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破案打臉上
賈赦急忙跟着賈敬往外,只見院外賈珍正哆嗦着,左右小厮也跟着面色刷白着。尤其今晚月色不錯,照着幾人面色愈發慘白無措。
一見他們到來,賈珍手指着垂花門,“爹,赦叔,這……”
“孽子,還不滾進來。”賈敬回眸掃眼賈珍手指方向,聲音壓着火氣,厲聲道:“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那麽兇幹什麽。”賈赦掃掃垂花門,冷哼一聲,自顧去攙扶着被吓得小臉刷白的大侄子入屋,邊好奇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以致于能确定是鬼。
喝了口茶,又聽得賈赦和聲安慰幾句,賈珍倒是靜心下來,說起遇鬼的前因後果,道:“本來要休息了,但忽然間崔大人來拜訪,說明日是大朝會。他不好深夜前來主宅打擾,就托我來問赦叔一句,你請假了沒?”
賈赦感覺自己心像被針紮了,耷拉腦袋催促賈珍說重點。朝會什麽的,他又不是第一次翹。
“這大晚上的……”賈珍後怕的倒抽口氣:“我這不是想着抄近路嘛,結果這半道上就遇到一個白色的身影,那身影……”
賈珍話語夏然而止,愣愣發神。怎麽說呢,驚鴻一瞥之下,那女子雖然臉上覆蓋這一層白紗,看不清容貌,可就憑借那婀娜的身姿,以他珍大爺縱橫花叢數十年的利眼,就敢确保這妞長得靓!
可是萬萬沒想到,那女子似乎聽得到他心生,然後就直接飄了過來,飄到了他眼前,然後微風吹拂而過揭開面紗,露出那張……
“啊啊啊!”賈珍随着回憶,整個人直哆嗦:“那完全就是個鬼臉,面色發黑,嘴唇發紫,臉色發黃,最要緊的他伸手要掐我,那手都是冰冰冷的,絕對是鬼,是鬼!連影子都沒有!”
聽到最後這強有力的證據,賈赦也跟着吓了一跳,眸光看看賈敬,也不狐疑美人窟是否是廢太子的産業,這建美人窟他敬哥有沒有出力的問問,緊張的吞了吞口水,拉扯賈敬的袖子:“哥,你……你還不快做法,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賈赦是非常信鬼神之道的。
最大的理由就是他自己就是個至今沒搞清楚為何重生的,将理由推到“黃粱一夢”、“祖宗顯靈”的人。
賈敬面無表情的看着哆嗦的兒子和弟弟,瞧着兩人帶着無比信賴的眼神,冷酷無情的揮起了拂塵。
他不會做法,只會揍人。
揍昏過去,第二天醒來,也就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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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在名為“入道”客院等候消息的崔宇感覺自己似乎聽見的哀嚎聲,可賈敬派來的管家回答的有理有據,便也只能放下那一抹疑惑,自去休息。
翌日,崔宇起了個大早,原以為自己還要等候賈赦,豈料剛梳洗完畢,賈赦便進來了,帶着笑意還有絲幸災樂禍的表情:“恩正兄,你先用完早膳,我去看個熱鬧再入城。”
“嗯?”
瞧着崔宇面露疑惑的模樣,賈赦嘿嘿奸笑一聲:“少壯不努力老大被狗追,哈哈哈哈。珍兒有我這樣的好叔叔簡直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大抵是發自肺腑的笑容,那假裝的隔岸觀火掩飾不住眼中的希冀,使得賈赦一張原本絕色的面龐,因人這一笑,更添了幾分穩重,随着那七分倜傥風流,讓其耀眼的堪比那冉冉升起的紅日。
崔宇笑了笑,心裏對這半大不小的叔叔望侄成龍哭笑不得,附和的誇耀了幾句好叔叔,把賈赦愈發美得不行。
欣賞過賈珍被狗攆着哈赤哈赤跑的場景,賈赦滿意至極,回眸望眼半山腰的主院,眼眸閃了閃。雖然昨晚什麽都沒問出來,可是惱羞成怒揍人就是最好的鐵證啊!
不過只要他敬哥不幫着廢太子謀反,也沒什麽大問題。比起像上輩子榮府這般,改投他主,想左右逢源,寧府在朝堂上到底口碑好一些。畢竟,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侍二夫。
至于日後不管誰登基,都少不了拿廢太子當做自己施恩仁德寬厚的表現。上輩子,那小心眼的某位也是得好吃好喝養着忠義王府一脈。
再說了,這輩子有他賈赦努力的小身板,皇帝叔叔愈發會安排好他家寶貝兒子了。
賈赦唰得展開扇子,正打算扭頭往回走,就見崔宇也在不遠處昂着頭若有所思狀,當即眉頭微微一簇,随着人的視線看了眼入道旁邊旁邊那一座客院的匾額。只見那匾額龍飛鳳舞筆畫連綿讓他辨認了好久,才瞅出是狂草的兩字—思退。
辨認完大字後,賈赦忍不住垂首眨眨眼,眸光看向崔宇,挑眉問道:“這字是不是寫得不錯?”
