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重金

七點半,車子駛入立人的車庫, 虞舟讓陳琦就在車裏等她。

車庫有些大, 她轉了好幾分鐘才找到了一個最近的電梯口。

“請問一下。”

聽見聲音, 虞舟回頭,看見一個身着西裝提着公文包的男子站在她的身後,大概是才從這棟樓下班。

“你好。”虞舟環顧四周沒人, 猜測他也許喊的是自己。

男子笑着走上前來, 微鞠了一躬, 道:“姜夫人您好, 我是總裁辦的小肖。”

原來是立人的員工啊, 虞舟微笑示好。

男子瞥了一眼電梯口的攝像頭,嘴角微微上揚。

……

十點二十分, 姜泓從公司回到家。

家裏靜悄悄的,安靜得有些不同尋常。

玲姐聽到聲音來門口迎他, 問道:“夫人沒跟您一起回來嗎?”

姜泓有些意外:“她什麽時候跟我一路了?”

“晚餐的時候我問夫人要不要回家吃飯, 她說要去公司找你, 怎麽?她沒去嗎?”玲姐驚訝。

姜泓眉頭一皺,立刻拿起電話:“陳琦, 你和虞舟在一起嗎?”

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麽, 玲姐見他的臉色忽然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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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

姜泓什麽也沒說, 轉頭就快步走出了大門。

司機本來就快要将車停入車庫了,突然看見姜泓再一次出門,他趕緊掉頭,将車停到了他的面前。

“去公司。”

路上, 姜泓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每一個電話都是一個清晰指令。

“曾川,馬上将車庫各個電梯口的監控視頻調出來,在七點三十分鐘到四十分之間找一名身着白色運動服的中長發女人。”

曾川是立人負責安保的隊長,此時正在巡樓,忽然接到老板調監控的命令。

“是,我這就去。”曾川立馬坐電梯下樓。

“徐善,你聯系一下肖廷的家人,看他今天有沒有回家。”姜泓道。

徐善:“老板,出什麽事了嗎?”

“我懷疑他綁架了虞舟。”姜泓緊閉了一下眼睛,覺得眼前似乎有重影在晃動。

徐善大驚,不再多問,立馬聯系肖廷的家人。

半個小時候,姜泓剛剛到達立人,那邊保安隊已經将監控找到了。

“老板。”曾川站在大門口迎接他,并且邊走邊彙報,“我們找到七點三十二分的時候有一與您所述相符合的女子可能遭遇了綁架。”

姜泓停了一下腳步,曾川回頭看他,第一次在泰山崩于前而不倒的老板臉上看到了慌亂的神色。

這女子……什麽來頭?

姜泓站在原地撥通了報警電話,他握着電話的手有些發顫:“喂,我是立人集團的總裁姜泓,我要報警。”

“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助您的呢?”對面的接線員問道。

“我的妻子剛剛在公司的車庫被綁架了。”

曾川驚駭,總裁夫人被綁了?

不一會兒,徐善這邊的消息也出來了,肖廷從早上出門之後就沒有回家。

嫌疑人有了,犯罪動機自然也不用多說,如今最要緊的就是肖廷會對虞舟做什麽,他将她帶到了哪裏去。

四十分鐘後,市公安局副局長以及刑偵大隊的隊長帶人到達了第一現場。

“就是這個電梯口。”曾川指着監控裏發現綁架的電梯口。

有警察看了一眼監控,再判斷地形,道:“他似乎并不怕被人發現。”

沒有蒙面,更沒有選擇監控拍攝不到的死角,直接在這裏對受害人實施了暴力和綁架,他的目的顯然不是錢了。

姜泓道:“他是為了報複我,我開除了他并且對他前些天跳樓一事無關痛癢,他生氣了。”

副局長見他神色平靜的駭人,心裏暗自一緊。如果說換做其他人他可能是認為家屬還沒有反應過來,或者說是在強撐。但眼前這男人,他可是在商場上久經爾虞我詐的姜泓,姜氏集體最有可能的接班人,他現在對自己的妻子被綁一事既沒有表現出憤怒又沒有敦促他們盡快破案,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姜泓。”副局長覺得他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做出提醒,以免釀造悲劇,“你要相信警察,我們一定在七十二小時內破案。”

姜泓深吸了一口氣,眼珠黑沉,嘴角甚至上挑了一些弧度,他道:“你們用你們的方式,我要用我的。”

姜家的財力,攪動整個G城的經濟不在話下,有錢還有什麽人不認識,還有什麽事做不到?用他的方法,興許肖廷再不能活着見到家裏人了。

“不行!”副局長立馬否定,“現在是法治社會,一切要依照法度行事。”

