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

可是直到第二日早上,依舊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鐘靈兮有些坐不住了,她半夜就醒來開始等消息,卻始終沒有等到她想要的消息。

所以一早她就跑去找宋毓秀了,宋毓秀也是一夜沒合眼,看到慘白着臉來的鐘靈兮,便道:“別急,還在等消息。”

“等消息,都一晚上了為什麽還沒有消息,如果昨天你不攔着我,或許我已經找到阿瑜了。”鐘靈兮一來就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宋毓秀也有些沒耐心了,自己為了眼前的女人一夜沒合眼,她卻一來就質問自己,他做的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這個女人!他冷着臉道:“你能不能換一副面孔和我說話?我天生欠你的?”

鐘靈兮板着臉,一副毫不客氣的口吻說道:“你不欠我的,我欠你的!我求你別攔着我,我真的不想呆在這裏。”

宋毓秀那雙俊秀的眉眼盯着鐘靈兮,忽然有些陌生,帶着點失望的深情,“鐘靈兮,我以為就是一塊石頭都捂熱了。”

鐘靈兮心裏全是謝瑜,哪有心思管宋毓秀此刻這晶瑩剔透的少女心,她道:“放我走,別攔着我,七殿下你能做到嗎?”

宋毓秀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妖孽一般,“鐘靈兮,你真當本王是假的?誰容許你這麽和本王說話?”

他竟然改口自稱本王了,那好,鐘靈兮拿他沒辦法,可是鐘靈兮并不打算示弱,她一只手撐在桌子上,盯着宋毓秀道:“七殿下,你要是不放我走,我就把舌頭在這裏咬斷了。”

宋毓秀則是冷笑,“你以為本王不了解你?全天下最惜命的鐘靈兮,你會在這裏咬斷舌頭?那你倒是試試,本王很樂意瞧着。”

“宋毓秀,你是不是人,你趕緊放我走。”

“我不是人,到今天為止本王為你做的那些事原來在你眼中都不是人該做的?”

“我不和你說以前,我就說現在。”

“啧,現在?”宋毓秀眼神冰冷,“現在就是本王不想再見到你,來人,把她給我拉下去看好了。”

鐘靈兮沒有掙紮,因為知道掙紮了也沒用,就被幾個人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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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議事廳內安安靜靜,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宋毓秀此刻不能去惹,惹了真的會出人命。

但是莺哥兒偏偏就去惹了。

他一蹦一跳得跑過去,笑道:“哎呀,七舅舅又和大姐姐吵架了?”

“管你什麽事,本王現在心情不好。”

“這不是小姐姐的口頭禪嗎?七舅舅你也學會了?”

“她可以說,我不可以說?”

“什麽呀,七舅舅難道你不要大姐姐了?你不管大姐姐跳入火坑了?”

“她愛跳不跳,我都被她氣死了,管她怎麽的。”

“哼哼,七舅舅你也是嘴上說說的,誰不知道你心裏多疼大姐姐呢。”

忽然,宋毓秀停下了腳步,他轉身盯着莺哥兒冷冷道:“你看我是不是嘴上說說的。”

但是僅僅沒過去多久,就傳來一個消息,人找到了!

宋毓秀倒是松了口氣,但是他也沒有提要去見鐘靈兮,而是讓人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鐘靈兮并且把鐘靈兮放了回去。

正如他和莺哥兒所說的,之後他再也沒去找過鐘靈兮。

而宋毓秀也開始要忙另一件事了。

****

不出三日,京城又出現了一個震驚人的消息。

那就是太子妃懷孕了。

太子妃五年都無所出,就在大家以為她這輩子可能都生不出來的情況下,她懷孕了!

鐘靈兮在給躺在床上的謝瑜喂藥,謝瑜聽到這消息後第一反應就是,“這唱的哪一出啊?”

