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去,大晚上不注意看,還真的不容易注意到這小小的五星陣法。

陵澄又把巴掌大的乾坤八卦,挂在床頭正對着卧室的門,手裏拿着毛筆在一條幾米長的黃色布條上,用着大毛筆點着朱砂,畫好一道符,等朱砂幹了又将其卷了起來。

放置在一角,這還沒包括他用黃紙畫的小符,落灰的桃木劍,只要阆熠敢來,一定會讓他有個難忘的夜晚。

準備好東西後,陵澄又淡然坐在外廳裏喝着茶,靜靜等着晚上的到來。

陵澄十點左右上了床,閉眼假寐着,當時鐘轉向十二點的時候,他外廳房門“咔擦”一聲,響了。

陵澄睜開眼,眼神清明沒有絲毫的困意。

他的房卡在自己的手裏,但阆熠是只妖,能把門開了,他并不意外,可以清楚的聽見那腳步聲正往他的卧室裏來。

阆熠精神高度興奮,他沒想到一個高冷不好得手的美人兒,竟然也能走上這條路,這“潛規則”在娛樂圈裏平常不過了,小美人兒想往上爬,他可以理解,只要陵澄能跟他一段時間,他保管讓陵澄在娛樂圈好混一點。

以往比較銳利的眼睛,已經被眼前的美色所遮蓋了,他也不想想陵澄是誰提拔起來的,他是墨懋和崔易安一手安排成了配角,下午的時候墨懋就已經表現出與以往不同态度了,他竟然沒當回事,只覺得陵澄更心悅他,他也就不怕墨懋。

可忘了色字頭上一把刀,陵澄這刀都已經要他脖子上,他還不知足。

陵澄靜靜的等待着,阆熠那家夥也不耽擱,一把将卧室門推開,嘴裏還念念有詞,蕩浪的放肆的笑着:“小陵我來了!”

阆熠眼露狼光,緊緊的盯着躺在床上的陵澄,搓手就要朝他撲去,因着他離開了門,客廳裏正泛着紅光五星陣,投射到了陵澄床頭上的乾坤八卦。

本是微弱的光,卻突然大亮起來,投射到正要撲上床的阆熠身上,直接把他打飛了出去。

“嗷嗚!”

響起一聲狼叫,接着就是一頓哀嚎慘叫,紅光就像團火一樣,緊緊的包裹着阆熠,炙熱的溫度烘烤着他。

阆熠不得不蜷縮着身子,減少點傷害,說話斷斷續續的,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陵……澄,你這是幹嘛?”

Advertisement

阆熠被這高溫烤得受不住了,原形慢慢的露了出來,正是陵澄那天晚上看到的大尾巴狼。

陵澄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到阆熠身邊,冷漠的看着他。

“你……你,到底是誰?”阆熠現在要是不知道這一切都陵澄的搞得鬼,就枉費他當了那麽多年的妖怪,第一次讓感到讓他危險的氣息,這是屬于術士一族的。

阆熠不是鬼,他也不怕陽氣,這些天也沒人告訴他陵澄他不一般的身份,心裏又想着要泡人家,這才遭此大禍。

陵澄坐在床尾,雙手撐着桃木劍,他将頭墊在手上,靜靜的望着面前的大型動物,“不是你要來我的房間麽?導演這下又不行了?”

阆熠連忙搖頭,“不不,大師是小的有眼無珠,沒認出來您,不是有意冒犯的,您就饒了我吧!”

陵澄好像沒聽見他的話一樣,舉起桃木劍輕輕的敲了敲大灰狼的大腦袋,把阆熠吓得,一直往角落裏縮,那條蓬松的大尾巴搖晃得厲害,就怕陵澄看他不順眼,一桃木劍把他捅了。

陵澄不輕不重的用桃木劍敲他的腦袋,對于普通人來說不疼。

可對于阆熠來說,那就像個燒紅的烙鐵,貼着他的皮膚,非常燙人。

“嗷嗷嗷,別貼了,疼疼疼。”

“陵大師,小陵,我知道錯了,您就放過我吧!”

“嗷!”一聲更為高亢的聲音響了起來,終于透過兩層門傳到了走廊外頭。

門外的王心遠和他的小助理激動的對視了一眼,沒想到他們這麽重口,竟然在玩SM,這下可把他們把柄抓住了。

将房門狠狠的一踹,拿着攝像機就沖了進去,眼睛都還沒睜開,“好你個陵澄,竟然和導演亂搞!”

小助理則是十分尴尬的拽了拽他,王心遠這才睜開眼,陵澄正面無表情的站在他面前,衣服整齊板正,外廳和卧室的燈都亮着,他手裏還牽着一條不停搖着尾巴的哈士奇。

那哈士奇見到兩個呆愣的人,還沖他們叫了一聲,“汪!”

王心遠這才如夢初醒,神色慌張的看着陵澄,他們好像誤會了什麽……

阆·哈士奇·熠拿爪子刨了刨地板,堂堂狼妖,竟然被人當狗拴着,還要學狗叫,簡直欺妖太甚,他還怎麽去見兄弟們,到時候恐怕還會被胡雪卉那騷|貨笑話到死。

哈士奇悲憤的刨完地後,“嘭”的一聲,躺在地上裝死,沒臉見人了。

☆、混亂

陵澄拉了拉裝死的大狗,漠然道:“你們來幹嘛?”

“沒,沒什麽……”王心遠有些結巴道,明明看到阆熠進來的啊,他們還特意在外頭等了半個小時,想着該做都做了,這才進來,不可能看錯的,怎麽可能什麽事都沒發生。

王心遠往燈火通明的卧室瞧了瞧,導演會不會在卧室裏,陵澄衣服穿得好好的,不代表阆熠沒在,要是在他房間找出阆熠,也照樣可以做文章。

想到這王心遠越發的有底氣了,強做鎮定道:“我們找導演有事,剛剛親眼看到他進了你房間,他人呢?”

陵澄拽着裝死的大狗往沙發走去,垂眸道:“不知道你說什麽,我可沒見到阆熠,這大半夜的他來我房裏幹嘛?”

“有沒有在,看一看就知道了。”王心遠給了小助理一個眼神。

小助理會意,就要往陵澄的卧室走去。

陵澄兩指捏着一枚銅錢,精準的打到小助理腿後窩,疼得他膝蓋一彎,差點沒直接跪在地上。

“你……”小助理疼得眼珠子都泛起紅色,狠狠的瞪着陵澄,但也不敢輕舉妄動,這人剛剛用什麽東西打的他?

陵澄将栓狗的紅繩子綁在茶幾腿上,慢慢的起了身,走到王心遠面前,倆人身高相仿,陵澄更高一些,對視的時候,王心遠便感覺到對方有股居高臨下的意思。

“這是我的房間,王先生難道想要和我換房間麽?”陵澄清冷的道。

“誰要和你換房間,我是來找導演的,這大半夜的,導演在你房間,傳出去讓別人怎麽想?”王心遠還苦口婆心的道,看這樣子還要陵澄謝謝他。

“那要是沒有呢?”陵澄又逼近一步,聲音越發的冷然,“你又該如何?”

王心遠不知怎麽,總感覺後背發涼,被陵澄看着心底竟湧上一股恐懼,幹笑道:“呵呵,沒有自然是好的,那我們就再去別地方找他。”

陵澄的眸光無波,定定的看了王心遠半響,看得他忍不住冒汗後,才移開目光,“那你們去吧!”

