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逃跑?
因為頂級紅藥的讀條時間沒有到,朝硯只能頂着一張毀容的臉起床吃飯,家仆們欲言又止,可是瞅見他們少爺威脅的視線,紛紛選擇了閉嘴。
少爺必定是又爪賤了,要不然也不至于被咬成這個鬼樣子。
飯菜上桌,因為沒有合适的孩童衣服,所以只能用朝硯的外袍将小孩兒整個裹起來,袖子整個挽上去,那麽一小只的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被衣服埋起來了一樣,看起來嬌小可愛的厲害,竟透露出一種難言的乖巧——如果忽略用布條捆住他的雙手的情況的話。
朝硯感覺自己宛如一個十惡不赦的拐賣孩子的人販子,天誅地滅的那種。
但是他也沒有辦法,要是不綁住,不是抓就是撓,順便還帶着咬的,雖說有頂級藥包這樣的bug存在,但是也經不住這樣一直咬的,所以朝硯打算在小孩兒願意乖一點兒以後再解開他。
“來來來,吃飯飯了,”朝硯誘哄道。
因為被綁着所以就跟狗子被捆了前爪一樣沒法跑的小崽兒一個扭頭,拒絕合作。
咬又咬不到,小家夥也是學聰明了。
朝硯微微挑了一下眉梢,夾起了一塊紅燒肉在小孩兒鼻子下面晃悠了一圈,看着那不自覺聳動的鼻子和随之調轉的視線笑道:“崽兒,想不想吃?”
小孩兒的視線從紅燒肉上調轉到了朝硯拿筷子的手上,一旁的家仆咳嗽了一聲道:“少爺,保手要緊。”
所以,好好喂飯別手賤。
“好,知道你餓了,”朝硯将那塊兒紅燒肉遞到了小孩兒的嘴下,看着他張嘴啊嗚一口咬下,臉頰上鼓起個小包眼神發亮的樣子,莫名覺得有點兒小小的成就感。
這就跟撿個流浪貓回來,牙尖嘴利光撓你,但是某一刻突然乖順的讓你捏了一下肉墊的感覺,有點兒微微的舒坦和心癢癢,讓你已經開始徹底開始幻想能夠盡情撸貓吸貓沉醉于貓不可自拔的場景了。
“啊,吃個小菠菜,”朝硯夾了個綠油油的菜葉子過去,慘遭了小孩兒無情的拒絕。
還有點兒挑食,這個生活習慣也要糾正一下。
“吃了這個才能吃紅燒肉,要不然免談,”朝硯左手用筷子紮起了一塊紅燒肉就那麽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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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在前,小孩兒兇狠的瞪了朝硯一眼,最終還是妥協的咬下了那口菠菜,咀嚼的時候眉頭深皺,仿佛沒有吃過這樣難吃的東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朝硯,那咀嚼的态度就跟拒絕朝硯的肉一樣。
“乖孩子,”朝硯完全無視了什麽目光,按照約定遞了紅燒肉過去。
或許是剛才的菜葉子太過于難吃,這次小孩兒咀嚼的有些急,朝硯一個扭頭的功夫,他就咳嗽的上氣不接下氣,一旁的家仆連忙上來幫忙拍打,朝硯遞過了清水,這好一頓折騰才平複下來。
因為那頓咳嗽,小孩兒的臉上難得泛起了有些健康的潮紅,但是朝硯看着他的目光卻有些微微的複雜,總感覺昨晚說的小倒黴蛋兒的事情好像真的應驗了。
一頓飯好不容易折騰完,血液開始往胃部流,朝硯的困勁就上來了,慢慢的在院子裏面踱了兩圈,就躺在躺椅上開始晃悠琢磨着夏乏的事宜。
他懶洋洋的,可小孩兒似乎在山林裏面跑慣了,并不習慣待着不動,手被捆住,也就只能聳着往前走,連兩腿直立行走似乎都有些做不到。
“少爺,這怎麽辦呢?”家仆瞅着小孩兒跟個跟從土裏扒出來栽不回去的小蘿蔔頭一樣倒在地上,也有些手足無措。
都是一群大男人,誰也沒有伺候過這麽小的孩子。
這要是普通孩子也就罷了,主要那一身的傷只要瞅見的就沒有不憐憫的,但是憐憫歸憐憫,這小孩兒他咬人,少爺他扛得住,他們可扛不住。
“扶着他讓他學學走路吧,”朝硯的手臂遮擋在腦門上,大清早的太陽有些暖融融的又不像正午那樣曬的人仿佛随時要被煮熟,正是适合睡個回籠覺的好時間,“你看這會兒時間多好,正适合學習,學起來一定事半功倍。”
