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謝橋佩見着眼前的這一幕, 并沒有什麽驚訝的表情。早在外頭的時候,他便已經聽到了裏面傳來的喘息聲,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拉開這個門簾。

鄒瑜洲是背對着他的, 白皙的背部線條被謝橋佩盡收眼底, 那緊致的臀部,那修長的結實長腿, 無疑不暴露在謝橋佩的視線之中。

這不是謝橋佩第一次見到鄒瑜洲的身子, 但卻是第一次覺得有點些微的異樣。其實, 單從他的身後看起來,鄒瑜洲的身體真的很修長, 而身體的線條也很完美——在男性中。

幾乎沒有任何一個男的,可以看起來這般的氣質卓絕。更加令人覺得驚豔的,是他因為謝橋佩突然闖入而有些微顫栗的雙肩以及那顫抖着的身體。

謝橋佩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美景, 同樣的, 他順手拉上了那原本就拉上的門簾, 慢慢走近了鄒瑜洲。

鄒瑜洲因為謝橋佩的靠近更加的僵硬,他的手指依舊放在那個位置,依舊保持着那個姿勢。他想要發洩出去, 但突發的狀況令他無法放松下來。

身後有人接近, 他很清楚,但他無法動彈,應該說, 這個狀況,令他連轉身的勇氣都沒有。現在這個時間段,出現在這裏的只有謝橋佩與他自己,不可能出現另外一個人,而且謝橋佩身上的味道他實在是太熟悉了,即便是背對着背,他依舊能夠立刻辨別出,他身後的那人就是謝橋佩。

鄒瑜洲不知道謝橋佩到底要做什麽,他現在很恐懼。因為他知道自己這樣的醜态被謝橋佩發現了。

怎麽辦,怎麽辦?謝橋佩本來說要和自己做朋友的,現在他肯定連朋友都不想和自己做了。

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等待着謝橋佩說出最決絕的話,等待着謝橋佩的離開。

但久久,身後的人都沒有動靜。

然而即便如此,鄒瑜洲也感覺不到任何的慶幸,相反,拖延的時間越長,他的心跳越快,他的絕望愈加地吞噬自己。

身後的呼吸很平穩,随即,鄒瑜洲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謝橋佩竟然直接将他環住。

謝橋佩的雙手從他的身後慢慢圈住他,将他整個人都圈在了那狹小的包圍圈中,而後,他感覺,有什麽粗糙的東西覆蓋在了他的背部、臀部。

臀部上的觸感,有點軟軟的,但同樣的,與其他地方相比,微微高聳起來的一些。

察覺到那東西到底是什麽的時候,謝橋佩猛地紅了臉,耳尖也因為莫名的害臊滾燙起來。他的手指依舊覆蓋着自己脆弱的地方,這個樣子的他顯得特別的脆弱無助,難堪可憐,好像只要身後的那人說出一個鄙視的字,都會讓他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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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瑜洲,轉過身來。”那人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這種低啞的聲音無疑令鄒瑜洲興奮,令他一時間無法把持,瞬間失控地呻/吟了一聲。

手中黏糊糊的,而他的心卻是無疑落入了深淵。

身體那灼熱感已經全然消失,取之而來的便是那種無法抑制的空虛恐慌。他忍不住地思考:他完蛋了!他這般的醜态已經被謝橋佩發現了!他在他的面前露出了最為惡心的姿态!他再也沒有資格出現在謝橋佩的身邊了!

他完了!完了!完了!

恐懼蔓延至他的全身,溫水已經停下,只剩下滴滴答答的水滴落在地面的聲音。小小的空間裏,兩個大男人站在這狹小的空間裏,即便是呼吸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謝橋佩的唇角幾乎可以碰觸到鄒瑜洲的臉頰,潮濕着的發鬓摩擦着謝橋佩的耳廓,令鄒瑜洲感覺全身都開始發癢。

