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回來的時候充了事件推手的陳夢,這會兒卻并不在廠子裏

春跳下車,把車門一鎖,淡定地瞥了那小醫生一眼,說:“你鼻子還真尖啊。這附近老有流浪的貓貓狗狗,裏面得病的又多,就死這兒了。”

“那就沒個人收拾一下嗎?”

杜春嗤笑了聲,拿着車鑰匙點了點周圍,反問道:“你瞧瞧,這兒像是能有人收拾的地兒嗎?”

幾人随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遍地的垃圾,地上又黑有黏糊,走在上面都粘鞋底。

小醫生擡了擡腳,果然聽見了那種黏叽叽的聲音,就不遮不掩地露出來了滿臉嫌棄的表情,“這地上都什麽跟什麽東西呀……”

猗瀾也想表達一下,但是她還記着自己身份,就沒做出來這種不合形象的事。

杜春看了眼猗瀾,見猗瀾臉上表情淡淡的,就立刻道:“顧姐,咱進去吧?外頭風大呢……”

“嗯,走吧。”

猗瀾昂昂了下巴,示意杜春在前頭帶路。

杜春領會,立即在前面走了。猗瀾就一手扶着腰,不快不慢地跟在後頭。岑靖落在最後頭,她前面走的是那個小醫生。

四人走了一會兒,三繞兩繞的,才終于繞到了地方。

就憑這這地形的複雜程度,這家旅館也确實是不大容易讓人找到的。

嗯……估計也攬不到什麽住客……

杜春率先跑上去那三兩級的臺階,把髒兮兮的玻璃門推開來,讓猗瀾先進來。後面的小醫生不想碰門,就趕忙地跟在猗瀾後頭竄了進去。岑靖擡頭看了看門框,很有自知之明地矮了矮,才跨進去了門裏。

杜春撒開手,玻璃門就由着慣性晃了晃,好一會兒之後才恢複了平靜的狀态。

四人依序穿過一條昏昏暗暗的走廊,聽着從走廊兩邊的房間裏傳出來的口音各異的喧嘩,終于走到了有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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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人也是一臉昏沉,支着胳膊撐在櫃臺上,頭一點一點的,就差睡着了。

杜春走過去,敲了敲櫃臺,叫道:“哎!小朋子,醒醒了啊!”

那個人被杜春這聲叫喚一驚,險些往後摔了,好在最後熟練地抓住了櫃臺沿,穩了穩,睜大了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來人之後,頓時就精神了起來。

“哎春哥!您可終于來了啊!我都等您好久了!”

說着,他就往杜春身後看,試探着問道:“這位……就是顧姐了吧?”

“對,”杜春往邊上退了一步,給猗瀾介紹道:“顧姐,這就是我跟您提的我那朋友,小朋子。”

猗瀾冷淡地點了點頭,說:“你好。”

那小朋子就緊緊地攥着自己的衣角,臉上的表情很是激動,都有點激動過頭了,“哎,顧姐好!久仰大名!”

感覺到腰上的傷又疼了起來,猗瀾就斂了下眉,拿手按住了傷口的地方。

杜春極有眼色,立刻就跟那小朋子說了正事:“朋子,你這兒還有空房沒有?給我三間。”

“有有有,樓上,三樓,基本都空着呢,我帶你們過去。”

說着,小朋子就出來了櫃臺,走在四人前頭領着,将他們帶到了三樓上。

三樓果然沒什麽人,大概是為了省電省錢,走廊裏全黑着。

猗瀾踩着腳下柔軟的地毯,掃視着走過去的每一間房,心裏的感覺卻是不大好。

她總覺得……這裏有點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那小朋子帶着三人走到走廊中間,開了三間房,指着中間的那一間,道:“顧姐,您住這兒,這裏頭裝的最好了。”

