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劉冰然真的有病!”

楊諒氣得臉紅脖子粗:“那天訓練就他在後面拖得最晚, 老師說了,傳話的活兒是他自己主動攬下的,沒人求他, 他接了話不傳, 害得嚴哥差點錯過審核報名時間, 傻逼吧?!”

董希端着杯剛接的熱水, 聽着這話臉色也不大好看:“他不是有病,是純粹惡心人。”

楊諒:“忍不了了,真想痛痛快快抽他一頓, 把他錘成餅!”

董希:“然後你就會收獲一個說不定大學畢業都消不掉的處分。”

“……靠!”楊諒用力呼嚕一把腦袋:“真憋屈!”

董希:“他這種只會背後陰人的, 你光明正大不僅收拾不了他, 說不定還會吃大虧。”

楊諒:“那怎麽辦?陰回去?我又不會。”

滋拉一聲,陽臺門被推開,嚴琛打完電話進來, 對他們說:“試訓名單定下發群裏了, 自己記得看。”

楊諒立刻抱起手機, 很開心地在名單上邊兒找到了自己。

不過比起這個,更開心的是名單上頭居然找不到劉冰然!

楊諒:“哈哈哈哈哈哈我真想仰天大笑八百遍!”

董希:“沒被選上?”

嚴琛:“踢了。”

董希有些意外:“踢了?”

話音才落, 落宿舍被砰地一聲踹開, 劉冰然怒氣沖沖進來,張口就是一句:“嚴琛你他媽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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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大得震耳。

嚴琛靠着椅背, 冷眼瞥向他:“你說憑什麽。”

劉冰然:“公報私仇是吧?!”

“啥?”楊諒真是聽不下去:“公報私仇?到底誰公報私仇, 你瞞着消息不傳話那會兒怎麽不說公報私仇?雙标狗!”

“有你什麽事兒?”劉冰然喘着粗氣大聲喝他:“別他媽在這多管閑事!”

楊諒:“使壞遭報應還不讓人說。”

劉冰然:“你——”

“名單老師已經點頭确認, 你有什麽問題盡管去找他。”

嚴琛截了他的話頭, 字句冷漠:“我耐心有限, 別對着我發瘋。”

劉冰然:“名額明明是十三個, 現在出來就十二個, 你跟我說你沒做手腳,當我是傻子?!”

嚴琛:“是又怎麽樣?”

劉冰然目眦欲裂,張嘴還沒出聲,話又被董希奪了去:“我客觀說一句,最後能獲得大運會參賽資格的只有三個人,現在只是試訓,十二個還是十三個差別不大,也就是少個陪跑的事。”

董希明明是安慰的語氣,卻聽得劉冰然火氣更大了:“你什麽意思?說我是陪跑?”

“并沒有啊。”董希攤手:“我只是客觀陳述。”

楊諒直腸子,整不來拐彎抹角的,他只知道今晚算是撕破臉了,他也沒必要忍氣吞聲維持什麽表面和諧了。

楊諒:“本來就是,名單是按照上回比賽成績排出來的前十二個,誰讓你游的是十三不是第三,怪得了誰?”

董希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如果練到最後也是被刷掉的命,不如趁早退出,是節約自己時間,也是不浪費大家資源,當然我只是陳述一下事實,沒有說誰的意思。”

楊諒:“就是,自己游得稀爛,還怪別人不給你開後門。”

劉冰然:“你們……”

嚴琛:“有本事就自己去找老師把名額添上去,沒本事閉上嘴別吭聲。”

三對一的局面,局勢顯而易見一邊倒。

劉冰然氣得說不出話。

胸口劇烈起伏一陣,他重重呼出兩口氣:“行,算你厲害。”他死死盯着嚴琛,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我記下了,咱們走着瞧!”

門被離開的人大力摔上。

宿舍裏靜悄悄的,聽着腳步聲快速消失了,突然爆發一聲歡呼:“爽!太爽了!”