鐘靈兮倒是沒有什麽不滿意的,她道:“無妨,反正不妨礙我們。”

謝瑜墊着下巴呢喃着,“可是不覺得很奇怪嗎?都五年了,大家都不抱什麽希望了,竟然忽然懷孕了。本來如果太子妃一直不孕,對太子的地位是十分不穩的,如今這樣一來,太子倒是地位更穩了。”

鐘靈兮若無其事地端着藥,“我倒覺得事情并非那麽簡單。”

“靈兒你的意思是?”

鐘靈兮目光灼灼地打量着謝瑜,“我覺得是,有人想要炸太子。”

謝瑜一愣,“炸太子?誰那麽大膽子……”

不知道為何,鐘靈兮的鬧鐘驟然浮現出了宋七的臉,他真的是風流成性把酒言歡胸無大志的廢人?可是最近重重舉動都在證明,他明顯不是。

相反他心思細膩,很容易抓住人的死穴,他藏着天大的秘密呢。

只是鐘靈兮不知道而已。

謝瑜忽然總覺得鐘靈兮身邊少了一個人的身影,有些好奇地問道:“最近怎麽都沒看到七殿下?這幾日倒沒怎麽纏着靈兒你了?”

鐘靈兮拿着勺子的手一頓,這幾日卻是宋毓秀沒有來,她也因為這件事在內心有些猜想,他該不會是真的生氣了吧?

自己上次說的話确實過分了,但是鐘靈兮這麽驕傲的人,當然拉下臉去問宋毓秀,只好這麽僵着,她也不想和謝瑜說,就輕描淡寫地說道:“不知道。”

“真是奇了怪了……話說靈兒,那件事你辦的怎麽樣了?”

鐘靈兮知道謝瑜指什麽,“漕幫的願意幫忙,雖然需要付出一大筆報酬,但是值得。”

“嘿嘿,太子最近定然要焦頭爛額的,就算太子妃懷孕了也沒用。”

作者有話要說:

☆、假的

八月半的晚上,一夜之間,那些海邊的漁民們發現有很多死魚死在了沙灘之上,多達上萬條。

當人們走過去看了之後,發現那些不止是死魚,還是在肚子裏塞了字條的死魚。

這個叫做篝火狐鳴,魚肚傳書,是當初陳勝吳廣起義時候做的事情,目的就是在這個人們相信神靈的古代,制造出異常混亂神祗。

那上萬條死魚肚子裏寫的字條是,“貴胃儲君 多行不義,替天罰之。”

同時,一場不知何處而起的流言在城中央傳出,傳聞,大狀師鐘寐是被太子害死的!鐘寐的英靈來找太子尋仇來了!

這場流言壓也壓不住,最後太子只能用強行的手段控制住,但是已經引起了不小的騷動了。

所以這幾日,太子為了這件事火氣很大。

此刻在太子的東宮內,那陰暗的簾子後面,明黃色的朝服那般灼眼。

他作于重重簾幕之後,略帶陰沉得看着跪在面前的謝淩霜,那白的病态的臉龐帶着幾絲厭煩,“這些事,到底有完沒完,謝淩霜,本宮是不是看高你了?其實你根本就是個飯桶?”

謝淩霜有苦說不清,這事情他也不知道從何而起,偏偏在這個檔口,太子妃懷孕了,雖然平日裏看起來病恹恹的太子此刻懷孕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能夠穩固他的太子之位,畢竟五年無所出,朝廷裏有些聲音甚至是指向太子的,認為是太子的問題,畢竟太子至今一個孩子都沒。

可是有了太子妃這一胎,至少證明太子是沒問題的,那麽他的地位自然也就更加穩定了。

明明是應該高興的檔口,卻出現了這種令人頭疼的事,謝淩霜聽聞着那病恹恹蒼白太子的怒罵,也是大氣不敢出,“臣以為,這件事定是那些盯着太子之位的人幹的。”

太子聲音尖細,不留意到那眼角變的絲絲陰狠,真的會覺得他就是一個瘦弱的病弱少年而已,“然後?溫卿候打算讓本宮如何向聖上解釋這件事”

“臣會去辦妥貼的,到時候就找幾個替罪羊說是別人陷害殿下的。”

誰知道,那簾幕後忽然扔出來一個白瓷杯,砸在溫卿候的面前,碎了一地,“本宮要的不是借口,找借口誰不會,本宮說的是最近那些怪事你什麽時候才能把幕後黑手抓出來?”