猗瀾的房間有了,杜春跟岑靖還有那小醫生的房間就很好辦了——左右各一間。

杜春一人一間,小醫生則是跟岑靖一起住的,有一半是監督的意思。

安排好了房間,小朋子就繼續熱心地道:“那時間也不早了,你們還沒吃飯吧?我給你們叫飯啊。”

杜春看了眼猗瀾,猗瀾點了下頭,他才也點了頭:“成,那就麻煩你了。”

“春哥說的哪裏話啊,跟我還客氣什麽……那我就先去給你們叫飯了啊,你們先等等,最多半小時。”

小朋子擺了擺手,很快就下去了。

那三人還站在走廊上沒動,等着猗瀾的下一步指令。

猗瀾擡頭看了看自己那間房的門牌號,309號,細細的線圈出來的三個數字,還挺好看的。

“行了,都回房休息一下吧。”

杜春跟岑靖對視了眼,迅速地交換了下信息,才應下聲:“是。那顧姐您也先休息下,等飯來了我叫您。”

“嗯。”

猗瀾淡淡地回了一聲,就進屋去了。

三個人看着被關上的房門,又在門前站了一會兒,就各自回去了各自分到的房裏去了。

猗瀾進了屋,摁開了燈,頓時就把屋裏的黑暗驅逐了。

白裏帶着點黃色的燈光将屋裏的所有陳設全都照了出來,正中間有一張雙人的大床,床頭是挂壁的電視,電視下頭就是一長條的矮櫃。在牆角的地方還有一個圓桌,桌邊還配着兩張很有風情的藤制的椅子。

而門邊入口的地方就是盥洗室。

猗瀾把盥洗室的燈開開,掃視了一圈,沒發現哪兒有什麽異常,就帶上門出去了。

走到床邊,猗瀾艱難地坐下去,撩起來腰上的衣裳,低下頭去看了看,就發現傷口上敷着的紗布都已經被浸紅了。

坐在車上颠了一路,不滲血才是怪事。

但是隔壁的那小醫生……

猗瀾仰面躺倒在柔軟的床上,看着壁頂上的那盞燈,突然就莫名其妙地有點想自己了。

“你在哪裏?”

她問自己,幾秒鐘之後,她自己就給了她答案。

“在給你送飯的路上。”

猗瀾覺得自己聽出來了點愉快的意思,應該不是聽錯了,畢竟那是她自己。她對她自己的判斷,大概是不會有錯的……

但是……

“給我送飯的路上?”

“嗯,應該,還有五分鐘就要到了。”

猗瀾沒再接話,而是就躺在那裏,好好地想了想,想完了之後,她就立刻捂着腰上的傷從床上跳了下去。

急忙忙地快步走出去,她的聲音就在走廊裏回蕩了起來。

“杜春!岑靖!走!”

聽見叫聲,杜春和岑靖立刻就出了來,也沒問原因,只是跟在猗瀾後面,就急忙忙地下了樓,三人的腳步聲雜亂地插||入各種方言的喧嚣裏,又很快地抽離了。

車門被開開又關上,緊跟着的就是引擎聲。

在來往車輛密流如織的大街上,幾聲警笛突兀地響了起來,讓聽見這聲音的路人心裏多少都犯起了嘀咕。

不禁想着是不是又哪兒哪兒出事了。

一輛不起眼的面包車跟着前面的車輛停下來,規規矩矩地等着紅燈,車裏的人正好看見從邊上擦過去的幾輛警||車。

巧的很,那幾輛警||車去的方向,正是這輛面包車來的方向。

作者有話要說: 主神:你們這不玩的挺高興麽……

☆、第三:大佬的卧底情人(4)

岑靖把着方向盤, 朝窗外瞥了眼, 看見警車過去了, 心才稍稍放下來。再一等綠燈亮了之後, 她就松了離合,面包車就一下子沖出了白線。

車一路向前走, 等着警笛的聲音徹底遠了,岑靖才緩下來了一直緊緊繃着的臉, 看了一眼後視鏡裏的杜春, 沒繃住, 就張口罵了起來。

“杜春,你他媽從哪兒找來的這個朋友啊?!”

