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廿九章 竊聽風雲 (11)
拿粉底又抹了層,翻了件有一圈小領子的雪紡連衣裙穿上,再将頭發披散下來遮住。
顏孜群收到她的回信,稍稍寬了心。看來沒背着他跟總裁餘情未了。收起手機,跟車隊衆同事告別。一起奮鬥過兩年的同事,雖然都是些糙漢子,但卻都有情有義。如今要離開了還真是有點不舍。
“凱哥啊,要是女總裁不要你了,記得還有我等着你。”一群的哥中還有一女漢子,一把鼻涕一把淚,死死抱着顏孜群不肯放手。正是車隊一枝花的小調度。
瞿平趕緊把她拉開。“你別想不開啊,還有平哥我呢。”趁機摟在懷裏。被小調度一頓拳打腳踢。
顏孜群嘲笑他。“你小子真喜歡人家就正經好好表白,別老想着吃人家豆腐。”
瞿平搔着頭唉聲嘆氣。“人家說了寧可在寶馬裏哭,也不要在出租車裏笑。我的配置跟不上。”
觑着顏孜群開來的Z4,腆着臉懇求。“凱哥,把你家富婆給你配的寶馬借我們溜一圈。”
“行啊。”顏孜群把鑰匙扔給他。“我開你的車,你跟着我回家接我老婆。”
自己則拿過瞿平手中的出租車鑰匙。他還正想着再最後開一回出租留個紀念。
火紅寶馬,大衆途安一起駛出停車場。
瞿平對着顏孜群一陣吼。“凱哥,讓你看看我的技術。”
顏孜群還來不及叮囑他小心駕駛。
伴着小調度一聲驚呼,瞿平已經油門一踩,火紅色寶馬Z4旋風般沖出去。
顏孜群直搖頭,還好瞿平也算是他們車隊裏技術最好的,否則真把秦蘇的愛車撞爛了,他也不知道怎麽交代。遠遠的望着寶馬已經開進地下隧道。
穿過隧道顏孜群已經不見了寶馬的蹤影,正在感嘆這小子也忒得瑟了。此時正值貨運卡車來往行駛高峰期。這邊的快速環道還正是事故多發地帶。
剛想加快車速駛追上去。前方一堆嘈雜人聲将他眼神定格。
Advertisement
一輛重卡橫在路中阻擋住半邊去路,車頭一側被撞得碎裂凹陷進去。而在重卡另一邊,車身被撞凹變形的寶馬,偃旗息鼓停在隔離帶前。隔離帶中3棵綠化樹被撞斷,歪倒地上。
“瞿平~!”
顏孜群心膽俱裂的趕緊驅車上前。
☆、五十八 大難不死
顏孜群心急火燎來到現場。飛快下車沖到寶馬前。扭曲變形的車身吓了他一跳,車內血跡斑斑更是讓他心驚。所幸安全氣囊雖然已經彈出,車頭部位卻未見太大損毀,車內也不見瞿平和小調度的身影。
顏孜群轉而撥開圍觀衆人,擠進另一邊人堆。頓時松了口氣。瞿平正被小調度扶着跟交警和重卡司機交涉。瞿平只是手臂和臉上受了點皮外傷。小調度似是一點沒事。
顏孜群連呼萬幸。
瞿平一見顏孜群,立馬哭喪着臉一陣哀嚎。“凱哥,不是我的責任,是卡車自己超車追尾。把你家總裁的車撞成這樣在怎麽辦?”
