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朝着還站在下面的小貓伸出手,那只小貓立刻會意,翹着尾巴就跑到了她的腿上。
猗瀾把小貓咪撈起來抱在懷裏,一下一下的順着毛。
然後,順着順着,許是因為太過舒服了,那小貓咪就慢慢的現出來。
有人瞥見,嘴巴登時張的老大,跟見鬼了一樣。
先是一個兩個這樣,最後這整個廠子裏的人全變成了這樣。
猗瀾沒聽見砸石頭的聲音,好奇着擡起頭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麽個場面。
眉頭聳動了一下,手下繼續順着毛,猗瀾問:“怎麽了?手頭上的事全都已經幹完了嗎?”
“沒,還沒有……”
“那怎麽不繼續了?”
“哦,歇會兒,我們歇會兒,這就繼續,繼續……”
離猗瀾最近的人先反應過來,立刻去推邊上的人,一個挨着一個的推醒神,敲石頭叮叮當當的聲音就又起來了。
很好,繼下午D區老大瘋了的消息之後,今晚該又有一個新消息了:晉蒙不止真的瘋了,還從晉蒙變成晉萌了。
要不然就是她們全瘋了。
晚上下工的時候,D區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去的監||舍,反正就滿腦子都是猗瀾抱着一只黑白花的貓在懷裏順毛,看向她們的時候,表情裏還帶着一點疑惑。
簡直……
鼻子一熱,伸手去抹了一把,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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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熄燈的時候,她們才稍微有點平複回去。
其實這個也好解釋,主要呢,D區的犯||人大多都是一個類型的,彼此間的魂獸就相互排斥,所以要她們之間産生點什麽別樣的火花,那基本都是不可能的。
現在突然多了一個晉萌,那沖擊力,還是很大的。
尤其是晉萌懷裏抱着的那只貓,對她們的魂獸的殺傷力更是巨大無比。
一個監||區有十個監||舍,平均每個監舍是十二個人,但是這裏不比普通監獄,根本住不到那麽多的犯||人。
所以很多空下來的監||舍,都被改造成了禁閉室。
在赫卡特,後者比前者的數量要多得多,且都是經常使用的。沒辦法,對待特殊人群,赫卡特總要想出來一點特殊對策才能滿足需求。
監||舍的床是上下鋪,兩邊各擺了三張床,上下床位由上面分配,如果私自調動被發現了的話,不止是自己,連着整個監||舍的人都要受到懲罰。
猗瀾躺在床上,側身看從窗子照進來的月光,有點睡不着。
來這裏都大半天了,她還沒有找到自己。
明明白道非和向秋就很好找。
不對,她們也不是自己找出來的,而是她們主動來找的自己。
摳了摳指甲縫,猗瀾不放心,還是去叫了主神。
“別裝死了,出來。”
主神那邊過了好幾分鐘才有回應,語氣聽上去似乎也不是很和善,“叮——幹什麽?”
“問你件事,我自己到底在不在這個監||獄裏啊?”
主神的語氣更不和善了:“叮——不在。”
“不在?”猗瀾也跟着不和善,問道:“不在你把我弄進來幹什麽啊?我在這裏怎麽去找我自己啊?”
主神冷笑了一聲,說:“不是有你在這裏了麽,就算她現在不在這,也遲早會把自己弄在的,你怕什麽。”
猗瀾問:“遲早是多早?”
主神說不知道。
猗瀾一點也不想理它了,直接切斷了對話,躺正了,閉上眼準備休息。沒有五分鐘,困意就自己爬了上來,把猗瀾從上到下包的嚴嚴實實的。
猗瀾下鋪睡着的那個流鼻血的,又等了半個多小時,等到上面徹底沒動靜了,就悄麽麽地爬起來,抓着床杆,夠到猗瀾床頭,緊緊盯着猗瀾的臉看。
看的正入神呢,猗瀾嘴角掀了下,不輕不重地蹦出來一個字:“滾。”
下鋪那位被一吓,剛要跌下去,可又見猗瀾沒別的反應了,直以為是她睡迷糊了說夢話呢,便就抓牢了床杆,繼續在猗瀾床頭趴着。
猗瀾猛然睜開眼,嘴角挂上陰測測的笑,“你是等着我把你弄死了再扔下去嗎?”
