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廿九章 竊聽風雲 (14)

舊船。船老大叼着根牙簽站在船頭。

“娘的,怎麽還不來?”

邊上年輕夥計不住的朝岸上張望。“再等等,快來了吧。”

“再不來誤了點,容易被海警查啊。”

“不等也不行啊,人家可是花了大價錢的。比我們這一船的生意都值錢。”

船上帶了三名女孩去澳門,偷渡費一人六千,三個也才一萬八。還沒來的這位一出手可就給了五萬,夠他們跑兩三趟呢。

船老大摸着下巴的胡渣子尋思。“這次又是什麽貪官的情婦還是小老婆?”

“不知道,對方神秘的很,不肯多說。”

船老大這些年經手的活也是不少,攜款出逃的,躲債跑路的,知道這些人都不願多與人透底,也沒再多問。“再等他們20分鐘,再不來我們就直接走人,萬一出了事把我們也兜進去,豈不是羊肉沒吃到還徒惹一身騷。”

“來了,來了。”

夥計瞄到岸上一輛銀灰色POLO駛進碼頭。車頭燈按約定‘長短長’亮了三下。

“去接他們過來。”

夥計跳下船一路小跑到車前。黃毛認出他,拎起行李下去。

陳祺将秦蘇負到背上,也跟着下車來。

黃毛上前勸他。“要不我來背?陳總你腿不好,還是早點回去吧。”

陳祺看了眼肩頭沉睡的秦蘇,心中不知為何掠過一絲不安。“我送你們上船。”重新盤算了下最近的布置,上上下下都打點得很周密,偷渡船也找的這一帶最牢靠的,甚至海警隊裏的內線都關照過了。怎麽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難道是太過接近終點反而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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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秦蘇又往肩上挪了挪,跟着夥計穿過碼頭雜亂腥臭的水泥路來到船邊。熬過這段,他就将開始新的自由人生。

油漆斑駁的小船上漆黑一片,船老大已不知所蹤。

不過是片刻功夫老大上哪去了?夥計疑惑的沖着船艙內小聲喊道。“老大?老大?”

回答他的卻是迅速包圍上來的特警。

前一天晚上,顏孜群在家門口撿到秦蘇的戒指,立刻警覺事情有異,秦蘇并不是這麽大意的人,天天戴在手上的戒指遺失了都毫無所覺。

這幾年連續的非正常遭遇,讓顏孜群遇事要比以前想的多。保險起見,他到物業和周圍商鋪調取了這時段的監控視頻,反複翻看查找。

從視頻中發現秦蘇從小區出來,到了街道拐角處便憑空消失。對比前後視頻也不見有出租車路過,倒是路邊一輛白色豐田恰好在這段時間曾在此處停留,并幾乎在秦蘇從視頻中消失的同一時間離開。

顏孜群果斷報了警,警方亦将目标鎖定這輛白色豐田,并按可能的方向沿途搜索。顏孜群動員了身邊所有人奔赴機場、火車站,争取在24小時黃金時間內搜尋到秦蘇的蹤跡。又讓瞿平聯系了整個出租車隊,沿着視頻中可能去往的各條道路進行追蹤查詢。

顏孜群冷靜的部署和衆人的通力合作,終于在最短時間內取得成效。

夜半時分,有人在郊外一處拆遷工地附近詢到豐田車的蹤跡,路邊煙雜店的老板娘證實曾看到一輛白色豐田在此處停過,隐約還見着車上下來過幾個男人,其中一個腿腳似是不便。

警犬在此處一番查探,搜索到一截斷掉的翡翠镯子。顏孜群認出正是秦蘇戴着的那只,讓顏小呆一聞果然沒錯。

循着這條線索,衆人繼續追蹤。天明時分,警犬在一條古鎮的路口找到帶有秦蘇血跡的另一截镯子。警方在此區域重點搜索,結合現場走訪,終于找到關鍵人物高阿姨,并揭開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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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S市周末的傍晚。秦蘇開着頂棚又壞了的小紅,龜速行駛在市中心車流擁擠的繁華街道。

