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廿九章 竊聽風雲 (12)
方的殺人滅口。然而就在警方準備組織人力對顏孜群進行保護時,歹徒已經又一次展開襲擊。
早上顏孜群跟秦蘇剛剛分手出門。站在家門口街邊的電話亭邊等瞿平的車。一輛不起眼的金杯停在他面前。
顏孜群本也不以為意,哪知車上下來兩壯漢,二話不說就想将他往車上拉。
好在顏孜群這幾天因為毒販的事本就比平時警戒。急中生智從兜裏掏出秦蘇給的防狼噴霧,奮力給兩人一擊,轉身拔腿就跑。
兩壯漢一看就是有備而來,只稍稍被阻擋,立馬左右包抄一路窮追不舍,直把顏孜群逼進路邊一條偏僻街道。一見此路狹窄僻靜,兩壯漢立即掏出匕首。目露兇光的一前一後欲堵住顏孜群去路。
秦蘇聽得心驚膽戰。“後來怎樣?沒事吧?”沒想到她的防狼噴霧還真起了點作用。
“當然沒事啦。有事凱哥還能坐在這裏?”瞿平端上幾盤菜。“何況有我這個神算在,準保凱哥沒事,我今天就算到凱哥有血光之災,特意一早就來跟他彙合。”
四人又來到瞿平和小調度的公寓,邊吃邊聊。
小調度也端着盤子出來,忍不住伸腿給他一腳。“明明是之前說好的,什麽你算到的。警察叔叔說了,防這幫亡命之徒反撲,一定要多加注意,怎麽又成你算到的了?”
“要不是我不畏生死,頂着歹徒沖上去,愣是将車停到凱哥邊上。他能這麽順利脫逃?”
顏孜群這次是力挺自己兄弟。“若不是瞿平,我今天搞不好真的要缺胳膊少腿。”
回想當時情形,仍是驚出一身冷汗。這條路上本就行人稀少,偶有路人路過,看這情形也是立時三刻躲得遠遠的,不敢貿然上前管閑事。
就在顏孜群以為今天真要血濺當場,瞿平的車卻突然從後方疾馳而來,一個急轉彎,車門正對着他邊上打開。顏孜群敏捷的一貓腰鑽進去,關上門的瞬間,鋒利刀刃砍在車外殼上,金屬撞擊聲擊起火光四射。
歹徒還想将刀直接從車窗刺入,虧得瞿平車技好,迅速踩下油門,車呼嘯而過,終于安全逃離。
有路人撥打了報警電話,警察和負責保護顏孜群的特警聞訊趕來,迅速将場面控制住。将兩個歹徒生擒。
☆、六十一 美麗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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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顏孜群告訴秦蘇。“今天警方告訴我一個消息,他們已經查到幕後主謀是誰了。”
“是誰?”聞言,秦蘇真是激動不已。之前G市警方查到顏孜群是被販毒組織報複,秦蘇就一直很疑惑,顏孜群怎麽會無緣無故去調查舉報販毒集團?
“一個臺灣老頭,姓陳,是臺灣一個黑社會幫派的堂主。借着投資做生意的名義,實則是來大陸幹些為非作歹的勾當。據警方說,我當年舉報過他的走私生意。”
“你怎麽會惹上黑幫的?”
“他在S市開過一家廣告公司,警方調查發現,該公司有你的就職記錄。”
“是他?!”秦蘇瞬間了然。是那個想占他便宜,卻被她和顧棠扔在滴水湖邊的色狼。怪不得以前廣告公司一個月生意沒幾單卻能養着一堆閑人。財務還戲稱,每次一到發工資,老板就拎着一皮箱現鈔出現,不知道每月哪搞來這麽多現金,真像是洗黑錢的。原來還真是洗黑錢的!
秦蘇不禁慶幸這個敗類時隔三年終于被懲之以法。轉念一想,顏孜群當年不讓她和顧棠把事情鬧大,自己卻整了這麽一手。就為了替她出氣,竟然差點把命都搭進去!恨恨的扭頭瞪他一眼。“你還真當你是孤膽英雄啊?”
