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回來的時候充了事件推手的陳夢,這會兒卻并不在廠子裏

和岑靖吩咐過了,這倆人辦事還算靠譜的,她也沒必要時刻緊盯着。

到底這只是游戲而已。

要是到了玩不下去的時候,那她就和她自己換個游戲再繼續,無所謂的,也算不上是什麽正經事。

別墅裏漸漸安靜了下來,外面卻開始亂起來了。

杜春按照猗瀾的吩咐,把拍出那兩組照片各刷了兩份出來,一份被送到宣城警||察局,另一份則被送到了羅家。

羅家的家主本來就因為羅纖纖的失蹤着急上火,一看見照片,當時就炸了。

他看了兩張,就直接把裝着照片的文件袋狠狠往地上一摔,裏面還剩下來的那些照片就全都被甩了出來,一張一張的,羅大小姐和那位張局長的臉都被印的清清楚楚,“這照片是誰送來的?!”

“先……先生,我也沒看清……那人跑的快,我看那背影像是個女孩子……”

“荒唐!怎麽會有人能這麽輕易就把東西送進羅家?!一群飯桶!我養你們是幹什麽吃的?!”

“大小姐大小姐沒能看住!現在連誰送進來的東西都不知道!你們還有什麽用!”

羅先生怒不可遏地把手下人罵了一通後,就背着手在客廳裏來回踱步走着,心裏油煎似的灼着,怎麽也想不出個對策來。

最近他忙着對付顧雲澤,就把羅纖纖送去了醫院,還派了專人看護着。

但就這樣,人還是被弄走了。

至于是被誰弄走的,除了顧雲澤,他都想不出來還有第二個人會敢且有能力,在宣城範圍內幹出這事情來。

顧雲澤……

羅先生正咬牙切齒地念着這名字,就有人着急慌忙地進來通報了,說:“先生!先,先生……警||察,警||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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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先生不悅地皺了下眉,訓斥道:“慌什麽,來就來,談合作又不是頭一回了。”

“不……先生,他們不像是來談合作的……”

來通報的那人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槍口抵住了後腦勺,拿槍的人喝道:“不許動!抱頭蹲下!”

随後,羅先生的那些準備掏槍反抗的手下也全都被控制住了。

羅先生看向從大門處走來的原正,冷笑了聲,道:“原來是原副局,真是有失遠迎啊。”

原正擡手做了個手勢,就有一小隊人從後面竄上前端着槍圍住了他。

“羅學仁羅先生,”原正面無表情地拿出來一張照片,是羅家大小姐非法使用槍支并綁架宣城警||察局張局長的那個系列裏的其中一張,羅纖纖的臉尤其清楚,問道:“請問照片上的這一位,是您的女兒嗎?”

羅先生這才反應過來照片上的另外一位主角是誰,臉色頓時就難看了起來。

他們羅家現在的确是在跟警||察合作沒錯,但這合作也是有底線的。綁架警||察,尤其還是警||察局長,這頂帽子一扣下了,那合作肯定得掰。

再說他們先前的合作一直都是跟照片裏的另外一個主角,原正從來就不贊成。

現在好了,證據都送到警察手裏去了。

顧雲澤……你真是好樣的!

羅先生攥緊了拳頭,恨恨地磨着牙。

猗斓站在原正身後的一隊人中,看着羅學仁被捕的場景,嘴角微微翹了下,但很快就平了回去,眼裏卻有一絲愉悅的光芒。

她自己還真是聰明呢。

這手段可比她當初用的高明多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好一個自戀的人呀

☆、第三:大佬的卧底情人(11)

羅學仁被帶走, 羅家基本上也就算是走到頭了。

猗瀾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 也算是對得起自己剛來那幾天吃的苦頭了。不過羅家倒了, 羅大小姐的處境就微妙了起來。

即便是有猗瀾的吩咐在前, 但還是不能保證羅纖纖的絕對安全。

畢竟羅學仁在進去之前結下的仇家不在少數,現在他不在了, 那些想要借機報複羅家的人怎麽也不可能會按耐住的。

羅纖纖在猗瀾地盤上的時候還好,那些人知道忌憚, 不敢輕易出手。

但是一旦羅纖纖離開這個範圍圈的話……

小陳醫生明白這道理, 所以也沒要猗瀾吩咐, 就早已經一步不離地看在羅纖纖身邊了。一個是防止有人跑來在羅纖纖面前說什麽不該說的話刺激到她,另外一個則是怕有人不怕死, 真跑上來猗瀾的地盤綁人。

