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是丁延傳的。

是副監||獄||長。

副監||獄||長剛回到值班室,在床邊還沒坐多久,就覺得這于自己而言,簡直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他和暗賽的俱樂部簽下的賭約:三次,三次之後,如果他帶去的淩夏,能夠打敗監||獄||長帶去的晉蒙,那就算是他贏了。只要他贏了,那晉蒙這些年贏過的所有比賽的獎金,就會全部都歸他所有。

只要晉蒙不能去,那也算是淩夏贏。

所以,只要晉蒙在禁閉室裏待上兩個月,那剩下的兩場,淩夏必贏無疑。

副監||獄||長想想那筆巨款,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理由放棄。他一定要把這筆巨款贏到手。

想着,他便起身去了廣播室,把這則消息散了出去。

反正他說的只是懷疑,所以就算是監||獄||長明天來質問,他也有為自己開脫的借口。總之,得讓那些犯||人有個先入為主的想法。

到時候所有人都相信了,就算是監獄長有心要保晉蒙,也得費點功夫了。

犯人們聽到這則廣播的時候,才是晚上八點半,還沒有熄燈。

有赫卡特先前那麽大的動作在,所以副監||獄||長說的程海瑤這個名字,犯||人們并不覺得陌生。

“程海瑤?是不是上次說越獄了的那個?”

“是!就是她!”

“上面不是說她已經逃出去了嗎?怎麽現在又說死了啊?她死了就算了,這怎麽着還跟晉大扯上關系了啊?”

“你沒聽見廣播裏人家說的是懷疑啊?再說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就是真的呢?反正你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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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吧?晉大不是這樣的人啊。”

“那你來說,你覺得晉大是什麽樣的人?你說說。”

“我……”

這邊争論不下,吵得都能要翻天了,之前猗瀾住着的那間監||舍裏,卻是安靜的不行。

淩夏聽到廣播了,卻仍站在監||舍門口,要等着猗瀾回來。

監||舍裏的其他幾人互相看看,拿眼神交流了會兒,也沒交流出來什麽有用的。

雖然吧,平時的确是被猗瀾跟淩夏的舉動弄得有點心塞,但也沒有別的什麽太過分的事情。且她們跟猗瀾住在一間屋裏,對猗瀾也算是了解最多的了,所以并不相信廣播裏說的那事情。

不說她們的這位晉大,在從晉蒙變成晉萌之後不會做那事,就是在變成晉萌之前,也是不會做的。

晉萌狀态的晉大,除了抱着貓朝她們笑,也就剩下和淩夏膩膩歪歪了。這兩樣事情就已經基本占滿了晉大的所有時間,哪兒還騰得出來空跑去B監||區殺程海瑤呢。

而晉蒙狀态下的晉大,那就更不可能了。

那位晉大,根本就對任何人和任何事都不感興趣。每天的行動軌跡,可以說是死板非常了。

監||舍,廠子,飯堂,三點一線。

也就除去每月十五的晚上,這條線會有點波動。

但這點波動,并不足以讓她們對她們的晉大産生懷疑。

淩夏掐着指尖,臉上平靜無波。

會回來的。

一定會。

她答應過自己了。

自己只要在這裏等着她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啾啾啾~~

☆、第八:絕對忠誠(15)

