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 (21)

下子嗣終究單薄,是該添個房裏人。我也知道你和她感情好,未必就舍得放出去,放心好了,等她過來,我必然不會虧待于她。”

長輩要人,而且還是剛給過她恩惠的,琳琅不好當下就直言拒絕,便道:“二嬸也知道我和錦繡要好,這丫頭的念頭古怪,回頭我還得問問她的意思。”

窦氏卻道:“她畢竟是個丫鬟,這事到底還是該你做主。老夫人那裏的意思我也問了,她是準了的。要是怕你身邊沒人伺候,我身邊的丫鬟随便你挑個過去使就是了。”

拿徐老夫人壓下來,琳琅還是有點忌憚。畢竟剛嫁進了徐家,她是徐朗的妻子,還是楚寒衣的兒媳,若是行動有錯連累他們,終究不是好事。

但錦繡的心性她是知道的,斷然不會給人做小,更別說是二老爺這樣能做她父親的人了。

況她心裏也存了疑惑,因錦繡雖然長得也清秀,終究也不算出類拔萃,徐府這麽多丫鬟,二老爺為何單單看上了她?哪家沒些七彎八拐的事情,徐家又有國公的爵位放着,誰知道大房和二房之間暗裏是怎樣的關系,這事還是得跟徐朗商量商量。

主意既定,琳琅便笑道:“二嬸嬸能看上錦繡,自然是她的福氣,這事兒還是容我問問吧。”對上二夫人的眼神,那雙眼睛裏有不悅一閃而過,琳琅保持着微笑,裝作沒看見。

☆、75|75

回到雙泉館中,琳琅便将錦繡叫到跟前,原原本本的說了二夫人的那一番話,錦繡的反應在意料之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姑娘,你知道的,奴婢不願意。奴婢是夫人找來保護姑娘的,這輩子我只跟着姑娘,不想嫁人。”

“說什麽傻話。”琳琅失笑,“二夫人這裏我會想辦法推掉,不過你年紀也不小了,回頭還是得給你找個正經人家,自己當家做主去。”

“姑娘,奴婢是認真的,這輩子錦繡只想保護姑娘,不想嫁人。”錦繡竟是意料之外的堅持。

琳琅一愣,以前錦繡确實說過不想嫁人的話,那時她以為只是羞澀之下搪塞之言,可看現下她這認真的樣子,倒是不敢确信了,“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跟着我,在別人看來終究是仆從,但是給你擇個好人家,哪怕只是個平頭老百姓呢,你也還是當家做主的人,有什麽不好?”

“奴婢不想嫁人,姑娘若是嫌棄奴婢了,打發奴婢去做粗活都行。若說要婚配,奴婢寧可現在就撞死了。”

帶着點賭氣味道的話落在耳中,琳琅不免詫異,之前在江南的時候錦繡不是挺喜歡藺通的麽,為何現在……畢竟朝夕相處數年,琳琅對錦繡的熟悉程度僅次于賀文湛和秦氏,看着她罕見的認真堅持,心裏是信了的,“為什麽?”

“是奴婢心裏有疙瘩,還請姑娘別問了。”錦繡抿着唇低下頭去,琳琅也不再深問,“既是這樣,我回絕了二夫人就是。快起來站好了,一口一個奴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做錯了事受罰呢。”

錦繡嘿嘿笑着站起身來,“姑娘舍得罰我呀?”琳琅無奈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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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徐朗從書房回來,夫妻倆飯後慢慢的散步消食。上回楚寒衣選在徐朗的書房斥責,多少也有點警示琳琅的意思,那天母子倆的對話傳到琳琅耳中,琳琅倒也不敢再去戳老虎的鼻子眼兒了,以前兩人總會去湖邊走一走,這時候就改在了雙泉館附近。

好在徐府因牽涉軍務,府中的仆從管得比賀府嚴格許多,這一片住着大房的人,加上徐朗不喜閑人打擾,這附近倒是清淨得很。

兩人慢慢走着,琳琅最近雖然長高了些,但徐朗也還在抽條,兩相比較,她也只到他的胸前。徐朗的手臂垂下時正好将她攬在懷裏,拉起披風裹着她,正好擋風。

說起今兒二夫人的那番話,徐朗顯然也意外得很,“二叔怎麽會讨錦繡?”

