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接觸
半夜裴楚睡得迷迷糊糊的, 隐約感覺到身邊的人坐了起來, 然後是悉悉索索的聲音。他一直挂心着巫赫的病情，沒怎麽睡安穩, 伸手摸着開了臺燈, 眯着眼睛看見巫赫站在書桌邊上，似乎在倒水喝。
“我也要，好渴。”裴楚嘟囔着坐起來。巫赫新拿了一個杯子, 給他倒了半杯水。正喝着水, 巫赫滾燙的手心摸了摸他的後頸，然後低頭親了一下他的額頭。
裴楚還沒完全清醒過來, 順手就貼上了巫赫的脖子, 這溫度，估計不是三十八就是三十九。
“幾點了？”裴楚去拿自己的手表，巫赫先一步拿走了，跟他說：“三點二十，老師睡吧, 我起來喝個水。”
“你再這麽燒下去非傻了不可, 還是去一趟醫院吧。”裴楚說，“我換個衣服……”
“我不想去醫院, 好困, 睡一覺就好了，”巫赫軟下聲音，在床的另一邊坐下，迅速地鑽進了被子裏, 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半邊臉。裴楚無可奈何地盯着他看了一會，巫赫扯着他的衣袖，悶聲說：“睡吧老師，睡一覺就好了。”
裴楚只好跟着躺下來，又不放心地摸了摸他的額頭。巫赫從後面嚴嚴實實地把他抱起來，臉貼着他的肩膀，似乎很安心，呼吸很快就平穩下來，比常溫要高的熱氣有規律地噴在裴楚的皮膚上。
裴楚有些難受，但還是任由他保持着這個姿勢，慢慢地竟然也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得兩人都渾身是汗，夢裏面都是火熱火熱的高溫，喝的那點水又全部化成汗流了出來，還沒真正睡熟就又被渴醒，熒光刻度盤上顯示已經是六點半了。
巫赫就這麽貼了他一整晚，兩人相依的地方黏糊糊的全是汗，但他睡得很沉，就連裴楚起身都沒有動靜。
裴楚去喝了一大杯水，洗了個澡，測出巫赫的體溫已經降到三十七度五，看來多虧了昨天晚上那一場汗。他沒有叫醒他，去廚房随便做了點早餐吃，然後慢火炖上一鍋粥，坐在客廳裏查昨天見到的那個實驗室的資料。
實驗室目前的負責人的确是藍野霖，而且底下的人也很少，只有兩個研究生，申請的項目都是跟腦科學有關的，在某很有名的學術雜志上發表過幾篇成果論文，在業內的影響還不小。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麽負面的新聞，去年還評上了傑出實驗室。
實驗室的地址就在裴楚學校不遠的地方，離裴父的實驗室只隔了一層樓。
裴楚正在專注地看着實驗室的情報，巫赫不知什麽時候起了床，站在卧室門口，聲音有些發啞：“看什麽這麽入神？”
裴楚合上電腦，走過去摸了一下他的體溫，已經感覺不到明顯的熱度了。他指了一下廚房：“火上還熱着粥，你……”
巫赫一只手握着他試體溫的手，兩人的唇毫無征兆地碰在了一起，巫赫唇間溫熱的呼吸刺激了他的所有神經，讓他愣在了原地。
很輕的一碰就離開了。裴楚嘴上還殘留着巫赫有些幹燥的觸感，對上了巫赫深色的眼睛，有點回過神來了，慢慢皺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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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兩不是可以随便接吻的關系。”裴楚說，“上次我就想問，你是不是對接吻這件事有什麽誤解？”
巫赫抿起唇，松開了他的手，輕輕靠在門上，問他：“那什麽樣的關系才可以接吻？”
“就是……”裴楚頓了一下，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戀人，或者炮友，之類的。”
巫赫的右手食指很快地劃過裴楚的下嘴唇：“可是老師的嘴唇形狀很好看，每次看到的時候都會想碰一下。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師生之間不可以接吻，我們明明可以一起睡覺。”
“……”裴楚詞窮了半天，“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麽？”巫赫勾起嘴角。
“算了，總之以後不要突然做那樣的動作，”裴楚板起臉嚴肅地說，“因為我會覺得很奇怪。”
巫赫不依不饒地追問他：“是因為覺得排斥嗎？還是惡心？”
裴楚很清楚地明白自己既不排斥也不惡心，但是他不太願意去想這個問題，也沒法跟巫赫開口說其實覺得很舒服。他總覺得巫赫在故意裝些什麽，很生硬地轉移開了話題：“沒什麽。你燒退了點，去喝點粥吧。”
“好。”巫赫彎彎眼角，自己去廚房給自己盛了粥，坐在餐桌上吃得很認真，看上去精神也不錯。裴楚暫時收起了擔心，坐在客廳上把資料看完了，順便做了教學課件。
“我幫你記出勤，這段時間別來學校了，休息一下養養病，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
“那老師期末會給我A＋嗎？”
“得看你論文質量了，”裴楚笑道，“我可是很公正的。”
“看來我得好好學習才行了。”巫赫吃完了粥，把碗筷都收了起來，“今天得去公司一趟，有很多事情……”
裴楚也沒有攔着他，知道這段時間他很忙，只道：“注意吃藥，我先去學校了。”
兩人分開行動，走之前巫赫還給所有的花草澆了一遍水，昨天獨自站在大雨的屋檐下抽煙的神色已經沒有了。昨晚的那場大病似乎讓他輕松了很多。
病出來也好。裴楚想着。
上完了上午的課之後，裴楚走路去了隔壁的J大，直奔他爸的辦公室。最近他爸跟他媽在合作一個很大的項目，明明是午休時間，辦公室裏一個人影都沒有，隔壁認識他的老師告訴他說：“黎教授去外地出差了，明天才回來。你不知道嗎？”
這話有點尴尬，但是裴楚是真的不知道，他家一直都是各過各的模式，很少幹涉彼此的生活。
“那請問你知道我爸的實驗室鑰匙在哪拿嗎？我上次有很要緊的東西落在實驗室裏面了。”
“你得去找樓管，然後打電話給你爸，讓他跟樓管說，才能拿到鑰匙。”
“謝謝。”
給他爸打電話這事廢了點功夫，花了半小時才接通了。他爸非常驚訝他為什麽會想去實驗室，但還是沒說什麽，讓樓管把備用門卡給了他。
裴楚拿着他爸的門卡，刷開了那棟監測嚴密的實驗室大樓。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非常的短小，因為今天越過半個中國地圖回家啦