顏孜群安慰了他幾句。讓他別把車的事放在心上,先解決事故上醫院要緊。
重卡的老板收到電話趕來,雙方在交警調解下商議了個賠償方案。
圍觀人群被交警驅散,人群中一黃毛青年戴上墨鏡,不動聲色鑽進一輛銀灰色小面包車揚長而去。
事故解決妥當。顏孜群趕緊将瞿平送去醫院做全身檢查。秦蘇聞訊趕來,兩人在市立醫院門口碰頭。
顏孜群歉然不已的直道歉。
秦蘇見到顏孜群安然無恙,哪裏還在意其他。之前接到電話,聽說出車禍,秦蘇第一反應別是顏孜群出事了。多年前的生死離別讓她現在一有風吹草動就膽戰心驚。
用一個擁抱表示自己的毫不介意和安慰。小兩口一番卿卿我我,驅車回公寓。
剛踏進門,秦蘇不竟暗叫壞了。之前一激動竟忘了今天想躲回家的主要目的。再看時鐘已過十二點。現在再說去看鵬鵬,顯然很難蒙混過關。
偏偏今天顏孜群做錯了事,對還她格外殷勤。一進屋忙着就遞上毛巾。“女王,你累不累,我替你沐浴更衣。”
秦蘇暗暗叫苦,趕緊推搪。“不用,不用,我剛才出門前洗過了。”
“天氣這麽熱,出門一圈又出汗了吧,還是沖個涼舒服。”作勢要上前替她解衣扣。
秦蘇趕緊抓緊衣領。“我不熱。”
顏孜群狐疑。“你明明額頭上全是汗,不是熱的嗎?”
是吓出一身冷汗好不好~!秦蘇連連擺手。“我不熱。你先去洗澡吧,你都忙一晚上了。”趁機把他往浴室裏推。
顏孜群今天一驚一乍倒真是冷汗熱汗出了不知幾身。依言進浴室洗白白去。
秦蘇松了口氣,趕緊沖進卧室換上睡衣躺好。
顏孜群洗完澡裸着身子一出浴室就覺一股寒氣撲面而來。被凍得直哆嗦。趕緊翻來件長袖T穿上。“秦蘇,你不是說你不熱嘛,怎麽空調開這麽低。”
不開這麽低,三十度的天怎麽裹一層厚被子。秦蘇裝傻。“很低嗎?我覺得還好啊。”又将被子掖掖緊。假裝疲累的打了個哈欠。“今天好累啊,趕緊睡吧。”
顏孜群不疑有他,鑽進被子,從背後攬住她。秦蘇後背一僵,深怕他有什麽動作。沒想不一會就聽着耳邊均勻鼻息聲傳來。心裏一踏實便也放松下來。今天一天的波折耗盡了她的精力。顏孜群懷抱裏的安然,讓她不由得放下諸多心思,沉沉睡去。
似乎才一閉眼,天就亮了。窗外鳥聲啾啾将秦蘇從睡夢中喚醒。朦胧的一伸懶腰。霎時感到身上危險的目光似要将她灼穿。秦蘇暗叫不好的偷偷睜開一條眼縫。
身上棉被早就被踢到不知哪個角落。短袖睡衣被她惡劣睡相弄得七歪八扭,胸前扣子開了兩顆,半邊肩膀裸在外邊。顏孜群的目光不偏不倚落在她頸間。
秦蘇苦悶的在心裏哀嘆一聲。假裝不經意的翻身将□□的半邊身子壓住,繼續裝睡。
“秦蘇,我知道你醒了。”冷然的質問完全是顏大工程師的威勢。
秦蘇自知裝不下去,換上一臉妩媚,慵懶的輕掠秀發。“Honey,早上一醒來就看到你真好。”纖手不規矩的上下游移,熟稔的撫過每一處敏感點,一路燃起欲/火。
顏孜群一個沒控制住,溢出一聲低沉□□。趕緊沉下臉,抓着她手按在身側,不讓她再有機會為非作歹。“不要試圖用美人計。”
秦蘇還要再裝。“小顏子,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本宮?”
“秦蘇!”顏孜群一聲低吼。“這是什麽?”
秦蘇被他的怒氣震得直發楞。
“告訴我,不是你那個總裁。”
秦蘇瞪着大眼,心中一陣委屈,卻又不知該說什麽。
變相的默認更是讓顏孜群妒火中燒。
床頭櫃上手機一陣狂響打破兩人僵持。顏孜群扣着她雙手,替她按下免提。
顧棠的越洋電話,又是一樁讓秦蘇苦惱的煩心事。
“秦蘇,你那邊資金周轉怎麽樣了?”
