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沈知燃跟她吵完就醉得?一塌糊塗, 初澄送他回去。

幸好此時巷子裏?空無一人,不然?會非常難堪,這也?是她極少次的踏入巷子這一端, 隔着一條河對面就是知名景區。

初澄扶着他上了二樓,在木質樓梯上留下濕痕, “你的房間是哪個?”

沈知燃指其中一間,初澄推門進去。房間很大, 視野也?很開闊,不像她的屋子, 所有的東西都局促地堆在一起,每一平米的空間都需要計劃好。

初澄沒忍心弄髒幹淨床鋪, 把他放在沙發上,叮囑了一句:“你洗洗再睡。”

說完轉身就走。

還沒走到門口,沈知燃跟上來, 一腳把門踹上,“你不能走。”

初澄吓了一跳,臉色難看, 盡是為難和不忿,“你還想幹嘛?我都把你送到家了。”

高?大身影堵在門前,男人垂着頭看她,臉色蒼白無血色,眼眶卻紅的吓人, 他哽咽着又說了一次:“不許走。”

“讓開。”

“我讓你走了嗎?”他無賴地說。

初澄無奈地搓了下臉頰, “沈知燃你別無理取鬧,犯錯的人是你, 我能做的都做了。”

沈知燃不再說話,也?不動, 初澄又問:“你想讓我做什麽呢?”

“留在這,陪我。”他半晌吐出這幾個字。

“你自己聽?聽?,說得?像話嗎?”

“我不知道。”他身形微抖,嗓音沉悶又沙啞,神情極具痛苦茫然?,“如?果你走,我會自殺。”

初澄瞳孔地震,他不是醉了而是瘋了,嗓子半天發不出聲音,甚至驚懼地後退兩步,手指死死絞着衣服, “別再無理取鬧了。”

“我沒有胡鬧!”他說,淚光盈盈,“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初澄當然?不會以身試險,可是她留在這裏?自己又極度不安全,只能說:“我是別人的女?朋友,大晚上和你共處一室,合适嗎?”

沈知燃煩躁地沖她吼:“我知道!我對你做什麽了?讓你出軌還是讓你跟我睡?我只是讓你在這陪我,沒碰你一根頭發,這也?不行嗎?”

這人清醒的時候都不講道理,何況是喝醉了。

初澄也?煩躁,抓了抓頭發,手腕被沈知燃攥住,他拉着她坐到床上,又去衣櫃裏?拿了套衣服丢在她身上,“你就睡這,我什麽都不做。”

說完他把門反鎖,退到沙發上坐着,又把燈關?了。

一下陷入昏暗。

屋內氣氛不可思?議地僵持着,空氣中有他們身上的水汽,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初澄在床邊焦躁難安地坐了會,有被監視和禁锢的感覺。