“咦?那個是不是SAP的女總裁?”邊上停着的一輛車內傳來兩個美眉的小聲議論。

“是的,是的,我看過她去紐交所敲鐘的報道,那一身複古裙裝美死了,仙死了。”

“軟件行業的新貴啊,還是個美女。”

“她老公也是個帥哥,他們的兒子也好可愛好萌的。”

“簡直人生贏家嘛。”

聽到有人誇她兒子,秦蘇回頭朝兩個美眉展顏一笑。

美眉們又是一陣激動。“暈了,暈了,電暈了。”

“我都快被這一笑掰彎了。”

秦蘇被兩人逗笑。生氣勃勃的好閨蜜,不由得讓她想起逝去的梁露。若當初自己多盡一分朋友的責任,多關心她一點,她是不是就不會走到那一步。

身後尖銳的喇叭聲驚醒秦蘇的沉思,收拾起悵然心緒,發動汽車,幾個拐彎轉到景瀾酒店門前。

将車交給泊車小弟,秦蘇戴上墨鏡,豎起風衣領子,快步閃進酒店大堂。已經是晚飯時分,大堂裏卻還蹲守着一堆記者。秦蘇小心的繞過衆人,從邊上專用電梯直接上到八樓會議室。

她來的正是時候,股東大會剛巧結束,大小股東們正臉色凝重的魚貫而出,三三兩兩向邊上宴會廳走去。幾個瞞過保安混上來的記者,抓緊時間一窩蜂湊上去,卻都只收獲到一句句的‘無可奉告’。

見有不少熟悉面孔走出來,秦蘇決定還是避到隔壁休息室。因為陳祺的關系,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至今對她仍心存芥蒂。而且她若在這裏被媒體拍到,恐怕又會引來一波不必要的猜測。多事之秋,還是謹慎為妙。

休息室內空無一人,燈也暗着。秦蘇倒也不以為意,反正她也不是來做客的。給簡素心發了條消息告知自己已經到酒店。發完便找了張靠窗的沙發坐下,拿起書報架上一本雜志随手翻着打發時間。作為酒店現在的代理總裁,簡素心肯定被記者纏着一時半會兒過不來。

信手翻了幾頁,竟然翻到一篇跟自己有關的報道。‘中國富豪赴美上市敲鐘,該如何着裝’。文中對近幾年國內赴美上市的企業家、名人明星,在敲鐘當天的着裝做了一番深入淺出的點評,尤其對幾名女性更是好一番比較。

微博女王姚大嘴的Prabal Gurung無袖連衣裙,世紀佳緣CEO龔海燕的桃紅色中裝……秦蘇看到自己的照片也在其中。那天她聽從形象顧問的推薦,選了一件白色連衣裙,簡潔利落的剪裁,卻用中式旗袍的立領和斜襟畫龍點睛,斜襟上幾朵豔麗紅梅造型盤扣和素白衣裙相映成趣。

喬薇薇在文中毫不吝啬她的溢美之詞。‘這紅梅映雪的素雅讓SAP的俞女士在一群西裝革履的男性中更顯獨特,為紐交所帶來一股清新的中國風’

秦蘇抖了抖雞皮疙瘩,雖然自己也很滿意那天的造型,可喬主編這吹捧會不會也太過了,而且顏孜群明明比她還搶鏡好不好,偏偏喬主編還選的他們夫妻并排而立的照片。正想着回頭得跟喬主編好好溝通溝通,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撞開。兩條人影一前一後閃身進來。

秦蘇剛想出聲,卻驚見進來的一男一女做壁咚狀暧昧的抵在門前牆角,從她的角度僅僅能看見男人寬闊的背脊。

“簡素心,你也有今天?”男人一開口便是不屑的嘲諷。

似曾相似的嗓音讓秦蘇皺眉,竟然是王嘉明個渣貨,他跟簡素心什麽情況?一時之間也不确定該不該出聲。

簡素心默然不語。

王嘉明又是一聲嗤笑。“你當初甩都不甩我的傲氣哪去了,若你沒悔婚,作為姻親,簡家現在的難題我們倒不該坐視不管,只可惜……”