果然,秦蘇嘆氣。“暫時還沒湊齊。”
顧棠着急道。“要不我去求求我媽?”
秦蘇立即打消他這個念頭。“不用了。”
顧棠媽秦蘇是知道的,連楊寶珠家的危機都不肯插手,何況她還一直都不樂意顧棠放着家裏生意不肯接手,卻一直替SAP忙進忙出。這不是送上去自讨沒趣嗎。
顧棠猶豫片刻,忍不住問。“景瀾呢?”
秦蘇語塞。瞥了眼顏孜群。
顧棠不知道顏孜群在邊上,連珠炮似的抱怨。“先不說景瀾本就是我們的股東,那小子不是一直标榜對你怎麽怎麽好,這種時候就縮在後面,不好意思跟他們老爺子開口了?”
聞言,顏孜群臉色微變。
秦蘇試圖打斷顧棠。“我再另想想辦法。”
顧棠卻是越說越來氣。“當初一分沒出就得了這麽多股份。每年分紅也拿得心安理得,臨到有事了就不見蹤影。”
秦蘇趕緊穩住他。“你別着急。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待會我去辦公室再給你電話。”示意顏孜群挂掉電話。
電話被掐斷。室內又是一陣尴尬的沉默。
顏孜群一腔怒火慢慢沉澱,內心反而升起難以言喻的愧疚。從剛剛兩人的對話中他也辨析出不少信息。總裁手裏似乎捏着公司的救命錢。秦蘇很可能還因此要受制于他。這些原本都該是自己要面對的責任,如今因為失憶,卻全要秦蘇獨立面對。
“我……”秦蘇嗫嚅着打破尴尬。“我已經明确拒絕他了。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發瘋……我們真的沒什麽。”
顏孜群忍住翻湧的醋意,輕撫秦蘇頸間紫紅印子。一皺眉。低首狠狠覆上,輾轉吸吮輕咬,似要将這枚恥辱的痕跡吞進肚裏。
秦蘇纖細十指插在他濃密黑發間輕輕摩挲。任由他似懲罰似宣誓主權的在頸側、胸前印下綿密親吻……
八點五十分,秦蘇準時抵達公司。跟陳一峰約了九點的視頻會議。商讨SAP的上市進程。兩人就近期的情況交換了各自意見。陳一峰對SAP在美國的官司表示深深憂慮。會議一直持續到午飯時間,陳一峰被助理喊去赴宴方才中斷。
關掉視頻,秦蘇猶自思索着陳一峰的告誡。
“中國企業在國外被訴訟官司拖垮的例子比比皆是,秦蘇你若是不謹慎處理。不僅會影響上市估價,也會對将來的股票發行造成負面影響。如若不行,要不你再緩一緩。其他出資人這邊我可以幫你去斡旋。”
四年準備,再次發起沖擊,難道又是僅差臨門一腳?秦蘇起身走到隔開大辦公區的落地窗前。中午時分,職員三三兩兩結伴出去吃飯。一張張年輕朝氣的面容,其中不乏跟着顏孜群打拼過來的老員工。
秦蘇猶記得三年前顏孜群失蹤之時,自己親口承諾要帶着他們實現上市的夢想。如今一晃三年過去,難道就拿另一次的延期來敷衍他們對公司的熱忱?
怔仲間,前臺美眉又一臉暧昧的敲門進來。
“秦總,陳總給您送愛心午餐來羅。你要不要見?這次我可是先跟你報備了。”
秦蘇略微沉吟。“讓他來我辦公室吧。”辦公室這麽多人,諒他也不敢做什麽。
兩人在落地窗旁的小會議桌前解決午餐。
陳祺這次帶來的是酒店新推出的日本料理。
“這個招牌鳗魚定食味道還不錯。日本大廚用一整條鳗魚上火烤制。肥而不膩,入口即化。你嘗嘗。”
秦蘇心不在焉的嘗了口。
陳祺狀似不經意的問。“秦蘇,你們美國的官司打得怎麽樣了?”
