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倚春園坊主南宮羽不知為何他的會心疼那個女子。他曾救過她在那場大火，他發誓要保護好這個女子。清晨的微光照進了倚春園的蘇落閣，只見男子若有所思，神色飄忽。

一個小小的歌女也能讓你心動嗎？可是，她不是普通的歌女，她是整個王朝最美的女子。

黑色的發用白玉簪子挽起，若是每日她為自己束發也是不錯的吧。紫色的袍子在他身上分外的妖異，眉毛自覺不自覺的連在一起，她真的讓他牽挂，即使他們在同一個園子。聽着她的聲音，他不是不知道她的驕傲，她的委屈，甚至她對他的感覺。

她幸好在自己的悲傷裏難以自拔，否則她一定會發現他說別難過的時候他的心裏也是一顫。

縱然他是倚春園的坊主，他擁有那麽多的東西，可是他卻沒能擁有她。他看見了她看她榮二哥的眼神，還有他聽到了她唱的那一曲。他們有過青梅竹馬的過去，這是他難以忍受的。薄幸錦衣郎，自古女子的地位比不過男子，于是男子就有了薄幸的權力。可是，他不會。他如果真的輕賤那些歌女，又怎麽會辦起這個歌舞坊？沒想到她那麽聰明，竟然誤會了自己輕賤歌女。

他要讓她住在自己隔壁，他不能讓那些纨绔子弟在像今晚那樣吓她。他昨日若不是恰好路過她的房間，他不敢想象會是什麽後果。他，南宮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黑眸閃過一絲陰狠，那個顧守功實在不應該在出現在這裏。

迎香閣裏夜半歌聲，聽的蘇落閣的男子如癡如醉。

“山有枝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卿安安随口唱到，說不定那個人在隔壁可以聽得見。心悅君兮，坊主你知道嗎？

自從第一次見到他，他把她從大火裏抱出來的時刻。他說，你叫卿小妹。除了我，我不想聽見別人喊你安安。他說，放下你的大小姐身份，忘記你的家族榮華，你現在一無所有，從現在你就是我倚春園的歌女卿小妹。起初，她也是恨得咬牙，他憑什麽改自己的名字，後來，當聽見他喊安安，她的心也是安。今日，他那麽冷漠，他說她們和她并無不同。難道她卿安安當真就那麽輕賤，在他的心裏。他不知道她有多讨厭每個夜裏那種靡靡之音，酒色。

霞光微落，床上的女子醒來梳洗一番，便吩咐丫頭為自己準備紙筆。

“小玉，給我拿紙筆”卿安安吩咐坊主派過來照顧她的小丫頭。

昨日，他讓她住在他的隔壁并且送給她一個名叫小玉的丫頭。那丫頭二八年華，正是和自己一般大的年紀。

提筆寫出“欲見心事，紅箋小字。知與誰寄錦書？”她自己經歷的多了，更是沒有朋友只有人情冷暖過後的蒼涼。那份來不及說出的愛戀，終究只是遲了一步。思緒到了如今，她還有理由留在這裏嗎？他那麽不喜歡自己，貌美如花，傾城傾國在他看來不過是庸脂俗粉，粉黛平平。

“卿姐姐，你的心事可以告訴坊主啊。坊主，對你也是真的極好。”小玉看見自家的主子這麽悲傷，也忍不住安慰。只是她不知道她的悲傷就是來自于坊主。

“小玉，你看得出我所表達的意思，真是個聰明伶俐的好丫頭。”卿安安雖然心裏難過，但同時也是有安慰的。畢竟，這個丫頭竟能讀懂她的悲傷。

“卿姐姐，你都寫在臉上了。這種詩句我怎麽會看的懂？莫要取笑我了。”小玉笑着說，不知卿安安以為她是她的知音心裏安慰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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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下去吧。”卿安安吩咐小玉下去休息，這丫頭眼神迷離，同時也是盡力寬慰自己。只是自己真的這麽明顯嗎？已經把情緒寫在了臉上。