“啪——”
這回是真松了手摔地上去了。
屋裏有其他還沒睡着的人聽見動靜,就悶在被窩裏偷偷地笑,沒敢笑出聲。
猗瀾下鋪的那位,是因為最近監||舍輪換,才調過來的。原本就對晉蒙懷着亂七八糟的心思,這回正巧換到了晉蒙下鋪,那心裏高興的都能去放煙花了。
要是猗瀾還一直頂着晉蒙的面具演下去的話,流鼻血的那個也沒那麽快就敢來扒她的床頭。
就是今晚上,猗瀾扔了面具,對着所有人并不以為是撩撥的撩撥了一通。以自我為中心的那些人,自然都以為猗瀾撩的是自己。流鼻血的那個,當然也不例外,她也認為自己也是可以的。
所以也就大了膽子地想爬床來着。
就是沒想到,被猗瀾一句話就給吓的摔了回去。
說起來,D區的人數是六個區裏最少的,跟其他五個區比起來,應該是要更好管一些的。
但她們中魂獸屬猛禽的卻是最多的,所以當初晉蒙拿下D區老大的位置時,還是花了很大的功夫的。
晉蒙的餘威尚在,就算是現在變成了晉萌,其他人也不敢就立刻輕視了。
猗瀾摸了摸小貓的頭,就翻了個身,側着睡覺去了。
被摸的通體舒暢的小貓就蹲在猗瀾床頭,喵的叫了一聲,人聽不見這個聲音,但是她們的魂獸卻能聽到。聽到了的魂獸全都哆嗦了下,老老實實地蜷在自家主人身邊,半點不敢亂來。
這一晚的監||舍裏,除了猗瀾,沒有一個人真正睡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晉萌萌登場~二更就位!晚上三更見~~愛你們,麽麽啾~~
☆、第八:絕對忠誠(3)
第二天, D區正好挨到休息。
因為在赫卡特服||刑的犯||人比較特殊, 比起白白浪費掉這些優秀資源, 倒不如通過某些手段改||造, 讓她們更好的為邁卡蒂亞帝||國所用。
所以她們的休息時間,基本上都是用來聽課的。
用來講課的教室裏, 稀稀拉拉的擺了十幾來張桌椅——為了保證聽課質量,她們這是按照監舍來分的教室。
年輕又嬌俏的女||獄||警, 站在講臺上給下面坐着的七八個人講道理。然而下面坐着的那些個人, 對道理的興趣遠沒有對她身材的興趣來的大。
這個女||獄||警只是普通人, 并沒有魂獸守護。所以在她們看來,講臺上站着的就是一只很柔弱的, 可以捕捉的獵物。
作為獵物, 性||別是最無關緊要的事情。
被犯||人們帶着侵略性的眼光盯着,女||獄||警略有不悅地向着講臺後面避了避,皺着眉問道:“我說的你們記住了嗎?這些都是要納入考核範圍的。”
幾個在赫卡特待的時間很長的老油條笑嘻嘻地應說:“知道啦!”
猗瀾對那個女||獄||警不感興趣, 對那個女||獄||警講的東西更不感興趣。她就一直撐着頭,側着去看窗戶外面。
女||獄||警從進來起, 視線就落在猗瀾身上沒離開過。
除了因為被監||獄||長關照過要照顧她一點, 更因為猗瀾的容貌和氣質, 她覺得猗瀾不是應該待在赫卡特這種地方的人。
可是她确實是在這裏,并且離離開也是遙遙無期的。
既然作為犯||人,那麽就應該知道服從,就算是有特殊關照,這樣也實在太放肆了一點。
女||獄||警昂了昂下巴, 叫道:“3990!我說的話你聽見了嗎?”
猗瀾毫無反應,仍然看着窗戶外面。
其他幾個人以為猗瀾這是要故意地整那個小女||獄||警,就全都偷偷憋着笑,沒一個人去叫猗瀾的。
女||獄||警又叫了一遍晉蒙的編號,猗瀾還是沒回過頭來。
教室裏其餘的那幾個人都笑出聲來了。
小姑娘覺得自己被猗瀾下了面子,白皙的臉頰上都氣的浮起來紅了,怒地一下就摔了教材,喝道:“笑什麽笑?!3990!回答我的話!”