秦蘇瞟了他眼,咬着筷子不吱聲。
其實從剛剛如此順利進門,而不是又給他一個軟釘子,陳祺就已然拿捏出秦蘇的心思。官司的進展和資金的周轉他一直暗中關注,SAP現在沒景瀾的資金撐腰能不能跨過這到坎,還真不好說。
耐着性子勸她。“景瀾是SAP的股東,借錢給SAP本是理所應當,你又何必這麽倔強。”
秦蘇低頭假裝喝湯,心中搖擺不定。
陳祺察覺她的動搖,伸手輕輕掠起她落在桌上的頭發。“小心落在湯裏——”
一排暧昧吻痕,将他烙下的印記遮蓋得嚴嚴實實。
秦蘇偏頭躲開他手。
陳祺心頭無名火竄起。昨晚的精心布局竟然讓顏孜群僥幸逃脫。“秦蘇,你若是和我在一起,我們強強聯手,絕對可以将SAP打造得比現在更好更輝煌。”
秦蘇直覺此人真是越來越厚顏無恥了,皺眉正要警告他。桌上手機跳出一條微信。
迷失的顏大呆:老婆,錢我籌到了,你可以不用理會那個變态總裁了。
☆、五十九 必有後福
如果這話是以前的顏孜群說,秦蘇不會有什麽疑慮,但如今的顏孜群,到哪去搞那麽大筆錢?
正是猶疑不定。迷失的顏大呆又發來消息。‘公司事多嗎?下午方便出來嗎?我帶你去見個人。’
究竟何方神聖,能一下子替他們解決這麽大個難題?
秦蘇坐不住了,回了個哦,放下手機。勺着味噌湯尋思怎麽迅速将陳總裁打發走。
沒想還沒等她開口。陳祺手機一響,也收到條短信。就見他眉頭一皺,竟主動提前告辭。
秦蘇趕緊象征性的挽留一下,謝過他精心準備的午餐,便起身送客。
陳祺見她臉上掩不住的光彩,眉頭皺得更深了。這個顏孜群果然是個禍害,就算失去記憶也這麽能興風作浪,竟然還讓他搭上這個人。看來不下點狠手,真是除不掉他。
秦蘇将其送進電梯,轉身回來拎起包從安全通道溜下樓去。顏孜群果然已經等再門口。
“女王,吃飯了嗎?”
秦蘇不敢說已經跟陳總裁共進過午餐。只得撒謊。“我不餓,剛啃了幾片梳打餅幹。”
顏孜群心疼老婆。“那怎麽行,會把胃餓壞的。這附近新開了家日本料理看着不錯,我們去嘗嘗。”
又是日本料理!
秦蘇硬着頭皮又吞下半碗拉面。
“你要帶我去見誰?”
顏孜群一臉神秘。“跟我去你就知道了。”
事情追溯到幾個月前的某天早上。
時值隆冬,天剛蒙蒙亮,顏孜群照例起了個大早出門做生意。
車剛開出沒幾條街,路過一公園門口,就見地上躺着一老太太。邊上圍着一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沒一個人敢去扶她。
顏孜群見狀立即靠邊停車上前查看。
老太太顫微微的撐着身子向衆人哀求。“誰幫我喊個救護車!我兒子是跨國公司總裁,我肯定不會訛你們的。”
她這麽一說,更沒人敢上前了。
衆人議論紛紛。
“還跨國公司總裁……”
“老太太這瞎話編得也太扯淡了。”
“還不如直接說家裏窮,求衆人救濟到也算了。”
……
顏孜群實在是看不下去。“阿婆都受傷了,你們怎麽可以這麽說人家呢。”
遵下身子安撫老太太。“阿婆我替您你叫救護車,你稍微忍一下。”
邊上衆人倒抽一口冷氣。這年青人也太沒社會經驗了。
顏孜群不是不擔心被騙子訛上,但見死不救的事他真是做不出來。
救護車過來,他又親自送老太太到醫院,替她墊付了醫藥費。在病床前陪護,直到其家中保姆聞訊趕來方才離開。
回家自然被瞿平數落一頓智商欠費。幸而,兩人忐忑的擔心了幾天,老太太倒真沒後續訛詐手段。反倒是沒多久車隊就收到表揚信一封,外加錦旗一面。
老太太一點沒撒謊。她兒子真是總裁,和顏孜群還算是半個同行,智能手機行業的新一代富豪。
富豪對于顏孜群見義勇為的行為感激不已,想用重金酬謝,被顏孜群婉言謝絕。遂許諾若是顏孜群有什麽困難盡可去找他。
“你就去找他借錢了?”