衣服擰在身上很不舒服,她知道也?許真的走不了了,在黑暗裏?換上他的幹淨衣物,套頭衛衣和長褲,還是幹燥的松木香。

又很快打?了個哈欠,睡意來襲,占了床邊的一點?空間躺下。

床和沙發中間有一個書架隔斷,隐隐約約能看到對方的動作。昏沉的光線裏?沈知燃俯身坐着,盯着她,病态偏執,見她沒再想跑走,這才?放下心。

他也?把貼在身上的衣服脫了,但懶得?再走去衣櫃拿衣服,也?沒洗澡,徑直躺下了,抖開毛毯蓋在身上。

初澄雖然?困但并?沒有睡着,看見他平滑的肌肉,修長身形,瘦長的小腿和腳都露在外?面,懸在半空。

觸目驚心的一夜不知道何時才?能過去。

樓下無比寂靜,窗外?有潺潺流水的聲音。

他們分別住在燕家巷的兩頭,在她房間裏?時常聽?見的是千梓街傳來的汽車鳴笛聲,和他的房間截然?不同。

初澄想定個鬧鐘,早晨叫醒自己。否則被人發現她住在這裏?會很尴尬,可是手機在家裏?沒帶出來,也?不知道奶奶會不會發現她半夜出來了。

她又不願意叫醒沙發上躺着的男人,徒增矛盾……

伴随着荒唐和擔憂,她沉沉睡去。

黎明晨光很快到來,她隐隐聽?見房間裏?有人走路聲音,還有淅淅瀝瀝的水聲,開門,關?門,又安靜下來。

她動了動,沒有立即醒過來,皺着眉,用手掌蓋住眼皮,想轉個身繼續睡,但有人捏她鼻子,扭她耳朵,還恬不知恥地薅她的頭發。

她沒好氣睜開惺忪睡眼,看見沈知燃蹲在床前,咧着嘴角笑,頑劣地欣賞她的睡顏。

“睡覺紮着頭發,不頭疼嗎?”他問。

初澄愣怔好一會,他洗過澡一身清爽,也?換了衣服,一張俊臉滿是朝氣,略長的頭發濕漉漉,胡亂抓了幾下,落拓不羁的模樣。

而她的長發不知被他怎麽抓的,亂七八糟,還掉了幾根。初澄猛地掀開被子坐起,“幾點?了?”

已經蒙蒙亮,有溫暖光線透進來。

沈知燃說:“五點?半。”

這個時間正好,她可以趁大家都沒起床趕快回家。自己的衣服被脫在地上揉成一團,沒幹,肯定穿不進去,初澄赤腳下床,“我走了,衣服改天還給你。”

她撿起地上的衣服,披頭散發地離開,一路小跑着,心驚膽戰,

沈知燃心髒終于活過來,翹着二郎腿坐在床邊,看她的背影,而被褥裏?還有她的身體餘溫和馨香。

初澄離開燕家巷時把沈知燃的衣服裝在包裏?帶走了,鼓鼓囊囊,她遮遮掩掩,回到家也?沒理會初游狐疑的目光,閃回自己的房間,藏在衣櫃最下面。

初建波和鄭娟果然?不在,初游不寫作業,大肆玩着游戲。

“爸媽去哪了?”

初游撓撓頭,拆了一包薯片,往嘴裏?倒:“好像說去看房子。”

“看什麽房子?”初澄問。

“我怎麽知道啊。”初游說:“姐,你快去做飯吧,我要餓死了。”

初澄抱着手臂站在門邊:“餓了你自己你怎麽不做?”

“我不會啊。”

“你會不會吃?”初澄扯着嘴角,“想吃飯就自己做或者點?外?賣,我還有事情,沒時間給你做飯。”

“小心我告訴媽了。”初游威脅她。

“随你的便。”說完,初澄把門關?上,坐在書桌前。

安靜了一會,她眼皮打?架,有些困了。回想昨晚和種?種?情形,如?同做夢。

初澄很清楚地明白,那?些控訴,她和沈知燃對彼此的情緒都有些複雜,微妙;算不上朋友,也?不是敵人,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第二天早上初澄就去了學校,在家待着總是很煩。

本來想要跟韓碩解釋清楚的,但事情太多便有擱置了,直到韓碩又約她出去和朋友們玩,吃飯。

初澄問:“我們這樣會不會影響你找女?朋友啊?”

“怎麽了,你不想幫阿燃了嗎?”

她被問得?有些心虛,但從一開始就沒想着什麽幫助。比起他,她更想盡自己所能去幫一幫姜雪,還有了解事情的真相。

況且她從接觸他們這群人開始,甚至都沒有一個主動和沈知燃溝通的動作,難為韓碩這傻小子沒察覺。

“不是的,”初澄解釋:“我是怕給你添麻煩。”

“沒關?系,我們倆又沒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就是約個飯而已。”男生陽光坦誠地笑起來,“我要是有喜歡的女?孩子,就會說清楚的,也?絕不給你造成麻煩。”

初澄敷衍地笑了兩聲。

韓碩又好奇地問:“你這段時間發現阿燃情緒有什麽問題嗎?對了,他五一從家裏?回來後心情好像更差一點?了。”

“這個我還不知道。”

她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但又不好說,語氣難免局促。

韓碩沒有懷疑,繼續道:“我們問他也?不說,你想怎麽從他那?套話?如?果能和那?個女?生講和就好了,無論是做出補償還是道歉,至少阿燃內心沒有那?麽煎熬。”

“他會煎熬嗎?”初澄喃喃問道。

“肯定會啊。”韓碩說:“況且我不覺得?全是阿燃的錯,就算有錯,但是被口誅筆伐了這麽久,不也?算是網暴嗎?監獄裏?的死刑犯還都有辯護律師呢。”一個錯誤責任不清晰的人,反倒要接受全民批判,都沒有辯解餘地,不冤嗎?