謝淩霜立刻跪下猛磕頭,“殿下息怒,臣已經查出一些眉目了,馬上就能……”

“飯桶!你每次都是這句話,本宮要的是結果。”太子蒼白纖細的手腕緊緊攥着扶椅的手柄,“十日,再給你十日,你若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本宮不想再見到你。”

“臣,遵旨。”

随後謝淩霜退了下去,而太子也從簾幕後走了出來,那是一個滿臉蒼白的男子,身弱的不太正常,他一步步被人扶出了大殿,朝着太子妃的寝宮走去了。

五年終于懷上了一個孩子,太子對這件事也算是比較重視的,打算去看望太子妃,走到太子妃寝宮門口,看到一群太醫圍在那裏。

其中有幾個是皇帝親自派來的,因為這次連皇上都十分重視太子妃有孕這件事。

他居高臨下地走過去詢問道:“太子妃的身子怎麽樣了?”

只見那幾個太醫面面相聚,忽然他們象是有了什麽難言之隐,立刻齊齊跪下,擦着滿臉的汗水,一張張老臉此刻都憋的說不出話來。

太子立刻皺了眉,急問道:“莫不是出了什麽事?”

其中一個太醫壯着膽,在那裏猛磕幾個頭說道:“太子爺,據臣們幾個診斷,太子妃,她,她,她根本就沒有懷孕啊!”

說完之後,太子立刻一腳踢過去,把那個老太醫給踢翻在地,他一字一句念道:“你再說一遍。”

另一個太醫也立刻磕頭說道:“千真萬确啊太子爺,之前是誤診,太子妃真的沒有身孕啊!”

一句話剛落,一口血就從太子嘴角擠了出來,氣急攻心。

這次玩大了,舉國都知道太子妃懷孕了,父皇也因此大動幹戈欣喜萬分,現在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

到底是誰,太子敏銳地就感覺到,一定是有人在背後做了手腳,可是事已至此,若是讓父皇知道了這件事,他的顏面何存,這欺君之罪他怎麽擔當得起。

天地良心,他這一輩子算過很多事,這件事他真的沒有去算計過。

他立刻陰狠狠地說道:“你們确定?這件事父皇知道嗎?”

“皇上已經知道了,剛才已經派人來垂詢過了。”

此言一出,太子的臉色更難看了,他立刻甩袖就朝着屋子裏走去,太子妃此刻已經泣不成聲,跪坐在床邊,幾個丫鬟陪在旁邊。

她看到太子進來,立刻哭着說道:“殿下,臣妾真的不知道這件事,不是臣妾做的。”

太子大發雷霆,把所有的幕僚都扣在房內,陰冷地罵道:“廢物,之前那個診斷出有孕的禦醫呢?”

“回禀陛下,找不到了,人間消失了。”

“廢物!”

太子妃的哭聲在那裏起起伏伏,“殿下,真的不是臣妾故意隐瞞的,那個禦醫信誓旦旦和臣妾保證是有了的,真的不是臣妾為了邀功……”

“閉嘴,賤人!”太子一個眼神刮過去,太子妃不說話了,卻帶着幽怨哀求的目光看着太子。

太子知道這件事和太子妃沒有關系,太子妃的性子他了解,膽小怕事,根本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究竟是誰

這是要置他于死地,這是要他失信于皇上。

折手段,太狠了。

太子內心十分煩躁,心裏想到之前魚肚傳書的事,更加是煩躁了幾分,索性甩袖離開了房間,一個人去靜靜。

可是他左思右想,都沒想到究竟是誰膽子這麽大敢算計他,又是誰這麽了解當初他謀害鐘寐的事,難道真的是鐘寐在天之靈來找他複仇了?