“嗯。”說起此事,顏孜群也是羞愧不已,助人為樂變成別有所圖,但為了解決老婆公司的困境,也顧不得面子了。
兩人驅車來到老太太家。老太太和富豪早已備了下午茶候着二人。
秦蘇有幸見到這位業界傳說人物也是激動不已。一番寒暄,二人表明來意。
富豪一聽他們是SAP科技,想也沒想就立刻答應。
秦蘇沒料到事情會這麽順利。道謝之後忍不住問出來心中疑惑。
富豪笑言真是緣分。
原來富豪不僅跟陳一峰是朋友,之前聽陳一峰說起SAP的項目就想過要參與。奈何已經錯過前兩輪融資。如今再想加入,SAP已上市在即,富豪恐自己再強加進來,難免有投機之嫌。沒想顏孜群和秦蘇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有了顏孜群這樣的人品保證,富豪對SAP愈發有信心。不僅加大投資力度,更提出希望SAP能與其公司展開一系列的合作。
這對SAP不啻為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三人熱烈的商談了一下午。傍晚時分,秦蘇和顏孜群謝絕了老太太的留飯告辭出來。
顏孜群帶秦蘇去今天的第二個目的地。他之前跟瞿平合租的小公寓。
“瞿平撞壞了你的車一直過意不去,想請你吃頓飯賠罪。你看今天行嗎?”
秦蘇哪裏會介意車的事,于是買了一堆禮物欣然前往。
老舊的兩居室公房,雖不大卻布置得幹淨整潔。如今瞿平和小調度住着。
大大小小的汽車模型将房間妝點得別具一格。用舊輪胎做的茶幾坐墊精巧而富有創意。
上次的撞車事件,讓瞿平因禍得福的抱得美人歸。他多年出租生涯練就得酷炫車技,外加生死關頭拼命将車轉向右邊,把自己暴露在重卡撞擊方向,卻把副駕駛座上的小調度擋在後面,如此患難見真情,小調度自然是感動得一塌糊塗。當晚便夫妻雙雙把家還。
小調度和瞿平親自動手下廚,置辦了一桌酒菜招待兩人。四人把酒言歡慶祝大難不死,後福頻至。
瞿平對撞壞秦蘇寶馬的事依舊耿耿于懷,提出要分擔修理費。
秦蘇拿出事先準備的禮物,坦言不怪他撞壞車子,反而打心底裏感謝他救了顏孜群一命,若當時是顏孜群開的車,真是未必有瞿平這麽好的車技能躲過這一劫。何況瞿平也是反應再慢個幾秒,就非死即傷。
瞿平不知是喝多了還是一貫神神叨叨慣了。接過禮物跟三人吹噓。
“我那天一見顏孜群就覺得他面色不佳,恐有血光之災,要遭小人暗算。所以有意動了點手腳,跟他換了個車。方才化解了兇兆。”
小調度憤而給他一拳。“人家秦蘇是跟你客氣,你還真恬不知恥當真了呢。”
顏孜群不以為意的笑着附和他。“那我還得多謝你替我擋了煞氣。”
瞿平被他一說還更是來了勁。“我是說真的,我就覺得那重卡司機不象是不小心,倒像是存心置我于死地,我明明靠右行駛得好好的,它非要從左後方追上來,我已經讓到綠化帶邊上了,它還是一個勁的往前沖。”
小調度吐槽他的被害妄想症。“重卡司機不是說了,是重卡的駕駛室太高,他根本看不到旁邊的車。交警也證實他有踩剎車,由于慣性沒有控制住。”
“他媽的。”瞿平誇張的掠了掠頭發。“一定是看小爺我玉樹臨風,和老婆開着寶馬唱着歌好不潇灑,就心生嫉恨。想假借車禍撞死我。唉~長得太拉仇恨,上街都危險啊。”
被小調度又好氣又好笑的又是一頓暴打。連呼怎麽會攤上他這個猴子派來的逗比。
顏孜群被這對活寶逗得忍俊不禁。