不過任憑小陳醫生千防萬防, 最終還是沒能防住。

羅纖纖知道了。

等到小陳醫生聽說了再趕過去找人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氣氛緊張到要不行的對峙場景。

羅纖纖手裏握着槍,槍口直對着坐在椅子上的猗瀾。

猗瀾倒是淡定, 兩腿長腿随意一疊,雙手對叉着交握在一起, 就平穩地放在腿上, 完全沒有要起身或者是對羅纖纖的這個行為做出什麽反應的意思。

杜春和岑靖兩人就很緊張地護在猗瀾兩側, 沒掏槍,但如果到了必要的時候,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已。

羅纖纖握着槍的兩只手在顫抖,她看向猗瀾,聲嘶力竭地質問道:“你還不要承認嗎?”

“他們都告訴我了!他們已經全都告訴我了!我也什麽都知道了!”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騙我?!”

猗瀾眸中浮起一抹淡淡的不解, 兩根搭在一起的大拇指無意識地靠在一起蹭了蹭,她問道:“羅小姐,我什麽時候騙你了?”

羅纖纖頓時被猗瀾的這句問話給點着并且炸了起來。

“你還要狡辯嗎?!你敢說不是你安排的我拍的那些照片嗎?!還是你又敢說不是你把那些照片寄到警||察局的?!”

“顧雲澤,我真是看錯你了!”

猗瀾扯着嘴角淺淡地笑了一下,然而說出來的話卻怎麽都帶着一股直刺人心底的寒意:“羅小姐,我想你應該是誤會了。”

“的确,我利用了你,這一點不假。但要說我騙你,卻是絕對不存在的。”

羅纖纖臉上的表情有一瞬是空白的,“你說什麽?”

猗瀾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上前走到離羅纖纖舉着的那把槍不足半步的地方,垂下眼眸,睨着羅纖纖,伸手将槍撥開,說:“我說,我沒有騙過你。”

“這一切,都是你自願參與的。”

被人帶走的時候不懷疑,被人帶進來的時候沒問過,給那位張局長拍照片的時候更沒有遲疑。

如果她羅纖纖還是羅大小姐,那麽她做這些事的确可以只憑高興不問原因。

但現在羅家不在了,羅纖纖也不可能再是羅大小姐了。

而她卻必須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

除去身份的變化之外,不管是羅纖纖還是羅大小姐,這些事都的的确确是她這個人曾經做下的。

至少在這一點上,她沒有可辯駁的話。

羅纖纖腳下踉跄着往後退了一步,端着槍的手也頹然地垂了下去,臉上蒼白一片,嘴唇更是隐隐地透着難看的暗紫色。

小陳醫生立刻上來扶住了她,眼裏有潛藏的擔憂。

羅纖纖扭頭看她,笑容很是凄慘地問道:“阿玉,這一切……真的都是因為我自作自受嗎?”

“我明明不想這樣的……”

“可我明明就不想這樣的啊……”

陳玉,也就是小陳醫生,她覺得自己沒法說,如果羅纖纖真要她站隊表個身份态度出來的話,那她現在也只能是站在猗瀾這一邊的。

再者說,她要是想在這兒搞出什麽幺蛾子來,那都不必猗瀾親自上手,自然就會有人來收拾她了。

陳玉一手扶着羅纖纖,一手去摸鼻子,就是沒回羅纖纖的話。

她那位高中同學可不是吃素的。

羅纖纖就半靠在陳玉兀自傷懷了一會兒,傷懷完了,就病弱弱地将陳玉推開了,往後退了三兩步,又把手裏的槍舉了起來,正對着猗瀾心口。

杜春一步搶上前,擋在猗瀾的前頭,喝道:“羅纖纖!你要幹什麽?!”

羅纖纖邊将手指扣在扳機上,邊斜眼看着杜春,帶着明晃晃的不屑,冷哼一聲,道:“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有資格叫我的名字嗎?滾開!”

“你!”

