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8章
“別怕,不傷身的。”老叔公拄着拐杖微顫顫地站起來。
“我這也是為你好呀,小铎。你還是太輕狂,做事太不講情面,不适合這個位子。你這樣退場,對大家都好……”
沈铎強撐着暈眩,猛地擡起頭,一雙眼裏閃着灼熱的白焰,如亮出了利齒的豹子。
“想把我從董事主席上弄下來,用得着給我下藥?看來你們得到的支持并不多,手裏沒幾票,才被逼得使陰招吧?”
老叔公被年輕人那熾熱耀眼的目光一閃,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阿公,不用和這小子廢話了。他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
沈大伯陰沉着臉從屋外走進來。他帶來的人一擁而上,一條麻繩左三圈右三圈,将沈铎結結實實地捆成了一只纏絲兔。(注)
屋外傳來兩聲驚慌的尖叫。片刻後,一個壯年男子拖着正在不停掙紮的任勤勤冒雨走了進來。
“這個細妹真是鬼精得很。老七一砸了杯子,她就拔腿往外跑。好在給我追上去抓……”
任勤勤猛地擡腿屈膝,重重踢中了男人。男人的眼珠都要瞪脫眶,彎腰抱住肚子 地喘氣。
沈家大堂兄喝了一聲,撲過去将任勤勤拽住,鐵扇似的手掌高高揚起來。
任勤勤扯開嗓子尖叫。
“你做什麽?”老叔公跺着拐杖喝道,“她就是個小孩子!我們沈家是正經生意人,不是黑社會!”
大堂兄沈欽一臉晦氣,将任勤勤推給手下︰“捆好了!娘的。說好只收拾老七的,怎麽還多了這麽一個麻煩?”
他鼻孔裏噴着氣,彎腰将沈铎從地上一把拽了起來。
沈铎低垂着頭,仿佛已失去了意識,頭發下只露出一截蒼白的下巴。
“不要動粗!”老叔公道貌岸然地講着大道理,“那是你兄弟!他不仁,但是我們不能不義。”
沈欽得了沈大伯一個眼色,朝老人擠了個別扭的笑臉出來︰“叔公放心啦,吓唬一下而已。”
“阿公辛苦了。我送您回去。”沈大伯扶着老人朝外走,不忘叮囑了長子一句,“老七的人都處理好了嗎?”
“除了這個細妹,其他的都在屋裏,我的人在外面看着的。”沈欽說,“老七帶來的助理也被控制住了。女人們還什麽都不知道呢。等明天發現不對勁,老七早就被送過去關起來了。那娘兒倆沒了老七這個靠山,還不是只有聽我們的安排?”
沈大伯點了點頭︰“動作利索點,不要節外生枝。”
沈欽的手下正拿一根繩子捆任勤勤。
小姑娘哭哭啼啼扭來扭去,嘤嘤哼哼個沒完︰“好疼啊,小哥哥你要勒死我了。嗚嗚嗚,人家都透不過氣來了……”
王英那一招“瓊瑤哭”,任勤勤只得了四分真傳,但勝在年輕,妙齡少女梨花帶雨,很有說服力。
那小夥子被她嘤嘤得心慌意亂,一時忘了自己弟兄才中了這小姑娘的斷子絕孫腿,手不禁放輕了兩分。
捆完了,任勤勤被丢在角落裏。
等送走了沈大伯和老叔公,沈欽将手一揮︰“都出去。我和老七有話要談。”
一個沈家弟子不放心︰“大哥,大伯讓你不要耽擱,盡快把人押上船送走。”
“現在風這麽大,出海喂魚嗎?”沈欽罵他,“都去外面守着!”
等閑雜人員散盡,大門一關,沈欽像一頭惡犬盯着肉兔子似的,注視着癱靠在椅子邊的堂弟,一臉橫肉的臉上露出猙獰笑意。
他擡起腿,一腳就将沈铎踹翻過去。
“你行呀,老七。我看你現在還怎麽橫?”