猗瀾在禁閉室的鐵床上坐下, 仰頭看看, 正好一個監控攝像頭對着自己呢。再一扭頭 , 另外三個角落裏的攝像頭全都轉了過來, 挨個的跟自己打招呼。

扯扯嘴角,這回是真的笑不出來了。

在赫卡特這個地方, 本來就沒有什麽隐私可言了。再一進來禁閉室,就更沒有所謂的隐私空間了。

四個攝像頭全對着你, 頂上的白燈一天二十四小時的開着。

慢慢地, 你就再沒有白天黑夜的概念了。

除了這個之外, 讓犯人們更為恐懼這個甚至都不足十平米的地方的原因是,這個空間裏只有你。

你只能自己跟自己, 在這個幽閉的空間裏, 慢慢地挨過去禁閉的監期。

很多犯人就是因為受不了這個,最後都會哭着喊着地拍門,求獄警放她們出去, 說她們再也不敢了。

獄||警當然不會理會她們。

獄||警只會當做聽不到,放任她們自己, 慢慢地會從歇斯底裏的狀态, 變的麻木, 變的絕望。

不過猗瀾不會。

她已經習慣了長久的自己一個人了。

只相信自己,只要自己陪着自己,只愛着自己。

她習慣了。

但是從接下回收自己的任務一直到現在,她的這個習慣,已經被自己改變了。不算徹底, 但已留下痕跡。

白色的燈光亮的刺眼,猗瀾在鐵床上躺下來,翻身向裏,把眼睛閉上。

禁閉室的對進來的犯人從不客氣,所以壓制也是直接開到了滿級的。就算是擁有再強大的魂獸的犯人,也不可能在這樣的情況還和自己的魂獸保持着聯系。

猗瀾也是。

打從進來禁閉室的大門起,就再沒看見過一直跟在她腳邊的那只小貓了。那小貓自她來的時候,就一直跟在她身邊,也是陪了她很長時間了。

一時間突然沒了這麽個跟腿的小東西,倒也真有些不習慣。

不過猗瀾覺得,她現在最大的不習慣,還是沒有另外一個自己在身邊陪着自己了。

向裏轉向外,側躺又平躺,仰着變趴着,姿勢換了七八種,怎麽都找不到能覺得舒服好受點的那一個。

猗瀾看着大燈,看了一會兒,決定去把主神拉出來聊聊。

“主神,出來一下,我問你個事。”

那邊等了許久,才終于不情不願地出來叮了一聲,問道:“你又有什麽事啊?”

猗瀾挑眉,反問道:“怎麽了?聽起來你很不開心啊?是不是因為你來接待的是我的原因啊?”

主神:“叮——明知道答案的事就不要廢話了。你有事就趕緊問,我現在很忙。”

猗瀾慢慢悠悠道:“沒關系啊,我現在很閑就行了呗。”

主神沉默片刻,決定明智一點,把話題轉回去剛開始的那個問題上,問道:“你要問我什麽事?”

“哦,對。那個,你之前來跟我說的,要為自己做五件事的那個,到底是怎麽個意思啊?”

主神頓了一下,才解釋道:“你不是在上個任務世界要結束的時候,對我為你設定的回收你自己的任務方式很不滿意嗎?”

猗瀾肯定:“是有這麽回事。”

主神說:“所以我就充分采納了你的意見,廢除了你原先的任務方式,并重拟了新的。怎麽樣,你是對新的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嗎?”

“有。”

“哪裏?”

“你還沒有告訴我,我要為自己做的那五件事分別都是什麽。”

主神聽完,只一秒鐘,就把那五件事以圖片的形式發給了猗瀾,“全部都在這裏了,你看吧。”說完,就默聲不語,準備讓猗瀾自己看去。

猗瀾接收下圖片,将圖片放大,認真看過圖中列出來的那五件事。

那五件事的前面都有一個小黑框框,其中的三個框框都已經被打上了紅色勾號,還有一個框框裏的勾號的紅色正在不住的閃着,由淺變深,再由深變淺。

順着這個閃爍的勾號向後看,果然是她現在正在為自己做的事。

看完了這個,猗瀾順着向上看那三個已經打上勾的,繼續向主神發問:“主神,跟自己說一句話——這樣的,也能算是我為我自己做的一件事?”

主神:“叮——這些事不是我給你定的。”

猗瀾不由得好奇,問道:“不是你給我定的?那是誰?”

“叮——您目前權限不足,不能向主系統提問。”

“權限不足?主神,你有沒有弄錯啊?我的權限都不足的話,根本就不可能再有人有這個權限了吧?”

“叮——您目前的權限不足,不能向主系統提問。”

猗瀾被一模一樣的回答搞得有點煩了,“那到底要多高的權限,我才能問這個問題啊?”

這個問題抛出後,那邊的回答終于不再是一樣的了:“叮——當您與主神同級時,或超越主神時,即可向主系統發出提問。”

與主神同級?

或者,超越主神?

這個算是什麽回答啊?

不對……

猗瀾将思緒凝住,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或者說,是她對那邊起了一種懷疑:回答她的問題的這位,真的還是主神嗎?