唯獨秦蘇一點也笑不出來。
顏孜群見她面色難看,以為她受不了瞿平的神神叨叨,安撫的偷偷在桌下握住她手,觸手卻是一片冷汗涔涔。忍不住關切。“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秦蘇從沉思中回神。喃喃道。“萬一真是有人要害你呢?你忘了,他已經害過你一次,難保不會有第二次。”
---------------------
水鄉古鎮的夜晚質樸幽靜。青磚黛瓦的古宅內更是安谧。只聞得遠遠的河邊傳來絲竹的婉轉餘音,和着茶水澆在茶寵上的淅瀝聲滋潤熨貼。
清涼爽淨的中式廳堂上,陳老板卻如坐針氈,坐立難安。
陳祺往他杯中又添了些新茶,片刻間茶香升騰。“陳老板,要不要我替你把空調再調低點。”
“不用,不用。”陳老板喝着熱茶,額頭沁滿細密汗珠,卻驅散不了心中寒意。篤定已死的人死而複生不算,還又一次讓他逃脫,讓陳老板怎能不心驚。忍不住咒罵。“幹你娘,現在這些辦事的真是越來越不牢靠了。這麽點小事都能失手。”
陳祺繼續用茶掃蘸茶湯打理着茶寵,汝窯天青的美人,養了這麽久也未見吐水,難道是他調/教的方式不對?
陳老板見他如此氣定神閑。更是着急。“陳總,你怎麽不急啊,我都要急死了。萬一他恢複記憶,不是随時會揭發我們。”
是揭發你,不是我們!陳祺在心裏暗諷一句。
他當然也急,但遠沒陳老板這麽如臨大敵。他向來只負責提供金錢資助,髒手的事情全是陳老板負責打點。仔細回憶三年前的事發過程。确認自己始終未曾暴露過身份,唯一一次跟顏孜群面對面,也是在他被陳老板的手下擒住後,去驗了下人。當時顏孜群是被蒙了眼的。不可能知道他。
不過,那東西是不是在扇他耳光時掉的?事後回原地去找也沒找到,難道是掉他身上了?
陳祺立刻推翻自己的假設,一定是掉其他地方了,不可能這麽巧。
掩住心思,表面仍是與陳老板同仇敵忾。“我當然急。所以一接到你消息,不就立時三刻出現在這裏。”
陳老板已然亂了方寸。“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怎麽辦你還要問我?”陳祺讪笑。“你手裏沾過的血腥還少?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
“你的意思是?”
陳祺譏諷他。“你們是不是好日子過久了,都忘了當初刀頭舐血的血性。”開了幾個公司就真當自己是做正當營生的了。
陳老板眼中閃過一絲陰鸷。好不容易重又拾起來的生意,不能讓一個突然冒出來攪局的小子給壞了大事。“行,幹脆來個爽快的。也別跟這小子玩捉迷藏了。”
陳祺摩挲着美人茶寵溫潤順滑的身子,微微一笑。“如此甚好。”
☆、六十章 懲治匪徒
美國的訴訟案在多方努力下漸漸出現轉機。SAP上市進程也複又順利起來。秦蘇和她的小團隊已經開始籌劃SAP的上市路演。
成功的路演有着良好的溝通交流作用,能促進投資者對企業的了解,保證股票的順利發行。當然要力求精益求精。秦蘇每為之忙得不可開交。
早晨時分,秦蘇和顏孜群照例一起吃過早餐。夫妻兩人在玄關前道別。
秦蘇替顏孜群調整了下戴歪的棒球帽。雖然她老公穿棒球服也很帥,但她真的更喜歡他一身三件式西裝帥出一臉血的精英範,或許,再過不久就能再親手每天給他系上領帶。
“今天還是要去那裏幫忙?”