“杜春。”猗瀾叫住了要上前的杜春,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站到一邊去,杜春就只恨恨地瞪了羅纖纖一眼,不甘心地站到了邊上去。

站在後面的岑靖雖然沒上前,但是眼中俨然已經生出來了殺意。

陳玉就比較會躲嫌了,看情勢不對,也不再發揮仁愛精神去管着羅纖纖了,而是直接往邊上一閃,找了個最安全的角落待了。

猗瀾不閃不避,就那麽坦蕩蕩地站在那兒。

她漠然地看着羅纖纖,眼裏什麽都沒有。而就是這樣的眼神,這樣的眼神讓羅纖纖心裏發涼。

羅纖纖在猗瀾的眼睛裏看見了自己,但那個自己,和一件死物并沒有區別。

“羅纖纖,羅纖纖……羅小姐你的大名,”猗瀾冷着臉,不見半分笑意,“我倒沒覺得有多嬌貴,會因為被人多叫了幾聲就會叫舊了。是吧,羅纖纖?”

“你!!”

羅纖纖氣的手抖,連帶着那個槍口也在抖。

甚至因為它抖動的劇烈,都沒有人能知道下一秒它會對準哪裏。

“砰!——”

一聲槍響,猗瀾立刻就感覺到了自己的面頰被一道路過的熱浪灼了一下,然後因為這灼痛太盛,以至于讓她都感覺不到疼痛本身了。

“顧姐!!”

杜春瞪大了眼睛驚叫了一聲,都忘記了反應。倒是岑靖,看見那顆子彈擦着猗瀾的臉頰過去時瞳孔猛然一縮,緊接着就迅速地做出了應對,三兩步上前,打掉了羅纖纖的槍,再将她兩條胳膊反向一縛,羅纖纖向來嬌弱,頓時便因為受不了這疼而叫了一聲。

“啊!疼啊!你放開我!”

“你放開我啊!!”

猗瀾擡手抹了下順着那道擦痕滑下來的血,看了眼,沒什麽表情地又放下了手,“岑靖,放開她。”

岑靖陰沉着臉,心裏并不是很想執行猗瀾的這個命令,但最終還是放開了。

就是放開的時候還順便把羅纖纖往前推了一步。

羅纖纖腳下沒能站穩,踉跄了一下就跌坐在了地板上。猗瀾就站在那裏,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說:“羅小姐成年了,應該知道什麽事能做什麽不能做。”

“不過看在你父親不能再教導你的份上,我來教你一次。”

猗瀾伸手,杜春立刻會意,掏了槍放在了她手上。

猗瀾拿起槍,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地下來,槍口穩穩地瞄準了羅纖纖。

羅纖纖仰頭看猗瀾,眼中是恐懼和無措的茫然。

“砰!——”

又是一聲槍響,一顆小黑棗就穩穩地擦着羅纖纖的臉頰過去了,要是羅纖纖動了一下,哪怕是顫了一毫米,臉上都會留個印。

作者有話要說: 我如約來啦~愛你們喲~

☆、第三:大佬的卧底情人(12)

羅纖纖看着向自己飛過來的子彈, 覺得所有的一切, 包括她自己的生命都要在這一刻定格住了, 她甚至在這一瞬間的時間都想像出來了自己的額頭被子彈穿過之後留下來一個彈孔, 血就從彈孔裏汩汩地冒出來的場景,就像是她從前看着她父親對別人做的那樣。

她就那樣僵在那裏, 一動不敢動,感覺時間漫長的沒有盡頭。

然而這其他人看來不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罷了。

子彈飛速地擦過去羅纖纖的臉頰, 打穿了她身後的木制地板, 有木屑飛濺起來, 但都很快落下去了。

猗瀾把槍扔給杜春,頭也不回地就上樓去了:“岑靜, 你送羅小姐出去。”

“是, 顧姐。”

