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如今你不止是算計張鳳岚的侄女,還偷竊方子,并且還嫁禍給白玫,你這罪行已經不是一條兩條說得清了,你要我怎麽幫你?”
展露語氣中忽熱帶了一絲威脅,“陸妝使,過河拆橋也不是你這麽用的,算計張鳳岚侄女的事,嚴格上來說,也有你的一手一腳。”
陸紫君這就不爽了聽得,“呸,我要的是林靈,你自己做不清楚事把張鳳岚的侄女扯進來了,還怪我?”
展露頓時又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說道:“不管怎麽樣,陸妝使你要幫我啊,我真的不能死在這裏。”
“怎麽幫?你我相識一場,我也不想你死在這裏,可是這件事已經被王淑直接禀告妝使長了,妝使長都驚動了,你還怎麽逃得掉?”
展露眼珠子轉了一圈,忽然說道:“好姐姐,你兒子不是還在念叨那林靈嗎?我再幫姐姐你想辦法,把那林靈給弄過來,姐姐你想辦法把我弄出妝苑吧。”
陸紫君眉毛一橫,“笑話,你都這樣了,我還信你有什麽本事?”
展露眼神略帶了一絲陰暗晦澀,“姐姐,你若不幫我,我就去告訴張鳳岚,你和我一同算計她侄女,張鳳岚的性子定會告發到妝使長那兒去,到時候……”
陸紫君狠狠用眼窩子刮着展露,“你可以,你倒是很狠,可是我當初和你合計的是那個林靈,你憑什麽污蔑我?”
“反正事實是張鳳岚的侄女,而不是林靈,由不得你怎麽說了,陸姐姐。”展露也豁出去了,咬牙切齒地說着。
“我呸,我陸紫君一輩子不受人威脅,你趕緊死的幹淨。”
展露還不肯罷休,繼續給陸紫君洗腦,“陸姐姐,我有一計,能幫你弄到那個林靈,你就幫我一次,我們這是合作,不是威脅。”
“要弄個林靈我自己不會?需要你來幫忙?”
“這不是還是有區別的嘛,我來幫姐姐做,姐姐什麽都不用做,到時候出了叉子姐姐你就是甩手掌櫃,都推給我幫你背黑鍋就好了,姐姐豈不是比自己動手更安全?然後等到你兒子弄到了那個林靈之後,姐姐你在想辦法把我弄出去,姐姐你絕對是安全的。”
此話一出,陸紫君忽然覺得似乎還有點道理,她兒子這幾天每天給她念叨着那個林靈,她都要被兒子念叨哭了,她這做娘的有什麽滿足不了兒子的?偏偏一個小妝奴搞了半天搞不定,一想到自己的兒子都已經這個樣子了,這點願望她都滿足不了,陸紫君就一陣心疼。
但是如果展露願意幫她把一手一腳都鋪好,她做甩手掌櫃到時候就算出了事她,依舊與她無關,而等展露事成之後她還幫不幫展露離開牢房,那也不是展露說的算的了,到時候她就算不幫展露又如何,展露能耐她何?反正他兒子都弄到林靈了,又不是她親自插手做的,展露也抓不到她的把柄。
Advertisement
想到這裏,陸紫君忽然發現這樁生意還是很好做的,她道:“也行,那你要怎麽做?”
“我希望陸姐姐幫我把宋侍妝找來。”
“找她做什麽?”
展露暧昧一笑,“因為她是陸姐姐你的心腹,陸姐姐你什麽都不需要做,但是她總是要出一點力的,不過陸姐姐放心,有她宋英娥幫你頂着,陸姐姐你是一點事都不會有的。”
*****
宋英娥心情很不好,她被莫名其妙牽線搭上了那個要死的展露,但是陸紫君雖然什麽都沒有說,但是她知道一定是陸紫君又和那個展露有了什麽交易。
宋英娥又一次被頂在杠頭上了,她覺得陸紫君蠢,和一個快死的人多啰嗦什麽,展露說得好聽,一手一腳都做幹淨,陸紫君不用插手不會被卷進去,但是展露把她宋英娥卷進去了,和把陸紫君卷進去有什麽區別?