簡素心似是忍無可忍。“王嘉明,首先我沒有求你,只是跟你友好協商,另外,請你放尊重點,不是每個女人都吃你這套。”

王嘉明雙手撐着牆,一點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你們家都破落成這德行了,你不求我求誰?別忘了,我現在可是景瀾的第二大股東。”

“那又如何?”一只纖手輕拍他肩,提醒他屋裏還有人圍觀。“王先生,我想等你有機會成為第一大股東時再來示威也不遲,現在景瀾酒店仍是簡家的産業,容不得你在這裏目中無人的撒野。”

秦蘇從不放過任何能跟王家作對的機會,誰叫他們無論是做生意還是做人都那麽蠻橫,而且從沒停止過打壓SAP。

簡素心趁着王嘉明呆楞的瞬間,從他手臂間溜出來,朝秦蘇投來感激的一眼。

王嘉明轉身見是秦蘇,不但沒生氣,反而得意洋洋的笑起來。“我當是誰,原來是SAP老板娘,G市的案子你們脫身了嗎?我記得你們參與過當地財政結算系統競标。不會也是用的什麽非正常手段吧。”

“不勞您費心,SAP自有法子證明清白。到是你們,那個競标王牌科技才是最大受益者吧。”

王嘉明嗤笑。“自身都難保,還有空替別人強出頭。給你們機會求我,你們不要,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故作潇灑的掠了掠頭發,拉門大步出去。

秦蘇對着他背影冷哼一聲,誰笑到最後還說不定呢。轉而詢問簡素心。“今天會議怎麽樣?”

簡素心略顯疲憊的搖了搖頭。“情況不太好。”

G市行賄案一出,景瀾上下整個陷入一片混亂。財産凍結和高額罰金讓集團資金鏈頓時出現危機。王家還趁火打劫的欲趁景瀾股票大跌之際,将景瀾酒店收入囊中。

“王胖子真打算吞下景瀾酒店集團?”這胃口也真是夠大的。

“我恐怕他想的可不止這點。王嘉明私下找大姐談過,如果我們将持有的SAP股份轉讓給王牌科技,王家可以賣我們個人情,不再繼續增持景瀾酒店的股份,甘願永遠當第二大股東。”

打的一手如意算盤。秦蘇銀牙暗咬,王胖子這是想趁SAP甫上市根基不穩發動惡意收購,等把SAP搞定了,騰出手來一樣能找機會扳倒景瀾。

簡素心又何嘗不知道王家打的什麽主意。“我是不同意的,但簡董和大姐都沒了争鬥之心,若是能舍SAP保景瀾,我看他們會動心的。”

商場之上總是以自家利益為重,如果簡國棟真這麽做,秦蘇也不會怪他。但王胖子想就此得逞,也未免想得太美了。

辭別簡素心,秦蘇驅車回到家中。剛一開門就聽見顏孜群一聲怒吼。

“顏展鵬,你給我過來。”

鵬鵬見秦蘇回來,趕緊來搬救兵。“媽媽救我。”

秦蘇哭笑不得,這父子倆跟上輩子有仇似的。“鵬鵬,你又幹什麽壞事了?”

顏展鵬小朋友很是委屈。“我沒有。”

顏孜群怒。“還說沒有。”

顏展鵬從秦蘇身後探出頭來跟老爸頂嘴。“誰讓你欺負媽媽,我就告訴奶奶。”

顏孜群臭着一張臉跟秦蘇彙報。“這小子到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那裏輪流告了一遍狀。說我昨晚欺負你,把你弄哭了……”

“什麽弄哭了?”秦蘇沒反應過來。

顏孜群真恨自己竟然一時心軟,同意小惡魔把他的小床安置在他們卧室一角。這個超級電燈泡真是嚴重影響到兩人的夫妻生活。哀怨的向秦蘇求助。“就是昨晚……”

秦蘇思索半天。昨晚?弄哭了?心念電轉,某些少兒不宜的畫面在腦中閃現。立馬臉紅的跟煮熟的蝦子似的。唯一能慶幸的是,還好他們給歐式大床裝了床幔!