猗瀾進去房間裏,把自己往床上一摔,什麽都不想去想, 只想這樣躺着,如果條件允許, 還能有自己抱着的話, 那就真的是完美了。

可惜她自己現在正在忙, 大概是沒空過來抱自己的。

警||察局收拾了羅學仁這條大魚,還要抓緊時間再下一次網,把渾水裏餘下的那些小魚小蝦米全都網上來。

而她自己呢,就要趁着那兩邊忙不過來的時候,不聲不響地在宣稱站穩腳跟。

先前顧雲澤就有勢力宣稱在, 不過是因為前陣子羅家發狠打壓,所以那些勢力只能給自己化個裝戴個面具,暫時假裝跟顧雲澤這邊是沒有聯系的。

現在羅家一倒,他們披的那層皮就該撕的撕,還要比一比誰撕得更快,好去顧雲澤那裏刷臉表忠心。

接下來的半個月裏,猗瀾跟猗斓沒再聯系過彼此。

一次都沒有。

就是有那個最秘密的,除了她們自己跟自己之外,誰也不可能會發現的聯系方式在,她們也沒有再聯系。

這個異常就發生在突然又尋常的某一天,猗瀾都沒能記下來那是什麽時候,她們聯系就斷掉了。

猗瀾倒是堅持不懈,天天都要去問一問她自己。

只是從來也得不到回應。仿佛她們自己之間的聯系就這樣斷掉了。

而沒有了這個聯系在,猗瀾跟猗斓,也就不再像是自己跟自己了——反而只像是兩個普通的,幾乎是沒有任何交集的,更不能随意地探知對方心思的個體。

猗瀾不肯放棄,每天每天都會問一遍自己好。

一個月過去,羅學仁被判無期的消息都登上了宣城本地的報紙,猗斓還沒有回應猗瀾。

兩個月過去,陳玉離開去找羅纖纖了。

臨走的時候,陳玉說,她盡到老同學的情分了,現在她要盡一個醫生的責任。陳玉還說,羅纖纖現在只剩下一個人了,但顧雲澤身後卻始終都會還有一個葉廉在那裏。

猗瀾聽完她的話,什麽都沒有說,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岑靜送她出去。

杜春看出來猗瀾心情不佳,就跟着一起去送了陳玉。

猗瀾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院子裏開出來的花花朵朵,看着院子裏的生機勃勃,看着院子裏陽光明媚,卻只覺得冷。

天寒地凍,而這天地間,只有她一個人。

猗瀾伸手撫上玻璃,想要透過去汲取一點溫暖,可指尖卻只能感覺到冰冷。

猗瀾收回手,卻将額頭抵在了冰冷的玻璃上。

她想,陳玉說的對,顧雲澤的身後,有杜春,有岑靜,還可能會有一個葉廉在。

可是陳玉不知道,她不是顧雲澤,她是猗瀾。

一開始的時候,猗瀾只有猗瀾,後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猗瀾就有了猗斓。

現在的猗瀾沒有猗瀾了,她只剩下一個還沒有回來的猗斓。

如果猗斓不回來,那她的春天,就也不會來。

如果失去了猗斓,那她的天地,就只剩下無窮無盡的冰冷了。

玻璃碰到熱氣之後就被蒙上了一層細霧,這一層細霧将玻璃外的溫暖全都遮住,試圖以此來欺騙站在窗前的猗瀾。

騙她說,外面也沒有溫暖,你就在這裏等着吧,等着,你自己的溫暖很快很快就要回來了。

三個月過去,杜春岑靜以及身邊的其他所有人,都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猗瀾瘦到都要脫相了,卻沒有任何辦法阻止猗瀾再瘦下去。

每天三餐都定時定量地吃下去,體重卻還是一天比一天輕。

他們也找了醫生來看過,猗瀾甚至非常配合檢查,可是醫生全都檢查完了也沒有找到任何病竈。

找不到病竈,結局卻能預見。

醫生說,猗瀾還是還這麽繼續瘦下去的話,那麽遲早會因為身體機能衰竭出問題的,最嚴重的後果也不是沒有可能發生的。

杜春跟岑靜急的沒辦法,就去找了陳玉回來看看。

陳玉被請回來再看見的猗瀾的時候,一進門就被猗瀾的消瘦吓了一跳,險些都要認不出來這是猗瀾了。

看過猗瀾之前的檢查報告後,陳玉擰着眉搖搖頭,說:“我也沒辦法了。”

然後她忽然想起來自己那老同學,就問道:“你們把她的這個情況告訴了葉廉沒有?”如果自己那老同學知道人現在變成了這樣的話,早應該去抓了自己回來給人看病了啊,更沒道理由着人這麽瘦下去的。

結果杜春跟岑靜一臉茫然,問:“葉廉是誰?”

這下輪到陳玉茫然了,她問道:“她沒跟你們提過葉廉嗎?”