王心遠微微一怔,他沒想到陵澄竟然能這麽快的就同意,還有些不敢相信,難道阆熠真的沒在?不可能啊,他們明明看到他進去的,也沒瞧見他出來,這裏又是十多層,不可能從窗戶爬出去,那肯定還在屋裏。

那陵澄怎麽敢這麽肯定他們找不到,他就不信一個大活人就能沒了。

“小陳你進去看看,仔細的搜一搜。”王心遠往後退一步,空出點空間,讓自己舒服點,凝聲的吩咐小助理,看到時候導演被他們找出來,他還有什麽話說。

小陳的腿還有些疼,但王心遠發話了,他必須照聽,只好一瘸一拐的往陵澄卧室走去。

卧室其實并不大,就普普通通的房間,兩個衣櫃,一個衛生間,還有個窗臺,小陳上上下下翻了三遍,把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個遍,依舊沒有阆熠的蹤跡,進門的導演就好像人間蒸發一樣。

見到小陳出來了,王心遠着急的走上去問,“怎麽樣,導演在裏頭嗎?”

小陳的面色也不是很好,沖他搖了搖頭,低聲道:“沒有,裏頭一個人也沒有。”

“仔細的找過了?”王心遠不相信,又問了一遍。

“王哥,是真的沒有……是我們搞錯了。”小陳壓低聲音道。

王心遠的面色瞬間青一陣紫一陣,色彩豐富,最後臉色都變得有些蒼白了,壓下心中的不安,“陵澄真不好意思,是我們搞錯了,看來導演真的不在你這。”

趴在沙發邊上導演,伸了伸大舌頭,那後腿蹬了蹬自己的耳朵,我就在你們眼前,眼瞎的東西!

“那沒事,我們就先走了啊!”王心遠覺得自己簡直要尴尬死了,陵澄一雙清水般的眼睛,好像可以把他心思都看透,所以心裏也更加慌亂無措。

拽着小陳就要離開,陵澄卻上前一步擋在了他們面前,雙手抱胸悠悠的道:“王先生,你這可真沒把自己當外人。”

“我們,這不是有急事找導演麽……”王心遠越說越沒底氣,到最後聲音直接沒了,垂着眸不敢看陵澄,就怕他說什麽難聽的話,讓他下不來臺。

“算了,你們走吧!”

陵澄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後,勾了勾唇竟然就這麽答應了,并沒有打算為難他們的意思。

王心遠有些不相信的道:“真的嗎?”

陵澄沉默不語,只冷漠的看着他,意思很明顯,愛走不走。

哪可能不離開,王心遠一點都不想留下來,連忙拽着小陳,飛也似的跑了。

實在是陵澄那個樣子太吓人了,半夜看到那樣的眼神,王心遠覺得自己可能都會做噩夢。

等人走後,憋久不能說話的阆熠才“嗷”了幾聲道:“陵大師,快點把我放開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阆·哈奇士·熠蹲坐着,伸着大舌頭,可憐巴巴的看着陵澄,前腳還擡了起來,讨好的上下擺動,要多蠢就有多蠢。

他要是知道陵澄是個捉妖驅鬼的道士,就是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靠近他,更別說泡人家的,根本不可能來,他這簡直是羊入虎口,自己找虐。

想着最近幾天劇組那幾個鬼差對陵澄的态度,阆熠便一陣憤怒,看來他們早就知道陵澄是玄術大師,才這麽讨好他,那怎麽不和他知會一聲,害他丢了這麽大的臉,被人到狗栓着,以後怎麽出去見人?!

剛剛進房的時候下面都是硬的,一見那架勢,看得他直接萎了都,他感覺自己恐怕會很長一段期間,對這件事有心裏陰影。

就像那次要和胡雪卉上|床一樣,知道對方是個騷狐貍後,萎靡兩個月才緩過來勁來,這次時間恐怕要更久,更加讓人難以消化,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

陵澄看他這麽苦口婆心的求他,還是原型的樣子,蠢得和他家大黃有一拼,就沒再把他拴着,但五帝錢紅繩依舊套在他脖子上沒有取下來。

“陵大師,還有這個啊!”大狗苦哈哈的道:“我保管以後不會再騷擾你,見到你都繞道走,行嗎?”

“求求你,就幫我解開吧!”

陵澄不僅沒把紅繩子解開,還把角落裏早就準備好的黃符布拿了過來。

“別啊!!”阆熠還以為陵澄要把它收了,吓得滿地亂跑,可紅繩子的另一頭在陵澄手裏拽着,他再怎麽蹦噠,依然停留在原地。

“我真的知道錯了!!”

以後他再也不會這麽花心,果然色字頭上一把刀,如今這把刀就要揮向他自己,自食惡果了。

阆熠不再掙紮,反正伸是一刀縮一刀,誰叫他沒把持住,竟然惹上這麽一尊大佛,是他活該,死就死吧!

哈士奇閉上了眼,預感的痛感并沒有傳來,過了好一會,陵澄還是沒有動靜,他這才慢慢的睜看了眼睛。

驚訝的瞪大了眼,因為陵澄身邊不知什麽時候,竟然還站着一個胡雪卉,正陰測測的看着他。

被胡雪卉撓死,也好比別陵澄給處理了,連忙沖着她搖起尾巴,套近乎道:“卉卉救我!”

“你叫誰卉卉呢,給我閉嘴!”胡雪卉沒有絲毫的憐惜,一巴掌将阆熠的頭拍開。

雖然嘴上這麽說,實際上還是讓陵澄放過他一馬。

“他身上魔性太高,色欲心極強。”陵澄用黃符把阆熠蓋上,活蹦亂跳的大狗,竟被黃條布給束縛住了。

“道長!”胡雪卉驚慌失措的道。

“沒事。”陵澄用布給阆熠包好,示意胡雪卉可以把人,不,狗帶走了。

阆熠動彈不了,但意識還是有點的,一陣搖晃後,感覺有人在抱着他走,想來應該是胡雪卉。

“你看我本來是想在你脫褲子的時候突然出來,把你吓陽|痿的,結果你剛進人門,就被打回原形,還被當成狗,哈哈,你這回丢人可丢大發了。”胡雪卉從陵澄那離開後,抱着哈奇士往樓上走去。

阆熠也聽到她說什麽了,可現在他不能動彈,也不能言語,就當是贊美的詞,左耳朵右耳朵出。

“我這可是救了你,怎麽報答我,你先欠着吧,以後一起還。”胡雪卉神神叨叨的說着,自言自語,也不怕閃了舌頭。

“你說我現在去寵物店,讓別人給你做個絕育手術……”還沒說完,胡雪卉就咯咯的笑了起來。

黃色符咒布下的大狗,一臉菜色,恨不得現在就能張嘴,咬死這口無遮攔的賤|貨。

胡雪卉回到自己的房後,也沒讓他進房,就栓在外廳門口,把黃色布條掀開後,還不厚道的笑道:“那就勞煩導演幫我看看門咯!”

說完後風情萬種的扭着腰回了房,阆熠一臉生無可戀的躺在地上,悲憤的嚎叫了一聲,“嗷嗚!”浪|貨!

陵澄正準備收拾收拾就休息,時間已經不早了,結果胡雪卉剛走沒多久,又有人來敲門。

陵澄難得的有些心煩,這些人怎麽還沒完沒了了,但只好黑着臉去開門。

就見墨懋揚着笑容依在門框上,聲音充滿誘惑力,“小道士……”

☆、花兒

陵澄皺眉看着他,明顯不歡迎,大半夜不睡覺,來找他幹嘛?

墨懋見他這幅表情,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輕笑一聲,“我還不能來看你了?這酒店這麽大,半夜睡不着到處走走,不妨礙你吧?”

陵澄還贊同的點了點頭,出乎意料的開口道,“的确礙不着我什麽事。”

沒等墨懋高興呢,小道士就要把他房間門關上。

果真是不關他的事,這說話還沒說兩分鐘呢!

墨懋本來就是特意來找他的,那可能說走就走,連忙把手伸了過去,擋在門縫裏,“哎,別!”