“你是不是眼瞎了啊?!連他媽的是不是卧底也分不出來了啊!!七繞八繞繞進來這麽個鬼地方, 我他媽要是記不住路咱們今晚還不得全進去了?!”

杜春抱着頭, 一臉懊惱,卻并沒有為自己辯解什麽。

這次的确是他的問題。

現在羅家為了把顧姐的所屬勢力掐滅,都跟宣城的警|察局都聯了手, 下定死手了似的非要把他們全都弄進去不可。

操!

也怪他,在這個當口上誤信了別人, 還連累了顧姐, 顧姐剛取了子彈, 身上還帶着傷也要跟他們一起來來回回地到處折騰。

猗瀾捂着腰上的傷,皺着眉啧了一聲,“行了,別說了。”

岑靖這才住了嘴。

杜春自己在後頭懊惱了一陣,不過很快地就調整了過來, 這時候他才發現跑路的隊伍裏少了個一人。

“哎,岑靖,那小醫生呢?”

岑靖扯着嘴角,冷笑了聲,道:“她說要給我們引開那群人,殿後去了,等會兒就找我們會合。”

“殿後?”

“覺得她靠譜了?”

杜春幹幹地笑了兩聲,沒說話。

猗瀾沒管他倆,自己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忍着疼呢。

說好的送飯時間到了,猗瀾就聽見自己腦子裏又響起來了猗斓的聲音,還帶着點惋惜的意思。

“你怎麽走了呢。”

猗瀾哼笑了聲,回她道:“我不走,難道還真等着你給我去送飯不成嗎?”

“那有什麽不可以的。”

“行啦,我先不跟你玩了。你說個安全的地方吧,我腰上的傷口裂開來了,正疼的厲害呢。”

一說到自己疼,猗斓果然就收斂了玩笑的心思。

“去城南長宣街,可以待五天。”

“好,那你忙,我先休息下。”

“嗯。”

兩人這就跟打電話似的,不對,比打電話來的還要方便點,嗯,也來的更隐蔽。只要她們倆不說,這世上就沒人知道一個道上的顧雲澤跟局子裏的葉廉之間還有聯系。

深呼吸了一下,猗瀾坐直了身體,吩咐道:“去城南,長宣街。”

經過剛才的事情,岑靖對這些地方多少都存了一份懷疑在心裏頭,所以就緊握着方向盤,并沒有直接就調轉了車頭往城南去,“顧姐,怎麽要去長宣街呢?”

杜春也懷疑:“是啊顧姐,城南的長宣街,那是羅家的地盤啊。”

猗瀾抿了抿嘴角,嘴唇都是蒼白的顏色,“別問這麽多,直接去。岑靖,那小醫生跟你說清處在哪兒會合了沒有?”

她腰上的這傷怕是不處理不行了。

岑靖對顧雲澤從來都是有問必答的,所以聽見猗瀾問,她想也沒想地就直接回了:“她說讓我在羅寧路……”

一句話沒說完,岑靖就沉默了。

因為羅寧路也在城南,且只要過了羅寧路,那麽只要順着往南一直去,到的下一條街就是長宣街。

杜春也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一反應過來,就容易反應過激了:“她讓你在羅寧路等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咱們會奔城南去?萬一她要是真提前知道的話,那她……顧姐,那她就很有可能是羅家派來的人啊!”

“她要是羅家派來的……那不就是等着咱們去自投羅網的嗎?!”

“不行不行,顧姐,咱不能往城南去!”