妝苑裏誰不知道她宋英娥是陸紫君的人?
她覺得陸紫君腦子真的蠢到家了,但是她又不能說什麽,因為她是陸紫君的心腹,她爬到今天這個位置也是靠和陸紫君做了無數見不得人的勾當換來的。
她此時要是撇下陸紫君不管,她死的也不會比展露晚多久。
宋英娥怎麽勸陸紫君都不聽,陸紫君就是被豬油蒙了心,腦子裏全是他那個傻子兒子,怪不得生出一個傻兒子,原來是因為媽媽也蠢到家了。
這不,她又被陸紫君拿來當槍使了,還逃不掉,最後就算出了什麽岔子,頂多展露再死的快點,有她宋英娥盯着陸紫君也不會有什麽大事,但是她宋英娥就要死透了!
所以宋英娥很暴躁,但是又要裝出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接待衆人,她覺得她要人格分裂了。
既然陸紫君說了,宋英娥硬着頭皮也得去做,展露把她的計劃都已經詳細地告訴宋英娥了,這件事不止她要牽扯進去,她還需要她的姘頭王掌櫃的幫助,一想到去求王掌櫃幫忙她又要脫,宋英娥心裏就更加嘔了。
但是上下級的關系本就是拿來利用的,她利用陸紫君和王掌櫃往上爬,陸紫君利用她當槍使,這就是妝苑的關系網,到哪個院子哪個殿裏都是這樣的,一環套一環,上下級的利益永遠的挂鈎在一起的。
宋英娥無奈之下,只好換了一身上好的衣服,化了一個精致的妝容,朝着王掌櫃的院子走去了。
她一邊走着一邊心裏沖着鐘靈兮罵了一頓,似乎自從和這個叫林靈的妝奴搭上了關系,從此她就沒過幾日安生的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
☆、危機
今天是謝瑜的生日,她自己給自己下了一碗長壽面,還捧着分了鐘靈兮一點。
兩個小姑娘就這樣光着腳坐在河岸上端着碗在那兒吸面條。
謝瑜低着頭似乎有些心事的樣子,她說:“靈兒,我終于十二歲了,哎,雖然到了能夠考核侍妝的年齡,但是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能夠給我推薦名額。”
鐘靈兮用那雙狹長的眸子掃了一下謝瑜,然後說道:“等等好了,機會總會有的。”
謝瑜嘆了口氣,看着已經落下的夕陽說道:“哎,希望吧,有時候想想也許像虞琴她們那樣嫁出去說不定還可以少操些心思。”
鐘靈兮吸了口面條,慢慢嚼着,“她們,未必會過得幸福。”
謝瑜歪着腦袋,“靈兒,那你以後不嫁人了嗎?”
鐘靈兮微微皺了眉,她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在替姐姐報仇之前她都不曾想過別的事,但是她對這個時代的男人已經絕望透了,所以一個人也很好,她道:“沒想過。”
“這樣!那以後我們兩個都不嫁人,厮守一生可好?”
鐘靈兮低頭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她只是對謝瑜這個幼稚的想法覺得有些可愛,等她長大了或許就會知道,人心是會變的。
鐘靈兮忽然眼角瞄到了一抹粉黛色的身影,她皺眉朝着那方向仔細辨別着說道:“那好像是宋侍妝?”
謝瑜瞥了眼,無所謂地說道:“是就是了呗,現在我們都歸她管,她來紫藤院也不奇怪。”
鐘靈兮臉上的神情有些若有所思,宋英娥從來不踏足紫藤院,今天忽然跑過來怎麽能不蹊跷?
鐘靈兮雖然臉上有些許陰郁和疑慮,但是她沒有和謝瑜說,兩人吃好面條就拿回房去了。
路上正巧遇到了宋英娥,鐘靈兮明顯覺得宋英娥的眼神有些怪異。
宋英娥仔細打量着鐘靈兮然後笑容可掬地噓寒問暖問了幾句,“林靈,最近在這裏還好吧?”