秦蘇板起嚴肅臉教育兒子。“鵬鵬,你現在上了幼兒園就是男子漢了,不能再跟媽媽爸爸睡一個房間,從今晚開始要睡自己的小房間。明白嗎?”

顏展鵬小朋友頓時垮下臉。“果然電視裏說的沒錯,爸爸就是我前世的情敵。”

他爸媽:……

從公司上市以來,秦蘇和顏孜群每天應對各方關注,日程排得滿滿當當,已經好久沒踏踏實實過一回夫妻生活,難得昨晚激情一下,還被顏展鵬個小惡魔拆穿。真是叫顏孜群欲哭無淚。

不管小惡魔再怎麽哭鬧,今天顏孜群是鐵了心讓他獨自睡小房間。

安頓完小惡魔,兩人終于可以清淨一會兒。秦蘇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剛躺到大床上,顏孜群就瞅準機會上前将她抱了個滿懷。“老婆,今晚我們可以放心的大戰三百回合。”

秦蘇拍開他的毛手毛腳。“我有個事情要跟你說。”

顏孜群有很不好的預感,通常秦蘇在這種時候要說的都不是什麽好事。“嗯……說說看”

“明天我要去探訪一下陳……”

“不許。”顏孜群以吻封緘将她欲吐出的名字堵在唇間。觊觎他女人多年,差點把他女人拐跑的僞君子。顏孜群實在不想聽到秦蘇提及此人。一年前的恐慌還歷歷在目,叫他怎麽能心無芥蒂。只差一點,秦蘇就被擄走,想想顏孜群就後怕。

将秦蘇用力揉進懷裏。“你不想我英年早逝,就別再考驗我心髒的抗壓能力了。”

秦蘇不與他争辯,岔開話題,說起白天在景瀾碰到王嘉明的事。“這次不僅關系到景瀾,我們自己也會被牽扯進去,王牌科技對我們始終是賊心不死。”

“何止賊心不死,簡直就是欲生吞活剝。”顏孜群搬來筆記本,調出自己收集的資料。“G市的財政結算系統,我倒是找到點王牌科技的不利證據,但還不足以造成重創。”

秦蘇道出自己打算。“所以我明天才要去見下陳祺。我們總不能永遠被動挨打。”

次日上午,S市國際機場繁忙的候機大廳。

秦蘇領着兒子顏展鵬在咖啡館一角等候洛杉矶歸來的航班。七月盛夏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明晃晃的照在小圓桌上。窗外停機坪上一架波音777緩緩停妥在起降區,紅藍相間的飛燕标志在陽光下格外醒目。

顏展鵬小朋友聽到廣播裏響起‘東方航空公司MU586洛杉矶至……,趕緊提醒媽媽。“老媽,嘉嘉姐姐是坐這班飛機嗎?”

秦蘇正被電視裏新聞吸引。

‘景瀾酒店G市高爾夫球度假村違規用地一案,伴随着G市官員的紛紛落馬,歷時一年方才告終。景瀾三名高管被控公司行賄罪分別被刑拘,其中一名因涉嫌多項指控,将面臨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媽~!顧叔叔電話來了!”