猗瀾被杜春叨叨的頭疼,就按着腰上的傷,靠着椅背扭過身,沖着他勾了勾手指,冷靜道:“來,你過來。”

杜春正激動着呢,被猗瀾一叫,也沒多反應,就懵懵地湊了上去。

“顧姐,怎麽……”

猗瀾伸出一直按在傷口上的那只手,拍了拍杜春的臉,一拍就是一臉血,邊拍邊道:“接上那小醫生,去城南長宣街,挺清楚我說的話了嗎。”

杜春感受到猗瀾糊在他臉上的液體隐隐有要滑下來的意思,就繼續懵懵地點了頭。

猗瀾收回手,欠身去抽了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着手上黏糊糊的血,問:“那你還有什麽想說的沒有?”

杜春就特別識相地搖了搖頭。

猗瀾滿意地坐了回去,順便把一包紙巾扔給了杜春,“擦擦,擦幹淨點,別待會兒吓到了人家。”

“是,顧姐。”

杜春接下紙巾,抽了兩張,照着猗瀾說的話認認真真地擦了起來。

然後,他就邊擦邊想,他顧姐變了。

以前的顧姐,是絕對沒有像現在這麽好的脾氣,并且顧姐說一不二,說什麽就必須得是什麽。像他今天做了蠢事,還又對顧姐的決定提出異議,那挨個打都是正常的。

然而顧姐卻并沒有選擇動手,還一副非常冷靜的樣子。

雖然這個冷靜也并沒有比動手好太多就是了……

還是岑靖有眼色,一見猗瀾對杜春冷靜地談了一次話,就迅速地将方向盤向左打到死,直接轉回頭向南開去了。

被糊一臉血的談話……還是算了吧……

反正顧姐的判斷極少失誤過,且越是危機的關頭,顧姐對情勢的判斷就越精準,所以,她還是相信顧姐吧。

而且看起來危險的地方,也未必就不安全了。

羅家這回連警|察都用上了,擺明了是要把宣城翻過來也要找到他們的意思。那他們就去羅家的老窩待着,燈下黑,也未必就不能躲過去這一次了。

岑靖越想越可行,于是就直接把車速提了上去,一路奔着城南去了。

車開到羅寧路,三人果然看見了在路口站着的那小醫生,只不過小醫生身上的白大褂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黑色的大外套。

小醫生叼着棒棒糖,一看見面包車,就朝車子揮了揮手。

岑靖找了個能停靠的地方,讓小醫生上了來,就又繼續往南邊的接到開了去。

小醫生剛一上車,就咬着棒棒糖,麻溜地把那件大外套給脫了扔在了一邊,一臉嫌棄地道:“難聞死了,一股熏人的味道!”

杜春拿腳尖挑了下那件大外套,問:“這衣服你哪兒弄來的?”

小醫生把糖拿出來,沖着杜春笑了下,略有點小邪惡的意思,說:“我搶來的啊,兜裏還有棒棒糖呢,正好我也餓了,就扒了吃掉啦。”

說着她還炫耀似的轉了轉手裏的棒棒糖。

至于從哪兒搶來的……

杜春瞥見繡在大外套內裏的徽章,心下明了,瞬間就對小醫生刮目相看了:“你還真是神了你,不是,那麽多警|察圍着呢,你是怎麽就能逃出來的啊?”

“警|察圍着怎麽了?又不是來圍我的啊,我走路走出來的啊。”

杜春想了想,還真是……

“那這衣服呢?衣服又是怎麽來的啊?總不能是人家送給你穿的吧?”

至于小醫生說的搶,杜春壓根沒往上想,只當她開玩笑呢。

一個一米五的小姑娘,跟穿這麽大型號的衣服的警||察對上了,誰搶的誰,那一般人肯定就往最應該是的那個答案上靠了啊。

小醫生哼了聲,沒說別的,就把自己襯衫往上卷了卷,露出來胳膊上不太顯形狀的小肌肉,說:“我可是練過的,一般可不欺負普通人。”

杜春:“……”服了。

看來現在醫生都是文武雙修的嗎?