謝瑜聽着一陣雞皮疙瘩,這女人說話怎麽那麽肉麻。
鐘靈兮微微皺了眉,她道:“還好,謝侍妝關心。”
宋英娥輕挑雙眉,用一種暧昧的眼神看着鐘靈兮,随後說道:“那就趕快去幹活吧。”
說完她就走了,那妖嬈的身姿仿佛一個蛇洞中的蜘蛛精。
謝瑜看着她一搖一擺離開的身姿,奇怪地說道:“這宋侍妝今天怎麽怪怪的。”
鐘靈兮沒有答話,兩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只是剛走到房門口,鐘靈兮就停下了腳步,謝瑜也跟着停下了,疑惑地看着鐘靈兮。
謝瑜将手放在門框上,并未推開房門,鐘靈兮立馬擋住了謝瑜的手,把她的手按下去。
謝瑜有些奇怪地看着鐘靈兮說道:“怎麽了靈兒?”
鐘靈兮用手指尖在門框上撫摸了一下,随後繞到自己鼻尖下聞了聞,又彎下腰,在房門上仔細嗅了嗅,然後眼神頓時有一絲寒光閃過,她站起身來說道:“有人進來過。”
謝瑜摸着腦袋,“啊?誰啊?”
鐘靈兮腦海中浮現出宋英娥的嘴臉,嘴角慢慢淡出一個冷笑,“還能是誰?當然是宋侍妝,這門框上有她剛才衣裙上的香粉味。”
“這你都聞得出來?我怎麽就聞不出來?”
鐘靈兮面無表情道:“你聞得少,最然不夠敏感。”
以前,在姐姐鐘寐身邊,鐘靈兮算是聞遍了世上大部分的香料味道,也學會了如何去辨別它們,對香氣必須要異常敏感,這是一個成為妝使最基本的一項。但是能做到這些的,也只有浸淫妝客這個職業幾十年的老妝客才能做到。
謝瑜覺得奇怪,“宋侍妝到我們房內來做什麽?”
鐘靈兮沒說話,而是進屋後,用手觸碰着屋內的東西,一件件查看了房間內的設施,并且把每個抽屜都打開來看看有沒有少了什麽東西。但是她發現沒有任何異樣,鐘靈兮環顧着四周說道:“我不知道,但是好像沒有什麽變化。”
謝瑜叉着腰巡視着房內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宋英娥這種人必定來者不善。”
鐘靈兮沉默地站在房內,看着屋頂的房梁說道:“沒錯,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謝瑜道:“要不這樣,這幾日晚上我們輪流值班,一有動靜就叫醒對方,先躲到庖房裏!”
鐘靈兮低聲笑了幾下,謝瑜不解,側頭問道:“靈兒你笑什麽?”
鐘靈兮道:“我笑你越來越聰敏了。”
謝瑜拍着胸脯說道:“這是當然!”