卿小妹也好，卿安安也罷，終究是不能和那個人長相厮守。

晚上，房門輕輕被敲開，床上熟睡的卿安安迷迷糊糊的呢喃恰好傳進了坊主南宮羽的耳朵，他聽見，她在輕輕的叫着“坊主…坊主……”，那一刻除了滿足，還是滿足。卿安安的睡眼迷離沾染了濕意。南宮羽輕輕嘆了一聲，點了熏香悄悄的走出了迎香閣。

黑眸有所思考，她本來在計劃之外，她的出現無疑是最不好的出現。最初，他的母妃教給他的便是無情，他越發難控制自己的心。原來他高估了自己，他也只是個平常的男子。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卿安安下床開門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只見門前的人依舊紫衣長袍，頭發随意的散亂在額前項間，只是那眼神赤裸裸的不滿和黑的像墨汁一樣的臉打量着一身慵懶氣質的卿安安，紅潤的小臉，微困倦的小眼神。她的衣服穿得也極為單薄，他看了看她，不由得擔心，眉心微皺表達他的不滿。

卿安安終于回神，匆匆關了門。想想自己并未梳妝打扮，只是任由一頭秀發在腰間散亂，衣衫不整的樣子想必讓他生氣了吧。

“安安，為我束發。開門，立刻。”南宮羽的語氣不容卿安安抗拒。卿安安此時開門也不是，不開門更不是。她自己還沒有梳洗打扮，怎麽幫他？他也有丫頭，為什麽要來找自己。卿安安心裏雖然極為不解坊主的這種行為，但是也沒辦法的開了門。

趕緊拿起盆子，她匆匆洗過了臉，面色還是緋紅，就像剛剛盛開的桃花。

“坊主，請進。”卿安安說完退到了鏡前，南宮羽不滿的哼了一聲，随手關了門走進了卿安安的鏡前坐下，等着她為自己束發。

鼻尖似有似無的禪香，是他昨夜為她點燃的他很滿意。嘴角也微微上揚，卿安安看的癡了。她從來不知道男子的笑可以驅散她一室的清冷，原來他笑起來是這麽好看，卿安安越看越癡，她迷戀他的微笑。

“怎麽？永安第一的女子也會這麽癡？不要迷戀我的笑。”南宮羽看見這個如花的卿安安看自己癡癡地表情，忍不住的調侃。

“是啊，我迷戀你的笑，我怎麽會這麽癡？”卿安安大方的承認，畢竟她已經決定離開這裏，以後再也看不見他的笑溫暖她的一室清冷。承認自己愛慕自己喜歡的人又有什麽好丢人，真是搞不懂自己的心思了。等等，剛剛那個說話的人一定不是自己，他一定會嘲笑自己。這個時候懊悔已經晚了，耳邊就是他的笑，分外刺耳。

不得不承認這個小丫頭真的很好笑，夠膽大，夠單純，與衆不同。“哈哈，卿安安，你終于承認了。”南宮羽此時雖然在笑，可是言語間比誰都認真。

小時候她也曾像現在一樣，拉着榮二哥的手告訴他，我要做你的夫人。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夫人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榮二哥會做出那樣的事。比如，如今她深陷風月之地，他會常常來勸自己放棄現在的生活，跟他回到榮府。年少時的一句話，竟然可以如此童言無忌。直到今天，她才明白童年只有一次，兒時的玩伴和她一起長大。再也沒有了當初的誓言和火熱的心，至少，那個人已經不是他。

榮二哥是她的青梅竹馬，有一起長大的情誼，而對于眼前的這個男子，她有的是難以言說的愛戀，仿佛她的愛亵渎了他一身的驕傲。南宮羽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不忍打擾，卿安安失神的樣子可是為了他自己。他知道她的感覺，當他把她從火場裏抱出來他就知道。

卿安安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裏難以自拔，想起自己要離開這個如春風般的男子，心裏很是難受。

“坊主，安安為你唱一曲可好？”卿安安還是想用自己的歌聲告訴他的良人，她的感情。玩着風筝的姑娘漸漸也開始懂得了春愁。只是這份春愁卻只屬于自己。

南宮羽看着晃神的姑娘，嘴角閃過一絲笑意。安安，你白天如何的隐藏自己的感情可是每個夜晚他都聽得很清楚她真實的想法。那一聲坊主，有難過的語調，有開心的語調，帶給他的總是心動。可是，他不能有心。