楊諒樂得直錘桌:“終于不用忍着他了!我媽果然說得沒錯,惡人得要惡人磨!”

董希:“哎兄弟,說話注意啊,什麽叫惡人磨?”

楊諒反應過來,嘿嘿憨笑了兩聲:“我是說正義天降,沒有說嚴哥是惡人,嚴哥你懂我意思的吧。”

懂不懂的不知道,嚴琛根本就沒把他們的話聽進耳朵。

雖然已經錄音結束,但錄音小組的群沒有解散,10分鐘前安雪剛艾特了所有人,通知他們錄音已經上交比賽官方。

【okok,懂了,接下來就是等獲獎了是吧,謝謝安醬,清楚明白!】

【拍照那天我穿什麽啊?】

【……服了你們了,要是真的這麽閑,解決一下眼皮底下的問題行嗎?】

【什麽問題?】

【下雨了啊!你們帶傘了嗎!】

嚴琛看完消息,起身去陽臺。

果不其然,剛才他打電話時還一片靜谧的夜幕,此時已經被雨絲挂在樹葉的沙沙聲填滿了。

他退出聊天界面,屏幕上方的天氣預報顯示今晚有雨。

再熟練打開相冊,課表則寫着法語3班晚上有課。

法國文學史,三教。

3班的同學們在看法國上個世紀的名著電影。

劇情細膩,畫質陳舊,标志性的服化和妝容無一不透着歲月的味道,放到現在來看也絲毫不過時。

人對優秀的欣賞是有一致性的,偌大的教室安靜無聲,大家都帶着耳機,看得專心致志。

除了葉溫餘。

他将目光從電腦移到手機,看了一會兒,拿起來摁亮屏幕。

什麽都沒做,轉手又給放下了,繼續盯着電腦。

然而視線定不住,飄飄忽忽又回到手機上,他一手捂着耳機背,再次拿起手機……

如此循環往複許多遍,也沒能下定決心。

他那晚手背上的齒印到底是哪兒來的?他又為什麽會拍下來發給嚴琛?他們緊接着的語音通話又說了些什麽?

他想知道,又不敢知道。

怕做了什麽惹嚴琛生氣,怕沒控制住自己讓兩人之間氣氛尴尬。

“哎喲,到底發不發啊?”池冬亭不知道什麽時候湊到他耳朵旁邊小聲說了一句。

葉溫餘回神,将耳機拉下一些:“什麽?”

池冬亭:“我說,你消息到底發不發啊?什麽話需要猶豫這麽久,你跟嚴琛關系不是很好嗎?”

葉溫餘心說要是真的很好,他也用不着這麽糾結了。

池冬亭:“搞得跟表白似的這麽難開口,不然你把想說的話告訴我,我來幫你發?”

葉溫餘:“……不用了。”

這不是誰發的問題。

池冬亭:“那你還要想多久啊?從那天晚上你們喝酒回來,已經,已經過了……”

“四天了。”葉溫餘脫口而出。

他已經四天沒有見到嚴琛了。

“哦對,四天,你都心神不定四天了。”池冬亭說完,咦了一聲:“你記得好清楚!所以那天晚上到底出啥事了?”

“……”葉溫餘:“什麽事也沒有。”

池冬亭:“真的?”

池冬亭半解釋半試探:“那天晚上我回來,你在宿舍,看我有什麽異樣嗎?”

異樣?

池冬亭想了想,誠實搖頭:“還真沒有。”

葉溫餘舒了口氣。

“只是有點配音賽方面的事想跟他讨論一下。”他說:“不過還沒考慮好怎麽說比較合适。”

“喔。”池冬亭信了:“那你慢慢考慮,不對,考慮快點,我看着你感覺挺傷神的。”

葉溫餘點點頭。

确實,既然現在還不知道怎麽開口,索性放下再等等,等等下次見面看嚴琛是什麽态度。

不過都已經四天了。

錄音結束已經過去四天,他們什麽時候再見面?