“主神?你還在嗎?”

主神沒有反應遲鈍,不算是立刻,但也是很快的就回答道:“在,你還有什麽問題要問我的嗎?”

猗瀾摳了一下指甲縫,不露破綻地試探問道:“我之前,問你的是什麽問題啊?”

“之前?之前你不是向我要了全部的五件事嗎?怎麽了?”

猗瀾扯起來笑,“沒事,我正看着呢,看看看着就突然忘記了,找你問問。”

主神:“……那你全都看完了嗎?”

猗瀾将扯起來的笑容漸漸擴大,“看完了,看完了。行了,我暫時也沒其它問題了,你先休眠吧,我等着有事了再找你啊。”

主神:“……”

送走了主神,猗瀾立馬從鐵床上坐了起來,想了一下,還是将頭埋在了臂彎裏,但是臉上的興奮卻是怎麽都掩飾不住的。

她好像,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剛剛與她進行對話的,絕對不是主神。

而不是主神的那個對話者,卻通過那三兩句的話,向她傳遞了一個重要的訊息。

與主神同級,甚至是超越主神。這兩件事情,無論是前一個還是後一個,都是所有攻略者都不曾想過的問題,包括她在內。

她一直都認為,主神是發布攻略任務的,且主神知道他們所有攻略者的信息,了解他們做任務的進度過程。就仿佛是真的神了一般,從沒有攻略者敢對這位神生出任何取代的心思。

而現在,卻突然冒出來一個不明身份的人,或者是非人,告訴她,與主神同級,或者是超越主神,就有可能打開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如果那個聲音說的是真的,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就會變得很有意思了。

這時,猗瀾才被關進禁閉室兩個小時。

監||舍那邊早已熄燈了,而跟猗瀾同監||舍的所有人卻還沒有上床。不為別的,就因為淩夏還在門邊站着。

屋裏所有人對着看看,怎麽也不敢上前去勸淩夏。

上次在飯堂的時候,淩夏釋放出來那條大蛇,她們可全都是在邊上看着的。那麽強大的威勢,誰敢輕易靠近她?

她不上床,其他人只好陪着一起。

在熄燈之前,丁延就來過了,并且跟這監||舍裏的人全都說了一遍猗瀾最後跟她說的那話,完了又加上了自己的威脅,這才離開。

沒人覺得猗瀾是在開玩笑。

所以,照顧好淩夏,就變成了所有人的共同責任。

一直快到十二點多的時候,其他人站不住了,但淩夏還在站着,她們也不敢就這麽坐下了。陸露錘錘腿,酸的不得了,向着淩夏瞥了一眼,看見她還站的筆直的,跟剛開始站在那的姿勢就沒什麽變化。

嘆了口氣,不錘了,跟着繼續站。

但她站了一會兒,又覺得這麽站着就算是站到天亮,也不可能把晉蒙給站出來,想了想,她勸不出口,就向自己的魂獸示意了下,魂獸收到,穿過牆就出去了。

幾分鐘後,跟着這只魂獸一起回來的,還有另外一只。

那只魂獸是一只鷹,就飛落在離淩夏不遠的地方,鷹喙啓開,吐出來的竟是人言,還是丁延的聲音。

“淩姐,請你好好休息,這樣才會有精神等着晉大回來。不然,等晉大回來了,你卻病倒了,又怎麽能在第一時間等到晉大呢?”

“淩姐,你答應過晉大的事,要做到啊。”

那鷹就說了這麽多,說完就飛回去了。

同監||舍的其他人全都眼巴巴地看着淩夏,希望她能聽點勸,真的好好地去休息。

陸露摸摸自己的魂獸,心想着丁延說話還挺有一套的。

反正有人開了頭,她再說下去也就沒那麽難了,便就跟着一起勸道:“是啊,你得好好休息啊。”

