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也不是很喜歡我的感覺啊。”
“叮——為什麽她要喜歡你?”
猗瀾回答的理直氣壯:“因為她是我自己啊!”
自己當然要喜歡自己了。
這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主神頓時沉默了下來,竟沒話可答。
猗瀾說的,好像也沒錯的感覺……
這邊主神因為猗瀾的話陷入沉思,猗瀾卻開始有點不确定自己說的話了。
是啊,為什麽呢?
為什麽自己就一定要喜歡自己呢?
萬一就不喜歡呢?
可是,自己如果連自己都不喜歡的話,還會喜歡誰呢……
猗瀾想了想,想的頭疼,還是沒想出來答案。
想不出來,猗瀾不為難自己,側身把被子一裹,就不想了,準備閉上眼睡覺。至于主神是不是還在等着,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因為那個沒想出來答案的問題,一連着好幾天,猗瀾都沒有那麽特意的去關注淩夏了。
丁延更是拍着陸露的肩膀,鼓勵她說勝利在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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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是陸露還有點理智,沒真被她一慫恿就再爬去扒猗瀾的床頭,而是選擇先在暗處繼續觀望觀望。
過了兩天,E監||區監||舍果然重排了,淩夏被分在了離陳夢最遠的一間監||舍。
明明能到嘴的鴨子,卻眼瞧着就這樣飛了。
陳夢不忿,去找譚森理論。
結果,不止沒有理論到自己想要的,還被譚森賞了一巴掌。
譚森沒收着勁,一巴掌下去,陳夢頭都偏到了一邊。
收回手,譚森說:“陳夢,收斂一點。淩夏是晉蒙看中的人。不說晉蒙,就是淩夏,也不是憑你就能動的人。”
陳夢扭回頭,憤然道:“姐!”
“既然你還叫我一聲姐,那我就再管你一次。別再想着動淩夏,聽到了嗎?”
陳夢捂着被打的火辣辣的那半邊臉,頰肌繃的死緊,把頭低低的垂下去,掩住表情,“聽到了。姐,那我先出去了。”
譚森可有可無地嗯了聲,說:“去吧。”
一直跟在譚森身邊的人走到她邊上,不放心地道:“譚大,陳夢她好像還沒死心,要不要……?”
“不用。”譚森重拾起放在床上的書,打開到剛剛折起來的地方,準備繼續看,“人要找死,誰也攔不住,誰也不用攔。”
“是。”
陳夢出門,走到一處偏角,狠狠一拳砸在牆上,震的牆皮都抖落了幾塊下來。她咬着牙,幾乎想把說出來的名字給踩碎了,“晉蒙……淩夏……”
……
D區的人一直都很少跟別區的人來往,除了要歸功于晉蒙的管教有方之外,還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她們這一區犯||人的魂獸多數都是猛|禽。
猛|禽天生就有去征||服的本||能,尤其是征||服同屬于強者的對方。
在這一點需求上,D區內部就能實現自我解決,所以也就沒有跟別的監||區的人來往的必要了。
于是,騷亂突然發生的這一晚,D監||區沒有一個人是事先知道的。
猗瀾睡眠淺,一聽見動靜就醒了。
躺在床上聽了一會兒,還以為很快就會結束的,沒想到聲音卻是越來越大,半點沒有要收斂的意思。
猗瀾坐起來,問:“你們聽見了嗎?”
同舍另外的七八個人也全都跟着坐了起來,回說:“聽見了。”
有靠窗子近的,已經麻溜地翻身下了床,湊到窗子邊上去看情況了,費勁巴拉地看了一陣,看清楚了就猛地爆了句粗,說:“鬧起來了!”
一聽這話,屋裏的其他人頓時也動了心思,各自的魂獸全都不安穩地躁動了起來,就等着自家主人一聲令下,就沖到外頭去跟着一起鬧。
猗瀾撚了撚手指,心裏明白了兩三分,“全都躺回去,繼續睡覺。”
其他人不解,“晉大?”
猗瀾也不打算解釋,摸了摸蹲在床頭的小貓咪的頭,吩咐道:“去另外幾間警告她們一下,讓她們別起不該起的心思,全都睡覺。”
“要是有不聽話的,你就咬,只要別咬死了就行。”
小貓被猗瀾摸的舒爽,喵的叫了一聲,就靈活地從床上跳了下去,步态優雅地走出了監||舍。
同監||舍的幾個人互相看看,沒敢再動,把心思壓下去,全都回了床上。
猗瀾坐着聽了一會兒,看着像是很鎮定,其實還是擔心的不行。
更具體的情況也沒有別的人可問,猗瀾只好再把主神拖出來,問道:“淩夏是不是在那裏?”
