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外跑去。
在他走後,那黑色長發又慢慢的縮了回去,連同懸挂在半空中的女人也化作一陣青煙,消失了。
“怎麽了,怎麽了?”小陳現在才醒過來,還不在狀态中,之前什麽聲音都沒聽見,不要說鐘的聲音,就連分貝極強的高跟鞋聲都沒聽見,之所以被吵醒了,還是因為王心遠那聲驚天動地的叫聲。
“有鬼,有鬼,小陳我房間裏有鬼!”
王心遠被吓得不輕,嘴唇煞白,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抖着嘴不停的說有鬼有鬼,全身都拔涼拔涼的。
小陳看着精神狀态有些不對勁的王心遠,眉頭緊皺,這大晚上的不睡覺,還說有鬼,自言自語,王哥不會是得了什麽病吧!
“別怕啊,王哥,哪裏有鬼,我去看看。”小陳說完就要起身,往卧室裏走去。
王心遠還害怕着,但小陳走了他又不敢自己一個人待在客廳,連忙起身跟了上去。
小陳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把燈都打開了,伸出頭往裏頭看了看,什麽東西都沒有,無奈道:“王哥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王心遠愣愣的看着光溜溜的天花板,苦着臉道:“怎麽可能……明明看到她的……”
“王哥?”小陳是不相信有鬼的,他依舊認為是王心遠做噩夢了,分不清現實和夢,這才這麽害怕。
“沒有,小陳我真的看到了……”王心遠也知道這東西很難讓人相信,可他的确是見到鬼了,這屋子不幹淨。
“王哥……”小陳聲音有些無奈的道,“可這什麽都沒有啊……”
王心遠還光着膀子呢,雖說沒有蚊子,還是有些冷的,小陳還是心疼他,想着給他找個衣服穿,剛想打開衣櫃,發現櫃門是開着的。
睡前他記得清清楚楚,衣櫃是鎖得好好的,難道王哥半夜又找東西了嗎?
王心遠看着那大開的衣櫃,人都快奔潰了,哭喊着:“真的有鬼,他就是從衣櫃裏出來的,穿着紅色高跟鞋,不停的在我房間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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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哥……”小陳的聲音也有些艱難,望着窗戶的一處目不轉睛的盯着,“你看那!”
王心遠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捂嘴尖叫了一聲,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了,吓得渾身顫抖。
窗臺上,靜靜的擱着一雙紅色高跟鞋,鮮豔的真皮,倒映着詭異的光,和之前待在衣櫃最底層,已經讓小陳扔了那雙Manolo Blahnik高級女鞋,一摸一樣。
扔掉的那雙鞋,自己又回來了!
☆、木牌
第二天聽說王心遠和他的小助理請了假去了醫院,好像還說要退組之類的,不想在劇組演戲了。
阆熠炮轟了一頓也沒能讓王心遠改變主意,直說是劇組的酒店裏有鬼,演的就是妖怪的電影,又碰上這檔子事,王心遠膽子都快吓破了,和那個助理小陳戰戰兢兢一起離開了酒店,說什麽都不留下。
“你們是不是又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了?!”阆熠瞪着衆鬼差,要不是他們去吓人,能把王心遠給吓跑了麽,還說什麽有鬼,那肯定就是面前這些人整的事。
“沒有,我們可沒有,我們都是守法的鬼,沒事不會去吓人的!”牛炎一本正經的道。
馬文明也附和道:“那小子說不定是得罪什麽人了,故意捉弄他的。你也不是不知道,他那副眼高于頂的模樣最容易得罪人,說不定哪個小鬼看他不順眼,半夜去報仇了。”
阆熠沒好氣的看着面前這些不服管教的人,冷哼一聲,聲音倒是緩和了下來,“現在怎麽辦?少了一個重要的配角,戲也拍不下去,還得臨時找人,這戲得什麽時候能拍完?”
每次他們吵架或者是議事的時候,崔易安都是坐在一旁不說話的,等他們談論得差不多,就由他拍板決定。
“放心,我們先避開他的戲,公司不派人過來,他還得照樣回來演戲”崔易安完全不着急,這戲說什麽也會在兩個月左右拍完的,公司又不是沒有其他合适的藝人,要是王心遠不識擡舉,偏偏不來,那就換一個人就是了。
“你們心可真狠,人已經被吓了一通,還要他來這鬧鬼的酒店住。”阆熠得到準話也就放下心來,只要不耽誤他的拍攝進程就行,神經質的感嘆般的說了一句,“這個世界真的黑暗啊!”
便拿着崔易安寫好的另一部分劇本走了,去安排第二部分的拍攝。
阆熠走後,這幾只鬼才關起門來算賬,剛剛有外人不方便教訓。
崔易安冷着臉道:“說,是誰半夜跑人家房裏吓人了?”
段钭比較信任自家的兄弟姐妹不會幹這種缺德事,不确定的道:“說不定不是我們內部的人員呢,也有可能是哪個剛死的孤魂野鬼搞得鬼。”
馬文明像看蠢貨一樣拍了他的腦袋一巴掌,“你是不是又把頭擰下來上廁所了,結果不小心掉糞坑裏,腦子進了尿?”
“我……沒有!”氣得段钭的一陣青,一陣白,疾聲厲色的想解釋,馬文明都沒給他這個機會。
“我們是誰?”馬文明沖他翻了翻白眼道。
“鬼差。”段钭撓頭回道。
“專門做什麽?”
“抓野鬼回冥界啊!”
“那不就得了?!”馬文明攤開了手道。
既然他們是鬼差,怎麽有孤魂野鬼敢來他們這酒店,這肯定是劇組裏的人幹的。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剛開始大家剛從冥界來陽間,成立了公司,他們還和正常人一樣上下班工作,除了要每半個月要去全國游蕩,搜尋遺漏在陽間的野鬼,和活人其實沒什麽兩樣。
結果就有的小鬼差玩心大,或者是看哪個死對頭不順眼,半夜就跑人家房裏去吓人,後來被公司的總裁,也就是施紹祺拖回地府整治了一頓,從那以後再也沒鬼敢去吓人了。
這次又是誰把人給吓跑了,崔易安也不知道,這準備一個個逼問。
“是不是你?”崔易安指着馬文明道,平時就他最跳脫,之前還說看王心遠不順眼,很有可能就是他把人給吓跑了。
馬文明可不背這黑鍋,連忙擺手道:“真不是我,我要是看他不順眼,我直接陽面上來,不會用這下三濫的手段。”
目光轉向牛炎,牛炎也叫屈道:“更不是我了,我這幾天都快累趴下了,前天就是十五您又不是不知道,一夜裏抓了那麽多只厲鬼,身上到現在都還是酸的,昨天我躺下就睡了,根本就沒出門。”
這兩個雖然是劇組裏的刺頭,但看他們說得這麽肯定,崔易安也相信不是他們做的。
“那就更不可能是我了!”段钭大聲道,上次把人吓死,他就已經被罰過了,還被兄弟們念叨了那麽些天,說什麽就是因為他,劇組才來了個臭道士陵澄,什麽錯都往他身上推,所以無論如何他是不可能再去做吓人的事。
崔易安也覺得不可能是段钭,面色忍不住微沉道:“我也沒說是你,你那麽緊張幹嘛?”
“我,我……不和你們說了!”段钭氣短,結巴了半天也沒說個所以然來,他們就是欺負他不會說話,那他就懶得和他們說得了。
縮在角落裏的汪思也連忙擺手,他更不可能了,他長得這麽玉樹臨風,雖然矮了點,也不可能沒把那誰吓得連戲都不演,連夜坐飛機回家。
崔易安皺眉,既然他們都沒做,那些小鬼更不可能沒有命令就去吓王心遠,難道真的是孤魂野鬼吓得?或者是王心遠自己整的事?