想到這裏,太子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不可能,死而複生根本不可能,一定是知情人洩露出去的消息。

知情人,如今還活着的知情人就只有謝淩霜了,他确實不該活着了,可是目前還有些用處。

随後沒幾日,太子妃假懷孕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城的權貴家族。

鐘靈兮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有些詫異,“這不是我做的,但是那個做這件事的人也太狠了,我喜歡。”

謝瑜也是歪着頭苦思冥想,“靈兒,魚肚傳書的事雖然是我們做的,但是似乎被太子強行壓下去了,但是這假懷孕的事,他是想壓也壓不住,因為就是他自己妻子發生的事。”

“大快人心,真想看看皇上最後會怎麽裁決這件事。”

“靈兒覺得呢?太子會怎麽做?”

“那要看他蠢到什麽程度了。我還真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獻醜計

太子身邊有一個幕僚叫鄧忠,不太露面卻長得賊眉鼠眼的。

這一日,那個鄧忠一早就守在太子房門口等太子出門,太子出來後正好看到那鄧忠,這幾日正因為各種事情煩心,皇上雖然沒有召見他,但是定是在等他的反應。

可是他還沒想出一個好的對策。

看見那鄧忠,他問道“怎麽了?”

鄧忠跟着太子身後在那兒輕聲說道:“殿下,臣琢磨過了,如今這兩樁事情,似乎都對殿下很不利,魚肚傳書還可以假借別人有所居心,這太子妃假懷孕的消息,恐怕此刻聖上已經大發雷霆了。”

太子滿身怒氣無處可發洩,只好壓着怒火問道:“本宮當然知道,可是那你說怎麽辦?”

那幕僚斟酌着說道:“臣以為,不能讓太子妃繼續拖累着殿下了,殿下這個時候一定要極力撇清關系,證明這件事與殿下沒有任何關系。”

太子皺着眉,“什麽意思?”

“殿下,你可以上書聖上,就說太子妃欺君罔上,罪無可恕,請願休書一封,把她休了,以平聖怒啊!”

這話說完,太子也是愣了愣,他倒是真沒想過要休妻,畢竟太子妃雖然無德,但是平日裏也算聽話,沒出過什麽大錯誤,他有些于心不忍,“這,也有些太早了吧?”

鄧忠急忙道:“不不,臣以為現在最是時候,皇上正等着殿下你的反應呢,這時候一定要表示自己的清白無辜,而休了太子妃正好可以表達出殿下的清白和決心,順便也可以表個忠心不是麽。”

太子細細想了想,最後道:“罷了,就這麽做吧。”

所以第二日,那封請求休妻的奏章就被送到了當今聖上的面前。

聖上狠狠把那封太子親自呈上來要求休了太子妃的奏折狠狠摔倒了地上。

一邊的大太監總管立刻上前安慰道:“皇上注意龍體啊,何苦如此置氣。”

皇上死死捏着手中的筆杆,氣得差點沒有掀桌,“置氣?他是我辛苦培養的太子,朕能不生氣?結果到頭來卻是這個樣子!僅僅因為這點事就要休了與他結發共枕的太子妃,如此薄情,如何擔得了天下!”

李公公急忙撿起地上的折子,倒了杯茶給皇上壓驚,“萬歲爺啊,這個也不能只怪太子殿下,肯定是身邊他的那些幕僚的意思,太子殿下本身是不是那麽薄情的人,萬歲爺你心裏最清楚了。”

皇上重重拍了下桌子,怒道:“我就是知道這一點,我才更氣!他作為一國的儲君,這麽容易被撺掇,以後如何擔當大任?”

