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下班之前,若若興沖沖的跑來告訴梁淺,瑞麗安那邊已經定下來,瑞麗安的首席設計師Jerry想邀梁淺今天晚上在DARKNESS見面詳談合作事宜。

梁淺于是提前下班回了家,用心的裝扮了一番。

她特意換了一套适合工作場合穿的小西裝搭黑色微喇仔褲,纖細白嫩的腳踝露在外面,左腳踝上挂着一根細細的鏈子。她盯着鏡子中的自己,手指挑起鎖骨上的項鏈,微眯起眼來。

這小混蛋眼光倒是很不錯,簡潔大方,随便穿什麽都很好搭配,之前她有在一本雜志上看到過這條項鏈的經典款式。

不過她脖子上的這一條,明顯有別于那些流水線作品。

腦海裏浮現出那人小心翼翼給她戴項鏈的畫面,嘴角緩緩勾起。

抵達DARKNESS的時候,華燈初上,梁淺找到卡座,一個穿着粉色襯衫黑西褲的男人正坐在沙發上,慢慢悠悠的晃着酒杯。

短暫的思量片刻,梁淺走過去,臉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你好,我是梁淺。”

粉襯衫回過頭來,一張清秀到有些女氣的臉出現在眼前。

Jerry上下打量了梁淺幾秒,眼底有驚豔的神色劃過,他伸出手,“梁小姐果真是個大美人兒,早有耳聞,今天這麽一看吶,還真是名不虛傳。”

梁淺笑了笑,道了句謝謝。

“梁小姐喝什麽?”

“雞尾酒就行。”

簡單的聊過幾句之後,Jerry便開門見山地說:“相信梁小姐已經知道我的來意,上次在蓉城國際服裝會展上,我看過梁小姐工作室的作品,覺得很是不錯,之後我也在網絡上搜過一些,才發現梁小姐自從回國創業之後,這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活動?”

他語氣裏不無遺憾和難以理解。

梁淺并沒有多做解釋,只道:“這确實是我回國之後的第一次參展活動,不過以後,只要有機會,我會經常參加這樣的活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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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rry點點頭:“其實我今天來這裏,是想問問梁小姐,有沒有意向來我們瑞麗安?我們可以單獨為你拟定一份協議,薪資方面絕對要比你現在好很多,上次你的參展作品我們老板看到頗為贊賞,認為你是個可造之才,我本人也是十分欣賞梁小姐的設計。來瑞麗安之後,如果再有突出表現,你甚至可以成為我們瑞麗安的金牌設計師,梁小姐,考慮一下?”

周祺的游戲公司最近新推出一款游戲上市,一經發行之後很快就在手游圈裏掀起了一股熱潮,這種抽卡式的戀愛游戲很快引起衆多追捧,甚至多次因為男女主的角色設定上熱搜,可以說是十分的成功。

他心情大好,招呼着一衆好友在翰林吃飯,吃過飯後又來到DARKNESS包了個房喝酒唱K,包廂裏氣氛一時熱烈非常。

傅川笑眯眯跟他碰了個杯:“最近很是春風得意嘛,這小臉嫩的,戀愛了?”

周祺笑意深深:“胡咧咧什麽呢?”

傅川冷哼一聲:“我可是聽說,你最近在跟你們公司一小畫師打得火熱,人不就是一畫畫的麽?說好聽點,就是給你打工的,也不需要你直接負責,怎麽到了周總這兒,就這麽離不開,出差應酬不管去哪兒都帶着呢?”

說到這個,周祺臉上的笑容明顯更加蕩漾了,完全遮掩不住的得意,餘光瞥到角落裏頹靡不振的某人,他清清嗓子,及時收住笑,踢了八卦精神永不滅的傅川一腳,眼神暗示他閉嘴。

兩人對視一眼,一左一右坐到獨自喝悶酒的宴柯旁邊。

周祺問:“老哥,怎麽了這是?不是禮物都送出去了嗎,怎麽還悶悶不樂的。沒和好成功?”

宴柯低垂着視線,沒有說話,嘴角微彎了一下,笑得有種自嘲意味。

傅川啧了聲,奪過他酒瓶放在桌子上,“別喝了,有事說事,糟蹋自己算怎麽回事?”

“說什麽?”