……

大概他今天運勢不錯,抽簽都能得個上上吉那種,以至于一瞌睡就有人遞過來枕頭。

下課鈴一響,他就收到了嚴琛發來的消息,問他現在在不在三教。

葉溫餘看見消息頓了頓,摘下耳機,回複他:【在這邊上課,剛下課,怎麽了?】

嚴琛:【我在樓下。】

葉溫餘:【樓下?現在?】

嚴琛:【嗯?】

現在是晚上八點多快九點,嚴琛怎麽會這個時間在這邊?

他這麽想也這麽問了,嚴琛卻沒有再回複,為了不讓人就等,他只能快速收拾好東西下樓。

如今已經入秋,外面飄着的雨別于夏季的熱烈傾盆,牛毛一般細而密,淅淅瀝瀝覆蓋着整個校園,将空氣浸得發涼。

葉溫餘還沒下樓梯就看見了現在大門入口旁的嚴琛。

在別人多少都套了一件薄外套時,他仍舊穿着單薄的短袖,人流湧出,他高大挺拔地站在其中,神色冷然,鶴立雞群,輕而易舉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葉溫餘腳步有一瞬凝滞,很快加快步伐走過去。

嚴琛餘光捕捉到他的身影,偏頭看過來,眼神有了細微的變化,不再如方才那般高不可攀。

葉溫餘停在他面前:“怎麽過來了?”

嚴琛目光不動聲色掃過他手裏的傘:“夜跑路過,下雨了,找你蹭個傘。”

葉溫餘當然也看到了他手裏的傘,想問還沒問,嚴琛已經啓口:“壞了,撐不開。”

好吧。

葉溫餘睜眼,答應,忽然想起池冬亭池冬亭也沒帶傘。

他的傘不大不小,遮兩個人可以,三個大男生就很勉強了。

“沒關系,不用管我,蔥花兒也帶傘了,我跟他擠!”

池冬亭笑嘻嘻地,走之前不忘偷偷在葉溫餘耳朵邊小聲留了句:“有話肯定還是當面說方便,加油溫餘,我和菩薩都支持你!”

這場雨下得突然,好多同學都沒帶傘,被困在門口等着朋友來接,或者頂着書和一身勇氣直接沖進雨幕。

葉溫餘撐開傘,嚴琛比他高,他得把撐傘的手比平時擡得更高些。

遠離了人群,耳邊安靜得就只剩下雨絲刮在傘面的聲音,偶爾有風把它們吹進來,也會沾濕衣角和手背。

葉溫餘:“一會兒你打我的傘回去吧。”

嚴琛嗯了聲,目光落在他手背上,虎口往上的位置白白淨淨,什麽也沒有。

咬時當然沒舍得用力,如今幾天過去,印子已經消得完全看不見了。

葉溫餘察覺到他的注視,心裏頭那點別扭和不自在頓時被放大。

握着傘柄的手更緊了些。

沒關系,至少嚴琛的态度看起來與之前無異,沒有變化,也沒有生氣的跡象。

他這樣安慰自己。

他看來他在醉酒後,并沒有做什麽影響兩人關系的過火的事。

只是那個牙印和那條消息實在是很影響心态。

确定嚴琛不會生氣,他沒再顧忌太多,索性直接提了出來。

葉溫餘:“那天晚上我喝醉了,第二天才看見夜裏還給你發了消息。”

嚴琛很容易聽出他的話外音:“忘了?”

葉溫餘誠實點頭,但不知道為什麽,嚴琛的眼神總讓他有點說不出的愧疚。

嚴琛過了一會兒,才開口:“沒關系,忘了就忘了吧,不是什麽大事。”

安靜的幾秒鐘裏,葉溫餘等得焦心。

而嚴琛話一落,語氣一出,他就感覺自己腦袋裏突兀的蹦出兩個字:渣男。

……很奇怪。

而且更有心理負擔了。

“所以那個牙印到底是怎麽回事?”他難得執拗:“我自己咬的麽?”