“誰知道呢,二夫人說是錦繡恰好進了二叔的眼,可這也太蹊跷了……”

徐朗卻是嗤笑,“錦繡入了二叔的眼?哼。”琳琅對他的嗤之以鼻頗為不解,徐朗便道:“以前二叔最愛的侍妾叫柳兒,嬌弱溫柔,跟錦繡實在不同。”錦繡是習武出身,身上天然帶着點利落的英氣,頗有徐湘的風範,着急的時候走路都能虎虎生風,确實和嬌弱溫柔沾不到邊兒。

如此說來,所謂徐奉良看上了錦繡只是個托詞,那麽二夫人為何要讨錦繡呢?

關于這一點徐朗也想不通。按說以錦繡的身份,雖然在琳琅跟前得臉,但琳琅在徐家根基未穩,錦繡更是沒什麽利用的價值。若說是要走錦繡來削琳琅的羽翼吧,二夫人犯不着這樣做,且琳琅身邊的大管事是楊媽媽,打理琳琅嫁妝的是韓媽媽,相較之下,錦繡微不足道。二夫人這一招,實在叫人猜不透意圖。

不過琳琅的态度是很明确的,“反正我不會把錦繡給她,你說我怎麽回絕比較好?”

“直接說你不樂意給。”徐朗毫不猶豫。

這樣當然是可行的,徐府裏管事的是楚寒衣,襲着國公位的是大房,要是徐朗和琳琅不樂意,直截了當的斷然拒絕最多就落個“不敬長輩”之名,二房應該也無話可說,徐朗也有這個底氣。不過畢竟上頭有老夫人壓着,若真如此,難免讓二夫人說嘴,最後讓楚寒衣難看,反為不美。

琳琅想了想,“二叔知道這件事嗎?”

“據我推測,他應該不知情,不過也保不準。”徐朗拉着琳琅在旁邊的竹椅上坐了,“二叔身邊的侍妾大多是嬌柔的女子,他若知道二嬸肯給他納妾,想要的必然不是錦繡。若他知情還放任二嬸開口,必然是二房別有用心。”

“那麽……”

“試探一下不就知道了。”四目對視,兩人異口同聲。

徐朗的動作堪稱神速,當下跟琳琅議定,第二天就尋了兩位美貌嬌柔的女子。畢竟是牽扯內宅的事情,徐朗不願擅做主張惹得楚寒衣不快,便先往那裏楚寒衣那裏去了一趟。

自那日楚寒衣在書房訓斥後徐朗收斂了不少,近來不再沉溺于新婚,楚寒衣頗為滿意,見了他時也帶着笑意。徐朗開門見山道:“昨天二夫人跟琳琅說,想讨錦繡給二叔做妾室。”

楚寒衣亦是吃驚,“把錦繡給你二叔?二夫人怎麽會想出這種事情來!”若說是長着身邊的丫鬟賜過去也就罷了,可二老爺跟晚輩讨妾室,還是侄兒媳婦的貼身大丫鬟,這事縱然也可行,說出去畢竟不好聽,二夫人怎麽會昏昧至此?

畢竟是執掌內宅之人,楚寒衣絕不相信徐奉良真的會看上錦繡,看了徐朗一眼,問道:“你怎麽看?”

徐朗道:“兒子覺得這事蹊跷,卻也想不出原因,所以尋了兩位女子,想送給二叔。”

楚寒衣微微一笑道:“那個錦繡不願意?”徐朗點頭道:“琳琅也舍不得她,我們一商議,便想另尋佳人給二叔賠罪。”

“可以。”楚寒衣沒有異議,卻又道:“那個錦繡是當真不願意,還是另有打算?”

徐朗如何能不明白她的意思。錦繡作為琳琅的貼身丫鬟,出路通常是兩條,一則由琳琅選了人家嫁過去,再則就是被徐朗收為通房。徐朗又不傻,當初楚寒衣特意選了黃莺、杜鵑等人到他身邊伺候時他就有意避嫌,對這一招頗為反感,而今楚寒衣再次提起這個話茬,徐朗當即道:“錦繡忠心伺候琳琅,絕無異心。”

楚寒衣滿意道:“還算本分。”

徐朗又道:“我和琳琅皆不喜院裏人多,如今雙泉館中的事務由琳琅打理,底下人多了難免是非多。她身邊的錦繡、錦屏和四香已經足夠,兒子的意思,母親不如将黃莺等人派到其他地方去吧。”

楚寒衣不同意,“黃莺那孩子很好。怎麽,琳琅說什麽了?”