他更傾向于後者,那個目光短淺家夥說不定是有什麽打算,這才故意找借口離開,簡直就是沒事找事!
“那都先去準備準備,我打電話回公司問問。”崔易安也放棄了,反正問他們也問不出什麽,就這麽算了吧。
汪思突然瞥到正在角落呆着傻笑的芳華,扯了扯要離開崔易安,小聲的道:“你還有個人沒問呢!”
崔易安皺眉看着芳華,看她的樣子,還真有些古怪,他們說這麽久的話了,也沒見她插嘴,凝聲喊道:“芳華?”
依舊是沒有反應,汪思精準的揪了一把她的頭發,“芳華,判官大人叫你呢!”
“嗷,小屁孩你輕點,感情這不是你的頭發,你不疼是吧!”芳華怒道,也去揪汪思的頭發,可人家是短發,不太好揪,倒是把自已的手給弄疼了。
“別吵了,再鬧都給我回地府去,讓鬼醫給你們紮紮。”崔易安狠狠瞪了這兩個不知輕重的家夥,放出那個不近人情的鬼醫聖手,他們這才停下了打鬧,噤了聲。
“王心遠的事是不是你做的?”崔易安問答。
“是,你們知道了?”芳華眨了眨自己那雙眼白大得過分的眼睛,仰頭笑了笑,身後的長發擺動了幾下,不要說晚上了,就是白天看着都有些吓人。
芳華是劇組裏的化妝師,裝扮有些怪異并不奇怪,那些活人都已經習以為常,反而是他們幾個看着,有些泛惡心。
其他幾只鬼:“……”
感情他們讨論了半天,這家夥都沒聽見,還在那裝無辜,王心遠被吓跑了,果然是她做的。
“你好好的幹嘛去吓他,把我們冥界的規矩忘到腦後了?”崔易安炮轟道。
芳華有些委屈的道:“陵道長讓我去的,我有什麽辦法?”
牛炎幾人立馬往後退一步,這陵大師竟然趁別人不知不覺的時候在背後陰人,以後得罪誰也不能得罪陵大師,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崔易安聽說是陵澄,也就沒在說什麽了,這就不屬于他們陰間管的,是他們陽間的恩怨,誰叫王心遠得罪了他,被陵澄收拾,是他自作自受。
沉默了一會後,擺擺手道:“行了,這事就這麽過去了,下不為例,要是陵澄再找你們做事,得提前報告。”
“是!”幾大鬼差異口同聲的道。
崔易安準備回去看看公司還有誰适合來演這個角色,要是沒有适合的人,王心遠不想演也得演,除非他不想在石雨傳媒做下去,不想混娛樂圈了。
崔易安走後,幾個鬼差就把芳華圍了,陰測測的道:“陵道長是不是給你什麽東西了?”
芳華抱胸,擺手道:“沒有,真沒有!”
“怎麽可能,上次跑腿的那個小鬼,都得了一塊槐木牌子,你怎麽可能沒有?”牛炎不相信的道。
芳華抿了抿唇知道瞞不下去了,她之前也以為沒有的,誰知道陵澄昨天晚上竟然給她了,貌似比小鬼得到的那塊更加的精致,這不樂了一晚上,剛剛還在傻笑呢,以後陵澄找她做事,即使被罰,她也依舊義不容辭。
“快點快點,快給我看看!”汪思催促道。
芳華不情不願的從懷裏把那木牌子掏出來,正面刻着芳華,背後光溜溜,一塊再普通不過的牌子,可這幾只鬼看得眼冒綠光,就差把牌子搶了過去。
芳華得意一笑,“這上面可是刻有我的名字,陵大師說只能我用的。”
幾只鬼不情不願的把牌子還了回去,“下次我也幫陵大師做事,讓他也給我個牌子。”
“還輪得到你,你能辦到的我也能!”
陵澄的這個牌子,是用槐木做的,又加上了小陣法,回自動吸取陰氣,鬼帶上它,可以蘊養魂魄,就好像缺氧的人,帶上氧氣罩那樣,會變得十分舒服。
陵澄還說可以擋傷害,就是怕遇到他這樣的術士,鬼差們都打不過的,這牌子可擋傷害,上次小鬼是一次,而芳華這個是三次。
牛炎他們滿滿都是嫉妒,都下定決心要對陵澄好些,等哪天陵大師心情好了,也給他們弄個牌子。
王心遠走了三天,第四天就被他的經紀人炮轟回來,說是不想演這個戲,那就別演了,公司雪藏他,不用在娛樂圈混了。
于是王心遠只好不情不願,苦哈哈的回來了。
他實在不想住原來那間房,但酒店住滿,別人不和他換,孤零零的站在門口,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別提多可憐。
“咱倆換換?”住在他斜對面的陵澄突然出現,好心的開口道。
☆、忽悠
王心遠愣神的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和我說話麽?”
陵澄站直了身子,擡眸道:“這裏還有第三個人?”
大晚上的在走廊上說這話,被鬼吓壞的王心遠感覺自己後背發涼,前幾天那驚悚的一幕,揮之不去,又重新出現在眼前,長發女鬼飄在半空中,沖他詭異的笑着。
“你說什麽呢你!”王心遠強裝鎮定厲聲道。
陵澄挑眉聳肩道:“好吧,就當我沒說。”
還真的就要把門關上了,這酒店住滿了人,可沒有第二個房間讓給王心遠,這家夥不進那間房,就在走廊睡吧,還真以為自己是大明星,高人一等,沒人慣他這個臭毛病。
眼看陵澄的房間門在他面前關上,王心遠頓時也慌了,這次他想退組,卻又被趕了回來,已經沒面子了哪裏還管得了以前的恩怨,連忙道:“诶,別別!”
“你真的同意和我換?”王心遠不确定的道,畢竟自己之前還想害他,雖然沒成功,但倆人也算是結了怨,他還是有些不相信陵澄。
陵澄可沒有那麽多耐心,之前吓了這家夥兩天,他們的恩怨已經兩清,所以這回還真沒打算害他,看他這麽怕得要死,好心的問問。
“是!”陵澄點了點頭。
“真的?陵澄那我太謝謝你了。”王心遠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虧我之前還做了些對不起你的事,結果只有你會和我換房間,真的太感謝了。”
陵澄心裏好像,要是他知道前幾天的女鬼是他派過去吓他的,他恐怕就不會這麽說了。
“沒什麽大不了的,舉手之勞罷了,畢竟都是同一個劇組的。”陵澄拿了個枕頭就又從自己房間走了出來,“我就不去你卧室了,就在外廳湊合一晚。”
“那我也不睡你的床。”王心遠看了陵澄真的準備睡他的屋裏,小聲的道,“你真的不怕鬼嗎?”
陵澄面上沒有什麽表情,垂眸道:“鬼有人可怕?”
“當然,鬼可是會……”王心遠本還想說鬼有多麽的恐怖,會如何吓人,但突然說不下去了。
陵澄的意思是人心比鬼更可怕麽?
突然懂了陵澄意思的王心遠有些尴尬,但還是真誠的對陵澄道謙,“陵澄我之前是做得有些過分了,希望你能原諒我,我就是看劇組的人對你那麽好,一時心裏有些不舒服,所以……做了那些蠢事。”
“可今天就你願意搭理我……”王心遠此刻笑得像個大男孩,本就是實力派偶像出身,容貌自然也是不差的,“謝謝,真的謝謝你。”
陵澄這回倒是被王心遠給驚訝到了,他是沒想到對方會給自己道歉,聲音也放緩了些,“沒事,早點睡吧!”