杜春跟岑靜搖頭:“沒有。”

陳玉大約猜出來問題出在哪裏了,把報告一收,坐到了猗瀾的對面,聲音放和緩了,問道:“你跟葉廉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聽見葉廉兩個字,猗瀾緩緩地動了一下。

陳玉知道自己這是猜對了,就繼續引導猗瀾說:“你告訴我,我來幫你解決,好不好?”

猗瀾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她現在的視力已經很模糊了,即便是坐在對面,她也很難認出來到底是誰。

聽力稍微好一點,但卻是沒辦法和從前比的。

陳玉耐心地把問題重複一遍又一遍,可是猗瀾始終都沒有回答她。除了聽不清楚之外,更因為她要找的不是葉廉,而是是她自己,是猗斓。

陳玉耐心告罄,不再問猗瀾了,準備直接自己去問葉廉。

可是電話打了好幾通,每一次都沒人接。

陳玉看着手機,心裏忽然湧起來一個不那麽樂觀的猜想,當即就自己跑去了宣城警||察局。

到了局裏,陳玉再三證明自己的身份之後,才有跟葉廉共事的小警||察透露說葉廉三個月前就被派出去做秘密任務了,他們也不知道葉廉現在到底在哪裏。陳玉就說她要見原正,那小警||察就把臉一拉,說那是原局,原局長哪能是你們這些人想見就能見的。

陳玉心往下沉了沉,剛要準備鬧一場把原正鬧出來,就有一個女警||察過來叫了她,那個女||警很有禮貌地說道:“請問您是陳小姐吧?我們原局請您去他的辦公室談談。”

半小時後,陳玉從宣城警||察局出來,心底冰涼。

原正說,葉廉在出任務的時候出了意外,現在下落不明。雖然還有搜查組的人在找,但都過去這麽久了還沒有找到,基本上可以判定,葉廉已經殉職了。

陳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應不應該把葉廉的這個消息告訴猗瀾。

要是告訴猗瀾的話,她怕猗瀾聽了之後會承受不住。

可是不告訴的話,葉廉的失聯就是一劑毒藥,在無聲無息間慢性謀殺掉猗瀾。不止會讓猗瀾死亡,更讓猗瀾飽受折磨和痛苦。

最後,陳玉跟杜春和岑靜再三商量後,還是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猗瀾。

聽完之後,猗瀾什麽都沒有說,只是自己顫巍巍地站起來,扶着牆壁,慢吞吞地爬上樓,走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去,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拿出來一把槍,然後她就這樣一手拿着槍,一手拎起被角,無比平靜地躺了下去。

打開保險,食指扣在扳機上。

這把槍已經填裝滿了子彈,只要開槍,自己就可以立刻離開這裏,去到下一個地方找自己了。

開槍吧,走吧。

雖然生氣自己都沒有來和自己說一聲就離開了,但誰讓那是她自己呢,從她這裏生成的她自己,好與不好,只要是她做下的,那她就得要無條件地受着。

猗瀾幾乎都要按下去了,忽然之間,安靜了許久的腦海裏就響起來了一個聲音。

那聲音說:“這一切都是假的。”

“這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騙局,一個讓你心甘情願去死的騙局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久等啦,我來啦啦啦

現在隔壁坑完結了,2017年我就只剩下考試和填這個坑兩件事情啦,所以會盡量多更一點~不過考試也比較多,所以就更新可能沒那麽多啦,但是作者君保證一定有時間就更新的!

愛你們~麽麽啾~~

☆、第三:大佬的卧底情人(13)

猗瀾有些茫然, 問:“你在……說什麽?”

那個聲音立刻就變得尖銳了起來, 幾乎要化成了一根針似的, 狠狠地對着猗瀾戳下去, 每一下每一下都絕不留情:“我說,你才是那個一部分。”

“你才是逃出來的那一個。”

“聽明白了嗎?猗瀾。”

猗瀾拿着槍的手開始發抖, 她搖頭,眼中的茫然變成了慌張失措, 她說:“我不信, 我不信……”

那個聲音就質問她道:“你還要再繼續制造假象來蒙騙自己嗎?就算你不相信, 那一切的事實也不會因此就發生任何改變。”

“我不信,我不信……”

那聲音說:“你不相信, 可以, 這是你的自由。但是,有一些事情,不是你不相信, 就能解釋的。”

“一直以來你的任務都是抹殺掉你自己,你以為這是為什麽?”

