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鄒瑜洲咬住下唇, 輕聲道:“那個女孩子說想要你的電話號碼,我沒給。”他有點惴惴地盯着謝橋佩的臉色,企圖從中看出些什麽情緒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從中看出什麽樣的情緒。是氣憤呢?還是厭惡呢?
但謝橋佩卻是讓他“失望”了,在此刻謝橋佩的臉上, 平平靜靜, 根本沒有被這樣的消息而有絲毫的變化,就好像這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的确, 對于謝橋佩來說這的确就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閑事。那個女孩子再怎麽漂亮也跟他無關, 再怎麽對他有意思也與他沒關系。
反倒是鄒瑜洲的事情, 鄒瑜洲此刻的想法,讓他更加在乎。他平靜的眸子盯着站在他面前被他拽着手腕的鄒瑜洲, 一字一頓地詢問:“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鄒瑜洲總覺得自己可能、也許犯錯了。雖然謝橋佩的問這句話的時候很平靜,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自己之後又倒黴了,于是他微微咽了咽口水,輕聲道:“你剛剛說那個女孩子是美女……”
“所以?”謝橋佩的臉色不變, 卻是刨根問底。
鄒瑜洲沒辦法, 只要頂着極大的壓力将整句話說了出來。“所以我就想你會不會是對那個女孩子有意思, 我剛剛是不是應該把她的電話號碼給你。”
“你到底為什麽會這樣想?”謝橋佩的聲音大了一點,但很快便壓抑住了怒火。他放開了鄒瑜洲的手腕,向後退了幾步, 然後回答。“我要知道, 我從來不會說分手。”
他盯着鄒瑜洲,一字一句說的很認真。“我從來沒有說過分手,只要我答應交往, 那我就是奔着一輩子去的,即便那個人我不一定很愛很愛,但只要對方不提分手,我就會和對方在一起一輩子。”
“這麽說,你懂了嗎?”謝橋佩冷冷的聲音傳遞到了鄒瑜洲的心底,令他的整個心靈都為之一顫。
“抱……抱歉,我誤會了。”鄒瑜洲睜大着眼睛不可置信,但即刻便明白對方說的都是真的,沒有一句話是謊話。
“然後呢?你道歉的誠意是什麽?”謝橋佩依舊不準備這麽簡單就原諒他。這個小傻逼,要是現在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以後不是要開染坊啊!竟然這麽不相信,就是應該要好好治一治!
“……什……麽……”鄒瑜洲的表情顯然有點崩裂,再也沒有平日裏的鎮定,驚慌失措的樣子看起來就好像是要被抛棄的小孩兒。
“我給你一個選擇,你就在這裏直接撲進我懷裏。”謝橋佩語出驚人。
“唔……”鄒瑜洲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一雙眼睛幾乎赤紅,好像是被謝橋佩欺負的很狠一樣。“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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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這句話的時候,鄒瑜洲已經開始驚慌地環顧四周。
他們就處于大廈第七樓的樓道上,右邊就是扶梯,左邊就是電梯,透明幾近透明的玻璃防護欄可以将在扶梯上上上下下的人群看得清清楚楚。在這個情況下,若是那扶梯上的人向下望或者向上望,都有可能看見他們。
這樣不封閉的環境裏,兩個大男人怎麽相擁?
謝橋佩莫非不是瘋了?
“你認真的嗎?”鄒瑜洲難以置信地重新問了一句。
謝橋佩的雙手放在身側,并沒有插兜,就這麽認真地凝視着謝橋佩的眸子,用沉默告知鄒瑜洲,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
鄒瑜洲咬緊下唇,身體都因為內心瘋狂抉擇開始戰栗。他無法理智的思考,甚至不明白謝橋佩要這麽做,這是懲罰嗎?
但現在謝橋佩依舊站在那兒,一直沒有離開,即便是兩個大男人面對面站在拐角口而被其他人頻頻張望,也一直站在那兒等待着。
那種堅決的态度,讓鄒瑜洲明白,謝橋佩是認真的。
他的腦袋有點混沌,眼睛裏頭周圍的人群都開始疊加起來,人流攢動的人群讓他覺得腦袋暈厥。這一刻,他就只能看到身前的這個人,這個在他生命中極端重要的人,只有他的身影,是最清晰的。
他腳下一軟,猛地往前一倒,跌落到了謝橋佩的懷中。
謝橋佩在發覺他身體不正常的時候就已經想要扶住他了,但由于遇到了這件事情,他就有點兒生氣,反而用這種方式讓他主動,但沒想到,那人就這麽倒下來了。他蹲下/身,先讓鄒瑜洲整個人在他懷中躺倒,用雙手摟着對方的肩。“剛剛就讓你撲到我懷裏來。”
“呼……”濕熱的呼吸打在了謝橋佩的肩膀上,溫度一看就不正常。
謝橋佩有點惱怒自己剛剛為什麽會一時氣不過,沒有在發現他手掌溫度不正常的情況下就趕緊把他帶回去,反而還這麽欺負他。“是不是後面不舒服?”
他聽說過第一次之後可能會生病,但兩人第一次已經很克制了,而且也沒有身寸到裏面,應該沒有問題才對。但很顯然,事情無絕對,眼前的現實就給他狠狠地打了臉。
“去醫院吧?”謝橋佩繼續問。
鄒瑜洲喘了口氣點了點頭。
周圍的人有點擔心地看過來,有些人或許想要過來看看情況,但卻是有點不好意思,而有些則是當做不是自己的事情,直接離開了。
有個熱心的大媽走過來,問道:“這這這小夥子怎麽了呀?”