“好”這一個字醞釀了很久，從嘴裏說出來沒有溫度。剛剛發生的一切，自己對她溫柔的眉眼仿佛從來沒有過。

琴聲悠揚，卿安安語調婉轉而又倔強。其中，又有不甘，更有柔情似水的輾轉思念。

她唱，一日不見兮，如隔三月兮。

她唱，傷離別，努力加餐勿念妾。

最後她唱，青青子衿，悠悠我思。

他散亂的頭發遮住了黑色如星辰般的眸子，讓人分辨不出喜怒。她怎麽忍心？難道她真的不知道她喜歡他，還是她的眼睛裏把他當做了別人。想到這裏，怒氣不可自抑。當他看到琴弦上的朱紅色，匆忙的執起了她的手。那一刻，是心疼。

“安安，你可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卿安安聽着南宮羽的話，身形一愣，明顯是呆住了。

“安安，那麽你可知，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當一個男子讓你幫他束發的時候，他把感情都給了你？”南宮羽的聲音富有磁性，溫潤如玉的樣子。沒有戲虐，沒有調侃，認真的表情黑色的眸子有溫柔溢出全都落在了卿安安的眼裏。

計劃外的人計劃在計劃之內，黑眸閃過一絲得意。世間沒有女子能夠拒絕這麽完美的情話，更何況是這樣優秀的女子。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會這麽溫柔的握住女子的手說這麽煽情的話。

只可惜，卿安安一曲唱完，發現她患得患失的本性還是沒變。有人許的永遠的誓言，往往就在一瞬間倒塌。他此時的溫柔如此，他現在的誓言又如何？秀眉微皺在一起，低下頭，無奈的說了句，“坊主，明日我會離開。”她想去江南看看小橋流水，永安的記憶對她而言有些沉重。

畢竟，她，才豔無雙，如果她走了，他便棄了這倚春園跟着她吧。原本的計劃為了眼前的女子意在改變，“好，我跟着你，畢竟你是我的人，送你去江南也算是坊主對你的保護”南宮羽也不确認，也沒有絕對的肯定她會留下來。他的保護，別有用心的保護。

“坊主，不必了我們不熟。”卿安安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也許假裝知道，也許假裝不知道。只是，她的不知道讓倚春園的坊主神色凝重的就是那一句她們不熟。

“安安，我沒有輕賤過任何一個女子。尤其是你這樣的女子。我想沒有人可以拒絕的吧。”說完，南宮羽輕笑。他本不想告訴她這些，可是他沒想到她會離開。

桃花依舊笑春風，他的笑永遠給卿安安這種感覺。“十裏紅妝，我可以給你嗎？”南宮羽沉沉的說，這是他對她的承諾。

卿安安低下頭，臉上的紅暈久久不消。

“安安，我以江山為媒，雲月為禮，定要娶你。”南宮羽自信的說，連紫衣華服此時也流光溢彩。

“為我束發，我的姑娘，不要試圖離開我。你知道，我會找到你，不管上窮碧落下黃泉。”卿安安乖乖的執起白玉梳子，看着他的頭發在她指尖流動。拿起緋色木簪為他束發，記得這木簪是當日他抱她出火場是的木簪，雖然有一點被火燒的痕跡，好在不很明顯。剛才進門，她就發現了他手裏的木簪。

“坊主，好了。”卿安安極為害羞的說，不知道他滿不滿意。她不太會給男子束發，她給他束的發髻也是幼時無聊跟自家娘親學的，當時娘親還嘲笑她終于知道做點女兒家的事情。小時候，她也是很頑皮的，動如瘋兔一般。憶起兒時，難免感傷。

“還叫我坊主，你的以後就是我的了。”他察覺了她的不開心，南宮羽霸道的話語終是讓他心裏一暖。看着她臉上的紅，自他進來後就那麽可愛，好像粉雕玉琢的孩童。

他後悔沒有去她的童年裏，沒有遇見她小時候的樣子，那時她一定極為乖巧。想到自己的計劃，他只能狠下心控制自己內心真是的感情。

作者有話要說： 賣萌~撒嬌~

翻滾吧~看文的姑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