陵澄基于上次這家夥借假傷發揮,也不敢再傷到他,于是房間門沒來得關上,墨懋順着半遮的門擠了進去,幸好現在門外并沒有沒人守着,不然這才是最勁爆的新聞。

#墨影帝夜探小藝人#

#影帝與十八線共度良宵#

#墨影帝疑似深夜出櫃#

類似這樣的八卦話題一定會被頂上頭版頭條,墨懋行事一向我行我素,就算知道有狗仔蹲在門口,他要去誰的房間也一定會去。

陵澄悶悶不樂的轉身,他實在搞不懂這些人怎麽都盯上他了呢,眼前這個就更煩人了,和他剛見面時就不對付,現在更是纏着自己,簡直就是個甩不掉的麻煩。

墨懋也不當自己是外人,陵澄沒發話,自個就坐到沙發上,找了個幹淨的杯子,倒了杯涼水喝了起來,“我怎麽感覺你不歡迎我呢?”

陵澄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做到墨懋對面的沙發上,凝聲道:“有事麽?”

“沒事啊!”墨懋一開口果然有氣死人的本事。

陵澄就沒忍住,踹了一腳玻璃茶幾,玻璃杯子與茶幾發生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墨懋趕緊把自己的那杯水移了個地方,驚訝道:“脾氣還挺大!”

陵澄氣得牙癢癢,沒事半夜還來打攪他,現在子時都快過了,明天一大早就有他的戲,之前那些人來吵他也就算了,這墨大影帝又來了,一個個都把他這當菜市場了嗎?

見陵澄是真的生氣了,墨懋連忙坐正了身子,沒來之前都想好了,要和陵澄好好說話,結果剛剛又沒忍住逗弄人家。

實在是小啞巴太可愛了,你說他三句,他都不一定回你一句,但會用圓溜溜的眼睛瞪你,那雙眼睛就好像會說話一樣,“你怎麽這麽煩”“還玩沒玩了”想到這,墨懋就管不住自己那張嘴了。

現在又把人家整生氣了,他心裏這才舒坦。

“來,大熱天的生氣不好,喝點水。”墨懋先給他到了杯涼白開,又接着道:“我是聽說阆熠那家夥還找你麻煩了,就想來看看,你沒事吧?”

“沒事。”陵澄言簡意赅的道。

這并不妨礙墨懋自己找話題,一張嘴都能把死人說活了,還有什麽做不到。

“下次應該下手更重些,不能輕易饒了他。”墨懋給陵澄出主意道,阆熠那老小子,一顆色心遲要害死他,就應該給他點嚴重的教訓,讓他長點記性。

陵澄贊同的點了點頭,對這件事上他有自己的想法,“我有心裏有主意。”

“你要做什麽?”墨懋眼前一亮,聽他這語氣,還給阆熠那家夥準備好大禮了,果然是睚眦必報的性子,上次自己逼迫他留下來演戲,還挨了他一劍呢。

阆熠這回可是想冒犯他,不可能就是把他逼迫成了原型或者當狗一天就了事,原來還真有其他的東西在等着他。

“幹嘛和你說!”陵澄垂眸将剛剛墨懋給他倒的水拿了起來,輕抿一口漠然道。

墨懋磨了磨後槽牙,小啞巴不開口能急死人,開口後能氣死人。

但這脾氣竟莫名的和他口味,墨懋苦中作樂的想到。

“阆熠本身不壞,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性使然,胡雪卉則是管不住自己身上的媚意,妖和人還是有差別的。”墨懋突然感嘆了一聲,将劇組兩只妖事和陵澄說了一遍。

果然陵澄感興趣了,本就對妖族一類不太了解,聽墨懋這麽說,還真是覺得有些蹊跷,“你就認識這兩只妖嗎?”

墨懋暗地裏勾了勾唇,小道士上鈎了,但也不敢表現得太明顯,他說的這些是真的,但也只不過就是為了吸引小道士的注意力罷了。

“不,很多,都在我公司裏。”墨懋又抛出一個誘餌,他公司裏有很多妖。

陵澄沉思片刻道:“你們怎麽會一起?”

鬼怪,鬼魂和妖怪,雖屬于同型,但是不同的兩類,怎麽會分到一起去,甚至還以墨懋這只來路不明的鬼為首,這就有些讓人費解了。

“想知道?”墨懋雙手抱胸道,“進我們公司,就讓你知道。”

陵澄臉色微沉,因為這樣的話,不久前墨懋就剛說過,雖沒明說但就是同樣的意思,說是他留下來,劇組的秘密就告訴他,結果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這家夥屁都沒放,現在又想來诓他了?

“怎麽又氣上了。”墨懋欠扁的笑道,“你是不是想說,劇組的事都沒說清楚,又想讓你進公司?”

“這不如你所見嗎?”墨懋沒臉沒皮的道,“劇組大部分人都是鬼和妖怪,沒什麽好說的了。”

陵澄冷漠的道:“我不會演戲!”

果然是他說三句,這小啞巴回一句,墨懋笑了笑,道:“誰也不是天生會演戲的,公司會有專門的培訓班,裏頭都是寫沒有參加正經考試訓練的練習生,到時候你們可以一起。”

陵澄這回倒是沒有沉默了,回答得很快,清透明亮的眼睛緊緊的盯着他,“我就想知道,為什麽你要盯着我不放?”

“強行讓我留在劇組,現在又想讓你經紀公司簽我,我除了會點小道術之外,自認為沒什麽吸引人的地方。”

最後一句話,一字一句頗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你到底有什麽目的,或者說地府想怎樣?”

墨懋一怔,是被陵澄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給驚訝道的,當小啞巴不再是啞巴,說起話來,還是非常有威嚴,讓人有逼迫感。

“你倒是說說,我會有什麽目的!”墨懋沒回他的話,也沒不怕他的威壓,反而不鹹不淡的反問回去。

陵澄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修長白皙的手,恢複到往日裏不茍言笑的表情,“地府出事了。

墨懋笑容僵在臉上,也只是停留了一秒,接着又好像沒事人一樣,大笑道:“你真會開玩笑,地府沒出什麽事。”

“妖族與你們混在一起這不稀奇,怪就怪在你們為什麽會混在人類圈子裏,妖怪倒是好說,可你們是鬼魂,最不喜與生人靠近,竟也能忍下來,暴露在大庭觀衆之下。”

陵澄說道一半站起了身子,凝視着墨懋,“除非,你們有不得不混在陽間的理由。”

墨懋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些,誇贊道:“聰明,總體上和事實并沒有什麽出入。”

陵澄沖他擡了擡下巴,示意他現在可以坦誠相見,說出他們的秘密了。

“阆熠他們為什麽會和我們在一起,之前和你說了,一是他們妖性未初,每個妖身上都會有個弱點,二就是……”墨懋臉上又挂上明媚的笑,“他們歸地府管,鎖妖人是地府的。”

陵澄心底的迷霧松開一些,難怪這些妖都對他們鬼魂們客客氣氣的,原來還有這個原因。

“至于地府出了什麽事……”墨懋也站起了身,和陵澄平視道,“我以後再告訴你。”

“現在可以說了吧,願意來我公司嗎?”墨懋極為認真的道。

陵澄看着那雙背光的時候會發綠光的眼睛,拒絕的話說不出口,但也沒同意。

“你沒必要現在回我,我們有的是時間。”墨懋也沒逼得太緊,那樣的話會适得其反,給了陵澄點時間,反而會有不一樣的效果。

眼看着時間不早了,墨懋也不打算再多待,小道士已經困倦,明天還要拍戲,應該讓他多睡一會。

“那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吧!”墨懋心情不錯,至少小道士和他說了不少的話,看那樣子也并不是很讨厭他,說明他們的關系又近了一步。

陵澄微微颔首,也沒打算送墨懋出去,墨懋本就不抱希望,陵澄會送他,于是就自己開門走了。

在要跨出門的時候,墨懋突然問了個問題,“你最喜歡的是什麽花?”

