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餘氏得了要分家的話,倒是徹底出了口氣, 雖說往後還是住在一個屋檐下, 但到底各自為政,不用上交銀錢到公中, 更不用多用一點子,就要被二房指桑罵槐。

至于茵茵, 左不過馬上要嫁出去的, 既然公爹喜歡,就供着呗,安安穩穩的将她嫁出去, 就萬事大吉了。

于是還不到傍晚, 西苑便得了消息,茵茵的院子都安頓好了,是大姐兒出嫁之前的院子。

浮曲院上上下下忙着搬家, 茵茵卻不着急, 只撐着頭胡思亂想。按照少桓的意思,三皇子是擔心祖父手中的證據, 所以書中陳家的落敗,可能并不是陳媛媛的報複。

陳媛媛當然是個睚眦必報的,但陳家落敗, 對她在後宮穩定後位并沒有好處。所以對付陳家的, 不是陳媛媛,而是三皇子了。那他為什麽留下大伯父與大哥?

只要三皇子登上高位,沒有證據, 空口白話毫無用處。所以祖父最終還是将那證據交給陳勁松了?

也不對,依着祖父的性子,心知陳勁松好鑽營,又怎會将這顆□□交給他?想來,是陳勁松機緣之下,得了這東西,偏生起了歪心思,所以才被三皇子滅口的。

陳家二房已然滅口,便看在陳媛媛的面上,放過大房——那麽,恐怕滅陳家二房的時候,陳媛媛使了不少力啊!

陳媛媛看着柔弱,其實與陳勁松一般無二,是個自私自利之人。既有利益在前,又怎會去管親爹親娘的死活。

流雲忙得腳不沾地,進來瞧見自家姑娘發呆,便問道:“姑娘,您這還不準備着?馬上就要搬走了呀。”

茵茵擡頭說道:“你們不是都準備好了麽?我要準備什麽?”

流雲想了想,也對,便開始整理床鋪:“這料子是前年過年,何家送給老太爺的,老太爺心疼姑娘您,便賜給您了。不過已經舊了,姑娘,還要不要?”

茵茵瞥了一眼,點頭說道:“留着吧,新的不舒坦,還是舊的睡着稱心意。”

流雲低頭,懷疑姑娘說的是男人,那祁晉賢再不好,若是當真結親了,總能舉案齊眉一生一世。可是煜王就不一般了,即便活着,恐也生不如死。

流雲皺皺眉,說道:“姑娘,這回可不是奴婢特意去打聽的,現在院裏都傳遍了,說祁家郎君上門來求娶六姑娘,老太爺不僅不許,還要老爺……二老爺将六姑娘送回老家呢!”

茵茵沒出聲,原本這等子事情,不會鬧得人人皆知,但有個不願意陳媛媛落到好處的陳穎婷在,自然是要将事情傳揚得越大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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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有些奇怪,等了這麽些時日,也沒見着三皇子再有動作,難道是認命了?還是覺得煜王不是他的威脅,那東西到了煜王手裏也不要緊?

流雲觑着姑娘臉色如常,又嘆道:“可是,奴婢來來往往,瞅見六姑娘很是氣定神閑,仿佛一點都不擔心啊。”

茵茵微微一笑:“她總能想到法子的,有她姨娘那三寸不爛之舌,還怕爹爹不答允嗎?”

流雲生氣的鼓鼓嘴,說道:“她是偷了姑娘的前程,我好不甘心啊!”

茵茵笑道:“你不甘心又能如何?”

流雲洩了氣一般:“雖不能如何,但若能将她踩到泥土之中,哪怕是付出代價,我也是願意的。”

茵茵又笑:“付出代價?你願意我都不願意,咱們将來還有好日子過呢,為了她,不值得。”

流雲瞪圓了眼,說道:“姑娘,咱們還能有啥好日子過啊,您入了那煜王府……額,奴婢肯定是要守着您的呀。與其這樣,倒不如讓奴婢用命來換六姑娘過得不好。哼,她若過得不好,奴婢在地底下也會為您高興的呢。”

茵茵更是失笑不已,覺得流雲果真孩子氣。

流雲還在唠叨:“憑什麽她安穩無虞,姑娘您就要這般憋屈?”