“沒事,可能發燒了。”謝橋佩回答,同時問大媽,“能找我扶一下嗎?我得換個方向背他起來。”
“那我要不要幫你找個力氣大點的人吶,我一個人搬不動啊。”大媽有點躊躇地搓着手。
“我力氣大,你就搭把手就好。”
大媽看着謝橋佩也是個青年人,長得也挺高大的,也就咬咬牙。“行吧!”她走上前,用雙手穿過鄒瑜洲的胳肢窩,然後把他往後拉了拉,謝橋佩用的力氣小了些,便趕快轉了個身。
“現在放下吧,可以了。”他的手掌已經托住了鄒瑜洲的大腿根。
“那我放了啊。”大媽有點不放心。
“放心,我可以的。”謝橋佩點頭。
大媽這才輕輕放了手,謝橋佩用了點力,站起了身。幸虧斜橋佩的力氣本來就大,除了一開始的深蹲站起來需要花點力氣,其他的便也沒有什麽費氣力的了。鄒瑜洲的體重對于他來說本來就不算什麽,如今背着也就好像只是負了個重。
鄒瑜洲将頭深深埋進了斜橋佩的肩膀中,特別的不好意思。“我可以自己走啊。”
“你發燒了。”謝橋佩淡淡回應。“所以都說讓你讓我抱着。”
“你沒這麽說。”鄒瑜洲記得清清楚楚,“明明是懲罰。”
“懲罰?”謝橋佩已經下了好幾樓,站在第四樓的扶梯上有點驚訝地回過頭去。他真的不知道鄒瑜洲會把那句話當做是懲罰,難道當他是奴隸主嗎?
“唔……”鄒瑜洲也知道自己說的這話有點不科學,立刻蹭回謝橋佩的脖頸邊,繼續貪戀地呼吸着對方脖頸裏頭屬于謝橋佩的獨特味道。
只要這麽稍稍一聞,他就快要醉了。
謝橋佩背着鄒瑜洲來到了街口,在鄒瑜洲的強烈要求下,謝橋佩終于還是将他放了下來,換成了用手扶着鄒瑜洲。
由于此刻是夜間,又不是亮如白晝的大廈內,所以在街口打車,舉止親密的兩人并沒有獲得別人的視線。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他們活在自己的生活中,為了自己的生活奔波都累的夠嗆,哪有那個閑心去關心別人,即便看到,除了被看到的那人會覺得尴尬,大概別人最多也就只會當做是空閑時候的談資,一笑而過。
這是個很正常的事情,每個人,都沒有他們所想的那麽重要。
出租車在他們的面前停了下來,謝橋佩先将身邊的鄒瑜洲塞進後座,随即打開了前座,對着身邊的司機師傅說:“去離這兒最近的醫院。”
聽到醫院兩個字,司機師傅才後知後覺地看了眼後座上明顯臉色蒼白的鄒瑜洲,道:“這小夥子生病啦?”
“嗯。”謝橋佩點點頭。
聽到這小夥子生病,司機師傅也不敢怠慢了,立刻拉下空閑中的牌子,挂檔,踩住油門,往着市中心最近的一家人民醫院駛去。
到了醫院,謝橋佩付了錢,又走到後座去開門,然後把鄒瑜洲拽了出來,重新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此刻已經是晚上八點半,所以挂門診的人已經少了很多,但依舊還是有一兩人排着隊。謝橋佩挂好號,立刻就帶着鄒瑜洲去打針挂鹽水。
俗話說,挂鹽水不如打針,打針不如吃藥。但具體的情況還是要看醫生。
年老的醫生幫鄒瑜洲量了一下溫度,一看,還真的不得了,39℃,再上升個一度就要40℃了!那是一個什麽程度的事情?那是會燒傻人的重要事情!
好在鄒瑜洲并沒有到那個程度,除了發熱,也沒有特別大的反應。
醫生幫他檢查了一下之後便道:“他這是由于受涼引起的發燒,沒多大問題。”
謝橋佩松了一口氣,既然是受涼,大概就跟昨天的做/愛沒關系了。
“可以只吃藥嗎?”謝橋佩詢問。
“當然可以。”醫生笑着點頭。“但是體溫已經很高了,如果在短時間內沒有退燒,請趕緊就醫,當然,如果想要快速點退燒,也可以現在就挂水。”
鄒瑜洲擡着混沌的腦袋看着謝橋佩,擺明是完全聽從謝橋佩的。
“吃藥吧。”謝橋佩想了想,還是選擇了比較溫和的方式,他對着鄒瑜洲道:“一直挂鹽水聽說也不是很好。”
醫生道:“那我就開個藥方,到時候你們去領一下吧。”
除非必要,醫生不會強制不需要挂鹽水的一定要挂鹽水。他們幹嘛要害病人呢,他們又不是以每次看病所得到的盈利拿錢,而是醫院發工資。那些網上經常有的關于醫者為了私利害人的事情可能真有,但那的确是少數,大多數醫生還是秉着良心看病的。
“好。”謝橋佩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都不想碼字狀态ing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