“嗯,已經到收尾階段。熬過這幾天應該就能大功告成了。”顏孜群戀戀不舍的摟住她纖腰索要一個親吻。“晚上我來接你吃飯。”
秦蘇不放心的關照他。“小心點。”
兩人在家門口分手。秦蘇去公司主持工作。顏孜群繼續進行他的秘密事業。
和企劃組衆人研究了一天網上路演企劃。下午時分秦蘇正和外援喬薇薇在辦公室裏觀摩阿裏巴巴的路演視頻。秦蘇希望喬薇薇這個時尚雜志主編,能給SAP的宣傳片提出更多寶貴意見。
“你們的企劃太公式化了,得加一點成功學,一點心靈雞湯。”喬薇薇學着馬雲煽情的演說詞。“Hello,I'mJackMa…我們堅信,今天很難,明天更難,但後天終将美好!”
秦蘇自嘲。“我們比起JackMa還差的遠呢,兜售成功學是不是太早了?”
“沒事,那你們就靠臉,美女總裁絕對比小馬哥的嫩牛五方臉看着賞心悅目多了。”
秦蘇心裏其實是更希望能和顏孜群一起完成這個歷史性的時刻。奈何現在……
喬薇薇突然想起來。“對了,你還可以讓陳祺參與一下。作為你們最大的客戶和合作夥伴,帥哥總裁助陣一定深具說服力。”
暧昧的朝秦蘇眨眨眼。“若是點一下你們的關系或許也不錯。強強聯手的組合肯定讓投資者更有信心。”
秦蘇不得不再次申明。“我跟他沒什麽的。”
喬薇薇可不信。“小兩口鬧別扭了?前陣子不是還攜手看音樂會高調秀恩愛來着?”
“不是的。”秦蘇暫還不能說出顏孜群生還的消息,也是挺苦悶。“我們不太适合。”
“不适合?”喬薇薇忍不住為陳祺打抱不平。“秦蘇,人家陳祺對你這麽多年的感情。你這随口一句不合适就全部抹殺,讓我這個當年的炮灰都看不下去。”
秦蘇哭笑不得。“喬主編,你也不能因為人家是你的廣告大客戶,就這麽賣友求榮吧。”這個喬薇薇,如今都當上雜志主編了,仍舊這麽不着調。
喬薇薇誇張的搖着手指。“NO!NO!秦蘇,你這麽說可真這是傷到我一片真心了。想當初,你明知道陳祺暗戀你多年,還就當做順水人情的把他介紹給我。結果我妥妥的被甩了,你們還騙我說是因為忘不了什麽前同事。可恨我當年竟然還傻傻的信了。”
秦蘇深覺冤枉。“沒有的事。是陳祺親口告訴我的。他忘不掉剛工作那會認識的一姑娘。”
喬薇薇斥責。“扯淡。我有個立城財經的朋友,有次看到我給你做的報道。說了一件事,我才知道你們說的全是扯談,純粹想善意的欺騙下我這個涉世不深的小姑娘。”
秦蘇疑惑。“究竟什麽事?”
“她指着你的照片說‘這不是陳祺暗戀的女孩子嗎?’”