明明心底在絕望着,但由于謝橋佩的親近,他無法控制地興奮。

他悲傷地睜着眼眸,發紅的眼眶幾乎要流淌出熱淚來,但他最終沒有讓眼淚落下。他的父親告訴過他:男兒有淚不輕彈。

他記得,只要當他沒有成功完成父親的要求時,他的父親便會用家法教訓他,小時候是打手心,長大後是棍打。

小時候的他還沒有如今這般堅強,因為手心太疼,總是哇哇大哭,而每當這個時候,他所受到的苦難總會比平常更多。然後,父親告訴他:男兒有淚不輕彈。

從那之後,無論自己到底是被父親打成怎麽樣,他都不曾反抗過,同樣的,也不曾哭泣過。因為,早在父親一次又一次的體罰中,他的眼淚已經流盡了、枯竭了。

所以,這個時候,他同樣不會落淚。因為,男人是不該哭泣的。

就像他父親所教導的那樣,他不會落淚,這樣的鄒瑜洲,表面上看起來很堅強,但實際上,他失去了宣洩痛苦的渠道,內心依舊如同小時候那般脆弱無助,即便是只有一塊浮木,他都會死命地抓住。

這就是他喜歡上謝橋佩的理由,一個幾乎構不成理由的理由——謝橋佩對他好。

也許謝橋佩不曾記得,但謝橋佩幫過他,不止一次。

而他只能深深地将這種感謝埋藏在心底,把它藏在無人發覺的窄巷,慢慢地給它澆水施肥,讓這種感謝生根發芽,直到有一天,他發現,這種感情已經不單單只是感謝,而是一種瘋狂的迷戀。

這樣的鄒瑜洲可憐嗎?可憐。那這樣的鄒瑜洲有錯嗎?沒錯。

沒有人可以擅自評斷一個人做法的對錯。無論是誰。

誰又能高高在上,誰又能沒有過錯?

如果有,那應該是神,更別說,就連神也同樣會犯錯。

謝橋佩看着在他懷中不斷顫栗着的鄒瑜洲,真的好像能夠感受到他無端的恐懼以及無助。他的手漸漸地改變了方向,不再撐着牆壁,而是将手搭在了他纖瘦卻充滿了勁道的腰肢上。換來的,自然是鄒瑜洲更加亢奮的顫栗。

“別害怕。”謝橋佩看着這樣的鄒瑜洲心頭一軟,連自己的聲調溫柔了好幾個分貝都沒有感覺出來。

但鄒瑜洲自然是感覺出來了,他只覺得整個人輕飄飄地,好像來到了人間天堂,周圍都是軟綿綿如同棉花一般的雲朵,踩在腳下的亦然。

一時之間,他無法分清現實與幻境,就連頭腦都開始迷糊起來。

“轉過來。”謝橋佩再次催促了他一身,就連膝蓋也頂住了鄒瑜洲發軟的膝蓋窩。

不知怎麽的,鄒瑜洲便順從地轉過身來,他低垂着腦袋,眼角有點微紅,細長的眼睛看起來有點可憐,但不知為什麽,這樣的鄒瑜洲,在謝橋佩的眼中,特別勾人。

他喜歡哭泣着的鄒瑜洲,很喜歡,這樣的鄒瑜洲可以促進他的興奮感。因為這個原因,他還曾經覺得自己哪裏有毛病,但現如今再想想,大概,他就是骨子裏就是這種特性。

屬于他的東西,只能由他污染,只能由他弄髒,只能由他欺負。

骨子裏,他就是一個性格惡劣的人。只是,直到今日,他才完全明白自己的這種天性,這大概就是從娘胎裏出來的毛病,喜歡惡趣味,喜歡欺負人,喜歡控制人。

他自己,還真是個令人作嘔的變态啊。

但那又如何,眼前的這個家夥,也同樣是個變态啊。

他勾唇微微笑了笑,然後在鄒瑜洲腰肢上使勁揉捏的雙手終于撤下了一只,然後挑起了鄒瑜洲的下巴。

他笑着看着鄒瑜洲困惑恐慌的雙眸,道:“鄒瑜洲,記住此刻,永遠不要忘。”

鄒瑜洲還沒有細細思考對方所說的含義,自己的雙唇便已經被對方堵住。他驚訝地睜大眼睛,就連呼吸都不會了。

他用雙手推拒着對方,幾乎忘了自己目前的狀态,甚至連身子都開始瑟瑟發抖。他不明白,為什麽謝橋佩會吻他,同樣的,他不明白,剛剛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的雙手不斷地推搡着,甚至連換氣都已經想不起來。謝橋佩慢慢向後退了一些,深邃的目光直擊他的心底。