說完,鐘靈兮就湊到了謝瑜耳邊,在她耳邊低低說了幾句話,謝瑜一臉驚訝,随後點了點頭。
***
當天晚上,星空寥落,喑啞暗沉,浮光掠影暗香浮動。
整個妝苑一到晚上就會陷入一個異常沉靜的氛圍,巡夜的護院一個個房間查過去,确認每一間房間的燭火都熄滅了。
此時,在幾個護院打着燈籠離開紫藤院之後,一個鬼鬼祟祟的護院走了過來,他手裏掌着一盞燈,亦步亦循地靠近了謝瑜和鐘靈兮的房間。
随後他熄滅了燭火,耳朵貼在窗口上聽着屋內的動靜,屋內死靜一片,毫無波瀾。
他在窗戶上戳開一個洞,點燃了一根迷香朝裏面緩緩吹着,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他又透過紙窗朝裏面觀察着,發現屋內沒有任何動靜,這才瞧瞧打開了房門,撚手撚腳走了進來。
因為屋內十分黑暗,他借着月光瞄了眼床上,确定兩個小女孩都睡在床上,于是他走到燭臺邊上,拿出一包香料抖在燭臺上,然後就用小火劃過之後,那堆香料便開始燃了起來。
這時候,他便起身正準備去床上把謝瑜擡起來帶出去,卻發現忽然一陣頭暈眼花,兩條腿抖得厲害,在原地虛浮盤旋了幾步,只覺得快要睡着了。
很快這名護衛就失去了意識,頓時倒在了地上。
然後,一切恢複了原貌,又陷入了一陣夜的靜谧之中。
待那位護院再次睜開眼,他已經被綁了起來扔在庖間裏,嘴上也塞了布,繩子綁得非常緊完全掙脫不了。
而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兩個十歲的小姑娘。
鐘靈兮雙手負在身後,用一種冰冷的眼神打量着這位護院,護院卻因為塞着嘴,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鐘靈兮居高臨下地看着那名護院,她用一種十分篤定的語氣說道:“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你可以選擇回答或者不回答。“
那護院有點傻眼了,這十歲的女娃看起來為何如此氣勢洶洶,那氣度怕是在長個二十年的人都比不上,而且那十歲女娃此刻眼神藏匿着一絲殺機,黑寂無邊,讓人看着有一絲不寒而栗。
護院說不了話,只能“嗚嗚嗚”着,鐘靈兮一腳踢在他的腿上,護院一陣吃痛,她壓低聲音冷冷說道:“你最好安靜一點,你要知道,若是被別人知道了你一個護院夜闖妝奴房間,被治罪的那個人可是你而不是我。”
那護院這下子才終于安靜了下來,他有點不甘心地看着鐘靈兮,但是鐘靈兮确實嘴角劃過一絲冷笑,“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最好老老實實回答,不然我就把你直接交到霍妝使那兒,不知道夜闖妝奴房間這個罪名你擔不擔得起。”
那護院的眼神剛才還是兇神惡煞的,如今确實一下子弱了下去,他看着這個在夜色中鋒芒畢露的小女孩,竟然有一絲難以形容的震懾感。
鐘靈兮慢慢地咬着每一個字,她道:“派你來的人,是不是宋英娥,你只需要點頭或者搖頭。”
護院想了想,有些猶豫地搖了搖頭,鐘靈兮則是繼續冷笑道:“你最好說實話,不然我現在就把你交出去。”
那護院心想莫不是這女娃已經知道真相了,立刻又點了點頭。
謝瑜在一邊小聲怒罵道:“你個牆頭草,最好老實點,我們靈兒可是什麽都知道的。”
鐘靈兮嘴邊的笑容越發深了,卻讓人看不真切,這個十歲小女娃為何會有如此變幻莫測的神情,她道:“我再問你,是不是宋侍妝求了王掌櫃?”
那護院遲疑着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鐘靈兮打量着那燭臺上的粉塵,挑眉看着護院問道:“還有,你放在燭臺上的那堆粉塵,是什麽?”
說完她取下了那個護院嘴裏的棉布,那護院終于吐了口氣,然後大喘了幾下,才說道:“是催情粉。”
此話一出,謝瑜都給吓了一跳,什麽,那是催情粉?!
那護院死死咬着牙關,與鐘靈兮對視良久,終于還是敗下陣來,他可不想被鐘靈兮抓去獻給霍妝使,那樣即使是宋侍妝和王掌櫃都保不了他,于是他點了點頭。
謝瑜捂着嘴在那裏震驚着,“真龌龊,這宋侍妝也太狠了,竟然要靈兒你……”說完她看着鐘靈兮,不再說下去了。
鐘靈兮微微眯了眼,道:“我還有一些問題要問你,你辦好事回去之後,宋英娥打算做什麽?”