那可真是夠厲害的。

岑靖一邊開着車,一邊透過後視鏡看着後頭的兩人,緊繃着的心情才終于稍微的放松了下來。

來的一路上她都擔心這個小醫生真的會是羅家的人。

幸好,不是。

路過藥店,岑靖停下來,掏了幾張整票子遞給了小醫生,說:“你去買點兒需要用到的東西,等會兒歇下來的時候你再給顧姐看看,顧姐她傷口好像又裂開來了。”

小醫生也不扭捏,直接拿了錢就跳下了車子,跑着進了藥店。

猗瀾躺靠在椅背上,渾身都提不起來勁了,就只剩下個意識還是清醒的,但這陣清醒估計也很難一直堅持下去了。

她現在就是顧雲澤,顧雲澤的身體受到的傷害,會直接地反映到她的身上。

好在小醫生動作麻利,很快就買完了藥拎着袋子出來了。關上車門,岑靖繼續開車,去找個能落腳的地方。

最終在猗瀾還能自己走動路的時候,找到了一家不需要身份登記的小破旅館。

猗瀾沒要他們扶着,而是自己硬撐着下了車,走到了開好的房間裏,然後筆挺地,躺倒在了床上。

而這一倒下去,想要再睜開眼起來,就是很難的事情了。

随後跟進來的岑靖等人,就全都被猗瀾的這個突然倒下去的動作給吓的心裏頭一跳,“顧姐!”

三人圍到床邊,緊張地看着猗瀾,生怕是真出了什麽事。

然後,半分鐘後,猗瀾擡起手把被血濡的濕噠噠的衣服卷起來,暴露出腰上的傷口位置閉着眼睛道:“快點。”

三人:“……白瞎了這擔心了,怎麽就忘了他們顧姐比鐵打的還強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這回是交換卧底方向了哈哈哈哈哈

☆、第三:大佬的卧底情人(5)

雖然顧雲澤的身體素質超強, 但要是真失血過多了那也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所以三人沒敢耽擱, 小醫生迅速地把需要用到的東西在邊上一字排開, 嫌杜春跟岑靖兩人擠在屋裏頭擋光礙事, 就讓了他倆去外頭守着了,順便去買個晚飯回來。

杜春出去買飯, 臨出去前拿眼神跟守門的岑靖溝通了下,岑靖點了點頭, 說知道。

就是小醫生沒出賣他們, 也還是得要防着點。

畢竟他們栽過一次跟頭了, 要是不知道吸取教訓再栽一次,那他們幹脆也都別混了, 趁早的退了離開宣城, 離這兒遠遠的。

小醫生能一個人給猗瀾取子彈,現在再一個人給處理下傷口,顯然也不是難事。

但為了不讓猗瀾睡過去, 小醫生就只好一邊處理傷口,一邊當個話唠, 不停地跟猗瀾說着話。

“哎顧姐, 您這腰上的傷, 到底是誰下的手啊?”

“槍法也忒差了點兒啊,怎麽比我這種業餘的打的還要偏呢。”

猗瀾拿手背遮着眼,聽見小醫生說的話,嘴角翹了翹,回應道:“怎麽?聽起來你倒還挺希望他打中的嗎?”

“沒沒沒, ”小醫生一面搖着頭,一面手下動的飛快,“我就是說他槍法不好。”

“肯定是羅家的人吧?哎,我就說嘛,羅家啊淨養些廢人,那些人哪能跟顧姐您這邊的人比呢是吧。”

猗瀾把手往上挪了點,瞥了眼小醫生,問:“你知道羅家?”

“知道啊,羅家嘛,那不是有個什麽宣城第一大家族的名號在的嘛,”小醫生點了下頭,把紗布敷到傷口上去,說:“他們家的小公主好像就在我們那醫院呢。”

“說是有什麽先天性心髒病,準備做手術的來着。”

猗瀾眸中閃過去一抹光,略有些沉暗,“羅家的小女兒?是叫羅纖纖嗎?”