其他人見狀,也跟上勸,先叫一句淩姐,再從丁延傳過來的話裏摳嗦幾句。反正丁延就一人精,她們跟着她做,總歸是不會有什麽大錯的。

她們勸了一陣,還真就勸動了。

淩夏抓着床杆翻身到上鋪,拉過被子,把自己好好蓋上,再把眼睛閉上。

仿佛她真的就這樣乖乖睡覺了。

其他人看她不管是真睡假睡,反正好歹都是躺上床了。便就全都松了一口氣,不再死板板站着,陸續躺回床上去了。

好在是今天沒上工,她們還有點力氣站的。

很快的,屋裏沒人再有聲響,全都靜靜睡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還是黑的,淩夏習慣性地向身邊摸摸,什麽都沒有摸到,突然就睜開了眼睛。

自己怎麽會忘了呢。

她還沒有回來呀。

☆、第八:絕對忠誠(16)

第二天, D監||區犯人的工作內容, 還是在石料廠裏頭砸石頭。

沒辦法, 雖然上次她們監區的确是被評上了優秀, 但現在猗瀾出了事,所以評優不評優的, 也就跟她們沒什麽關系了。

D監||區的衆人偷偷向淩夏瞥,心裏就是埋着問題也不敢問。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到底淩夏不比猗瀾, 要是偶爾有個空閑的時間, 還能跟她們說說話打打趣的。

她們這位新上任的淩姐,永遠都是一張冷臉, 你就是站在十步開外的地方, 都能被她那張臉凍住。

然而就是這麽冷,人家淩姐還是美的,美的人心慌。

有平時猗瀾對淩夏的好在前, 還有丁延的囑咐在後,整個D監||區現在就一個目标:好好地保護好她們的淩姐。

在這件事情上, D監||區所有人都特別團結, 應該是再沒有比現在更團結的時候了。

由此可見, 美貌的力量還是很巨大的。

其實剛把猗瀾被關進禁閉室的時候,副監||獄||長就有了讓淩夏取代的心思,但監||區首領老大也不是他說了就是的,還得要監||區的所有犯人心服才行。

而D監||區的犯人只服晉蒙。

所以就算是淩夏,她們也只是叫一聲淩姐。

晉大還是晉大。

這一點, 不會變。

季白也就是在猗瀾被關進禁閉室的第二天來的,神态坦蕩的很,讓人也不好懷疑。

只是到底她對淩夏耍過無賴,就算是後來被猗瀾和淩夏聯手吓了回去,D監區的犯人多少還是對她存了防備的。

季白先來找到的是丁延,一拍肩膀,悄聲問:“昨晚上到底怎麽回事啊?晉蒙真把那個程海瑤給……了?”

丁延看了她一眼,反問了兩個字:“你信?”

季白翻翻眼,“我要信的話,還過來問你幹嘛啊?”

丁延冷着臉,“既然你不信,那這事就不是真的。”

季白無語,“還能這樣?”

陸露離得不遠,聽見她們倆的談話,冷笑了下,插話道:“怎麽不能?除非這件事情,是季大你在暗處做的,才會懷疑是不是真的吧?”

季白看了她一眼,真覺得是奇了怪了。

晉蒙在的時候,這些人對她還算是挺友好的,怎麽這晉蒙一走了,這些人就全跟性情大變了似的了呢?

眼角不經意地一掃,季白便就掃見了站在石料堆的旁邊,面無表情的淩夏。

嗯,有答案了。

上行下效,可以的,D區真是神奇。

不對,應該是晉蒙跟淩夏真神奇。

季白又遠遠地看了眼淩夏,沒敢湊過去跟她搭話,就跟來時一樣悄悄回去了。不能怪她慫,實在是盤在淩夏邊上的那條巨蟒給她留下的陰影太過深刻。

她走了之後,除了獄||警巡視,就再沒其他人來過了。

淩夏就一直站在猗瀾經常坐着的那個石料堆的邊上,垂着眼簾,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仿佛她只是站在那裏督工而已。

……

譚森靠着床頭,翻過一頁書,平靜問道:“程夢瑤被送出去了嗎?”

“是,昨晚就被送出去了。”

“丁延那邊呢?”

“她……她說,我們這邊的要求她已經做了。以後,她不想再跟我們這邊有任何牽扯了。”

譚森合上書,哼笑了聲,沒說話。

給譚森彙報的那個犯人見她不出聲,便問道:“譚大,我們不管她嗎?”