那護院咬着牙,遲遲不肯說,“我說了我也要死。”
鐘靈兮冷冷吹了吹手指上殘留的粉塵,淡淡說道:“你不說也是死,你若是說了,我就放了你,你可以趕緊離開妝苑,我想宋英娥一定幫你鋪好了離開妝苑的路,你若是不說,我就把你交給霍妝使,後果你也是知道的。”
沒錯,宋英娥确實幫他鋪好路,他做好這些事後直接離開妝苑就可以了,銀子也拿到了,之後就可以獲得自由的生活了。
如果此刻他把事情都說出來,那麽他依舊可以拿着銀子趕緊離開這兒,只要逃的遠遠的,依舊不會被陸紫君和宋英娥抓到。
但是如果此刻他不說出實情,眼前這小女孩看起來也不好騙,那他了能就會真的被送到霍妝使那兒去,到時候就真的一絲生機都沒了。
那護院衡量了一下眼下的情況,有些動搖了,随後他便把他知道的事都告訴了鐘靈兮。
沒有火燭的房間,只有月色的清冷,随着那護院的雙唇一張一合,謝瑜只是驚訝地再也沒有合上過嘴,沒想到宋侍妝他們竟然如此不要臉,竟然要……
片刻之後,護院道:“我都說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嗎?”
沒錯,這護院确實把他知道的都告訴了鐘靈兮,鐘靈兮之前也答應過他,他說了就放他走。
但是。
放你走?
鬼才放你走!
她鐘靈兮從來都是小人。
鐘靈兮一臉鎮定自若的樣子,她只是回頭看着謝瑜幹脆說道:“東西拿來,要問的我都問完了。”
随後鐘靈兮接過謝瑜手上遞來的東西,直接扒下那個護院嘴上塞得布,把另一塊布塞到他鼻子下,頓時那護院一聞到迷香又一次暈了過去。
鐘靈兮整個動作趕緊利落,一氣呵成。
還好之前藏了點朱砂和盧蘭花粉,才能制成這迷香藥粉,省了她很多事。
謝瑜側頭問道:“靈兒你就這麽問完了?”
“還要問什麽?”
“不問問和展侍妝有沒有關系?”
鐘靈兮彎起嘴角,那是一抹略帶自信和嘲弄的笑容,“怎麽會沒關系?當然是有很大的關系,但是這個護院定是不會知道其中的緣由的。”
要是說展露和這件事沒關系,她鐘靈兮三個字倒着寫!
而此刻在宋英娥那邊,已經大約摸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宋英娥有些坐不住了,這護院怎麽去了那麽久還沒回來?
她在自己的煙霞院內來回踱步,又過了半柱香時間。
宋英娥實在撐不住了,這護院莫不是出了什麽岔子?怎麽還不回來?
但是她又不能讓別人替她去,便只好推開門自己偷偷摸摸朝着紫藤院走去,去看個究竟。
待宋英娥走到紫藤院的時候,紫藤院中萬籁寂靜,所有人都似乎入睡了。
她蹑手蹑腳走到謝瑜和鐘靈兮的房門口,張頭到處望着,怎麽沒見一點動靜,那護院人呢?
随後她便在窗戶外悄悄往裏瞧着,正巧窗戶有一條細縫,她探頭探腦地朝裏面瞄了幾眼,這一瞄才發現絕了不對勁,怎麽這屋子裏沒人?
那床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的,完全看不見有人的跡象,謝瑜呢?鐘靈兮呢?那護院呢?
宋英娥只覺得奇了怪了,這屋子怎麽空着的?
說完,她就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推開門打算進去看個究竟,反正屋內沒人,難道是那個護院亂來把鐘靈兮和謝瑜綁到別的地方去了?
