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喻衡單方面不開心了。

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盛景澤背對着他,說“沒有”那兩個字的情景。

丢臉,沒面子。這是喻衡的想法。

他暗自生着氣,夜裏盛景澤不主動回來左邊的房間睡覺,他絕對不會先去找他的。

但盛景澤真的沒過來。

喻衡的心跟撓癢癢似的,翻來覆去都睡不着。他在心裏默默念道:盛景澤不過來!他絕對不會過去的!

沒過一會兒,喻衡還是糾結的下了床,貼在這人的門口。

盛景澤似乎已經入睡,房間裏沒有一點雜音。喻衡都快把耳朵貼在上面了,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

喻衡賭氣的又回了房間,擺弄着手機。

沒一會兒,才見這人出現。

“你怎麽了?”

喻衡揉着肚子,“不舒服。”

他見着盛景澤終于朝他走了過來,內心裏的那點小委屈不斷放大,“為什麽...不跟我一起睡啊?”

盛景澤不吭聲,拿着藥盒走過來,“胃疼還是闌尾這塊地方?”

喻衡哪兒都不疼,只是想把這人騙過來而已。

“不疼啦。”喻衡拿着他的手往肚子上放,“給我揉一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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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景澤擡眼輕飄飄的望了他一眼,随即認認真真的順着這人拉着他手臂在肚子上輕柔舒緩的揉着。

喻衡見他低着頭一副嚴肅的模樣,穿着白色的睡衣更是顯得整個人都小了幾分,沒了平時穿着西裝冷冰冰的樣子,不怕死的感嘆道:“小澤,你好像我養的兒子啊...”

盛景澤的手一僵,真的是一拳捶下去的心都有了。

他冷冷的站起來,轉身就想走。

喻衡當然不給他機會,他從床上躍起,急急忙忙去拉盛景澤的手,“我錯啦!”

他想湊過去抱着他撒個嬌,但奈何盛景澤身上還帶着傷,想來想去抓着他的手掌使勁兒啾了幾口,“別生氣,我錯了。”

喻衡見他臉色稍霁,才湊過去啄他的唇:“不是兒子,我說錯話了。”

盛景澤擡眼瞧他,像一只高傲的貓科動物一般,等待他馴服,也等待他示好。

喻衡眼角都是笑意,輕輕的在他耳邊道:“是寶寶。”

“小澤寶寶。”

要說喻衡多大了,二十又七。

叫着寶寶這兩個字,卻絲毫不會臉紅不好意思。

那麽盛景澤呢?二十又三。

他就瞧着喻衡技巧熟練的哄着他,冷不丁開口:“你這樣,還哄過誰?”

喻衡“啊”了一聲,像是沒聽明白。

盛景澤湊過去看他的眼睛,問的十分鄭重:“我是第一個嗎?”

不用喻衡回答他就知道。他當然不是第一個。

除卻祁明,也還有別人。

喻衡看他垂下目光,睫毛在燈光下暈成一片陰影,心裏又不知道飄哪塊地方去了。

“只有你。”喻衡開口說道。

“只有你才是,寶寶。”

盛景澤看他,喻衡也回望他。終究是沒忍住,想要把這人的唇狠狠霸占着。讓他再說不出這樣引誘的話。

喻衡被盛景澤摟着腰往下倒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

“诶!慢點慢點慢點!胸口有傷啊你!”

盛景澤充耳未聞,狠狠的在這人身上親吻,留下一個又一個印記。

喻衡稍微施力,勉強從他身下逃脫開來。

“呼...你傷是不管了嗎?”

“不管了。”

“我管!”喻衡恨恨的剜他一眼,“我心疼着呢!你別動來動去!”

盛景澤聽聞這話,伸出手用力的捏他下巴。

“再說一遍。”

“說...說什麽?”

“前面那句。”

喻衡“哦”了一聲,終于想起他說的是什麽,好笑的看他,就是不說話。

盛景澤還在那邊等着他。

喻衡清了清嗓子,終于舍得說出哄面前這大爺開心的話了:“心疼!!!懂了嗎!!!”

得到答案的盛景澤沒有想象中那麽欣喜。

他只是抓着喻衡的雙手,把這人按到了牆上,鋪天蓋地的吻了下去。

毫無章法,又細致溫柔。

時間就這樣慢慢的過了半年。

祁明的判決早已經執行完畢,被遣送回國。

喻衡的人生跟他,再無任何交集。

十二月四日,喻衡的生日。

張蒙因為工作的事情,在北京周轉不開,只能給喻衡發了個大大的紅包過來。

喻衡收到轉賬後一笑,飛速的回他信息:“怎麽着?你這大手筆是要包下我?”

對面的盛景澤正在廚房裏做菜,聽到這話望了喻衡一眼,喻衡瞬間背脊都挺直了幾分,飛快的解釋道:“是蒙蒙,他給我轉錢。”

盛景澤沒理他,繼續在廚房裏慢條斯理的忙着。

張蒙的視頻請求一下就發了過來,喻衡點了接受,看見張蒙蹲在公司外面的樣子,笑的樂不思蜀。

“蒙蒙,你幹啥?被公司開了?”