“羅纖纖?好像是叫這個吧。”

小醫生回憶了下,當時也沒往心裏記,這會兒就更記的不大清楚了,所以也就沒敢一口說死。

猗瀾摳了下指縫,心裏有點了路子。

她現在是顧雲澤嘛,所以當然要好好地做好了顧雲澤應該做的事情啊。

別的不管,至少羅家的這件事,她是一定要搞好的。

把羅家從宣城除掉,再在宣城建立起來屬于顧雲澤的勢力——當初她自己做到的事情,她現在自然也是要一件不落地做到的。

要不然怎麽能證明她自己是她自己呢,對吧?

把紗布固定好了,小醫生就把東西一收,站起來摘了手套,對躺着的猗瀾道:“顧姐,好了。但是您的傷口最近最好就別沾水了,省的回頭發炎,那就不好辦了。”

“至于洗澡,您先忍忍吧,就先拿手巾擦一擦身。”

猗瀾邊把腰上堆着的衣服放下來,邊就随口地應了一聲。

小醫生把用過的東西收了收,往袋子一塞,就準備拎着東西出去了。不過在将将她摸到門把手的時候,卻被猗瀾叫住了。

“顧姐,您還有吩咐?”

猗瀾直直地看着她,問:“你認識葉廉嗎。”

一個問句,用的卻是句號。

顯然是已經肯定了。

小醫生大約是沒料到自己的身份這麽快就被猗瀾扒到底了,臉上愣了一愣,頓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把心态調整過來,笑嘻嘻地回道:“顧姐果然慧眼如炬。”

“是,我就是葉姐派來的,她讓我跟着您的。”

坦誠了之後,小醫生顯然就更放得開了。

猗瀾就問了這一句,問完了就沖小醫生擺擺手,示意她出去了。

小醫生也不多留,拎着一袋垃圾就出去了,出去的時候就順手把門帶上了。她一看見在門口站着的岑靖,就把垃圾往岑靖面前一拎,說:“你扔一下,我去睡個覺。”

岑靖看了看垃圾,又看了看小醫生,最後還是接下來了。

“顧姐怎麽樣了?”

小醫生掩着嘴打了個哈欠,邊往旁邊開好的房間走過去,邊回她道:“沒事兒,多睡兩覺就能恢複了。等會兒春哥飯買回來了叫我啊,我都要餓死了。”

說完人就往隔壁屋裏一鑽,外套随便一脫,就蒙頭睡起了覺。

也是十分心大的。

岑靖看着隔壁被打開又關上的門,又低頭看了看到自己手上的垃圾,心裏一陣若有所思,思完了之後還有點無語。

這小醫生,真是被顧姐招過來的吧?

無語歸無語,杜春買飯還沒回來,岑靖就只能拎着垃圾繼續給猗瀾守着門。

不過門是守着了,屋裏的窗倒是給漏掉了。

于是,某人就從被漏掉的窗子進到了屋裏頭。

這家小破旅店看着是挺破的,屋子裏裝的倒還是挺好的,至少這屋裏頭還有空調。空調開着,房間又不大,所以很快的,屋裏就暖和了起來。

猗瀾扯着被角,搭了一點蓋在身上,也不是很冷。

也許是顧雲澤的體力到極限了,又有可能是因為屋裏溫度正好,太過适合休息了,所以沒一會兒,猗瀾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猗瀾睡的沉,也就沒聽見窗戶被人推開,窗簾也被撥到了一邊的聲音。

來人手腳都放得很輕,像是怕驚擾了正在沉睡中的猗瀾。

輕巧地翻過窗,再把窗子帶上,才輕緩緩地走到床邊。視線落在猗瀾腰上被血染成了暗紅色的衣服上,眼眸中劃過一絲隐隐的痛色。

俯下身去,伸出手在猗瀾的頰側摸了摸,用指腹輕輕摩挲着。

猗斓凝視着仍在沉睡中的猗瀾,她的眼中有強烈的情緒在翻騰湧動着,仿佛那些情緒在下一刻就會破閘而出。

手指順着下颌骨向下,她輕揉了揉猗瀾的耳垂,将唇湊近,覆在猗瀾的耳邊。

“你是我的……”

