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從在費沙的陣亡将士墓地廣場前遇到那位威斯塔朗特幸存者的那一刻，萊因哈特的內心就感受到了被撕裂的痛楚。
如果他去阻止的話，那麽那場殺戮是完全可以被阻止的。可是他覺沒有這樣做。他冷眼旁觀着別人犯下罪孽，并且利用那些罪孽在屍山血海裏刨出利益來。從那一刻……無數人的鮮血浸潤過他的掌心，刺入他的心髒。
果然……
他是卑劣的……他虛有其表地坐擁着一切，享受着一切。甚至準備無視那些堆砌在他腳下的屍首。萊因哈特的意識依然沉浸在似乎連時間都停滞了的黑暗中。他仿佛回到了遠在已經消失了的禿鷹之城的禮堂裏……
對！他的手掌上同樣也沾着吉爾菲艾斯的血。這個無論什麽時候都站在他身邊，從相遇那一天開始就守護着他，無怨無悔地包容着他的摯友……
萊因哈特非常主動地挪了過去，用僅存着的理智控制自己的雙手勾住身邊紅發年輕人的脖頸，顫抖着用灼熱滾燙的嘴唇極笨拙極緩慢地觸碰着對方的嘴唇。
似乎唯有這樣，他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吉爾菲艾斯就在他的身邊。
“我好冷啊……”萊因哈特半眯着眼眸，迷離又混亂地呢喃着：“好冷……”
“你……”吉爾菲艾斯張了張嘴唇，他感覺到金發軍官抱得很緊很緊，他快被勒住了，可他一點也沒覺得特別難受。他不知道自己已經下意識地做了好幾個吞咽地動作，明明在記憶中還是第一次與別人如此親密地貼合着，可他竟然一點也不覺得有絲毫違和，相反地他覺得口幹舌燥，有一種未知的、暧昧不明的情緒從胸膛中不斷湧動出來，讓他明明知道對方只是發高燒發到神志不清，卻依然貼近了那像是被拂曉的女神親吻過一般帶着緋紅色的潔淨臉頰。
不知道為什麽，意識因為發燒而産生混亂的金發軍官相當脆弱，卻也相當主動，他刮蹭着吉爾菲艾斯的胸膛，用手去拉扯紅發年輕人已經松動的領結。
領結還有襯衣的領口，甚至連指尖也帶着高熱的手松解他腰間的皮帶……這一連串的動作讓紅發年輕人不知所措。
如果……他是在想如果。如果他曾經希冀過這樣親密的事情的話，那麽現在或許正應該是他夢寐以求的時候，因為他的心跳動地是這樣的快，快地幾乎抽痛起來。可他卻無法感覺到愉悅，甚至連那些許的旖旎都奇妙地混合上了苦澀。
金發軍官迷離的眼眶有些漲紅，他主動又甚至帶着一點刻意讨好跟渴求地将手伸到了吉爾菲艾斯胯下。
“唔……你！”
吉爾菲艾斯這才驚醒過來，用了些力道才壓住金發軍官在他身下毫無章法又胡亂撫弄着的雙手。
這一刻，他除了順從本能被自心底惹起來的欲望之外，更多的是一種奇妙地心痛和酸楚。
不應該的，不應該這樣……金發軍官不應該是這樣的人，他應該更加驕傲更加張揚，更加……更加的耀眼。
吉爾菲艾斯心痛地想要哭，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但他現在只想緊緊地抱住他，将金發軍官纖細的身軀抱緊在懷中，好好地哭一場。
金發軍官直接摟住壓着紅發年輕人的身體，抱住了吉爾菲艾斯的頭顱，将自己火熱的唇印在他張開的嘴唇上，在這個狹小的單人床上，在這個不大的空間裏，在這個昏暗的燈光下。一次又一次索求似得親吻着。
“這樣，你……”那是多麽夢幻而芬芳的感受啊，他以為自己此時此刻就沉溺在美夢之中……拂曉的柔光映照在他臉龐，和煦的熏風吹過他的發梢，他懷中的金發軍官若有若無地發出輕顫的低吟，吉爾菲艾斯感覺到自己快要沉溺進去了。