主神不大高興被她拖出來,但還是回答了:“在。”
猗瀾更擔心了:“那她有沒有受傷啊?”
“叮——她一個人,對方有近幾十個人,你說呢?”
猗瀾摳摳指甲縫,又急又煩。
另一個自己正在遭難,而自己卻什麽都不能做,只能在這裏幹等着,這種感覺,實在是糟透了。
主神難得好心,寬慰道:“急也沒用,她自己有數,你等着就是了。”
猗瀾嘆了聲,“行吧。”
反正也沒別的辦法,等就等着吧。
一拉被子,重新躺了回去,卻怎麽也睡不着,翻來覆去地換着姿勢。等到外面的動靜鬧到最大之後,又開始漸漸消停了回去的時候,她才有點迷迷糊糊的。
等着一挨到天亮,猗瀾立刻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可這會兒太早,還沒到開門的時候,出不去,就只能在門口等着獄||警過來開門。
猗瀾就靠着門等着開門的人來,轉來轉去的,急的不行。
好容易開門的來開了門,猗瀾立刻就跑出去了。還被獄||警吹了哨子,警告道:“3990!禁止奔跑!”
猗瀾不得不緩下來,改成快走,去飯堂等消息。
她來的早,飯堂裏還只有負責做飯的犯||人在忙着。且今天丁延正好輪到,也在這裏。
故意往後廚那兒晃了晃,猗瀾發現今天後廚的人好像比前幾天少了很多。
想了想,猗瀾趁着在飯堂值班的獄||警沒往這邊看,就立刻貓着身子閃進了後廚裏面。
丁延做完飯,剛擦過手,就看見有人閃了進來,立刻問:“誰?”
猗瀾直起來腰,“我。”
看清楚來人,丁延頓時就換上了笑臉,帶着幾分谄意,“哎晉大啊,今天怎麽來這麽早啊?”
人懂事着呢,也不問猗瀾為什麽要來後廚,來後廚幹什麽,就管問好。
猗瀾看了一圈,問:“今早做飯的人怎麽這麽少?”
丁延靠水池站着,“沒事兒,不用擔心,反正來吃飯的人也少,保準管夠。”
“怎麽說?”
“哦,晉大你們昨晚在監||舍不知道是吧,”丁延昨晚沒回監||舍,是跟今早一起值班做飯的人睡在值班室的,“昨晚上有好幾十號人聚衆鬧事,上面發火了,關了近一百多個人禁閉呢。”
“一百多個人?”
“對啊,那些沒去的但是跟去的人走的近的,一個沒落下,全都進去了。”
“那淩夏呢?”
“她啊,”丁延站直了,摸摸鼻子,“聽說好像要關半個月……”
猗瀾将手猛一握緊,半個月……
作者有話要說: 關完禁閉就能跟自己一起玩耍咯
☆、第八:絕對忠誠(6)
緊閉室的走廊裏到處都能聽見叫罵聲, 捶砸禁閉室的門牆的聲音, 吵得幾個過來巡邏的獄||警不得不吹哨子警告。
“全都保持安靜!再有出聲的, 禁閉時間多加一倍!”
當然, 就這麽一句警告還是壓不住她們的,反而還激起了反叛心理, 各個禁閉室裏搞出來的聲音更大了。
獄警也就不再白費力氣警告了,直接打開幹擾器, 吵鬧叫罵的聲音登時就全都變成了慘叫聲。
幹擾器攻擊的不止是犯人的精神, 更是直接攻擊她們的魂獸。
赫卡特雖然到處都裝有壓制犯人的魂獸能力的設施, 但也只是壓制,并沒有完全限制犯人的魂獸活動。
幹擾器持續開了五分多鐘, 關掉後, 禁閉室裏就是一片安靜。
獄||警拎着手裏的幹擾器晃了晃,道:“還是這玩意兒好用,比咱們喊來喊去的管用多了。”
另一個是新調來的, 看看幹擾器,不是很理解地問:“那為什麽不直接就限制她們魂獸的能力呢?那樣不會省事很多嗎?”