流鼻血那個昨晚上被吓得不輕,今天就坐的離猗瀾特別遠。
本來她也是在看笑話的,但看看吧,就覺得不像了。
抵抵旁邊坐着的人,悄聲問道:“哎,你看晉大,好像不是故意要整那個小獄||警的啊……她是,真沒聽見吧?”
被抵的那個人觀察了一下,也覺得不像是整人的,“說不準,可能晉大真就沒聽到呢……”
陸露見不只是自己這麽覺得,立刻就有點兒急了,壓着聲音,“那快叫人喊她一聲啊,別回頭再被這小賤||人記上一筆。”
監區老大犯錯,就等于整個監區犯錯,這種時候,必須齊心協力。
猗瀾确實是沒聽見,因為走神走的有點遠。
走神這種事嘛,确實比較要命,因為一不小心,可能就真的要了命。
還是主神叮叮叮地把她的神給叫回來的,主神說:“你再走神,她就不止會記你的過,還會關你禁閉,最重要的一點,是她馬上就來了。”
你要是現在被關起來,哪怕就一會兒,都會錯過你自己。
所以你自己看着走神吧。
猗瀾聽見自己的消息,立刻來了精神,也半點都不走神了。
扭回頭,沖着怒意洶湧的那個女||獄||警就眨巴了一下眼睛,從臉上到眼裏,到處都寫着無辜,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啊杜警官,我昨天不小心撞到牆上去了,所以今天耳朵聽東西聽的不是很清楚,不是故意不理你的,真的,抱歉啊。”
衆人:“……”
可怕的晉萌又出現了。
事實上,長得好看的人讨饒确實會使人更容易心軟,從而獲得原諒。
就比如現在,剛才還怒氣沖沖的杜警||官,被猗瀾這麽一說,重心立刻放到了別的事情上:“撞到牆上去了?你怎麽會撞到的牆上?”
猗瀾比劃了一下揮錘子的動作,說:“就是這樣,用力太大了,沒控制好,所以我就撞到牆上去啦。”
杜警||官掃見她的額頭上,确實有處撞痕,不由得便深信了,“你也太不小心了。”
這話就說的有點暧昧了。
哪有獄||警會對犯||人說這麽像是嗔怪的話呢?
于是,見氣氛不再上火,另外的幾個人立刻起哄道:“哎喲杜警||官,你好關心我們晉大啊,我昨天還不小心砸到手指頭了呢,你怎麽不關心關心我啊?”
“就是啊,我還被石料蹭破過皮呢,也不見杜警官你來問問。”
“哎別瞎起哄啊,還想要杜警||官的關心呢,也不先照照鏡子,你們長得,有晉大好看嗎?”
于是,杜警||官的臉又紅了,不是憤怒,這回是羞惱。
“你們,你們不要瞎說!我根本就沒有!”
“杜警||官,我們可什麽都沒說啊,您說您,沒有什麽啊?”
“我,我,”杜警||官朝着猗瀾瞥過去,很好有點不好意思。可惜沒等她我完,下課的鈴聲就響了。
聽見鈴聲,猗瀾第一個蹦起來,跟小姑娘說了一聲再見,人就跑出去了。
馬上她自己就來了,她要第一個看見。
其他人見她走了,自然也不會再留,全都跟着一起出去了。
走到外面,猗瀾覺得今天天氣是真好。
太陽的光溫溫和和地照下來,灑在綠茵茵的草地上,籠在人的身上,都很舒服。就連一直跟在她腳邊的小貓咪,都無比惬意的伸了個懶腰。
猗瀾倚靠在牆邊,正眯着眼享受着,自己就來了。
本來吵吵嚷嚷的一群人,突然就跟被掐了嗓子似的,全安靜了,都看着一個方向,專注無比。
“叮——她來了。”
猗瀾登時睜開來眼,去看所有人目光交彙的那一處。
向着自己走過來的那個自己,耀眼的無法形容。
不止是外貌,更是絕不同于任何人的氣質。
就像是雪山上最美的花。
美也是美,卻美的不容人接近和侵犯。哪怕你無心采摘,只是想伸手去觸摸一下,都會被那寒冷冰的縮回去。
猗瀾看着,只覺得自己的審美水平是真高。
一個自己比一個自己好看。
這麽多好看的自己,都是自己,也都是自己的。
真好啊。
猗瀾就看着自己已經走沒了,還要盯着背影多看幾眼。
昨天在飯堂裏給獻殷勤的那個人,消息最靈通,從前也是長繞着晉蒙轉的,一見猗瀾這狀态,立刻就湊過去,讨好地道:“晉大,你是不是看上那女的了?”