“因為你知道猗斓已經察覺到你了, 所以你害怕, 你害怕她會對你動手, 她會抹掉你的存在。”

“于是,你就搶了一個先機,想要在她動手之前,就把她抹掉。”

猗斓覺得自己仿佛就要這樣死去了,喉頭自己哽住, 讓她無法喘息,更無法去反駁這個聲音說的任何一句話。

她不信,她不信……

怎麽可能呢?

明明她是因為任務世界的毀滅才導致精神體分散的啊……明明她是跟主神簽下了協定,來任務世界裏帶她自己回去的啊……

明明就是這樣的吧?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這個聲音說的這些事情,她是那麽的熟悉呢?

突然在某天醒過來,趁着那個人還沒有發現的時候,她偷偷地将她拽進自己控制的世界裏……

将她抹去十遍,最強烈的存在也會消失……

自己的任務是殺了自己……

猗斓突然恍惚了起來,對曾經深信不疑的事情全都不敢相信了——難道真的都是她做過的事情嗎?

那她一直以來的認知,到底算什麽?

假象嗎?幻想嗎?還是一場自導自演的用來欺騙自己的騙局?

不對,不對,都不對……

猗瀾努力地攏回一點點理智,努力地去反駁那個聲音說的內容,她說:“可是,可是在第一次到這個世界來的時候,我和……我自己,我們……我,我沒有殺她,我的任務不是殺她……”

“第一次和夏夏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沒有……”

“夠了。”那個聲音打斷了猗瀾的話,帶着幾分嫌惡和刻薄的意思,說:“你沒有對猗斓動手的原因,難道還要我告訴你嗎?”

“既想要自己的死,又想要自己的愛,猗瀾,你想要的真是太多了。”

猗瀾放空了神情,就讓顧雲澤變成了一個脫去了水分的皺巴巴的空殼子,毫無美感。

“我不信……”

那聲音說:“你還有什麽好不信的?到現在為止,你是不相信你自己是猗斓的一部分,還是不相信你想要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勸你一句,到此為止吧。”

“你曾經想要的那些,全部都已經擁有過了,夠本了,到此為止。你消失,這件事情結束,不要再給猗斓添麻煩了。”

猗瀾一片木然,卻仍然堅持着:“我要見猗斓,我要見她……”

那聲音漠然道:“她現在沒有空見你,以後也不會再見你了。”

猗瀾就像聽不見似的,一直重複道:“我要見她,我要見猗斓,我要見她……”

一直重複着這一句話的猗瀾,仿佛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布滿尖刺的浮枝,哪怕會因為用力而紮破手心,也絕不會就此而放手。

因為她深深明白,如果就此放手,她就永遠地不能得救了。

猗瀾有耐心一遍又一遍地念着那句話,那個聲音卻沒有耐性再在這裏聽着猗瀾念了。

于是,那個聲音就威脅道:“你應該知道這裏是猗斓的夢境世界吧?”

“如果你好好配合,我可以讓你選一個自己喜歡的方式消失,否則的話,我就只能親自動手,送你一程了。”

猗瀾沒有停下來,仍然在自顧自地重複那一句話。

那個聲音在等了許久都沒有聽到猗瀾的答複後,就氣急敗壞了似的,怒聲道:“我給過你機會了,這是你自己選的路!不能怪我!”

聲音落下,這個世界就逐漸開始變得透明了。

顏色變得淺淡,淡的仿佛能夠讓人輕易穿透過去,所有鮮活的生命也失去了原本的靓麗,被蒙上了一層灰色,淺淡的,卻再不能掀去的灰色。

而顧雲澤的身體卻還沒有變,要讓她有變化,就得先把她裏面的猗瀾趕走。

于是,等到周圍的一切都變成淡到看不見的虛無時,猗瀾的精神體就被從顧雲澤的身體中撕離開了。

撕離的時候,疼痛的感覺|麻||痹了猗瀾的所有情緒。

猗瀾在這個|麻||痹之下暫停了重複的話,于是就留下了點空間去想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她想,這個疼痛的感覺真熟悉。