那個在赫卡特時間長, 所以知道點不在表面上的事兒, “野獸要是忘了怎麽伸爪子, 就算外表再兇狠,也只是被圈養的家|畜。咱們邁卡蒂亞王族的那些個大人物們,要的可不是一群只會浪費資源的廢物。”
新調來的那個聞言,若有所思地問道:“你的意思是,這是上面故意安排的?”
“上面的安排, 我這種人怎麽可能會知道呢。就是随口瞎說說,你可千萬別當真了啊。”
那個獄||警沒再多做解釋,随便應付了兩句就算過了。知道的太多和說的太多,都不是什麽利于安全的好事。
這天早上,猗瀾是跟季白還有譚森一起吃的早飯。
其他人雖然好奇的不行,但也只是遠遠看着,并不敢上前圍觀。
這是西半邊三個監區的老大第一次聚在一起。
但即便是這場面再怎麽新奇,三個監||區餘下的的沒進禁閉室的犯||人們也是乖乖地躲的遠遠的,免得自己的魂獸被三位老大的魂獸們加在一起的威壓給吓破膽。
然而,作為當事人,猗瀾的好奇并不比其他人來的少。
季白就算了,譚森竟然也會過來,這就很意外了。
猗瀾放下筷子,看了一眼挂在牆上的鐘,已經是六點十三了。從譚森落座開始,她們就這麽沉默了整整近十分鐘。
要是再沉默個十分鐘,那就很好了:直接到點,各自散了。
棒。
可惜季白沒耐住。
她咬着筷尖,不是很能理解地問道:“我們三個都這樣不說話,為什麽還要坐在一起啊?”
猗瀾心說,問得好。
譚森也放下了筷子,開口,是道歉的話,她說:“抱歉了,是我監||區底下的人不懂事,連累了你們。等她從禁閉室出來,随你們處置。”
季白斜着嘴角痞痞地笑了一聲,不再咬着筷子,而是把它們一并,放在了餐盤上,說:“我聽說帶頭的那個,叫陳夢的,是你親表妹啊。你的親妹妹,随便我們處置?會不會不太好啊。”
“你也說了,是表妹,”譚森去看季白,表情藏得略深,面上看不出什麽來,“一表三千裏這樣的話,偶爾也是要聽一聽的。”
季白聽見後半句,一笑,說:“我一直聽人說E監||區的譚大只喜歡看書,不喜歡開玩笑,沒想到這是假的啊。”
譚森沒承認也沒否認,而是說了可以立刻轉移話題的更暧昧的話:“你要想知道我的喜好,可以直接問,不用聽別人說。”
季白聞言明顯愣了一下,愣過之後才幹笑着道:“譚大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誰想譚森卻一臉認真地反駁道:“絕對沒有。”
季白招架不住她的這份認真,立刻扭頭去看猗瀾,想要向她求助。
可猗瀾眼光一錯,只當自己沒看見,半點沒有想替她接譚森這茬兒的意思。
沒辦法,求人不如求己,季白決定靠自己。
“我聽人說,她們的這次鬧事,是為了一個新來的才弄起來的。那個新來的,好像叫淩夏,是吧?晉大。”
轉移話題這種本事,不止譚森會,她也會啊。
談及淩夏,那就不怕晉蒙不攪和進來了。
現在可不止是西半區,整個赫卡特都知道有一個新來的叫淩夏的,是D區老大晉蒙看中的人了。只要晉蒙還想護着淩夏,那就必得接下話。
猗瀾摳摳指甲縫,很是和善地朝着季白笑了一下,“是啊。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我的夏夏那麽好呢。任誰看了,都是要忍不住動心的呀。”
“夏夏?”
“是啊,夏夏,有問題嗎?”
季白抽抽嘴角,完全不想跟她多糾結這個稱呼的問題,“沒有。”
譚森出聲打斷她們的話題:“好了,這次的事情過後,上面一定會安排混區的。晉大,我保證到時候,淩夏會跟你在同一個監||舍。”
混區就是把幾個原來監區的犯||人分散了,人員再重新分配到各個監||區,從而保證一個監||區的人不會在一起太久,從而形成團體,難以管教。
尤其是怕發生像昨晚那樣的事。
昨晚的事,雖然是犯|人對犯|人之間的騷|亂。但如果以此作推,變成了是犯||人集體對赫卡特的騷||亂呢?