猗瀾等着徹底看不見自己了,才沒意思地收回來視線,随口應道:“是啊,我是看上她了,怎麽了?”
“難道你也看上了嗎?”
不管怎麽說,她現在好歹也是D區的老大。
只要放了這話出去,讓別人知道她是有人罩着的,應該就能保一時周全。
丁延連忙擺手,把自己撇清了,“沒有沒有,完全沒有我哪兒敢啊。就是,我知道點兒關于剛過去的那位的消息,晉大你要不要聽聽啊?”
猗瀾閑閑地伸手去掏耳朵,“說。”
丁延看她的反應,更覺得自己是拍對了門路,就一股腦的,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全說了出來。
丁延說,剛來的那個自己,名字叫淩夏,今年剛成年的。
到底犯的什麽罪還沒打聽到,但人都被送來赫卡特了,估計也不會是什麽小打小鬧的事。
猗瀾彈了彈小指尖,“行,等我把人追到手了,有你的好處。”
丁延喜不自勝,“謝謝晉大!祝晉大順利啊!”
都說晉蒙昨天下午發瘋,撞牆把自己給撞傻了,原來還真是啊。
猗瀾扯了下嘴角,沒争辯。
行吧,傻了就傻了吧,反正能把自己追到手就行了。
團在猗瀾腳底下的小貓倒是很懂,沖着丁延又是龇牙又是炸毛的,可以說是很護主的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猗瀾用眼睛找了整個飯堂一圈,都沒看見她自己。
猗瀾翹了翹隔壁的桌子,問丁延:“淩夏人呢?”
丁延擡頭四處去看了一圈,沒看見,搖搖頭,“不知道啊,沒來吧……”
“她被分在哪個監區了?”
“好像,好像是E區來着……”
“什麽叫好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是,是E區沒錯呢。晉大,沒錯,她就是被分在E區了,真的。”
猗瀾斜了她一眼,沒說話,又去問了一遍主神,得到的是一樣的答案之後,才說:“吃你的飯吧。”
淩夏在E區,她們不在一起,好像不太好辦啊。
猗瀾抵着下巴發愁,想着用什麽辦法,能把自己調過來。
想啊想,一直想到晚上回監||舍都沒想出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還是擔心。
雖然話放出去了,但是也不在自己身邊,還是照顧不到,萬一就被人給欺負了呢?
“主神,你幫我看看,淩夏她現在怎麽樣,有沒有人欺負她?”
“叮——不看。”
“哎你怎麽……”
“叮——你會被別人欺負嗎?”
“當然不會。”
“叮——那就是了。”
猗瀾一想,也是哦。
那個自己也是自己呢,自己怎麽會被別人欺負呢,從來只有她欺負別人的。
心放下來一半。
想了想,猗瀾又把吊着心的另一個問題拿出來,問道:“那她現在跟我不在一個監區,我任務也沒法做,怎麽辦啊?”
“叮——這些事她會解決,你只需要待在原地就行了。”
還是不放心,猗瀾再要問的時候,主神就把白道非和向秋的名字報了出來。
猗瀾一聽,放心了。
行,那我就待在原地等着自己,先睡覺吧。
反正是我自己,就算我一步不走,我自己也會來找到我。
誰都可能會抛棄自己,但唯有自己不會。
真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結束!感謝所有支持的寶貝們~愛你們~~麽麽啾~~
明天可能要休息一天,反正晚八點之前沒有的話就不用等啦~~麽麽啾~
☆、第八:絕對忠誠(4)
猗瀾心寬好眠, 一覺睡醒, 已經是早上五點半了。心情不錯的洗漱過, 沒想到才剛一出監||舍的大門, 就聽見了自己的消息。
“诶,你知道昨兒剛被送進來的那個小美女嗎?”
“那個叫淩夏的?”
“對對對, 就是她。”
“她不是被分到隔壁E區去了嗎?怎麽,出什麽事兒了?還是昨天晚上……她被人給弄了?”
