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喝什麽？”酒吧裏放着舒緩的音樂，倒讓人覺得放松了許多。
“Gin & tonic.”
“等着呗，我去排隊。”
過了一會兒，張蒙回到位置上，大概是對喻衡點的酒不滿意，喝了兩口沒再動了，他瞧了一眼對面那桌，一清水兒的男孩子，金發碧眼高鼻梁，跟朋友聊天笑的惬意。再看了看喻衡，啧，不知道又在想什麽了。
喻衡在想什麽？
他只是在發呆，有些人在不在意，并不流露在表面。就像是走進一家地方，想到曾經一起來過這兒，然後又在一瞬間想到，哦，原來那個人，他們已經分手了。
相處一年都能變成習慣，更何況九年的時光。所以現在喻衡，他真的猜不透祁明，這當頭一棒，讓他清醒，也讓他五髒六腑都犯痛。
張蒙極為熟稔的先去打了個招呼，見對方沒有不耐神色，坐那兒小聊了一會兒，喻衡還未等多久，他便又回來說：“要不要過去聊聊？”
他轉身回去，看見那桌一高瘦男生沖他一笑，張蒙湊過來咬耳朵道：“我問過了，人家大學生出來聚會呢。你過去玩玩，沒準兒心情就變好了。”
張蒙欲拉着他往那邊走，喻衡卻按住了他的手。“我不想去。”
“去吧，別我倆來酒吧了呆坐着，我們也去玩玩，氣死那個孫子。”
“我真的不想去！蒙蒙！”喻衡加大了力氣擺脫他的手，張蒙一愣，坐了回來，喻衡的表情還是沒怎麽變，但又透着無窮無盡的灰心。
他摸了摸頭，感嘆道：“哎...你說你...你沒事這麽死腦筋幹什麽？祁明那樣的人，值得你這麽為他要死要活嗎？”
喻衡捏着酒杯，低着頭，驕傲都不潰一擊。“我沒有，要死要活。”
“分手，是我說的。是我甩了他。”
張蒙嘆了口氣，“是是是，那我今天就陪您坐這兒了，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行嗎喻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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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衡被他逗的一笑，“沒這麽誇張。”他抿了一口酒道，“我就是覺得，他玩他的，我不能跟他一樣做個人渣。”
“感情這種事，浪費好幾年了。我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這上了。”
“嘿，話也不是這麽說。”張蒙不置可否，“你想想你以前的日子，你不懷念過去嗎？”
喻衡沉默了半天，“懷念...也回不去。”
他孤注一擲跟着祁明來英國，就回不去了。
顯然張蒙也想到了這一點，兩人沉默的喝酒。
“再試試苦艾酒？”
“嗯...”
夜，十一點半。
喻衡開始後悔答應試試absinthe，一杯下去後，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像踩在雲端上。
他不知道張蒙去了哪兒，什麽時候起來的，是不是也喝醉了。喻衡搖搖晃晃的走到吧臺處，英文都沒辦法流利的說出口。
找了半圈張蒙的方位，竟還誤打誤撞出了酒吧。喻衡走了不到幾步，便跌進一個擁抱。
溫暖的，舒服的。
“是...誰...？”
“喻衡。”
似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想睜開眼看看，但奈何酒精威力太強大，這人身上氣味太好聞，他拱進懷裏只覺得像栽進了溫暖的港灣一樣，抱着手臂就不肯撒手了。
“喻衡。”
到底是誰在叫他啊！喻衡很想睜開眼睛看看，但他什麽也看不見。
“喻衡，我是祁明。”喻衡仿佛聽到祁明的聲音。他心裏一動，抱着這人的手越發用力，“祁...明。”
被叫做祁明的人手臂一僵，把他帶進了一家酒店放在了床上。脫離懷抱的喻衡微微不滿，這床是冰的，太冷了，絲毫沒有剛才那個人的懷裏溫暖舒服。
“祁...明，祁明...祁明！”喻衡在夜裏叫着他的名字，他終于睜開了眼睛，屋子裏沒開燈，坐在那邊的男人也沒動作。
是祁明嗎？喻衡在心裏想道，他是不是來接自己了？然後再告訴他，那是假的，他沒有跟章林上|床，他們已經在一起九年了，再熬一年，等到第十年，不是什麽都說好了，去結婚了嗎？
一定是祁明，他瞧見男人在暗裏朝他走過來，又替他斂了斂被子，他的手蓋在喻衡額頭上，像對待一樣珍寶般，探測他的溫度。
喻衡心裏歡喜不已，他湊過去主動攬住祁明的脖子，壓着他往下，兩條腿蹬開被子像條靈活的蛇般纏繞在那個人身上，“祁明...”