倆人就這麽換了房間,王心遠換到陵澄的房間,其實格局都是一樣的,也不存在陌生感。
王心遠心裏還是有點怕,把外廳的燈都打開了,坐在沙發上愣神,撓了撓後腦,“這十八線人倒是不錯,以後說不定還真的可以讓他爬上去。”
可以不用睡那個鬧鬼的屋,王心遠高興得有些睡不着,四處打量着這個客廳,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那窗戶門上好像是貼了什麽東西。
王心遠眼睛有些不好,又把隐形眼鏡摘了,所以看不太清,等走進看時,才發現那是一張黃符,每個窗戶都貼了一張。
“這是……符咒嗎?” 王心遠有些不确定的自言自語道。
再仔細看的時候,發現陵澄卧室的門上也擺着八卦鏡,茶幾腳上竟然放着一把木劍和銅錢劍。
王心遠知道陵澄演的就是道士,所以房間裏有些道具也不足為其,可這把符貼在窗戶上,房門挂着八卦,這還是正常人嗎?
難道他早就見到鬼了?然後在房間裏布置了這些東西,難怪他不怕鬼,原來是有驅鬼的秘訣。
自以為摸到真相的王心遠,難得的在別人房間裏睡了個安穩覺,有這麽多防鬼的東西,他還怕什麽。
陵澄也睡得不錯,反正就是換了地方而已,王心遠看到他屋裏的東西,明天肯定會忍不住來找他,到時候……
陵澄嘴角微微一勾,閉上了眼,計劃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第二天清晨,墨懋晃悠着從樓上坐電梯下來,還困倦的打着哈欠,他是特意來邀請陵澄一起吃早餐的,之後可以蹭他的車去片場,到時候倆人就可以一路聊着天,想想那情形,墨懋笑了笑。
到時候小道士應該就不會這麽讨厭他了吧?
墨懋心情愉悅的往陵澄的房間走,還沒走到,就見一野男人急匆匆的從陵澄房間出來,頭發淩亂,一看就是在裏頭留宿的。
墨懋:“……”
大早上就來這麽勁爆的,突然覺得自己心髒有些受不住了,火氣“噌噌”的往上冒,小道士昨晚和別人睡了?!!
王心遠鬧鐘一響,立馬就醒了,一刻也待不下去,穿着拖鞋就奔自己房間去了,大聲的敲着門,“陵澄,你快開門。”
敲得有些急,陵澄開門也不慢,也就過了幾秒鐘,人就從裏頭出來了。
“怎麽樣,昨晚睡得好嗎?”陵澄微微眯眼,不着痕跡的打量着王心遠,看他雖然有些邊幅,但面色紅潤,應該休息得不錯。
“好好好!”王心遠連說了三個好,情緒激昂,神情興奮,壓低聲音道:“陵澄,你是不是也見過那些東西?”
“我知道你說的什麽。”陵澄意味不明的點了點頭,接着反問道,“見過,怎麽了?”
王心遠左顧右看的沒看到人之後,和煦的笑道:“陵澄……你屋裏那些東西是不是真的對鬼有用,能防身,有了他們之後,鬼是不是不能近你的身了?”
陵澄驚訝的看了他一眼,演得十分到位,語氣有些驚疑的道:“你看到了?”
“對啊,難怪你不怕鬼,竟然敢住到這間屋子裏。”王心遠佩服的道,帶着一絲懇求的意味,“那你能不能給我一個防身的東西?”
陵澄收回目光,有些為難的道:“那些東西,也是我花錢求來的,我就一小演員,就這麽給你……”
“不就是錢的事,好說!”王心遠不在乎的擺了擺手,一副土豪模樣,解鎖手機,讓陵澄出示收款碼,直接就要給他轉過去。
陵澄有些哭笑不得,竟然這麽直接,看來那天晚上真是把他吓怕了,也不再拖拉,就從衣兜裏掏出了一枚護身符,垂眸道:“這是防鬼怪的,帶上後鬼怪便近不了你的身。”
王心遠拿着那枚小小的黃符,上下打量着,沒什麽大不了的啊,和正常廟裏賣的符差不了多少,真的有驅鬼的功效?
見王心遠有些不相信,陵澄直接把符收了回去,“既然不信,那我就不賣了。”
還真的就要離開,回他自己的房間。
王心遠哪能就讓他這麽走了,連忙攔着,“別啊,我買!”
“多少錢?”急切的問道,就怕陵澄反悔不賣給他,晚上他睡這房間還不得吓死,要是還見到那鬼東西,他是真的寧願和石雨傳媒解約,也不會在這待着的了。
陵澄伸出了食指,搖晃了一下。
“十萬?”王心遠眨眼道。
陵澄則是眼睛微微睜大了,十萬塊?
一個符竟然值這麽多錢!
王心遠也幹脆,直接把對着陵澄的收款碼掃了過去,動作迅速的轉賬過去,“這東西要是有用,我還買幾個。”
陵澄嘴角忍不住的往上翹,他從來都沒見過那麽多錢,一張小黃符竟然可以值十萬塊錢。
以前待在山裏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有價值,要不然缺錢,他也不會來騙着傻子,沒想到還讓他騙到手了,以後他可以多畫畫,賺些小錢。
陵澄想着一千塊錢也就差不多了,王心遠這不差錢的主,竟然直接給他轉了十萬,這回真是賺大發了。
“這東西真的管用嗎?”王心遠還是有些懷疑,萬一不沒用不就白花了錢了麽!
陵澄将手機收好,理了理睡皺了的衣服,木着張臉道:“我不就在這麽,不管用你可以找我退貨,你要是不信,還可以去墓地逛逛,看那些鬼敢不敢碰你,不就知道了麽?”
王心遠往後退了一步,摸了摸自己的小心髒,搖頭道:“我可不敢,姑且信你一次。”
“放心,不會再有鬼來你房間了。”陵澄回了自己的房。
王心遠也拿着那小小的黃符,搖晃了幾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是符咒有效,他心裏也不那麽怕了,還準備回房補個覺。
聽了牆角的墨懋,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這小道士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就賺了十萬塊,根本不費力氣,鬼也是他派去的,符也是他畫的,沒有任何的成本,空手套白狼,就得了十萬塊,看來以前還真的是小瞧了他。
墨懋輕笑一聲,不再想其他的了,敲了門,溫柔道:“澄澄,我來請你吃早餐,快點開門!”
☆、遇鬼
随着王心遠的回歸,又和陵澄握手言和,劇組拍攝的進程不是一般的快,拍了兩個月多月,這部人妖之戀的電影《魇狐》終于拍完了。
這算是陵澄的第一部戲,雖有很多不足,但總算圓滿的結束,也讓他體驗到與以往不一樣的生活,有趣得很。
如果他還是隐居在山裏的陵澄,完全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去拍電影,還和這些鬼怪生活在一起。
劇組殺青後,在附近比較好一酒店訂了個包間準備殺青宴,劇組上上下下都要去,因為附近兩個劇組也殺青了,也訂了那家酒店,酒店頓時爆滿了,房間數不夠了。
“經理我們這包間不夠了,怎麽辦?”領班擔憂的問道,都是大公司,大劇組,得罪誰都不好。
“那不還有幾間麽,把四樓封閉的那幾件房都打開。”年輕的經理是剛剛調過來的,并不知道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麽。
那領班是老人,聽說要把四樓封了的半層樓打開,哆嗦支支吾吾的,就是不敢去。
經理擰眉,“怎麽還不快去,今天晚上可是有三個劇組都在這裏設宴,我看四樓挺好的,就給《媚狐》劇組,安靜又寬敞。”
“不是……經理那層樓不幹淨!”領班低垂着眼道。
經理還沒有體會到他的意思,重重的拍了拍他肩膀,皺眉道:“不幹淨還不趕緊去收拾,他們也不早點說,現在收拾來得及,他們晚上才來呢,快點去!”