“說你怎麽了啊?是失戀了,還是吵架了,還是怎麽了?你一句話不說,連着喝一個多星期悶酒,我們看着也難受,你身體也受不住啊。”

“沒什麽好說的。”

瞧着最好的朋友這副頹喪低迷的狀态,周祺心裏也不好受。

這一周多的時間裏,他見證了宴柯的變化。

白天他把自己徹底的扔進工作裏,忙的連飯都不記得吃,用最迅速的雷霆手段解決了宴長豐在位之際的遺留問題,他年輕,聰明,手段狠戾,跟宴長豐絕然不同。

一開始還對他抱有輕視心态的那群人,現在走的走,留的也是元氣大傷,連降多級,手上沒有實權。

這位花名在外的小太子爺,傳聞中是個神童,早在十七歲就進了少年班修完了大學所有課程,之後在斯坦福修學多年,頭頂上的光環,鍍了厚厚一層金。

可再怎麽聰慧出衆,也只是紙上談兵。

學位再高,學歷再耀眼,得到的獎項再多,那都是虛的。

在他們這個圈子裏,只要有錢有權,學歷只是一紙書而已。

可直到宴柯開發的新項目取得了突破性進展,一開始他下達文件的時候,所有人都不同意,甚至許多人聯合董事會施加壓力不允許他做出這樣的可謂創世之舉,高收益,同時也代表着高風險,沒有人看好這個項目。

直到,宴柯力排衆議,為宴氏創造了這兩年以來呈2.4倍的收益。

所有不相信的,不服氣的,在宴柯接手宴氏的這一個月裏,收回了所有不滿的聲音。

“你不就是喜歡性/感大姐姐麽?”周祺拍了拍宴柯的肩頭,指了指不遠處坐在沙發角落裏抽煙的長發女人,“這個怎麽樣?欸,我可是為了你特意讓人按照你的喜好挑出來的,絕對對你胃口。”

傅川的視線也跟着投過去。

女人穿着黑色緊身短裙,凹凸有致的好身材凸顯得淋漓盡致,波浪長發在一側垂落在胸前,妝容清淡,卻生的妩媚,眼睛尤其勾人,夾着煙懶洋洋吐煙圈的時候,略微揚起了頭,那個角度,看起來特別的像一個人。

見宴柯盯着女人失神,周祺暗道有戲,補充道:“是隔壁電影學院的大學生,叫佳佳,今年二十歲,年輕水嫩,氣質卻成熟妩媚,是不是,還挺符合你的标準?”

可以說,周祺是完全按照着梁淺的标準來找的,除了年齡之外,這個佳佳怎麽看都有六七分像梁淺。

可傅川卻覺得,這個佳佳身上沒有梁淺那種獨特的氣質。

她長得豔麗,氣質卻南轅北轍的清冷,眼睛勾人,眼神卻并沒有那份粘連的膩。

可這個佳佳明顯就是在刻意模仿,放大自己的媚。

這間包房外牆是一層玻璃,裏面看得到外面,外面卻看不到裏面的光景。

宴柯坐着的位置,正好對着大廳,從他二樓的視角,可以看得到整個一樓的所有。

他怔怔地看着正對的那個卡座裏的畫面,失神的忘記了收回視線。

傅川腦子靈光,基本上立刻就看出了問題,順着宴柯看的方向看過去,意味不明的低笑了聲,拍拍正絮絮叨叨的周祺,讓他把人清出去。

周祺不解,壓低聲音說:“做什麽呢你?沒看到我正拯救失足少年呢麽?你不幫忙也就算了,怎麽還幫倒忙?”

傅川指向某個方向,又看了宴柯一眼,嘴角撇了撇。

周祺花了幾分鐘的時間用來消化,把人清走的時候,重重的發出嘆息。

“這個癡漢……”

他看了看宴柯,又看了眼哪怕相隔甚遠仍然能夠看得到滿面笑容的一男一女,冷笑一聲:“你在這兒酸的腦袋冒綠煙,人家倒好,跟別的男人在酒吧約會,再靠近點兒都能親一塊去了,呵呵。”

宴柯側首瞥他一眼,伸手去拿桌上的酒和杯子,一邊倒一邊問:“什麽要開會?”

周祺對天翻了個白眼:“老子說!你女人在跟別的男人約會!你耳朵瞎啦?瞧你這心慌意亂六神無主的,心都不知道飛哪裏去了。虧得老子還好心好意給你介紹,你丫居然連看都不看一眼。”

“哦,我明天有事,就不去了。”宴柯倒着酒,眼前卻像是自動循環播放似的,全部都是梁淺笑靥如花的臉,只是她的笑,給的确實另一個男人。

“……”簡直牛頭不對馬嘴,周祺扯着嗓子喊:“那是不是你們家那誰?怎麽跟別的男人在一塊呢?什麽情況啊小柯柯?”