茵茵心中咯噔一下,是啊,自從她覺得,嫁去煜王府并不是什麽不好的事情之後,心中對陳媛媛的恨意便減輕了不少。如今聽流雲這樣抱怨,她倒是想起來,是啊,憋屈了兩年多了,且一直到她出嫁,恐還是要憋屈的聽到旁人的憐惜與嘲弄。

但是憑什麽?

還沒容她細想,只聽外頭起了紛争,是銀心與嬷嬷的吵嚷聲。

流雲蹙眉說道:“這個銀心,平日看着溫吞,怎麽這時候與嬷嬷鬧起來?”

那嬷嬷是茵茵的奶嬷嬷,是個倚老賣老的,被茵茵冷了幾回,倒是乖覺許多。平日茵茵也不愛搭理她,她索性躲懶,也不怎麽出現。

可奶嬷嬷可算是半個娘,便是流雲那樣急躁的性子,見了她也會忍讓些許。

流雲将收拾好的被褥往床上一擱,虎了臉出去說道:“銀心,你是怎麽回事?讓你幹活兒不幹,只曉得在這裏吵嚷,打擾姑娘休息。”

銀心氣鼓鼓的側眼看嬷嬷,咬着牙不說話。

流雲睨了嬷嬷一眼,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嬷嬷年紀大了,怎的不好生歇着?是銀心做事不當心嗎?嬷嬷放心,有我在呢,翻不出天兒的。”

那嬷嬷卻嚷嚷:“哎呀流雲啊,這個銀心,需得好生調.教調.教,瞧瞧她這是幹的啥事兒啊……老奴是想要見見姑娘,求個恩典吶!”

後面一句聲音極大,自然是嚷給茵茵聽的。

銀心白了臉說道:“嬷嬷你好大的本事,咱們做下人的,自當服侍好主子便是,難不成,還能自己擇了去留不成?嬷嬷平日說得好聽,姑娘是吃您的奶長大的,現如今,怎的?姑娘要出嫁了,您就不跟着去了?”

流雲聽了這話,氣得瞪圓了眼,她平日嘴皮子就利索,這會兒哪裏還管面前這位是姑娘的奶嬷嬷,只冷笑一聲說道:“喲,還以為自個兒有天大的恩情吶?奶嬷嬷又怎麽樣?論起來還不是個奴?怎麽,仗着姑娘吃您兩口奶,就以為飛上枝頭做了主子不成?”

嬷嬷被她倆一來二去的擠兌,漲得滿面通紅,支吾半晌,突然掏出帕子說道:“哎呀流雲姑娘啊,銀心那蹄子不曉得,流雲您還不曉得嗎?老奴我年歲大了,前些年跟着姑娘吃了苦,冬日裏洗涮衣裳,這手啊腰呀腿呀,沒一處好地兒……現下天漸冷,老奴我這身子骨也不行了,這才想要……”

流雲冷嗤一聲:“哎呦喂,不知道的還以為嬷嬷七老八十的呢,堪堪三十來歲,也好意思稱自個兒老?再說當年,當年咋啦?當年您可是姑娘院裏頭一個的嬷嬷,誰敢叫您幹粗活?咱們院裏的婆子小丫鬟都沒叫苦,嬷嬷倒是頭一個跑出來叫苦的?”

茵茵拉開房門:“流雲。”

流雲忙噤了聲走到茵茵跟前,臉上帶着萬分的不滿,壓低聲音說道:“姑娘,她們……”

茵茵擺擺手,看了嬷嬷一眼:“嬷嬷想走?”