經理虎着臉,領班也沒辦法了,只好招呼了幾個新人和他一起去四樓把那已經許久未接待人的包廂打開,一一清掃。
不知是不是心理感覺,一進其中一間包廂,領班就感覺一陣冷風撲面而來,耳邊也傳來轟鳴聲。
當初那一幕又浮現在他腦海裏,赤身裸體的男人女人,美酒與污濁,求救的呼喊,鮮花的隕落……
“趙哥,我們打掃完了。”一小女生穿着制度,眨着大眼兒道,“不是說這裏髒麽?我看挺幹淨的啊,為什麽以前不讓客人來這層呢?”
“你知道什麽!”趙領班冷着臉道,“收拾完就趕緊去把他幾間包間也打掃了,不該問的別問。”
幾個服務生莫名其妙的被吼,只好委屈的低下頭,跟着趙領班出去,打掃其他的小包廂。
他們剛走沒多久,那間打掃幹淨的包廂,門本來是打開通風的,結果無風自動,“吱呀”一聲,門輕輕的又合上了,周圍的溫度又好像低了幾分。
陵澄第一次參加殺青宴這樣的聚會,還是和一群鬼怪參加,莫名覺得有意思。
汪思精打細算,他是劇組的制片人,也就是管理劇組財務的,訂好酒店後,忍不住對崔易安抱怨道:“什麽狗屁玩意兒,隔壁兩個劇組也殺青宴,還和我訂在一個酒店,你說他們是不是故意的?”
崔易安眸子一凝,這可是大事,撞在一起,容易沒地方,“那位子訂好了嗎?”
“當然得給我們找好了,不然這事沒完!”汪思有些氣憤的道。
崔易安放松下來,笑罵道:“行了,得了便宜還賣乖,人家說不定早就定下的,我們臨時臨頭訂,還能給我們空出包廂來,已經不錯了。”
“那可不,如果不給我們個位置,晚上我叫些弟兄,去慰問慰問他們。”汪思陰測測的道。
崔易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汪思立馬住了嘴,“口誤口誤,我怎麽可能幹這事呢!”
汪思說完這話後,立馬溜了,說是要去幫陵大師準備衣服,說不定看他順眼,就給他一塊槐木牌子了。
“沒出息的東西。”崔易安知道宴會都安排好了,也去處理撤離的事情了。
晚上五點多的時候,劇組的人便出動了,陵澄依舊是坐墨懋的車去的,自從坐過一次後就,就再也沒坐過員工大巴,實在是這車太舒服了,誰還願意去擠公交。
其他人也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妥,想着可能是石雨傳媒準備簽這個十八線了,沒看到石雨傳媒公司的人都奉承着他麽,就連眼高于頂的王心遠一口一個陵澄叫得可熱乎了。
“待會有好吃的,你就放開了吃。”墨懋披着個毯子慵靠在座位上昏昏欲睡!
陵澄抿唇,“我沒麽會吃。”
墨懋輕笑一聲,陵澄莫名覺得自己耳朵有些紅,他那聲笑好像就是在嘲笑他大胃王似的。
這還要從上次墨懋請陵澄吃早餐說起,陵澄想着反正也是要吃飯,那就和他一起去吧,結果被五花八門的早餐給亮花了眼。
蟹黃包,灌湯包,海鮮粥,牛肉餡餅,大蝦煎餃……
就連陵澄對吃不在意的,都忍不住流口水,“這就是你的早餐?”
墨懋慵懶的靠坐在椅子上,深綠色的眼睛閃過一抹笑意,“對啊,我一個人也吃不了這麽多,所以叫你過來,這蟹黃包湯味足,你嘗嘗?”
見墨懋這樣說,陵澄也不客氣了,足足吃了五個蟹黃包,兩個灌湯包,一張牛肉餡餅,一盤子煎餃,還喝了一碗海鮮粥,這才打個飽嗝。
吃到最後,墨懋的嘴都合不上了,他也就剛用了兩個蟹黃包,喝了半碗的海鮮粥,這小道士吃的都是他兩倍都不止了,那麽個身形,竟然能這麽會吃。
姍姍來遲也準備吃早餐的崔易安,望着那些空了的盤子無語凝噎,這裏頭可還有包括他的早飯呢,結果全被陵澄吃了。
從那以後,墨懋知道陵澄很能吃,每次準備的飯食都是兩人份的,這次參加劇組的殺青宴,也是讓他放開肚皮吃,不必藏着掖着。
沒想到還能看到小道士臉紅害羞了?
墨懋手賤,飛快摸了摸陵澄耳朵尖,溫熱的觸感,一直熱到他的心裏。
陵澄則是皺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沒事瞎摸幹嘛,他們又不是和很熟。
陵澄不知道他和墨懋的關系,在外人看來,就算沒有一腿,也是好朋友的關系了。
做了小半個小時的車,便到了預定好的酒店。
一下車,見到面前的酒店,陵澄就愣在了原地,随後下車的墨懋和崔易安也是面色微沉,沒有言語,牛炎和馬文明兄弟倆對視一眼則是看到對方眼裏的興奮。
他們最是喜歡抓厲鬼了,這酒店鬼氣那麽重,裏頭一定有只兇神惡煞的鬼,而他們最喜歡和鬼打交道。
“你看出什麽了嗎?”墨懋問道。
陵澄點頭,有些凝重的道:“不僅是厲鬼,還是個枉死的鬼!”
墨懋贊賞的看了他一眼,沒再多說廢話,“走吧,我們一起進去瞧瞧。”
崔易安手上又在無意識的轉着他的筆,也笑着點頭,跟着阆熠的步伐進去了。
王心遠自從戴了那個護身符後,果真睡得香甜,一覺睡到大天亮,所以和陵澄的關系也不錯,叽叽喳喳的和他說,他們這部電影會如何如何的大賣。
陵澄默默不語,安靜聽着王心遠吹牛,在服務員的引領下,上了四樓。
夜幕降臨後,即使燈火通明的走廊,看着也是灰蒙蒙的。
王心遠本就怕黑,一見這架勢,就忍不住嚷嚷道:“你們這怎麽做事的?這燈泡都不亮啊!”
“沒有,我們這是剛開的包間,有些問題也正常,但裏頭的燈可亮堂了,請!”趙領班聽王心遠說走廊的燈不亮堂,身子忍不住一僵,這已經是換了第三批的燈了,再亮的燈在這都會成了灰蒙蒙,他們也沒辦法。
王心遠還想說道幾句,卻被陵澄攔住,勸道:“進去吧,我們又不是在走廊上吃飯。”
王心遠一想也是,也就沒再罵那領班,進了包廂。
讨好的沖陵澄一笑,擦了擦額角上的汗,陵澄微微颔首,領班要離開時候,莫名聽到陵澄一輕描淡寫的話。
“做事憑心,才不會心裏有鬼。”
趙領班還想再細聽什麽意思,陵澄便已經進到屋子裏了,剛剛的話就好像沒有說過似的,是他的錯覺。
墨懋身邊的位置以前是編劇和導演,現在來了陵澄,大家也都見怪不怪的把他右手邊的位置讓給了陵澄,左手邊坐着是導演,然後依次下去,他們的包廂坐着都是劇組的主要人員,其他幾桌則是一些工作人員了。
王心遠坐在陵澄的右手邊,不住讨好的給陵澄夾菜,“陵澄你的那符真管用,我從那以後還真的就沒再做過夢了。”
“來,這個給你!”