猗瀾說話的聲音低沉,而潛藏在這話語中的獨占欲卻高調異常。

這四個字,就像是一個烙印,猗斓狠下心,要将這個烙印烙在猗瀾的靈魂上,狠狠地印下去。任憑是誰,任憑是什麽辦法,都再沒有辦法清除掉這個烙印。

猗瀾是猗斓的。

她自己是她自己的。

猗斓輕輕搭上猗瀾的唇,用手指緩緩地細致地描繪着她的唇形,動作溫柔裏又透着無盡的暧昧。

收回手,猗斓低頭湊過去,将吻落在猗瀾的唇上。

溫熱的氣息糾纏在一起,唇碰着唇,蹭一蹭,也算不上是吻,只是靠在一起,很溫情的。

片刻後,猗斓聽見門被敲響,不悅地皺了下眉,但到底是沒沖動。

站起來身,她看着猗瀾,眼中有勢在必得的占有,還有視若珍寶的疼惜,“你是我的……”

……

“叩叩——”

門外岑靖敲了兩下,就推開門進來了,也沒看見屋裏多出來什麽不該多出來的人,就說:“顧姐,飯買回來了,小醫生說您得要吃飯補充體力,所以您還是……顧姐?”

岑靖看猗瀾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神情卻是迷茫的,不由地就緊張了起來。

猗瀾擡手摸了摸嘴唇,嘴角微微一翹。至于什麽迷茫不迷茫的,根本就是沒影子的事兒。

我是你的,那麽,你是不是我的呢?

下一次,等下一次見面了,一定要問清楚這個問題啊。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瀾瀾醒醒有人趁你睡覺對你動手動腳的啊啊啊啊

☆、第三:大佬的卧底情人(6)

在長宣街待了五天, 把腰上的傷養了個七七八八後, 猗瀾就帶上杜春和岑靖, 還有那個小醫生, 一起離開了長宣街。

他們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來長宣街排查了一回。

也算是走的及時了。

經過這事兒, 杜春和岑靖就對猗瀾的能力又多了一層認知,心裏服的不行, 只覺得自己還真是跟對了人。

猗瀾也沒解釋, 就由着他們誤會了。

不過其實嚴格說起來, 也不算是誤會,畢竟告訴這個消息給自己的就是自己, 也就算是自己的本事了。

嗯, 大概是可以這樣算的吧……

小醫生還是叼着根棒棒糖,看看杜春,又看看岑靖, 最後看了一眼猗瀾,咧着嘴笑了一下, 什麽話都沒有說。

那天猗瀾問過她知不知道葉廉之後, 就再沒問過她別的話。

岑靖和杜春都是聰明人, 雖然不知道這個小醫生到底是個什麽來頭,但總歸只要他們知道她是可信的人就行了。

可信就等于可用,這時候正是缺人手,他們也不會把人往外趕。

雖說就算他們想推猗瀾也是不會同意的就是了。

車還是那輛車,猗瀾靠坐着副駕駛的位置上, 閉着眼睛問道:“我們的人,現在都在哪裏?”

開車的杜春立刻回答道:“弟兄們都在城北呢。”

“但我先前看羅家跟警||察局聯了手,怕會連累了他們進去,就讓他們都先散了。估計現在要聚起來的話,一時半會兒的可能有點難。”

猗瀾順着指甲縫摳弄了下,嗯了一聲,還是閉着眼睛,像是在思考着什麽。

思考之後,有了計劃,卻還是那個姿勢沒變,手指扶在膝蓋上動了動,吩咐道:“等會兒找個地方,把車停下來,你跟岑靖去找兩個人來,岑靖把他們帶回去,你再去聚人,人聚齊了後,就在城北後山上的別墅集合。”

杜春沒有異議,立刻點了頭應是。

岑靖随後也應了聲。

就只有小醫生,翹着腿靠着車廂坐那兒,一派閑适。

車開到城北,一切按計劃行事。

杜春跟岑靖出去了,車廂裏就剩下來猗瀾跟那小醫生兩個人了。小醫生咬着只剩下跟棍子的棒棒糖,時而不時地就朝着猗瀾看過去,這樣看來看去看了兩三回,終于還是沒能耐的住,把心裏的問題問了出來。

“顧姐,您……就不好奇我跟葉廉是什麽關系嗎?”