顏孜群被她瞪得莫名其妙。“孤膽英雄不想當,但想名正言順的恢複你丈夫這個身份,還有,鵬鵬的爸爸。”每次都只能遠遠的在幼兒園前偷偷看看自己寶貝兒子,顏孜群早就忍無可忍。
也确實難為他了,這麽久都還沒跟鵬鵬說過一句話。秦蘇心頭一軟。調侃他。“就算這樣,你也不能總在鵬鵬幼兒園門口亂轉啊。阿姨都跟我彙報了,接鵬鵬放學時,老覺得有人鬼鬼祟祟的偷瞄她和鵬鵬。”
顏孜群深覺冤枉。“我也就是多看了兩眼,哪裏鬼鬼祟祟了。”
或許是時候讓小白臉轉正了?秦蘇摸着他指間戒指。“我們一家三口,真是該團圓了。”
幾天之後,警方在海上截獲陳老板逃亡的船只。船上卻是一片血腥場面,一衆歹徒為争奪現金毒品發生火拼,陳老板喪生在手下兄弟的亂槍之中。生還的歹徒大部分被警方抓獲。只少有幾名漏網之魚,目前也正被警方通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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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黑客破解毒販暗語,助警方破獲特大販毒走私集團,啧啧,難怪你死活不肯接受陳總裁,原來還有這一出。”景瀾酒店套房裏,喬薇薇翻着報紙埋怨梳妝臺前的準新娘。“虧我對你這麽好,你當初竟然一點風聲都不透給我。”
“這種事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秦蘇對着梳妝鏡又确認了一下自己妝容。誇贊身後化妝師。把我畫得這麽漂亮,我這一星期都舍不得洗臉了。
化妝師誇她。“秦小姐天生麗質,怎麽打扮都好看。”
喬薇薇在一邊誇張的怪叫。“秦蘇,你好歹留點餘地給我啊。你打扮得這麽逆天,叫我這個伴娘怎麽搶風頭啊。”
喬薇薇自上次被顏孜群的雙胞胎弟弟驚吓到,還沒緩過神來,這次又收到個大驚吓。秦蘇和顏孜群又要舉行婚禮了。這對夫妻也太能鬧騰了。“你們這都第三次結婚了吧,姑娘我還一次都沒結呢,不帶這麽刺激單身狗的。”
秦蘇被她逗笑。起身到她身旁安撫。“等下我把捧花朝你這裏扔,你努力接着。”
明媚靓麗的新娘,把喬薇薇一顆恨嫁的心又生生撩起,“不行,我得到會場去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麽青年才俊可以挖掘挖掘。小鮮肉們,姐姐來了~”把三寸高跟鞋重新套回腳上。拽着伴娘紗裙飄逸蓬松的裙擺風風火火的跑向門外。
這個喬薇薇。秦蘇忍俊不禁的直搖頭。
“秦小姐,你的禮服送來了。”化妝師拿了禮服進來。“要不要我幫你穿?蕾絲和珍珠扣挺難弄的。”
“沒事,我自己可以弄。你先去休息吧。”秦蘇不習慣在陌生人面前寬衣解帶。
化妝師依言帶上門出去。
秦蘇将白色禮服展開。verawang的手工定制款。她和顏孜群第一次結婚時訂做的。
時隔數年,婚紗原本的純白已經有一點微微泛黃,卻不影響它的完美。上半身的全蕾絲設計浪漫典雅,桃心形的背部镂空別致性感,相對上半身的修身,裙擺則是用層層疊疊的薄紗呈。。。字型傾瀉而成,行走之間,款擺搖曳,妩媚生姿。
'我要讓我的蘇蘇做最美的新娘。'
秦蘇想起當年顏孜群替她親手穿上婚紗時說的話,一絲甜蜜又蕩漾心頭。雖然那時他們并不富裕,但顏孜群卻堅持替她選了女人夢寐以求的華貴嫁衣,只為這一生一次的浪漫。秦蘇曾為這昂貴的價錢心疼,如今沒想到還有再次穿上的機會,也算是穿出了本錢。
秦蘇自嘲的笑笑,褪下衣裳,将禮服套上身。緊窄的蕾絲上衣穿起來有點費力。秦蘇小心翼翼往上拽,後背的拉鏈卻讓她犯了難。
正對着鏡子扭着身子努力,身後門嗑嗒一聲開了又關上。
秦蘇以為是喬薇薇。“沒捕獲合适的小鮮肉?”指揮她。“快來幫我拉一下後面的拉鏈。以前穿的時候輕輕松松拉上去,現在自己都提不上去了。一定是發福變胖了。”
指節幹淨,手指修長的大手輕輕撫過她脖子。
秦蘇心頭一凜,怎麽不是喬薇薇?