“不！請你冷靜一下，我們現在不合适做這樣的事情！”盡管知道對方的理智可能并不能清醒到回應他已近乎于衰竭的拒絕和懇求，但吉爾菲艾斯還是喘着粗氣，按捺住了欲望。
“吉爾菲艾斯……你好暖和。”
金發軍官竟然應了一聲，卻依然是迷離的語氣，依然是微微顫抖着極笨拙地想要纏上來親吻他的動作。
那沙啞的，又帶了一點小心翼翼地懇求的聲音刺痛了紅發年輕人的心坎，像一根細細的弦，深深地，深深地……勒在心髒上。
吉爾菲艾斯輕嘆了一聲，雙手環摟住了金發軍官熾熱卻又單薄的身軀。
窗外的夜……深沉而悠遠。無盡的黑夜不似白天那樣溫暖。昏暗的燈光裏也只能勉強見到彼此的輪廓和樣貌。
最清楚的是……那豪奢而燦爛的金黃色頭發。失去了陽光的色澤就好像盛放到快要凋零的薔薇，雖然依舊美麗，卻已有了憂愁和嘆息的味道。
金發軍官的身體正微微地顫抖着。這顫抖并非是因為高燒引起的惡寒，而是因為那雙比他身體的溫度低得多的雙手貼覆上了他的胸膛。
在敞開的衣襟中…….紅發年輕人修長有力的手指準确觸碰到了初雪似得肌膚前端挺立而映紅的小粒，略有粗糙的指腹來回輕輕摩挲……
“吉爾菲艾斯……”金發軍官半開啓的唇間逸出暖昧而濃烈的喘息，那漸漸粗沉的鼻音即便是帶着病态，卻并無多少孱弱感，反而相當高昂地刺激着吉爾菲艾斯的感官。
金發軍官似是僅憑這身體的本能的敏感而強烈顫抖着，他的手臂把吉爾菲艾斯勒得很緊，胸膛貼着吉爾菲艾斯僅着襯衣的上半身厮磨着，将雙頰旁因高熱湧起的嫣紅化作情欲……四下彌漫。
“真的……可以嗎？”
嘆息着這句話的同時，吉爾菲艾斯正一刻不停地親吻着懷中金發軍官的唇瓣。他不清楚這句話是對金發軍官的需求做最後的确認，還是對自己的心意做最後的抵抗。
情欲、憐惜、甚至于一種想要占有的罪惡欲望交織在紅發年輕人的思維海洋中。
金發軍官半睜半閉的眼神毫無焦點，他又一次小幅度地蹭了蹭他的胸膛： “嗯……”
吉爾菲艾斯伸手探下去滑過每一寸光潔的肌膚。金發軍官發出綿軟的嘆息聲，本能尋求着解脫與舒适似得往紅發年輕人身上靠去.：“抱……我……”
他的聲音含糊不清，态度卻異常堅決，光裸的手臂勾住吉爾菲艾斯向後仰倒，把紅發年輕人一同拉上了床。吉爾菲艾斯的嘴唇因此正好蹭在金發軍官胸膛前已經漸漸發硬發脹的果實上。
“唔……”
金發軍官身體滾燙着，越發得發軟：“吉爾菲艾斯……”
他翻來覆去，來來回回，就只親昵地叫着紅發年輕人的名字，他将胸膛挺立起來迎合着紅發年輕人不斷親吻着他的動作。
吉爾菲艾斯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親密，如此近距離地看到一位同性相當私密的地方。他分開了那雙閉攏着的修長雙腿，動作輕柔地拉開……
金發軍官扭了扭腰肢相當配合，線條優美卻看起來有些脆弱的身軀就這樣毫無保留地展露在紅發年輕人眼前。毫無遮蔽的身軀純白潔淨，關節處泛着淺淺的暈紅，胯部稀疏的軟金色毛發之間半挺的性器如同他本人一樣潔淨的帶着淺紅色。
這一刻，吉爾菲艾斯低下頭去，将眼前這具皎潔如月的身軀最大限度打開。金發軍官似有小幅度地扭捏掙紮，但卻并未真正做出反抗。
只是從喉嚨裏發出急促的呼吸聲，大約是因為身體位置的改變而有些難受的關系。
紅發年輕人用手指小幅度地觸碰着幹燥并瑟縮着的淺紅色穴口。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但是潛意識裏他就是想要這樣觸碰對方，窺探對方，深入得……感受那熾熱而緊致的地方。
金發軍官毫無反抗力地打開着雙腿，穴口細小的褶皺被撐開後，手指接觸到的內壁溫度要比體表高出許多，那細膩的觸感仿佛是将身體的一部分埋入了溫泉中……吉爾菲艾斯本能地用指腹刮擦着甬道邊緣，一點一點地按揉着。
