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恍如隔世的兩個字,立刻将梁淺拉回現實。

她有些失神地愣了會兒,搖搖頭,端起桌上的酒猛灌了一大口,“沒有,我沒有。”

譚柒嘆息:“淺淺,都過去快一年了,你該走出來了,既然時間沒有用,那何不如嘗試着進入下一段感情呢?”

時間和新歡,都是忘記一個人的良藥。作為朋友,沒有人比譚柒更希望梁淺能從那段腐爛的過去中走出來。

“我沒有忘不掉……”梁淺喃喃自語。

她只是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重新面對感情的能力,也失去了信任一個人的勇氣。

猩紅的酒液在燈光的映照下越發的迷亂人眼,梁淺将一整杯囫囵飲下,刺激的眼眶發熱。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

好像生了一場大病,怎麽也好不起來。

梁淺不停的喝酒,也許是為了掩蓋某些滿溢的情緒,又或許只是想借此發洩,走出Darkness的時候,她腳步已經虛浮到幾乎站不穩。

譚柒沒喝兩杯酒,因此才能清醒的一路扶着梁淺往停車場走。

兩個年輕又嬌媚的女孩子,半夜出現在這種場合總歸是不安全的,往梁淺車走過去的時候,兩個身材高大健壯身上紋着花臂的男人目光不善,迎面走來。

譚柒心覺不妙想要繞過去,哪知兩人一左一右徑直将她們包圍起來:“往哪兒走啊小美人?”

譚柒緊摟着梁淺,“我朋友就在前面,你們想幹嘛?”

“喲?是嗎?那就叫你朋友也過來啊,咱們幾個一起,聊聊天。”

碰上這種癞子,一個女人完全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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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梁淺醉的太深,整個人如同一灘軟泥靠在她身上,想要趁機逃走都沒辦法。

譚柒腦袋裏亂成了一鍋粥。

偏偏還就在這個時候,梁淺擡起頭,淚眼朦胧的沖她來了句:“七七,我心裏好難受……”

“……”我也是。

那花臂男一見梁淺的臉眼睛就亮了,伸手想要摸她的臉,“小姑娘長這麽漂亮,哪有人舍得惹你哭呢?來,跟哥哥走,跟哥哥說說你哪兒難受,哥哥讓你舒服。”

“你別亂來!”譚柒摟着梁淺往後退,“再過來我就報警了。”

兩個花臂男嬉笑着,直接奪走譚柒的手機,“識相點兒,我不想打女人,要不你把她直接給我,要不你們倆一起來,我們兄弟倆不介意。”

譚柒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地庫此時阒無一人,想呼救都無處,正當她百爪撓心之際,一輛車打着前大燈直直的照過來,刺眼燈光打斷了花臂男的動作,随後,車子穩穩地停在幾人身邊,發動機的聲音在這無邊深夜裏格外刺耳。

除梁淺外,三個人都愣了。

車門打開,一個年輕男人走了下來。

身量颀長,氣勢很足,遙遙看着,身材透着力量感。

花臂男打量兩眼,認出來人是誰,想到這位的處事風格,有些慌:“宴……”

宴柯勾唇一笑,懶洋洋的靠在車身上,一雙腿修長筆直。

他打斷花臂男的話,指了指醉的不省人事的梁淺,說:“不好意思啊二位,這個,我的。”

車廂內空氣流通不開,宴柯自後視鏡看到軟在旁人身上沒骨頭似的梁淺,按下中控開了後車窗。

“七七,我難受……我這裏真的好難受。”梁淺指指胸口,眼淚汪汪的扁着嘴。

譚柒哄着梁淺,跟哄小孩似的。

宴柯一邊開着車一邊分神看梁淺,見她軟乎乎的樣子,一時覺得好笑。

清醒的時候是枝帶刺玫瑰,喝醉之後倒是收斂了渾身的刺,有了幾分女人該有的柔軟。

一路安靜。

直到車子穩穩地停在安景花園,宴柯下車,紳士的替兩位女士拉開車門。

梁淺嘟囔着喊渴,譚柒拍拍她的臉,說回家再喝,一瓶擰開的礦泉水就這麽及時的遞了過來。

宴柯單手插在褲兜裏,饒有興致的靠在車身上看着那眼神迷蒙,發絲淩亂的女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張口喝水的模樣,忍下想要伸手替她撥開額前亂發的沖動。

道了謝,譚柒架起梁淺,有些吃力的往裏走。

縱然梁淺再怎麽輕,她也是個身高一六五的成年女性,譚柒喝了酒,晚上又鬧了這麽一通,着實體力不支,走五步要歇兩步。

大概是看出她的為難,宴柯走到兩人身後,問的是譚柒,視線卻膠在梁淺臉上:“需要幫忙嗎?”