陵澄想也沒想的就答道:“彼岸花。”

說完他自己都不由得一驚,蹙着眉頭,他怎麽會喜歡彼岸花呢,上回去地府也沒對黃泉路上的彼岸花表現出點不一樣的興趣,剛剛怎麽就脫口而出了?

不同于陵澄的糾結,墨懋卻是柔和面色會心一笑,低聲道:“我就知道……”

聲音太小,陵澄沒太聽清,疑惑道:“你說什麽?”

“沒什麽,早點睡。”說完這話後,墨懋沒在耽擱,随手将陵澄的房門關上離開了。

留下一臉疑惑莫名的陵澄,他就知道?

他知道什麽了?

☆、身後

阆熠是在第二天晚上變回人形的,而在這期間,他已經被牛炎和馬文明他們嘲笑得體無完膚,如果妖生可以重來,他絕對不會去招惹那個沒有人性的道士。

他用原形在胡雪卉的房間外頭守了整整一夜,一夜沒睡,疲憊不堪,脖子上拴着降妖繩,他想逃也逃不了。

地上雖然涼快可也膈人,躺得他渾身不舒坦,好不容易在清晨時分,迷迷糊糊的要睡着時,胡雪卉已經起床了,把他的丁點睡意都祛除得一幹二淨。

踢踏着鞋在卧室裏走着,過了一會後便見門開了,胡雪卉穿着一件紅色性感吊帶,嘴裏叼着根牙刷,就眯着眼晃晃悠悠朝他走了過來。

“狼導演,昨晚在我閨房睡得如何?”嘴裏含着泡沫,胡雪卉含糊的道。

阆熠一夜未睡,渾身疼得難受不說,現在更是疲憊不堪,連那大腦袋都沒力氣的支在地上,恹恹的擡眸看她。

胡雪卉伸出自己的腳丫子,白嫩富有光澤,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條條青色的血管,五個腳趾頭塗着豔紅的指甲油,搖晃的往大狗頭上蹭去。

阆熠又怕這家夥整他,本能的往後退去,卻沒能來得及,胡雪卉用腳拇指的縫隙精準的夾住了大狗的耳朵,再往後狠狠一扯。

一股酥麻感從耳朵傳至全身,阆熠渾身的毛都炸了,忍不住嚎叫了一聲,“嗷嗚!”

胡雪卉當阆熠死對頭那麽久,當然知道他的那些鬼心思,見他好像有反應了,胡雪卉直接咯咯笑了起來,房門也正好在這個時候被人打開。

幾只鬼一大早就聽說昨晚上發生的事,阆熠被陵澄打回原形,還讓別人當成了狗,就立馬來胡雪卉這邊,沒想到會在門口看到如此香豔的場景,紛紛轉過身去不敢看,這女人真不虧是狐貍精,竟一大早的就在勾引人。

胡雪卉倒是不尴尬,也不在撩撥阆熠,用腳掌心蹭了蹭阆熠光滑的毛發後,就收回了腳,撅起紅唇給那幾鬼一記飛吻,便風|騷的扭着腰回了自己的房間去了。

那幾個拿手指縫偷看的家夥,知道人走後,才敢轉過身來。

段钭狠狠的拍了拍躺在地上大狗的腦袋,“不錯嘛導演,竟然可以躺在美女的卧房裏睡了一宿,這下可把你美翻了吧?”

馬文明也笑嘻嘻的道:“那可不,導演肯定都美得冒泡了,看這一臉疲憊樣,昨晚折騰得不輕啊!”

沖着其他人擠了擠眼,牛炎首先沒忍住,直接笑噴,扶着汪思的肩膀,一抽一的,“這……導演這幅模樣怎麽幹事?還被榨幹了,這狐媚子的妖術可真不一般!”

“還用說,當然是獸形了,你沒聽過一個叫獸性大發的詞嗎?”馬文明用一種大家都懂眼神暧|昧道,“這樣更帶感!”

其他三人立馬哈哈大笑起來,汪思則是捂着自己的耳朵道:“我還小,別污染我的耳朵!”

馬文明捏了捏小汪思的耳朵,不厚道的說道:“小枉死鬼,你這枉死了都多少年了,還小呢?你汪氏傳人恐怕都傳到三十八代了。”

汪思狠狠的将他推開,“大熱天的別靠得那麽近,你嫌熱,我還覺得熱呢,我死的時候也就才十八歲,我年年十八歲不行麽?”

馬文明年紀大了,吵不過小孩子,也不想吵,還是蹲下身逗弄變回原形的阆熠。

阆熠早在他們來的時候,就已經閉上眼裝死,有馬文明那個大嘴巴在,不用一會,全劇組的上上下下的大小鬼怪們恐怕都會知道他被人變成狗的事,還幫胡雪卉看了一晚上的門,這臉是不丢也丢盡了。

牛炎趁機撸了撸阆熠的腦袋,幸災樂禍道:“狗導演,你什麽時候能變回人啊?該不會一輩子都變不回去了吧?”

“可不,到時候壽終正寝的時候,輪回的可是畜生道,也不歸我們幾個人管,到時候可別說兄弟沒幫你,實在是幫不了你。”馬文明調侃附和道。

兄弟兩個一唱一和的,若是以往阆熠早就和他們打起來,可現在愣是沒辦法,脖子上套着雞血紅繩子不說,人還沒有變回原形,怎麽和這三個大漢争鬥,只好閉嘴不言,暫時吃下這暗虧,等他變回去再找回場子也不遲。

幾人足足說了半個小時的風涼話,胡雪卉這才粗略的把自己整理好,走出房門,導演都成這樣了,今天的戲肯定是拍不成,所以沒必要那麽着急的化妝。

依舊穿着那件紅色吊帶,風情萬種的扭着身子走了出來,調笑道:“呦,你們還在呢?”

胡雪卉的确美,但在這些鬼眼裏,這只狐貍未免太騷了些,不是他們所能駕馭的,這等福氣,還是留給阆導演吧,倆人是同類,應該會有共同語言,狐狼雜|交,還真是一副香豔的場面。

于是本來還想把阆熠拉出去溜溜的幾只鬼,也沒再欺負阆熠了,馬文明臨走時還手欠的撸了一把阆熠的大腦袋,不厚道的大笑離開。

胡雪卉晃悠悠的上前把那被摸亂的腦袋毛發捋直,将紅繩解開,把大狼抱了起來。

阆熠心情本來非常不好,被人這麽嘲笑着,恹恹的十分沒有精神,結果被這麽一抱,全身的毛都炸了。

只因他的頭正埋在一處柔軟的地方,對方只穿着吊帶,裏頭是空的,空的……

“哄”的一下,狼全身都紅透了,心中的狼血更是蠢蠢欲動,要不是身體不允許,管她是不是狐貍精,他都要把人壓在身下,這樣再那樣了。

胡雪卉把阆熠抱進了卧室,具體做了什麽沒人知道。

但當阆熠變回人形時那張臉黑得不能再黑,想來不會是什麽好事!

犬科類動物鼻子本來就靈敏,胡雪卉讓他聞了整整一下午的狐臭味,簡直比讓他死了還難受,就不該惦記那只騷狐貍,等哪天他狐臭沒了,他倆才有可能。

導演失蹤一天後,第二天才回來,說是處理了一些家裏的急事,也沒來得及通知人,讓大家擔心了。

王心遠聽說後,知道那天晚上真是自己看錯了,或許在他們沒留神的時候人已經離開了,總之導演和陵澄沒有任何關系,一切都是他們誤會了。

可他竟然闖進別人的房間,大鬧一場,不僅沒教訓到人,反而把自己的把柄送到他手上,要是陵澄昨天晚上有拍照或者錄像,爆料給娛樂媒體,那他一個欺負新人耍大牌的标簽算是撕不下去了。

戰戰兢兢的擔心着,可也沒主動去找陵澄道歉,在他想來,陵澄應該沒有那個膽子敢爆他的事,他背後站着的可是石雨傳媒,國內最大的影視傳媒公司,陵澄一個十八線能有那個膽子麽?