後半句問的很有那麽點下流的意思, 不過說話的那倆人都是一路上的, 彼此知道彼此, 沒什麽裝的必要。
猗瀾站在後面聽見她們說的,登時就皺起了眉毛, 心裏也跟着揪起來了一塊, 怎麽都抹不平。
說話的兩人心領神會地嘿笑完了之後,起話頭的那人才繼續說:“哪兒啊,我聽跟她一個監||舍的人說, 陳夢都還沒摸上她手呢,就被打了。”
猗瀾摳摳指甲縫:陳夢……
陳夢是E監||區的老油條了, 仗着自己的魂獸厲害, 偷偷弄過不少新來的犯||人, 底下人都知道,不過也沒誰敢去惹她。
到底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且這赫卡特攏共就這麽大,陳夢還是無限刑||期。她們監||舍都是按期打散了再重排的,說不定就換到自己一塊兒來了。
到那時候可真就甩都甩不開的大麻煩了。
所以,從沒人管這事。
沒成想, 這回不止人沒弄成,還把自己給撞鐵板上去了。
“陳夢被打了?被那小美女打的啊?真的假的?不可能吧……”
“你不信?”
“不信。”
“不信你就自己看吧,喏,走過來那個,就是淩夏,那小美女。”
猗瀾順眼望過去,正看見淩夏走過來。
比雪還白的臉上一點表情沒有,黑直的長發仍披散着,身上穿着一套灰色的囚||服,整個人從內到外的散着沉沉的死氣,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正巧丁延路過,見猗瀾還在原地杵着,沒有過去找淩夏的意思。丁延就一轉眼珠子,覺得自己怎麽都該抓着這個獻殷勤的好機會。
于是丁延便湊到猗瀾身邊,問道:“晉大,要不我去給你打聽打聽?”
猗瀾斜了她一眼,又立刻把視線轉回到自己身上去了,說:“人就在這,要你打聽什麽?我自己不會去問啊。”
丁延心說,不用正好。她可是看清楚了,新來的那個叫淩夏的,絕對不是什麽善茬兒,自己不用去招惹她最好了。
想完,丁延就一拱手,笑嘻嘻地說:“那就祝晉大馬到成功了啊。”
猗瀾随意一擺手,腳踏出去,便就朝着自己走了。
淩夏去路被擋住了,腳下停住,擡起頭,仍是一張好像萬年也不會變的冷臉。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麽直勾勾的看着猗瀾。
墨黑的眼瞳裏,什麽都沒有,就映了一個猗瀾。
猗瀾不自在的移開眼,“你昨晚沒事兒吧?有人欺負你沒有?”
淩夏還是不出聲,只看着猗瀾。
猗瀾把視線移的更遠了一點,“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和你交個朋友……不是,我是覺得你像我妹妹,真的,特別像,我一見你就想照顧你……”
“讓。”
淩夏說話了,卻只說了一個字,還是不太友好的語氣。
就這樣,猗瀾也真的就讓了。
側過去站到一邊,猗瀾讓出來路,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就這麽就走了。
等着人都走的沒影了,視線才落回來。
跟着一起落回來的還有腦子。
腦子歸位了,猗瀾就用腦子想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表現,想完了,剪掉枝枝葉葉,就剩下來一個想法:抽自己耳刮子。
那是自己呀。
自己跟自己有什麽好不自在的?看兩眼又怎麽了?就是更不得了的事情,不是也早跟自己做過了嗎?
還有那句騙鬼的像妹妹的,說的都是什麽廢話啊……
猗瀾煩躁地捶了捶腦袋,對自己剛才的表現很不滿意。
一直蹲坐在猗瀾腳邊的小貓喵的叫了一聲,很是矜貴的翹翹尾巴,對自家主人的煩惱不是很能理解。
丁延在邊上看了全場,感慨萬千,正愁沒人說呢,流鼻血的那個陸露就出來了。一把拉住人,“哎,先別急着走呢。”
陸露動動自己被扯住的胳膊,有點不高興道:“幹嘛呀?別拉拉扯扯的。再不走可就沒飯吃了啊。”
“急什麽,你看晉大都不急。”
陸露翻了個白眼,“你還想跟晉大比?”
丁延拉着她不撒手,說:“不是,我哪能跟晉大比啊。我這不就是知道了點兒關于晉大的最新消息,想跟你分享分享的麽。”
陸露一聽是晉蒙的消息,也不想着拉回自己胳膊了,問道:“什麽最新消息啊?”
“昨兒新來的那個,知道吧?”
陸露回想了一陣,問:“是不是臉特別白的那小妞兒?”