秦蘇一呆。“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他把你們的合照放皮夾裏,同事還以為是他女朋友,追問之下,他才坦言說是他喜歡的女孩,但已經嫁人了。”
秦蘇愣在當場。隐隐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卻又一時之間說不上來。
喬薇薇嘆氣。“陳總裁還挺用心良苦的,估計是看你已經結婚了,不想讓你困擾,才默默掩藏心中暗戀。如此癡情真是讓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啊。偏偏還有人這麽不領情。”
秦蘇皺眉。他的用心良苦如今已幾成偏執,只徒增大家的困擾。
喬薇薇還要再勸她。原本安靜的大辦公區卻響起一陣騷動,打斷了兩人的糾結。
辦公時間什麽事這樣喧嘩?秦蘇拉開門正待詢問。卻見一熟悉的身影晃到眼前。把沉悶西裝穿出T臺男裝秀效果的長腿帥哥,除了他老公不做第二人想。
顏孜群一身煙灰色西裝,俊朗英挺的從電梯穩步出來,一路面帶微笑,頻頻向辦公區內目瞪口呆的衆人揮手示意。自信出衆的神采分明仍是SAP的精神支柱。
衆程序員紛紛驚訝的上前跟他打招呼。
“顏總!”
“顏總怎麽回來了?”
“不是說他失蹤了嗎?”
秦蘇不可置信的迎上去。“你?!”
顏孜群若無其事給她一個擁抱,在耳邊偷偷問她。“那個戴黑框眼鏡穿格子襯衫的叫什麽名字?”
秦蘇微微一呆,随即了然。“Ben!”
顏孜群轉身擺出一臉熟稔,上前跟其握手。“Ben!好久不見。”
小程序員驚喜萬分。“顏總,我只來了幾天你就去……休養了,沒想到你還記得我。”握着心中偶像的手激動不已。
顏孜群一本正經的調侃他。“這麽帥的小夥,我怎麽能忘記呢。”
秦蘇挽着他跟各辦公室的同事一一打招呼。在衆人驚異的目光中回到辦公室。
喬薇薇嘴張得老大。“秦蘇……顏孜群還有個雙胞胎兄弟?!”
秦蘇暫時沒法跟她解釋,事實上,她也需要顏孜群跟她解釋。不過他既然能這麽大大咧咧的出現,那一定是事情順利完成了。
把辦公室鑰匙交給喬薇薇。“喬主編,麻煩你再幫我研究研究這個視頻,拿出你資深媒體人的審美情趣來。不要夾帶私貨。好好為我們的上市宣傳策劃一下。”
喬薇薇仍深深陷在震驚中。“你…你…他…他…”
秦蘇摟住顏孜群腰,一臉小鳥依人靠在他懷裏。“沒辦法,我就認準了這一款這一型,這輩子是無法改變了。”
夫妻兩相偕而出。跟公司衆人告別下樓來。瞿平的出租車正等在門口。小調度探出頭來朝秦蘇招手。“女總裁,我們今天又可以開酒慶祝了。”
那天秦蘇說出對事故的疑慮之後。顏孜群和瞿平兩人便有意識的調查了下肇事司機所在的貨運公司。連續幾天的暗中走訪,一番觀察下來,總覺得這家貨運公司處處透着古怪。
對上門的生意愛接不接。白天司機多躺倒倉庫裏睡覺,但一到晚上,門前卻又車水馬龍的繁忙起來,一車車貨絡繹不絕。問及周邊同行,卻是個個噤若寒蟬,直道人家背景深得很,輕易惹不得。貨運業雖然魚龍混雜,但像這家這麽橫的還真少有。
顏孜群深覺此事蹊跷,遂利用了點黑客技術。截獲了對方一些聊天記錄。記錄中‘溜冰’‘出肉’‘海白菜’之類語焉不詳的用詞,讓顏孜群和瞿平疑窦頓起。拿給懂行的人一看,旁人卻道,這分明是毒品販子的黑話啊。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兩人趕緊與警局聯系。S市警局确認了這是一個大型販毒組織。并立即展開調查追捕工作。
與此同時G市海警聞訊參與進來,兩方一經彙總,竟發現此次的犯罪團夥與多年前謀害顏孜群的是同一夥。顯然是餘孽未盡,幕後主謀仍在暗處操縱,重又将當年被搗毀的販毒走私窩點組織起來。
如此警方也開始懷疑,上次的撞車事件極可能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