扭頭一看,頓時松了口氣。“你怎麽來了?新郎不在門口迎賓跑來樓上摸魚。”
“魚我不想摸,美女到是想摸一把。”顏孜群撫着她白玉無瑕的後背,兩片蝴蝶骨輕靈秀美,忍不住低頭在微微凹陷處舔吻而過,咬着肌膚輕輕啃齧。
秦蘇被他逗弄得一陣發癢。“別鬧!留了印子等下遮不住。”
“那我可以親其他看不見的地方。”顏孜群将她身子轉過來。美麗的新娘,他的新娘,從今天就只屬于他一個人。有着惑人的美麗,絲絲入扣沖擊着他的心房。
秦蘇從他眼中看見自己的倒影,身穿白紗的新娘,一臉幸福的表情深深印在黑曜石般的瞳仁裏,七年來從不曾改變。動情之處,忍不住伸出手指卷着他領帶撒嬌。“這下你滿意了,不再是沒有名分的地下情人。”
顏孜群灼熱的目光落在禮服尚未遮掩的美好景致,繁麗蕾絲堆砌,襯着雪白香肩,誘人鎖骨。親吻随着目光落下,缱绻的糾纏不休。
眼看好不容易穿上去的婚紗又被褪到腰際。秦蘇趕緊阻止他。“會有人進來的。”
顏孜群清了清暗啞的喉嚨,輕撫她嫣麗唇瓣,玫瑰色唇膏早就被舔吮得斑駁荼蘼。“真想把你藏起來。”
雖然他的妻子美豔不可方物,可他卻私心的不想讓別人看到。特別是陳總裁。不滿的嘀咕。“我們的婚宴為什麽要在景瀾酒店辦……”
秦蘇也很為難,她原本是想去國外偷偷重辦婚禮,只請家庭成員和幾個熟悉的朋友,沒想簡國棟聞訊卻頻頻盛情邀請,秦蘇若是拒絕,反倒顯得小家子氣。“簡董事長也是好意。”
“趕緊完成儀式,我們回去過洞房花燭夜。”
秦蘇又好氣又好笑,吵着要公開儀式表明身份的人是他,現在嫌儀式繁瑣的也是他。“那還不快幫我把衣服穿上。”
顏孜群戀戀不舍的将她禮服套上。仔細拉上拉鏈,珍珠扣一粒粒扣至脖頸間,裹住所有誘惑的肌膚。背上的镂空看着太刺眼,不甘心的拿披肩替她披上。“不許拿下來。”
秦蘇哭笑不得,那背後的設計不是白弄了。
剛收拾完,喬薇薇風風火火的沖進來。“秦蘇,有客到。”
秦蘇趕緊理了理微亂的頭發。
喬薇薇引着一對頭發花白的老人進來。竟然是G市古漁村救起顏孜群的老夫婦。
秦蘇呆了呆,随即表示熱烈歡迎。“阿公阿婆,我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怎麽不給我們來個電話,我們好派人去接你們。”
雖然恢複原來身份,但顏孜群每月仍舊按時給這對夫婦彙錢。怕兩人因為少了經濟來源生活困頓。這次重辦婚禮,也是特意去電邀請二人。卻是一直沒有收到回複,還以為二人不會來了。
老夫婦兩羞愧不已。特別是老太太,低着頭,溝壑縱橫的臉從雙頰一直紅到耳邊。喃喃嗫嚅。“秦小姐,我們做了這麽多錯事,你們還對我們這麽好,讓我這老臉往哪裏擱啊。”
秦蘇早就不在意這些事了。勸慰她。“快別這麽說,我們還要感謝你們當初的救命之恩呢。”