“對,就是她,叫淩夏的。”
“然後呢?這跟晉大有什麽關系嗎?”
“然後?然後晉大就看上她了呗。你說這跟晉大有什麽關系呢?”
陸露皺着眉,去看蹲在路邊的猗瀾,視線沒收回來,她問:“你怎麽知道晉大看上那個人的?”
丁延攤手:“晉大自己說的啊。”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啦,你還是有機會的,”丁延拍拍她的肩膀,說,“剛才晉大去找淩夏搭讪,被人家拒絕啦。”
陸露剛要再說話,就有獄||警從監||舍裏出來了。
“4203、4237!不許在監||舍門口聚集閑談!”
丁延立刻舉起手,回頭對獄||警賠笑道:“抱歉抱歉,一時間忘了,我們這就走啊,這就走!”
說完就拉着陸露要一起走,陸露掙了一下,沒掙開,惱道:“晉大還在那呢!”
丁延咋了聲,扭回頭沖着猗瀾喊道:“晉大!快去吃早飯了!”
猗瀾聽見,還沒點頭呢,那邊獄警就吹了哨子,刺的耳朵生疼:“4203!禁止大聲喧嘩!再犯一次就記過!”
丁延弓腰擺手,一副誠心賠罪的樣子,結果一扭回頭就爆了一句粗。
陸露看着她這樣,不由嗤笑了聲,“你怎麽不正面跟她幹呢?躲在這兒罵她有個屁用啊?”
“你懂什麽,”剛罵完那獄||警,丁延心情舒暢了一點,說:“我又不傻,真要跟她正面幹,爽是爽了,可回頭一爽完她就關我禁閉,那我可能真的要爽到死了。”
陸露沒進過禁閉室,所以也沒什麽感覺,問:“真有那麽嚴重?”
丁延嘿笑,“你進過一次就知道了呗。”
陸露看她一臉不懷好意,抽抽嘴角,“算了吧。”
猗瀾站起身,看她倆拉拉扯扯的黏糊在一塊,心裏不爽,扭頭去問吹哨子的那獄||警:“警||官,她們倆肢體接觸過密,你不管管嗎?”
那獄||警見是猗瀾,提的又合情合理,便就又吹了一聲哨子,喊道:“4203、4237!保持距離!”
丁延立刻豎起來雙手,表示自己沒幹什麽事情。
陸露沒動,原來怎麽就還怎麽。
丁延看她這樣,不由在心裏一笑:小丫頭叛逆心還挺重。
猗瀾見目的達成,就摸了摸邊上挨着的小貓,十分滿足的站起來,向着飯堂走去。小貓也一甩尾巴,跟在了她後面。
早飯是六點開始,六點半結束。
猗瀾匆匆吃完早飯,剛好到六點半,在飯堂值班的獄||警五分鐘之前就開始催人走了。于是猗瀾剛一吃完,就把盤子送到位置,然後立刻離開了飯堂。
七點鐘開始工作,一直到中午十二點。
中間休不休息全由各監區的老大說了算,每個廠子裏都有監||控設備,獄||警不可能一直在邊上看着她們幹活,只是到時間點了,獄||警們會到各個監||區巡邏一圈,确保沒有異常就行。
猗瀾抱着小貓坐在石料堆上,給小貓咪順順毛,順便耗耗時間。
其他人見怪不怪,就當看不見,自己幹自己的活兒。
比起D區廠子的一片祥和,E區現在的情況就不是特別的和諧了。
陳夢昨晚上是被淩夏一下子就打暈過去的,連叫都沒來得及叫。其他原本準備和陳夢一起的人,一看這狀況,頓時就慫的縮了回去。
還以為進來的是朵柔弱可欺的小白花,沒想到是卻朵霸王花,還會吃人的那種。
惹不起,趕緊躲着點吧。
這是其他人的想法,陳夢不這麽想。
她想,她在赫卡特都待了那麽長時間了,還從來沒被誰這麽搞過。要是這一把不找點場子回來,那她以後在赫卡特就很難再混好了。
今天一早醒過來,淩夏已經不在監||舍了。
沒辦法立刻就打回去,陳夢就決定先從別的地方讨點回來。手段雖然不入流,但确實很解氣。比如,把淩夏疊好的标标準準的方塊被子給踢散了,還有把她的洗漱用具都扔進衛生間。
E區的老大向來不管事,随便她們鬧。
于是,陳夢決定在她們的那個廠子裏給淩夏一點更正式的教訓。
監控死角的地方,陳夢帶頭,還有五六個人跟着,把淩夏圍在正中間,就像是初高中的不良少女聚衆要教訓人一樣。