就跟她曾經接受懲罰的時候感覺到的那個疼痛,似乎是一樣的,都疼,疼的她都不知道什麽叫疼了。

只不過那時她不知道怎麽形容這種疼的感覺。

現在她知道了。

原來是靈魂被撕離開藏身的容器啊。

真疼。

猗瀾就垂着眼眸,看着自己曾經藏身的容器變成透明的,最終消失在了一片虛無裏,一點存在過的痕跡都沒有,真幹淨。

那片虛無在吞噬了容器之後,下一個吞噬的,就應該是她了吧。

她會變成透明的,然後被虛無吞噬掉,一點存在過的痕跡也不會留下,就跟那個容器一樣。

幹幹淨淨,一切複歸空白。

可是,可是……

可是她不甘心啊……

她不甘心見不到猗斓的最後一面,她更不甘心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掉,她最不甘心那些曾經溫暖的擁抱以後再也不能有了……

她不甘心啊……

這個聲音說得對,她猗瀾,想要的真的是太多了。

從來沒能擁有過的時候就想要,擁有了之後就想一直要,能一直要之後就想永遠要,永遠不知足。

她很想要猗斓。

想要她消失,還想要她的愛,想要她的身份,還想要她的溫暖。

她想要的這麽多,這麽矛盾,可又是那有什麽辦法呢?她就是想要啊。

誰讓她是猗瀾,又不是猗斓呢?

她想要自己,那又有什麽錯呢?

☆、第三:大佬的卧底情人(14)

透明的變化在一瞬間停止, 然後那些被淡去的色彩和生命就抓住這一瞬間的機會, 奮力躍出那個虛無的空洞, 回歸到他們原本所在的位置上。

紅色的還是紅色, 黑色的也還是黑色,和先前比起來并沒有任何變化。

然而他們還來不及跟彼此慶祝逃脫的喜悅, 就在下一個瞬間,被一顆子彈打成了彩色的碎片, 零零落落地墜進去另外一個空洞了。

所有的一切再次消失, 只不過這一次是消失在了灰色裏。

那個聲音看到了發生的這一切, 怒氣沖天地向着猗瀾近乎咆哮地吼道:“你都幹了些什麽?!”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猗瀾就握着唯一剩下來的那把槍,對準自己的額角, 笑着說:“現在是我的夢境世界了, 我的世界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這不可能!!”那個聲音想也不想地就反駁道:“這絕對不可能!你怎麽會取得猗斓的世界控制權?!”

猗斓将手指搭在扳機上,偏了一下頭, 說:“你忘記我是誰了嗎?就算只是她的一半,我也是她啊。”

那個聲音就說:“不可能!她已經将你放逐, 你絕不可能再回來的!”

“你到底是怎麽做到……”

“砰!——”

那個聲音沒能說完, 槍聲就響了起來, 在整個灰色的境界裏傳遞着,一直到最邊緣的地方,而那個聲音也因此被強行掐斷停止了。

精神體随着槍聲的響起也變成了碎片,一片一片零星落下。

但這些零星碎片并沒有跟先前那些東西一起掉下去,而是在将将要碰到那底面之前凝住了, 然後那些一片一片的零星發出光芒,一點吸引另一點,就這樣慢慢地重新聚合起來,最後光芒合成了一個抱膝蜷着的人形。

猗瀾還是猗瀾。

灰色也還是那片灰色。

猗瀾抱着膝将自己蜷成一只刺猬,沒有着落地在這片灰色的境界裏不停漂浮游蕩。

刺猬有最尖銳的刺甲,也有最柔軟的肚腹。

現在的這只小刺猬,就用她的刺甲,把她自己最柔軟的地方武裝了起來,無聲卻明白地拒絕着所有的。

而唯一能讓她解下刺甲的人,現在卻還沒有來。

……

空間裏無限延伸的一片純白顏色讓人目眩,而在這整個空間裏的仿佛是被凝固了的氣氛卻讓人無法喘息,只能呆立在原地,滿心害怕地等着那個人離開。

那個人輕嘆了一聲,頓時就讓這凝固的空氣活動了起來。

然而站着的人卻更加害怕,就連呼吸也比剛剛更低弱了一些,像是不想被那個人察覺到自己的存在。

猗斓打了個響指,有純白顏色變幻成一把椅子,她就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三小姐還不出來嗎?”

隐藏在純白之中的人顫了一下,但并不敢就此現身,只是緊緊地捂住自己的鼻息,想讓自己更隐蔽一點。

猗斓搓了搓指尖,說:

攻略自己的一百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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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一回來的時候充了事件推手的陳夢,這會兒卻并不在廠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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