這句話說完,李公公倒是不說話了。

皇帝抿着眉,忽然悠悠說了句,“毓敏這孩子,終究還是扶持不到家啊。”

李公公吓了一跳,感情皇上是起了改立太子的心?他急忙說道:“萬歲爺,臣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麽,這件事雖然你想了很多年了,可是臣以為是萬萬使不得呀。”

皇帝雙手捏着太陽穴,“朕知道的。”

太子是一國之根本,不立嫡長無益于國之穩固人心之安定。

這就是這麽多年,皇帝一直沒有跟換太子的原因,雖然他已經不滿意太子很多年了。

“朕只是失望罷了。”

最近是多事之秋,皇帝也在頭疼,下頭的人自然也是頭疼的,比如溫卿候。

謝淩霜正頭疼藥怎麽抓到那個逃走的禦醫問出是誰指示他假造太子妃懷孕的事,可是查無所蹤。

那人就像是人間消失了一樣。

就在這個關頭,他曾經最寶貝的女兒回來了。

謝即鹿回來後第一件事,竟然不是關心她最近去哪裏了,好不好,而是想讓她憑借她的聰明才智幫他想想對策。

可是謝即鹿顯然不打算理他,她只是到了謝淩霜的房間冷冷和他找了一個招呼。

這讓謝淩霜很火大,也很有挫敗感如今這侯府凋零,連自己的女兒都這麽對自己冷嘲熱諷?

他語氣帶着溫怒看着謝即鹿,“這麽久不回來,就學會了如此傲慢無禮?”

謝即鹿冷笑兩聲,随手抓過一個茶杯喝了口茶,“我只是來看你的死期,何須禮貌?”

這開門見山的對白,讓謝淩霜憤怒不已,他忽然狠狠一拍桌,“你娘死了,你就像是沒娘養沒娘教的了?滾。”

謝即鹿則是把手中喝幹的茶杯一下子擲在地上,然後一臉冷情得看着謝淩霜,“我娘就是被你害死的,你有什麽資格和我這麽說話?”

謝淩霜臉色微變,“你說什麽?”

謝即鹿卻不動,在那兒盯着他,仿佛用看死人的眼神一樣看着他,“父親,你有沒有發現,你的死期就要到了,馬上就要去陪母親了。”

“謝即鹿,你是不是瘋了?給我滾出去,別再進侯府。”謝淩霜被謝即鹿這樣看着,竟然生出一絲心虛,他用力看着謝即鹿,不讓自己露出疲憊的神情。

可是謝即鹿的目光似乎早就看透了他那脆弱膨脹的外表,直刺入他那虛僞的外殼中,她道:“父親,別裝了,你裝了一輩子,累不累?事到臨頭還裝什麽?”

謝淩霜怕死怕得要死,一提到死就渾身像被紮了一樣,他冷冷說道:“你說什麽?再說一次?”

謝即鹿笑得一臉燦爛,充滿憐憫地看着謝淩霜,“爹爹,你的死期差不多了呢。”

話音一落,“啪”的一聲,謝淩霜用盡所有力氣一巴掌拍在了謝即鹿的臉上。謝即鹿只覺得臉頰疼到死,然後幾滴血就從嘴角留下了。

謝淩霜只覺得氣血倒流,那個令他驕傲的女兒,那個聰慧無雙的女兒,要是知道她會把她的智慧都用來坑自己爹,他早該把她掐死在襁褓中。

謝即鹿忽然起身,對着謝淩霜畢恭畢敬得鞠了一躬,“感謝你把我生出來,不過我們下輩子再見吧,爹爹。”

說完她就跑出了侯府,因為她已經預見這個侯府最後敗落的結局。

謝即鹿沒有跑遠,她捂着紅腫的臉,隔着幾條街走到了沈無虞的府邸門口,她本想趁着沈無虞不在的時候,進去看看他的母親。

畢竟沈府的人都認得她,她想進去一般都是沒人會攔着的。

可是她站在門口的時候,看到了提着東西走進去的謝瑜。

謝瑜順手還拿了點吃的東西遞給守門的守衛,笑道:“小哥,你們辛苦了。”

