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了反攻的機會。

她穿的那件很低調的衣服裏面, 藏着一把袖珍的槍。

顧雲澤是知道的。

但是她沒說。

自己就是太有自信了。

猗瀾往下一矮,就如滑魚一般地脫出了顧雲澤的控制, 同時去将衣服裏的那把袖珍的槍掏出來。再然後, 猗瀾迅速轉過身, 手裏拿着的槍直抵着顧雲澤的小腹。

猗瀾看着顧雲澤,把臉一皺, 很苦惱似地說道:“我叫什麽, 真的有這麽重要嗎?你叫我阿葉,我答應了,那我就叫阿葉不就好了嗎?”

顧雲澤将眉心略一緊皺, 但很快就松開了,“你是在耍我嗎。”

猗瀾動動抵在她小腹上的那把槍, “怎麽會呢, 我只是在就事論事呀。”

“那就告訴我, 你到底叫什麽。”

“葉廉啊——嗯……但是如果你不喜歡這個名字的話,我也可以叫別的啊。你喜歡什麽名字呢?”

“晉蒙,喬巧,還是大翠?嗯?選一個?”

顧雲澤聽見從猗瀾嘴裏蹦出來的一個一個從來沒聽過的名字,眉心緊蹙, 問:“這些都是你用過的名字嗎?”

“是呀,你喜歡嗎?”

顧雲澤冷着臉,沉聲道:“不喜歡。”

猗瀾把槍收回來,一臉惋惜,說:“那看來我只能叫葉廉了——你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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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便把收回來的槍往旁邊的草地上一扔,往後退了半步,将雙臂做出迎接一樣的姿勢大張着,“來吧。”

顧雲澤将眼眸裏浮上來的情緒壓下去,只留下一片死水般的黑沉。擡手端起槍,槍口就直對着站在自己面前毫無防備的猗瀾。

只要扣下扳機,這個人就會死。

這個認知無比強烈地幹擾着顧雲澤的決定。

以前,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這個人一定不是葉廉。

可不是葉廉,她又到底會是誰?

顧雲澤頰肌繃得一緊,沒再任何猶豫地就扣下了扳機——

“砰——”

猗瀾閉着眼睛,甚至能感覺到那顆子彈向自己飛過來帶來的熱度,這熱度在有些涼的空氣中顯的尤為明顯。

她就站在那裏。

不閃也不躲。

不為別的,只因為對面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只要是她自己,就算和自己再沒有感應,也還是她自己。

那些屬于猗瀾的東西,不會變。

果然——子彈就擦着猗瀾的臉頰飛了過去,然後穿進她身後的樹林裏,不知道打中了哪一棵倒黴的樹。

臉頰被子彈蹭過的地方燙的有點厲害,但是不疼。

猗瀾睜開眼睛,擡手摸摸發燙的那個地方,還是一片光滑的。

放下手,她看向着顧雲澤,眨了眨眼睛,很是認真的問道:“不讓我回到昨天晚上了嗎?”

顧雲澤冷然地看了她一眼,也不再跟她說話,而是直接就轉身向莊子裏走了去。

猗瀾笑眯眯地在後面追了上去,跟在她的身後,邊走邊道:“你不殺我了,那我也不能叫葉廉了。”

“可是,不叫葉廉的話,我要叫什麽好呢?”

顧雲澤目不斜視,“随便你。”

“那,不如這樣吧——從現在起,我也叫顧雲澤,怎麽樣?”

顧雲澤頓住腳步,側頭看向猗瀾,臉上的笑不是好笑,“你想叫顧雲澤?”

猗瀾蹦跶到顧雲澤面前,仰頭看她,問:“是呀,我可以嗎?”

顧雲澤伸手,将她撥到一邊,然後繼續向前走,“不可以。”

猗瀾歪着頭去看走在前面的顧雲澤,摳了一下指甲縫,沒有立刻邁步跟上去,而是先去找主神确認了點事情。

“主神,我能告訴我自己我的名字嗎?”

“叮——不能。”

“那我要是告訴了,會怎麽樣?”