他叼着那個人的唇瓣細細品嘗，嘴裏都是苦澀的酒氣，“呼...祁...明，我想你了。”
祁明沒有回應他，站的宛如一座雕像般筆直，是夜，他沒辦法看清他的神色，他湊過去吻他鼻尖，像是吻到自己心口那般疼，喻衡只聽見自己帶着哭腔的聲音道：“祁明！”
“祁明！我想你了！”
那個人把喻衡放下，又準備離開。喻衡不依，他心裏的恐慌像海水般湧過來，原來這人是來走的。
顧不得情面了，什麽都不要了。
喻衡走過去纏住男人的腰，“不要走！祁明！”
“我不準你走。”他把頭埋在祁明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我不跟你分手，你也不準走，行嗎？”
那人仿佛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身體都變得熱了起來。
“你們分手了？”喻衡只能聽見他的祁明問出這句話。
“沒有！”喻衡慌張的說道，“我說分手是假的，我不跟你分手了，你回來吧，好不好？”
那邊的男人抓着他肩膀，看進他眼底，而喻衡似乎都不能聚焦在他臉上，一雙眼裏帶着哀求和茫然。
“為什麽要哭？分手不是好事嗎？”他聽見男人這樣問道。
“你在說什麽？祁明！”喻衡的聲線抖的不成樣子。
“不好！一點都不好！”
喻衡赤着腳站在地上，男人看着他激動的臉，把他抱起來放到床上，又塞回被子裏。
“是好事。”男人固執的說道，仿佛嘆了口氣，“對我...來說，是好事。”
喻衡拉着他手不放，絕望一瞬間淹沒了他。
祁明不會去喜歡章林的，祁明只喜歡他，只會跟他上|床的。
想到上|床，喻衡又想起了昨天的那一幕，他看着眼前的祁明，狠狠的甩了一巴掌，突然翻臉破口大罵道：“滾！祁明你個賤人！！！”
“......”
劇情變化太快，男人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他帶着壓迫性的氣勢看向喻衡，喻衡咽了咽口水，祁明不會打他吧？
“終于有些以前的樣子了。”他聽得這人喃喃道。
“好好睡一覺吧。”
喻衡看着他要走，又将他拉了回來。
火氣是出了，邪氣還沒出呢。
“祁明，不準走。”喻衡霸道的命令他。
男人果然聽話的回了頭。
他把男人的手抓過來放在身下，湊過去吻他。“我想要你，祁明。”
男人的呼吸在瞬間屏住，喻衡側頭看他，他的鼻梁輪廓在夜裏尤其顯得精致，睫毛數過去，一排倒影勾得喻衡心癢。
祁明什麽時候這樣好看了？喻衡在心裏疑惑道。
不管了，這個好看的祁明，也會是他的。
喻衡吻他的眼睛，吻他鼻尖。他把這人擒住，吻的認真，卻始終沒得到回應。
喻衡惱羞成怒道：“怎麽回事！祁明，接吻都不會了嗎？”
祁明開口，聲音帶着沙啞：“我不會。”
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喻衡。
喻衡心裏得意，“我教你，你躺下。”
男人沒有動。
“躺下啊。”
祁明乖乖的躺下了。
喻衡覆在他身上，極為熟練的撥開他襯衫的扣子，在他身上慢慢游走，撫摸着。直到他把手放在了男人的皮帶上，那人才開始制止他的動作。
“喻衡。”他聽見這人叫他。
“嗯？”
“你教我一次，就得一輩子。知道嗎？”
“什麽一輩子？”喻衡在他身上游離，擡起眼看他，敷衍道：“明天就去結婚，行了吧。”
男人聽聞這話，把他抱着一個轉身，死死的壓在了身下。
“痛！痛！痛！”喻衡大叫道，“祁明你有病啊...唔..唔.....”
話未說完，喻衡被男人堵住了嘴。
但祁明技術真的很爛，他進來的那一刻，喻衡痛的想殺了他。
“滾...祁明...滾出去。”喻衡痛的話都說的斷斷續續。
男人把他的腿使勁掰開，往前一動作，進的更深。
“啊..啊..痛...啊...卧槽...”喻衡控制不住的呻|吟。
“喻衡。”他的汗滴在喻衡身上，始終沒停下動作。
“喻衡。”男人堅持的叫他的名字。
“痛！”喻衡剜了他的祁明一眼，男人被這一眼看的一窒，湊過來吻他的唇，舌頭抵進他的牙床，甘甜的津|液緩和了痛感。
“你...技術...真的...好差啊啊啊啊！”喻衡被身下快速的動作頂弄着，卻還是嘴硬着罵他。
“嗯，你多教教我。”男人摸着他的額發，湊過來抵着他鼻尖，喻衡被氣的一哽，轉過頭不看他。
“喻衡，你要記得你說的話。”最後暈過去前，喻衡只記得這一句。
翌日，臨近中午的英國還在下雨，喻衡在痛感中醒來，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痕跡。
衣服呢？手機呢？
喻衡在床邊摸索，剛想動動身子，痛的他快要罵娘。
喻衡的眼光向前看去，窗邊坐了一個人。
他正坐在那裏，手裏拿着文件式樣的東西看着。旁邊的電腦開着，卻沒用，大概是怕驚擾到某個熟睡的人吧。
喻衡睜大了眼睛，他是不是昨晚走錯地兒了？
那人見他醒過來，還好心的送了杯水過來。
喻衡在他靠近的一瞬間緊張起來，“喝點水。”
他擡頭看向男人，很年輕的樣子，五官深邃，下颌線清晰明顯，不超過二十五，比他小幾歲，身高卻大概一米八五左右。
腦子裏轉了又轉，思考了半天，還是匹配不到這人的信息，對他而言，陌生人。
“你是？”喻衡開口問道。
男人的眸光暗了又暗，半天才報上姓名。
“盛景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