“周局,咱們是老相識,我不瞞着您,如果警察在十小時內沒有進展的話,我說到做到。”姜泓看着他,輕飄飄地說道。

綁架案的黃金時機是二十四小時,現在距離虞舟被綁架已經過了三個小時,這三個小時內她該有多害怕多絕望?姜泓不敢想,稍一想他就恨不得那天沒有将肖廷一腳踹下頂樓。

姜泓說完後就離開了,誰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兒。

“要出事兒。”周局額頭冒汗,趕緊跟上峰請示。

姜氏是納稅大戶,也是模範企業,更是國內前三的富豪之家,如果他家裏人出了什麽事的話,恐怕G城的天要變。

半個小時後,商量一圈的高層決定将此事告知姜氏當家的。

夜裏十二點,老太太披着衣裳起身,匆匆下樓。

“周嬸。”她揚聲喊道。

周嬸聞聲,趕緊穿衣裳起床,一分鐘都不敢耽誤。

“你現在馬上跟姜泓打電話,讓他到我這裏來,如果他不來就是讓人綁也必須要将他綁到我面前來。”老太太一口氣說完後有些喘,扶着胸口,心髒砰砰地跳個不停。

“好,我這就去。”周嬸沒有多問,常年伺候老太太的經驗告訴她現在絕對不是多話的時機。

周嬸走到一邊撥電話,連續打了四五個都沒有接通。

“老太太,他不接。”

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神色嚴肅,一貫睿智的雙眼此時也蒙上了陰影。

“你繼續打,我上樓換身衣服出門。”老太太起身道。

這個時候?周嬸看了一眼時鐘,此時已是午夜,況且老太太已經很久沒有離開療養院了,連姜泓大婚都沒有出去,現在怎麽忽然要出門了?

淩晨一點三十分鐘,在立人大樓開辟了臨時辦公場所的警察們在忙碌之間突然見到一位老太太的身影。她穿着一件咖色的風衣帶着一頂灰色的帽子,看似樸素簡單,可存在感卻是無比強烈。她一進來,坐鎮指揮的周局就站了起來。

“陳董。”

“周局,辛苦了。”

原來這就是姜家掌握實權的女人啊,衆人腦海裏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然後又迅速地投入到工作中。由于姜泓給出的十小時太過緊張,現在沒人敢去休息,都在從人海車海裏找尋線索。

“周局,那孩子是我們姜泓的心頭肉也是我的心頭肉,請您務必将人安全地帶回。”老太太握着周局的手,言辭懇切地道。

周局這一晚上,壓力接踵而至。先是姜泓扔下一顆□□,不知道十小時後會爆發出怎樣的威力,接着又是上面給出的十二小時破案的命令,如今又是眼前的董事長,三重壓力上身,他都想對綁匪做出點兒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來了。

“明白,我們一定盡全力而為。”

這一晚,與此事相關的人沒有人能入眠。天明之後,虞舟被綁的消息不胫而走。

姜家不僅報了警,而且動用了各方的力量在找人,很難不驚動其他人。

詹若鴻一早就收到了虞舟被綁架的消息,他剛剛挂了電話,轉頭就見詹弋神色恍惚地站在那裏,手裏的咖啡杯搖搖晃晃地快要落地。

“別急,吉人自有天相,她會沒事的。”詹若鴻走過去接過他手中的咖啡杯放在一旁。

詹弋慌了:“她什麽時候不見的?是不是從我們家出去之後就被綁架了?”

“是在立人的車庫。”

“綁架者是誰知道嗎?”

“肖廷,前些日子被立人解雇的一個老員工。”

詹弋自責不已,道:“如果我陪她去就好了。”

“這不關你的事。”詹若鴻拍拍他的肩膀,道,“我現在就來打電話找人,盡一切力量将虞舟安全地帶回來。”

詹弋擡頭看他,第一次發現他們父子有了共同的願望。

“爸……”

“嗯?”詹若鴻撥出號碼。

“求你,一定要幫姜泓找到她。”詹弋雙手捂臉,指間傳來濕潤的觸感。

他才得到了自己的好運,請求老天不要再殘忍地剝奪了。

這樣的想法,大概與此時的姜泓不謀而合吧。

人世間沉浮這麽多年,一顆早已刀槍不入的心居然有砰砰跳動的感覺,這樣的人,憑什麽要将她從他身邊帶走?誰又敢将她帶走!

“老板,一切準備好了。”徐善打完電話走回來。

姜泓坐在車裏,車門打開,他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煙,直到最後一顆煙蒂被扔下。

“都打招呼了嗎?”

“都聯系好了,等着您開價呢。”徐善嘆氣。

姜泓嘴角一勾,邪佞之氣頓生:“一個億,找到她。”

徐善點頭,正準備發布出去,卻聽他又開口了。

“另外一個億,我買姓肖的那條命。”他低頭避風,點燃一根煙。

瘋了瘋了,他老板瘋了。這是徐善的第一直覺。

所為重金之下必有勇夫,這樣的懸賞令頒下去,黑白兩道的人定然将G城地毯式搜索,到時候誰做了那個殺肖廷的人,誰就将成為G城道上的一個傳奇。

作者有話要說:  虞舟:這就是我的身價……

姜泓:不止。

虞舟頓喜。

姜泓:之前還有2個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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