宴柯繼續倒酒,沒有再搭理周祺,也不知是不是根本就沒在聽。

“操/你/媽。”周祺咬牙切齒,腳背忽然濕漉一片,他低頭看了眼,額頭上青筋突突直跳,閉了閉眼,忍着怒火說:“宴狗,我給你十秒鐘的時間給我的鞋子道歉,不然我不知道我會做些什麽。”

傅川聞言看過去,宴柯看似在一本正經的倒酒,實際上腦子裏不知在想些什麽,酒杯都滿了還在繼續倒,最後溢的到處都是。

宴柯咳了兩聲掩飾尴尬,随手扯起一塊布就往桌子上擦,周祺卻忽然鬼叫起來:“我/操/你媽啊!那是老子的衣服!你他媽到底在想些什麽!!!”

梁淺進洗手間補妝,聞着身上濃郁的來自于另一個人身上的香水氣味,她嫌惡的皺起眉。

香奈兒五號。

甜的有些膩。

這個Jerry自來熟,說話的時候喜歡拉着她的手姐妹長姐妹短的叫,梁淺不适應跟人近距離接觸,下意識抗拒,但他絲毫不介意,興致勃勃地問她皮膚這麽好,是在哪家美容院做的皮膚管理。

在梁淺婉拒了對方想要挖走她去瑞麗安之後,後面全程都在聊這之類的無趣內容。

她在想等會怎麽扯掉這塊牛皮糖,思緒岔開神,走路也沒怎麽注意看路,一不留神撞到了人,額頭結結實實地撞在強硬的胸膛上,梁淺吃痛的捂着額頭後退了半步,腰上一緊,又被人給拉了回去。

與此同時,她聞到了一股混雜着淡淡酒氣的清冽男性氣息,是她熟悉的松木香。

擡起頭,正好撞進一雙深邃的眼裏。

宴柯一臉冷淡的看着她,兩個人誰都沒有先說話,就這也姿勢別扭的抱在一起,他寬厚的手掌還溫熱的貼着她的後腰,漆黑的瞳仁裏,倒影全部都是她。

最後他還是沒有堅持住,率先破了功。

嘆了聲氣,他另只手輕輕的貼在梁淺額頭,柔聲問她:“撞疼了沒?”

梁淺想說不。

雖然挺疼的,但她早就習慣了咬牙挺住,再大的難受都可以默默忍下來。

可她看着少年眼裏滿滿的疼惜在乎,嘴邊的話下意識就變成了:“疼。”

宴柯輕嘆,慢慢的給她揉額頭。

梁淺微揚着腦袋,出神的看着他。

“好點了嗎?”他低聲問。

梁淺沒說話,微微點了點頭。

宴柯忽然用力在她額頭上按了一下,“活該。”

梁淺不解的看着他,聽見他咬牙切齒的罵了她一句“壞女人”。

她有些無奈,又覺得好笑,好像他們忽然就回到了當初的相處模式,又似乎更親近自然了,“我怎麽就壞女人了?”

宴柯沒看她,收回手的同時,也将兩人之間的距離拉的更遠了些。

他站在兩步開外,一手插在兜裏,臉上冷淡,語氣裏莫名有種酸唧唧的味道:“你不是和別的男人發展的正火熱,聊的這麽開心。我這樣是不是會耽誤你們的約會進度?”

梁淺好笑的歪了歪腦袋,覺得他這個樣子很可愛,于是故意反問道:“是的話,你就會離開了麽?”

宴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胸口劇烈的起伏,而後他扭頭就準備走,氣哼哼的。

梁淺立刻伸手拉住他,“走什麽?”

“不走留着看你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暧昧來暧昧去的嗎?”

“你覺得我為什麽要跟一個化妝技術比我還要好的人約會?”梁淺無奈極了,拽着他面對着自己,“說起來正好,我有個事要問問你。”

宴柯不情不願的轉身面對她,心情卻因為她這句似是而非的解釋晴朗起來,“你問呗。”

梁淺笑了笑,纖細的指尖挑出藏在衣領下的那根項鏈,點了點上面的墜子,她問他:“這個,是你送的吧?”

宴柯看着她手上的東西,耳後根迅速漲紅,撇開視線不看她眼睛,“什、什麽?”

“今天我照鏡子,看到我之前戴的項鏈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這麽個東西,”梁淺憋着笑,點點頭,自言自語似的,“哦,那看起來,應該也不是你的咯?那可能是我昨天去試衣服的時候戴錯了別人的,我這就還回去。”

她說着就要走,宴柯立即破功,哎了一聲,臉色不自然的把她拉了回來,“別。”

梁淺看着他,眨了眨大眼睛,無辜地問:“怎麽啦?”

宴柯擰着眉,跟有人拿着槍口對着他腦袋逼他一樣,視死如歸道:“別去了,是我。我給你戴上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  周祺二哈邪魅笑:你吃醋了

柯柯:嗯?什麽?我沒有啊?

元宵節快樂啊朋友們!!!今天這一章下面二分評論區給你們發紅包好不啦?捧捧場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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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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