初澄在大雨裏?淋了一遭,當天早上已經發燒了,回去沒吃藥,幾天下來更嚴重了,說話多點?就總咳嗽。

她被韓碩帶來酒吧玩,沒法喝酒,只想睡覺。

“我先回去了,改天再和你聊吧。”

韓碩幫她拿包:“我送你。”

初澄婉拒,“如?果是淩晨我肯定會讓你送的,但現在才?八點?多,你忙吧。”

韓碩便沒堅持,“你到學校給我發個消息報平安。”

“嗯,再見。”

此時店裏?的人不多,服務生都還在做衛生擦杯子,空氣中有消毒水的味道,她聞了又有些想咳嗽,捂着口鼻悶頭往外?走。

迎面撞上來一個堅硬寬闊的胸膛,那?人扶了把她的肩膀,“這麽早就走了,韓碩不送你嗎?”

沈知燃穿的和她一樣單薄,寬松的黑色短袖,牛仔褲,說話聲音着濃濃的鼻音,看來也?中招了。

初澄說:“他有事。”

“哦。”他翻了一眼,笑得?玩世不恭,“那?要不要我送你?我的車比他的貴,也?比他的幹淨舒服,鬼知道他一天到晚載什麽人。”

初澄有一陣無語,這個人有的時候……幼兒園大班的孩子都比他成熟,“沒事我先走了。”

“真不要我送?”沈知燃看着她,再次詢問。

“不要。”初澄皮笑肉不笑:“你的車還不夠貴,我喜歡千億的。”

“行。”沈知燃點?點?頭,真他媽行!他承認他買不起地鐵!

沈知燃掩唇咳嗽了一聲,準備去二樓找老崔,卻看見韓碩靠在吧臺裏?面和小姑娘聊天,有說有笑,還有精彩的肢體動作,跟鬼畫符一樣,哪裏?像有事的樣子?

初澄那?幾天個感冒嚴重,稍微動一下就咳嗽難耐,肺都要飛出來了,于是在學校裏?消停了幾天。

期間小鹿給她送東西,托韓碩跑腿,順便給了她幾盒藥,消炎的,止咳的,甚至還有幾個暖寶寶,“你怎麽知道我感冒了?”

韓碩嘿嘿一笑:“我從店裏?過來的,阿燃也?感冒了,看他桌上一堆藥吃不完,給你拿點?。”

初澄有些避諱沈知燃的名字,不欲多談,“謝謝了。”

韓碩擺擺手,“我先回去了,一堆事兒呢,等你好了讓小鹿帶你去玩?”

“行。”

感冒的期限也?就一周,初澄到了周末果然?好的差不多了,晚上和小鹿打?車去酒吧,還有她們各自的室友,一群女?孩子,吵着韓碩讓他變魔術,後面又拆他的臺,把他袖子裏?的撲克撒一地,搞得?大男孩臉一陣紅一陣白,無奈吐槽:“你們這些女?孩心思?還挺壞的哈。”

徐翹笑着說:“看你可愛呀。”

韓碩立馬就不生氣了。

初澄從洗手間出來,陰風陣陣,她攏了攏外?套領口,再擡頭忽然?在鏡子裏?看見男人的臉。

沈知燃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你感冒好了嗎?”

“你怎麽知道?”

“藥吃了?”

“藥是你讓韓碩拿給我的?”初澄明白過來,那?幾天她因為生病其實沒怎麽和韓碩接觸,對方自然?不會觀察仔細,必然?是沈知燃告訴他的,“謝謝關?心,但跟你沒關?系,讓我出去。”

沈知燃擡手撐在門框上,攔住她的去路,微微低頭,湊近看她的眼睛。這人的氣場過于強烈,神奇的是今天的他沒有嗆人的煙味,薄唇上是清清淡淡的薄荷水的清涼。

“畢竟是我把你拖進大雨裏?,害你感冒的,要對你負責,不是麽?”他笑得?張狂放肆,在她若即若離的距離。

“好吧,我現在已經好了。”初澄身體弱弱地靠在臺盆上。

“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沒有。”初澄看他高?高?擡起的手臂,寬大肩膀幾乎要壓在她身上,忽然?下蹲,從他身體和門框的空隙鑽了出去。

沈知燃看她狡黠神情,溜得?真是快啊,抓都抓不住,他臉頰繃得?緊緊的,看不出情緒,舌尖卻頂了下牙齒,眼裏?陰鸷散漫,他不會總讓她占上風的。

韓碩很受歡迎,贏得?連連叫好和捧場,讓他都有點?飄了,手把手教她們變魔術,并?不避諱肢體接觸,完全沒有為人男朋友的自覺。

初澄也?并?不介意,低着頭和小鹿聊天,眼神溫柔如?水。

沈知燃坐在不遠處,冷漠看着。難免顯得?落寞,老崔來拍他肩膀,心照不宣地說:“你也?去,被他比下去!”

