹會欺負她?就不怕鎮南将軍惱怒嗎?”

少桓勾唇一笑:“庚戌先生的話本子便是如此,總是拐彎抹角,讓人猜不透其中的關鍵,非要吊足人的胃口,才将真相和盤托出。”

茵茵心道,那是寫話本子,與你講事情有什麽聯系?

只到底不敢這麽說,便讪笑一番:“殿下說得是,殿下您繼續。”

少桓睨了她一眼,沒再賣關子:“那不是鎮南府的女眷,那是姜皇後的親妹妹,只那位姜家小娘子因體弱,自幼長在老宅,初初回洛城,與家仆走散了,一時玩心大起,借口是鎮南府的女眷,想要看多年未曾見面的鎮南将軍認不認得她。”

“偏偏,那鎮南府與你陳家不一樣,他們是陽盛陰衰,且那鎮南将軍的遠房表妹恰巧回洛城,你爹就以為,是哪位鎮南府的遠房表小姐。因是遠房,且孤苦,門楣不高,你爹便起了心思……”

茵茵心中哀嘆,這陰差陽錯,來得也太不應該。可最不應該的就是原主這個爹爹,見着人家姑娘好看,就起了淫心,實在是該死。

少桓見她聽得入迷,不由講得更仔細:“本來,你爹是打算得手之後,便去鎮南府提親——當然了,他已經結親,且你嫡母當時身懷有孕,你爹是打算擡那小娘子作為貴妾。偏生她并非真的鎮南府遠房表小姐,而是姜家嫡出的二小姐,當下一時羞憤,自盡身亡。”

茵茵長大了嘴巴,我滴個乖乖,陳勁松啊陳勁松,想不到你年少風流,竟然惹出這樣多的禍事來了。想來祖父當時致仕,恐怕,與這件事情有關吧?

少桓又道:“這件事自然不能善了,不僅你爹爹三叔有性命之憂,你陳家即将傾沒。這時,薛家出面,平息了此事,最後只判你爹與三叔流放三年。不過你祖父因愧疚,自此致仕,不再過問朝中之事。”

茵茵疑惑:“薛家?其實在我爹爹想要陳穎婷與陳媛媛嫁入玉明宮之前,我壓根不知道薛家與我們陳家有什麽關系。祖父這些年,雖然在朝中還有聯系,但到底不深,更何況是常年駐守悅城的薛家。”

少桓點頭說道:“不錯,不過當年薛家肯救你父親,确是你祖父拿東西與之交換的。這又是另外一件事,薛貴妃從前,是不肯入宮為妃的,她與岐山王郎情妾意,非他不可,但薛将軍堅決不允許,一定要她入宮為妃……你父親手中,是岐山王與她從往之書信。”

茵茵好奇說道:“這我就不懂了,即便薛貴妃與岐山王未能成雙成對,那也是過去式啊,有書信算什麽把柄不曾?”

少桓斜睨她一眼,掩唇咳嗽一聲:“尋常男人怎能接受自己的妻妾成親前,與別的男人有私?你還以為人人都與我一般大度?不介意你與那祁晉賢書信往來?”

茵茵一雙眼瞪得更大,及不服氣,咬牙切齒道:“原來煜王殿下這般委屈,那不如……”

少桓忙打斷她的話:“你且放心,我與他們不同,你這過往我不會追究,只要往後再不做便成。”

茵茵氣鼓鼓的瞥了他一眼。

少桓又回到正題:“當然不止是大婚前與人有私一事,概因裏頭都是他二人商議私奔一事。當時清俊王已立為皇儲,且已然有孕,若這件事情鬧出來,恐怕薛家不能容于皇儲。至于那信是如何機緣巧合到你祖父手中,薛将軍又是如何得知,我便也不曉得了。”

茵茵點頭沉吟,又問:“依你的說法,岐山王與清俊王都差不多,先帝又不是當今聖上口眼皆盲,怎麽薛将軍寧願将女兒嫁給清俊王做側妃,也不願将她嫁給岐山王做正妃?莫非那岐山王與你一般,是個不大靠譜的?”

她一擡頭,卻見少桓一臉冷漠看着她:“原來你寧願給旁人做側妃,也不肯嫁我做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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