王心遠的菜還沒夾到陵澄碗裏,就被墨懋打斷了,冷臉道:“他不喜歡吃這個。”
王心遠揶揄的沖陵澄擠眉,一副我懂的表情,看來是墨懋看上他了,之前還以為是導演,現在才知道真正捧陵澄的是墨懋啊!
經過被鬼吓過的事後,王心遠心眼也沒那麽小了,不管人家怎麽上位,能扒上這麽個金主,不也是他的本事麽?
阆熠則是招呼着大家喝酒,臉都喝得漲紅了,王心遠也喝不少,頓時覺得小雞兒憋得慌,和其他人打聲招呼,就去外頭上廁所。
走廊燈竟然開始忽明忽滅,要是正常情況下,王心遠寧願憋死,也不會獨自出門在這樣的情況下上廁所的,可喝大發了他,腦袋也不那麽靈光,想着他有附身符,還怕什麽。
晃悠的朝廁所走去,吹着口哨脫褲子尿尿,一陣冷風吹過,突然感覺有人在看他,半醉的王心遠還以為是劇組其他人也來上廁所了呢!
“唔……誰啊,沒看到我在尿尿麽?”眼睛往上擡了擡,打了個酒嗝,回過頭去,看看誰在他方便的時候還來打擾他。
“啊!!”
他身後站着一披頭散發,穿着紅色衣裙七竅流血的女子,正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怨魂
“卧槽!!!”
王心遠抖了幾下腿,連忙把褲子拉鏈拉好,飛也似的從小便池處起身狂奔,剛跑到廁所門口。
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門“哐當”一聲,在他面前合上了。
王心遠簡直都快哭了,怎麽又遇到這事,每次都被他給撞上,他這什麽破運氣,中彩票都沒有他這麽頻繁!
“大姐!!我和你無冤無仇,又沒有害過人,你幹嘛就找我,我……”王心遠用雙手捂着自己臉,不敢看站在他不遠處的女人,實在是她那副樣子太過吓人。
王心遠偷偷的拉了拉門,發現已經鎖得死死的,根本打不開,心中更是絕望了,兩條腿抖得和篩糠一樣,要不是剛剛尿完,他現在恐怕是真的又要被吓尿了。
“嗚,佛祖保佑,阿尼陀佛,別過來,別過來啊!”王心遠急起來亂投醫,正在不住的念叨着佛語,希望路過的各位大佛可以幫幫他,救他一命。
女鬼冷笑一聲,在這空曠的廁所間回蕩着聲音,她周身的陰氣越來越重,都快化成實質的黑氣,五指成了陰紅色爪子,僵直了雙手,飛向王心遠,想要掐他的脖子。
捂着眼睛不敢看這恐怖一幕的王心遠哪裏知道,女鬼已經動了殺心,他再不做些什麽,恐怕就真的要被她掐死了。
女鬼陰冷的笑着,眼睛鼻子嘴角都留下鮮紅的液體,厲聲道:“你們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王心遠通過手指縫,偷偷看了一眼,差點沒被吓得撅了過去,他真的是吸鬼的體質?!不是說符咒可以驅鬼嗎,怎麽沒用,誰來救救他,把這恐怖的玩意兒趕走哇?!
死到臨頭的王心遠,才想起他從陵澄那花了十萬元買的符咒,趁着女鬼還沒來到他的身邊,連忙将挂在脖子上的驅鬼符咒拿了出來。
女鬼被束縛在這地方已經兩年了,自從她殺了第一個人後,這層樓,或許是她曾經待過的地方都被封了,她出不去,別人進不了,這好不容易來人了,看這樣子還是個大明星。
那他就必須死,不是覺得這裏掩蓋得住,死過人的醜聞嗎,那她就要把這大明星掐死,讓這裏鬧鬼的事傳出去,那當年被隐藏的事實真相,就會浮出水面。
殺一個不夠,她就再殺一個,好不容易碰到人來了。
她要報仇,讓這些娛樂圈的人不得好死!
女鬼的情緒越發的激動,也不打算再給王心遠逃跑的機會,當那指甲尤長的手要靠近王心遠的時候。
王心遠閉着眼睛,死馬當活馬醫,把衣服裏的驅鬼符拉出來,擋在了自己面前,女鬼本還滿不在乎,也不知道是哪個江湖騙子做的假符咒,根本不足為懼,沒什麽好怕的。
結果當她想拍開那假符咒,準備殺王心遠的時候,小小的三角形黃符,發出神聖的黃光,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那光就直接把她彈飛了出去,撞在不遠處的廁所窗戶上。
“啊!”女鬼慘叫一聲,摔落在地上,五官疼得扭曲,本就已經恐怖的面容現在更加的可怕吓人。
王心遠聽見動響後,偷偷的睜開眼看到的這一幕,簡直高興的快要哭出來,捧着黃符狠狠的親了一口,大聲道:“陵澄你以後就是我大哥!”
女鬼半張臉被黑色長頭發遮擋住了,有了符咒,王心遠也不那麽怕她,看那蒼白的半張臉,突然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就好像在哪見過似的,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情況不允許他也就沒再多想,擱置在了一旁。
大着膽子看了躺在地上喘氣的女鬼一眼,好聲好氣的和她商量道:“我不傷害你,你別殺我成麽?把門開了,讓我出去吧!”
女鬼不甘心,惡狠狠的瞪着他手中的黃符,不聽王心遠的求和的話語,又一次從摔倒的地方飛起來掐王心遠。
王心遠害怕的瞥過眼去,緊緊的抿着唇把黃符擡高,手中光芒大盛,十幾平米的廁所,被王心遠那個宛如小太陽的符咒照得寬敞明亮。
女鬼無處可逃,捂着被符光照傷的手臂和臉,尖聲慘叫了起來,“啊!!”
女鬼身上本還能看得見的蒼白色皮服,被黃色強光照射過後,便自動的一層層剝離開來,露出一張早已腐爛不堪,深可見骨,令人做嘔的臉,她已經死了不知道多久了!
王心遠驚懼的捂着自己的嘴,胃囊翻騰,卻不敢吐出來,怕惹怒對方,那又是一恐怖的事,他本就喝了不少的酒,現在胃裏泛着酸水,別提多難受了。
那慘叫聲,都快把他的耳膜戳破,那麽大聲外面的人無論如何也應該聽見了,卻遲遲沒有人來,看來這女鬼自己把這個地方隔離開了,沒人能進來。
王心遠想不了那麽多,他一刻都不想在這狹窄的空間與這麽個鬼東西待在一起,他必須得快點離開這。
趁着女鬼被光照得受不住時,不着痕跡拉了拉自己身後的廁所大門,發現已經可以打開了,心下頓時松了口氣。
王心遠便左手拿着符咒對着女鬼,右手慢慢的将門打開,确定可以通過他的身形,一個閃身快速的溜了出去,接着再狠狠的将門關上。
跑出廁所的王心遠,全身都已經濕透了,都是被剛剛要殺他的女鬼吓出來的冷汗,摸了摸自己的心髒,跳得比兔子還快,他簡直命大,又撿回一條命!
抽空回頭一看,知道女鬼沒有追出來,剛剛黃符應該是打傷了她,這才導致她蛻皮,想起之前花了十萬塊還覺得有些貴,現在恨不得多買幾張,陵澄簡直就是他再生父母,以後他在圈子裏,有他罩着了,這符,一定要再買個七八張回來。
小跑的回到劇組包間裏,一巴掌将門狠狠推開,擠開衆人坐到陵澄身邊,氣喘籲籲的道:“陵哥有鬼,有鬼,廁所裏有鬼,我,我看到她了,她還想殺我……我……”
王心遠這回被吓得不清,上回僅僅是看到了白衣女鬼,那人五官長得板板整整的,不像剛剛廁所那個,七竅流血不說,還想殺他,被黃符照傷了,還不肯放棄,全身的皮退了下來,腐爛的屍體,氣味兒還萦繞在他的鼻尖……
沒昏過去,就已經是他用強大的精神力支撐着了,如果沒有上次被白衣女鬼吓到,乍一見這紅衣女鬼,王心遠恐怕會當場被吓得昏過去。
“別怕,我們這裏這麽多人,你說你見到什麽了?”陵澄抽了抽自己的手,沒抽出來。
這家夥被吓得不輕,連哥都叫上了,他這是又收了個小弟?