宋英娥推門進去之後,便轉身把門給關上了,她在空無一人的屋內環視了一圈,剛走了幾步,卻忽然覺得眼圈一黑,沒有意識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打到你服
這個夜晚,不太平的人很多。
在妝苑的另一端,陸紫君和王掌櫃正估摸着時間,眼看着一炷香又一炷香給燒完了。
陸紫君倒了杯茶給王掌櫃道:“王掌櫃,我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
王掌櫃接過茶,一副面無表情地喝了一口,這份沉着鎮定确實是一般人做不到的,也只有這些在妝苑裏都混成人精的掌櫃才能做到如此面不改色,他道:“宋英娥想必應該已經把那護院帶出妝苑了,讓你兒子去吧。”
陸紫君立刻就把自己的寶貝兒子給喊了過來,她拉着寶貝兒子的耳朵千叮咛萬囑咐,“寶貝啊,等下你一定要一口咬定說是林靈喊你去的,千萬不能說是娘讓你去的啊。”
傻子笑嘻嘻地搖着頭說道:“當然知道了,過去就能和靈兒一塊玩了,是靈兒喊我去的。”
陸紫君摸着自己兒子的腦袋,“過去之後的事你都知道了吧,總之一定記着要說是林靈叫你晚上過去的。”
“兒子知道了,兒子知道了。”傻子開始不耐煩了,一心只想着去和鐘靈兮玩。
陸紫君這才放下心,然後她打開門對傻子說道:“好了,你趕緊悄悄去紫藤院吧,王掌櫃會護送一段路程,別惹事。”
“娘,兒子知道了。”
随後,陸紫君便回頭和王掌櫃使了一個顏色,王掌櫃就帶着那傻子朝着紫藤院方向走去了。
那傻子被王掌櫃護送了一段距離,王掌櫃不方便再靠近了,就讓那傻子自己往裏走,那傻子自己往裏面走去了,一搖一晃地走到鐘靈兮和謝瑜門口,然後就打開門走進去。
一走進去之後,那傻子也傻眼了,她看到兩個人沒有穿衣服貼在一起在床上滾着,看得那傻子喉結一滾,也跟着興奮了起來。
只見那個女人如水般柔軟的腰肢和雙腿一直勾着一個男人的身體,兩個人交織在一起,難舍難分。
傻子頓時就留下了口水,只覺得此刻看得渾身燥熱,正準備過去和他們一起玩,剛走了幾步,只覺得一塊棉布塞到了他的鼻子下,頓時他就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很快,謝瑜和鐘靈兮就出來,把那暈過去的傻子拖到了房門外面,留下房內癡纏的二人繼續糾纏。
那兩個中了催情粉的人全然沒有察覺發生的一切,依舊旁若無人地在床上翻攪。
鐘靈兮和謝瑜把那傻子奮力裝進了一個黑色麻袋裏,然後把麻袋拖到了院子裏。
随後,兩個人找了一塊木板來,一邊坐在院子裏一邊把麻袋捆在身邊靜靜等着。
大約摸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陸紫君真的來了,還是帶着王掌櫃一起來的。
并且陸紫君十分勞師動衆,帶着一群她殿上的人都來了,氣勢洶洶地闖進了紫藤院。
陸紫君一進紫藤院的時候,就傻眼了,她本以為可以來抓個正着,此刻鐘靈兮應該和她的傻兒子在房間內癡纏着,而且只要她的傻兒子一口咬定是鐘靈兮讓她去的,到時候鐘靈兮一個都已經失貞的人了,還有什麽可以說的?除了乖乖就範難道還真的寧死不屈?
妝苑對于失貞的妝奴處置,除了死,就是讓那個人娶了這個妝奴,鐘靈兮要不就給她的傻兒子收了,要不就去死,別無選擇。
可是,此時此刻,鐘靈兮卻好端端地站在她的面前,還和謝瑜兩個人站在院子裏看星星,身下還踩着一個大大的麻袋。
陸紫君有點傻眼了。
但是她覺得應該不會出什麽岔子,依舊是一進來就瞪着鐘靈兮說道:“賤蹄子,還有臉來見我?”
