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拒絕被搭讪

窦展這棟房子房間不少, 有一間屋子是當初設計的“婚房”。

整棟房子只有這麽一間能看出餘卓然的痕跡,不過也并非對方在這裏住過多久, 只是當初辦婚禮的時候把很多東西堆放在了這間屋子裏。

後來,餘卓然再沒來過。

窦展自己也不願意過來, 這幾年每次提出要一起來這邊看看, 餘卓然總是能找到借口脫身。

後來窦展也不提了, 再後來兩人就分開了。

之前窦展想過幹脆讓他媽把這屋子裏沒用的東西都丢了就算了, 可他覺得離婚這麽大的事還是要當面跟他媽解釋,就像當初他非要結婚一樣。

不過讓他驚訝的是,他媽對于他離婚這事兒竟然沒太在意,還沒有當初結婚對她的沖擊大。

窦展心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遲陸文在場的原因,他看得出來他媽有多喜歡遲陸文, 真是恨不得直接把人家撈到他窦家來。

窦展進屋之後把房門給關上了, 他不打算讓遲陸文看見這些,這不管是對他還是對遲陸文都不是什麽好事。

餘卓然已經成為過去,遲陸文能不能成為他的未來,窦展還不敢确定。

他一來是不敢确定自己對遲陸文的心, 二來是不敢确定遲陸文會不會後悔。

畢竟他比那家夥大了七歲, 一個二十五歲的年輕人,還不定性, 而他卻已經折騰不起了。

再等等吧,時間還早,讓兩人多相處一陣子, 戲裏戲外,如果真的合适,等到節目結束大概也能見分曉了。

窦展坐在床上,突然笑了。

他覺得自己傷口愈合能力竟然還不錯。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遲陸文這家夥過于有感染力,進入他生活之後,沒幾下就成了主角。

Advertisement

雖然年輕,但很有魅力,這是窦展對遲陸文的看法。

他過夠了抱着冰塊度日的生活,現在突然發現,天寒地凍的時候身邊有個火爐多重要。

冰塊會要了他的命,可火爐能讓他重生。

窦展找到一個大箱子,把那些照片、床單之類都丢了進去,東西并不多,可就是讓他覺得心裏堵得慌。

他站在箱子旁邊,低頭看着裏面的雜物,想了想,開門去了書房。

遲陸文一直乖乖地坐在樓下客廳,他拿着手機想把之前沒寫完的那首歌給寫完。

最近兩天各種旋律都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往外冒,音符們在他腦子裏開着party。

窦展把碎紙機從書房拿到了那間屋子,當他跟餘卓然的合影一一被攪碎時,竟然覺得痛快。

真的挺痛快的,這一下才像是真正的與過去告別了。

毫不留情,毅然決然。

昨日縱然好,未來更可期。

窦展收拾了好一會兒,終于把家裏該清理的都清理了,垃圾也都搬出去丢掉了。

清空的不僅是那個收着雜物的房間,還有他在此之前堵得滿滿的心。

他從外面回來,過來客廳看遲陸文。

遲陸文正悶頭寫歌,專心致志,他腦子裏都是美景和窦展,在他的旋律裏,愛情甜美得像是最清新的空氣。

窦展跟他保持着距離,就悄沒生息的站在那裏看着他。

陽光很柔和,人也很柔和。

窦展聽見從遲陸文嘴角溢出來的旋律,聲音很輕,如同薄薄的紗,要很用力才能抓住。

那薄紗柔軟,清香,拂過了他的臉。

窦展用眼睛和心一起記下了這個畫面,在很久之後,兩人傍晚的一次聊天中他說:“我可能是那個時候開始确定我對你真的動心了。”

遲陸文沒有靈感的時候一個音符都寫不出來,但一旦靈感來了,可以用很短的時間完成一首很不錯的作品。

當他大喊一聲然後倒在沙發上的時候,整個人像是被抽了氣的娃娃,眼前發黑,身體發虛。

窦展被他吓了一跳,趕緊從書房跑出來,緊張地問他:“怎麽了?”

遲陸文側躺在沙發上,眼睛無神地看着窦展說:“窦老師,我升天了!”

“……是不是又發燒了?”窦展過去摸了摸他額頭,“好像是有點熱,你等着,先量一下體溫。”

窦展剛要去拿體溫計就被遲陸文拉住了手:“不用不用,我是興奮的。”

遲陸文仰頭看着他,然後怯怯地收回了手。

“你家有琴嗎?什麽琴都行,我想給你唱歌。”

窦展盯着他看,半晌說:“起來,穿衣服。”

“啊?幹嘛?”