“叮——你會被強制離開這個任務世界,然後這個任務世界也将會被永遠關閉,直到自我毀滅。”

“這麽嚴重啊。”

“叮——是,所以你不要嘗試。”

“那好吧。”

猗瀾收了心思,一溜帶着小跑,才跟上已經走出去很遠的顧雲澤。跟上了後,她就四下看看,打量着這個一個人都看不見的莊子。

莊子建的倒是挺漂亮的,房子是紅牆白柱,也沒有高樓,只兩三層,矮矮的,很是休閑的感覺。除了房子,其他地方到處都栽着花種着草,且全都是精心打理過的,很是漂亮。

兩人三繞兩繞的,才終于到了地方。

猗瀾聽着淙淙的水流聲,就猜這應該是顧雲澤說的那個溫泉了。

等繞過一片竹林,看清楚溫泉池的時候,猗瀾就也看清楚了站在溫泉池邊上的那站成幾排的十幾二十號的人。

猗瀾眨眨眼,原來人都在這裏啊。

果然顧雲澤不是真的帶自己出來泡溫泉的。

且看這架勢,估計還是一樁麻煩事。

那好幾排的人一看見顧雲澤,立刻全都繃緊了站得筆直,齊聲道:“顧姐好!”

顧雲澤漫應了一聲,直向在那群人中間的一張早已準備好的椅子上坐下來。坐定之後,看見猗瀾還在原地站着,皺了一下眉,出聲道:“過來。”

猗瀾看着自己眨巴了兩下眼睛,立刻就帶着小跑過去了。

可以說是非常的聽話了。

周圍站着的二十來號人眼觀鼻鼻觀口,默不作聲地打量着猗瀾,眼裏寫滿了好奇,但沒一個敢出聲問一句的。

等着猗瀾在身旁站好了,顧雲澤才問道:“人都帶來了嗎?”

離顧雲澤最近的一個壯漢立刻彎身回答道:“都帶來了,正綁在後花園呢,顧姐現在要見他們嗎?”

顧雲澤點點椅子的扶手,嗯了一聲,“都帶過來吧。”

“是。”

那壯漢應過聲,便立刻帶了五六個人一起去了後花園。兩三分鐘後,他們便就拖着人重新回來了這裏。

把拖來的幾個人往顧雲澤面前一押,領頭的那個壯漢道:“顧姐,就是他們。”

顧雲澤還沒去看,猗瀾便就先搭眼去看了。

被綁着的四個人臉上多少都有些擦傷,但似乎并不嚴重,且身上的衣服也只是因為被繩子捆着才弄皺的,完全沒有其他什麽破損的地方。

所以這四個人除了被繩子綁着之外,應該也沒吃什麽別的大苦頭。

看完了,猗瀾就把視線重新轉回到了她自己身上。

顧雲澤這才撩起眼皮子,眼睛卻只是在那四個人的身上一掃而過,便就漫然地轉過去看一旁汩汩作響的溫泉水了。

似乎不停地往上冒小泡泡的泉水比他們四個來的更有趣。

但該問的還得問:“誰讓你們做的。”

那四個人似乎都很硬氣,全都擰着頭,半聲也不吭。

“不說?”顧雲澤将視線轉了回來,臉冰着,聲音也是冰的,“不說,那你們就試試自己帶的好東西吧。杜春,你幫他們準備一下。”

被點名的那個壯漢一點頭,便就準備去了。

杜春手腳很快,沒過五分鐘,顧雲澤要的東西就準備好拿過來了。

那四個人一看見杜春手裏拿着的四只針筒,立刻就全都慌了神,也不再擰着頭不吭聲了。

“顧雲澤!你想幹什麽?!”

“你不能這麽對我們!”

“顧雲澤你不能動我們!我們是秦老大的人!”

顧雲澤看都不看,只當沒聽見。

杜春将針筒分出去三只,自己留了一只,對着那個叫聲最大的人嘿然一笑,道:“秦老大?哪個秦老大?報出來我聽聽。”

那個人又咬緊了牙關,不說了。

杜春把針筒的推杆往上推了一點,将裏面的空氣擠了出來。因為沒控制好力度,還有一點透明的液體也從針尖冒了出來,淋在了針筒和杜春的手上。

杜春嫌惡地把手上淋到的液體往那人身上一擦,向邊上站着的兩個人望了一眼,兩人立刻意會,走過來穩住那個人。

一個負責按住人,另一個則負責把他的胳膊穩住。

那個人劇烈的掙紮着,見杜春手裏的針頭離得越來越近,又慌了,“放開我!我不打!別!放開我!!我不要打!放開我!!”