況且為了迎合那些大人物們的要求,這些擁有魂獸的犯|人們的能力只是被壓制了一多半。要是哪天赫卡特的壓制系統出了問題,那可就是真的糟透了。
猗瀾撩了一下眼皮子,看向譚森,問:“這算是賠禮嗎?”
譚森點頭:“當然。”
“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猗瀾站起身,端了飯盤就準備要走了,“下次再聊吧。”
譚森嗯了一聲,算是應過。
季白沖着猗瀾揮揮手,也當是說了再見了。揮完放下來,又扭頭去看譚森,問:“那我的賠禮呢?”
昨晚也有F區的人被陳夢鼓動,參與其中。
譚森就直直地盯着她的臉看,反問道:“你想要什麽?”
“我……”季白被她的眼神看的不舒服,我了一陣什麽都沒我出來,就端起餐盤跑了,“我,下次再說,再見!”
然後就又被獄||警吹哨子警告了:“3986!不準在飯堂跑動!”
季白差點沒摔了。
譚森卻是抿着嘴唇,竟難得一見的笑了。
……
譚森估的沒錯,果然在那晚之後還沒有兩天,上面就開始宣布要混區了。
這次混區不比之前只是東西兩半區內部小部分的混,而是東西兩邊六個監||區全都要要混。
有調走的,也有調過來的,還有不動的。
不動的就比如猗瀾,正趴在床上,看着床頭空蕩蕩的床鋪,想着被關在禁閉室裏的那個自己。
還有幾天來着?
半個月,十五天,過去了七天了吧?
掰掰指頭,離能見到自己,也就還有八天了。
嗯,很快了。
猗瀾睡不着,就跑去空着的床鋪上躺躺,覺得有那麽點睡意了,就再跑回自己的床上躺着,閉眼睡覺。
一直蹲在床頭舔爪子的小貓,觀看了猗瀾行動的全過程,只覺得完全不能理解。
這種不能理解的行為,它就一直看了八天。
第九天的晚上,它正被猗瀾抱在懷裏,剛從石料廠子回到監||舍。
監||舍裏的其他人都還在廠子裏沒有回來,所以猗瀾推開門,看見的就是自己想了半個多月的那個自己。
而那只小貓則是在猗瀾剛一打開門的時候就跳了下去,躲在了猗瀾的腳邊,小聲的喵喵叫着。
然後,猗瀾可能腦子就被小貓叫的不正常了。
看見淩夏的一瞬間,想說的千言萬語,就變成了兩個字,“妹妹!”
這兩字一蹦出來,監||舍裏的氣氛頓時就微妙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先說一件事,之前也說過,就是最近身體狀況一直不佳,碼字也只能斷斷續續。但是大家放心哈,我盡量碼,碼完了就發上來,不用擔心坑掉的問題,沒有大意外是不會發生的啦~
【預告:今天認親,明天家||暴】
☆、第八:絕對忠誠(7)
猗瀾覺得自己肯定是哪裏壞掉了。
不然自己怎麽會對着自己, 喊出來“妹妹”兩個字呢?
一定是壞掉了。
淩夏本來看見她的時候還沒什麽表情的, 但在她說了那兩個字之後, 表情就變得相當深沉難以捉摸了。
但也沒有回應, 只是朝向猗瀾看着。
“我,”猗瀾想着怎麽補救, 想來想去都沒想到,只好決定腦子壞到底, “我能不能把你當成妹妹啊?因為你真的和我妹妹很像, 特別像。所以, 行嗎?”
猗瀾說的時候努力把眼睛睜大了,好讓自己看到自己眼裏的真誠。
然而淩夏看都不看, 拒絕的毫無猶豫:“不行。”
第一次接收到來自自己的拒絕, 猗瀾表示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麽啊?”
淩夏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忙自己的事情:把洗澡用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放在盆子裏面, 準備出門去洗澡。
被關禁閉關了半個月,整個人都馊了。
正好, 今天晚上是輪到D區的人用浴室, 不用再多等兩天, 繼續發馊。
猗瀾見狀,就也把東西卷卷,往盆子裏一塞,跟着淩夏後面繼續問道:“為什麽不行啊?難道有我當你的姐姐不好嗎?我要是當了你姐姐,我可以照顧你呀。”
淩夏頭都不回, 冷冷道:“不需要。”
猗瀾不放棄,跟在自己身後面,一點也不嫌累的給自己介紹自己的好處,還有自己會對自己有多好多好。
但人家淩夏就當沒聽見,一直走到浴室,都沒搭猗瀾一句話。
在浴室門口值班的獄||警看見有人來,便立刻攔下了,問:“哪個監||區的?”