譚森把書放在床頭,站起身,往門外走,“不用,随她去。”

……

D監||區有淩夏在,沒誰能翻出個浪花來。

每天上工的日子苦累,禁閉室裏的時間卻更難捱。

好容易磨到了第五天,猗瀾仍然保持着她剛進來時的狀态,躺在鐵床上,一動不動地看着大燈發出來的白光。

負責看着監控的獄||警把猗瀾那間禁閉室的畫面放到最大,占滿了整個屏幕。

“她都這樣幾天了?”

另一個獄||警手裏端着一杯咖啡,瞄了一眼,随口道:“四五天了吧。”

那獄||警将畫面放大再放大,整個屏幕就只剩下來猗瀾的那張臉了。獄||警盯着她的臉看了一陣,輕罵了一聲,道:“有魂獸的人就是不得了,不吃不喝都他||媽能挨過這麽長的時間。你看看她這張臉,還跟剛進去一樣的好,半點都沒變黃了。”

端咖啡的那個獄||警晃晃杯子,問:“你羨慕她?”

“我羨慕她?你開什麽玩笑?我一個獄||警,能羨慕她一個犯人嗎?”

“我就随口這麽一說,你急什麽。”

“誰急了?”

那獄||警翻了個白眼,把畫面縮回去。

猗瀾躺在床上,不住地想自己。

想向秋,想白道非,想淩夏。

尤其想淩夏。

明明在答應了主神要完成任務的時候就知道的,那天晚上自己是不可能回去的,卻還是跟自己說了會回去的話。

真的是太不好了。

下次還是別再這樣了吧。

總是跟自己許下不能兌現的承諾。明明自己也知道,自己是有多害怕得到了承諾,卻得不到承諾兌現的那種感覺。

明明知道,卻讓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嘗受。

自己對自己可真是好啊。

猗瀾想淩夏,淩夏也在想猗瀾,只不過沒有她想的這麽多的。

她在想,猗瀾還剩下幾天才能回來。等她回來的時候,自己要對她說些什麽。還有,是不是再要問一問,上次的時候,她跟自己說的那句話,到底還算不算數。

她說,我喜歡你,就是在喜歡我自己。

這句話,還算不算數。

可是,就算要問,也要等到她回來才可以問。

但,她還沒有回來。

她沒有回來,這些所有的想法就全都只能是想法,想過也就算了。

只要她能回來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不讓寶貝們空等,我說一下更新的問題哈

從九月起,每晚七點準時更新,如果沒更,當天就是沒有了,第二天可能會補更一章(也可能不哈~

(為什麽從九月起呢?且讓我再浪三天吧~~~~)

明天見~~麽麽啾~~

☆、第八:絕對忠誠(17)

進去之後的第十二天, 猗瀾開始無聊了。

先是不住地在那張窄的不能再窄的小鐵床上翻來覆去地滾着, 滾夠了再在禁閉室裏到處走, 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等走累了, 就選一個角蹲在那,跟監視器對着看。

不過就是再無聊, 她也得自己受着。

誰讓這是她自己做的選擇呢。

主神給她說過啦,頂罪嘛, 就是要她自己把淩夏可能受的所有的罪全都受全了, 那才叫頂罪。

淩夏在禁閉室裏, 可沒有人會跟她說話解悶。

猗瀾覺得很有道理,就同意了。

反正呢, 這也不是她第一次被關起來。在她以前做過的那些個攻略任務中, 也是有被關起來的任務的。

只是她把這次的禁閉想的太好了一點,另外的,還有點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她想自己, 想得幾乎已經不能忍受。

淩夏也是一樣的想。

只是她越想,就會把情緒藏得越深, 不讓任何人發覺。

然後, 被深埋的那些情緒, 漸漸地卷成巨大的漩渦,意圖将一切靠近的都拉扯進去,再不讓她們有離開的機會。

……

時間在枯燥且重複的日子裏流淌的很快。

眼看着,就又要到了每月的十五號。

暗賽俱樂部跟副監||獄||長簽訂下的賭約,同樣的, 和監||獄||長也是訂過一份的。所以監||獄||長自猗瀾被關進禁閉室之後,就一直在想辦法,想的直上火。

監||獄||長倒是很想把猗瀾直接保出來的,但是副監||獄||長一直攔着,他也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他現在只想着,能用個什麽借口,好把猗瀾從禁閉室裏弄出來一晚上,先去把那場比賽給打完了再說其他的。