嚴琛說:“不是。”

葉溫餘:“那——”

嚴琛:“我咬的。”

葉溫餘:“……?”

葉溫餘有點反應不過來,需要消化一下:“你,為什麽要咬我?”

還是這個問題,看來清醒的溫餘和喝醉的溫餘确實共用着一個腦回路。

嚴琛嘴角輕輕扯了扯:“因為心情不好。”

葉溫餘:“?”

心情不好,所以咬人?

他理解不了這個邏輯,只好跳到下一個:“那我為什麽要給你發照片?”

嚴琛:“譴責我的惡行。”

葉溫餘一愣:“譴責?”

嚴琛一本正經:“你說這是留證,以後一定要找機會咬回來”

葉溫餘:“……”

葉溫餘:“你答應了嗎?”

嚴琛:“我不答應你不肯睡覺。”

葉溫餘:“………”

葉溫餘稍微在大腦裏想象了一下抱着電話跟人撒酒瘋的自己……

算了,還是別想了。

所以那通不知道時長幾何的語音通話裏,都是他在耍無賴放狠話,而嚴琛則是在耐着性子哄他睡覺?

怎麽會這樣?

之前明明都是喝醉了就睡覺,什麽時候,他的酒品開始變差了?

葉溫餘心情又複雜又尴尬,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埋頭認真走路,不敢去看嚴琛。

後者卻不知道是興致使然還是心血來潮,忽然問他:“上次的魔術,還想不想學?”

葉溫餘:“?”

芙蓉早就謝得差不多了,沒有花瓣,那就随手摘一片樹葉代替。

他們停在湖邊漫天細雨中。

葉溫餘伸出手,看着嚴琛放慢動作将樹葉夾藏在虎口外側,握住他的手往上翻時,虎口一松,樹葉就跌進了掌心。

原來是這樣。

很簡單的一個小魔術,一看就會。

葉溫餘的心思卻沒有專心在魔術上。

他看着兩人掌心交握的手,指尖蜷了蜷,鬼使神差地問:“哄人時答應的話,也算數嗎?”

重點一下都雜糅在一起,他的單核處理器一條一條處理到現在,才處理到這一條

——嚴琛咬他手了。

那張照片他看了無數遍,白皙皮膚上通紅的牙印,原本只覺得疑惑,現在知道了前因後果,忽覺多了幾分說道不清的暧昧不明。

嚴琛咬他了。

嘴唇壓着皮膚,還留下了那麽明顯的牙印。

嚴琛咬他了。

他卻忘得一幹二淨,什麽也記不起來。

一時惋惜和懊悔一齊湧上來,他忍不住又問一遍:“哄人時答應的,現在也能算數嗎?”

嚴琛擡眼看他。

“怎麽。”他聲音有些沉,又有些懶:“現在就想咬回來?”

葉溫餘視線略過他的嘴角,又對上他的目光,沒有說話。

嚴琛眼底那點漫不經心在他的注視下散了,眸色沉如雨夜。

“真想咬回來?”

雨水挂在傘面積成水滴從四面往下滴落,水簾像是生根蔓延的藤蔓,将他們圍困在這狹窄一方天地中。

嚴琛的手很幹燥,他穿得比誰都單薄,體溫依舊很暖很熱,好像與這個雨夜格格不入,又分外和諧。

葉溫餘感受到嚴琛握緊了他的手,掌心的溫度源源不斷傳遞給他。

聽到雨滴砸在地面的聲音,沙沙,沙沙,有什麽預料之外的東西正悄無聲息地在被滋生。

半晌,葉溫餘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忽然抽回手。

“嚴琛。”他開口,話題轉換得有些突兀:“我想請你吃頓飯,可以嗎?”

嚴琛眸光微微一閃:“請我吃飯?”

“對。”葉溫餘認真點頭:“謝謝你願意來幫我們,我想單獨請你吃頓飯,可以嗎?”

嚴琛當然沒有不答應的理由:“可以。”

葉溫餘:“明天?”