沈铎并沒昏迷,可藥物讓他暈沉乏力,肩膀上挨了一腳,倒在地上半晌沒法動彈。
“什麽狂人?你就一條瘋起來見人就咬的瘋狗!”沈欽紅着眼罵道,“你們父子倆還真把‘鲲鵬’當作自己一房的産業了?做你的春秋大夢!家業是祖宗傳下來的,我爸才是長子,這一切本來都全該是我們這房的!二叔當年奪了我爸的位子,我們現在奪回來,這叫物歸原主!”
沈铎半阖着眼,俊臉蒼白而漠然,仿佛已放棄了掙紮。
任勤勤也不嘤嘤了,安靜如雞地縮在一旁。
暴雨沖刷着屋頂,雷聲時遠時近,老天爺正在敲鑼打鼓,拼命地為這一幕狗血劇渲染氣氛。
“沒有我們父子賣命,鲲鵬能有今天?貪污?我們明明拿的都是應得的那一份!”沈欽怒火上頭,一掌打翻了桌上的茶壺,茶水潑了沈铎一頭一臉,打濕了他的白襯衫。
“你這狗雜種的過河拆橋,占便宜了還不賣給乖,提着刀子就朝老子的後腦勺砍,一點活路都不給人留。你繼續狂呀?你再狂還不是被我們一杯茶就藥倒了!”
沈铎的眼皮終于動了動︰“你們折騰了半天,也只使得出給人下藥的把戲了。沈家的長子長孫,也就這麽點腦子!”
沈欽抓着沈铎的領子把他拎起來,滿嘴獠牙眼看着随時要咬破沈铎的喉嚨。
沈铎那氣定神閑的模樣同對方形成鮮明對比,他連眼皮子都懶得擡一下︰“想要做什麽,只管說就是。這裏就我們兩個,過場那麽多做給誰看?”
沈欽冷笑道︰“想知道我們怎麽處置你?放心,你要我們的命,我們卻會給你一條活路。你不是狂名在外,很爽嗎?我就讓你爽個夠!”
任勤勤自角落裏悄悄擡頭,望了過來。
讀條結束了,終于要放大招了?
“我們一根寒毛都不動你的,就是請你換個地方住。”沈欽笑得十分詭谲,“南島有一家精神療養院,沈家是大股東,環境又好,不會虧待了你。‘‘鲲鵬實業’的新老總因為身體狀态無法繼續擔任董事長一職,隐退療養’——你覺得這個安排爽不爽?”
沈铎慢悠悠地說︰“你們說我有病,我就真有病了?”
“你沒病,但是我們有藥呀。一針下去,要你多瘋,你就能多瘋!”沈欽發出反派标準的桀桀笑聲,“而且,光是我們說不算,要是連你親媽都這麽說呢?”
沈铎的眼皮終于狠狠地抽了一下。
“你沒結婚,最近的親屬就你媽和你姐了。你要是患了精神類疾病,她們倆就是你的法定監護人。你媽要說你有病,那你就是真的有病。你以為我們為什麽會想出這個辦法對付你?”
“因為你們已經黔驢技窮了。”沈铎冷聲說。
沈欽将他狠狠掼在地上︰“因為連你親媽都惡心你,沈铎。你害了自己的叔伯還不算,連自己舅舅也要往死裏整。真是個六親不認的畜生!二嬸也覺得不能放任你繼續發瘋下去,不然你會拖着所有人往海裏沉!”
低沉的譏笑聲自沈铎胸膛深處發出︰“你們貪污受賄,和蔣家裏應外合挖空公司的時候,也沒把我當親人。我為什麽要和賊做親戚?”
沈欽被觸動了痛處,破口大罵︰“你小小年紀就能弄死你妹妹,你才不是個東西!二嬸早就恨死你了,只恨不能讓你給她小女兒償命!”
沈铎的臉沉在了陰影裏,閉上了眼,不再出聲。
沈欽見自己一劍刺出了血,更加得意,俯身湊過去︰“你也不要怪我們絕情。只有把你摁死了,我們才能有好日子過。你自己作死,誰也救不了你……”
話音剛落,房門 當一聲被推開,一個青年挾風帶雨地闖了進來。
衆人︰“……”
“大少,出事了!”可惜,來人是個小馬仔。
沈欽松了半口氣,罵道︰“手斷了不會敲門嗎?出了什麽事?”