聞言,老太太更是羞愧。抖瑟着手拿出随身的旅行包。翻出兩大包塑料袋裝着的幹貨塞給秦蘇。“這是我們新曬的海産,帶給你嘗嘗。”
又拿出一紅繩子紮着的小小藍色花布包,攤開,裏面是一只翡翠镯子,成色普通,卻看得出是老太太珍視之物。“沒什麽好東西給你,這是我母親給我陪嫁的镯子,原本要傳給我家媳婦的,如今阿凱沒了,也沒用不上了。權當賀禮送你,你千萬別嫌棄。”
秦蘇知道自己要是拒絕,老太太一定以為自己不肯原諒她,遂趕緊收下,鄭重戴在腕上。
老太太寬心的長舒口氣。終于笑逐顏開。又翻出一包衣服。“這是阿凱被老頭子救起那天穿的衣服,我都洗幹淨藏着。原想着讓給阿凱以後回去找親戚時當個信物……”說着臉又紅起來。
秦蘇了然的接過來。“謝謝阿婆。”衣服堆裏掉落一火柴盒般大的木頭盒子。明顯不是顏孜群的東西。
秦蘇疑惑的撿起來。
老太太趕緊解釋。“這是我老伴做的。”
秦蘇拔開盒蓋。一枚精巧別致的袖口靜靜躺在原木盒子裏。
“不知是什麽裝飾的小東西,掉在襯衫裏,看着挺貴重,老頭子怕丢了,做了個盒子給裝起來。”
秦蘇納悶拿在手裏仔細端詳。晶瑩剔透的黑水晶鑲嵌在玫瑰金方形底托內。看着到是有幾分眼熟。問題是,衣服是美式襯衫配米色休閑長褲,怎麽會随身帶着法式襯衫才用的袖扣?
☆、六十二 表裏不一
秦蘇把袖扣拿給顏孜群看,顏孜群試着回憶了半天,卻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秦蘇本也不指望他,連自己姓甚名誰都要別人告知的失憶人士,怎麽會記得這些。把袖扣和衣服收好,又和老夫婦倆寒暄幾句。便讓顏孜群帶着衆人先去宴會廳,自己則和化妝師留在房間補妝。
剛把被顏孜群弄花的唇膏補齊。門口響起幾聲遲疑的叩門聲。
“進來。”
“秦小姐。”身後一怯懦的聲音小聲喚她。
秦蘇扭頭一看。一中年婦女猶猶豫豫站在門口。中式斜襟的白衣黑褲,胸前別着個工牌。應該是景瀾的樓層保潔工。
“阿姨你有事嗎?”
保潔阿姨忸怩的請求。“秦小姐,我能不能單獨跟你說幾句。”
化妝師詢問的看秦蘇。
秦蘇點頭。“你先下樓去吧,我一會就下來。”保潔阿姨一進來,秦蘇就覺得她有幾分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化妝師帶上門出去。
保潔阿姨趕緊表明身份。“秦小姐,你記不記得幾年前因為偷拿剩菜被開除的餐廳女工。”
秦蘇想起來,确實有那麽回事。簡素心當總裁時,因為餐廳經理開除了個拿剩菜的阿姨,結果媒體一窩蜂的指責景瀾不近人情,欺壓弱勢群體。當時秦蘇還很費了番功夫替簡素心做危機公關。“你就是那個……”
“我是那個差點被開除的餐廳阿姨。你跟簡總來我們家看過我的。”
秦蘇疑惑。“阿姨那你找我是?”