絲毫不擔心的陵道長,竟還有心情開起了玩笑。
王心遠精神高度緊張,被那麽吓了一通,也只有給他護身驅鬼符咒的陵澄能給他點安慰,他怎麽可能放開,陵澄越挪開,他就又拽得緊。
墨懋一看立馬就不樂意了,他都沒這麽抓過陵澄的手,憑什麽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玩意兒這麽握着!
黑着臉不容分說的擠在了倆人中間,用強硬的态度讓倆人分開。
王心遠情緒這時也好了點,抓着自己的襯衫衣底,不停的搓着,緩解被吓得不輕的情緒。
“我看見鬼了。”王心遠吞了吞口水,強硬的讓自己鎮定下來,這裏這麽多人,他不怕,不怕,那鬼不敢追來的,這麽安慰着自己。
殊不知他說自己看到鬼後,全包間的人都停下吃喝看着他呢,那些鬼差神色不大好看,幾個惡趣味頗深的還陰測測的看着王心遠。
要是王心遠知道包廂裏百分之八十的都不是人,也不知道會有何感想,怕是會江兩眼一番,雙腿一蹬撅了過去,去見他家的十八輩祖宗了。
問起怎麽死的,吓死的,祖宗恐怕會把他吊起來打一頓,或是塞回娘胎肚子裏,回爐再造!
墨懋不着痕跡的看了屬下們一眼,發現他們都是無辜的擺着手,說明他們并沒有去吓王心遠,那就只有可能是酒店裏那厲鬼做的事了。
崔易安給王心遠倒了杯溫開水,王心遠道了聲謝,把他如何上廁所,又怎樣碰到鬼,再怎麽從鬼的手底下跑出來的事都說了一遍。
說完後十分激動的又抓住了陵澄的手,道:“陵哥,要不是你給我的符,我現在恐怕就回不來了!你以後就是我大哥!”
王心遠又把挂在脖子上的黃符掏了出來,想給陵澄瞧瞧。
結果那些本還坐在桌子上的鬼差們,吓得失聲的往後退了一步,崔易安也被吓了一跳,這家夥怎麽說掏東西就掏東西,也不注意場合,全場也就墨懋不受影響,目光暗沉的瞪着王心遠的手。
陵澄眼中帶着笑意的看了其他人一眼,把護身驅鬼符從王心遠脖子上拽了下來,雙手合上了,這些鬼差才又聚攏過來。
“哎,你怎麽……把他拽下來了?”王心遠有些不樂意,這可是他的護身符啊,這離了身。女鬼再來找他的麻煩怎麽辦?
陵澄上下翻看了看,的确是沾上陰氣了,未免其他的鬼差被這東西吓到,故意揚聲道:“你這東西還能用一次,也是你命大要是那女鬼不管不顧就是要你的命,這小小的符咒是擋不了的。”
“啊?!”本還心懷僥幸,以為自己逃過一劫把符咒當成寶的王心遠,驚恐的叫了一聲,那他改怎麽辦?不會真的要被那女鬼弄死吧?
看大家都看着他後,自覺失言,捂了捂嘴聲音小了點,焦急的問道:“那該怎麽辦?陵澄,陵大哥你可要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王心遠又快哭了,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別提有多娘,還想娘們唧唧的去握小道士的手,簡直不能忍,給他點顏料就要開染房了。
墨懋嫌棄的把他推開,護犢子似的站得離陵澄特別近,冷聲道:“你說話就說話,靠得那麽近幹嘛,等會陵澄被你身上汗味熏暈了,你就和女鬼一起睡覺去吧,哪來陵大哥救你。”
陵澄竟被墨懋這番言論給逗笑了,較為親密不輕不重的将墨懋抓他的手拍開,對着王心遠聲音也放緩了些。
墨懋雖然沒能握久小道士的手,但他也已經滿足了,小道士剛剛那一拍,就好像是撫摸他似的,心裏別提有多美了,因為他們關系又進了一步。
☆、揩油
“你認識那女鬼嗎?”陵澄想知道,這女鬼幹嘛就只認準了王心遠,還到了想殺他那麽嚴重的地步,說不定倆人有什麽關系也說不準。
“不認識啊!”王心遠叫屈,他怎麽可能認識那麽恐怖的女鬼,他又沒害過人,也沒做過什麽壞事,怎麽什麽鬼都往他身上湊,他也很崩潰啊!
“我就是覺得她有些眼熟,僅僅局限于眼熟,我是真的不認識他!”王心拍了拍桌子,抿唇接着道,“我從來沒害過人,更不可能做出殺人的事,我也不知道那鬼幹嘛就盯着我。”
“你覺得她眼熟……她又想殺你……”陵澄沉吟片刻,還是覺得這事有些不一般,可能就是出在王心遠身上。
“你确定沒有害過什麽人?”
“真沒有!!你們相信我,我以前雖然有些眼高于頂,那也只是小毛病,不可能去害人,更別提殺人了。”王心遠焦急的辯解道,他的确沒有害過誰。
一旁的牛炎聽了王心遠說話全過程,一本正經的道:“是不是你的女朋友,懷上你的孩子,然後被你抛棄後,就自殺身亡了,現在來找你鎖命,你就從了人家,和她一起去死得了。”
一小會兒的功夫,牛炎就腦補出這麽一部渣男抛妻棄子的戲碼,說得有鼻子有眼,好像他就是見證人,見證了王心遠這個渣渣怎麽抛棄他女朋友的事。
沒等王心遠跳腳反駁他,他弟弟馬文明就把這話茬接了過去,笑着嘲諷道:“可不是嘛,按我看來,說不定就是王大明星,看中了某個小女粉絲,一頓威逼利誘後,就把人家不懂事的小女孩騙上床,之後為了掩蓋自己艹粉的事實,就把人殺還毀屍滅跡,現在那小女粉絲來找你報仇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還頗為感慨的拍了拍王心遠的肩膀,編得比牛炎更加玄幻真實,更加吸引人,說得有聲有色。
其中,汪思還贊同的點了點頭,很有可能就是這樣的情況。
被劇組兩位工作人員調侃,王心遠百口莫辯,一個勁的辯解,說自己沒有,“我真的沒有做過這些事,你們聽我說啊!”
平時趾高氣昂,除了總導演和墨懋他們,就把工作人員的不放在眼裏的王心遠,才知道自己以前做的到底有多麽的不對,大家夥現在都不願意信他,言語嘲諷,這都是他自作自受。
求救殷切的看着陵澄,希望陵澄可以信他。
陵澄不像牛頭和馬面那樣有惡趣味兒,這酒店有厲鬼大家夥都知道,要說這厲鬼和王心遠有關系,也不是不可能,但見王心遠一副被誤會要哭出來的可憐樣子,又覺得他不像是在說謊。
所以這覺得女鬼有點眼熟,恐怕是在其他的地方見過,有過一面之緣也不一定。
陵澄輕咳一聲,本還在打鬧取笑王心遠的幾人立馬噤了聲,不再大聲喧嘩。
“既然你說廁所有鬼,我們就過去看看吧!”陵澄起身,墨懋也跟着他站了起來。
太子爺都準備出手了,他們自然不可能再坐着,都站起了身。
崔易安直接揚手招呼道:“走走走,一起看看這把王心遠吓哭的女鬼去。”
王心遠哭喪着臉白了崔易安一眼,看就看,幹嘛把他膽小的事說出去,要王心遠自己再去一趟廁所,打死他都不帶去的,可現在有這麽多人一起,王心遠的膽子也大了些,跟了上去。
一行人剛推開包間們,聽到風聲的趙領班就趕了過來,腆着臉彎着腰問道:“怎麽了這是?是的對我們的菜不滿意嗎?”