這依然一副未來女主人的模樣。

她似乎帶着一些剛剛做好的妝品,哼着小曲正準備進去,而那些守衛也沒有問她直接開門就給她進去了。

看到這一幕,不知道為什麽謝即鹿就不想進去了,她忽然有些犯惡心,然後便頭也不回就走了。

只怪自己犯賤,那日在懸崖上他都已經與自己為敵了,卻不願意相信她的話,寧可相信鐘靈兮那賤人,謝即鹿忽然發現自己的真心不如喂狗。

此生不想再做他想,只要給母親複完仇即可。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要完結了~~好寂寞吶~~~~!!!

☆、太子的秘密

但是這個秋天,注定是太子的多事之秋。

短短一個月後,又爆發了一樁事情,把太子直接推到了風口浪尖。

燕京一家妝鋪不知道怎麽回事,一夜之間起了大火,而那店鋪旁邊的就是太子在燕京的別莊。

太子的別莊被燒到之後,所有人趕緊滅火,但是在滅完火之後,竟然被衆人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太子燕京別莊下方竟然被燒出了一個大窟窿,裏面藏着巨大的寶藏。

按照上面刻着的名字來看,赫然是當初鐘寐留下的那批“鐘氏財寶”!

可是,這明明是散落至民間的財富,這是當初溫卿侯親自宣布的,為何會出現在太子的別莊這下,這和之前流傳的流言魚肚傳書,說是太子害死的大狀師鐘寐又有什麽聯系嗎?

可是太子私自藏匿這些寶藏的目的是什麽呢?

太子在得知這件事之後,第一反應就是沖到乾清殿門口長跪不起以示清白,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是別人陷害的,自己和鐘寐的死也沒有任何瓜葛。

而此刻乾清殿大門緊閉,皇帝和德妃正坐在裏面,那刺眼的陽光一絲都沒有漏到乾清殿裏來。

德妃嘆了口氣,替皇帝斟了一杯茶,帶了安撫的口吻說道:“皇上,太子跪了很久了,皇上真的不打算讓他起來了嗎?”

皇帝沒吭聲,依舊坐于龍椅之上,翻閱着手中的參本。

德妃見皇帝始終沒有反應,心中越發憐惜起太子了,太子從小沒了母後,一手一腳都是她帶大的,雖然談不上母子情深,但是也是有感情的。

德妃提着長長的宮裙,忽然就在皇帝面前跪了下來,她隐忍着淚水幽幽道:“皇上,皇上怎麽忍心,太子是皇上的骨肉啊,那些風言風語皇上聽聽就算了,何必當真呢,而且太子貴為一國的太子,根本不需要從在謀逆之心,這從道理上根本講不通啊,所以鐘寐的那份財富,臣妾認為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太子于不義。”

皇帝眼皮都沒擡一下,語氣更是死氣沉沉,甚至對德妃的跪拜也熟視無睹,他道:“起來吧,你再跪,也免不了他的過錯。”

德妃一驚,她茫然擡頭看去,“皇上的意思是?”

“朕早就知道了,他把鐘寐的巨額財富全部藏在別莊下面,只不過朕一直秘而不發是因為還沒有查清楚他和鐘寐的死有什麽關系,他又是怎麽弄到這筆財富的。”

“什麽……”德妃一臉不可置信,“太子為什麽要這麽做,他身為一國儲君還缺什麽?為何需要這些東西……”

皇帝忽然略帶沉吟地閉上眼,滿臉惆悵,“大約是因為他想防着朕,又或者是因為恨朕一劍刺穿了他的母妃。”