嬷嬷原看着茵茵出來,是打算打滾撒潑的,雖然這兩年姑娘不好惹,但常言道本性難移,何況姑娘從來都是個軟和的,她胡攪蠻纏一通,姑娘想必就會放她走。

可見着姑娘的一瞬間,她什麽都說不出來了。什麽時候,姑娘竟這樣大了,氣度不凡,仿佛天上的仙女,讓人只敢偷眼瞧一瞧,連話語都不敢大一些。

她支支吾吾應了:“姑……姑娘,奴婢實在是……”

茵茵揚揚手:“可以,左右我今日就要搬去東苑了,你便不必跟着去了。”

嬷嬷一愣,沒想到姑娘這樣快就放她走。

茵茵又道:“當初我病重之時,你說家裏頭有事,我便讓你走了。後來又托了我嫡母,說是家事解決完了,又回到我身邊。”

嬷嬷讪笑道:“卻……卻是如此。”

茵茵說道:“不過今日,你既然想走,我不會留。将來我是好是壞,都與你無關,你是好是壞,也與我無關。從今往後,我們的主仆情分,就此了結了。”

嬷嬷一愣,想要分辯兩句,轉念一想,她去跟着夫人,總比跟着這将要去那閻羅殿的七姑娘要強。将來七姑娘即便能活下來,也就是個名號好聽些,日子又哪裏會過得好?那煜王即便看在她是陳府出來的,給些許顏面,對她身邊的下人,又怎會好?

這麽一想,她忙不疊點頭道:“姑娘說得在理,只奴婢不能服侍姑娘,心中愧疚,回去定會日日替姑娘祈福,惟願姑娘将來順風順水。”

茵茵冷笑一聲,說道:“不必了,我到惟願你回去之後,将我忘得幹幹淨淨。”

嬷嬷又讪笑一聲,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當然也沒留下來的必要,便行了禮,轉身走了。

茵茵沉吟片刻,看了流雲一眼,說道:“你去喊所有人過來,今日若是想走的,便都放走。”

流雲一愣,旋即反應過來,點點頭,立刻便召集所有下人過來,說道:“今日咱們便要去東苑了,若是不願意跟着去的,現下走,姑娘絕不會處罰。若過了今日再想走,哼哼,自己看着辦!”

沒一會兒,流雲便嘟嘟囔囔走進來:“都是一群沒良心的東西!平日裏姑娘待你們可不薄。”

銀心正好烹了茶奉給茵茵,茵茵接過,只笑道:“我待她們不薄,卻也不厚啊。”

流雲鼓着嘴說道:“可是姑娘,留下的丫鬟都太小了,将來能跟着您去的大丫鬟,只奴婢和銀心。更氣人的是,除了粗使婆子,其他的全都走了,将來姑娘連個掌事的嬷嬷都沒。”

茵茵擡起頭蹙眉說道:“你可說錯了,你不是家生子,又沒家人,除了我沒地方去,我自然是要将你帶走。但銀心是家生子,老子娘都在莊子上,我可沒打算帶她去。”

銀心一愣,撲騰跪下說道:“姑娘,奴婢是姑娘您的丫鬟,自然是您去哪裏,奴婢就去哪裏啊。何況……何況姑娘對奴婢有大恩,此生除了姑娘身邊,奴婢哪兒也不會去的。”

這是說當時銀心娘親犯了錯,一家子要被趕去莊子上,是茵茵見了銀心可憐,才将她留在身邊做二等丫鬟的。

茵茵笑道:“如今你爹娘在莊子上做得好,還有個哥哥很是能幹。我是想着,明兒将你送到莊子上去,你們一家子也能團聚。”

銀心搖搖頭:“姑娘,流雲姐姐說得對,您身邊就沒什麽貼心人,又是去那種地方,奴婢一定要跟着姑娘的。”

茵茵打趣道:“你不害怕?”