但副監||獄||長盯的很緊,并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畢竟,巨款在望,誰也不想輕易撒手。

副監||獄||長坐在辦公室裏,翹着腿,神态悠閑地喝着茶。

不論殺害和埋藏程海瑤的這件事,跟那個叫晉蒙的是真有關系還是假有關系,現在,她都是很難再從禁閉室裏出來的了。

而且,只要上面認定了,這件事确實跟晉蒙有關,那晉蒙能得到的,只有一個死。

只要晉蒙死了,監||獄||長的指望就沒有了。那麽那些獎金,就全都是他的了。

想到這裏,副監||獄||長不由得意一笑。

那個晉蒙出不來,監||獄||長現在應該都要急死了吧。

他正想着監||獄||長着急上火的那張臉發笑呢,辦公室的門突然就被敲的響了一下。他被這聲音一吓,茶杯都沒端穩,險些全灑了出來。

連忙把茶杯放下,扯了紙巾把被濺到水的地方擦幹。

副監||獄||長一邊把濕了的紙巾扔進垃圾桶,一邊出聲回應那敲門聲道:“進來!”

門把手被按下,門被推開,進來的淩夏。

看見是淩夏,副監||獄||長整個人頓時就放松了下來,“是你啊。吓我一跳……把門帶上,過來這裏坐着吧。”

淩夏依言照做。

副監||獄||長端着茶杯,随意問倒:“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是有事找我嗎?”

淩夏略點了一下頭,嗯了一聲,淡然道:“晉蒙還被關在禁閉室裏,明天就是十五,晚上我和誰打比賽?”

副監||獄||長一笑,把茶杯放下,說:“那個晉蒙,你不用關心。反正,只要明天晚上,你能去就行了。總之這件事,跟你沒有關系。”

淩夏擡眼看他,“她是無辜的。”

副監||獄||長被她這句沒前沒後的話弄得愣了下,一時間還真沒反應過來,“誰?”

“晉蒙。”

“她?”副監||獄||長皺眉,“我不是說了嗎,這件事跟你沒關系,那個晉蒙,跟你也沒有關系。你就不要替別人瞎操心了。”

淩夏站起來,表明态度:“沒有她,我不會去。”

“你說什麽?!”

淩夏淡然地重複道:“沒有她,我不會去。”

副監||獄||長拍桌而起,怒聲道:“淩夏!!你最好給我認清楚你自己是誰!在赫卡特,你沒有資格來跟我談條件!!”

淩夏對他這怒火并無感覺,仍是一派自若,道:“我不是在跟你談條件,我是在跟你說我的要求。”

她一說完,黑色環金紋的巨蟒便立刻現了出來,血紅的蛇信嘶嘶地吐着,只是發出來的聲音,就足以讓人不寒而栗。

黃綠的豎瞳裏映着副監||獄||長的影子,毫無生氣。

副監||獄||長瞪大眼睛,詫訝地幾乎說不出來話,“你!!你到底想……”

淩夏冰着臉,面上仍是沒有什麽表情,“我想幹什麽,也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你只需要完成我讓你做的事就可以了。現在,看它。”

随着淩夏的指令,副監||獄||長就似木偶一般地,扭頭去對上了巨蟒的那雙眼瞳,任他如何掙紮,也不能自行撤回視線。

那雙眼瞳就像是一潭深淵,一踏進去,就再無法撤離。

巨蟒吐了吐信子,冰冷的毫無情緒。

淩夏一樣毫無情緒地命令道:“配合監||獄||長的行動,讓晉蒙明天晚上照常出去,和我去那裏打比賽。”

副監||獄||長如同提線木偶一般地點頭,“是。”

監||獄||長那邊确實在準備行動。

如果十五號的那天晚上,猗瀾真的不能出現在暗賽的現場,那麽赫卡特和他,就都要賠死了。

所以,就算副監||獄||長盯的再緊,他也打算要強行試一試。

十四號的一整天,監||獄||長都在辦公室裏面,一邊抽着煙,一邊籌劃着明天要将猗瀾偷偷從禁閉室裏弄出來的準備。

有人進去報告,都被屋子裏的煙味熏的嗆得慌。

終于,到了十五號這天晚上。

淩夏照常去飯堂吃過晚飯,又去石料廠子看過,便就出去了,跟上次一樣的地方上的車,車上副監||獄||長正等着她。

淩夏拉門上去,在車上坐定,問道:“事情辦好了嗎?”