崔易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這趙領班之前就躲躲閃閃,支支吾吾的,看來早就知道這層樓曾經死過人,卻照樣把他們安排進來。
如果不是陵澄給王心遠一個驅鬼護身符,那王心遠剛剛可就要沒命,被鬼害死在廁所。
#當紅小鮮肉死于xx酒店廁所#的新聞可就要上頭版頭條了,而他們地府不僅多了一個枉死鬼,那只害人的厲鬼也會變得不好抓了,豈不是還要害更多的人?
“趙領班,我們公司的藝人在你們酒店上廁所可是看到一個女鬼。”崔易安雙手抱胸,走近了些,居高臨下看着低頭的趙領班。
趙領班在聽到女鬼的時候,臉色立即變得煞白起來。
一旁的馬文明和牛炎看得清清楚楚,倆人對視了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眼中的意思,這酒店果然有問題,這領班知道的事肯定不少。
“哈哈……怎麽可能會有鬼,這世上怎麽會有鬼。”趙領班幹笑道,一張臉變得慘白慘白的,身子也止不住的顫抖。
他身後跟着的兩個服務員看得一清二楚,都覺得領班的神情有些奇怪,他們剛來這酒店幾個月,雖然沒有見到鬼,可這四樓沒人來但是真的。
聽前輩說,四樓原來是高級包廂,是酒店最好的地方了,後來不知怎麽的,四樓半邊最豪華的房間被封了,走廊中間也加了扇門,盡管如此,還是能避就避,一般客人請客吃飯,需要高檔的房間,都會到五樓,不管再如何擠四樓都是空蕩蕩的。
這次要不是三個劇組都比較有名,誰都不敢得罪,經理也是剛剛從別的地方調過來的,并不了解酒店具體的事,這才又把四樓重新打開,難道真的有鬼?兩個小服務員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崔易安看了看這酒店的幾個負責人,冷笑了幾聲,果然是有事,還把這有問題的包廂給他們劇組聚會,這酒店膽子可真大!欺負他們石雨傳媒嗎?!
“看來趙領班不相信我們藝人話,那這樣,我們一起去出事的地方,看看有沒有我們公司藝人說的女鬼。”崔易安是故意這麽說的,這時間過去這麽久了,不要說女鬼,就是烏龜也從廁所爬走了,他就是想看看這領班敢不敢和他們一起去。
聽到出事的地方廁所,領班腿一軟差點沒跪下。
那東西果真回來了,她回來了,她回來找他們鎖命了!
兩個小服務員想上前扶趙領班,卻被牛炎和馬文明擠開,倆人一左一右攙扶着趙領班,走在衆人的前頭。
“呦,趙領班這酒店你熟悉,你帶着我去吧!”馬文明調笑的說道,卻暗含着不容拒絕的意思。
趙領班腳下虛浮的往廁所方向走去。
女人的尖叫聲,男人的粗喘聲,哭喊求救聲……
無一不再沖刺着他的耳膜,回蕩在他的腦海裏,埋藏在光鮮亮麗下的污垢,終于有機會被揭開麽?
趙領班只知道自己當初也是無能為力,沒能救下那個可憐的女孩兒,現在到了他自己要接受審判的時候了嗎?
塵封三年的記憶,逐漸被揭開……情緒不高的趙領班,垂着頭默然的在前頭領着衆人走着。
陵澄看了墨懋一眼,墨懋張了張嘴,無聲的提醒了一句。
他說,“別出頭!”
陵澄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墨懋神情卻不似以往的輕松,明明就是一個枉死的厲鬼,墨懋好像十分的放在心上,難道那女鬼非常厲害,讓墨懋都忌憚了嗎?
知道陵澄沒明白,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又把陵澄往後拽了拽,之後就沒再放開他的手。
“怎麽了?”陵澄有些莫名,墨懋情緒看着有些不對勁。
墨懋沒說話,只是微微低下頭,在陵澄耳邊道:“你待會不要在這展示你的道術。”
溫熱的呼吸聲,噴灑在他的耳垂邊,陵澄有感覺到有些癢,忍不住的縮了縮脖子,耳尖微微變得有些紅了。
比他高幾分的墨懋自然看到了,眼睛爆發一抹精光,盯着那抹紅,忍不住的用舌頭頂了頂上颚。
好想把那小巧的耳垂含嘴裏,如果不是人多,和陵澄關系也沒到那一步,他早就付諸于實踐了。
“嗯……好!”陵澄感覺到他不一樣的目光,有些局促的挪開眼,小聲的應道。
墨懋和陵澄不知不覺的落在了汪思幾人的身後,默默的跟着衆人往廁所走去。
墨懋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噴嚏,皺眉揉了揉,結果又打了一個。
“怎麽了?”陵澄有些擔心的道,這家夥怎麽看都有些不對勁,應該說是一到這個地方,就變得不對勁起來了。
墨懋又打了個噴嚏,這還好受些,“沒事,這裏頭有股黴味。”
“這裏說不定幾年都沒來過了。”陵澄冷笑一聲,“剛好就分給我們用了。”
墨懋捏了捏他的手,讓他稍安勿躁,看崔易安怎麽做。
陵澄這才反應過來,他和墨懋一直握着手,便有些尴尬的抽回了手,擦了擦手心的汗。
墨懋倒是不意外,反而是愉悅的笑了笑,倆人就這樣并排的走着。
到了王心遠遇鬼的廁所後,娘們唧唧的王心遠,扶着助理小陳的手,抖着聲音道:“就是這,就是這!”
牛炎牛眼一橫,看傻子似的看着王心遠,“我知道是這!”
“趙領班,你先請吧!”馬文明笑道,強硬的要讓趙領班推門進去。
趙領班搖了搖頭,蒼白着臉就是不推門,生怕推開門又會出現三年前那一幕。
馬文明見他都快吓暈了,也就不再逼迫他。
于是就由崔易安帶頭,用力将廁所門推開,裏頭的燈是黑着的,把燈打開後,還是什麽都沒有。
阆熠和胡雪卉兩個是妖,感官和他們這些鬼不一樣,也有點慫了。
“你看到什麽了嗎?”胡雪卉小聲的道,手扒拉着阆熠的胳膊。
阆熠眼睛精準的上下掃着,沒發現什麽,“沒有,怎麽了?”
“我怕啊!”胡雪卉臉不紅氣不喘的道。
阆熠頓時沒好氣把她的手拉開,怒道:“就你還怕鬼,你身上騷味兒太重了,我受不了,你離我遠點。”
“你……阆熠你腦子是不是有坑!”胡雪卉壓低聲音咒罵一句。
阆熠本還想與胡雪卉吵吵幾句,話還沒說上,廁所的燈忽然就滅了,門突然也被狠狠關上。
驚吓慘叫聲此起彼伏,王心遠和小陳兩個膽小鬼叫得最兇,趙領班也忍不住的低吼一聲。
胡雪卉更甚,直接跳到阆熠背上,緊緊的扒着他,無論他怎麽拉扯,就是不放手。
陵澄也往後退了一步,被墨懋的腳絆了一下,失去了重心,墨懋雙手如同鐵鉗般穩穩的禁锢着陵澄纖細的腰。
這麽好的機會墨懋當然不會放過,上下滑動了幾下,撫摸着陵澄緊實滑嫩的肌膚,甚至都到了後方挺|翹之處。
陵澄頓時漲紅了臉,怒道:“你幹嘛?!”