家仆試圖靠近匍匐在地上的小孩兒,卻被那兇狠的目光瞪的一個怔愣:“少爺,我怕他咬我。”
“托他胳膊肘下面,那塊兒他咬不着,”朝硯頭都沒側,聲音都有些迷糊,等家仆将小孩兒托起來的時候,他人都已經睡熟了。
“來,往前走吧,”家仆按照朝硯教的方法托住了小孩兒,只是那麽直勾勾的對上小孩兒的目光卻有些微微的心生不喜。
雖說孩子可憐,可任誰被毫無關系的孩子這麽兇惡的盯着,也都會心裏不那麽暢快,更何況作為這麽小的孩子,這樣的眼神實在有些兇惡的過分了。
當然,這種不喜只是一種隐晦的埋在心裏的态度,不會讓家仆對他做什麽,但過分親近卻不會有。
五歲的孩子已經骨骼已經成長的完全可以支撐直立行走了,只是缺乏引導他平衡的人,等到朝硯醒過來,就這麽一個上午的功夫,小孩兒已經走的相當有模有樣了,即使松開了胳膊,也能自己走一段了,就是偶爾似乎不習慣,總是喜歡蹲下來。
“學的不錯嘛,”朝硯的聲音裏面還帶着懶洋洋,睡的過于舒服,連鼓掌這種動作都覺得廢力氣。
“五歲的孩子走路不是什麽太大的難事,”家仆說道。
難的是其他的。
比如當小孩兒走路以後就整天想着跑掉這種事情,即使再嚴防死守,潮莊畢竟有些大,雖是修補了很多地方,但是有的洞大人鑽不過去,這麽小的孩子卻鑽的一溜煙。
如果不是因為剛好被藤蔓卡在了洞裏,估計等他們發現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那洞小的厲害,那麽一小只蜷縮在裏面,渾身還纏滿了藤蔓,兩頓飯沒吃,整個人看起來更是慘兮兮灰撲撲的可憐。
偏偏潮莊之前的啥建築不好,就牆體下了功夫,厚的很,也顯得這個洞深的很,從裏從外都不好把人拉出來,手一伸進去就被咬。
家仆廢了好大的力氣,愣是沒把人拖出來。
“少爺,這孩子感覺養不熟啊,”一個家仆在旁邊說了一嘴。
他們也算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合身的衣服也是第二天就準備齊全了,也準備了單獨的屋子給他住,可就是這樣,人還是要跑,也難怪家仆犯嘀咕。
而且那樣的兇惡,他們也怕少爺撿回來的不是狗,而是一只窮兇極惡的狼,農夫與蛇的故事這裏也有相同的版本,救人一命被反咬一口的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
“沒事,”朝硯打一開始帶這孩子回來就沒有那樣的打算,又不是狗,養熟了用來看家護院的,如果是那樣,他大可真的買一批孩子回來從小訓着,保證忠心耿耿,養狼崽兒,哪能跟養狗一樣。
眼看着天色漆黑,家仆們的耐心也有些告罄,可這卻也屬于人之常情,一時的憐憫有,一直對于一個兇巴巴随時會咬人的人,再多的憐憫也會消磨幹淨。
那麽多人的手探進去,小孩兒滿臉的戒備兇惡,可兇惡之間還有些難以掩蓋的躊躇,就像是一只貓兒一樣,即使伸爪子也總是會有些害怕的。
孩子最是敏感,你不喜歡他他能察覺出來,而這小家夥更是敏感中的極致。
“你們都先回去吧,”朝硯揮了揮手道。
“少爺,那您呢?”一個家仆問道。
“我在這裏等他出來,”朝硯撩起了衣擺,在牆根旁邊的草上坐下,看來有耗整宿的打算。
“少爺,這不妥!”家仆說道,他們去休息了,主子在這裏熬夜算怎麽回事?
“人太多了他害怕,也就你們少爺我慈眉善目能降低他的警惕心知道不,”朝硯頂着一張鼻孔朝天的嘲諷臉,一擺手道,“不想回去睡覺的話,那負重……”
“少爺,我等去睡覺了,明早還要早起那忙呢,”家仆們紛紛告辭,顯然忙碌的不得了。
人紛紛走了,朝硯也沒去瞅洞裏縮着小孩兒,而是就那麽抱着膝蓋閉目養神,好像真的打算在這裏睡一晚一樣。
洞裏安靜,洞外蛐蛐叫個不停,雖然響亮但是十分有節奏,反而催發人的困意,朝硯的呼吸平順似乎睡着了,卻在洞裏傳來聲音的時候驀然開口說道:“小家夥,你是不喜歡潮莊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