抱着這個僥幸,王心遠硬撐了下來,對陵澄連基本道歉都沒有。

他不知道陵澄的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不怕妖不怕鬼,生氣了還能把他們公司臺柱大影帝墨懋都給捅了,還怕他這個破經紀公司?

一天到晚都見不到陵澄的人影,王心遠漸漸的放下心來,看來昨天晚上的事,陵澄還真是不敢捅出去的,也沒來找他的麻煩,一切都是他自己白擔心了。

躲到酒店外的王心遠終于敢摸黑回來,助理小陳連忙把王心遠迎了回去,擔心道:“王哥你怎麽樣?”

王心遠狠狠的喝了一口新鮮的西瓜汁,滿足的嘆謂一聲,“別說了,趕緊去給我找點吃的,我都餓了一天了。”

“您何必害怕一個小角色呢,他又翻不起來浪來。”小陳心疼的将擰好濕毛巾遞給了王心遠,讓他擦汗。

“你知道什麽……”王心遠了抹臉,嘆謂道,“畢竟錯在我們……陵澄背後的人,我們還不知道,一切都要小心,以後都不要再去招惹他了……”

看不過眼,又有何妨,對于這個圈子的不成文規則,還是忍忍吧!

小陳抿了抿唇,沒再說什麽,去給王心遠準備吃的。

王心遠的房間只開了一盞橘黃色的燈,忽明忽暗,剛好可以緩解王心遠的疲憊,他閉上眼,揉了揉有些刺痛的太陽穴,今天真的是累着了。

忽然感覺一陣冷風往他脖子吹來,凍得他一個激靈,那點睡意也被吹得無影無蹤,摸了摸脖子,疑惑道:“小陳怎麽把空調開得這麽低,冷死了……”

回頭一看,他身後哪裏有空調,左邊右邊都看了看,都沒有,空調在他面前呢!

那剛剛哪來的冷風?

王心遠心底湧上一絲莫名的涼意,擰眉繼續靠在沙發上休息,這小陳怎麽還不回來。

這人越惦記着時間,時間過得就越慢,實際上小陳才走多久,哪裏有那麽快回來。

王心遠開始坐立難安,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他把客廳的大燈都開了,頓時亮堂了許多,心底那一絲絲恐懼也随着亮堂起來消失了。

打了哈欠,伸了伸懶腰,王心遠扭腰的動作一頓,他怎麽覺得……有人在看他?

連忙的往上一瞧,什麽也沒有,就是一頂大燈,難道真的是累了,出現幻覺了?

沒待細想,走了快二十分鐘的小陳帶着一個酒店服務人員回來了。

餐車上都是精美的食物,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的王心遠,饞得口水都快留下來了,哪還記得剛剛異樣,拿起碗筷就開始吃飯,小陳也在和他說明天的安排。

而在他們的窗外,有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頭發長得垂到地上,面色蒼白的女子,正陰測測看着他們,嘴角挂着陰冷的笑,詭異得讓人後背發涼!

☆、女鬼

王心遠提心吊膽了一天,吃也沒吃好,到了晚上心情一放松,都快餓壞了,便不住的往嘴裏塞東西。

小陳看他這狼吞虎咽的模樣,不住的擔心道:“您慢點吃,這還有呢,小心噎着。”

王心遠滿不在乎的擺擺手,繼續吃着,平時為了保持身材,吃的東西都是有量的,今天特殊,就放縱放縱吧!

吃着美味的晚餐,王心遠便把剛剛詭異的感覺給忘了,小陳把餐車推走離開他也沒察覺什麽不對。

在外面的一天,又熱又累,身上黏膩不舒服,打算洗個澡,于是起身将外廳的大燈都關了,就剩一盞柔和的小燈,王心遠便回了卧室。

在他轉過身去後,身後悄無聲息的飄過一個白影,他卻毫無察覺。

王心遠脫光了衣服進了浴室開始泡澡,溫熱的水很好減輕了身上的疲乏,舒服得揚起頭半眯起了眼。

突然眉頭一皺,剛剛他頭上面好像有個女人臉飄過……

猛的睜開了眼,浴室透亮着,幾平米的地方,一眼望盡,除了他沒有其他人,哪來的女人臉?

“真是累了……”王心遠搖頭失笑道,“看來今天應該早點睡覺。”

泡了個解乏的澡,擦了幹身子,明明大夏天,他卻感覺非常的冷,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胡亂的披上睡衣出了浴室,到了外頭還是冷得直打哆嗦。

“這該死的小陳把這空調開了幾度啊,這是要凍死我麽!”拿着遙控器點了點,發現竟然是十多度,難怪那麽冷,王心遠抖嗦着身子把空調調到适宜的溫度,趕緊上了床,時間真的不早了,要是明天遲到,估計又得阆熠那偏心的家夥噴,還是早點休息吧!

王心遠以前睡覺是不開燈的,就是柔和的床頭燈都不會開的,但今天不一樣,總覺得不開燈不舒服,就開了一盞在床尾的低度照明燈,這樣既能不刺眼的睡好覺,也可以給自己有個心裏安慰。

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間,王心遠感覺到有人在叫他,一聲又一聲,就像在耳邊說的一樣,恒古悠長,空曠滲人。

“王心遠……”

“王心遠……你醒醒啊……”

王心遠越聽越覺得不像是做夢,不是做夢,那怎麽會有人喊他,頓時吓得一個激靈,猛的睜開眼,哪裏有其他的人,整個房間就他自己。

“今天這是怎麽了?”王心遠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麽了,竟然疑神疑鬼的,以前也不是沒有晚睡過,難道真的是白天精神高度集中,現在太累出現的幻覺嗎?

這樣解釋着,他心底還是湧上一股毛毛的感覺,幹咽了口口水,呢喃道:“沒事沒事,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自言自語的安慰自己後,将白色的被子一蓋,整個人都窩進被窩裏,連根頭發都沒留,緊閉着眼,強制自己睡覺。

剛剛的睡意在那吵鬧間就已經沒了,現在是你越想睡就越睡不着,精神敏感度也就越高,風吹草動微下聲音,他都能聽見了。

四周極為安靜,安靜得只能聽到他自己的呼吸聲,一聲一聲的萦繞在被窩裏。

大夏天的悶在被子裏,就像一個天然的火爐烘烤着他,不是一般的熱,被窩的裏空氣也不夠呼吸了,他覺得有些悶人。

他實在不想鑽出來,就在他快忍不住,不顧一切的鑽出被窩,呼吸新鮮空氣的時候,他的房間裏有了聲音。

“滴答滴答”時鐘在轉動,其中還夾雜另一種聲音,是高跟鞋踩地發出的“噠噠”聲,十分清脆,每走一步發出的聲音,打在王心遠的心上。

他房間有人……

王心遠額頭布滿汗水,一方面是熱的,另一方面是被吓的,如果王心遠伸出頭來看看,可以見到一白衣女子,踩着高跟鞋,在他房間來回走動,最近依舊挂着那抹詭異的笑。

王心遠吓得忍不住的發抖,眼珠赤紅,眼淚都快出來了,大半夜的怎麽會女人在他房裏!