她大袖一揮,對着身邊的妝奴說道:“進房間去給我搜,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身邊的小妝奴和那王掌櫃就立刻走進了鐘靈兮的房間,把大門一腳踢開,門一開,他們只覺得有兩團肉在眼前晃來晃去。
那王掌櫃也是過來人,立刻就感覺到是什麽情況了,他立刻凝眉仔細朝着房內的床上看去,這一看,看出事情來了。
那兩人不正是宋英娥和那個護院嗎!
本來應該躺在床上的鐘靈兮和那傻子不見了,此刻宋英娥和那護院正開心地享受着魚水之歡。
王掌櫃臉上有些挂不住了,誰不知道宋英娥是他的人,結果現在讓他親眼看着宋英娥和別人在床上翻雲覆雨,這宋英娥是不想活了?讓他如此沒面子,他定是不會輕饒宋英娥的。
随後他立刻走過去讓人把宋英娥和那個護院抓了起來,宋英娥此刻還在催情粉的作用下迷迷糊糊的,待她睜開惺忪的眼睛看到王掌櫃都快瞪出血的眼睛,這才看了看周圍的情況,這一看,換來的是她的一聲尖叫。
“啊——”
陸紫君聽到宋英娥的尖叫,皺了皺眉頭,然後立刻有小妝奴跑出來湊在她耳邊說了幾句,陸紫君只覺得氣的七竅生煙,臉都青了。
她瞪着鐘靈兮,莫非又是着小丫頭搞的鬼?
她道:“你房內出現了一些情況,待我查清事實,你先老實給我呆着。”
鐘靈兮則是面帶了一絲惬意的微笑,似乎非常放松,她道:“陸妝使,裏面發生了什麽情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個男人半夜闖進了我的房間,想要對我們行為不軌,我和謝瑜合力把他抓緊了這個麻袋裏。”
陸紫君一聽,臉色頓時鐵青,她看着那個滾來滾去的麻袋,裏面那個人莫非就是她的傻兒子?
想到這人,陸紫君急了,天殺的小妝奴,竟然把她的兒子裝在麻袋裏!
她連忙說道:“你把人裝在麻袋裏做什麽?趕緊放出來!”
鐘靈兮不依了,“我把人裝在麻袋裏,是因為這人想要半夜對我不軌,難道我這樣做有錯嗎?陸妝使。”
說完掄起手邊的一根木棍就朝着那麻袋裏打去,裏面的人立刻發出了“嗚嗚嗚”的聲音,陸紫君一聽,這不就是她的兒子嗎!
陸紫君急了,立刻罵道:“你打什麽打,打壞了怎麽辦,快點放出來!”
鐘靈兮歪着頭,不解道:“我打野賊,陸妝使你那麽着急做什麽?難道說這野賊你認識?”
陸紫君一下子被問得語塞,她要怎麽說,說那就是她的兒子?
那她豈不是承認了她的兒子大半夜闖進人家妝奴的房間?
結果沒玷污到人家妝奴的身子,反而被捆起來吊打?
就在陸紫君遲疑的時候,鐘靈兮又是一棍下去,狠狠朝着那麻袋揍去!
那麻袋被打得渾身在扭,陸紫君這下差點就沖上要去抓着鐘靈兮了,她滿臉難色道:“林靈,有話好說,這麻袋裏是人是鬼都不知道,要審也是交由我來審,你充什麽大王。”
就在這個時候,王掌櫃臉色鐵青地走了出來,陸紫君看到他臉色不好,剛準備問話,只見那王掌櫃狠狠瞪了陸紫君一眼,就走了。
陸紫君這下是真的吃癟了,這出戲王掌櫃走了還怎麽演啊?
但是此刻她更挂念她的兒子,她兒子還在那麻袋裏被揍呢!
鐘靈兮又踹了那麻袋一腳,陸紫君站不住,沖過去一把推開鐘靈兮,誰知道被謝瑜攔住了,謝瑜道:“陸妝使,你怎麽了?怎麽急得滿頭是汗啊!”
鐘靈兮又是一棍,真真往死裏打!