“她當然不會說什麽,但兒子既然執意求娶,自然要認真待她,絕不納妾。黃莺等輩留在雙泉館,除了徒惹是非,再無用處。”

楚寒衣笑了笑,“既然你沒有納妾之心,黃莺在那裏又能惹出什麽是非?琳琅雖然還小,終究要長大,将黃莺留在身邊練手,對她有好處。”

“兒子不願她為這些瑣事煩心。”

“你不願意,她就真的能不煩心?”楚寒衣起身直視愛子,“你能時刻護在她身邊?徐家的兒郎生下來是為了保家衛國,不是為了兒女情長!她終究要有當家做主的一天,你若一味保護,最終只會令她軟弱可欺,全無手段。”yz

雖然心中抗拒,但楚寒衣所說的道理徐朗也明白。人都是要長大的,縱然他有心呵寵,總也會有照顧不到的時候,徐家的諸多紛争瑣事,到頭來還是得由琳琅自己來面對解決。楚寒衣想做的,無非是讓琳琅盡快成長,讓他能獨當一面罷了。

但教人成長,方法卻不盡相同。可以像塞北的蒼鷹一樣,将幼鷹推下懸崖令其學會飛翔,也可以像山中猛虎那般,将幼虎帶在身邊言傳身教,令其慢慢成長。

顯然楚寒衣是前者,對徐朗、對徐湘,她用的都是這種法子。而在徐朗心中,這種法子由他承受就已足夠,至于琳琅,他想帶在身邊,慢慢教她學會自保。

母子倆心思不同,再說下去也是枉然,徒然的争執只會讓楚寒衣對琳琅生出芥蒂,徐朗既已讨得首肯,便也不再多說。出了清心堂,往徐奉良的書房去了。

徐奉良的日子清閑得很,雖說挂了個閑職,也只在偶爾大朝會時站到後面湊個數,平時閑了去衙署溜達一圈,若不想去也是無妨。不過畢竟知道自己比不上兄長和三弟,徐奉良心中對二夫人存有虧欠,二夫人除去那幾個姬妾時也沒說什麽,而今不能沉醉溫柔富貴鄉,也只好呼朋喚友的飲酒取樂,或者就是在書房裏睡覺了。

徐朗進去的時候徐奉良才一覺睡醒,正站在床邊醒神呢。

陡然見到兩位美姬,徐奉良也是意外,徐朗卻臉上含笑,上前作揖道:“明之來給二叔賠罪了。”

“快坐快坐,好好的,何罪之有。”雖是長輩,對這個強幹的侄子徐奉良還是很客氣的。

徐朗當然不敢就坐下,招手讓那兩位美姬上前,道:“昨日二嬸說想把賀氏身邊的錦繡讨給二叔,不過賀氏用慣了錦繡,我那院子也缺不了她,所以領尋了兩位女子送過來,權當給二叔賠罪了。”他躬身拱手,态度誠懇。

徐奉先喜出望外,“窦氏要給我納妾了?”雖然極力克制,聲音裏卻也透出了喜悅,甚至帶着點不可置信。

徐朗微微笑道:“是二嬸親口所言,侄兒不敢說謊。”

徐奉良哪裏曉得錦繡是什麽人,當下也不推辭,只是道:“倒是你們倆有孝心,回頭二叔還該謝你。”他年少時将纨绔們的本事學了個十成十,如今雖有收斂,到底本性難移,眼神不時的往那兩位美姬身上瞟。

徐朗見好就收,“二叔不怪罪,侄兒就心安了。二叔且歇着吧,侄兒告退。”

回到雙泉館中将這事跟琳琅一說,琳琅拍手笑道:“二叔果真不知道這事嗎?那回頭可有好戲看了。”

徐朗在外端穩沉肅,到了琳琅跟前時能放松不少,露出十七歲郎君該有的樣子來。他伸手将她攬進懷裏,忍不住就想親一親,“促狹鬼。”琳琅哼了一聲仰頭瞪他,“明明是我們一起想的主意,難道你就不促狹?”

“我促狹嗎?”徐朗低頭看她,兩人就站在窗邊的書案旁,他雙臂一擡,輕而易舉的讓琳琅坐在了書案上,手指掃過關上窗戶,便将她困在懷裏,“我哪裏促狹了?”

身高體長,又是率軍殺敵之人,徐朗躬身湊過來時帶着熟悉的壓迫感。兩側是他鐵一樣牢固的手臂,背後是牆壁,琳琅避無可避,眼含控訴,“現在不就是嗎?”