猗瀾提着嘴角笑了下,回說:“無所謂,反正只要你跟她,不是什麽情侶不情侶的關系就行了。”

小醫生咬着棒子,磨着牙道:“萬一我跟她,就是這關系呢?”

猗瀾睜開眼,看着後視鏡裏映出來小醫生,黑沉沉的眼眸裏隐隐翻動着有點駭人的情緒。

小醫生瞥見了,打了個哆嗦,舉手投降。

“別別,顧姐您千萬別當真啊!我跟葉廉什麽關系也沒有!真的!她是那個,那個原局長的未婚妻,啊,對,我跟她就是高中同學!別的真就什麽也沒有了!”

猗瀾掐了掐指尖,收斂了外露的情緒,重新閉上了眼簾。

葉廉是原正的未婚妻……

算了,一個數據而已,自己不應該多上心的,反正離開了之後就什麽都沒有了。而她自己,也只能是她自己的。

小醫生識相地安靜了一陣,拿紙巾把被咬扁了的棒子包起來,又忍不住想說話了。

“那什麽……顧姐,您……是不是對葉廉她……”

“是。”

猗瀾沒讓小醫生把試探的話說完,而是直接又果斷地回了她一個字,把她的猜測坐實了。

小醫生被猗瀾的這個坦誠堵得有點悶,頓時也想不出來要怎麽回猗瀾的這個話了,就只好乖乖地安靜了下來并掏出了另一根棒棒糖,十分安靜地吃了起來。

猗瀾心裏卻因為小醫生剛才說的話插|了一根刺進去。

一根小刺,但只要一動,卻是疼的厲害。

不知道為什麽,猗瀾忽然就很想見到她自己。

也許見到了之後也不知道要做什麽,但就是很想見一見自己,雖然在這裏能見到的只有頂着葉廉的皮的她自己,那也是很好的。

其實主神說讓她們至少在這裏待上一個月的時候,她心裏面是想拒絕的。

她想,反正她現在都已經找到她自己了,那為什麽還要在這裏玩這麽無聊的又不能見到自己的游戲呢?

至于任務世界的問題,她們又不是主神,幹嘛要管這事情呢。

但當時沒說,現在再說想拒絕,也實在太遲了點。

算了。

一個月就一個月吧,一個月之後,立刻離開這裏,之後不管再去哪裏,她都絕對不要再跟自己分開了。

猗瀾深深地嘆了口氣,将心裏的各種想法都收斂了。

來都來了,沒道理不做好了再走的。

半小時之後,岑靖就帶着兩個平頭的高壯漢子回來了,兩個漢子一看見猗瀾,臉上的表情立刻就變成了激動。

“顧姐!您沒事兒吧?傷怎麽樣了?”

“那天要不是羅家那幫慫人暗地裏聯系了小警||察做埋伏,咱們兄弟根本就不可能會栽……算了,不說這個了,顧姐,您怎麽樣了?”

猗瀾順着摳了下指甲縫,說:“還行。等會兒你倆,跟我去一趟醫院,給你們個報仇的機會。”

“醫院?”

“報仇的機會?”

兩人幾乎是同時問出口,問完了就扭頭看着了一眼,果然兩人全都是不明白猗瀾的意思的。

岑靖坐在駕駛座上,也沒聽明白猗瀾的意思。

“顧姐,您

攻略自己的一百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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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一回來的時候充了事件推手的陳夢,這會兒卻并不在廠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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