陸紫君要哭了,她急忙大聲說道:“別打了,那是我兒子,你打死我兒子我和你算賬!”
鐘靈兮滿臉都是訝異之情,她瞪大眼睛看着陸紫君,急忙收手說道:“哎呀,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竟然是陸妝使你的兒子,可是你的兒子怎麽半夜跑到我的房裏來了,這不對勁啊,我還是直接去禀告霍妝使吧。”
“你!林靈你別給臉不要臉,我都說了是我兒子,你還不放出來?”
鐘靈兮也是冷笑道:“我當然知道是你兒子,可是你兒子半夜摸到我房內來也是事實,所以我去找霍妝使評評理而已。”
陸紫君臉上撐不住了,如今王掌櫃也不再,她只好硬着頭皮道:“林靈,你到底使了什麽手段,今天的事怎麽會變成這樣!”
鐘靈兮一腳踹在麻袋上,那麻袋裏立刻發出一聲哀嚎,她譏諷地說道:“我才要問你呢陸妝使,你倒是說說你做了什麽?”
陸紫君一看對話風向不對,立刻把周圍的小妝奴都屏退了下去,然後盯着鐘靈兮說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鐘靈兮手裏拿着那根棍子在玩,一邊踩着那個麻袋,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說道:“我和你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想做什麽我都知道,如今你兒子就在我的手裏了,你沒得選擇。”
陸紫君緊緊握着手掌心,額頭冒出一些汗,這個女娃到底何方神聖,怎麽好端端的計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她道:“什麽意思,我聽不明白。”
“陸妝使別裝不明白了,你是明白人,今天這事我要是把人帶到霍妝使那兒,那麽霍妝使肯定會禀告妝使長,到時候別說是你兒子了,我會把今天所有的事全部告訴妝使長,你自己都保不了自己。”
說完,鐘靈兮指了指房內,“別忘了,房間裏還有兩個人呢。”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聽不懂?那我明确再說一遍,你讓護院在我房內點了迷香和催情粉,然後讓你的傻兒子半夜摸到我的房內來,這夠不夠清楚?”
陸紫君原地跺腳,咬牙切齒,“你!你!”咬牙了半日,她才說道:“你要怎麽樣?”
鐘靈兮看了眼房間說道:“我要的很簡單,房間裏那兩個人,還有牢房裏的展露,我要他們永遠滾出妝苑,滾出我的視線。”
陸紫君咬牙道:“這簡單,還有呢?”
“還有?”鐘靈兮莞爾一笑,帶着一絲算計,手裏拍打着那根棍子,“還有就是,我要你拿一件鋪子給我,現在立刻就回去拿地契給我。”
陸紫君火冒三丈,她死死瞪着鐘靈兮,“憑什麽?我的鋪子憑什麽分給你?”
鐘靈兮帶着處變不驚的笑容,她若無其事地看着那個麻袋說道:“不肯麽,要麽我就把他送到霍妝使那兒去,要麽我就打死他。”
陸紫君狠狠一跺腳,上來就要和鐘靈兮拼命,但是被謝瑜死死攔着,她狠狠說道:“你敢!”
鐘靈兮掄起棍子就打下去,“你看我敢不敢!”
陸紫君徹底服輸了!
她徹底敗給這個小女孩了!
太狠了!
看着她一棍棍打自己的兒子,陸紫君心疼死了,她趕緊阻止道:“別打了!我說別打了!我答應你,我這就回去給你拿地契!”
作者有話要說: 冒泡吧~~~~~圍觀的大家~~~
☆、海藻面膜
鐘靈兮站在月色下,腳下踩着一個麻袋,一副匪氣十足的樣子,你若是說她是一個女匪也不為過。
陸紫君手心從剛才抖到現在,不是害怕,而是氣憤。
她喊人去把她鎖着的鋪子的地契拿來,此刻正眉毛倒豎地瞪着鐘靈兮,“我喊人去拿了,你快點把腳拿下來。”
鐘靈兮不動,偏偏這樣站着,她打量着陸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