嚴琛:“不确定會不會有臨時的訓練安排。”

葉溫餘:“那我明天聯系你,如果有別的安排,我們再換時間。”

嚴琛點頭,從他手裏接過傘:“我來吧。”

葉溫餘把傘交給他,才發現右手有些僵掉。

好險,剛剛差點說出來了。

他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握了握,驅散那點心慌意亂。

無從得知蠱惑人心的到底是秋雨寥寥的暗夜,還是面前站着的這個人。

甚至沉默無言的那幾秒鐘裏,一種說不清的心情,驅使着同樣道不明的沖動,讓他差點說出“想要你再咬我一次”的荒唐話。

好在,快了。

他有些心慌意亂地想,再過一陣,應該就差不多了。

翌日下午三點,選修下課,葉溫餘打開微信,給嚴琛發的兩條消息還沒有收到回複。

教室裏的人陸續離開,葉溫餘走在最後,撥通了嚴琛的電話。

響了好幾聲,對面才接起來。

葉溫餘問:“在忙嗎?”

嚴琛:“在訓新生。”

“?”葉溫餘沒懂:“你們還要負責訓練新生?”

明德廣場旁的林蔭道,排列整齊的綠皮青蛙看着一臉冷漠的臨時教官在接了個電話後,雖然神色沒有多大變化,但整個人的氣場一下就變了。

嚴琛當着一群人的面帶上藍牙耳機:“幫國防專業的朋友帶兩天軍訓新生。”

葉溫餘才反應過來,是延遲的軍訓開始了:“那我現在給你打電話是不是不合适?”

“沒事。”綠皮小青蛙們正在站軍姿,嚴琛從最前列走到旁邊:“是不是要說吃飯的事。”

葉溫餘:“對,你們訓練安排出來了嗎?”

嚴琛:“出來了,今晚沒有安排。”

葉溫餘明白了:“吃南城菜可以嗎?”

嚴琛:“可以。”

葉溫餘:“那我一會兒就訂位子……”

“報告教官!”突然有道中氣十足的男聲擠進聽筒:“腿麻了!”

嚴琛:“忍着。”

男生:“報告教官,真的麻!”

嚴琛:“再說一句,加訓半小時。”

這下沒聲兒了。

嚴琛收回目光,好一會兒沒聽見葉溫餘聲音:“訂位子,然後呢?”

“然後把定位發給你。”

葉溫餘說完頓了頓,再開口時,聲音裏多了兩分不理解和試探的味道:“一定要這麽兇嗎?”

“我不是說你兇的意思,我是說作為一個軍訓教官的立場……”

他斟酌着措辭,卻不知道該如何精準地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大概還是他軍訓時的教官留給他的印象太過深刻,以至于兩年過去了,聽見這種對話仍舊會覺得後怕。

嚴琛:“覺得我對他們太兇了?”

此話一出,齊刷刷的眼神瞄過來,仿佛看見了救贖之光。

葉溫餘委婉道:“我只是覺得可以适當體諒一下。”

嚴琛擡眼看着面前大汗淋漓一群人。

大汗淋漓一群人可憐兮兮瞅着他。

過了兩秒。

嚴琛:“原地休息十分鐘。”

“wow!學長萬——”

嚴琛:“再吵就繼續站。”

“……”

“好了。”嚴琛對葉溫餘:“繼續說吧。”

葉溫餘一下忘記說到哪兒了,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你可以吃辣麽?”

嚴琛:“可以吃一點……”

挂掉電話,嚴琛眼睛一擡,對上面前眼巴巴一排注目禮。

他收了手機,聲音冷淡:“都盯着我做什麽。”

“學長。”剛才喊退麻的男聲又打頭陣了:“我們有個小小的,小小的提議。”

嚴琛沒什麽表情地看向他。

“真的很小。”

男生讨好地一笑:“就是覺得學長寶貴犧牲私人時間來訓我們,很愧疚,很過意不去。”

“所以之後兩天訓練,學長可以繼續一邊跟對象連麥,一遍訓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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