“噓!”墨懋光明正大的揩着油,勾唇在人家耳邊暧昧低聲道:“她來了……”
☆、往事
來的人只有陵澄他們那個包廂的, 也就是劇組的主要人員,其中除了鬼怪和陵澄這個道士外,就王心遠和兩個配角是人。
而那兩個配角見到這幕,已經吓得快撅了過去,互相攙扶着縮在一角,希望那女鬼不要注意到他們。
穩定心神後的陵澄,掙脫不開墨懋鉗制, 那溫熱的大掌,精準的扶在他後腰往下一寸,那地方別提多敏感了, 陵澄的臉瞬間黑了,狠狠的精準踩了墨懋一腳。
墨懋本得意的笑臉一僵,小道士可真狠,那一腳用足了勁, 他感覺自己的五個腳趾頭疼得已經麻木了,不過他照樣不後悔。
想着既然都已經被踩了, 那豆腐也要吃得夠本。
手慢慢的挪開後腰處,陵澄心剛放下,沒等他松口氣。
墨懋又有些用力拍了拍肉多的那處,惡意調笑道:“彈性不錯。”
“你!”陵澄氣急, 反手就要給墨懋一拳。
墨懋精準的抓住,還沒等陵澄有下一步動作,在黑暗的空間裏,一陣陰冷的風吹了起來。
那家夥真的來了!
陵澄趁着窗外透進來的月色, 狠狠看了墨懋一眼,但觸及到那雙夜裏會發光的墨綠色,帶着寵溺神色眸子,不由得微微愣神,連帶着剛剛的羞惱也消失了些。
連忙瞥開眼,不和他繼續鬧下去,此時不是打鬧的時候。
被困在廁所裏的,總共加起來也就十多個人,包括三個酒店的人,剩下的便都是《魇狐》劇組的了。
冷風吹起來的時候,那個趙領班站都站不住了,一見這個架勢,哭着念叨着,“來了來了,她來了!”
話音剛落,衆人面前便憑空出現一個紅衣女子,不似王心遠見她時那般,七竅流血,血盆大口,更不是被符光照得脫了皮,只剩腐肉的恐怖模樣。
一身紅色連衣裙,一頭到腰的黑色長發,五官精致,若不是面色蒼白,和正常人差不了多少。
王心遠本不敢看她的,但周圍這麽多人,也就睜開條縫偷偷的看了一眼,以為還會是那個蛻皮的女人,沒想到竟然是個漂亮的姑娘。
更覺得有些面熟了。
崔易安也覺得熟悉,好像真的在那見過似的。
“是她……”墨懋記憶好,看了一眼後,微微細想便認出來是誰了。
陵澄透過人群,精準的在那女人身上看到了黑氣,那是一種由怨氣轉化而成的陰氣,因久久不能散去,已經變成了實質的黑色了。
說明她不是剛死之人,在這陽間至少停留了不下一年的冤魂,而死前心中有郁氣,久而久之,就成了厲鬼,看那顏色之深還是殺過人的厲鬼,不除的話,後患無窮。
陵澄顧不得剛剛被人揩油郁悶,左手往兜裏摸出五帝錢,雙腳成直角狀,右手食指與中指緊合豎立,低聲念咒,“天魔惡鬼,定幹為厲,太上老君……”
“別……”墨懋突然握住了陵澄的右手,硬生生的把它掰了下去。
陵澄驚訝看着他,墨懋則是沖他搖了搖頭,勸道:“別,先等會。”
陵澄又往那女鬼的方向看了一眼,墨懋摩擦了一下他的手臂,忍不住的抖了抖,把手抽了回去,抿唇道:“好。”
有地府的人在,的确輪不到他出手。
見陵澄竟然這麽聽話,墨懋彎了彎眸子,又忍不住手賤的摸了那毛絨絨的腦袋,“乖!”
經過之前被這家夥摸了重點部位,聽到這樣的話,陵澄都生不出氣來了,心想等這事過了,再和他算總賬。
崔易安皺眉看着面前這女鬼,阆熠也掙脫開胡雪卉的鉗制,走上前去細看,也覺得熟悉。
“老崔你有沒有覺得好像在哪見過她?”阆熠定定的看了半響,越看越熟悉。
那女鬼面無表情的站着,任他們打量,這些人有的她熟悉,有的不認識,終歸是有一面之緣,她就是看看他們認不認識她,這才變回死前的模樣。
被喊老崔的崔易安,狠狠的拍一下阆熠的肩膀,發出“啪”的一聲響,本就還是夏末,穿的也不厚,一件薄薄的襯衣,被這麽一拍,別提有多疼了。
“嗷,崔易安你手勁能不能輕點,你不疼,我還疼呢!”
崔易安沒有理會他,其實他也覺得這女人面熟,只是想不起來了,又被阆熠這麽攪和更想不起來了。
“你到底是誰?”崔易安鷹眼般的目光落在了女鬼身上。
鬼看不出來鬼差的身份,所以她還天真的以為這些圈裏人都是人呢,遇到幾個不怕她的,倒真是有些意外。
不虧是圈內屈指可數的大編劇,看了眼那吓得直哆嗦,慫包王心遠,輕蔑的笑了笑,就這樣的角色都能被石雨傳媒簽上,當初她要是有這個運氣簽了石雨傳媒,也不至于輪到這麽個下慘。
洛夜萱将那長發別在了耳後,溫婉一笑,沒有任何血色的笑容,說不上好看,卻也不那麽吓人,周遭的氣氛緩和了些,“你們不認識我?崔大編劇和阆大導演,當然是認不出我這個小角色。”
洛夜萱自嘲一笑,笑得有些諷刺。
“你認識她?”陵澄想起之前墨懋那句話,那就說明墨懋已經認出她了。
墨懋哥倆好的把手放在陵澄肩膀上,和他咬耳朵道:“她是三年前,火極一時的新晉女神洛夜萱。”
與此同時,崔易安輕聲問道:“你是……洛夜萱?”
被這麽一說,阆熠也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驚訝道:“我也想起來了,你竟然是洛夜萱?!”
看到他們認出自己後,洛夜萱直接失控的捂嘴痛哭,可鬼是沒有眼淚,心裏再難過,哭出來的都是血淚,一滴一滴,那血淚流滿了她的臉,之前的溫婉少女沒了,變成要害人的厲鬼。
趙領班捂着眼睛,不敢細看,閉眼瞎嚎叫,“不是我,不是我,我救不了你,我救不了你啊!”
不同趙領班的崩潰,王心遠聽她是三年前火了一時的洛夜萱,反倒是不抖了,她再難看的樣子都見過了,這血流滿面的樣子,也沒那麽恐怖了。
“你真的是洛夜萱?”王心遠站直了身子,上下打量着面前女鬼,有些不可置信。
“哈哈!”洛夜萱哭完之後,大笑了一聲,仿佛剛剛失聲痛哭流血淚的不是他,“我就是那個被人奸|殺的洛夜萱,死都不能瞑目的洛夜萱!”
“什麽?!”阆熠驚訝道,“你竟然是別人……殺的?”
其他人也都是面泛驚訝的神色,沒想到曾經火了一時的女子,死因竟然是奸|殺。
就連墨懋都有些驚訝,沒想到這才是她死亡真相。
常年住在山裏的陵澄自然不認識她,“她是有名的明星嗎?”
墨懋垂下眸子,和他說起了當初的事。
洛夜萱是通過某個選秀節目火的,她畢業于H市電影學院,之後參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