淩夏冷冷作答:“D監||區。”
“D區的?現在還沒到下班的時候,你怎麽先過來……不對,你,你是,”獄||警看看淩夏,先是覺得眼生,又去看看她囚|服上的編號,跟自己記得的那個號碼一對,臉色頓時變了,“你是淩夏?”
“是。”
得到确認,獄||警立刻不攔着了,“進去吧。”
猗瀾到的時候,正好看見淩夏被放進去。心裏好奇,怎麽淩夏會被放進去的呢?還以為得要自己來當通行證的呢。
摸摸盆沿,猗瀾決定先進去再說,回頭問自己好了。
獄警看見猗瀾,這回連攔都沒攔下,直接只點了下頭,就算通過放行了。
不過這些都沒什麽。
猗瀾是走到浴室的內門口才突然響了起來的:哦,她們這是到了浴室呀,到了浴室,那就是要洗澡的呀。
洗澡,那就是要脫衣服的呀。
這會兒才八點多一點,D區其他的人還沒下工,都在石料廠裏幹活兒呢。
也就是說,這麽大一間的浴室裏,現在只有她和淩夏兩個人呀。
只有她自己跟自己……
猗瀾想想都覺得開心的不行。
來赫卡特這麽久了,才終于找到這麽好一個機會跟自己單獨相處一會會兒,真是不容易呀。
等猗瀾開心完,推開內門進去,才發現更衣室裏已經沒有了淩夏的影子。于是她便就也加快了速度,把自己脫光光後,就端着盆子鑽進了洗浴間。
因為還沒有多少人,所以洗浴間裏的水霧還不是很濃。但也已經有一點了,不說能把人完全都藏進去,至少也能模糊視線。再加上分的而很散的,安在四個牆角的那幾盞的小燈發出的亮光簡直可憐,能照見的範圍就更小了。
于是,犯||人們在洗浴間裏洗澡,基本等于是摸黑行動。
但這也是無所謂的事。
能見度低,對于赫卡特裏關着的這些屬于少數部分的“優秀人才”們,并不算是什麽大問題。
只要她們想,她們就能看見。
猗瀾眯着眼找了一圈,終于在一處角落裏找到了在沖澡的淩夏,便就立刻湊了過去,“你在這裏呀。”
淩夏仍只當做沒有聽見,半點反應都不給猗瀾。整個人就垂着雙手,直直站在淋浴頭底下,任由彙成柱的水流砸在身上。
烏黑的頭發全都被水打濕了,緊緊的貼服在一起,跟全身的雪白一對比,視覺沖擊十分強烈。
就像白色的紙張,暈上墨色。
再沒有其他的顏色能入侵紙上,也再沒有任何顏色能比得上這兩種。
猗瀾看着,喉頭上下滑了滑,伸手去擰開淩夏邊上的那個閥門,很有點嫌冷的水就嘩啦啦地從上面淌了下來。
“啊!——”
猗瀾被冷水突然一冰,下意識地就叫了一聲,往邊上一躲。不偏不倚,正好撞到淩夏。
淩夏反應快極,還沒待猗瀾自行躲開,就伸手将她的胳膊縛在了身後,自己則緊跟着貼上去。
猗瀾便順着勢迅速轉過身,收回了自己的胳膊,只是還沒等她往後退開,淩夏就緊緊跟着攻了過來。
半點沒有對猗瀾留情的意思,直接将猗瀾逼着退到牆根。淩夏橫着胳膊,狠狠抵在她的脖子上,自己靠近,聲音沉沉響起,她問:“你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白道非也問過。
她當時回答的,是一個可以完成任務的名字。
現在,她能回答自己的,也只會是一個可以完成任務的名字。
猗瀾閉了一下眼,先把自己騙過去,再睜開眼睛,看着另一個自己的,近乎真誠地欺騙道:“當然是晉蒙啊,不然我還能是誰?”
淩夏眼中有什麽滑了過去,然後深藏在眼底,猗瀾沒有看到。
“那你接近我,目的是什麽?”
“目的?”猗瀾眨了一下眼,說:“我的目的很簡單呀,就是想要你做我的妹妹嘛。你是不是,已經準備好要答應我啦?”