徐朗故意看了看,點頭承認道:“我這是為了落實罪名。”俯身低頭,熟練的含住她的唇瓣。

☆、76|76

第二天往眉壽堂去問安的時候,二夫人的臉色很難看。琳琅故作不知,散了的時候見二夫人頗含怨氣的瞧着她,不由笑道:“前兒二嬸說的事我跟二爺商量過了,錦繡那裏走不開,便讓二爺選了兩個人送到二叔那裏去賠罪,聽說二叔也挺滿意,二嬸不會怪我吧?”

二夫人陰陽怪氣的道:“你們二叔一直誇孝心可嘉呢,哪裏能怪你。不過那個錦繡還真是貴重,我親自要她都不肯來。”

哪裏是錦繡貴重,分明是說琳琅護短了,二夫人雖不是婆母,到底也是長輩,這麽幾句話上琳琅也不好頂嘴。後頭楚寒衣趕上來,笑道:“這是我的主意,錦繡雖只是個丫頭,畢竟是琳琅和明之身邊貼身伺候的人,若是給了二弟做妾,說出去叫人笑話。明之送的那倆姑娘我也看過了,比錦繡還強呢。”

她這話說得毫不留情,二夫人臉色登時不太好看,冷笑道:“不過是讨個丫鬟罷了,有什麽不好看。長輩跟前,有什麽舍不得的。”

楚寒衣面上笑容不變,随口道:“向來只有長輩給晚輩賜人的,哪有叔叔讨侄兒媳婦身邊丫鬟的事,更何況錦繡是貼身伺候,不比旁人。前兒聽說林家的公公讨兒媳婦身邊的人,人人都傳作笑話,二弟妹竟然覺得此事沒什麽?”

“大嫂管家事就罷了,竟還管到這上頭來了?再說二老爺想做什麽,我能攔着?”二夫人惱羞成怒,竟把原因全都推到了徐奉良頭上。

楚寒衣的臉色也不大好看,冷淡道:“這些事我自然不敢管,不過是為府裏的名聲着想,勸弟妹一句罷了。”

二老爺自己不上進,教得兒子徐勝也成了個纨绔,雖然這是二房自己的事,但現如今府裏還沒分家,便是榮辱與共,二房的名聲不好,楚寒衣的臉上也不好看。以前她不好插手,如今二房把主意打到自己兒子身邊,楚寒衣自然不高興。

二夫人臉上挂不住,扭身走了,楚寒衣見多了這種情形,也不在意,亦回清心堂去了。到得那裏,楚寒衣便喚來了馮媽媽,“那邊怎樣?”

“二夫人很生氣,不過還是将那倆姑娘留下了。”馮媽媽躬身回答,“據老奴看,二夫人定不是真心想給二老爺納妾,我瞧着這回二爺出手,把她給氣壞了。”

“她自然不是真心納妾,否則以前那幾個也就不會不明不白的死了。”楚寒衣冷笑,“消息打聽出來了?”

馮媽媽道:“打聽出來了。說是二夫人身邊的雙雁出的主意。”

“雙雁?”楚寒衣皺眉想了想,“就是以前老爺從漠北帶過來,後來被二夫人看上要過去的那個?”馮媽媽點頭稱是,楚寒衣微微皺眉。

那個雙雁的父親以前是北邊一家镖局的副镖頭,後來镖局解散,他就跟了徐奉先,因為功夫不錯又勇猛,一兩年裏就當了個小頭領。原本雙雁也是正經的姑娘,不過他爹為了讓她“見見世面”,竟是送她進了徐府伺候老夫人,後來二夫人瞧雙雁機靈,便要到她那兒過去了。雖然一樣是伺候人的丫鬟,卻也不是奴籍。

馮媽媽道:“就是那個丫頭,是她在二夫人跟前極力慫恿的。”

“二夫人居然也答應了?”

“您也知道二夫人那個人,要是能把錦繡要過去,将來她那裏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盡可推到錦繡那裏去。恐怕是欺負二少夫人剛嫁進來,想趁早兒下手呢。”

楚寒衣冷笑了一聲。二夫人的手段換來換去也就那麽多,相處多年,她早已了如指掌。不過這個雙雁……按說琳琅才嫁進來沒多久,雙雁應當是沒見過錦繡的,她卻極力慫恿二夫人,莫非這兩人早就相識?