杜春一把按住他掙來掙去的胳膊,将針尖貼在皮膚上,冷笑笑,說:“現在知道怕了?早幹什麽去了!說,到底是誰讓你往顧姐的場子裏帶貨的?!”

“我……我不能說!我說了,他會殺了我的!真的……春哥,你行行好,別……”

“問你最後一遍,到底是哪個秦老大?!”

“春哥,你行行好啊!都是當人手下的,我沒辦法啊……啊!”

杜春見問不出來,便就不再啰嗦了,針頭往下一摁,就戳進了皮膚下的靜脈裏,按着推杆,把針筒裏的液體全都打了進去。

那人看着,卻一點辦法沒有。只能又叫又吼地表達着自己的情緒,跟發瘋了似的,另外三個人也是一樣的德行。

叫的慘,卻沒人可憐。

自打顧雲澤接手了宣城的場子後,就不止一次地警告過不許任何人帶貨進場子,也為這事辦過好幾次的人了。

但沒想到,還是有人膽子肥得很。

猗瀾摳摳指甲縫,對他們四個人的鬼哭狼嚎也沒有絲毫反應。

這些都是無所謂的事。

反正她只要保證自己活着就行了。

只有她活着,她自己才能活。

但是,如果她自己死了,她又會怎麽樣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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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以上所有的寶貝們~~

也感謝一直以來所有看文的寶貝們啦~

麽麽啾~~

☆、第七:大佬的卧底情人(6)

等那四人全都被打了藥, 杜春就示意其他人将他們圍住, 在顧雲澤面前形成了一堵人牆, 以确保顧雲澤的絕對安全。

當然, 現在還要再添上一位。

顧雲澤點了點椅子的扶手,冷然地向那跪倒在地上四人掃了一眼, 又叫了杜春過來,問道:“要多長時間?”

杜春看了一眼腕上的表, 彎身答道:“最多一分鐘。顧姐, 他們這回帶進場子裏的都是新貨, 起效比以前的那些更快。”

“新貨?”

“是,”杜春解釋道:“這種新貨比以前的那些貨都要更純, 效果也更好, 利潤卻比舊貨更可觀。所以現在多數幹這個的,進手的都是新貨。”

顧雲澤對着搓了搓指尖,面上沒什麽表情, 問道:“袁四那邊有什麽動靜嗎?”

杜春搖搖頭,回說:“暫時還沒有。”

顧雲澤說的這個袁四也是道上的, 且做的就是帶貨的生意。不過袁四帶的貨是杜春說的舊貨, 如果這個新貨占了大份額, 那袁四肯定會坐不住的。

除非,袁四也跟着去做了這個新貨的生意。

所以盯着他,就一定能盯出點東西來。

“那就再多加點人手,看緊了。”

杜春點頭,利落地就應下了:“顧姐放心。”

說完就轉過去了, 全程沒敢朝站在顧雲澤邊上的猗瀾多看一眼。

杜春在顧雲澤身邊混的夠久了,也是混的人精一個的。一看他們在這做事說話,顧雲澤一點都沒有要避着邊上那位的意思,心裏就亮的跟明鏡似的了。

這位怕就是他們顧姐的新寵了。

還是很寵的新寵。

猗瀾拽拽衣角又摳摳手心,完全不把杜春還有其他在場的顧雲澤的那些手下對她的打量放在心上。

她就是覺得腳挺麻的。

顧雲澤微微斂下眼皮子,向猗瀾站着的地方瞥了眼,看見她不時地就左腳換右腳的撐着人站着,眉心便不自覺地輕蹙了一下。

人精杜春眼觀八方,剛要去給猗瀾再搬把椅子過來,結果腳下還沒動,就被那四人兀然發出來的聲音給引過去了。

不止是他,在場的所有人全都看過去了,包括顧雲澤和猗瀾。

那四人原本擰着的臉上,現在卻全換成了一片飄飄欲死的迷醉神态,仿佛他們正在什麽神仙境地裏頭,做着什麽再美不過的事情一般。

嘴巴也全都半張着,聲音就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嗯嗯啊啊哦哦。

這四個人如果不是因為手胳膊全都被繩子給綁住了,估計還得給他們表演出來些更好看的東西。

但他們又長得實在是缺乏觀賞性。

再加上同樣也不是多麽動聽的聲音,實在叫人難以看下去。

猗瀾就看不下去了。

錯開眼,矮着蹲下去伸手去拉拉顧雲澤的衣角,仰頭看着自己的臉洗洗眼睛,“阿澤,讓他們停吧,好難看啊。”