淩夏垂手站着,臉上無波也無瀾,對自己的境況似乎并不在意。
陳夢上前,推了一把淩夏,“你很能耐嘛,連我都敢打。”
淩夏向後退了一步,仍是站的筆直,表情不變,也不說話。
陳夢看着她的臉,仍是覺得心癢。這麽好看的人,昨天晚上沒能弄到手,實在是太虧了。
于是再要去推淩夏肩膀的手,就換了方向,直奔着淩夏的臉去了。
淩夏本想閃過去的,可是在看見了什麽之後,就改了主意。人就站在原地,不躲也不閃,跟木偶一樣,就站在那不動。
陳夢以為淩夏是真改注意了,心裏還一高興的,手就繼續往前伸,剛要摸到想摸的那張臉,就只差了一寸,卻生生被人給叫停了。
“住手!——”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
☆、第八:絕對忠誠(5)
“住手!——”
說話的人不是猗瀾。
事實上, 猗瀾是正準備說的, 沒想到半路上被人截了胡。
這裏的事情也是主神告訴猗瀾的, 好讓她及時來救美, 順便刷一刷自己的好感度。不至于下次再見的時候,自己甩給自己的還是一個“讓”字。
然而, 她這剛要出場呢,就被人搶了風頭。
猗瀾不高興地瞥向說話的那個人——就是E區那個不管事的老大, 譚森。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晃悠出來的, 正正好擋在了猗瀾的前面。
譚森瞥了一眼被圍在正中的淩夏, 不鹹不淡地道:“散了,都做事去。”
陳夢尤不甘心, 說:“譚大, 昨晚上是她先動的手,這個仇要是報不了,我心裏頭不痛快!”
譚森将視線轉到她身上, 不輕不重地問,“那你想怎麽才痛快?”
陳夢:“我想……”
話還沒說完, 陳夢就說不出來了。兩手捂着被譚森一腳踹中的肚子, 臉色發白, 疼的發不出聲。
譚森收回腳,問:“這樣痛快了嗎?”
陳夢恨恨地向着淩夏瞪了一眼,忍着疼,扭頭走掉了。
跟着陳夢聚過來的幾個人,被譚森那一腳給吓得全定在了原地, 動也不敢動,生怕下一個挨到的就是自己。
譚森手插||在兜裏,沒有再踹人的意思,只是視線掃過那幾個人,“還不滾?”
那幾人反應過來,連忙全滾了,半刻不敢多留。
等清過場,譚森才轉身去看猗瀾,“讓你見笑了,我管的少,她們一向都這樣沒規矩,還請你多包涵。”
猗瀾抱着貓走進來,眯眼微微笑着,說:“譚大這說的哪裏話呀,你監||區裏的人沒規矩,怎麽也挨不上我來包涵,是吧。”
譚森側身,讓出來身後的淩夏,道:“再有兩天,E區重排監||舍,陳夢不會再跟她在一個監||舍裏的,你放心。”
猗瀾朝淩夏看,淩夏卻沒回看過來,甚至都沒多待,等着那些人全都走了,就做事去了。
像是看不見猗瀾這麽個人一樣。
然而那只一直窩在猗瀾懷裏面的小貓,卻突然就感覺到了有危險,喵的叫了聲,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十分警惕地四處張望,望了一圈,發現危險源沒有了,這才慢慢地軟了毛。
猗瀾順着小貓的背摸了摸毛,視線從淩夏身上收回來,“我能不能放心,還要看譚大怎麽做。行了,我出來也夠久的了,再不回去她們都該造反了。”
說完,猗瀾就真當自己是過來串門的,串完了就準備回去了。
沒能把淩夏弄過來,又是沒辦法跟自己玩耍的一天。
晚上回到監||舍,躺在床上,猗瀾覺得實在無聊,就叫了主神出來,準備跟它探讨探讨。
“主神,淩夏真的是在這個世界那個的我自己嗎?”
“叮——是。”
猗瀾摳摳指甲縫,不是很能理解,問:“那她為什麽不理我啊?而且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