德妃連忙起來扶着皇帝,“當年皇上也是被假消息欺騙了,誤以為文瑞皇後幫助她親兄長參與叛變謀逆,一怒之下賜死了皇後,可是事後真相大白皇上也表達了忏悔,還封了文瑞皇後的皇後之位,至今沒有封過第二位皇後,并且還立了文瑞皇後的長子為太子,這些都表現了皇上的大度和仁德,太子應該心懷感激怎麽可能還恨皇上呢,防着皇上更是無從談起……”

皇帝言語間僅限疲憊,“心還感激?他心知肚明朕一點都不喜歡他,朕立他為太子其實很大原因是因為朕對他母後的愧疚,他也知道朕雖然對小七不聞不問,但是朕心裏是最喜歡小七的,這些年朕不聞不問小七也無非是為了保護小七。這些,太子心裏都清楚的很,至于皇後的事,是朕的虧欠,但是他顯然至今無法釋懷地恨着朕,不然也不會私藏鐘寐的萬貫家財。”

“皇上最喜歡七殿下,是因為秦川王最像皇上,可是這并不代表皇上有過要廢太子的心,太子怎麽能……”

“朕确實曾經從未想過廢太子,朕對他母親的愧疚,可以讓他一世安枕無憂,但是顯然他不是這麽認為的。”

德妃有些猶豫地朝着門外看去,雖然殿門緊閉,但是她還是可以想象出那個常年臉色慘白的太子,跪在店門前蒼白的樣子,她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猜測道:“皇上說這句話,難道意思是……”

皇帝揮了揮手,“不急,朕還沒把這件事查清楚,朕之前之所以秘而不問他別莊私藏鐘寐萬貫家財的事,就是想給他留點顏面在多觀察一下,可是如今顯然有人等得不耐煩了,急着把他推到風口浪尖逼着朕做選擇,朕早已派人去徹查此事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德妃還是有些沒有回過神,在那兒喃喃道:“皇上,不可置信,太子竟然編造鐘寐寶藏一事來掩蓋他獲得的連成財富,這……這真的是要謀逆啊……”

一語說完,皇帝并沒有回答,而是陷入了更深的沉思中,他道:“你去把他帶走吧,跪再久朕也不會見的 。”

***

太子回到東宮之後,又遇到了那個鄧忠。

那個鄧忠看着太子皺着眉頭滿臉不爽快的樣子,便一副忠貞不二的樣子詢問道:“殿下,可是在皇上那兒不順利?”

太子一甩袖,罵道:“什麽順利不順利,本宮根本連父皇的面都沒見到。”

鄧忠立刻皺眉說道:“哎!如今形勢嚴峻啊!”

太子雙手□□寬大的袖子中,面朝星光的地方看去,“可惜了,這麽好的月色本宮卻無心欣賞。”

鄧忠則是忽然湊近太子,在耳邊嘀咕道:“殿下,你說這些事情都指向殿下,明顯是有什麽人在暗中想要搞垮殿下。”

“廢話,本宮會不知道嗎?可是本宮查不出那人是誰,實在是做得太幹淨了。”

鄧忠忽然又道:“殿下一定是清白的,但是既然有人能夠把殿下七寸抓得那麽準,是不是因為殿下身邊除了內賊?那內賊把殿下的行蹤和情況暴露出去,好讓對手更加容易陷害殿下!”

那鄧忠的口氣很吓人,着實把太子吓得一跳,沒錯,千查萬查,他還真的沒有查過自己的身邊人。也就是知曉自己所有秘密的身邊人。

而那個身邊人,不就只有一個嗎?

是啊,溫卿侯知道他所有的秘密,如今他的秘密一個個被扒出來,這件事難道和溫卿侯沒有關系嗎?

顯然不可能!