顧雲澤垂下眼,看着猗瀾,“真有這麽難看嗎。”

猗瀾拼命的點點頭。

真的有呀,也真的沒有比這更難看的啦。

杜春他們也想點頭,因為确實是沒有比四個長得不怎麽樣,聲音又粗又難聽的男人在他們面前,用扭曲的面部和粗劣的口技表演色||情來的更難看了。

顧雲澤低低地笑了笑,又向猗瀾伸了手。

猗瀾看着遞到自己面前來的手,眨眨眼睛,沒有任何猶疑地就握住了。

然後,顧雲澤便就順勢一拉,把猗瀾拉起來坐到了自己腿上。

環住猗瀾的腰,顧雲澤說:“好,就聽你的。”

“杜春,讓他們停下來。”

杜春一衆人等險些沒驚掉了下巴。

這還是他們的顧姐嗎?!

該不是被掉了包了吧??

杜春愣着沒行動,都不用顧雲澤,猗瀾就十分自如地催上了:“杜春,你怎麽還不讓他們停下來?再不讓他們停,我就讓你們盯着他們好好看上一整天。”

這個威脅顯然是很有效的。

杜春立刻就回了神,推了身邊的幾個人,麻溜地去執行也不知道算是猗瀾的還是顧雲澤的命令,讓他們停下了。

新貨的效用再猛,也架不住粗暴地解決方案。

而且這四個人都是第一次用,要把他們從幻覺裏弄出來,相比成瘾的那些人,還是稍微要容易點的。

于是,那四個人就被硬生生地揍醒過來了。

不過就是醒過來,以四個人現在的狀态也沒辦法問出來更多的東西了。

顧雲澤一個眼神示意,杜春便點了下頭,讓人把他們四個帶回去後花園繼續關着。

猗瀾見他們一看一點頭的,就不大高興地撅了下嘴。

她自己還從來沒有跟除了她以外的人,有過這樣好的默契呢。

現在竟然就在她面前。

顧雲澤就抱着猗瀾,在這樣近的距離下,她自然是看到了猗瀾的表情。但也只是眉梢稍向上揚了些,并沒有說什麽。

倒是杜春,吩咐完事情再扭回來頭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直撲向自己的一陣醋騰騰的殺意,滿臉懵然。

什麽情況?怎麽回事啊?

顧姐的這位新寵瞪着我幹什麽??

我做錯什麽事情了嗎???

杜春恭敬禮貌地用眼神去問顧雲澤,結果倒好,他顧姐直接就飄開了眼,直當沒他這個人似的。

杜春被弄得更懵了。

他還要再遞個眼神問問弟兄們的,結果弟兄們有樣學樣,簡直一個比一個閃得快。

杜春:“……”到底怎麽個情況啊?

但到底是顧雲澤重用的人,猗瀾也不想太為難他了,便就側頭去問顧雲澤:“你接下來還有什麽人要見的?”

顧雲澤也不瞞着,很是坦誠地回答道:“還有剛才他們供出來的那個秦老大,馬上就到。”

猗瀾點點頭,說好,再又将頭扭去另一邊看向杜春,吩咐道:“馬上秦老大就要來了,杜春,你替顧姐去接一下他,好不好啊?”

杜春再蠢也看出來了,猗瀾這根本就是在針對他。

但誰讓他是人精呢。

人精就得識時務。

就是猗瀾現在真的拿針對着他,他也得笑着收下針,再搭上一句謝謝,更何況人家現在只是要他去接個人呢?

杜春向猗瀾一彎身,沒說好,而是應了是,“我現在就去。”

猗瀾看着他走遠,卻更是不爽了。

她一不爽,餘下來的那些人就全都繃得筆直,生怕自己被她逮到。

畢竟去看那四個人表演的這種威脅,殺傷力還是很大的。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今天事情太多了,來晚啦啦啦啦抱歉抱歉啦啦

作為補償(和慶祝作收終于過百啦)在這長留評的都有小紅包哦~~

明天見~麽麽啾~~

☆、第七:大佬的卧底情人(7)