見那眼睛裏根本塞不下第二個人的架勢,譚柒忙不疊将人推到宴柯懷裏,順手推舟道:“那就麻煩你了,送到電梯就好。”

宴柯點點頭,将醉得不省人事的梁淺打橫抱起,穩步跟在譚柒身後。

懷裏的人軟的不可思議,一雙手軟軟的搭在他脖後,柔軟面頰貼着他裸露在外的脖頸,呼吸吐納間,像是有電流不斷蹿過,勾着他心亂如麻。

偏偏她喝醉了酒之後格外的不安分,迷瞪瞪的亂動,一會兒說他手臂太硬了膈的不舒服,一會兒又扯着本就足夠低的領口喊熱。

嗓音細細軟軟,很難不讓他回憶起某些不合時宜的記憶。

女人的臉在夜色中紅潤動人,飽滿雙唇如誘人采摘的櫻果,宴柯視線完全黏在懷裏人的臉上,忽然就有些渴,解開襯衫的第二顆扣子,夜風拍在臉上,他深深吐納,努力讓思緒靜下來。

短短幾百米路,宴柯被折騰的夠嗆,最後他實在受不住,伸手掐了掐梁淺的臉,壓低聲音伏在她耳邊警告道:“再亂動我就親你了。”

梁淺安分了。

“最近沒空。”

“不用了,您二位在L.A好好度假就是了,我這都回國了也聽他的話照辦了怎麽還有這麽多要求?”

“不是,您別管這麽多了,他愛怎麽想怎麽想,我要什麽樣的女人還用不着他做主,他這麽喜歡怎麽不自己去娶了人家。”

“好了,媽,您注意身體,就這樣,挂了。”

不等電話那頭的人說完,宴柯徑直按下挂斷。

他坐在車裏,敞篷打開,摸出一根煙點着咬在嘴裏,夜色寂寥,偶爾有三兩行人路過,男人過于出色的外貌被月色映襯的更加耀眼。

路邊幾個小姑娘推推搡搡的,大概是想要上前要聯系方式,結果還未等靠近,宴柯吐出煙圈,眼神輕輕掃過去,過分冷淡的模樣,讓人不敢再有妄想。

他盯着眼前的高樓大廈發了會兒呆,一根煙抽完,心裏忽然空蕩蕩的。

他看着某個地方亮起燈來,腦海裏忽然閃過那日在巴塞羅那夜場裏女人窈窕動人的身姿。

有些時候,吸引力是個很玄幻的東西。

梁淺之于他,有種強烈的吸引力,她就像是磁石的另一極,無時無刻不引着他向她靠近。

他尚未弄明白自己的心思,但卻十分确定,他想要梁淺,非常迫切。

收起思緒,宴柯掐了煙,發動引擎駛離安景花園。

翌日。

MS工作室的前臺小莎坐在椅子上刷手機,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視線中無意瞥見一高大身影,定睛一看,一大帥逼沖她走了過來,小莎迅速整理好衣襟,挂出得體的溫婉笑容,站起身來。

“您好。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宴柯懶洋洋站在引導臺前,指尖在桌面上輕點了點:“你好,我找你們老板。”

“啊好的,請問您有預約嗎?”

“預約?”宴柯眉梢挑了起來,他似乎是沒想到居然還有這一茬,略帶意外的笑笑:“我忘了,不過你可以告訴她,有個姓宴的大帥哥找她,她會來見我的。”

小莎對宴柯的話半分懷疑都沒有,完全被面前這張極具欺騙性的臉蛋迷得暈頭轉向,切了內線電話原話轉告給梁淺之後,對面沉寂片刻,不久後,果不其然梁淺親自出來了。

宴柯好整以暇地靠在引導臺前,一手把玩着黑色手機一手插在褲兜裏,沒過多久,他看到梁淺滿面陰霾的走出來,臉上的笑意就止不住的揚了起來。

“Hi——”宴柯擡起手,在梁淺想要殺人的目光中揚了揚。

梁淺冷淡的看了他半晌,忽然間拉起宴柯的手,半拉半帶的領着他來到會客間。

手腕上溫熱柔軟的存在感過于強烈,宴柯由着梁淺拉着他走,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兩人緊貼的手,心跳忽然慢了半拍,下一秒,他反手抄握,在梁淺來不及反應時與她雙手緊扣,十指相交。

門甫一關上梁淺就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男人的力道終究不是她能比拟的,最後只能洩氣的瞪着宴柯,“給我松開啊,當心我讓保安把你趕出去。”

宴柯好整以暇地笑着,“那你不是也沒有這麽做麽?”

不等梁淺說話,他湊到她眼前,兩人鼻尖相觸,氣息交纏,他又說:“你舍不得。”

“……”梁淺沒耐心跟他周旋,退後半步,“不要告訴我,你這麽執着,就是為了再睡我一次。”

宴柯笑着勾了勾梁淺的下巴,輕佻道:“一次?不是,我說你幾個意思?找日?”

梁淺眼睛眯了起來,神經被這過于露骨的字眼刺激的突突直跳,擡手就在宴柯臉上狠狠一掐,用勁還挺大,那原本冷白的面皮上很快紅了一大片。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給我積極留言!好嗎!!!為什麽每次我的文都這麽冷QAQ

明天開始每晚八點更新 存稿用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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