副監||獄||長的那張臉上木然無表情,聲音也是僵着的,“辦好了,晉蒙已經在被監獄長接去俱樂部的路上了。”

“好。”

猗瀾動動手,手腕上的手铐碰的嘩啦啦的響,朝着車窗邊上一扒,看着外面不停閃過的路燈,心情好的不得了。

倒不是因為從禁閉室裏出來了,而是因為終于看見一回黑了。

禁閉室裏的大燈一直開着,白的晃眼,永遠也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還是晚上。

監||獄||長看她這樣,也是不忍心,但該叮囑的還得叮囑,他道:“上次的那場比賽,你打了平局也就算了。可是這回,你一定要贏,否則,我保不住你。”

猗瀾也沒回頭,仍就着扒窗口的姿勢,問:“你相信是我殺了程海瑤嗎?”

監||獄||長被這個問題問倒了,竟沒話可回答,只好散然地嘆了口氣,裝作沒聽見她問的什麽。

猗瀾對于他的态度毫不奇怪,甚至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

本來也是。

哪裏會有人毫無保留地去相信別人呢?只不過是問與不問,表現與不表現之別而已。

所以,除了她自己,再沒有任由人,會無條件地信任她。

但這就夠啦。

而且,馬上就應該能見到自己了吧?

真好呀。

能在最想自己的時候,見到自己,真的是最好的事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今天停了一整天的電,九十點那會兒才來的QAQ

明天見明天見~~麽麽麽~~~

預告下:明天越獄

☆、第八:絕對忠誠(18)

某一個月十五號的晚上, 實在是再尋常不過了。

淩夏戴着面具, 冷靜無比地站在籠子裏, 聽着籠子外面的喧嚣, 等着馬上就要發生的事情降臨。

猗瀾接過監||獄||長遞過來的面具,摸摸面具上的紋路, 嘴角挂着笑,像是随意從哪裏牽了一個話頭過來, 問道:“今天晚上, 我要是再輸給那個人, 會怎麽樣呢?”

監||獄||長沉着臉,“如果你今晚再輸給那個人的話, 那麽就不只是你, 還有整個赫卡特,都會有麻煩的。”

猗瀾把面具往臉上一卡,沉悶地哦了一聲, 聽不出來任何情緒。

監||獄||長還要再叮囑她什麽,猗瀾就彎着腰站了起來, 拉了車門跳下車去了。而她腳邊那只不見多日的小貓也跟着一起, 輕巧巧地往下一跳, 毫無聲響,只是離猗瀾更近了一些。

猗瀾一邊順着通道往裏走,一邊戳了主神,幾乎是肯定的問道:“是不是淩夏把我從禁閉室裏弄出來的?”

主神頓了一會兒,選擇了一個稍微微有點側面的答案, 肯定了猗瀾的想法:“叮——間接的。”

猗瀾不住地摳着指甲縫,面具下的臉陰沉沉的,追問道:“她做了什麽?”

主神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三言兩語也不能很好的把淩夏做的事給表述出來,便就換了個法子,直接把淩夏去找副監獄長的那段調了出來,放給猗瀾看。

這一段的內容放完,猗瀾也正好把通道走完,走到了籠子裏。

将放完了的視頻收回,主神又來添了一句:“叮——另外,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你要做好準備。”

猗瀾平靜道:“說吧。”

主神就說了:“根據之前的任務規則修改,關于回收你的魂體的事宜,我也做了進一步的修改——在你完成回收任務之後,你的魂體不會被立刻回收,而是等她在每一個任務世界的生命值耗盡之後,才會被回收。”

猗瀾怔然,“你……什麽意思……”

主神:“意思就是,就算你完成任務離開這個世界之後,淩夏也會依然存在,除非她的生命值耗盡,或者,她選擇自我結束。”

說完,主神就明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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