除了溫卿侯,還有誰能夠知道他的秘密知道的那麽透徹,連鐘寐的死這麽隐秘的事都能被對方知道,這件事除了溫卿侯還能是誰洩露出去的?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一定是溫卿侯把鐘寐的事洩露出去的。

想到這裏,太子不由得在心裏痛罵這個賣主求榮的男人,當初他為了榮華富貴可以把鐘寐給害死,如今保不準他又可以為了什麽把自己給出賣了。

這人,實在太不可靠了,而且還狡猾的很,一切都做得無聲無息的,害他差點就把他給忽略了。

想到這裏,太子忽然覺得最大的內鬼很可能就是溫卿侯,一定不能再讓他和外界接觸了,他忽然說道:“鄧忠,去把溫卿侯給本宮抓起來。”

鄧忠則是一愣,他一副摸不清狀況的樣子問道:“啊?這,為什麽要抓溫卿侯?用什麽由頭?”

太子深吸一口氣,反正太子妃也是被他舍棄的,這溫卿侯他也不想要了,開口就道:“他和太子妃有染,本宮不該治他罪?”

作者有話要說:

☆、城下之盟

如今朝中局勢動蕩不堪,明眼人都看得出太子要出事了。而且重重跡象都在表面,有人在幫太子翻過去的罪狀,并且一樁一樁在往外翻。

鐘靈兮得知這些消息的時候,謝瑜正在納悶着。

謝瑜托着腦袋看着碗裏的湯汁,納悶道:“靈兒,最近你都沒動作,這到底是誰那麽恨太子啊?”

鐘靈兮看着手裏的賬本,“我不知道。”

謝瑜一拍桌子,“那這豈不是要破壞我們的計劃了?而且剛才陳英給我們來遞口信了,太子秘密把溫卿侯給抓起來了,說是溫卿侯和太子妃有染,你說這劇本怎麽感覺不對勁啊,你說我們要問誰去,這一出出的,誰能給我們答案呀?”

“誰能給我們答案?”鐘靈兮嘴角彎出一個弧度好看的笑容。

“是啊,不然我們豈不是一直被動的很。”

鐘靈兮忽然起身,“我知道誰能給我們答案。”

“誰啊?那趕緊去找他呗。”

鐘靈兮倒是不緊不慢地打開窗戶,對着陽光伸了一個懶腰,“可是那個人說再也不理我了,你讓我怎麽辦?”

“噗。”謝瑜樂了,“我說靈兒,想要問就去問,我敢和你打包票,七殿下就是和你賭這口氣呢,你要是去找他了,保準他一點脾氣都沒使勁倒貼!”

鐘靈兮轉過頭,睨着陽光露出一個色彩斑斓的笑容,“那借你吉言。”

随後,鐘靈兮就出門,跑去秦川王府了。

而此刻,宋毓秀正躺在軟榻上裝死。

他看到鐘靈兮來了,心裏是樂開花了,但是臉上還是一副不死不活的樣子,他那時候雖然說是再也不去找鐘靈兮了,但是沒幾天就後悔了,如今看到鐘靈兮主動來了,他還有些小得意。

他躺在軟榻上翹着腳,眼尾帶出一點點妖孽的氣息,“哎呀,沒想到小靈靈也會主動來找我?”

鐘靈兮從一踏進這個門檻開始,就沒有了好臉色,她沉下臉,死死盯着宋毓秀,眼中滿是質疑之色,她斬釘截鐵地一字一句念道:“你利用鐘寐的死,為你鋪路,宋毓秀,你下得一手好棋。”

“喲……啧啧,不容易啊,小靈靈竟然發現事情真相了?”宋毓秀承認的很大方,那是因為他手上捏着太多可以鉗制鐘靈兮的東西。

随後,他看着鐘靈兮憤怒的目光,依舊是輕描淡寫地說道:“怎麽,你姐姐被我利用了,你不開心了?不過如果沒有你給我啓發,我還真的不可能一時半會查到鐘寐是被太子害死的這一層。”

鐘靈兮忽然咬住嘴唇,一股被咬出的白色由嘴唇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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