馬仔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急道︰“老七的那個助理居然偷偷報了警,說我們這兒有人闖入,劫持了老七。現在警員上門了。銀叔不知情,又找不到七少,還真的請他們進來了。”
沈欽用當地語破口大罵︰“我去處理這個事。你們把人守好了!等我的通知,情況不對就提前把人送走。”
大門一鎖,屋內就剩兩個五花大綁的人大眼對小眼。
敵人離去,沈铎臉上終于透出幾分頹意,眉頭皺出深如刀刻的痕跡,很為當下這情形發愁。
任勤勤率先動了起來。
她在地上打了個滾,站了起來。然後肩膀一縮,兩個胳膊夾緊,施展了一個自己研發的“縮骨大法”,捆身上的繩子就随着扭動滑落在地了。
沈铎︰“……”
顯然,那位負責捆她的小子未免太不走心了點。
“呼!”任勤勤抹了一把汗,摸到沈铎身邊,壓低聲音道,“剛才吓死我了。他扯着你衣服說要讓你爽個夠的時候,我還以為他要非禮你呢。”
沈铎深吸了一口氣,使出畢身功力才沒有罵出口。
任勤勤活了十八年,怎麽都沒想過會親身經歷眼下這種電視劇橋段。
明明事情進展到她在屋檐下躲雨的時候,一切都還很正常。
屋檐離廂房也就十來米遠,雨夜中屋內的燈光幾乎是天地間唯一的光源。所以當那聲杯子落地聲傳來的時候,任勤勤回頭一眼就望見沈铎跌倒在地上。
沈欽的人也高估了任勤勤。她最初壓根兒沒往下藥這種八點檔劇情的方向想,只以為沈铎突發了疾病。所以她拔腿就跑,并不是逃走,而是想去找人幫忙。
但是沈欽的人早就埋伏在暗處,一見任勤勤跑了,從路邊樹陰裏沖出來,将她抓了個措手不及。
任勤勤吓個半死,同時也驚覺事情并不像自己以為的那樣。
“你還好吧?”任勤勤把沈铎扶起來靠牆坐着,一時不知道往哪裏拍拍的好,覺得他無一處不狼狽,都沒法下手。
沈铎的白襯衫上當胸一個大鞋印,又被潑了半身茶,頭發濕答答地貼在額頭上,鼻尖還挂着水珠,膚色慘白,五官反而更顯俊美。又兼他神情有些萎靡,眼角還隐隐帶着點紅,真一副剛被豪強□□過的小可憐模樣。
“你不怕?”沈铎瞥了任勤勤一眼。
“有什麽好怕的?”任勤勤嗤笑。
她撒謊。
任勤勤又不是什麽常在江湖飄的女俠,一開頭的時候也怕得要命。她可是目擊證人,是案件裏第二該死的人呀!
可随着沈欽如同演莎翁劇似的瘋狂獨白漸入佳境,又和沈铎針鋒相對起來,小姑娘的注意力就被轉移過去了。
她越聽越有滋味,對豪門八卦的好奇迅速戰勝了恐懼。
沈铎都死不了,她也就不用擔心被滅口了。于是等人走了後,任勤勤的手腳已不再發軟,并且還有能力展開營救行動。
“你現在幫不了我的,還是自己先逃吧。”沈铎沉聲道,“小楊肯定已經聯系了國內的人了。你逃出去後,想辦法聯系韓律師,讓他……媽的任勤勤,你在幹嗎?趕快把那玩意兒給我放下!你活膩了嗎?”
“你聲音小點,想被外面的人聽到呀。”任勤勤舉着手機,對準沈铎左一張右一張地摁着快門,“我這是在取證。電視裏的刑偵人員在現場都這麽幹的。哎別亂動,看鏡頭。”
“取什麽證?老子還活着,不是死屍!”
任勤勤攝影完畢,欣賞着手機裏的相片。
沈二爺衣衫淩亂五花大綁,俊臉帶着惱羞的薄紅,水靈靈的眼楮裏閃着光,這秀色吃不完還可以打包走。
“不錯,挺上相的。”任勤勤滿意地把手機揣回牛仔褲的後袋裏,然後掏出了另外一個法寶,“來,讓本宮給你松松綁。”
此法寶乃是一個小小的指甲鉗。
“就這個?”沈铎嘴角抽搐。
“你不會指望我用嘴去啃繩子吧?來來,抓緊時間。你兄弟随時都會回來。”
“所以我讓你先走……”
“你說話不過腦子呢?”任勤勤捋了一條主繩開始 嚓剪起來,“我是會隐身呀,還是會飛呀?外面雨那麽大,還有一群男人把守着,你要我一個女孩兒往哪裏逃?”