鄒瑜洲猛地驚醒,捂住自己的嘴唇向後倒退了一大步,他的膝蓋本來就因為那個吻有點軟化,此刻少了謝橋佩的支撐,自然是一個踉跄,就要滑倒向後倒去。

好在謝橋佩一直在意着對方的舉動,所以很快抓住了對方的手腕,反手就把全身光溜溜的鄒瑜洲給拉近了自己的懷中。

鄒瑜洲呆在謝橋佩的懷中直喘氣,顯然是還沒有從剛剛的突發狀況之中回過神來。此刻的他,雙目失神,到底是在想寫什麽,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怎麽?連接吻都不會?”謝橋佩戲谑的聲音傳遞進入他的耳廓之中,由于是在狹小的空間內,室內氣氛此刻又如此的暧昧,兩人的身體又靠的這般的近,所以幾乎在立刻,鄒瑜洲便猛地燒紅了臉。

“我……在夢裏?”或許是一切都太出乎現實的正常發展,所以鄒瑜洲唯一能夠思考到的理由就是目前他是在做夢,畢竟,他曾不止一次的做過相似的夢。無論是幸福的、暧昧的、悲傷的、絕望的,無論哪種,他都做過。

因為,不知道在何時起,他的生命中已經镌刻進了謝橋佩的身影,即便如何抹殺他存在,也依舊會留有他的遺跡。真是可悲啊,但他心甘情願。

沒有謝橋佩,就沒有現在的鄒瑜洲。對于鄒瑜洲來說,謝橋佩就是他生命中的光亮,他生命中唯一閃亮的存在,他需要謝橋佩呼吸,需要謝橋佩支撐,需要謝橋佩這個人的存在。

很可怕的執着,但,那又如何呢?

“夢裏?”“夢裏”的謝橋佩的表情似乎有點怪異,但很快便恢複了平日的模樣,他嗤笑道:“那既然在夢裏,你怎麽連接吻呼吸都不會?我們好像也不是第一次接吻了吧。”

鄒瑜洲沒說話,他站直了身子,然後伸出雙手,撫摸着謝橋佩的臉頰。謝橋佩的五官很真實,有溫度有彈性,一點也不像在夢中。他穿着平日裏經常穿着一套黑色睡衣,帥氣的樣子一點沒減,潮濕服帖着他額頭的頭發反而令他更顯帥氣年輕,令鄒瑜洲幾乎無法移開視線。

“張嘴,記得呼吸。”謝橋佩聲音好似有着魔力,促使着鄒瑜洲按照他所要求的去做。他迷迷糊糊地張開了唇瓣,很快,他的唇便又被湊近的謝橋佩給含住。

這次的吻不如上次的火爆,但卻好似帶着一種無邊的溫柔。謝橋佩用自己的唇吮吸着對方的唇瓣,對方的唇瓣不算很飽滿,但很柔軟,含着有種特殊的感覺,其實與親女人的感覺并無什麽區別。

也對,接吻而已,有什麽區別呢?

他繼續探索着鄒瑜洲的嘴唇,接着就是他的口腔。由于鄒瑜洲非常的聽話,所以他很順利地便将舌尖給探了進去,鄒瑜洲的口腔裏頭并無異味,甚至還有種讓他覺得特別好吃的甜味。

這種感覺很特別,大約跟心情有關。

鄒瑜洲放軟了身體,或許是因為以為這只是一場與平日裏無異的春/夢,所以非常地配合,他的指尖在微微痙攣,但卻是牢牢地環着謝橋佩的脖頸,希望通過這個方式與之更加的靠近。

他們的呼吸互相打在對方的鼻梁上,有點癢,但這并不能停止他們此刻的行為。

唇齒間唾液的交換,明明深究起來是一件并沒有什麽特殊含義的行為,但此刻的他們,卻是終于了解,為什麽情侶會接吻,為什麽這是代表愛人的行為。

無疑的,這種行為代表着親密,可以讓相愛的情侶感受到無上的歡愉。

這是一種很玄的事情,但偏偏許多人如此深信。

狹窄的空間再次迸發出火熱溫度,暧昧的氣息在此間蕩漾,雖然真實的溫度已經向下降,但鄒瑜洲卻覺得此刻自己的身體所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熱度。

那種熱度幾乎要灼燒死他,但他的心底卻是在不斷地叫嚣着——不要停!不要停!

啧啧的水聲在他們的耳畔回響,這種聲音讓鄒瑜洲覺得特別的害臊,但一想到這不過是一場夢之後,他便特別的放松。

現實,需要他的忍耐,那麽,就讓他在夢境中放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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