鵬鵬使勁搖着她手。秦蘇終于回過神來。

“好,我們去接他們。”

嘈雜的接機口。顧棠牽着一名五六歲的小姑娘出現在人群裏。小姑娘披散着一頭長而微卷的頭發,睜着無辜大眼,相貌和梁露有七八分的相似。精靈可愛的樣子看着與同齡人無異,大眼中卻少了幾分孩童該有的童真和生氣。

秦蘇一陣心酸。陳祺的入獄不僅給身邊人帶來颠覆性的震動,更是給一雙兒女的童年蒙上灰暗陰影。

宸宸有簡家的庇護或許傷害不會那麽深,但眼前陳祺和梁露的女兒嘉嘉卻沒這麽幸運了。一出生就患有地中海貧血症,不僅需要經常換血治療,能不能活到成年也是個未知數。

一大一小出了安檢口。秦蘇牽着鵬鵬迎上去。

“顧棠,辛苦你了。”

“沒事。”

秦蘇蹲下/身子,憐惜的摸摸小女孩的頭。“嘉嘉,坐飛機累不累?”

嘉嘉蹙着眉頭。“我要爸爸,我爸爸在哪裏?”

秦蘇和顧棠對看一眼,無言以對。

倒是鵬鵬的童言無忌為了兩人解了圍。“小姐姐你沒爸爸嗎?我以前也沒有爸爸,後來聖誕老人送了一個給我,但他太讨厭了,我把他送給你吧。”

小女孩驚訝的張了張嘴,不知怎麽接口。

顧棠被鵬鵬逗得笑起來。“小姐姐有爺爺奶奶和顧叔叔呢,你爸爸還是你自己留着吧。”

秦蘇訓斥兒子。“顏展鵬,你怎麽可以這麽說你爸。”

“他就是讨厭嘛,不讓我跟你睡,自己卻天天抱着你睡。”顏展鵬小朋友對這個聖誕老人送的爸爸早就不滿了,突然冒出來搶了媽媽,還動不動打他屁股。一臉哀愁的嘆氣。“早知道不問聖誕老人要個爸爸了。應該要個大白才對。”

秦蘇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顧棠拎起行李。“我帶嘉嘉去酒店找她爺爺奶奶。你先忙你的去吧。”

“那寶珠……”秦蘇知道顧棠是個念舊的人,一年前聽說梁露的死訊還狠狠消沉過一段日子,現在又主動承擔起照顧梁露女兒的責任,已是顧太太的楊寶珠能接受嗎?

“她也覺得這樣安排挺好的。”顧棠意有所指的關照秦蘇。“你讓他放心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吧,嘉嘉和他家人我們會照顧的。他不仁,我們不能不義。”

有顧棠和楊寶珠照顧,小姑娘未來應該可以走得平順一點。秦蘇放心的點了點頭。

将顧棠和嘉嘉送到酒店。秦蘇去看守所見了那個人。一年的監獄生活已經磨平了他的尖銳和戾氣,取而代之的是萬念俱灰的平靜。聽聞一雙兒女都已妥善安置,他終于同意作為污點證人指控另一波隐藏在幕後的黑手。

從看守所出來,顏孜群已經在門口焦急等候,顯然對兩人的見面極度不放心。

秦蘇上前挽住他胳膊嬌聲言道。“老公,天氣涼了,該讓王胖子破産了。”

景瀾集團的行賄案沸沸揚揚的還沒讓路人八卦出個結果來,幾乎一夕之間,各大媒體就被富豪王某某的雇兇殺人案刷了屏。

王某某不僅被爆出早在之前就包養多個情婦,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此人還有不把情婦當人,随意草菅人命的愛好。

有人證指出,其曾指示黑社會人員在泰國蘇梅島四季酒店殺害一名意圖要挾他的情婦。

此消息一出,立馬又有人翻出一則消息,王某某早年在瑞典經商期間,就曾牽涉過一樁殺害同居女友的人命官司,只不過後來因證據不足被釋放,但被害人的父親始終确信,女兒是被其男友雇兇殺害。

傳說中高不可攀的首富,轉眼間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網友紛紛點評。

‘哇靠,還雇黑道殺人,這富豪二奶也是個高危行業啊。’

‘難怪有傳言說王某某不敢踏足瑞典半步。’

‘也不知道這次會怎麽判,不要又跟上次富豪把陌生美女推入水庫的事一樣,整個二年都不到的有期徒刑。’

王某某的兒子王公子一向以處事高調,愛玩微博出名。這幾天卻是焦頭爛額,公關團隊不得不頻頻抛出緋聞,豔聞,甚至刻意挑起與名人罵戰,轉移衆人目光。卻抵不住網友紛紛熱情詢問‘小媽去哪兒了?’