阿姨一臉愁苦。“在你大喜日子還來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但我真是想不到其他辦法。”
“沒事,您說。”
原來阿姨的兒子大學畢業後也到景瀾工作,一直在酒店采購部任職。工作也有兩三年了,最近卻因為酒店業績下滑,欲精簡人員壓縮人力成本而被列進裁員名單。
“不瞞你說,我兒子最近正在籌備結婚。但我們家的條件你也見過,我們找親戚東拼西湊好不容易湊了個首付,想買個房子,可如今酒店卻說裁員就裁員,家裏一下子經濟壓力這麽大……”阿姨懇求秦蘇。“我聽說你和陳總關系還不錯,所以……”
秦蘇聽出她話裏意思,就是想讓她去跟陳祺求個情。
秦蘇尋思,如果自己去找陳祺說一句,确實是能解決眼前問題,但自己也管理公司,平時最怕的就是有人走關系破壞規則。給一個人開了口子,其他人這裏就再沒法立規矩。而且她如今跟陳祺的關系多少有點微妙。
阿姨看出她的猶豫。黯然道。“如果秦小姐為難,那就算了。”
秦蘇多少又有點不忍,自己這麽多年在景瀾進進出出,阿姨也沒主動找過她,今天這樣找上門來,必然也是經過一番掙紮。猶豫了下還是決定答應下來。“等會兒婚宴結束,我們一起去陳總辦公室找他說說看。”
阿姨剛露出一絲欣喜,轉瞬又為難起來。“我還有個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有什麽事你盡管說。”
阿姨忐忑。“我怕陳總見到我會不樂意,我能不能不一起去。”
秦蘇啼笑皆非,估摸着她是不敢面對大老板的心态。“事情總是要當面說清楚的。你別怕,陳總人還是挺和氣的。”擯棄個人恩怨,秦蘇覺得陳祺在酒店管理者這個身份上還是比較公正的。
阿姨神色慌張。“我怕陳總不想見到我。”
“這話怎麽說?”秦蘇不覺得陳祺會為難一名普通員工,更談不上什麽宿怨。
阿姨躊躇半晌,似下定決心。“當初他幫着二小姐想整簡總,不是被我們弄砸了嗎?”
秦蘇一呆。“你說什麽?!”
阿姨見秦蘇一臉詫異,深知自己說錯了話。她原以為秦蘇跟陳祺曾經出雙入對,多少應該有點知道,沒想她卻是毫不知情。慌忙掩飾。“沒什麽,沒什麽。”轉身想要走。
秦蘇趕緊拉住她。“阿姨,你把剛剛話的再仔細跟我說說,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阿姨斟酌再三。“就是幾年前那事,最先找到我們的記者就是陳總,我到很久以後看他跟簡二小姐在一起,才知道他是簡二小姐的男朋友。”
秦蘇仍舊難以置信。“你是說,當初找你們曝新聞的就是陳總?”
阿姨很緊張。“你可真不能告訴別人啊,告訴別人我和我兒子飯碗都要沒了,我以前還只道這個記者真是個大好人,幫我們窮人說話,後來才知道,原來全是他們有錢人家鬥來鬥去,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不過是別人的棋子罷了。”
驚覺自己又說錯話,胡亂議論老板的是非,趕忙補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陳總也有他的立場,何況又是簡二小姐的男朋友,總是應該幫她。”
秦蘇目瞪口呆。她一直以為這些都是簡景瑤搞的鬼。如今看來,陳祺這個軍師也功不可沒。而且她沒記錯的話,這個時候陳祺明明還只是個普通記者。自己還私下問過他跟簡景瑤的關系,他當時是矢口否認的。
“阿姨,今天跟我說過這些話你別跟其他人說。”
對于簡家兩姐妹的争權,景瀾的員工私底下傳的版本是五花八門。阿姨深知這其中厲害。忙不疊的點頭。“我怎麽敢亂說呢。”
秦蘇安撫她。“你兒子複職的事,我會找機去跟陳總說,你放心吧,我不會提起以前的事。”
化妝師敲門進來催促。
秦蘇送走阿姨,略微整理下儀容,便下樓到宴會廳。