沈铎沉默了下來。
一時間,屋子裏除了外面傳來的雨聲,只有指甲鉗的 嚓聲。
任勤勤埋頭苦幹,秀麗的面孔浮着一層細汗。
她有個習慣估計自己都沒注意過,就是專注的時候嘴唇會張開,側面看着好像在微微嘟着嘴兒,頗有點萌萌噠。
“你不想問點什麽嗎?”沈铎忽然出聲。
任勤勤百忙之中擡頭瞥了他一眼,不大明白。
“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
“是呀。”任勤勤不禁哂笑,“你沒唬我。你們這桌菜還真是中看不中吃。看着山珍海味的,都摻着玻璃渣子呢。吃到一半,居然還會掀桌動刀子,把自家人做成一盤菜。真是富貴無邊,殺機無限。”
說完了還啧啧兩聲,以表示這劇情的複雜和狗血程度已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任勤勤以前只在法制節目裏看到過類似的案件,都是夫妻的一方為了離婚或者吞財産,不惜把對方給坑進了精神病院。沒想豪門也用這個法子争産。
看來招不在新,好用則靈。
聽沈大那口氣,那間精神病院由他們一手遮天。這裏又是異國,沈铎要是被送進去了,這劇情走向就得朝《飛越瘋人院》發展了。
“富貴無邊,殺機無限……”沈铎呢喃着,無聲地笑了,“你就不問我弄死我妹妹的事?”
剪子 嚓一聲,繩子斷了。沈铎的上半身恢複了自由。
任勤勤轉了個方向,背對着沈铎,繼續剪他腿上的繩子。
“你要想說就說,反正我哪兒也去不了,只有聽着。你要不想說就不說。我也不想打聽別人的隐私。”
雷聲漸遠,轟鳴的暴雨依舊籠罩大地。
就在任勤勤以為沈铎不會開口的時候,忽而聽到了他低沉喑啞的聲音。
“他們說的是真的。我媽和我後爸生的小妹,是被我害死的。”
嚓聲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響起來。
“我嫉妒妹妹霸占了母愛。”沈铎的嗓音空洞得投顆石子進去都能聽到回響,“我小小年紀就心懷怨恨,手段惡毒,趁着大人不注意,把小妹帶到池塘邊,将她推進了水裏。”
好像有人在背後打開了冰箱門,任勤勤強忍着顫栗的沖動,加快了手上動作。
“天煞孤星,變态,瘋子……‘狂人’已算好聽的了。”沈铎靠着椅子,望着任勤勤背影的目光如月光照不進的幽潭,“不論誰和我走得近,都被我克得血本無歸。我爸就是被我克得早早死了。我注定是個孤家寡人。說給你聽,讓你心裏也有個數。”
“有數了。”任勤勤甩了甩發酸的手,繼續用力剪着繩子,“你說了那麽多,都是在說別人怎麽看你的。你究竟怎麽看自己,我卻沒有從你嘴裏聽到。”
沈铎濃長的睫毛一顫,不禁眯了一下眼。
任勤勤擡手抹了抹鼻尖的汗水,說︰“人是活在自己的劇本裏的,又不是活在別人的嘴裏的。嘴長別人臉上,人家想怎麽說你就怎麽說,可你沒必要被他們牽着鼻子走呀。”
她扭頭朝沈铎瞥了一眼︰“你也知道,人人都笑我出身低,不配和你們有錢人站一起。可你見我認命了嗎?我覺得我不就是眼下窮點,見識少點罷了。人品、智商、做人的本分,哪點比別人差了?莫欺少年窮,我将來的天地廣闊着呢。我把自個兒看得可重啦。誰還不是小公主呢?”