“我他媽是去選頭牌嗎?”他沒好氣地回怼,“看那?不值錢的樣子。”

“你啊,說說就着急,跟個開水壺似的。”老崔無奈嘆氣,“哪個女?人能跟得?住你?白瞎這一張好臉。”

沈知燃甩手離開,“老子不需要不喜歡的人跟,看上誰搶就完了。”

“呸,真沒素質。”老崔含恨惋惜,“一口一個老子,一個他媽的,你可怎麽辦呢?”

沈知燃頓了下,又大步離開。他不喜歡跟沒意義的人相處,說些沒營養的話,賣沒感情的笑,他嫌煩。

在樓上待到快十二點?,下來時那?群女?生已經走了,韓碩卻還在。但此時他身邊的人竟又換了一波,是幾個年齡稍大點?的富婆打?扮女?人,湊在一個臺子邊上,說說笑笑,對方拍拍他的肩膀,試探他的肌肉,看看虛實,又嬉笑着不着痕跡地松開手。

韓碩其實也?不太願意讓人這樣揩油,但沒辦法,如?果真有客戶每次過來開瓶皇家禮炮,被拍拍胳膊也?是無所謂的,沒必要得?罪人。但再多就不行了,畢竟他們是正經生意。

沈知燃冷嗤,那?單純的好學生知道她男朋友在外?是這德行麽?就知道跟他厲害,專挑軟柿子捏。

也?是,畢竟她那?僞裝的雲淡風輕根本管不住。

過了會,韓碩過來坐下,手搭在他肩膀上,被沈知燃抖開了,嫌棄地說:“別拿你碰過別人的手再來碰我,髒。”

韓碩還是第一次被這麽鄙視,不由豎起眉毛,“卧槽沈知燃你有點?過分啊,我這麽跟交際花似的,還不是為了店裏?的生意?”

“呵呵。”他冷笑。

“要不是你動不動擺臭臉,我至于這樣麽?”

沈知燃擰着眉,卻在想另一件事,問他:“你真的喜歡初澄麽?”

韓碩心虛避開視線,當然?不了,兩個人只是借着由頭而已,否則普通男女?約着一起玩也?挺奇怪的。

“問這個幹嘛?”

沈知燃由衷地警告:“你要是不喜歡人家,就別拖着,這樣的男人沒品。”

“知道了知道了。”韓碩在心裏?嘆息,他這是為了誰啊,又說:“你忽然?跟我說這個幹嘛?”

沈知燃笑笑,幸災樂禍地說:“不過,我看她也?不怎麽喜歡你嘛。”

“你怎麽看出來的?”

“哪個女?人能容忍得?了自己的男朋友在外?面拈花惹草?和不同的男人來往。”他一眼看透,“除非她并?不在乎你,吊着你罷了,等找到更喜歡的人,絕對把你蹬了。”

比如?閃電的女?朋友,把他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所以閃電很少來店裏?過問,打?游戲也?要跟女?朋友報備。

即使和初澄不是真的情侶,韓碩也?難免被說得?心酸,自己就是個可憐男人,女?人真是都太無情了,但稍一琢磨,又不忿道:“我咋感覺你在挑撥離間呢?你這麽看不得?我好啊?”

“我是為了你好,小心戴綠頭盔。”某人頑劣又漫不經心地笑起來,仰頭喝水,拉出流暢性感的頸線和清晰喉結。

韓碩注意到他今天紮着頭發,腦後有個揪,這沒什麽特?別的。

沈知燃平時忙起來或者運動,也?會把頭發紮起來。并?不娘氣,相反他長得?太好看了,還是俊朗英氣那?一挂的,女?人們每次看到他這騷氣模樣,絕對瘋狂尖叫。

就是那?發繩……不是他的,韓碩覺得?有點?眼熟,好像在初澄那?見過。

難道是她的?