淩夏放下橫着的胳膊,松開對猗瀾的束縛,重新站回到水|流底下,頓了幾秒後,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不可能。”
猗瀾抿了一下嘴唇,沒說什麽,就也跟着她後面回到自己開的那個水頭底下。
大概是冷水已經流光了,現在淌出來的都是熱水了。猗瀾這次學聰明了,沒直接站過去,而是伸手去試試,試了覺得正好,這才站到下面。
兩人都不說話,洗浴間裏就只有水聲在洗浴間裏回蕩着,無限放大。
安靜了好一會兒後,猗瀾覺得這樣不行。
花了半個多月,自己才跟自己正經說上一回話,要是再磨磨唧唧的,估計得等上個兩三年後,自己才能跟自己稍微好那麽一點。
時間倒是無所謂,反正淩夏跟晉蒙的刑期都是無限的,不怕等不到那一天。
只是時間太長,猗瀾沒有那個信心,在這麽長的時間裏面,每天都對着自己演戲,還能演的滴水不漏。
太難了。
說不定哪天一睜開眼,自己一個沖動,就爬到淩夏床上,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給了自己。
猗瀾想的出神,擡手的時候沒注意,就碰到一處軟綿綿的地方。
碰到地方的手不止沒收回來,還又動了動。
動完了,心裏想道:嗯,這個地方不僅軟綿綿的,還很有點不得了。
淩夏周身一片低壓,沉下聲,冷然問道:“你在幹什麽?”
猗瀾立刻收回手,扯了嘴角笑,說:“我什麽也沒幹啊,我只是在表達一下,我對你的……嗯,對你的感情,嗯,感情。”
“是嗎?”淩夏把濕漉漉的頭發攏到一側,披在肩上,長發就蓋住了某處軟綿綿的地方,她向猗瀾走近,黑沉沉的眼睛裏漾着暗光,嘴角竟也翹了起來,笑的略邪氣,“那你是想表達,對我的什麽感情呢?”
對于這個問題,猗瀾想都不想,脫口就道:“喜歡啊!”
淩夏重複道:“喜歡?”
“是啊。”
“那你是這樣的喜歡我,”說着,淩夏就在猗瀾的頰側親了一下,但這一下很輕也很快,如蜻蜓掠水。不過這并不是結束,她直視着猗瀾,又道:“又或者,你是這樣的喜歡我呢……”
随着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淩夏又親了下去,這次不是那麽純純的親親臉頰了,而是奔着嘴唇去,攻城略地。
猗瀾被淩夏咬疼了,剛想動一動手,把淩夏推開一點,兩只胳膊就又被淩夏困到了後面。
“唔唔……唔……嗯……”
猗瀾被淩夏親的發懵的時候就剩下這麽一個想法:淩夏的舌頭一點也不像剛剛摸到的那個地方軟綿綿的啊,明明舌頭原來也是軟的呀……
等到淩夏覺得夠了的時候,才撤回唇舌,扶着猗瀾的後腦勺。将自己的額頭抵着猗瀾的,兩人的眼睛離的不能再近了,眼睛裏只有眼睛。
“你現在知道,自己要對我表達的是什麽樣的感情了嗎?姐姐。”
最後兩個字,淩夏是用氣音說出來的。
仿佛羽毛,輕飄飄地搔過心尖。
猗瀾心裏癢癢,聽着自己叫自己姐姐,這種感覺可以說是十分的奇妙了。
但還有沒等及她細細品味,淩夏就伸手關掉了兩人的水閥,拉着她出去更衣室了。
“怎麽了?”
更衣室裏的燈光比洗浴間裏的要亮的多,淩夏又恢複了什麽表情都沒有的狀态,把猗瀾的換洗衣物扔過去,“穿上。”
“哦。”
猗瀾接下衣服,沒有多問,乖乖把衣服穿了起來。
她動作不慢,淩夏那邊更快。
等兩人剛穿好衣服,就有人推開門進來了,是D監||區剛下工的其他人。
進來的人一看見只有猗瀾跟淩夏在,就全都一臉很懂的表情,嘿嘿笑了起來,“晉大啊,就說你今天怎麽這麽積極過來呢,原來是着急啊!”
“你懂什麽啊,好吃的就在眼前,怎麽能不急啊?換你你也急!”