張蒙咬牙切齒的說:“賤人!別笑了!等會兒我還要回去工作!”

“你今天怎麽過?”

喻衡在沙發上坐着吃着水果,不無悠閑地跟他得瑟道:“小澤給我做飯吃。”

張蒙的手機都快拿不穩了。

他扶正了屏幕,咽了咽口水道:“盛景澤嗎?你還住他那兒?”

喻衡一笑,“不住這兒住哪兒?”

張蒙看着他,心悅誠服的說道:“我佩服您,您真有本事。”

“盛景澤這樣的人都被你拿下了。”

張蒙跟他又唠叨了幾句,便有人來催他開會去了。喻衡見狀也不再占着他時間,兩人挂了視頻。

他在客廳坐不住,又溜進廚房看盛景澤忙的怎麽樣了。

昨天喻衡提起自己的生日的時候,盛景澤一點驚喜模樣都沒有,點了點頭說知道了。

要不是他纏着盛景澤做飯,今天兩人可能還要靠外賣生活。

盛景澤答應別人的事兒總是很靠譜,早上不久便起床去超市挑好了食材,在家裏忙活了一天,喻衡在一旁等的心癢,還要時不時來騷擾他。

就像現在,他溜進廚房靠在盛景澤的肩上。“還要多久啊?”

盛景澤切菜的手指十分修長圓潤,骨節分明。他看着盛景澤熟練的料理食物,嘴裏還在讨好他:“小澤好厲害啊。”

盛景澤根本不回應他,喻衡在廚房裏晃來晃去,打開冰箱找東西解解饞,最後拿了牛奶出來。

拿牛奶解饞?拿牛奶耍流氓罷了。

“小澤。”喻衡又在背後叫他。

“你想喝牛奶嗎?”喻衡含着笑看他。

時間仿佛突然回到了剛開始認識的時候。

喻衡嫌棄盛景澤年紀小,動不動拿年紀壓他,叫他小朋友。

盛景澤總是要反過來把這人狠狠欺負一頓。

顯然,他也想到了。

盛景澤拒絕的留個背影對着他,“不喝。”

喻衡喝了兩口,舔了舔唇。“真的不想喝哦?”

他逼近盛景澤,嘴裏一開口就是濃郁的奶味兒:“但是我想跟你喝呀,怎麽辦?”

盛景澤切菜的手一偏,土豆塊切成了土豆條,還是不回頭看他。

“喝一口,我就走了。”喻衡還在引誘着他。

盛景澤終于忍無可忍的轉過身來,拉着這人吻上去。

直到把喻衡吻老實了,才松開。

晚飯是很精致的食物,大多都是中餐。喻衡見盛景澤一樣一樣的往桌子上擺,眼睛裏都發着光:“田螺姑娘!”

田螺姑娘盛景澤小朋友看了他一眼,決定還是不要跟過生日的人計較。

飯後,喻衡蹬蹬蹬的沖進屋子裏,吃力的抱出了一箱酒。

盛景澤的目光終于帶着點詫異,“你什麽時候弄回來的?”

“前天!網購!”喻衡得意的笑,“我聰明吧!今天你也要喝!”

兩人坐在沙發上,喻衡把電視也打開了,調到了國內的頻道。

那一箱酒,被喻衡興奮的一瓶瓶拿出來擺在桌上,他劃了幾瓶到自己身邊,“這是我的。”又把另外幾瓶推過去,“這是你的。”

他拿着瓶子往盛景澤懷裏一塞,湊過去碰了碰。“喝吧!”

盛景澤瞧他喝的開心的模樣,也仰着頭開始喝了起來。

喻衡喝酒的速度快,又不愛停下來。一瓶接着一瓶,以前在酒吧裏喝嗨了上去跳舞的情況都有,現在酒精上腦,更是說話不經思考。

“禮物...我的禮物呢?盛景澤!”他湊過去大着舌頭問盛景澤,手還不老實的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盛景澤抓着他不讓他胡鬧,任着喻衡靠他肩上,時不時蹦起來發一下瘋。

過個十幾分鐘,他又會揪着盛景澤問:“禮物!我的禮物呢?!”

要是今天拿不出來,倒還會被這人扒皮不可。

喻衡的戰鬥力其實沒多強,喝了四五瓶就斷片了。盛景澤被他哄的充其量也就喝了一瓶多,他看着在身前龍飛鳳舞的這人,只覺得好笑。

他把醉酒的喻衡摟在懷裏,聽着電視臺裏放着的那首粵語歌:

并未在一起,亦無從離棄。

不用淪為伴侶,別尋是惹非。

随時能歡喜,亦随時嫌棄。

這樣遺憾,或者更完美。

盛景澤笑了笑,微微低頭看着喻衡,他們的關系其實很脆弱。

喻衡想走的話,誰都留不住的。

“有禮物的。”

給你的話,你會要嗎?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插歌詞很突兀,一首很喜歡的歌。

陳奕迅的《失憶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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