杜春去接那位秦老大, 其餘的除了去後花園看着那四個人的外, 只能全都在溫泉邊上站在猗瀾跟顧雲澤周圍當木頭人。

聽不到, 看不到, 說不了。

但是又實在心癢好奇。

這樣在這裏站着,還不如去後面看那四個人呢——至少生命安全有保障啊。

池子裏的溫泉水咕嚕嚕地向上冒着泡泡, 就像是水燒開了似的,這樣的水溫, 不要說泡在裏面了, 就是碰一碰, 也該是燙人的不得了的。

所以,這池子的水肯定不是用來招待自己的。

既然跟自己沒關系, 猗瀾也就不在意了。

她現在雖是坐在自己的腿上, 也比自己矮了小了不少,但不論怎樣,氣勢都是不會弱了的。

猗瀾将自己橫着坐在顧雲澤的腿上, 好方便胳膊向上環住她的後脖頸,手撫在她那側的臉頰, 稍一用力, 就讓她偏向了自己這一邊。

“說, 你跟他,什麽關系?”

顧雲澤淡然反問道:“那你跟我,又是什麽關系?”

“我……”猗瀾輕咬了下嘴唇,眼珠子一轉溜,便出來了答案:“我和你, 當然是情人關系了。”

“情人關系?”

“怎麽?”

“沒怎麽。只是,你不要當顧雲澤了嗎?”

猗瀾向自己白了一眼,“你不是跟我說過了不可以嗎。”

顧雲澤眉梢一動:“這麽聽話?”

“是呀,”猗瀾眼角瞥見了什麽,立刻就把臉一變,嬌嬌怯怯地一笑,順勢就攀着就在顧雲澤的嘴角邊上親了一下,“我這個當情人的,如果不夠乖,怎麽能留在你的身邊呢?對吧。”

顧雲澤也瞥見了。

動作都不帶停頓的,行雲流水間便就反客為主了——一只手扶着猗瀾的腰,另一手托着她的後腦勺,将猗瀾整個人都往下壓了去。

然後,青天白日大庭廣衆的,兩人就膩乎到一處去了。

接了人回來的杜春:“……”

這又是什麽情況??

他就下去接了個人上來啊,半分鐘都沒多耽誤就回來了啊,怎麽着這點時間裏顧姐就跟那位新寵膩歪上了啊??

可惜,沒人能給他解惑。

一直在這兒的全是木頭人,一問三不知的那種。

至于兩位當事的,杜春并不敢去問。

猗瀾和顧雲澤,自己跟自己似是真的忘乎所以了,就那樣一直吻在一起,像是再也分不開了一樣。

被帶上來的那位秦老大把嗓子都要咳破了,都沒能把兩人從親熱裏叫出來。

最後還是杜春當了壞人,聚足了底氣,大聲地向兩人彙報道:“顧姐,秦老大來了!”

兩人這才慢悠悠地分開來。

分開的時候,猗瀾嘴邊似乎還挂着點什麽透明的東西。

杜春懷疑大概是自己眼瞎了。

顧雲澤将猗瀾摟在懷裏,向杜春帶來的那個男人歉意一笑,當然,真假另論。

“讓秦哥看笑話了,真是不好意思啊。不過秦哥可不能怪我,得怪我懷裏這個,”顧雲澤笑着捏了一下猗瀾的腰,“阿葉,去,跟秦哥道個歉。”

猗瀾先用大拇指刮了一下唇角邊挂着的東西,再劃過軟軟的嫣嫣紅的下嘴唇,然後又親了一下顧雲澤的下巴,乖順應下道:“是,顧姐。”

應完了,猗瀾就撤回了勾着顧雲澤脖子的手,從顧雲澤的腿上滑了下來,稍稍擺着纖細細的腰肢,款款地就向着那位秦老大就走了過去。

這秦老大倒沒有很好色,見猗瀾向自己走過來,心裏卻早就存下了好幾分的戒備。

猗瀾走到秦老大面前,在離他離得極近的地方停下來,又将聲音放的軟綿綿的,才望着他道:“秦哥,對不起呀,耽誤了你和顧姐談正經事。”

秦老大卻連看都不敢看,“沒事,你們……忙,忙過了再談也不急的。”

猗瀾又向他走近了一點點,還将上半身傾了過去,從外看來,兩人幾乎就是疊在一起的了。

顧雲澤臉色陰沉沉的,連帶着周圍的氣壓都低了不少。

杜春感覺到了,卻仍是懵着的。

木頭人們表示自己只是單純的木頭人,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杜春:“……”

到底怎麽個情況啊??