猗瀾調整了一下表情,伸手去攬住淩夏的肩膀,對着衆人笑笑,“行了啊,你們趕緊洗吧。”
說完就擺擺手,端了盆,摟着淩夏就出去了,留下一更衣室裏的人在那笑。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想笑:嘿嘿嘿
明天見呀~~麽麽啾~~
☆、第八:絕對忠誠(8)
猗瀾摟着淩夏回到監||舍, 一路上都沒有撒開手。
還是淩夏說的松手, 她才松開的。
她們換下來的囚||服是有專人負責清洗的, 但是像內|衣這種東西呢, 還是要自己拿去洗的。
兩人并排站在洗手池那兒,水龍頭開着, 嘩啦啦的響。
接夠了一盆水,猗瀾把水龍頭擰起來, 一邊搓着衣服, 一邊去和淩夏搭話:“那你現在就是我妹妹了, 對吧?”
淩夏回答她的只有嘩嘩搓衣服的聲音。
猗瀾側眼去看淩夏在那認認真真地搓衣服,眉梢一動, 收回來視線, 繼續自言自語道:“那妹妹呀,我能叫你夏夏嗎?夏夏,夏夏?夏夏……”
換了三四個音調來讀重複的兩個字, 怎麽都覺得讀不夠。
淩夏把衣服擰幹,放進盆裏, “誰是夏夏。”
猗瀾也跟着加快速度, 把衣服草草一擰, 扔進盆裏,“你呀。妹妹,你不是叫淩夏嗎,這是我特地給你起的愛稱呀。”
嗯,愛稱。
猗瀾覺得自己這個說法沒問題。
淩夏掃了她一眼, 沒說話,只是把她的盆子拖過來,又把盆裏的衣服拿出來重新擰過,這回才是擰幹了。
猗瀾就站在邊上看着,心裏高興的不行。
哎呀,之前都白擔心啦,淩夏果然就是自己嘛。
自己怎麽會不喜歡自己呢?
只不過怕是這個自己呢,有一點點嘴硬,不肯承認而已吧。
猗瀾如此美滋滋的想着。
晚上同監||舍的其他人洗完澡陸續回來,都過來跟猗瀾說了恭喜,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猗瀾全都笑着收下了。
赫卡特倒還沒有開明到任由犯||人之間随便搞對象的這個程度,不過只要不擺到明面上去,那些獄||警也不會吃飽了沒事幹的來關心犯||人的感情生活。
你懂我懂的事情,沒必要。
雖然規則在那寫着:搞對象的兩個人全都要在禁閉室待上一個月,直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為止。
但是搞個對象麽,又能有多大的錯呢?
反正再怎麽錯,也不會比她們進來時犯下的罪名更大了。
陸露是跟着別人一起來說的,只不過說的不是很情願,還帶着點不甘心的意思朝着淩夏看了一眼,怎麽都不覺得她能比自己好到哪裏去。
猗瀾看見了,就去攬住淩夏的肩膀,動作散漫随意,并不像是故意為之的,“陸露,謝謝了啊。”
陸露收回來看淩夏的視線,微笑道:“不用謝,晉大,你可別跟我客氣。”
猗瀾笑笑,沒再多說,直當這茬過去了。
倒不是她跟陸露玩不起,只不過要是她再玩兒下去,估計她身邊的這個她自己就要跟陸露過不去了。
熄燈前,獄警來點了四五回人數,點完之前她們都不可以上床,只能在地上站着。
她們在石料廠揮了一天的錘子,早就累的不行了。有脾氣急的撓撓頭發,罵了一句髒話,“平時都沒來查,今天怎麽沒完沒了的啊?是不又有哪個傻||逼逃跑了?”
邊上的笑了一聲,說:“呸!你可別烏鴉嘴了,要真有這麽一個傻||逼,那我們接下去的日子,可就要不好過了。”
猗瀾聽見了,心想:你倆估計還真就是烏鴉精轉世了。
沒錯,她倆猜的穩穩全中。
東半邊的B監||區有人越獄,獄||警暫時還沒有找到人。
上面緊跟着就宣布了:整個赫卡特,在找到越獄的這個人之前,每個監||區都要進入高級警備狀态。
所謂的高級警備狀态,就是将壓制犯人魂獸的等級從七級擡到九級,這種等級的壓制之下,只要魂獸能力稍微弱一弱的,就會連自己的主人都看不到自己了。而且每隔十二小時,幹擾器就會啓動一次,幹擾範圍是整個赫卡特,每次持續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