初澄自從和姜雪見過面以後,情緒有點?亂。

同情和惋惜,兩人互相加了微信,經常聊天,分享每日見聞。她知道姜雪是受到了影響才?沒考到理想的學校和專業,迫不得?已學了師範。

初澄除了鼓勵她,還真幫她篩選了一些學校和專業,學習資料,将來考研備用,姜雪能感受到初澄溫柔的善意,沒有功利性,單純女?孩子的情誼,在火堆邊,怎麽可能感覺不到暖。

關?系也?越來越好,還計劃了暑假出門旅行。

亂的只有對沈知燃的情緒而已。

周六中午吃過午飯,初澄要出門去實習單位,剛踏出家門,腳步一頓。濃烈的陽光下樹葉都無精打?采,沈知燃閑散靠在車邊,手裏?晃着車鑰匙。

他看着初澄,“你要出門,我送你?”

初澄目光微涼,思?緒壓抑起起伏伏,“我坐地鐵。”

“太陽很曬。”他說:“走吧,我有事和你說。”

到了實習地點?大樓前,時間還早,有半個多小時,沈知燃倒是先把副駕的門給鎖了,懶洋洋地靠坐在椅子裏?,不說話,也?沒看她,看着來來往往的人,“你一周實習幾天?”

初澄不知道他問這個幹嘛,“兩個半天。”

“累嗎?”看看這些人一臉疲态,沒一個有活力的,難道辛苦考大學就是為了進來當社畜?

“就幾個小時,能有多累?”初澄無奈解釋:“我沒為了什麽,只是忽然?有一個機會,提前熟悉職場環境。”

“哦。”他其實也?沒想問上不上班的事,心下琢磨一番,徑直開口:“你跟韓碩分手吧。方便自己說麽?不方便我替你去說。”

???

初澄一腦袋問號,本以為他來找自己,是為了說和姜雪的事,或者那?晚他在雨裏?情緒失控讓她不要出去亂說。

“你說什麽?”

“沒聽?見嗎?”沈知燃擰着眉,深深看向她,“我讓你和韓碩分手。”

“為什麽?”初澄忽然?心裏?七上八下,跟鼓錘似的,心髒咚咚亂跳。

沈知燃開了點?窗戶,讓風透進來,雖然?有點?熱但至少不那?麽憋悶,“那?天晚上你說想泡我,行,我答應。但韓碩是我兄弟,我不可能知三當三,對不起兄弟。”

初澄聽?得?目瞪口呆。

他又理所當然?補充一句:“也?不能對不起你。我這人對感情很認真。”

初澄心髒亂跳之?餘,看他表情并?不是在戲弄她,才?确定了這個事實。

即使她是個情緒穩定的人,也?受不了這樣的驚吓,輕輕滾動了下喉嚨,“我說要……你,就一定跟你在一起嗎?”

她在理智清醒的時候說那?個字眼都有些局促尴尬。

沈知燃心情苦澀,思?緒缥缈,“不跟我談戀愛,你想幹什麽?”

初澄又不說話了,表情木木的。

“地下戀也?不行。”他表情憤然?,卻又偏着頭裝作不在意,“要談就正大光明地在一起。韓碩有什麽好的?我比他差在哪裏?了?”

話題一旦到某個不可收拾的境地,誰都不可能體面,初澄拗着下巴,也?不看向他,一臉倔強。

“我看你們互相也?沒有那?麽喜歡,我和你一起玩兩人密室,他都不吃醋,你看他給別的女?人變魔術也?冷心冷眼,吊着對方有什麽意思??”

沈知燃終是沒忍住,眼睫一錯不錯地盯着她,身體也?有些靠近,瞧着她白嫩嬌弱的臉蛋,楚楚可憐的眉眼,“你們女?生不總是罵男的麽,男人不自愛猶如?爛白菜,初澄,你值得?更喜歡你,對你更好更專心的人。”

初澄嘴唇微動,蹙着秀眉,胸口起伏,她承受不了他來勢洶洶的決斷和稱不上真心實意的表白,她明白那?只是頑劣少年的好勝心作祟。

“別人是爛白菜,那?萬花叢中過的你算什麽?”她瞪着他,掌心緊張潮熱。

“你懷疑我?”

“難道不是麽?如?果不是你花心招惹這麽多人,姜雪會被弄成這副樣子嗎?難道我也?要像她一樣的下場嗎?”

初澄眼神幽深灼烈,冷漠擠出幾個字:“你是看上我的乖巧文靜,還是為人老實?怎麽不問問我願不願意接盤你這種?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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