他不敢講出那個讓人恐懼的字眼,只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以免自己一不小心沒忍住發出了聲音,讓那個東西知道他沒睡,來要他的命。

心底的恐懼卻不是他一時半會就能控制得住的,身子還止不住的發抖,連帶着杯子也在抖動。

高跟鞋踩地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就在王心遠以為“它”走了的時候,那聲音從床尾,漸漸的往他床頭走來。

難道是發現他沒睡了?

別過來啊!

王心遠這回是真的要被吓哭了,那聲音已經停在了他的床頭,再也沒其他的聲音了,不用想,“它”正在注視着自己呢,或許在想用什麽方法把他被子掀開。

王心遠多麽想一把掀開被子,沖着站在床頭不知是何東西大吼一聲,讓“滾”,可他不敢,他怕死。

但這樣實在難熬,隔着被子他也能感覺到如芒在背的感覺,渾身上下打着激靈,雞皮疙瘩一粒一粒的爬了起來。

因為憋得太久了,他都已經出現眩暈感,沒被鬼吓死,倒是要被憋死,王心遠忍不住了,偷偷的用左手挑開側面被子的一條縫,清楚的看到一個白色衣服的“人”站在他的床頭。

真的是鬼!!

王心遠吓得眼淚在眼眶打轉,怎麽會有這東西呢,他沒害人啊,怎麽會來找他麽!

只看了一眼,也沒敢往上看女鬼的樣子,只知道他的頭發很長,往他脖子一繞足可以把他纏死。

而那女鬼似乎知道他沒睡,也知道他偷看了,竟唱起歌來,唱也就算了,王心遠感覺自己床頭處塌下去一些,那東西坐在他的床頭了。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小寶貝……”唱的竟然是搖籃曲,冰冷沒有起伏的聲音,聽起來沒有媽媽對孩子寵溺之感,有詭異與驚懼,好似奪命符,只要王心遠一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王心遠是真的哭了,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臂,硬是一點聲音沒發出來,他怕自己一說話,女鬼會不顧一切,把他弄死。

這時,那女人的手放在了他的被子上,也就是他的頭部處,輕輕的拍打着,一邊拍一邊唱着搖籃曲。

王心遠不知道她唱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呼吸困難,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神情恍惚。

最後就因為這麽缺氧,暈了過去。

長發女鬼最終都沒有把他的被子拉下來,嘟囔了一句,“可還有兩天呢,膽小鬼……”

說完這話後,化作一陣青煙,消失了。

“王哥……起床了,快點起床啊……”

王心遠的記憶還停留在昨天晚上那首詭異的搖籃曲,和出現在他床頭的白衣女人,哭着掙紮起來,“走開,嗚……”

睜開自己酸痛的眼,發現天已經大亮了,沒有女鬼,什麽都沒有,坐在他床頭的是小陳,剛剛拉扯他被子的也是小陳。

之前那些都夢嗎?

王心遠怔愣的想着,歌聲,走路的聲音,自己拍他的頭部……那些感覺就像真的一樣,應該是做噩夢了吧?

小陳有些擔心的問道:“王哥,你到底怎麽了?你的眼睛……”

“我眼睛怎麽了?”王心遠驚懼的抓着他的手道。

小陳覺得今天的王心遠有些奇怪,怎麽一驚一乍的,抿唇道:“你的眼睛腫得像兩顆核桃一樣,就像哭了一夜似的,您自己就沒感覺?不覺得自己的眼睛酸麽?”

被小陳這麽提醒,王心遠閉了閉眼,的确幹澀得很,摸了摸也有點水腫,所以……是昨天晚上做噩夢,哭了嗎?

“王哥你是不是談戀愛了?”小陳把王心遠今天要穿的衣服都拿了出來,自顧的道:“小情侶吵架是經常的事,沒什麽大不了的,也沒必要哭啊!”

“不是……”王心遠疲憊的回了一聲,打斷了小陳的念叨。

小陳沒敢問下去,只好繼續的幫他整理衣櫃,突然動作一頓,笑道:“王哥你還說沒女朋友呢?你看這不就是你給你女朋友準備的禮物麽?Manolo Blahnik的高跟鞋,您出手可真大方!”

小陳沒敢動那雙高級定制的鞋子,而是側着身子,讓王心遠可以看到那雙紅色高跟鞋。

王心遠直直的望着那雙紅色高跟鞋,鮮豔的紅色,就像鮮血一般的耀眼,他房間裏怎麽會有女人的鞋子,想到昨天晚上的高跟鞋聲……

王心遠捂着自己的臉,低吼了一聲,昨天晚上的的确确有東西在他房間,那些都不是夢,都是真的。

王心遠崩潰的低吼一聲,就是得了癔症的人一樣。

住在王心遠不遠處的陵澄,昨晚倒是睡得舒舒服服的,一大早還有心情在雕刻木頭。

一白衣長發女子坐在他面前,溫婉的笑着道:“我聽說您給替您跑腿的小鬼做了個槐木牌?”

陵澄點了點頭,繼續手上的雕刻。

“那我幫您這次的忙,您……”

陵澄拿起木頭吹了吹,不鹹不淡的道:“送你一道符要不要?”

芳華嗷嗷叫了一聲,解釋補救道:“別別,我早就看那龜孫兒不滿意了,是我自己想吓他,不要酬勞,不要了!”

陵澄這才看了看他,将雕刻好一半的木牌子揣兜裏,“還不走?”

這女人不是說最怕他陽氣麽,難道是假的?不怕他可?

“您放心,今天我保證把那小子尿都吓出來,給您報仇!”女人見陵澄拿出符來時,吓得嗷了一聲,化作一陣青煙飛快的遛了。

陵澄将槐木小牌子又掏了出來,上面刻着兩個字,芳華,就是那女鬼的東西,剛剛她也沒注意看,還以為真的沒有獎勵呢!

王心遠……

陵澄在心底嗤笑一聲,今天晚上怕又是個不眠夜咯!

☆、糯米

被吓着的王心遠渾渾噩噩的拍了一天的戲,每個鏡頭都得兩三遍才能過,阆熠噴火怒吼也沒用,罵他也沒反應,就像丢了魂似的。

胡雪卉偷偷的往嘴裏塞葡萄,也忍不住的皺眉,“這家夥怎麽了?好像被什麽東西吓到了。”

陵澄沒動那盤葡萄,而是在翻看自己的劇本,他本就比別人差些,在演戲方面就得多下點功夫。

至于那天晚上王心遠闖入陵澄房裏大鬧的事,劇組裏都傳開了,陵澄就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該演戲就演戲,對王心遠也和往常沒有差別,以前明面上是什麽态度,現在也一樣。

就連牛炎都覺得他心太好了,要是換做他們,保管把那欺負陷害人的家夥教訓一頓,讓他狗眼看人低,什麽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說我們要不要幫陵大師,給他一個教訓?”段钭提議道。

馬文明坐在樹叉上,晃悠着腿,往嘴裏塞吃的,“還是別了,主子不讓我們惹事。”

這一下就把其他人的心思打散了,的确不能惹事,還是算了吧!

牛炎羨慕道:“你們可沒看到我那手下的牌子,說是可擋一次傷害,這其他的用處也大着呢,再也不用怕陽氣侵襲,也不用再去地府吸陰氣了。”

“羨慕……”牛頭嘴裏叼着根未咀嚼的牛肉,眯眼道。

芳華則是穿着白裙子在靠在樹邊,小聲嘀咕道:“怎麽就不給我一個呢?道長這也太偏心了。”

“你說什麽?”汪思睜着大眼兒問道,他剛剛好像聽到什麽道長,難道是陵道長,陵道長怎麽了?

芳華白了他一眼,岔開話題,“小屁孩,你懂什麽。”

“你說誰小屁孩,你這被人劈腿沒人要的老女人。”

“你再給我說一遍,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你來,你來!”