宴會廳內早已是賓客滿堂歡聲笑語。樂隊奏着悠揚歡快的樂曲,司儀正和賓客們互動着調動場內氣氛。一切就緒,只等男女主角入場。
秦蘇收斂心神,對顏孜群莞爾一笑,将手交到他掌中,在禮炮和衆人掌聲中,踏着紅毯攜手邁入會場。
整個婚宴過程處處充滿驚喜。臺上循環播着秦蘇親手做的PPT,記錄兩人從校園青澀/愛戀到七年相守的婚戀歷程,一張張熟悉的照片,讓知曉兩人經歷的親朋好友無不潸然淚下。
婚宴進行到高/潮,秦蘇、顏孜群帶着鵬鵬登臺合唱一曲。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溫馨畫面讓顧棠和楊寶珠終于決定把婚事提上議程。瞿平和小調度這對歡喜冤家更是直接跳上臺來,搶盡風頭的當場上演求婚大戲。
婚宴結束後,秦蘇花了點心思查詢袖扣的相關信息。奈何這枚袖扣并沒任何特別之處,施華洛世奇的普通款,并非限量版,各門店每天都賣出去好幾對,要查出幾年前的購買記錄簡直是大海撈針。
秦蘇雖對此事耿耿于懷也只好暫且放下。如今當務之急是上市準備和将顏孜群重新帶回公司。
在公司跟顏孜群研究了一上午海外收購項目。秦蘇看時間不早趕緊偷偷撥了下喬薇薇電話。喬薇薇心領神會的立即回撥過來。
“中午一起吃飯?”秦蘇接起電話,裝模作樣的晃到顏孜群跟前。
顏孜群一看她這架勢,就知道是想翹班,不由得皺眉。
秦蘇摟着他脖子撒嬌。“喬薇薇找我談她的感情問題,你體諒體諒人家剩女一個人孤獨苦悶,需要人傾訴的心理訴求。”
顏孜群哭笑不得。這理由倒是很充分。“下午早點回來。秦總裁,公司還等着你主持大局。”
“有你在,我放心。”如今顏孜群回到公司,秦蘇終于可以喘口氣。拎起小包轉身出門。她下午确實約了喬薇薇,但之前卻還得去解決點小問題。保潔阿姨拜托她的事,她得抓緊辦一辦。而且,關于陳總裁當年不甚光明的手段,秦蘇覺得實在有必要當面問個清楚。
秦蘇特意将飯局約在中午餐廳人最多的時候,大庭廣衆之下陳總裁總不能玩什麽花招。
景瀾新開的日料餐廳。
穿着素雅和服的甜美妹子,恭敬的将秦蘇迎進最裏面的包間,拉開門便躬身退下。
傳統日本和室,四周被隔扇圍着,與大廳完全隔絕自成一方清幽天地。秦蘇暗暗叫苦的拉上門,她明明訂的是大廳,怎麽又是這麽僻靜的包間。
“坐!”陳祺一派淡然。
秦蘇三言兩語表明來意。
“所以你現在想讓我給他複職?”
“嗯。”
“你不知道我已經被撤職了嗎?我現在沒有權利任命和解雇誰,你找我真是找錯人了。”
秦蘇只聽說景瀾最近人事變動很大,卻還真不知道陳祺已經不是執行總裁。也不知究竟所為何事。
“看來老爺子很給我面子,沒有對外界宣布這事。”
“那你現在……”
“忙了這麽久,也是時候休息休息,陪宸宸到美國去生活一段時間。他也到上幼兒園的時候,感覺還是在國外學習輕松點。”陳祺苦笑的擎起小酒盞抿一口淡雅清酒。心底卻是忍不住得意。
他親手埋下的炸彈,也是到該引爆的時候了,不躲得遠一點,怎麽能隔岸觀火?等這座商業帝國傾覆的時刻,他正好可以完美的置身事外。老爺子千算萬算以為可以卸磨殺驢,卻不知正巧給機會讓他釜底抽薪。
☆、六十三 坑爹賣友
秦蘇也知道簡國棟雖看似對陳祺挺寬松,似給了他不少權利,實則也就是個表面客氣,不僅公司股份一分沒給他,包括當初簡景瑤死後遺産分配,理應屬于陳祺繼承部分,簡家也是動了手腳直接劃到宸宸名下,并申明只有等宸宸成年後方可自行支配。
這些富豪人家,全都是你算計我,我算計你,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枉費陳祺當初幫着簡景瑤做了這麽多事,到頭來也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秦蘇感慨。“陳祺,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陳祺擎着酒杯的手抖了抖。“此話怎講?”