沈铎垂下了眼簾。
“聽你的口氣,你也并不認同他們對你的偏見。”任勤勤撇嘴,“你的‘狂’,不就一直在反抗他們施加在你身上的成見嗎?你堅信自己做的是正确的,你堅持你的理想和信念。你心中有道,胸中有術。明明做得挺好的。怎麽被藥了一下,被你堂哥罵了幾句,人就又糊塗了?”
沈铎扯了個笑︰“小小年紀,道理卻是一套一套的。”
“我說的不對,你反駁呀。”任勤勤用力剪着繩子,“我就是搞不懂你突然喪個什麽勁兒。覺得你媽對不住你,那你回去後找她鬧呗。母子倆有什麽話不能講的?沈老先生為什麽把家業傳到你手上?難道是因為你長得好看嗎?”
沈铎沒吭聲。
“好吧确實不賴。”任勤勤聳肩,“但是商場上厮殺的時候又不能刷臉呀。還不是看你這一股狂勁兒,能力挽狂瀾,将公司收拾利索,好好發展下去。你的降龍十巴掌呢?上次教訓我的時候嚷得多起勁呀,怎麽輪到自己的時候就不使出來了……哎,好了!”
捆腳的繩子也終于被剪斷。任勤勤累得兩手抽筋。
沈铎扯開了繩子,扶着椅子慢慢站了起來,力氣竟然恢複了七八成。
加在茶裏的藥是無色無味的,沈铎沒那本事嘗出來。但是茶已經泡好有一會兒,都溫了,講究的話應該倒了重新泡。
沈铎愛挑剔的臭毛病在這個時候救了他一命。他很嫌棄地只抿了一小口,後面都是裝樣子給老叔公看的。
外面風雨依舊狂野,大堂兄還沒有回來的跡象。可他們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心中有道,胸中有術。”沈铎低聲呢喃,活動着四肢筋骨,“好像我不狂一把,對不住你給我吹的這個彩虹屁呢。”
光影分明的面孔冷峻而鋒利,那股懶洋洋的頹靡之中,又有一種蓄勢待發的狠辣從雙目,從周身,齊齊迸發出來。
任勤勤忽而發覺自己胳膊上的寒毛豎了起來,
“把你的絲巾給我。”沈铎伸手。
任勤勤茫然地解下了系在褲腰上的一條巴寶莉絲巾。
任勤勤在馮燕妮的指導下,也學了些打扮自己的小招,用絲巾做腰帶就是其中一條。沒想這個臭美的小舉動,今夜派上了大用場。
沈铎把牆角墊花盆的一塊拳頭大的磚掏了出來,用絲巾包紮實了,拎着另一頭甩了甩,一個巴寶莉牌的流星錘就完工了。
真是高端大氣上檔次,今年新春特別款!
他這是要……硬闖?
“你行不行呀?”任勤勤打量着沈二少那一身細皮嫩肉小蠻腰,心裏有點發虛。
“待會兒跟在我身後。”沈铎掂着手中的磚包,吩咐任勤勤,“機靈點,別再被抓了。我是不會回頭救你的。”
說完, 當一聲把花盆給砸了個滿地開花。
守在門外的人被驚動,進來查看。
門被推開的一瞬,沈铎動了。
勁瘦的身軀一躍而起,如一頭黑豹撲過去,利落得沒有半秒遲疑。
“巴寶莉流星錘”劃着一條奢侈的弧線,狠狠地砸中第一個人的胸口,直接把人閃在了牆上。
沈铎一秒都沒停頓,大長腿回旋又是一記重踢,将第二個人踹飛進了雨中。
三秒,兩個人被他一氣呵成地解決了!
暴雨吞沒了打鬥聲,只有偶爾的閃電給雨夜漏點光。
“走吧!”沈铎朝呆滞狀的任勤勤打了個響指,“我們去後山的碼頭坐船。”
任勤勤合上了嘴,用力吞了一口唾沫,心裏有一只尖叫雞正在嘶鳴。
她覺得自己好像一不留神破了什麽沉睡的咒語,解了什麽古老的封印,釋放出了一個開山大妖怪!
作者有話要說︰??沈二終于開始發威了。
這段家族奪權劇情是參考了真實事件寫的。原事件發生在國內的。我改在國外了,更好操作。
注︰纏絲兔,四川特色美食,建議搜一下圖片感受一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