秦老大也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猗瀾不依不饒地靠上去,卻始終沒有真的靠到他,但是這個擺出來的姿勢親密的簡直比真的靠在一起還的要親密。

“秦哥真的不介意嗎?”

秦老大往後躲一躲,“不介意不介意……小顧和你正年輕,愛玩兒也正常……你們……”

“秦哥不介意怎麽也不看看我呀?該不是真生我的氣了吧?”

說着,猗瀾便要伸手去撫上秦老大的臉。

但卻被中途叫了停——

“阿葉!”

猗瀾頓住手,扭回頭去看顧雲澤,眨了眨眼睛,“顧姐?”

顧姐臉色不是很好看,沉着聲道:“回來。”

猗瀾放下手,沒有立刻回去,而是還跟那個誰秦老大保持着看起來很親密的姿勢,說:“可是,秦哥還沒有原諒我呢。”

顧雲澤的臉色瞬時就比先前更陰沉了,陰的都能滴出水來。

“回來。”

猗瀾目的已經達到,再做過一點其實也沒關系。

但怕是再做下去,自己就真的要生氣了。

于是猗瀾就乖乖回去了。

整個過程中,那位秦老大一點發言的空當都沒有。

顧雲澤站起來,把猗瀾往自己身邊一拉,但同樣也沒有靠到,只是拉過來再把她按坐在椅子上,低聲道:“馬上再收拾你。”

猗瀾摳摳指甲縫,沒說話,乖乖地等着顧雲澤的馬上。

前面的戲份鋪墊足了,後面的事情發生的也就很是理所當然了。

簡單可以形容為:沖冠一怒為紅顏。

複雜一點的,就是顧雲澤掏出來||槍,大步地向那個秦老大走了過去,那秦老大一看顧雲澤拿槍立刻就慌動了,趕緊往自己身上摸摸,也想掏把槍出來,結果才發現自己的槍正在杜春手上。

但槍是什麽時候被拿走的,他卻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掏|槍|不成,秦老大只好緊急地改成四下觀察着能跑路的方向,但顯然顧雲澤并沒有留下這樣的一個方向給他。

除了溫泉池,其餘各個地方都被木頭人們站滿了。

于是,秦老大便只能向溫泉池裏跳了。

可溫泉池裏的水并不像是很溫和的,秦老大猶豫再三,決定再向顧雲澤說說話,好稍微拖延點時間。

“小顧,我是你秦哥啊!你不能這麽狠心對我啊!”

“你想想當年!當年要是沒有我,你能混到今天這個位子上來嗎?!”

“顧雲澤!你別逼我!”

然而“被嫉妒沖昏了頭腦”的顧雲澤并不想睬他。

秦老大不想主動泡溫泉,顧雲澤只好幫他了——長腿一揚,猛一用勁,就把人踹飛進了池子裏。

再迅速地端起槍,趁着還沒落進池子裏的時候就瞄準了地方開了三四槍。

砰砰砰砰。

“啊!——”

噗通地一道悶水聲緊接在後面響起,還濺起了不少帶着熱度的水花,淋落在池子邊上的磚地上。

那位秦老大沉下去又浮起來,撲棱着水,邊往池邊凫邊扯着嗓子叫喊道:“顧雲澤!你不能這麽對我!我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不能——”

顧雲澤一腳踩住秦老大扶上池邊的那只手,緩緩地蹲下去,看向秦老大的眼裏什麽都沒有,就像在看一樣死物:“我能。”

秦老大終于知道怕了。

他從前和道上的其他人一樣,全都是看不上顧雲澤的。

因為他們覺得,不說顧雲澤是個女人,就是個男的,以這樣小的年紀就想在這片生死場上混下去,簡直是妄想。

可後來顧雲澤用本事告訴了他們,這不是妄想。

但他還是不服。

他就覺得顧雲澤能有現在的地位,不過是靠一路睡上去的而已,畢竟她有一張可以做到這一點的臉。

所以當其他被顧雲澤整治過的人跑來跟他說,顧雲澤是如何如何可怕的一個人,她的手段又是如何如何殘忍,他通通都不相信。

他以為,一個小丫頭片子,又能有什麽樣的殘忍手段?