她當家管事,心裏存了疑影兒的時候更是不敢放過,當下就道:“去查一查錦繡的身世。”

這裏主仆倆正商議,雙泉館那頭琳琅和錦繡也正蹙眉。顯然那天二夫人所說的“二老爺看上了錦繡”只是個借口,照目下來看,徐奉良連錦繡是誰都未必知道,那麽二夫人為何要讨錦繡過去?

錦繡是琳琅四歲那年由秦氏找來的,當時錦繡已經九歲了,身手很不錯。這幾年她始終陪在琳琅左右,往徐家也來過幾次,不過每次都只是琳琅拜見長輩,她在後面跟随,跟二夫人的來往僅止于取散寒丸的那次。

要說二夫人是真心瞧上了錦繡,琳琅是打死都不肯信的。難道這背後另有原因?

努力回想,上輩子她去了江南後就幾乎和徐家斷了往來,後來錦繡被朱夫人設計打發走,在琳琅的記憶裏,錦繡和二夫人可是半點恩怨都沒有。若說是二夫人身邊的人……琳琅對此可是半點了解都沒有。

晚間跟徐朗說起此事,徐朗也是不解,不過好在二夫人沒翻起什麽風浪,徐朗最近為着朱家的事焦頭爛額,也沒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道:“回頭我叫人查查。”

琳琅當然也關心朱家的事情,問進展如何,徐朗便簡略說了。魏家的案子裏牽扯出了不少人,皇帝雖然明面上不敢發落,暗裏應當也派人去查了朱家,那邊竟是意外的平靜。不過這也只是徐朗的猜測,因他的人也發現了另一撥人在查朱家,只是更隐蔽罷了。

而在徐朗這廂,去年琳琅半路被劫道,徐朗的暗衛發現那窩山匪後徐朗并沒放過,潛伏安排了許久,如今有新的消息傳來——距那座山寨中五裏處有一座十分隐蔽的礦山,那山寨竟是和礦山連着的!

琳琅雖對礦山沒多少了解,徐朗的解釋卻叫她吃驚,“那礦山一年的産出,足夠漠北軍三年的軍資。奇怪的是,上至朝堂,下至當地的府衙,竟無人知曉此事!”

“所以……朱家是在密謀造反?”琳琅終于“合理地推測”出了這個結論。

徐朗的臉上是熟悉的肅然,“這件事我已無力深查,既然皇上那邊派了人,正好把消息透露過去。能挖出什麽東西來,就全看他們的本事了。”

琳琅頗為欣慰的笑了笑,皇上對朱家起疑、徐家這裏也有了消息,離朱家造反還有三年,時間應當足夠了吧?

旁邊徐朗不無遺憾,“可惜我這裏鞭長莫及……”

“你這還算鞭長莫及?徐家的勢力在漠北,你卻能在朱家的地盤上查出他們的事情,不是已經很厲害了?”琳琅伏在他的肩膀,不吝誇贊。徐朗笑了笑,沒說話。琳琅貼在他的胸前,其實想問問徐家是不是在江南還安插了不少人,不過畢竟涉得太深,徐朗雖信任寵着她,未必願意吐露,貿然問出來畢竟不好,只得掩下好奇。

沒過兩天,大嫂胡氏病了。

胡氏因為體弱,三天兩頭就要身子不适,琳琅嫁進來兩個月時間,漸漸的也習慣了她的小病小痛。不過這次卻不同,據那婆子說,這回胡氏病得很重,精神恍惚不思飲食,甚至連人都認不全了。

琳琅到了胡氏那裏時,她正躺在床榻上,病容憔悴。楚寒衣一臉的憂色,見了琳琅便問道:“明之呢?”

“一早就往書房去了。”琳琅的目光不斷的往胡氏臉色瞟,就見她眼中含淚,祈盼的瞧着楚寒衣。她的貼身丫鬟也是滿面淚痕,卻是抽抽噎噎的不敢說話。這情形看着古怪,琳琅不敢多說,只關切道:“大嫂如何了?”

胡氏茫然的瞧着她,楚寒衣嘆氣道:“憂思過甚,病勢沉重。”又吩咐馮媽媽,“去把明之叫過來。”

等徐朗過來看了胡氏這情形,也是大為吃驚。楚寒衣道:“你大嫂這個樣子也不知能撐多久,我現在寫信讓之初回來,你收拾東西,明天就啓程去漠北吧。”她雖是女流,但做慣了當家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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