受此影響,王家手中幾大公司的股票全都一通慘跌。其中損失最慘重的當屬在美上市的科技板塊,王牌科技自新聞爆出第二天,開盤就暴跌4%,随後幾天也是‘跌跌不休’,整個集團市值瞬間蒸發近30多億。

真讓王家一下子天涼王破是不可能的。但好歹短時間內是無法吞并景瀾酒店,也無力觊觎SAP。

數月後的一場慈善拍賣會上。秦蘇和顏孜群有幸‘巧遇’王公子。秦蘇可不會承認她是特意來給王公子添堵。

當夫妻倆攜手款款而至。王公子正被一堆媒體圍追堵截。問題全都圍繞王胖子案件的最新進展。

秦蘇挽着顏孜群笑看王公子被一名記者問的張口結舌,風度盡失。連大手筆的做慈善都擋不住媒體對其父情婦被殺事件的關注。

王嘉明好不容易在主辦方的解圍下,擦着額頭上的汗抽出身來。端了杯酒躲到角落試圖緩口氣。

一對他最不想見的夫妻卻笑意盈盈的湊上來。

顏太太很貼心的上前慰問。“王公子。聽聞令尊大人小老婆遍及世界各地。不知還有多少需要你收拾的爛攤子。”

王嘉明現在真是深恨當初怎麽會跟簡景瑤走得那麽近,更恨簡景瑤的未婚夫竟是這麽個有心計的。看似鞍前馬後曲意逢迎,卻不知早已暗暗将自己家中大小事務打探得一清二楚。更讓他吃驚的是,此人不惜供認自己與黑社會有染,也要将旁人拉下水,當真叫他吃驚。

“你們別得意,我們王家三代基業,樹大根深,可不是你們這些暴發戶能扳倒的。倒是你們,別讓我逮到機會,逮到一次機會,絕對讓你們傾家蕩産。”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王嘉明确實有說這話的底氣。

秦蘇誇張的拍着胸脯。“老公,他威脅我們。怎麽辦?我好怕哦。”

顏孜群跟她一唱一和。“沒事,他爹以前就常這麽說,結果我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

王嘉明氣結,借着與邊上路過的熟人打招呼,冷着臉離開。

見他走遠,秦蘇吐了吐舌頭,悠悠的跟顏孜群抱怨。“說真的。這下這梁子是結的不共戴天了。我們以後日子可不好過啊。你可別到時候又跟我鬧離婚。”強大的對手她不怕,就怕這豬一樣的隊友又跟上次一樣只想一力承擔所有。

“這麽記仇。”顏孜群被老婆軟軟糯糯的哀怨表情逗笑,一個旋身将她拉到落地窗後,借着窗簾的掩映,偷偷在紅唇上偷得一記香吻。“我發誓再也不會了,無論艱難困苦,富貴榮華,我都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親愛的,結婚紀念日快樂。”

總算是沒忘記。秦蘇嫣然一笑。“等繼續再給王公子添點堵,我們就偷偷溜回去。”

顏孜群雙眼放光。“我已經把小情敵送去外婆家了。”

“他會恨你的。”

“那就讓他恨吧,誰讓我比他早認識你那麽多年,跟我搶女人,他還得再排排隊。”

秦蘇莞爾。“哪有這麽說自己兒子的。”

顏孜群牽起她手,掌心相對,将滿滿的幸福深深藏進生命的紋路裏。有你相伴,所有坎坷不過是沿途的風景。

兩人相視而笑融進宴會廳中的衣香鬓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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