銀心說道:“奴婢不怕,奴婢能跟着姑娘,就什麽都不怕。”

茵茵沒有再說,只伸手握住她的手:“好,你放心,只要我在,就護得住你們兩個。”

第二日是分家的日子,三房的主母早早的都去了外院,與常伯一起查對賬冊。何氏是一個頭兩個大,事情太匆忙,好多帳,她壓根沒來得及核對檢查,裏頭是個什麽樣兒,她心中門兒清,可也來不及重做了。

茵茵早早的醒過來,伸了伸懶腰,新的地方,新的生活。大伯母餘氏平日不顯山露水,這時候才發現她并非一般溫吞的人,即便今日忙碌,也知道囑咐長媳朱氏,要将茵茵院裏的人都配齊了。

流雲服侍她洗漱之後,說道:“說是今日分家,估摸着一時半會還不成呢。正廳那帳,一時半會可是理不清啊。”

茵茵“唔”了聲,說道:“那正好,我昨夜寫了個東西,你出門幫我辦個事兒。”

流雲詫異道:“姑娘,稿子不必這麽早就交的,您晚上熬了夜?而且奴婢今日要理院子吶,剛搬過來,事情也不少呢。”

茵茵說道:“如今有銀心了,你別什麽事情都自己來,多多放着叫她做,她也該學着了。”

流雲走到書桌前,細細看着姑娘寫的東西,眼睛卻是越來越亮,忙走到她身邊,小聲說道:“姑娘這是要出手了?”

茵茵颔首:“是,不過這件事情要快,越快越好,畢竟宣傳也需得些時日。記得先找人将稿子謄抄,原稿務必要銷毀,萬萬不可叫人尋到源頭了。”

流雲答應了,歡喜的将那字稿疊好放入懷中,忙不疊去交代今日要安頓的事情,一應由銀心處理,還義正言辭,說是要考驗她的水準。

銀心聽說流雲要走,急得滿頭大汗,卻不得不在新來的嬷嬷丫鬟面前裝作若無其事——昨日姑娘已經報了大夫人,說是提她做一等丫鬟吶。

等大嫂來請,茵茵才出門,流雲不在,銀心要忙,她身邊連個丫鬟都不曾帶上。

只出門的時候,便遇着八妹妹。大房的嫡女都已經出嫁了,只剩下八妹妹這麽個閨女在家,她自幼在嫡母跟前長大的,如同嫡女一般。只因上回的事情,總覺得有些不大好意思,讨好似的看着茵茵笑了笑。

茵茵也不理會,兜自低頭跟着她們走。

大嫂朱氏倒是笑語晏晏,兩個妹妹都不得罪,只充分展示自己圓滑的本事,将二人帶到正廳。

老太爺已經到了,茵茵囫囵行了禮,便走到祖父跟前,只細細關心他飲食與睡眠可好。

大房衆人沒什麽表情,茵茵在老太爺跟前得臉,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二房的臉一個賽一個黑。何氏忙着應對兩個妯娌接二連三的盤問,陳勁松雖說心中不愉快,想着這個女兒馬上就要嫁去煜王府受苦了,便也不計較。

可陳穎婷與陳媛媛,卻嫉妒得眼睛都紅了,一個跟死人差不多的人,祖父依舊待她如從前一般好,這便算了。自從她答應嫁去煜王府之後,整個人都高傲起來,見了姐妹也只是草草行禮,平素裏的乖巧是全然不見了。且瞧她如今穿衣打扮,真是日日不重樣,回回都能讓人眼前一亮,恨不能叫所有人都曉得她長得有多好。

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哼!

老太爺與茵茵談笑兩句,便開口說道:“如今人都到齊了,便開始分家吧。現銀一分為二,大房一份二房一份。三房孩子尚小,花銷不大,在田莊鋪子以及暫且不方便折現的物件裏頭抵。”

三房都應了,常伯方道:“老太爺,只是這賬面上的現銀,與實際上的不相符,隔了約莫有兩千倆。”

何氏死咬嘴唇,不敢吭聲,兩個妯娌平日看着不顯山露水,今天上午倒是發揮出萬般本事,火眼金睛,便是賬目上微小的不對,也能瞅出來。

老太爺“嗯”了聲:“賬目上欠的,從二房分得的家産上來補便是了。”

常伯應了,又道:“老太爺,但因咱們家在洛城的兩處房産,只二房與三房有,大房卻是沒有的,這該如何?”