不過是吹噓而已。

但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知道,原來不是吹噓,是真的。

顧雲澤這個人,是真的可怕。

也是真的手段殘忍。

審問這樣不入流的人的差事,還需不着顧雲澤親自上手來做。所以顧雲澤也只是踩了一下他的手,說了兩個字鎮鎮他,就将後續交給了杜春。

杜春幹這樣的事也是得心應手。

接着顧雲澤剛才踩過的地方繼續一腳踩着,他這一腳踩下去可不是鬧着好玩的,手骨都能給生生踩裂了。

杜春蹲在池邊,笑眯眯地跟這位秦老大科普道:“秦老大放心,顧姐下手有分寸,剛剛那幾槍絕對要不了您的命,但您還是得盡快了說——您要是拖拖拉拉地泡在溫泉裏等着血耗光了,我可就救不回您來了。”

秦老大強自鎮定道:“少他||媽的在這瞎放屁,不就是幾個血窟窿嗎?!告訴你,老子從前身上多着呢!”

“是是是,秦老大銅皮鐵骨的,我們都知道。但是秦老大,您也得看看您這是帶着血窟窿泡在哪兒呢不是。”

“您泡着的這水有五十多度,那幾個窟窿的血止不住吧?”

秦老大暗暗用在水下的那只手去摸了摸,果然幾個中槍的地方還在淌着血,且還有點越淌越多的勢頭。

水太熱了,蒸上來的騰騰霧氣熏的他頭都開始發暈了。

不行……

他在道上混了這些年,怎麽能栽在一個丫頭的手裏!

杜春伸手去拍拍秦老大的臉,道:“秦老大您想好了沒有?還要不要您這條命了?您早點說了,我們也好早點救您上來不是?”

“說吧,到底誰借您的膽子,讓您派人往顧姐的場子裏遞貨的?”

秦老大猶豫再三,決定先保住自己。

“我說了,你們真的能放過我?”

“當然,顧姐叫您一聲秦哥,我們怎麽也不敢對您出手啊。”

他們這邊審問着,顧雲澤卻和猗瀾又幹起了別的事。

顧雲澤把自己的槍遞給猗瀾,讓她拿着。

“你會用,就不用我教了。”

猗瀾把槍調來轉去的看了一遍,搖搖頭,說:“不行,你這槍,我還是不會用,你得親自教我。”

顧雲澤扯了下嘴角,沒拆破她的話。

也不知道先前是誰呢,動作那麽熟練地就拿了槍抵着她,還在那威脅了一通。

把槍重拿回來,又對着猗瀾一招手,“過來,我教你。”

猗瀾開開心心地從椅子上滑下去,跑到顧雲澤前面,讓她在後面抱着自己,好方便教學。

顧雲澤的手包着猗瀾的手,猗瀾的手下面才是槍。

槍口在院裏四處瞄着,準備找個好地方打出去。

就在這時候,杜春那邊問到了結果,撤到了邊上去加入了木頭人的隊伍,任由秦老大撐着自己從溫泉裏爬上來。

秦老大才剛在池邊的磚地上站好,還沒穩住呢,就聽見了砰的一聲槍響。

一槍正中紅心。

秦老大就帶着腦門上新多出來的那個血窟窿。直挺挺地向後倒了下去,砸的溫泉水濺得多高的,把附近的磚地全弄濕透了。

猗瀾回頭看着自己笑,“我學會啦。”

顧雲澤也難得誇獎人:“學得不錯。”

杜春等一衆木頭人們:“……”

吃醋的女人真可怕啊。

作者有話要說: 真可怕呀,麽麽啾~

☆、第七:大佬的卧底情人(8)

解決完秦老大之後, 顧雲澤就不嫌麻煩地叫了不能嫌麻煩的司機回來, 先帶着她們離開了莊子裏。

至于後續的處理, 就是杜春的事情了。

局裏專對顧雲澤而設的調查小組, 是在這天晚上才收到線人發來的消息。

一接到消息後,原正便就立刻帶了人去了那處莊子。

但他們到的時候, 莊子裏什麽都沒有。

溫泉池子的周邊有矮矮的小燈亮着,那點亮度足以照見池子裏還在汩汩不斷地向上冒着泡泡的溫泉水。

幾個人舉着燈四下照了照, 并沒有發現什麽痕跡。

原正在一邊點了根煙, 猛地吸了一口。

自從葉廉接了這次的卧底任務, 他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見過她了。沒有見面,就不能确定對方有沒有受傷, 是不是處在安全狀态裏。

其實一直沒有消息也不是壞事。

至少顧雲澤沒有行動, 葉廉也就不用向他們傳遞什麽消息,這樣的話,至少可以保證葉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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