秦蘇忍了忍,沒忍住。“你當初究竟幫着簡景瑤做了多少事?”
陳祺心頭一凜。秦蘇為何會這麽問?強自鎮定。“秦蘇,你這話什麽意思?”
秦蘇今日原本是想好好斥責他一番,但如今他已經落得這般田地,再多說難免有落井下石之嫌。将質問默默吞進肚裏。“反正你好自為之吧。希望你和宸宸在美國好好生活。”
陳祺審視她半晌,确定她眼中只有幾分不敢茍同的不屑,并無更多恨意,遂放下心來。“宸宸挺舍不得鵬鵬的。臨行前能不能找個時間讓他們聚一聚?”
秦蘇覺得大人間的事,跟孩子真是沒什麽關系,遂點頭答應。“好,回頭我們約下時間。”
桌上手機一響,喬薇薇發來短息催促‘被陳總裁纏住了?要不要我打電話幫你解圍?’
秦蘇偷偷回了句‘不必了,我馬上出來。’跟陳祺又客套幾句,便告辭起身。
陳祺将她送至酒店門口,目送她乘車離去,皺眉轉身回到辦公室。今天秦蘇的來訪總讓他心裏有點不踏實。秦蘇好好的怎麽會關心一個餐廳采購的裁員問題?
按下內線讓助理送來該名員工的簡歷。端正的報名照是一健康陽光的大男孩。讓陳祺瞳孔倏然緊縮的熟人。竟然是他!
難怪今天秦蘇語氣如此古怪。問題是,除了這個,秦蘇現在究竟還知道多少?煩躁的掠了掠頭發,打開電腦。點開Q'Q裏一女子的頭像。
‘hi~美女!’
SAP大氣簡潔的前臺。正在偷偷補妝的小前臺剛黏完假睫毛,一回頭看到Q'Q上标注着男神的頭像亮起。心中一陣激動。莫非男神被甩了,終于想起她?趕緊回了個萌萌噠的表情。
‘總裁,你找我什麽事啊?’
‘美女,跟你打聽點你們家秦總的事。’
小前臺略有些失望,又是他們家秦總。‘怎麽了?人家都結婚了,你還念念不忘呢?’
陳祺回了個尴尬的笑臉。‘習慣了,一時也放不下。她最近還好吧?’
小前臺心底泛起一絲憐惜。可憐的陳總裁,以前熱戀時沒事總跟她打聽他們家老板的動向,如今失戀了還改不了這習慣。果然是深情專一的好男人,也不枉費她傾慕這麽久。立馬又狗腿的彙報起來。
'秦總自從顏總回來,就跟換了個人似的。'考慮到陳總裁的心情。安慰他。‘陳總我說這些你聽着別難過啊,我也是想幫你早點從失戀陰影裏走出來。’
‘嗯。’
‘秦總在顏總面前就是一小女人。那如膠似漆小鳥依人的。’小前臺想想也是醉了,以前還以為他們老板一人掌管這麽大個公司,肯定是個女強人,沒想到在愛人面前那個媚啊。連她這個女人都看得心神蕩漾。
‘哦。她幸福就好。’
好暖的暖男~小前臺的少女心萌動得一塌糊塗。‘總裁,總裁,你別傷心。’心裏默默跟一句,快到我碗裏來。又繼續八卦。‘顏總有一副袖扣,掉了一只,也不知是有什麽紀念意義。秦總跑了好多家專賣店去問。真是比自己的事還上心。’
袖扣?!陳祺握着鼠标的手一緊,試探的問。‘什麽樣的袖扣?’