一大一小又吵了起來,牛炎煩不甚煩,眼不見為淨,撸了下頭發,從樹陰影底下走了,去處理劇組的事,其他人也沒再就着剛剛的那個話題說下去,不一會就散了。

墨懋正在保姆車裏吃午飯,裏頭有空調,比外面那悶熱的天氣可好太多了,累了還可以睡一覺,想着小道士沒有他這個福分,又讓人給陵澄送了個信,問他來不來。

結果馬文明回話來說,陵澄給導演訂了外賣,要等外面送到了,再過來。

墨懋一聽心裏立馬就不舒服了,什麽人呀,還給他送外賣,小道士忘記前天的事了麽,暗自生悶氣,面前的高級盒飯也吃不下去了。

崔易安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含糊道:“小道士對阆熠倒是挺上心。”

無疑是在墨懋胸上插把刀,墨懋把筷子放下了,悶頭喝了口水,“公司有空閑的導演麽?”

“噗……”崔易安忍不住的嗆咳了起來,“咳咳,你……說什麽?”

咳了半響墨懋也沒有理會他的意思,這才順了氣,艱難的道:“你想換導演?”

墨懋抿唇,水都不喝了,将杯子放好,雙手交握,他就是那個意思。

崔易安趕緊勸道:“您可別,雖說這公司是你的,這錢也不是這麽亂花的,再說還真沒有适合的導演過來拍這個戲,您還是省省心思,繞了他吧!”

墨懋冷哼一聲,“等這部戲拍完了,讓施紹祺把他招回去練練。”

“您怎麽什麽醋都吃,沒必要這麽大動幹戈。”崔易安勸道,想讓墨懋給作死的阆熠一條出路。

墨懋還想說些什麽,車窗被人敲響,大太陽底下,小道士捧着自己的盒飯,有些無辜待在車外頭,鼻子額頭已經出了一層細細的汗,顯得有些可憐。

崔易安連忙把門打開,把人迎了進去。

一股清涼的冷風撲面而來,緩解了陵澄身上的熱氣,陵澄借過崔易安遞給他的濕紙巾擦了擦手,開始往嘴裏扒飯,吃的自然是沒有墨懋他們的好,在陵澄眼裏已經不賴了,吃得倒是津津有味。

墨懋吃飯頓頓都有魚,其他一些肉食就不愛吃了,所以有兩只雞腿,一只沒動過,崔易安之前想偷偷夾去吃,被墨懋用筷子頭打了一頓,手背現在還是紅的,結果現在就見他家太子爺殷勤的把雞腿夾給那個小道士,人比鬼,氣死鬼了。

“你多吃點,看你這小胳膊小腿的。”墨懋見到陵澄也有心情吃飯了,之前放下的碗筷又拿了起來,給陵澄夾了雞腿後,又把自己沒怎麽嘗過的菜推到陵澄面前。

“你不嫌棄的話,可以嘗嘗。”

陵澄擡眸看了他一會,小聲說了句,“謝謝。”

墨懋聽着這不複以往的冷漠聲音,心尖微動,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大了,“還是我車裏舒服吧,待會你要午睡也可以在這裏休息一會。”

陵澄竟然點了點頭,當然待在這陰涼的地方了,有舒服的地方不去,難道還去和那些鬼擠電風扇啊,明明都是不怕熱的,還偏偏裝模作樣,感覺和真的人沒什麽區別了。

墨懋往嘴裏塞了一筷子魚肉,裝作不經意的問道:“聽說你給導演訂外賣了?”

“是!”陵澄言簡意赅的道。

墨懋心不由得梗了一下,還真的給阆熠那色狼訂餐了?怎麽這麽好心,這未免對他太上心了,不行,還是要把他給弄走!

崔易安看自家小主子那臭臭的臉色就知道他想着是什麽,如果不管不顧的把阆熠換了,會影響到公司其他的計劃,便會造成不大的損失,墨懋的檔期也會亂了,為公司經營精打細算的判官大人,只好硬着頭皮在中間和稀泥。

“訂的是什麽?”崔易安的飯自己已經用完了,正靠在椅子上消食疑惑的問道,他可不想墨懋那樣容易想歪,早知道前天倆人還有過節呢,陵澄怎麽會那麽好心給阆熠訂餐,說餐裏頭塞老鼠藥才差不多。

墨懋也不吃飯了,一樣看着陵澄,他也想知道他給導演訂了什麽好吃的了,好給阆熠記賬,以後一起算。

陵澄咽下了嘴裏的大米飯,眼睛都沒擡的道:“雞血糯米飯……”

“噗哈哈哈哈!”崔易安不厚道的笑倒在自己的位置上,笑岔氣了都,一抽一抽的抖個不停。

墨懋臉上也帶上了一絲笑意,這樣的午餐,甚合他的心意,吃死那個色狼!

崔易安足足笑了幾分鐘才停了下來道:“阆熠能吃得下去麽?”

“不吃也得吃!”陵澄聲音有些冷的道,“我給他訂了一個月的糯米飯,不吃餓話……只能分給別人……”

“別別,您可別給我吃,還是塞給阆熠那傻子吧,我最讨厭的就是糯米飯了。”崔易安連忙拒絕道。

不僅是他,就連墨懋也不喜歡,上次馬文明就僅僅踩了生糯米,腳都燙層皮,這煮熟的糯米飯,雖說沒有生糯米那麽有功效,鬼怪還是怕的,吃下去,也會不舒服好幾天。

所以陵澄這招簡直絕了,阆熠恐怕天天都得為怎麽處理這糯米飯擔心了,何況還是雞血糯米飯,吃下去,就像吃了一碗幹辣椒,從嘴辣到胃裏,火燒火燎的,恐怕還得胃疼好幾天。

這回算是栽慘了,讓他色膽半天,竟然對陵澄起了色心,變成狗算一懲罰,這讓他必須吃糯米飯,可就真的讓阆熠無可奈何了,捏着鼻子也得吃下去。

“那是他活該!”墨懋冷哼一聲,橫在胸口的郁氣散開後,本已經吃飽的他,走喝下了整整一碗的魚湯,胃口大增。

幾人用完餐後,馬文明進來收拾,陵澄有些困倦了,他來這還是有些事想問墨懋的,之前一直沒有機會,現在是午睡的時候,自然可以問問了。

崔易安躺在車頭,把車尾的空間留給倆人。

墨懋也有心想和陵澄多說說話,即使陵澄不怎麽回答他,他說也好,看陵澄一臉困倦的模樣,便不忍心打擾他。

就在他睡的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陵澄突然問了一句,“你那天晚上說你知道了,你知道什麽了?”

“你知道我喜歡彼岸花?”

墨懋睜開那雙墨綠的眼,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是綠色的。

陵澄的眼睛也別人不一般,自然看出來了,不由得一愣,實在是那眸子太好看了些,就好像一個漩渦不由自主的把人目光吸引進去。

“花開彼岸,花與葉終年兩不相見,你倒是說說你為什麽會喜歡這苦情之花?”墨懋反問道。

陵澄還真的被他給問住了,移開目光後,愣愣的道:“我也不知道怎麽了,你一問我喜歡什麽花,心底第一個想起的花就是彼岸花……可我應該不喜歡它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這花生長在地府,你以前去過地府?”墨懋小心翼翼的看了陵澄一眼,發現他神色并沒有什麽變化。

“就上次去過一次……”陵澄慢慢的閉上眼,輕聲道:“不過,我好像真的有點像喜歡那詭異的陰間花了。”

墨懋輕笑一聲,應道:“我也喜歡。”

陵澄驚訝睜開眼,發現對方已經閉眼休息,不過想想他是地府的人,喜歡這花也不稀奇。

陵澄在墨懋的保姆車裏睡了個舒服的午覺,精神養得很足。

墨懋邀請他以後都終于都來他這吃飯休息,陵澄欣然同意了,有好地方呆着,誰還會選次的地方。

到了下午2點左右,不那麽熱的時候,陵澄和墨懋一起去了拍戲片場。

老遠的就見阆熠捧着一盒絲毫未動的雞血糯米飯,蒼白着臉,抖嗦着手,就好像要吃毒藥一樣。

☆、驚恐

“導演這午飯都還沒吃吶?”墨懋本就看阆熠不順眼,如果不是被崔易安攔着,他已經打電話回公司,讓施紹祺換人了,讓這該死色狼回爐再造,重新投胎!