老太爺說道:“看老大的意思,他若要采買,便自己尋了合适的地方采買便是。”

卻絕口不提要補貼采買房産的銀錢,老大愣愣看了看父親,心知父親的意思,是要他回老宅。

昨夜他與兒子細細合算過了,如今朝中不太平,太子遲早是要廢了,按說侄女攀上高枝,三皇子是板上釘釘的儲君。但他心中總是不太平,那章家虎視眈眈,還不知道是什麽結果呢!

富貴險中求,但陳家原也不需要什麽富貴了,守着老本也夠了。

他忙說道:“父親,兒子細細思量,左右兒子這個官做得不大順利,想着不如過完年,便請了外放回本家。”

老太爺這才睜眼,贊許的看着他說道:“你肯這麽想就好。不過年後尚且不行,家中事情多,總要幫襯着,等你兩個侄女出嫁了才好。”

陳媛媛一震,兩個侄女,那就是陳穎婷與陳茵茵,祖父當真這麽狠心,要她一輩子不嫁麽?

常伯又道:“其他的也好分,只是老太爺,老家那邊已經沒有屬于咱們本家的莊子鋪子了,日後若大老爺要回去,這山高水遠,恐也不便。”

老太爺不介意的擺手:“到時候典賣便是。”

常伯應了:“那三位夫人都已經核算妥當,這些田莊地契去官府過一過,也就行了。”

二老爺這才瞪大眼,問道:“父親,您這意思,是什麽東西都三分?”

老太爺說道:“我有三個兒子,自然是三分了。”

二老爺忙道:“可是父親,兒是嫡出啊……”

老太爺點點頭:“阿常,你去将他們母親的嫁妝拿出來,給老大老二分一分。”

二老爺一滞,又道:“可是兒子有三個兒子,大哥他才……”

老太爺冷哼一聲:“若你非要計較,也不是不可。便按着旁人家來細分,這宅子留給老大,城南的宅子留給你,老三你得老宅。其他的都分六份,老大兩份,老二三份,老三一份。”

二老爺猶猶豫豫,面上他是占了便宜,但這皇城附近的大宅院,可算是所有家産中最好的,且是身份的象征。

他還沒猶豫好如何對父親說,便聽老太爺話鋒一轉:“至于我的私産,阿常,分作三份,老大兩份,老三一份。”

二老爺大吃一驚,支吾道:“父親,兒也是您的兒子啊,您怎能如此偏心?”

老太爺說道:“老大,老三,你們可有異議?”

老大心中一琢磨,怎麽分,他都不算太吃虧。老三則想着,雖然是吃了虧,但他是庶出,本就低一等,吃虧就吃虧吧,往後仰仗着二哥,總會有好日子的。

老太爺又冷哼一聲:“公中的我也懶得理會,只我的私産,難道還不能自己做主?”

二老爺這汗便滴了下來。

陳禹宏見狀,眼珠子一轉,上前笑道:“祖父,父親不過是随口一提,這不論是公中的,還是祖父您的私産,當然是祖父您來做主呢。”

老太爺也不擡頭:“我還未死,這個家,我還當得了!”

于是這家,還是按照第一種法子來份,分完了公中産業,又分了太夫人留下的嫁妝,最後才是老太爺的産業。

老太爺說道:“一應的東西,一份四份。三房一房一份,剩下的,留給茵茵。”

二老爺險些跌倒,遲疑半晌,到底是不敢再出聲。

何氏卻不甘心了,說道:“父親,這……茵茵只是個庶女啊!”

老太爺勾唇一笑:“原本她若能安穩的嫁去祁家,便也如她姐姐們一樣,給了嫁妝便是。但如今她要嫁的是王府,将來是王妃,是皇家人,我又怎能短缺了她的?”

何氏趕緊說道:“父親,可是婷兒,也是要嫁入皇家的啊。”

老太爺冷嗤一聲:“皇子側妃與王妃怎能相較?”

“可将來她……”

老太爺拍拍茵茵的肩說道:“我的茵茵,從小就爹不疼娘不愛,不要緊,茵茵,祖父疼你。”

茵茵眼圈一紅,卻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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