小前臺依舊沒心沒肺的坑爹賣老板。‘施華洛世奇的,玫瑰金鑲黑水晶。好像因為是幾年前的舊款沒能配到相同的。’
陳祺一顆心險些提到嗓子眼。不會是……
‘你有袖扣的圖片嗎?我看看樣子,回頭找人問問有沒有相同款式的。’
為所愛的人暗中付出這麽多,小前臺想想心都要跟着碎了。趕忙翻出一張照片發過去。‘前幾天秦總讓我去施華洛世奇官網問購買記錄來着。’
果然是他丢的那枚。竟然真的掉在顏孜群手裏!難道這果然是天意弄人?陳祺勉強穩住心神。不對,秦蘇一定是還沒想起袖扣的事,否則不會到處查購買記錄。
‘陳總?陳總?’小前臺看他半天沒有反應,使勁抖他。
陳祺鎮定下來。‘我找你問這些事,你可別告訴你們秦總啊。我不想讓她知道。'
‘懂的。’
陳祺關了Q'Q起身到酒櫃拿了瓶紅酒,倒了半杯坐到吧臺前。輕晃着杯中暗紅色酒液蹙眉沉思。他這些事已經是紙包不住火,遲早要敗露。看來計劃要提前進行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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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蘇和喬薇薇逛了一下午的街,剛在百貨公司門前與她分手。手機屏幕跳出一個久違的人名。
簡素心?秦蘇疑惑,消失這麽幾年,簡素心怎麽會突然打電話給她?不由得想起顏孜群之前不小心漏出的一句S大教授。簡素心早就知道顏孜群生還,卻極不厚道的假裝不知道,這人品。
皺眉接起。“簡總裁,好久不見。”
簡素心猶豫半晌。“我現在不姓簡,姓黎。”
“你嫁人了?”秦蘇理所當然的以為她現在要冠夫姓了。
“我本來就不姓簡。我不是簡國棟的女兒。”
秦蘇一震。她以前就覺得奇怪,簡素心和簡景瑤長得沒一點相似之處。簡家兩個女兒都是按景字輩排的,怎麽到了簡素心這裏就成了個特例。本以為是私生女的關系,原來簡素心根本不是簡國棟的女兒。疑惑。“那你今天找我什麽事?”不會就是為了來表明自己已經脫離簡家的身份吧?
“黎叔的酒吧你還記得嗎,我們那裏見吧。”
秦蘇費了番功夫才找到這家酒吧。時隔多年,酒吧懷舊氣氛更是濃厚。來到當年兩人喝得爛醉如泥的包間,秦蘇扔下包包坐進懶骨頭沙發裏,環顧四周,還真有點物是人非的感慨。
簡素心,現在應該叫黎素心。開了瓶百利甜酒正等着她。
“黎小姐,你找我不是為了敘舊吧。”
“不是。”簡素心簡單的跟她解釋了自己的新身份。早在她剛出生時,簡國棟就懷疑過她不是自己親生的。簡素心的母親用一份調包的DNA證明,欺騙了簡國棟的信任。卻沒能瞞過簡景瑤母親找來的私家偵探。
在簡景瑤節節敗退的當兒,簡景瑤母親拿出決定性證據将簡素心母女三振出局。如今景瀾出事了,簡國棟才又想起這個養女。
這些有錢人果然能來事!秦蘇不由得感嘆,她當初因為顏孜群的失蹤無暇旁顧,只道簡素心怎麽去了英國就杳無音訊,原來中間還有這樣一段插曲。簡素心說她現在姓黎。“你父親是黎叔?”
“他是我叔叔,我父親已經去世多年了。以前跟簡董是一起白手起家的兄弟。”簡素心摩挲着杯緣表情平靜。似不想多談這些。“我這次是受簡董之托來找你。”
簡國棟找她?“什麽事?”
簡素心不避諱的單刀直入。“希望你能幫景瀾一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