崔宇鄭重的點點頭,視線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那落款的印鑒—南山老人,以及旁邊那一行小字:受思深處宜先退,得意濃時便可休。收回了注意力,三言兩語便岔開了話題,準備回城。
在撩車簾進入馬車那一瞬,崔宇又忍不住回眸掃眼匾額。他總覺得那字跡有些眼熟,可倏忽間就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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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府衙,賈赦見崔宇安排好日常運作,剛迫不及待問今日要不要去逮霍老五找場子,便有衙役來報,宮裏來人。
賈赦面無表情的展開扇子,給自己扇扇風。他上輩子當個纨绔敗家子,從未接觸過朝政,但畢竟也算處在圈子內,也聽聞過李家一脈的下場,個個慘的。現在,他倒是隐約有點數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這才第三天,急什麽?
一番行禮寒暄過後,七皇子彬彬有禮的道歉:“還望兩位大人見諒,皇弟自幼被寵壞了,有些天真爛漫,肆意插手司法。還請兩位看在皇弟年幼的份上,原諒則個。”昨日他父皇怒火那麽一發,他們早已後悔不已,知曉自己抖的小機靈——等三日過後判決下來再見機行事,是萬萬不可的。
故而,這一大清早便前來,想要盡可能的先挽回一些顏面。畢竟,聽說昨天下午崔宇帶着賈赦都在外查案,徹夜未歸,恐怕還沒那麽快知曉消息。
“七殿下嚴重了。”崔宇神色淡淡,禮儀上卻是挑不出任何錯處來,回道:“十二殿下年紀小小便懂人命大于天,對生命敬重,也是百姓之福。”
“崔大人說得正是,況且人不輕狂枉少年。”賈赦笑眯眯道:“想當年我比殿下還狂傲萬分,持械鬥毆鬧上金銮殿,現如今十二殿下不過是關心老百姓罷了,到底是皇家好教養!等日後他長大了,自然也就更加懂事了。”
敢怼老子,威脅爺,我賈恩侯熊起來從來不講歲數!
十二皇子聞言冷冷的剮眼賈赦,眼裏毫不掩飾熊熊燃燒的怒火,但轉眸掃見自家兄長斜瞪過來的眼神,憤憤閉上了嘴。他昨晚被母妃還有被兄長訓誡了一通,也漸漸懂了事。皇兄可是有大志向的,他不能破壞,不能破壞!
咬着唇,十二皇子聲音帶着分哽咽,道:“多謝兩位大人不予計較,小王經此一事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藏在袖子裏的拳頭捏了又捏,十二皇子繼續道:“所幸我還小,未來的道路還很長,懇請兩位大人日後不吝賜教,幫我長大,成為一個真正的能為民做主的人。”
賈赦聞言,眼眸不經意間掃過一眼十二皇子,萬分好奇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麽,能讓一只是個熊孩子的十二瞬間蛻化成有雄心的十二。
能為民做主這話結合十二皇子的身份,不是他賈赦思維發散,而是這太讓人容易先入為主了—想要當帝王。
眉頭一挑,賈赦可不打算接這話,眸光掃過眼崔宇。
崔宇似乎沒聽出十二皇子的野心勃勃,一本正經道:“本官依舊認為殿下在關注百姓生命之事上沒有錯。況且有壓力才會有動力,這起兇殺案,已經抓到了犯罪嫌疑人。”
“什麽?”聞言,十二皇子面露驚訝之色。這……這怎麽可能啊,真論起來才兩天時間。
聽到這話,七皇子也是微微吓了一跳。相比尚在宮中的弟弟,他已經在宮外建府,這人手人脈自然多了起來,知曉的消息也多。更何況他也是時刻派人留意着這起兇殺案,可除了抓着個疑似醉酒的,但依舊沒有确鑿的證據。
這所謂的崔青天不會是徒有虛名吧?
眼底帶着絲眸光掃了眼崔宇,七皇子忍不住心內腹诽着。
崔宇勞神在在道:“現便開堂審案吧,兩位殿下若是不介意,可出席旁聽。請!”
見崔宇這般胸有成竹的模樣,賈赦忍不住拿扇面擋了擋自己的臉。他怕別人從他表情裏看出—牛在天上飛的意思。
他卷宗不是白看的,這證據鏈好像還不完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