墨懋面上的幸災樂禍沒有那麽明顯,所以阆熠并沒有察覺到什麽不對,神情還算平和,看到他身後的陵澄還忍不住的瑟縮了一下。

“不太想吃。”阆熠聲音有些小的道。

陵澄手上拿着是自己桃木劍,不是劇組提供的杉木劍,輕松旋轉的舞了舞,周圍本在休息的鬼怪,一見這架勢,紛紛避讓開來,露出坐在正中央的阆熠。

阆熠看着那發着神聖光輝的桃木劍,苦哈哈的垂着頭,深惡痛絕的垂首道:“我吃!”

眼睛一閉,嘴巴一張,看也不看就往嘴裏扒飯,其他人看得心驚肉跳。

胡雪卉見不得血,聞不得那腥臭的大公雞血味兒,有點反胃的轉過身去吐了。

牛炎馬文明皺着臉,一臉同情,把這東西吃下去,那得該多難受啊!

這陵大師未免太過狠辣了這,不過這也是阆熠咎由自取,讓他半夜闖人房間,想鑽人家的被窩,這下被抓住了吧,也是他活該,遇到陵澄這個煞星,沒把他收了,已經是給面子了,所以還是知足吧!

就段钭那傻乎乎的家夥,還湊到阆熠面前,“怎麽樣,什麽味道啊?好吃麽?”

阆熠一臉菜色,嘴裏的飯要咽不咽的,眼睛都被辣紅了,這傻大個還問他好不好吃?

艱難的又咽下嘴裏的飯,正想把手上的餐盒呼段钭臉上,讓他嘗嘗看好吃不!

陵澄拿着一塊黃布擦拭着桃木劍,淡淡的道:“沒吃夠一碗,晚上接着吃。”

阆熠立馬慫了,默默的把手放下,飛舞着筷子繼續吃着。

“他會有事嗎”墨懋幸災樂禍道,看來陵澄對阆熠沒有任何的想法,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陵澄擦桃木劍的動作一頓,擡眸看墨懋,抿唇道:“他無事,我……”

“嗯?”墨懋挑眉看着他,暖聲道:“怎麽了?有事就說。”

“算了,以後再說吧!”陵澄收回目光,把黃布塞回衣兜裏。

墨懋也有些莫名,剛剛陵澄好像是有話對他說,怎麽又不說了,難道是難以啓齒的心裏私密的話?

因拍攝馬上開始了,他也就沒追問下去,打算以後再說,反正有的是時間,到時候還可以拉進倆人的感情,豈不是更好!

陵澄剛剛其實是想解釋他不是想害那些妖,他們又沒有禍害人間,胡雪卉和阆熠也是化形已久的妖,他不會貿然動他們的。

之所以給他吃雞血糯米飯,有他自己的想法,看墨懋和阆熠那個樣子,應該是誤會了,他想解釋并不是想傷害這些妖,但轉念一想,還是看看成效如何,再與他們說清楚。

就陵澄為了省事沒說,阆熠連着吃了一個月的雞血糯米飯,也擔心害怕了一個月,從那以後心裏也把陵澄的地位等同于墨懋,敬畏加害怕,見了他就和老鼠見了貓似的。

王心遠臉色非常的難看,和陵澄對戲頻頻出錯,要不是阆熠不舒服,早就開罵了,現在他自己腸胃都火辣火辣的,坐都坐不住,別說罵人了。

可以過的鏡頭,都讓他們過了,實在不行的再從來,也沒向以前那樣暴躁罵人,王心遠的心情也變得好受些,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夜晚慢慢的降臨了。

劇組在影視城拍完後,又全都回了酒店,其他人拍了一天的戲,都快累死了,有的人飯都沒吃,就窩到房間裏休息,阆熠就是,別說吃飯了,喝粥也喝不下去,現在嘴都還是想噴火,稍微收拾就歇下了。

胡雪卉狐臭味有些重,一進屋就去洗澡了。

墨懋最是悠閑,在陵澄那呆了半個小時,這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陵澄在墨懋走後,又在雕刻芳華的牌子,随手畫了幾張符,洗了個澡,也上床歇息。

時間不知不覺的就到了深夜12點,本還有點聲音的酒店,又變成了萬籁寂靜的模樣,詭異得很。

王心遠今天沒有自己單獨睡,而是讓小陳睡在了外廳的沙發上,有事也好有個照應,其實是為了讓自己圖個安慰。

小陳雖說不是很理解王心遠的意思,也知道今天他不對勁,沒有推脫,拿了一個空調被,就躺下了。

他也累了,剛躺下沒多久,就打起了小咕嚕,王心遠卧室的門沒關,所以可以清楚的聽到小陳的呼吸聲,他也想像小陳那樣睡過去一了百了,可當自己越想睡的時候,便又睡不着了。

床頭的小時鐘,已經被他塞到衣櫃裏,盡管這樣,他還是聽見那滴答滴答秒針走路的聲音,更是在他那脆弱的神經上細細的敲打着,讓他睡不着。

王心遠一顆小心髒怦怦的跳了起來,想着十二點應該已經過去,那東西還沒有出現,應該是不來了。

剛這樣想着,心還沒放松下來,便聽見他合好的衣櫃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了。

時鐘的滴答聲更加的響,他的精神也就越發的緊繃,緊接着就聽見高跟鞋落地的聲音。

“噠!”

“噠噠噠”聲便接連,不斷的響了起來,王心遠的心也跟着抖動了幾下,小陳的呼嚕聲依然聽得見,他卻不敢喊一聲,就怕那東西要了他的命。

王心遠在心底喊着小陳的名字,小陳和他又沒有心靈感應,無論他在心底怎麽叫,小陳照樣睡得香甜,沒有任何反應。

“噠噠”聲,同昨天晚上一樣,停在他的床頭,那東西卻沒有坐下,就站在床頭,過了幾分鐘後,什麽聲音都沒了。

難道走了嗎?

王心遠這樣想着,但也不敢露出頭來看一眼,大約就這麽過了半個小時,真的是一點動靜都沒了。

還能能聽見外廳小陳在翻身的聲音,暗自嘀咕了一句,“看來應該是走了。”

笑着的呼出口氣,慢慢的露出頭來,睜開一條縫,往床頭看去,哪裏有人,什麽東西都沒有。

王心遠這下是徹徹底底的放下心來,露出抹笑,“看來真是拍戲拍累了,都出現幻覺了。”

王心遠放松的仰躺着,“可以睡個安穩……”

“覺”字都還沒說出口,脖子就好像被人鉗制住一樣,“咕嚕咕嚕”的發不出聲,驚恐瞪大眼。

在他床的正上方,有一個穿着白色衣服女人,頭發至少都快有兩米長,同他一樣躺着,與他面對面,懸在半空中。

見他終于注意到自己後,女人竟然沖他笑了笑,這笑還不如不笑呢,簡直恐怖得可以把人吓死。

女人的黑色長發越長越長,離王心遠也就越來越近,就在快要垂到王心遠的臉上時。

被吓壞的王心遠,這才回神,破開嗓子鬼哭狼嚎的大叫一聲,“啊!!”

屁滾尿流的從床上爬了起來,鞋子衣服都來不及穿,只穿了件四角內褲就往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