“帶你出去,買把吉他。”

遲陸文跟着窦展走在白天的雷克雅未克,據窦展說有家琴行的老板是他的朋友。

兩個人步行前往,竟然又路過了大教堂。

“來都來了,上去看看吧。”窦展昨晚就說要找時間帶遲陸文好好逛一逛、看一看,畢竟難得來一次。

他們在國內想要這麽悠閑自在的游玩幾乎是不可能的,走到哪裏都會被人認出來。

“你不恐高吧?”去買票之前窦展謹慎的問。

遲陸文搖搖頭:“我還跳過傘呢!”

窦展笑了,拍了一下他肩膀說:“膽子還真不小,站這兒等我,別亂跑。”

冰島早就已經成了一個熱門旅游國家,而首都雷克雅未克更是大家旅行的首選城市之一,一到旅游旺季,這裏人滿為患。

不過好在他們來的這個時候人不算多,窦展很快就買到了票。

他回去找遲陸文,結果卻看見那家夥正跟一個白人小夥子聊得眉開眼笑。

窦展一直都不覺得自己是個喜歡吃醋的人,但看着遲陸文這麽快就被搭讪,火氣立馬就起來了。

燃燒着的窦老師快步走過去,盡管心裏百般不樂意,可表面上還是極其紳士地叫了一聲遲陸文。

他走到遲陸文身邊,那倆人已經停止了聊天。

“票買完了,走吧。”窦展突然握住了遲陸文的手腕,還看了一眼那個白人小帥哥。

比窦展還高,比窦展年輕,但窦展覺得這小子還太嫩,不是遲陸文喜歡的類型。

遲陸文沒注意到他窦老師如臨大敵的表情,用英語跟那個年輕人道了別,歡樂地跟着窦展往裏面走。

“人多嗎?”

“不多。”窦展問他,“那人是誰啊?你認識?”

“他說自己是個學生,對中國特別感興趣。”

“……”窦展無言以對了,這麽拙劣的搭讪借口也就那些年輕人說得出來了,也就遲陸文這個小笨蛋會輕易上鈎了。

兩個人乘着電梯往塔尖去,窦展說:“你知道這塔多高嗎?”

“405米?”遲陸文胡說八道。

“那是中央電視塔。”窦展無奈一笑,“這座塔72米高,是冰島最高的建築之一,等會兒咱們倆到塔尖觀光臺能看見整個兒雷克雅未克的景色。”

遲陸文沉默了一下,對窦展說:“突然覺得,咱們國家有點兒牛逼,他們最高的建築才72米。”

窦展聳聳肩:“想家了?”

遲陸文還真沒想家,能跟窦展單獨相處,在哪兒他都開心。

他對着窦展一笑,不回答,開始哼歌,唱得是那次他們錄節目他唱給窦展的那一首。

兩人很快到了觀景臺,遲陸文走出去,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在陽光下伸了個懶腰。

窦展就站在距離他不遠的身後含着笑看他,他的動作看在窦展眼裏就像是剛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孫悟空,貪婪地享受人間的氣味兒,然後準備在這裏好好撒野。

“窦老師,這裏視野也太好了吧!”遲陸文回頭的時候剛好撞上窦展帶笑看他的眼神,心裏一動,總覺得有什麽醒了。

窦展靠近他,攬住他的肩膀說:“是啊,這座城市跟咱們那裏不一樣,建築普遍低矮,人也少,這麽看下去一覽無遺,甚至有點兒空蕩蕩的。”

遲陸文偷偷用餘光瞄他,回應說:“難怪阿姨會來這裏定居,在鬧事生活久了的人,總是想找個清淨的地方安穩的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你喜歡這裏?”

“是啊。”

窦展放開遲陸文,一邊往觀景臺邊上走一邊說:“那以後就常來吧,我媽真的很喜歡你。”

他站在欄杆旁,招手讓遲陸文過來:“能不能找到咱們家?”

一句“咱們家”讓遲陸文腦子亂成了漿糊,這裏所有的小房子都長得跟火柴盒似的,他又對各處都不熟,根本認不得他們從哪條街過來。

窦展拍了一下他的頭,指着遠處說:“你看那邊,一排藍色屋頂中間夾着個紅色的,那個紅色的就是咱們家。”

遲陸文覺得完蛋了,這樣溫柔的窦老師太讓人心動了。

他順着窦展手指的方向看去,盯着那棟房子說:“啊,我看見了。”

他停頓了一下,又說:“我找到咱們家了。”

不知道從哪兒傳來一陣風鈴聲,悅耳又浪漫,遲陸文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胸膛上下起伏着。

他跟窦展靠得很近,就好像靠近的不只有身體,還有心。

突然有人拉他的袖扣,他低頭一看,竟然是個不大點兒的小女孩。

遲陸文跟窦展都彎下腰看這個漂亮的小姑娘,而小姑娘笑眯眯地舉起手裏的風鈴塞給了遲陸文。

小姑娘跑了,直接撲到了媽媽懷裏,遲陸文手裏拿着風鈴,小姑娘沖他說了一句他聽不懂的話。

窦展笑着說:“她說這個風鈴送給你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