“唔……要你……”
金發軍官發出弱的嘆息聲，擺動着的身體搖晃得更加厲害，半睜的雙眸中似是有淚，“我……要你……”
“別哭。請不要哭泣……”吉爾菲艾斯聽到自己這樣說：“我……不想你難受……”
“我不會難受的。”金發軍官搖了搖頭，雙腿也像手臂一樣糾纏上吉爾菲艾斯的身體，“我不會難受，因為……吉爾菲艾斯……我想要你……”
他向前伸手，五指張開，漫無目的地虛抓着什麽，像是江海中未被束縛的小舟迫切地要找到自己前行的方向與依靠的所在。于是，當他抓住了吉爾非艾斯的手臂時候，他半似渴求半似痛苦地弓起腰，抓起紅發年輕人一只原本撐在床沿的手掌，用舌尖沿着手腕輕輕一觸，慢慢一舔，一字字地說：“我只要你。 ”
微紅的眼眸，堅定，而決絕。
仿佛用盡了他最後的克制與理智。
就是這一刻，吉爾菲艾斯感覺自己的心為之融化。
“啊！！”金發軍官的雙腿被大幅度地掰開，壓平。他在接受入侵的這一刻沙啞含糊地悲鳴出聲：“嘶……”
那一聲短促的尾音被他自己咬在了唇齒裏。金發軍官反手扣住紅發年輕人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肩窩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壓抑着。
高熱的身體被摩擦出汗水，半硬的性器為此而勃發，在兩人身體之間承受擠壓與摩擦。金發軍官仰着臉龐用顫抖着的雙腿緊勾住紅發年輕人的腰部。
吉爾菲艾斯一次一次地将自己完全擠入金發軍官的身體。那柔軟濡濕的小穴不斷瑟縮着纏住他，一陣一陣蕩滌着的浪潮一般的快感和欲望充斥着大腦。他用手掌撫弄着金發軍官浮了一層汗水的身體，将對方的身體放平下來，于是岔開的雙腿在他身下扯平了全部的褶皺，細嫩的穴口被撞擊的通紅，金發軍官緊蹙着眉用唇去觸碰紅發年輕人：“吉……唔……吉爾菲艾斯……”
萊因哈特沉醉了。
他仿佛撕裂成了兩半，一半是承受着欲望的肉體，一半渴望解脫和取暖的精神。他放任自己被來回浪潮在這兩者之間徘徊着，他渴望這樣肉體上的沖擊能夠作為些許緩釋劑來中和精神方面的痛苦。
失神的喃語在朦胧之中變成了一種最為原始也最為瘋狂的催化劑，逐漸逐漸開始富有韻律和節奏性。
“吉爾菲艾斯，我要你！”
如此親密地結合，如此肌膚的緊貼，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了對方的溫暖，那怕只是一場虛幻的，明知道不應該發生……卻依然像陽光一般溫熱了他被冰凍的心。
“吉爾菲艾斯，吉爾菲艾斯……”
金發軍官混亂地哭着，那雙緊閉的眼眸裏不斷滲出眼淚來，似痛苦又似愉悅，似是要将自己完全沉溺于名為“欲望” 的洶湧浪潮之中。
吉爾菲艾斯一遍又一遍地吻他，吻他所有能觸及的地方，吻那因哭泣而顫抖的薄唇……他自己也好像懸浮在雲端沉迷于夢境裏……無法自拔。
在潮汐一般跌宕洶湧的快意中，他摟緊着金發軍官，同他一起跌入深淵。在睡過去之前，意識的海洋裏漫過一道模糊不清的光影，紅發青年抵着懷中人，抵着對方緋紅的唇，輕輕喚了一聲：“萊因哈特大人……”
那是一聲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和聽聞到的呢喃。
他未曾注意……
而他懷中早已失去意識的金發軍官自然也并未聆聽到……
那一聲淺淺的低呼，就像一個飄忽無定的幽靈缈然自夜空中劃過，毫無半點留存的痕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